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齿轮一圈一圈转，转眼又到一年年末。
叶四妞放下手上的挎包，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搪瓷缸子大口喝水：“渴死我了。”
叶大妞咬开针线，把针插到线团上面：“年货买到了？”
叶四妞打开挎包：“这是给大伯和小叔家的红糖，这是给姥姥的一斤肉，这是给小姨的半斤麦芽糖，这是给舅舅们买的花生米。”
叶大妞打开一包花生米，拿出一把递给叶楠楠：“只能吃五个，不许多吃。”
花生米嘎嘣脆，叶楠楠坐在旁边乖乖吃花生米，嘴里时不时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叶二妞拿出尺子量了量叶楠楠小肉腿的尺寸：“今年不去大伯家过年，年初一再去给大伯他们送年礼，年初二去姥姥家送年礼。”
叶四妞放开斜挎包：“奶奶会不会不高兴。”
叶大妞挑眉：“没事，反正我们年初一会回去，她想骂我们也找不到理由。”
叶六妞戳了戳叶楠楠的小肥脸：“给六姐一颗花生米好不好？”
叶楠楠把花生米塞到她嘴巴，叶六妞笑眯眯说：“再给一颗。”
叶楠楠又递给她一颗，叶六妞嘴里发出嘎嘣一声响，随后嘴角流出鲜血。叶楠楠慌了一下：“大姐，六姐嘴巴流血了！”
叶六妞吐出一颗牙齿：“牙齿掉了。”
她掉的是门牙，以至于说话时嘴巴漏风。
叶大妞递给叶六妞一杯水：“去门口漱口。”
叶六妞抱着水杯往外走，叶大妞吓唬叶楠楠：“小妹不可以偷吃花生米哟，不然会跟你六姐一样掉光牙齿哟。”
叶楠楠面无表情。
叶大妞摸了摸她的牙齿：“掉光牙齿就不能吃肉了。”
叶二妞转过头憋笑，叶楠楠推开叶大妞的手，冲门口喊：“六姐，大姐说不给你吃肉!”
过完年她就三岁了，已经不是两岁的孩子了。
休想骗她！
叶大妞拍了拍叶楠楠的屁股：“小坏蛋。”
叶楠楠用肉嘟嘟的小肉下巴去蹭叶大妞的脸：“是大姐坏，吓唬人。”
叶四妞敲了敲桌子：“先说完正事再聊天行不行？我还买了一些柿子，这些都是北方过来的柿子，非常贵。”
叶二妞拿起一个柿子：“留两个我送人。”
叶大妞也拿走五个柿子：“我也拿几个去送人。”
叶三妞拿走一个柿子，擦了擦柿子皮上的灰尘，直接咬下一口：“还挺甜。”
她转身问叶楠楠：“小妹要不要？”
叶楠楠凑过去，叶三妞咬下一块柿子肉递给叶楠楠。叶楠楠咬下一口，把剩下的塞进叶大妞嘴里：“大姐也吃。”
叶二妞装出生气的样子：“小妹，你偏心！二姐跟你最好，你怎么可以只给大姐吃，不给二姐吃。”
叶楠楠把锅甩给叶大妞：“大姐不许吃完，剩下的要给二姐吃！”
叶大妞含着嘴里的柿子肉为难了，吐出来不是，咽下去也不是。
叶楠楠走过去抱住叶二妞：“嘿嘿，我刚才忘了，下次不给大姐吃，给二姐吃。”
叶二妞抱起叶楠楠：“你的话我记住了。”
叶楠楠窝在叶二妞怀里，享受叶三妞的投喂。
年初二，叶家姐妹组团去姥姥家拜年。
到达姥姥家，远远看见老太太和小姨站在门口张望。小姨看到叶楠楠时十分激动：“大妞，二妞，三妞，四妞，五妞，六妞，小妹，你们终于来了。”
小姨绕到叶大妞旁边，十分自然地从叶大妞怀里抱走叶楠楠，然后掏出一个红包塞进叶楠楠的口袋：“快高长大。”
叶楠楠抱住小姨的脖子：“谢谢小姨。”
老太太走上前：“快进屋，饭已经煮好了，就差你们没来。”
小姨抱着叶楠楠坐下，小姨的几个儿子凑过去看叶楠楠：“妈，她就是你说的妹妹吗？”
小姨拉下叶楠楠脸上的围巾：“嗯，她就是你们的妹妹，你们喜不喜欢妹妹？今天我们带妹妹回家好不好？”
几个男孩子纷纷点头：“我喜欢妹妹。”
“我要带妹妹回我家，我家里有铁琉球，可以给妹妹玩铁琉球。”
叶六妞拉了拉叶大妞，小声说：“大姐，不能让她带走小妹！”
叶大妞拍了拍叶六妞的手背：“放心，我看着呢，不会让她带走小妹的。”
叶二妞站起身，先是走到几个舅舅面前，给几个舅舅拜年，然后走到几个舅妈面前，跟几个舅妈聊一会天，随后自自然然走到小姨旁边挤开几个表弟，直接伸手抱走叶楠楠。
“姥姥，什么时候吃饭？”
老太太把饭菜摆上饭桌：“都过来，吃饭了。”
叶二妞抱着叶楠楠坐下。老太太坐到叶二妞右手边，小姨坐到叶二妞左手边。小姨夹给叶楠楠一个大鸭腿：“小妹喜不喜欢吃鸭腿？”
老太太夹走鸭腿：“小妹咬不动鸭腿，先把肉撕下再给小妹吃。”
叶二妞笑了笑：“小妹不爱吃鸭腿。”
老太太不搭理叶二妞，直接把撕好的鸭腿肉夹到叶楠楠碗里。
叶楠楠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把鸭肉分成三份，一份夹给叶二妞，一份夹给小姨，一份夹给姥姥：“我要吃菜菜。”
叶二妞笑眯眯吃下叶楠楠夹给她的鸭肉，小妹果然跟她最好！
老太太心里也舒坦，这么多个孙子外孙中，只有叶楠楠给她夹肉吃。
小姨眼巴巴看着叶楠楠，小妹吃饭时嘴巴鼓鼓的，好可爱，好想喂她吃饭！
叶大妞心里泛酸，她也想抱着小妹吃饭，也想吃小妹夹的肉。
叶楠楠放下勺子，冲其他人卖萌。
叶二妞夹给叶楠楠一块南瓜，用勺子捣碎南瓜拌饭：“小妹很喜欢吃南瓜，姥姥家还有南瓜吗？”
老太太看向叶楠楠：“有，家里还有很多南瓜，你们走的时候带几个回去。”
小姨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角，不停冲她使眼色。
老太太回过神来：“今天让小妹跟你们小姨走吧。”
叶家姐妹同时放下筷子，叶大妞脸色不变：“不用，我们自己养小妹。”
老太太板起脸：“你们都不嫁人了？”
叶大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嫁了。”
老太太站起身想要骂人，大舅看向老太太：“妈，大过年的，难得外甥女们过来吃饭，先吃饭，吃完饭再聊。”
老太太看在大儿子的面子上坐下，叶大妞笑了笑，捧起碗继续吃饭。
吃过饭，女人们在屋里聊天，男人们在另一间屋里打牌。
门外，一群孩子围着叶楠楠说话。
“小妹好白呀，小妹怎么长的这么白，是不是因为小妹经常喝牛奶？”
不，她是天生丽质！
叶二妞摸了摸叶楠楠的头发：“嗯，小妹很喜欢喝牛奶。”
“小妹肉肉的，摸着好舒服，二表姐，可不可把小妹给我抱一下。”
叶二妞脸上笑容不变：“小妹重的，你们抱不动。”
叶楠楠摸了摸手上的肉肉。
她真的很重吗？
不，她是脸上有婴儿肥，其实一点都重！
叶大妞走出门口：“二妞，你过来一下。”
叶二妞站起身要离开，叶四妞叫住叶二妞：“二姐，把小妹给我，我来带小妹。”
叶二妞看了看旁边的表兄弟们：“看好小妹。”
叶四妞连忙说好。抱过小妹，叶四妞摸了摸叶楠楠的肚子问：“小妹想不想吃花生米？”
叶楠楠肚子很饱：“不吃。”
小姨的大儿子大刚凑到叶楠楠旁边，极为迅速地吧唧叶楠楠一口：“小妹的脸好软哦，跟大包子一样软。”
叶楠楠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四姐，大刚哥偷亲我！”
叶四妞瞪大刚一眼：“大刚走开，不许靠近小妹。”
其他孩子看到大刚成功亲到叶楠楠都心里痒痒的，蠢蠢欲动，也想过去亲叶楠楠一口。
小妹脸那么白，那么软，亲起来一定软乎乎的。
趁着叶四妞教训大刚，有几个孩子从旁边靠近叶楠楠。
叶楠楠捂住脸：“不要亲我！”
靠近叶楠楠的表兄弟越来越多，亲到叶楠楠的表兄弟也越来越大。
一群男孩子跟抢糖果一样围着叶四妞和叶楠楠，推推搡搡的，都恨不得从叶四妞手上抢走叶楠楠。
叶四妞担心他们毛手毛脚的伤到叶楠楠，忍着火气说：“不许围过来！”
没有人听她的话。
叶四妞站起身：“你们想不想亲小妹？”
“想！”
叶四妞哼了一声：“想亲小妹就听我的！看这里，你们过来这里排队，不许插队，不许重复排队，轮到谁就让谁亲小妹一下。”
叶楠楠看向叶四妞：“不要。”
叶四妞给叶楠楠使眼色。
叶楠楠放心：“你们排队，不然不给你们亲。”
十几个男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乖乖走到叶四妞指定的位置站好。
看准时机，叶四妞抱着叶楠楠拔腿就跑。
“不许跑！说好给我们亲小妹的，不许跑！”
叶四妞抱着叶楠楠跑进女人们说话的房间，躲到叶大妞跟叶二妞的身后。十几个男孩子追进屋，最小的表弟哭着说：“妈妈，我要亲小妹！”
第二小的表弟也说：“四表姐说我们排队就可以亲到小妹，我们排好队，四表姐就跑了！”
叶楠楠心想，不跑难道要留下给你们亲吗？
女人们对视一眼，坐在叶四妞旁边的大舅妈迅速拉住叶四妞的手：“行了行了，都过来亲吧。”
然后叶楠楠就被一群堂兄弟亲了。
叶楠楠捂住脸。
脸好疼，可能被亲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