迷宫中的将军

作者:加西亚·马尔克斯

只有何塞?帕拉西奥斯心中清楚,将军无须再听下去便知道他们是由于为他的葬礼募捐来的一笔钱而争吵,总数为 253 比索3 里亚尔 3 夸尔托。这次募捐是由市政府组织的,除了一些私人捐款之外,还从屠宰税和监狱费用中抽了一部分钱,用途是做棺材和建造坟墓。从那时起,根据蒙蒂利亚的命令,何塞?帕拉西奥斯负责禁止任何人进入将军的卧室,不管他的级别多高,有什么头衔和身份,一律同等对待。在守护病人时他对自己也是如此严厉,仿佛是他自己要死去似的。“如果从一开头就给我这样的权力,这个人会活到 100 岁。”他说。

费尔南达?巴里加想进入卧室。 “这个可怜的孤儿一辈子是那样的喜欢女人,”她说,“到了临死的时候不能连一个守在床头的女人都没有,那怕是象我这样又老又丑又无用的女人。”

她没有被获准进去。于是,她坐在窗前企图用她的安魂经来圣化垂死者说出的那些异教徒的胡言乱语。将军去世后,她靠公共施舍活了下来,终生守孝,直到她 101 岁去世时为止。

当星期三初夜时分,邻村马马托科的牧师带着圣餐来到的时候,她在道路上撒满鲜花,并领着大家唱哀歌。两队光着脚,身穿黑色粗麻长袍、头戴花冠的印第安妇女走在前头,手里端着油灯为牧师照亮道路,同时用她们的语言为垂死者祈祷。他们穿过费尔南达在前边为他们洒满花瓣的小道,在那如此撼人心扉的瞬间,谁也没有敢去阻拦他们.将军听到这些人走进卧室,便从吊床上欠起身子,用脸膊遮着眼睛避开灯光。接着,他朝他们大吼一声,把他们赶了出去:“把这些长明灯拿走,这简直像幽灵的游行。”

为了避免别的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把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将军窒息死,费尔南多叫来了马马托科的一支街头乐队,在庭院里罗望子树下一直吹打了一天。将军对所奏乐曲的镇静功能反应良好,一再让重奏“圣三会修女”舞曲,那是他最喜欢的对舞,人们也喜闻乐见。过去,将军不管走到哪儿,都亲自散发这首舞曲的乐谱,所以它成了谁都熟悉的一首乐曲。

奴隶们停下了榨糖机,在窗户上攀缘植物的缝隙里长时间地注视着将军。他裹在一条白床单里,面容比死人还苍白、憔悴。他新生的头发支棱着,脑袋象个刺猬,一边听着乐曲,一边晃脑袋打着拍子。每听完一支乐曲,他都以在巴黎歌剧院中学会的惯常礼貌鼓掌欢迎。

中午,在乐曲的鼓舞下,他居然喝了一小碗肉汤,吃了几个西谷椰子粉团子和几块清蒸鸡。接着,他要了面小镜子在吊床上照了照,说道:“就我这样的眼神,我还不致于死。”本来人们对雷韦伦多大夫的所谓奇迹已经失望,此刻又使大家重新燃起了希望。然而,当他的病情看上去有所好转时,他却把萨尔达将军错当成在博亚卡战役之后被桑坦德将军于一天之内未经预先审讯便枪决了的 38 名西班牙军官中的一位。接着,病情又急转直下,再没有恢复过来。他用仅有的一点力气叫嚷着让把乐师撤得远远的,不要打扰他临死前的安宁。当将军恢复平静之后,他盼咐威尔逊起草一封给胡斯托?布里塞尼奥将军的信,要求他和乌达内塔将军和好,算是对他死后的一种纪念。以挽救陷入可怕的无政府状态的国家。他仅仅对他口授了这封信的开头:“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给您写这封信。”

晚上,他跟费尔南多谈得很晚,第一次就后者的前程提出了劝告。他们曾有过共同撰写回忆录的计划,但是,由于这位侄子在他身边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可以随心所欲地把它方便地写出来,让他的子孙后代既了解将军那些光荣的岁月,也了解他那些不幸的时刻。“如果奥利里没政变他们的想法的话,他会写点什么的。”

将军说,“但他跟我写的将不会一样。”费尔南多当时 26 岁,后来他活到 88 岁,他的回忆录只是支离破碎地写了屈指可数的几页,因为命运之神使他如此幸运,让他失去了记忆。

将军口授遗嘱的时候,何塞?帕拉西奥斯一直在卧室里,但在那种象举行圣礼一样庄严的场合,不管是他还是别人都没说一句话。可是,到了晚上,在给将军洗澡以松弛他身体的时候,他请求将军改变遗嘱上有关他的决定。“我们一辈子受穷受惯了,所以什么也不需要。”他对将军说。

“事实恰恰相反,”将军对他说,“我们一辈子都富有,但我们什么也没有多余过。”

两个人的这两种极端的说法都有道理。在他的主人、将军的母亲安排下,何塞?帕拉西奥斯自幼便侍候将军。他没有被正式宣布解放,但一直浮游于文职人员的边缘,从没有给他定过工资.也没有为他确定过地位,他的个人需要一直和将军的需要结合在一起。他甚至连吃饭穿衣的方式都跟将军一样,而且比将军的简朴还简朴,将军不愿意把他扔下不管,让他既没有军衔,也没有退休养老证明,因为到他这个年纪,已无法开始新生活了。因此,没有别的选择,8000 比索的条文不仅不能取消,而且是不能拒绝接受的。

“这是公正的。”将军最后说。

何塞?帕拉西奥斯断然反驳道:“我们一块死才算公正。”

事情的确如此。何塞,帕拉西奥斯是如此不善经营钱财,笨拙得跟将军不差分毫。将军死后他留在了卡塔赫纳,靠公共施舍度日。他借酒浇愁,放浪形骸,86 岁时,由于可怕的震颤性谵妄症的折磨,他在污泥中打着滚,死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洞穴里,那是“解放者”军队人员退伍后沦为乞丐的聚居之地。

12 月 10 日,将军醒来时已是奄奄一息,人们立即叫来了埃斯特韦斯,以便让将军忏悔。大主教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他对这次会见如此重视,以至穿上了主教法衣。但遵照将军的意见,他们关门单独相见,没有一个证人,而且会见只持续了 14 分钟。永远没人知道他们淡了些什么。大主教匆匆忙忙地走出来,脸色十分难看,他爬上华丽的轿式马车不辞而别,后来尽管叫了他多次,但他既没有主持葬礼,也没有出席葬礼。将军已十分衰弱,自己已无力从吊床上爬起来,医生不得不象对新生儿似地用胳膊抱着他,让他倚着枕头坐在吊床上,以防咳嗽憋死。当他终于喘过气来的时候,他让所有人都出去,要跟医生单独交谈。

“我真没想到这次病得这么严重,居然身上要涂圣油了。”他对医生说,我是个没有福气相信天堂的人。

“不是这么回事,”雷韦伦多医生说,“眼前的这些事表明,处理好良心上的问题能振作起患者的精神,便于医生洽疗。”

将军没有重视医生巧妙的回答,因为那时他已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疾病同他的梦想之间的疯狂赛跑即将到达终点了。这使他不寒而栗,因为他以后的世界便是一片黑暗了。

“他妈的,”将军叹道,“我怎样才能走出这座迷宫啊!”

借着回光返照的来临,他审视了一下房间,第一次看清了里面的一切:借来的最后一张大床,破旧得令人可怜的梳妆台,那面模糊不清的镜子,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里面了。掉了磁的水罐依然盛着水,搁着毛巾和肥皂,那已是为别人准备的了;无情的八角钟象脱僵的野马不可抗拒地向 12 月 17 日飞奔,很快将指到将军生命的最后一个下午的一点七分。那时将军将交叉的双臂放在胸部,开始听到榨糖厂的奴隶们以宏亮的声音唱着清晨六时的圣母颂。他透过窗户,他看到了天空中闪闪发光、将一去不复返的金星,雪山顶上的长年积雪,新生的攀缘植物。但下一个星期六,在因服丧而紧闭大门的邸宅里他将看不到那些黄色的钟状小花的开花了。这是生命的最后闪光,在今后多少个世纪内,这样的生命,将再也不会在人世间重现。

作者谢辞 多年以来,我一直听阿尔瓦罗?穆蒂斯说他有把西蒙?玻利瓦尔沿马格达莱纳河作最后一次旅行的事迹撰写成书的计划。当他发表了《最后的面孔》一文——此为提前发表的该书的一个片断——时,我觉得故事相当成熟,风格和笔调如此纯净,以致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尽快拜读整部作品了。但是两年过去了,我觉得穆蒂斯似乎已把此事置诸脑后了,就象我们许多作家对待自己最钟情为幻梦一样。只是在这时,我才鼓起勇气请求他允许我写这个题材。这是“窥伺”

了十年之后的成功一击,所以我首先要感谢的是阿尔瓦罗?穆蒂斯。

起初,我最感兴趣的还不是小说主人公的光荣业绩,而是马格达莱纳河。我从小就熟悉这条河。我有幸诞生在加勒比海岸,从那儿登船起航,直达那个遥远的混浊的波哥大城。从第一次到达波哥大时起,我便感到自己比在任何其他城市都更象个异乡人。在我求学的时代,我沿着马格达莱纳河来回旅行了 11 次,乘坐的轮船是由密西西比造船厂制造的,那注定会引起人们对往事的回忆,也使任何作家无法抵御那些神秘的故事的诱惑。

此外,有关的那些历史依据倒没有使我操太多的心,因为玻利瓦尔最后一次沿河旅行的历史,是他生平中文字记载最少的一段。将军本人只写过三、四封信—— 他一生大概口授了 1 万多封信,而他的随行人员中没有一个人对那不幸的 14 天留下什么文字的回忆。尽管如此,从开始写小说的第一章起,我就不得不就玻利瓦尔的生活方式偶而去查阅一下有关资料。查阅一个货抖,又引出了另一个资料,然后又是另一个,结果便发生了连锁反应,直至多得无法再查下去。在漫长的两年中间,我完全陷入了洪流般的、自相矛盾的、有时是真伪难辨的材料流沙之中,从玻利瓦尔的副官丹尼尔?佛洛伦西奥?奥利里写的 34 卷回忆录到意想不到的剪报我无不涉猎。由于我对历史研究既少经验也无方法,这样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如果没有那些在一个半世纪中间先于我反复踏上那片土地的人的帮助,这本书是无法写成的。我借助于他们独一无二的资料,又不放弃写小说可以自由虚构的特权,这样对玻利瓦尔的一生进行大胆的文学创作就容易得多了。但是,我特别感激我的那些新老朋友们,他们不仅把我那些重大的疑问——譬如玻利瓦尔面临种种真实矛盾时的真实政治思想——当成自己的事,给予极大的重视,而且甘我提出的那些最无足轻重的疑问——譬如波利瓦尔穿鞋的号码——也同样一丝不苟地对待。然而,我最敬重的还是那些在这份感谢名单中由于我那该死的健忘症而被疏忽了的人们的宽容。

哥伦比亚历史学家欧亨尼奥?古铁雷斯?塞利在回答我厚厚一叠的问题单时,专门为我制作了卡片档案,这不仅为我提供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材料——许多材料在哥伦比亚十九世纪报纸上都难以寻觅,并且启发了我如何去调查研究和整理资料。此外,在本书的整个写作过程中他与历史学家法维奥?普约合写的《玻利瓦尔生平》对于我有如一幅航海图,使我能在玻利瓦尔一生的各个时期任意驰骋。法维奥普约还热情地为我及时排忧解难,从巴黎打电话把有关的资料读给我听,或者用电传或电话传真作为急件把材料发来,这对我不啻是一副救命的良药。哥伦比亚历史学家、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教授古斯塔沃?巴尔加斯让我随时通过电话找他,以解释我的大小疑问,特别是与当时的政治思想有关的疑问。专门研究玻利瓦尔的历史学家比尼西奥?罗梅罗?马丁内斯从加拉加斯把他发现的有关玻利瓦尔个人习性,特别是他常挂在嘴上的粗话,以及随从人员的性格和归宿的材抖都提供给我。我觉得能找到这些材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对小说最后一稿的历史资料,他还进行了一丝不苟的审查。幸亏他的及时提醒,我才没有闹出让玻利瓦尔童年时代就津津有味地吃芒果的笑话,因为芒果显然是在玻利瓦尔童年过后一些年才传到美洲的。

巴拿马驻哥伦比亚大使豪尔赫?爱德华多?里特尔——后来又当上了巴拿马外交部长——为了给我送几本他著的但现在已难以见到的书籍,几次急急忙忙飞来墨西哥城。波哥大的弗朗西斯科德阿夫里斯克塔先生在浩如烟海的有关玻利瓦尔的著作中始终给我指点着方向。前哥伦比亚总统贝里萨里奥?贝坦库尔,在整整一年中接受我的电话质疑,为我澄清了许多零散的疑问,并且为我肯定了玻利瓦尔背诵的几首诗是出自厄瓜多尔诗人何塞?华金?奥尔梅多之手。在动笔写作这本书之前,我与弗期西斯科皮维尔在哈瓦那多次进行的交谈使我对自己要写成了书的确形成的明确构思。哥伦比亚最受人欢迎和乐于助人的语言学家写罗伯托?卡达维德(阿戈斯)帮助我查清了一些方言土语的含义和年代。应我的要求,古巴科学院地理学家格拉德斯托内?奥利瓦和天文学家豪尔赫?佩雷斯?多瓦尔把上个世纪头 30 年的满月夜晚为我列了一份清单。

我的老朋友阿尼瓦尔?诺格拉?门多萨从哥伦比亚驻太子巷的大使馆为我寄来了他个人整理的一些资料,并慷慨地允许我自由使用,他本人正在写作的同一题材的一部学术著作中将要采用的材料。另外,在第一稿中,他还发现了我半打致命的谬误和自杀性的时代错误,否则,便给这部小说的严肃性埋下了疑团。

最后,玻利瓦尔的旁系亲属,也许是墨西哥尚健在的最后一位优秀的老式排字工人安东尼奥?玻利瓦尔?戈亚内斯,热情地跟我一起检查了原稿,哪怕是极细微的曲解、重复、矛盾、错误,包括印刷错误,全都找了出来,并且对语言和拼写进行了严格的探究和推敲,直到前后七易其搞。正是这样,我们抓出了这样一些明显的错误:一个军人在诞生之前就打了胜仗;一个寡妇竟跟她已死去的丈夫去了欧洲;当玻利瓦尔和苏克雷分别在加拉加斯和基多时,却把他们写成在波哥大亲切地共进午餐,等等。然而,我却不十分有把握是否应当感谢最后这两点帮助,因为设若这些谬误没有被发现的话,说不定这类胡说八道无意中会给这本书的悲凉气氛增添一些风趣,而且说不定还是可取的呢。

加西亚?马尔克斯 1989 年 1 月于各西奇城 西蒙?玻利瓦尔大事年表 1783 年 7 月 24 日,西蒙?玻利瓦尔诞生。

1786 年 1 月 19 日,他的父亲胡安,维森特?玻利瓦尔逝世。 1792 年 7 月 6 日,他的母亲堂娜?玛丽亚?德拉孔塞普西翁?帕拉西奥斯?伊?布兰科逝世。

1795 年 7 月 23 日,玻利瓦尔离开舅父家。两个舅父为争夺对他的监护权长期打官司,他被送到公立初级学校的老师西蒙?罗德里格斯家里。当年 10 月,他又回到舅父卡洛斯家中。 1797 年 曼努埃尔?瓜尔和何塞?玛丽亚,埃斯帕尼亚策划在委内瑞拉叛乱反对西班牙。玻利瓦尔以士官生身份加入阿拉瓜山谷的白人志愿营。 1798 年 安德烈斯?贝略教授其语法和地理。同时他还在自己家里和弗朗西斯科?德?安杜哈尔神父开设的学院里攻读物理和数学。 1799 年 1 月 19 日,玻利瓦尔启程去西班牙,途中在墨西哥和古巴停留。在墨西哥的韦拉克鲁斯城写了第一封信。 1800 年 在马德里和学者马尔克斯?德乌斯塔里斯——他真正的良师益友——开始接触。

1801 年 3 月至 12 月,在西班牙毕尔巴鄂学习法文。

1802 年 2 月 12 日,在法国亚眠旅行,他十分钦佩拿破仑?波拿巴,从此他爱上了巴黎。

5月 26 日,在马德里同玛丽亚?特雷莎?罗德里格斯?德尔托罗?阿莱萨结婚。

7月 12 日,婚后偕妻子回到委内瑞拉照料和经营他的产业。

1803 年 1 月 22 日,玛丽亚?特雷莎在加拉加斯与世长辞。

10 月 23 日,重返西班牙。

1804 年 12 月 2 日,去巴黎参加拿破仑的加冕礼。 1805 年 8 月 16 日,去意大利罗马萨克罗山宣誓。

12 月 27 日,在巴黎按照苏格兰礼仪创立了一个共济会。 1806 年 1 月,晋升为共济会司事。

1807 年 1 月 1 日,抵达美国查尔斯顿,继而足迹遍及该国几个城市。

6月,回到加拉加斯。

1810 年 4 月 18 日,被流放在他委内瑞拉的阿拉瓜庄园,因此没有参加 4 月 19 日事件——委内瑞拉革命的发端。

6月 9 日,被派往伦敦执行外交使命,在那里结识了弗朗西斯科?德?米兰达。

12 月 5 日,从伦敦回国。五天之后,米兰达也抵达加拉加斯,住在西蒙?玻利瓦尔家里。 1811 年 3 月 2 日.召集了委内瑞拉第一次议会. 7月 4 日,玻利瓦尔在爱国社发表演说。

7 月 5 日,议会宣布委内瑞拉独立。

7 月 23 日,在米兰达的统率下,玻利瓦尔攻克巴伦西亚。这是他第一次战争经历。 1812 年 3 月 26 日,加拉加斯地震。

7 月 6 日,由于叛徒出卖,陆军上校西蒙?玻利瓦尔丧失卡贝略港要塞。

7月 30 日,玻利瓦尔和其他军宫一起逮捕了米兰达,并继而对其进行军事审讯。由于米兰达鉴署了投降书,他们以为他是叛徒。曼努埃尔?玛丽亚?卡萨斯将这位著名的囚犯从他们手中夺走交给了西班牙人。

9 月 l 日,到达库拉索岛,开始了第一次流放生活。

12 月 15 日,在新格拉纳达发表《卡塔赫纳宣言》 12 月 24 日,玻利瓦尔占领特纳里夫岛,开始了马格达莱纳河战役,将西班牙保皇军队从这个地区全部赶走。 1813 年 2 月 28 日,库库塔战斗. 3 月 1 日,攻占圣安东尼奥?德尔塔奇拉。

3 月 12 日,被任命为新格拉纳达准将。

5 月 14 日,库库塔大战。

5 月 23 日,胜利进入梅里达,被誉为“解放者”

6 月 15 日,在特鲁希略发布《决战宣言》。

8 月 6 日,胜利进入加位加斯,库库塔大战结束。

10 月 4 日,加拉加斯市政府在公众大会上宣布玻利瓦尔为军队聂高司令官和“解放者,。

12 月 5 日,阿劳雷战役。 1814 年 2月 8 日,下令在拉瓜伊泣处决囚犯。

2 月 12 日,拉维多利亚成役。

2 月 28 日,圣马特奥成役 5 月 28 日,第一次卡拉博博战役。

7 月 7 日,约两万名加拉加斯人在玻利瓦尔率领下,向东移居。

9 月 4 日,通缉玻利瓦尔和马里尼奥的里瓦斯和皮亚尔,命令在卡鲁帕诺逮捕他们。

9 月 7 日,玻利瓦尔发表《卡鲁帕诺宣言》,他无视逮捕令,第二天即乘船去卡塔赫纳。

11 月 27 日,新格拉纳达政府将玻利瓦尔晋升为总司令,委托他收复昆迪纳马卡省。于是战役开始,直至波哥大投降。

12 月 12 日,在波哥大建立政府。 1815 年 5 月 10 日,玻利瓦尔欲从卡塔赫纳去解放委内瑞拉,但遭到该城当局的坚决反对,于是他决定乘船去牙买加,过自愿流亡者的生活。

9 月 6 日,玻利瓦尔发表著名的《牙买加之信》 12 月 24 日,乘船抵达海地洛斯卡约斯港,在那里遇到他的朋友库拉索岛海员路易斯?布里翁。在海地他拜见了总统佩蒂翁,总统给予了他难以估量的合作。

1816 年 3 月 31 日,由海地出发,开始所谓洛斯卡约斯港的出征。由路易斯?布里翁陪伴。

6月 2 日,玻利瓦尔在卡鲁帕诺发布解放奴隶的法令。 1817 年 2月 9 日,玻利瓦尔和贝穆德斯和解,他们在巴塞罗那涅韦利河的大桥上相互拥抱。

4 月 11 日,皮亚尔发动圣费利克斯岛战役,解放安戈斯图拉,控知奥里诺科河流域,最后巩固了第三共和国。

5 月 8 日,在加里亚科召开由受棒牧师何塞?科尔特斯?马达里亚加发起的议会。会议以失败而告终,但通过的法令有两项继续生效,它们是:国旗以七星为标志,命名玛格丽塔岛为新埃斯帕尔塔国。

5月 12 日,玻利瓦尔提升皮亚尔为总司令。

6 月 19 日,玻利瓦尔以和缓的语气写信给皮亚尔:“将军,我宁愿去和西班牙人作战,不愿在爱国者之间发生不愉快的事。”

7 月 4 日,为逃脱西班牙保皇军的第一次伏击,玻利瓦尔跳进卡萨科伊马湖,在没脖的水中,面对他失魂落魄的军官,他依然振振有词地讲述他征服安戈斯图拉后直至解放秘鲁的行动计划。

10 月 16 日,皮亚尔将军在安戈斯图拉被枪决。军富法庭由路易斯?布里翁主持。 1818 年 1 月 30 日,在委内瑞拉阿普雷州卡尼亚菲斯图拉牧场第一次会见利亚诺省军事首领派斯。

2月 12 日,玻利瓦尔在卡拉博索打败莫里略 6月 27 日,在安戈斯图拉建立奥里诺科邮政局。 1819 年 2 月 15 日,玻利瓦尔建立安戈斯图拉议会,并发表了著名的演说。他被选为委内瑞拉总统,立即发动解软新格拉纳达的战役。

8 月 7 日,博亚卡脱役。

12 月 17 日,玻利瓦尔创建哥伦比亚共和国,并把它分为三个省:委内瑞拉、昆迪纳马卡和基多。议会选举他为哥伦比亚总统。

1820 年 l 月 11 日,在阿普雷州的圣胡安?德帕亚拉市。

3 月 5 日,在波哥大。

4 月 19 日,在圣克里斯托瓦尔庆祝革命十周年。

11 月 27 日,在特鲁希略省的圣安娜市会见西班牙殖民军队最高司令巴勃罗?莫里略。前一天,他们签署了停战协定和西班牙承认善后独立战争条约。 1821 年 1 月 5 日,在波哥大制定南方战役计划,并将此项任务交给苏克雷。

2 月 14 日,玻利瓦尔向拉斐尔?乌达内塔祝贺马拉开波宣告独立,尽管他表示担心西班牙方面会认为他居心巨测,从而损害停战协定。 4 月 17 日,玻利瓦尔发表公告宣布撕毁停战协。并开始“圣战”。公告说:‘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解除敌人的武装,而不是消灭它。”

4 月 28 日,敌对行动重新开始 6月 27 日,玻利瓦尔在卡拉博博战胜了拉托雷。尽管这不是最后的一战,但在卡拉博博保证了委内瑞拉获得独立. 1822 年 4 月 7 日,蒂博纳战役。

5月 24 日,皮钦查战役 6 月 16 日,玻利瓦尔同苏克雷并肩胜利进入基多时,结识了曼努埃拉?萨恩斯。

7 月 11 日,玻利瓦尔到达瓜亚基尔,两天之后,宣布将它并入哥伦比亚。

7 月 26 日至 24 日,玻利瓦尔和何塞?德圣马丁将军在瓜亚基尔会面。

10 月 13 日,在厄瓜多尔昆卡附近的洛哈城,玻利瓦尔写了《我在钦博拉索的大胆预言》。

1823 年 3 月 1 日,秘鲁总统里瓦?阿圭罗要承“解放者”给 4000援兵和得到哥伦比亚的物资授助以取得秘鲁独立。玻利瓦尔 3 月17 日派去一支 3000 人的远征军,紧接着 4 月 12 日又派出 3000 人的援军. 5 月 14 日,秘鲁议会宣布法令,呼吁“解放者”结束内战。

9月 1 日,玻利瓦尔到达秘鲁的利马。议会授权他降服叛变倒向西班牙人一边的里瓦?阿圭罗。 1824 年 1月 1 日,玻利瓦尔在秘鲁沿海城市帕蒂维尔卡患重病。

1 月 12 日,发布命令将从国库中偷 10 比索以上的人全部处以极刑。

1 月 1 日,玻利瓦尔给他的老师西蒙?罗德里格斯写了一封非常动人的信,他说,“您培养了我一顺为了自由、正义、为了伟大的事业和为了世上最美好东西的心灵。”

2 月 10 日,为了挽救摇摇欲坠的共和国,秘鲁议会任命他为独裁者。

8月 6 日,胡宁战役大捷。

12 月 5 日,玻利瓦尔解放利马。

12 月 7 日,召集巴拿马议会。

12 月 9 日,苏克雷取得阿亚库乔战役的胜利。整个西班牙美洲彻底解放。 1825 年 英国承认美洲新国家的独立。

2 月 12 日,为表示感激玻利瓦尔,秘鲁议会下令授予玻利瓦尔种种荣誉:一枚助章,一座骑士雕象,1 仰万比索给玻利瓦尔本人,100 万比索给他的军队。玻利瓦尔谢绝了议会给他的钱,接受了给他的士兵的钱。

2 月 18 日,秘鲁议会拒绝玻利瓦尔辞去拥有无限权力的总统职位。

8 月 6 日,上秘鲁国民议会在丘基萨卡召开,决定成立玻利维亚共和国。

10 月 26 日,玻利瓦尔登上玻利堆亚波托西山顶峰。

12 月 25 日,在丘基萨卡下令在最需要的地方栽种 100 万棵树木。

1826 年 5 月 25 日,玻利瓦尔从利马通知苏克雷秘鲁已承认玻利维亚共和国。同时把玻利维亚宪法草案寄给他。

6 月 22 日,设立巴拿马议会。

12 月 16 日,玻利瓦尔到马拉开波,在那里答应委内瑞拉人召开大国民议会。

12 月 31 日,抵达卡贝略港寻找派斯。 1827 年 1月 1 日,下令大赦科西亚塔事件的负责人。批准派斯为委内瑞拉最高首领。 1 月 2 日,在卡贝略港写信给派斯,他说:“我不能分裂共和国,但是我愿意委内瑞拉一切美好。如果委内瑞拉自愿分裂出去,那要提交代表大会解决。”

1 月 4 日,在巴伦西亚附近的纳瓜会见派斯,并给予他支持。此前他曾对他说过,“他有权以正义反对非正义,以不服从波哥大议会来反对滥用武力。”为此,玻利瓦尔得罪了桑坦德,桑坦德开始对“解放者”不满。

1 月 12 日,玻利瓦尔和掀斯抵达加拉加斯,受到群众热烈欢迎。

2 月 5 日,玻利瓦尔从加拉加斯致函波哥大议会,再次提出辞去总统职务。他提出种种令人感动的理由,最后说:“我怀着这样的心情,一次,一千次,成千上万次地辞去共和国总统……”

3 月 16 日,彻底和桑坦德决裂“您不要再给我写信,我既不愿意给您回信,也不愿称您为朋友”

6 月 6 日,哥伦比亚议会拒绝玻利瓦尔的辞呈,并要求他去波哥大宣誓就职 7 月 5 日.离开加拉加斯赴波哥大。此后他再没有回到他的故乡城市。

9 月 10 日,抵达波哥大,面对政治上的凶恶的反对派,宣誓就职哥伦比亚共和国总统。

9 月 11 日,写信给托马斯?德埃雷斯,他说,“昨天我进入这个首都,并已就任总统。这样作是必要的,为的是克服无数的困难来避免许多灾难。” 1828 年 4月 10 日,在举行奥卡尼亚议会的同时到达布卡拉曼加。在议会上,明确建立了玻利瓦尔党和桑坦德党。玻利瓦尔向议会抗议“赦免帕迪利亚将军的行动,因为他在卡塔赫纳犯了谋杀罪。” 6 月 9 日,离开布卡拉曼加计划去委内瑞拉,打算住在托罗侯爵的阿瑙科乡间别墅。

6 月 11 日,奥卡尼亚议会宣布解散。

6月 24 日,改变计划,回到波哥大,受到欢迎。

7 月 15 日,在巴伦西亚发表的公告中,派斯称玻利瓦尔为“十九世纪的奇才”,“十八年来他一直为你们的幸福做出牺牲。他做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他无数次地放弃最高指挥权,但是,在目前共和国的具体状况下,他不得不行使这一权力。”

8 月 27 日,鉴于奥卡尼亚议会的挑战,颁布独裁组织法。玻利瓦尔废除副总统,桑坦德被排斥在政府之外。“解放者”委派桑坦德任哥伦比亚驻美国大使,桑坦德接受了这一职务,但推迟行期不赴任。撤销桑坦德的职务有可能引起了谋害玻利瓦尔事件的发生。

9月 21 日,派斯承认玻利瓦尔最高领袖,他在大主教拉蒙,伊格纳西奥?门德斯和聚梁在加拉加斯大广场上的人群面前宣誓:“……我宣誓服从,维护和执行玻利瓦尔发布的一切法令,因为我把它们视为共和国的法律。苍天是我宣誓的见证人,他将嘉奖我实现诺言的忠诚。”

9 月 25 日,有人企图在波哥大暗杀玻利瓦尔。曼努埃里塔?萨恩斯救了他。桑坦德涉嫌。乌达内塔作为审讯法官判处他死刑,玻利瓦尔改死刑为流放。 1829 年 1月 1 日,玻利瓦尔到达布里菲加森。他之所以去厄瓜多尔是因为秘餐军事占领了瓜亚基尔,两国发生冲突。

2 月 27 日,苏克笛在德塔尔基的波特特战役中打败拉马尔指挥的秘餐入侵者。

7 月 21 日,哥伦比亚复克瓜亚基尔。人民欢迎“解放者”凯旋归来。

9 月 13 日,玻利瓦尔写信给奥利里,说:“众所周知.新格拉纳达和委内瑞拉的联合只是由我的权威来维系,而当上帝和人民愿意的时候,这种权威现在和今后都会丧失……”。

9月 13 日,致函派斯,他写道:“我已命令向所有公民和社会团体发出通告,要求他们郑重其事地发表意见。现在您可以正式地敦促他们,让民众说出心里话。如今已到了委内瑞拉提出自己主张的时候了,它除了全局的利益外,什么也不要考虑。如果采取根本措施让你们说出真实打算的话,改革将会圆满完成,公众的愿望也会得到满足……”

10 月 20 日,回到基多。

10 月 29 日,赴波哥大。

12 月 5 日,玻利瓦尔从波帕扬给胡安?何塞?弗洛雷斯写信,他说:“苏克雷将军可能是我的继承人,大概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他,从我这方面说,我将全心全意这样做。”

12 月 15 日,他向派斯表示不再接受共和国总统职务,如果议会推选派斯当哥伦比亚总统的话,他以自己的名誉发曹将十分乐意为他效劳。 12 月 18 日,他断然拒绝在哥伦比亚实行君主政体的草案。 1830 年 1月 15 日,重新去波哥大。

1 月 20 日,哥伦比亚议会成立,玻利瓦尔致函提出辞去总统职务 1 月 27 日,要求议会准许他去委内瑞拉。哥伦比亚议会拒绝了他的请求。

3月 1日,玻利瓦尔将权力移交国务委员会主席多明戈?凯塞多,而后退居富查。

4 月 27 日,在致特别议会的信中重申他不再继续担任总统的决心。

5 月 4 日,华金?莫斯克拉当选为哥伦比亚总统。

5 月 8 日,玻利瓦尔离开波哥大去他的最后归宿之地卡塔赫纳。

6 月 4 日,苏克雷在伯鲁埃科斯遇刺身亡。玻利瓦尔在卡塔赫纳附近波帕山下获悉这一消息,深感震惊。

9 月 5 日,乌达内塔在显然缺乏公众威信的情况下主持哥伦比亚政府工作。在新格拉纳达的波哥大、卡塔赫纳和其他城市发生游行示威和暴动要求“解放者”重新执政.与此同时,乌达内塔等待他归来。

9月 18 日,当获悉安排乌达内塔领导政府工作后,玻利瓦尔表示甘愿做一个公民和战士来保卫共和国的完整,并宣布将率 2000人去波哥大支持现存政府。他部分地拒绝了人们要他重新执政的要求,理由是,如他重新上台会有篡权之嫌,但同时他也明确表示,在以后的选举中,“合法的阴影将会笼罩着他,或者产生一位新的总统。”最后,他要求同胞们团结在乌达内塔政府周围。

10 月 2 日,在图尔瓦科。

10 月 15 目,在索莱达。

11 月 8 日,在巴兰基利亚。

12 月 1 日,拖着病体疲惫不堪地抵达圣玛尔塔。

12 月 6 日,在圣佩德罗?亚历杭德里诺乡间别墅,这是一个名叫华金?德米耶尔的西班牙人的产业。

12 月 l0 日,口授遗嘱和最后一次公告,在医生的一再坚持下,他作了忏悔和接受了圣礼。玻利瓦尔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身体已经糟到让你们给我谈遗嘱和作忏悔的地步了吗?……我怎样才能从这个迷宫中走出去啊!”

12 月 17 日,在圣佩德罗?亚历杭德里诺乡间别墅阖然长逝,守在他身边的只有寥寥几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