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没有踏入极境，这点他可以确定。
但他的成长速度，远超极境！
帝江回转身，静静注视着对方。
“你，想要看看你的极限么？”
“请前辈赐教！”张荣方转过身，手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
“好……”帝江再度抬起情缘刀。“我知道你想了解疑云诡雾是为了什么。跟我来。”
他没有继续出手，转身快速朝山下走去。
张荣方迟疑了下，看向冉欣悦，后者朝他点点头。
当即，两人跟随上去。
凌华山很大，三人迅速从阳面走到阴面，在一处半山腰中的破庙前停下。
“你一个人跟我来。”帝江看了眼冉欣悦，率先走进破庙。
张荣方朝冉欣悦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留在外面，自己跟着走进去。
他不相信对方要害他。
如果要杀他，早在第一次见面，帝江就有足够的机会。
当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天下第一大教大道教道子。
大概率对方不会杀他。
毕竟岳师还在，就算逆时会也不会这个时候去触他霉头。
这也是他当时敢不断挑战的依仗。
只是后面发现帝江病得不轻，张荣方反倒有些担心了。
毕竟精神病人做出什么举动，都是不可预测的。
好在现在接触几次后，看起来帝江不算难相处。
只要能抗得过他突然发飙的状态，其实一切还好。
另一边，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破庙。
冉欣悦轻轻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这两人随便一个呆在身边，都会给她不同的压抑感。
不过现在好了。
这么长时间，慢慢适应之后，她每次带着张荣方上山，找人，打架。
心中总有种上山放羊的感觉。
‘他们都不是人，我何必要和两个不是人的家伙比较？我冉欣悦天赋过人，文武双修，堂堂宗师，以后未来说不定也能在武道上再度突破。达到更高的御敌先机境界。要比也是和人比。’
此时心中这么一想，冉欣悦蠢蠢欲动的终式，顿时又缓缓安定下来。
‘嗯，只要不和这些怪物比较，我冉欣悦还是很强的！’
一想到这点，她有些躁动的心，再度平复下来。一时间感觉清冷的山风也变得柔和温暖了。
站在寒风中，她努力挺起胸膛。
感觉此时自己就像是放牧之人，现在两头羊不过是自己外出觅食去罢了。
虽然这么想有些大逆不道，但果然，刚刚动摇的终式，再度彻底稳固下来。
唉，不愧是能和怪物为伍的自己……果然太强了……
另一边。
收敛心思，张荣方跟着帝江走近破庙。
这庙里到处是蛛网青苔，墙上霉斑点点，早已见不了人。
供奉的神像只剩一半，还有一半身体被人用利刃硬生生斜斩了去。
只留下拈花的手掌放在膝盖上，以及下方盘坐的莲花。
看得出这是个佛门神像。
“准备好了么？”帝江背对他，站在神像面前。
“准备好了！”张荣方用力点头。
话音刚落。
破庙内骤然凭空浮现出大量白雾。
白雾越来越浓，逐渐充斥了这里的每一寸角落。
张荣方深吸一口气，看着前面不到一米处的帝江。
奇怪的是，周围其余东西都没了，但帝江却依旧清晰可见。
四周全被浓雾笼罩，什么也看不见。
“这就是疑云诡雾。”帝江转过身。
“你想要对付它，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荣方精神一振，终于，这么久了，终于说到这点了。
“拜神！”
“！？？”
张荣方神色一滞。
什么意思？
极境不是不拜神么！？怎么这里又开始要拜神了？
“能对抗神佛的，只有神佛。同理，能对抗疑云诡雾的，也只有同样的存在。”帝江回答。
“我们极境不能拜神，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没办法了。”
他缓缓抽出情缘刀。
“我们的办法，便是以兵，拜神！”
“以兵拜神？！”张荣方隐约似乎猜到什么了。
“顾名思义。便是人不拜，兵器拜！”
帝江手握情缘刀，轻轻一振。
刀刃嗡鸣震动，发出轻响。
“方法很简单，但也很难。因为，首先，你需要踏入极境，极度凝聚精神意志。”
“然后以极度凝聚的意念，每日灌注于自己选中的一把兵器上，日积月累，达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选择一位神佛，持此兵连续不断杀其对应的拜神武者二十人以上，经过秘制，即可完成。”
“……这还算拜神？”张荣方无言以对。
“祭拜也是拜，以神佛之恨意炼兵。最终得到魔兵，便能抵消疑云诡雾干扰。”帝江回答。“当然，如果你能彻底杀掉一位神佛一次，那么这把魔兵的威力会更强。就如那把帝坤。”
今天的他似乎难得清醒这么久。
张荣方闻言，一时间隐隐陷入沉思。
能对抗神佛的只有神佛……
难怪逆时会主导的义盟，和灵廷各大宗教是天然对头。
感情还有这么一番因果在里面。
“那么，没有魔兵，又该如何？难不成，所有极境都必须要有魔兵才能对抗灵将或者神佛？”张荣方再度问。
“你弄错了一点。”帝江回答道。
“只有灵将及以上，亦或者大道教的特殊拜神，可以产生疑云诡雾。其余都用不着用魔兵对付。”
“另外，你不想培养魔兵，就去抢夺现成的就好。”
说完这句，帝江转身朝着浓雾中某个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快，方便张荣方跟上。
不多时，两人在雾气中笔直往前，竟然走出了数百米还没到头。
可这破庙，总共也就十几米长宽，根本不可能有几百米那么长。
“到了。”帝江忽地顿住停下，抬头往前看去。
前面的雾气缓缓散开，露出一个全身银色，背后长着一对银色翅膀的高大人形。
这人形上身赤着，下身穿着简单白色长裙，胸膛平坦，但面容美艳。
其面孔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双眼微阖，仿佛在沉睡。
“他叫陈琦。曾经一个密教的灵将。现在他的神基本快被遗忘了，能记得他的就只有我。所以，他现在只能算残神将。”
帝江指着那人轻声道。
“这里的疑云诡雾就是他自然影响出来的。”
灵将！？
张荣方心头一凛，仔细朝那人看去。
只见那人全身皮肤银色，没有一丝的肌肤露在外面。
其身上胸膛，铭刻着巨大雄鹰的图案。
“要试试看么？”帝江回头看来。
“什么？”张荣方一愣。
“杀了他。”帝江回答。“你可以试着杀了他。”
沉默了下，张荣方缓缓往前，有帝江帮他抵消了疑云诡雾。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直面灵将这个层次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看到灵将的这种形态。
通体银色，宛如雕塑。
“可以随便打？他不会醒？”张荣方问了下。
“都可。你放心，他被我杀了一次。然后因为没有替死不能复苏。”帝江回答，“你最好快点，我还赶着回去给君儿做饭。”
张荣方深吸一口气，正要再问。
忽地他神色一颤，看到帝江双目的眼神开始变得茫然起来。
顿时心道不好。
“夫君……？你在哪？我打算给你做你最爱的绿豆杏仁糕……夫君……”
“君儿，你在哪？我马上就回来做饭，你等等，马上，马上就好。”
“夫君……”
“君儿……”
帝江眼神变幻，不断切换，脚步茫然的慢慢走进迷雾。
“前辈！前辈！！？”张荣方顿觉不妙，赶紧想跟上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一眨眼功夫，帝江便在他身前消失了。
“……”张荣方无语的站在原地。
这……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果然精神病都不靠谱！
他狠狠咬牙，再度看向不远处的沉睡灵将。
“别怕。我在后面呢。”
忽地帝江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张荣方悚然一惊，赶紧转身。
果然，帝江去而复返，只是此时的神色，切换成了温柔妩媚的妻子状态。
“好！”
张荣方一咬牙，血莲展开，身形急速拔高膨胀。
嘭！
他脚下踏地，往前冲刺，当头一掌从头顶打向那残灵将。
当！！
巨大力量狠狠砸在灵将头顶。
但给张荣方的感觉，就像是打在一坨无比坚硬的金属上。
在手掌落下的瞬间，同等庞大的力量瞬间反作用在他手掌。
将他的手高高弹起。
“你可以用全力。”帝江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他的神已经沉沦，他没有可以替死的信徒，不会醒了。”
张荣方咬牙。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保留，血莲态的全部力量集中，当头轰然朝灵将胸膛砸去。
这一拳，几乎是他有史以来力量最大的一拳。
以前可没人站在原地等他蓄力，等这么久好几秒，才让他打胸口。
快速变招的过程中，往往力量是运用得不完全的。
但这一次却不同了。
张荣方右臂膨胀变大，血管缠绕在手上皮肤，宛如血虫。
剧烈的风压冲开周围雾气，然后重重一击，砸在灵将胸膛。
咔嚓！！
灵将纹丝不动，皮肤往里微微凹陷。
而张荣方……粗壮的手臂一下折断，大片血滴从皮肤表面迸射飞出，形成血雾。
“明白了？”帝江神出鬼没般出现在他身侧。
“灵将，是可以正面抵御灵线穿刺的超强拜神怪物！所以，要想对付他们，单纯靠力量，不可取。
唯有速度，身法。结合魔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