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二十个人跋涉了很久,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半山腰上的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这里将是我们的安营扎寨之处。

  休整了一会儿,队长就分发了帐篷和防潮垫以及睡袋,并且给我们演示了一下扎帐篷的方法。我和钟原扎好帐篷,把东西扔进去,然后还坐在帐篷门口合了个影留作纪念。说实话,我对于和一个男生特别是我不怎么喜欢的男生共用一个帐篷,还是有点怨念的,好在到时候大家都钻进自己的睡袋里,秋毫无犯。现在大家集体活动,我也不能太无理取闹。

  扎完帐篷,大家围在一起做晚饭。

  虽然这里是已经开发过的森林公园,但除了接近山脚下的地方有一些卖水以及食物的地方,其他依然是一副荒无人烟的样子。我们的食物和炊具都要靠自己的人力背上来,由于要背的东西太多,因此食物炊具什么的也基本上都比较简单。炊具的话,只有几个煤气炉和煮锅,拒绝烧烤用具。而且在山里,防火是第一要注意的事项,因此我们对那几个煤气炉看得非常严格。餐具每个人自备,不作统一管理。至于食物,只带了一些能煮的肉,鱼丸虾丸,蔬菜,豆制品,以及大量的面条,还有一些调料……这些虽然简单,不过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里,倒是很算丰盛了。

  我端着饭盒,口水兮兮地蹲在煮锅的旁边,从翻腾的汤水里捞出些羊肉和几片蔬菜,然后跑到一边小心地浇上调料,最后……谄笑着把这些东西捧给了钟原……

  周围顿时传来了鄙夷的哼声。

  钟原却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尝了一口,点头说道:“还不错。”

  看着他那副资本家的嘴脸,我真想抢过他手里的饭盒然后扣到他头上……可是我要忍,为了我的佳能宝贝,我忍!

  除了面条,其他要煮的东西都属于稀有资源,是定量分配的,也就是说,如果钟原吃掉我那份,我就没的吃了。

  我正寻思着要怎么样既不惹钟原生气又能捍卫自己的羊肉,这时候,玲玲师姐竟然把自己的那份肉递给了钟原,说道:“钟原我不喜欢吃肉,这些给你。”

  我欣喜地偷偷看他们,玲玲师姐你干的好!

  然而,钟原却没有接玲玲师姐的饭盒,他对她特温和地笑了笑,回答:“不用了,我吃沐尔那份就好。”

  听听,听听,这叫什么话!明明他是剥削者是掠夺者,为毛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能这么中气十足?果然人的脸皮是需要修炼的,果然我的脸皮虽然厚,可是跟钟原一比,那厚度连他的零头都不如!

  我悲愤地扭脸,捞肉,加调料,然后不等钟原说话,就立刻大口地吃掉。可惜由于太着急,我被烫得直瞪眼,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含着肉呼哧呼哧喘气,舍不得吐出来,可是又不敢咽下去。

  我这副丢人的样子很快被钟原捕捉到,他还算有良心,立即倒了杯水给我,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就为几块肉,你不至于吧?”

  我喝了一大口水,非常有效地降了温,并且一不小心把那团肉像吞药丸一样地吞了下去。可是我不愿意领钟原的情,说来说去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他害的,而且他现在的表情实在是有点不怀好意,就差在脑门上贴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了。

  此时钟原半躺在防潮垫上,很惬意的样子。他像个大爷似的吩咐我:“木头,去,捞肉。”

  我悲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乖乖地去捞肉了……

  ……

  吃过晚饭,大家围在一起做游戏。刚开始的时候玩“摸人”的游戏。游戏规则就是,把一个人的眼睛蒙上,大家都站着不动,让他or她摸,要叫出对方的名字才算摸出来。然后被摸出来的那个人继续蒙着眼睛进行下一轮。如果在一定时间内没有摸出来,蒙眼睛的人就要受到惩罚。当然如果被摸的人发出声音导致露出马脚什么的,两个人就要一块罚。文艺委员专门准备了个大大的盒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惩罚方法,让人看了就胆寒……也不知道文艺委员是从哪里搜刮来的这个游戏,我个人看来这简直太不公平了,要知道,我虽然这时候我已经长出一点点头发来了,可是依然是全队里最短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顶着个半光不光的头,在第一轮里就中招。

  很有自我牺牲精神的队长大人自愿第一个被蒙上眼睛。然后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大概晕得差不多了,就直奔我来。我不能动,不能说话,就这么傻乎乎地被他鬼一样轻轻摸着。他摸到我的光头时,咧嘴笑了笑,非常和蔼地拍了拍我的头顶,这才说道:“沐尔吧?”

  我囧了囧,摘下他脸上的黑布,蒙在自己眼睛上,跑到中间转了几个圈,然后停下来,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下去。

  很快我就撞到一个人,那人被我撞到之后,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怕对方是女生而一不小心袭胸,所以我摸索着找到他/她的手臂,然后顺着手臂往上摸。这个人的手臂比我的粗,而且很硬,本队没这么雄壮的女生,那么应该是个男生。我又摸到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好像有我的头那么高,那么他本人应该有178公分到187公分这么高,我思索了一下同行的十三个男生里有几个人的身高符合,好像……有五个?这样一来,我已经排除掉14个人了。

  然后我顺着他的肩膀往上摸,在脖子上逗留了一下,有喉结,恩,再次确认是男生。而且这个人挺有意思,他的喉结好像还会动。

  接下来顺着脖子往上,摸到下巴,没什么特别。顺着脖子往后,摸到耳垂。我记得队伍里有个男生是打着耳钉的……这个人没有耳钉,又排除掉一个。然后回来接着摸脸。他的脸有点硬,不像我的脸软软的还有婴儿肥,不过他皮肤貌似不错,没痘痘。我想了一下剩下的四个可疑人员里没有痘痘的,好,又排除掉两个。

  现在嫌疑人只有两个了,分别是钟原和一个大二的学长,姑且称之为A学长。那两个人的发型差不多,用摸的应该是分辨不出来吧。我又回忆了一下钟原和A学长五官上的区别,可是脑子里很模糊,怎么也想不出来。怪只怪我这个人没有仔细观察别人脸的习惯。我一边努力在大脑深处挖掘着,一边不经意地触摸着他的五官。眉毛?恩,很浓。眼睛?眼睫毛好长,刷得我手指肚都有些痒痒的。鼻子?很挺。嘴唇?……嘴唇!

  我突然发现,对方此时的嘴唇是微微向上勾着的,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

  我刚想说话,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我面前响起,他略有些吃力地说:“木头,你摸够了没有?”

  “钟原!”我已经脱口而出。

  然而我还是慢了一步,因为钟原先我一步说话,所以大家认定了是因为钟原作弊我才猜到他是谁的。我委屈地和大家辩解,可惜没人信。

  文艺委员举着惩罚盒子,坏笑着逼我们抽一个。我看了看钟原,他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好吧,我来。

  我硬着头皮从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条,展开。纸条上非常人性化地写了两个方法,被惩罚者可以任选其中之一。

  第一条是跳舞,这个必须pass。而第二个,是……三十度角调戏,被调戏者必须是男生。这……神马意思???

  “调戏”两个字已经让人很惊悚了,更何况被调戏的还要是男生。可是问题是,这个“三十度”又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文艺委员。

  文艺委员非常热心地给我做了解答。原来这个主意是模仿了某部电影里的动作,在那部电影里,某男向前倾着身子抬起某女的下巴,这个动作很搞笑,剧中那个男人前倾的角度非常大。

  我擦汗,要调戏钟原?还要抬他的下巴?这个动作也太有挑战性了吧……况且还要非常有技术地前倾三十度?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捏着纸条,为难地皱着眉头,在文艺委员的催促下,我只好怨恨地瞪了一眼钟原:“都是因为你!”

  钟原无辜地看着我,面无表情:“这是你自己抽的。”

  我被他噎掉,恼羞成怒地团了团那张万恶的纸条,随即凶狠道:“你过来!”过来给我调戏!

  钟原很配合地走到我面前,还非常体贴地微微弯了一下腰,抬起下巴送到我面前。

  这时,文艺委员非常敬业地纠正他:“这样不行,你要配合沐尔,后仰三十度。”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钟原,身体微微前倾,抬起手去挑他的下巴。

  钟原稍微后仰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的手指抖了一下,不过依然托在他的下巴上。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另外一个摄影委员则抓紧一切时机拍照。

  “不行,角度不够!”

  “沐尔你要前倾,对,还要前倾!”

  “钟原后仰,不然沐尔就趴到你怀里了。”

  “别和哥装羞涩。”

  “表情,注意表情!沐尔你不用这么纠结吧?”

  “钟原你被调戏了还这么开心?”

  ……

  我在他们的起哄声中很不自在,偷眼看钟原,这家伙竟然没事人一样的怡然自得,嘴角始终挂着笑意。我怒从心中起,干脆使劲向前倾一下,打算来个瞬间三十度然后回撤。然而钟原不配合我,我前倾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他,他本来后仰着就不稳,被我一撞,直直地向后摔去。

  要命的是,他竟然拉着我和他一起摔下去。临死还拉个陪葬的,你说这人阴险不阴险。

  于是我们两个就这样华丽丽地摔到在地上。

  钟原这厮双臂展开贴在地面上躺着,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他眨着眼睛,扬起嘴角笑眯眯地说道:“木头,你好热情。”

  钟原的恶趣味

  钟原躺在地上,对我说:“木头,你好热情。”

  我红着脸从他身上爬起来,然而这历史性的一刻已经被周围的人纷纷用手机拍了下来,其中自然包括摄影委员的高清特写。后来他们惨无人道地把这些照片传到学校论坛上,取名为“光头学妹英勇,钟原惨遭调戏”……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大家开始围在一起玩杀人游戏。

  第一局我是平民,却很不幸地在第一轮就被杀掉。我强烈怀疑是钟原行凶,结果钟原淡定地甩出一句“我和你比较熟,杀你不就等于暴露自己”,就博取了大家的信任。最后这厮作为唯一的一名幸存的杀手,笑到了最后。

  第二局我依然是平民,不过钟原在第一轮就被杀掉,我那个幸灾乐祸呀。可是死者钟原在留遗言的时候,环顾了一周,最后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还说的头头是道,理由罗列出一大堆。他说:“第一,我上次杀了你,这次你很可能杀我报仇,以我对你的了解,这种事情你干的出来;第二,你这次明显情绪不是很稳定,这是大部分当杀手的通病;第三,我上一局说‘因为和你熟,所以不会杀你’用以排除嫌疑,你这次很可能也用这种方式排除嫌疑,可惜这样的方法不是每次都好用……那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无力地说道:“我不是杀手啊……”

  投票的时候,出现了令我哭笑不得的一幕,全部的二十个人里,除去法官、钟原和我,另外十七个人齐刷刷地举起手把杀手票投给了我……XX的,我以前当杀手的时候也没得过这么多票啊……

  我委屈地坐在一旁,看着其他人玩,不甘心地低声对钟原说道:“看到了吧,我明明不是杀手。”

  钟原答道:“我知道。”

  我怒:“那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是杀手?”

  钟原歪着头看我,笑眯眯地答道:“我死了,总得有人陪葬吧?”

  我:“……”

  我压住心中的怒气,又说道:“可是这样别人会觉得你判断力不好,以后就不容易相信你了。”

  钟原:“这样大家才更愿意和我玩吧?”

  对于钟原的这种自恋式的装X,我不予置评。

  第三局,我依然是个平民。我斜着眼睛偷窥钟原的扑克,然而夜色太暗,我看不清。钟原却十分大方地把他的扑克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我就发现,原来他也是平民。于是我放心大胆地偷偷把我的扑克亮给他看,并且警告他,不准污蔑我。

  钟原却扫视了一圈,漫不经心地答道:“不用担心污蔑的问题了,你第一轮估计就要死了。”

  ???

  钟原眯着眼睛盯着坐在我们对面玲玲师姐,声音像个算命先生一样飘渺,他说:“看到玲玲师姐那杀气腾腾的眼神了没?木头,你死定了。”

  我顺着钟原的目光望去,在惨白的应急灯光下看到玲玲师姐瞪得大大的眼睛,于是我顿时感觉脊背上笼罩着一股凉气。

  果然不出钟原所料,我第一轮就死掉了。然后我就指认玲玲师姐,可惜大家似乎都不太相信。接着轮到钟原发言,这家伙开始发挥他坑蒙拐骗的特长,说什么自己是个警察,说他已经指认出玲玲师姐就是个杀手云云……

  于是投票的时候,玲玲师姐当仁不让地得票数最多。

  然而钟原表演得太像了,第二轮的时候,他就被剩下的杀手当做警察杀掉了。

  我揪了揪钟原的衣角,不解地说道:“你这样相当于自杀。”

  钟原却勾起嘴角答道:“我这是给你报仇啊,你不谢谢我?”

  我擦汗,你当杀手杀掉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给我报仇呢?

  接下来我们又玩了几局,期间钟原干的最卑鄙的事情就是,他明明是个杀手,却要cos警察,然后领导一众愚民投票把最后一个警察解决掉。当这局游戏结束的时候,大家无不捶胸顿足扼腕叹息:钟原太TM阴险了……

  ……

  晚上十点多,游戏结束,准备睡觉。

  我尾随着钟原钻进帐篷,笨拙地铺好防潮垫,展开睡袋。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相处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而且一起过夜,可想而知我有多别扭了。

  钟原却十分淡定地铺好睡袋,然后脱掉厚外套,再然后他拎起裤带……

  我犹豫着说道:“那个……钟学长啊,你能不能,咳咳,自重一点……”

  钟原把运动裤的裤带系好,然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我,说道:“你说什么?”

  我顿时囧得无地自容无语凝噎,苍天啊,其实我是很纯洁的啊……

  这时,钟原叫我:“木头。”

  “啊?”我抬头看他,此刻他的表情那叫一个严肃,真是莫名其妙。

  钟原盯着我的身后,脸色愈发严峻。他说:“看你的身后。”

  我被他的表情弄得心里也发毛,于是战战兢兢地转身看去。

  干电池台灯的微光下,一段波光粼粼的东西躲在帐篷的角落里,那东西的大部□体被书包挡住,只剩下一小段尾巴露在外面。然而就这一小段尾巴,已经足够让我崩溃得很彻底了,因为那赫然是一条……蛇!

  我“嗷”地一声怪叫,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失声大喊道:“蛇!蛇啊!”

  帐篷里的空间很狭小,我一不小心就撞进了钟原的怀里,然而此时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恐惧占据了我的全部大脑。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钟原,全身战栗。

  钟原却一点都不害怕,他拍了拍我的后背,怡然自得地笑:“你不用害怕的。”

  狗p不用害怕,那可是蛇啊,蛇!

  这时,周围帐篷里的人听到我们这里的动静,纷纷赶过来表示慰问。最凶猛的莫过于玲玲师姐,她当先拉开我们的帐篷,探进一颗脑袋来看。然后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便全部黑了下来。

  玲玲师姐气呼呼地收回脑袋,然后把帐篷给我们拉好。接着我听到她对外面围观的人说:“没事,俩人调情呢。”

  “调情”两个字顿时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用力把钟原推开,不敢看他。然而我还是没有勇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那里有蛇啊……

  于是我蹭到钟原的身后,离那条蛇最远的位置。

  钟原却不慌不忙地挪到了那条蛇那里,然后非常神勇地拽着它的尾巴,把它拎了起来!

  那一瞬间,我感觉钟原简直就是神兵天降,英勇无比……

  然后钟原拎着晃晃悠悠的蛇,笑眯眯地朝我蹭了过来……

  我拼命地摇着头,惊慌道:“你你你你你……你别过来,你……”

  钟原晃了晃他手中的小蛇,笑道:“你还没看出来?这是假的。”

  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条蛇自己根本不会动,完全就是钟原在晃。于是我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有一些放松。

  钟原把小蛇拎到我面前,说道:“送给你?”

  我仔细端详着那条假蛇,这是一截一截的木头连接在一起的,木头表面漆上了和蛇皮很相似的图案,乍一看去,简直和真正的蛇没什么两样的。我心有余悸地看着这条木头蛇,顿时火冒三丈,抢过它来就扔到一旁,怒气冲冲地说道:“钟原!恶作剧很有意思是吧?”我说着,不再看他,爬回自己的位置上,甩掉外套钻进睡袋里,背对着钟原。

  一阵沉默之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听到钟原挪到了我身后,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害怕。”

  我闭着眼睛,不予理会。

  钟原:“你……真生气了?”

  依然不予理会。

  钟原:“好吧,我道歉,对不起。”

  始终不予理会……道歉管毛用,我的精神已经被你造成创伤,不可磨灭的!

  钟原:“木头,你大度一点吧,刚才你非礼我,我都没说什么。”

  我炸毛,扭过脸去怒视他:“谁非礼你谁非礼你!你有毛好非礼的!”你个受!

  钟原低下头,眸子亮晶晶地望着我。他说:“好吧,你没有非礼我,你只是热情过度。”

  我瞪他,你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时,钟原又说道:“好了,你别生气了。你要是再生气,我也许会心情不好,我如果心情不好,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我心里一抖,这绝对是威胁。可是我都气成这样了,如果再屈服于他的强权之下,那多没面子。想到这里,我干脆扭过头闭上眼睛,不理他了。XX的,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已经习惯被他虐待了。

  钟原见我没反应,又说道:“木头,相机你拿去用吧,随便用。”

  我抓着睡袋的手有些颤抖……真、真的?

  钟原:“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他,激动地说道:“我愿意!”

  钟原看着我,他扬起嘴角,眼底里缓缓地散开一些笑意,如七月的荷塘,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