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楠咿呀一声，露出睡出枕头红印的小脸蛋，鼻翼微张，用力呼吸空气中的米香味。
“咿呀，咿呀~”好香啊，我饿了。
“小妹醒了，我去抱她过来。”
叶大妞放下碗，转身出门去抱叶楠楠：“你看小妹的脸色多好，奶娃娃还是要喝奶才能养人。”
叶楠楠眨了眨眼睛：“咿呀，咿呀~”
不，她再也不要喝奶了，就因为昨天喝了奶，昨天晚上她嫌弃了自己一个晚上。
怎么就那么馋呢？
怎么就喝奶喝嗨了呢？
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叶大妞捉住叶楠楠的小手：“小妹也喜欢喝奶，你看，她笑的多高兴。要不我今天下班后去一趟厂长办公室，找一找昨天那位女同志。”
叶二妞夹一筷子咸菜：“不行，那位女同志很喜欢小妹，要是被她看到小妹，她可能会抢走小妹。”
“也是，不能让她看到小妹。”
叶大妞拿出汤勺，舀出一汤勺米汤送到叶楠楠嘴边。叶楠楠赶紧张开嘴巴吞咽，刚把米汤吃进嘴里，立刻嫌弃地吐出舌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尽管她很抗拒喝奶，但是不得不承认奶水比米汤好喝太多。如果说奶水是山珍海味，那么米汤就是稀汤寡水。
“小妹吐了，是不是太烫了？”
叶二妞抬起叶楠楠的下巴，用尾指点了点她的舌尖：“不烫。难道小妹在耍脾气？”
叶大妞笑出声：“别说傻话，小妹才三个月大，不会耍脾气。”
叶楠楠挺起小肚子：不，我就是在耍脾气。
叶大妞又舀起一汤勺米汤，小声哄：“小妹张嘴喝米汤好不好，米汤很好喝哟。”
叶楠楠很想张开嘴，然而她做出的动作却是撇开头，用手去推叶大妞的手。
叶二妞捉住叶楠楠的手：“她不爱喝。”
叶大妞放下汤勺，愁的不行：“还是要买奶粉才行。”
叶二妞走出门口，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大妞，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门了。”
“可是小妹还没吃饱。”
叶二妞快速把米汤倒进保温壶，然后拿出两个挎包，一个挎包装自己的东西，一个挎包装叶大妞和叶楠楠的东西：“把米汤带上，等小妹饿了再喂她吃。”
叶大妞想了想叶二妞的话：“还是你有主意。”
收拾好东西，叶大妞拿出背带，把叶楠楠背到背后，姐妹俩一前一后出门。
叶大妞对未来的工作充满期待，但是很快，她所有的期待都化为失望。
在叶大妞走进制衣间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得知她将顶替赵翠花的岗位，成为缝纫间的女缝纫工。叶大妞才十三岁，这个年纪在普通的工人家庭中还属于上学或者在家帮忙做家务的年纪，她这个年纪进入缝纫间做缝纫工的工作，相当于是白吃饭不干活的存在。
不少缝纫工在心理上同情她的遭遇，行为上却不能接受。
“听说赵翠花的大闺女要来我们车间。”
缝纫工一号压低声音小声说话，缝纫工二号接话：“她今年才十三吧？”
缝纫工一号：“就是十三。她小小年纪的能做什么，让她来我们车间，我怕她事情没做好，反而耽误我们做事。”
缝纫工三号拿出一把线头：“没事，我们这里事情多，可以让她扯线头，捡碎布头。这些都是活，她不能干缝纫，就让她干这个。”
缝纫工一号语气酸涩：“这些活我闺女也能干。”
车间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缝纫工一号身后：“你闺女命不好。”
缝纫工一号转身想要骂人，看到车间主任的瞬间立刻怂了：“主任，您来啦，您看看我这件衣裳缝的怎么样？”
车间主任瞪了缝纫工一号一眼，转过身朝门口招手：“大妞进来。”
“赵翠花同志去了，以后由赵翠花的大闺女也就是叶招娣同志顶替赵翠花同志的岗位，大家鼓掌欢迎叶招娣同志。”
顿时鼓掌声雷动。
叶大妞走到车间主任旁边，先是深鞠躬，随后大声介绍自己：“同志们好，我是叶招娣，大家可以喊我大妞。”
缝纫工一号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叶招娣背后的叶楠楠：“主任，我们车间可以带孩子上班吗？”
车间主任沉下眉头：“大妞同志，你下次要注意，我们车间是工作车间，不能带小孩子进来。”
叶楠楠肚子咕咕叫，动了动脚丫子，忍不住哭嚎起来。
“哇哇哇哇~”
“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车间主任帮忙解开背带，熟练地拍打叶楠楠的后背：“乖哟，不哭哟。”
叶大妞拿出保温壶，舀出一碗米汤：“小妹应该是饿了。”
车间主任瞥一眼米汤：“你就给她喝这个？”
她记得赵翠花的小闺女才刚满三个月，才三个月大的奶娃娃就要喝米汤过日子，真的是惨。一时间，车间主任心疼极了，抱起叶楠楠走向缝纫工们：“你们谁有奶水。”
很多有奶水的缝纫工都往后退，她们奶水少，自己的孩子都喂不饱，哪里有多余的奶水喂别人的孩子？
听到奶水两个字，叶楠楠矫情地哭得更大声。
“哟哟哟，小乖乖不哭哟，阿姨这就给你找吃的。”
车间主任板起脸：“怎么回事？我们车间几百人，难道一个有奶水的人都没有吗？我们在一个车间工作，就是同志，就是战友，现在有同志有困难了，你们都不愿意站出来帮助她吗？”
不一会，人群中走出一个人。
“我，我有。”
车间主任走向说话的人：“喂喂她。”
说话的人心里不愿意，但是当她看到叶楠楠小脸蛋的瞬间，心里充满欢喜，随后脸上带出笑容：“嗯，我现在就喂。”
女人抱过叶楠楠，走到缝纫机旁边坐下，然后掀开衣服开始喂叶楠楠。
叶楠楠心里很抗拒，但是当她闻到奶香味时，双手已经主动扒住女人的衣服，小嘴巴一张一合地做出吮吸的动作。
女人帮她一把，压了压她的后脑勺。
叶楠楠成功吃到奶水，满足地呀了一声，十分有劲地伸了伸小腿。
女人母爱泛滥，慈爱地揉了揉叶楠楠的后脑勺。
其他有奶水的女人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因为不用喂别人的孩子而松了一口气，一方面又因为看到女人喂别人的孩子喂的那么开心而感到自己亏了。
人们上前围住女人，不由自主地被叶楠楠吃奶的可爱模样萌得心肝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