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找人的凤于谦来说,三个月的时间绝对算不上长,可对于镇守皇宫的太皇太后来说,这三个月不是一般的漫长,不是一般的难熬。
皇上离宫大半年,积下了一堆政务,这一回宫大臣们都排着队要见秦寂言,太皇太后可以挡一天,可十天呢?百天呢?
太皇太后一直拦着,皇上一直不露面,连早朝也不上,朝臣能不起疑吗?
要知道,皇上还欠他们一个解释。
皇上原本亲征北齐,结果却出海了。虽说最后取得了胜利,带回大量的财物,可皇上总得给他们这些人说一声吧?
天子的安危,关系到江山社稷,可不单单是皇上一个人的事,皇上这般肆意妄为,他们这些做臣子有责任劝说。
皇上回宫的前三天,不见任何人,朝臣能理解。皇上这一路奔波,肯定是累极,没精力召见朝臣、处理政务实属正常,可是第四天、第五天呢?
要知道,他们这位皇帝虽然有种种不好,可有一点所有的朝臣都无话说,那就是勤政。
自登基以来,除了外出,从来不曾缺席早朝,不处理政事。
而且,他们这位皇帝乾坤独断,习惯了事情掌握在手上,不可能回京几日都不露面,也不处理政事。
回京数日,皇上连面都不露,太子也不曾在人前现身,可说这事没有蹊跷,朝臣们都不相信。
皇上就是大秦的定海神针,皇上回京不在人前露面,大臣们哪里还有心思办差。碍于秦寂言的威仪,朝臣们在焦首辅与封似锦的劝说了,耐心的等了十天,可十天都见不到皇上,朝臣们再也等不下去了,一众大臣打着商议北齐议和一事,联名求见皇上。
短短半年,北齐连失十八城,眼见大秦的兵马就要打到北齐的皇庭,北齐吓破胆了,忙派使臣进京求和。
对于北齐议和,朝中有人赞成,有人反对。赞成的人也是为大秦着想,想趁此机会打到北齐皇庭,活捉北齐皇帝,让北齐别立新君,成为大秦的辅国。
反对的大臣,则是考虑到此时天气寒冷,大秦的士兵在北齐无法适应,再打下去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而且,天气一凉,凤家军就只是驻扎在北齐,并没有再继续攻城。
不是不想打,而是现在不能打,真要继续攻城,也得等来年春,天气回暖才行。
当然,两国是战是和,就是焦首辅也不敢轻易拿主意,这事只有皇上可以定夺,可折子呈到御前,却半天没有消息。
没有办法的焦大人,只能请求面圣。
太皇太后收到焦大人面圣的请求,驳回了一次,又驳回了一次,一连驳回了数十次,也不给焦大人一个理由,只说皇上没空见他。
太皇太后一辈子都在后宫,根本不懂如何处理朝堂上的事。想她当皇后那会,不想见哪个妃子,就是一直驳回,不见,那妃子就会乖乖的败退。
现在,焦大人求见圣上,她想也不想就用了相同的方式,却没有想到,朝堂和后宫不一样,皇上与皇后也是不一样的。
而且,她当皇后那会,只是不想见某个妃子,让人把那妃子赶走。可现在,她却是把所有求见秦寂言的大臣都赶走,事态就完成不一样了。
能在京城站住脚的官员,哪个不是玲珑心。大臣们多日见不到圣上,脑子里已上演了无数种可能,而最大的可能就是皇上出事了,太皇太后趁机夺权!
皇上那天进宫,就只露了一面,之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凤于谦护送皇上回京后,第二天就以边境离不开人为由,带着兵马离开了京城。
当时众人没有多想,只当皇上有什么秘密任何要交给他执行,可现在想想,当日凤于谦行色匆匆,脸色凝重,不仅仅是执行秘密任务那么简单。
“莫不是皇上真出事了?”要不是出事了,怎么会回京十多日,也不见露面?
众朝臣坐不住了,不管平日在朝堂上如何针锋相对,这时候都联合起来,一起在宫外求见圣上。
法不责众,他们这么多人同时求见圣上,圣上就是不高兴,也只能训他们一顿。
焦大人和封似锦原是不同意的,可是他们两个屡次求见皇上,都被皇上拒见了。想要私下打听消息,宫里又被太皇太后护得如同铁桶,他们一点消息打听不到。
皇上不知出了什么事,也不跟他们打声招呼,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默许朝臣的行动了。
于是,就出现了朝臣集体跪在宫门外,求见皇上一事。
这不是朝臣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以往他们没少跪在宫门外求圣上收回圣命,只是一次也没有成功。
当然,这一次也没有成功。
太皇太后直接让禁军把众位大臣抬回去了。
没错,就是抬的!
太皇太后的做法简单粗暴,当时也确实有效,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官,都被禁军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个个被他们抬回家了,只有焦大人和封似锦幸免于难。
焦大人和封似锦根本不会被禁宫吓住,禁军刚碰到两人,就被两人呵退了,“大胆!”
“焦大人,封大人,太皇太后有令,不得在宫外滋事,请你们速速离去。”禁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不敢强制动手,可也摆出送人走的架势。
“太皇太后!又是太皇太后!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十日未曾现身,太子也不曾出现,我们这么多人都见不到皇上一面,宫里宫外都只听太皇太后的命令,太皇太后要做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最后一句话,焦大人没有说,可话里透露的意思,众人却是明明白白。
太皇太后一再阻止朝臣觐见皇上,又让重兵守护皇宫,任何消息都无法流出宫外。要不是太皇太后没有插手政事,朝臣早就带兵破宫门救驾了。
太皇太后这次做得太过了,他们就是不怀疑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