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关门，别让吴庸和向红军进屋。”
叶二妞赶紧拉住叶大妞：“大姐，小心你的肚子！”
叶大妞托住肚子，迅速把门关上，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袋子：“我给小妹做了裤衩和肚兜。”
叶三妞瞪大眼睛：“快拿出来看看。”
叶大妞拿出红裤衩：“好看吗？”
叶三妞扬起肚兜：“这上面绣的是什么东西？”
叶大妞：“绣了小妹的脚丫子。”
叶三妞问：“现在的女同志穿的是背心，大姐，你怎么给小妹做肚兜，不给她做背心？”
叶大妞搂住叶楠楠：“小妹皮肤白，穿肚兜比较好看。”
叶四妞拉过叶楠楠：“小妹快来试一试大姐给你做的肚兜和裤衩。”
叶楠楠看向红裤衩。
真的是红裤衩！
大红色，大裤腿，大裤头那种红裤衩！
叶楠楠咽了咽口水：“真的要试？”
可以不试吗？
说实话，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她已经忘记穿内衣和穿内裤的感觉了。
忽然给她一条红裤衩，她真的有点不太想穿。
叶大妞把红裤衩递给叶楠楠。
叶二妞拿走红裤衩：“大姐，我在海城见过一种很贴身的红裤衩，那种红裤衩穿起来很舒服。”
叶大妞双眼发亮：“你给我比划一下，我立刻改。”
叶大妞拿出剪刀和针线，在叶二妞的比划下改出一条三角裤衩，她拉了拉裤衩的裤头：“这种裤衩不会勒住屁股吗？”
叶二妞撅起屁股：“一开始会很勒，但是穿习惯后会觉得很舒服。”
叶二妞拿过三角裤衩，转手把裤衩递给叶楠楠。
叶楠楠在姐姐们期待的目光下进入隔间换三角裤衩。
十二年后再次穿上内裤，很勒，很不舒服。
还有很不习惯！
叶楠楠往外走，时不时转过身扯裤子。
叶大妞拉过叶楠楠，拍了拍她的屁股：“勒吗？”
叶楠楠抬了抬左脚，又抬了抬右脚：“大腿这里很勒。”
叶二妞安抚叶楠楠：“没事的，穿两天就不勒了。”
叶三妞赞同地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旁边的肚兜：“哎呀，忘记把肚兜给小妹了。”
叶三妞把肚兜递给叶楠楠：“小妹快去把肚兜也换上。”
叶楠楠接过肚兜，叹了口气进屋换肚兜。
“舒服吗？”
叶大妞问，叶楠楠拉了拉衣服：“舒服是舒服，就是绳子太多了，我绑不好。”
叶大妞做的肚兜是那种只有一块布的旧式肚兜，很难系绳子。
叶大妞拉起叶楠楠的衣服，快速帮她绑好肚兜。
叶楠楠扭了扭屁股：“谢谢大姐！”
间隔十几年再次穿上内裤，她走路的样子像极了瘸腿老太太。
真别扭！
吴庸敲了敲门：“大妞，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叶大妞咳了一嗓子：“没干什么。”
叶大妞走过去打开门，一副‘我什么事情都没干’的样子伸手去拉吴庸：“我困了，走，回去睡觉。”
叶二妞朝叶大妞使了个眼色，叶大妞立刻拉吴庸离开。
叶二妞打了个哈欠，扭头跟叶三妞说话：“对了，你姐夫说你的考试过了，你什么时候去制衣厂？”
叶三妞送叶二妞出门：“明天去。”
叶二妞抬了抬眼睑：“我以前去过宣传部，宣传部是非最多，你要小心了。其实妇联比宣传部更好，你为什么选择宣传部不选择妇联？”
叶三妞笑了笑：“我喜欢有挑战的工作。”
叶二妞简单跟叶三妞介绍宣传部的人员情况，提醒她说：“黄萍叔叔是制衣厂领导，不要主动跟她交恶。”
叶三妞记下叶二妞的话，目送叶二妞离开。
次日，叶三妞捏住叶楠楠的鼻子：“小妹，别睡了，快起床。”
叶楠楠拍开叶三妞的手：“我再睡一会。”
叶三妞拉起叶楠楠，托着她的腰肢晃了晃：“不能睡了，再睡下去就要迟到了，你不怕徐老骂你？”
叶楠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猛地坐起身：“哎哟！”
“怎么了？”
叶楠楠捂住屁股：“卡裆了！”
太久没穿内裤了，一不小心就扯`裤·裆·了！
叶三妞扶叶楠楠下床，给她打水挤牙膏。
叶楠楠快速刷牙洗脸：“三姐，我们是在家里吃早饭还是去厂里吃？”
叶三妞拧干毛巾擦了擦叶楠楠的嘴角：“去厂里吃。吃了早饭我再送你去徐老那里。”
洗漱完毕后，叶三妞拿出两个斜挎包，一个挎到自己身上，一个挎到叶楠楠身上：“走，我们该出门了。”
制衣厂宣传部并不受制衣厂重视，整个部门只有十个人，算上叶三妞分别是四个女的，六个男的。
叶三妞长得好看，一到宣传部就受到所有男同志的欢迎。
女同志们都很年轻，年轻难免气盛，总想争高下。
因为叶三妞受男同志欢迎，所以女同志们都不喜欢她，私下偷偷商量要孤立叶三妞，想让叶三妞知难而退。
女同志中最讨厌叶三妞的人是黄萍，挑唆众人孤立叶三妞的人也是黄萍。
一开始她们只是不搭理叶三妞，后来见叶三妞不反抗，慢慢开始故意针对叶三妞。
叶三妞放下笔，揉了揉耳朵说：“你们一定要在我旁边说话吗？”
张振霞撩了撩头发，语气讽刺说：“这里是我的位置，我在我的位置上说话怎么了？碍着你了？”
叶三妞不想跟张振霞说废话，直接起身离开。
下午时分，叶三妞回到办公室。
当她坐下时，她发现桌子脏了。桌面上的墨水瓶被打开盖子，沾满墨水的盖子似乎在桌面上滚了几圈，留下一串墨水痕迹。
她今天没用过墨水，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拧开墨水瓶的盖子，然后故意用墨水盖子弄脏她的桌子。
叶三妞心里冷笑，脸上什么表情都不露。
张振霞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故意刺激叶三妞，走近叶三妞说：“你忘记盖墨水瓶的盖子了。”
叶三妞看向张振霞：“你怎么知道？”
张振霞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我看到了。”
叶三妞哦了一声，越过张振霞出门去拿水盆擦桌子。
等叶三妞一走，另一个女同志黄萍走向张振霞：“她生气了吗？”
张振霞摇了摇头：“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我看不出来。”
黄萍小声说：“出去看看叶三妞去哪了。”
张振霞有点害怕，小声说：“叶三妞的二姐夫是厂里的书记，她二姐是秘书部的一把手，她大姐是缝纫车间的主任，万一她跟姐姐们告状，我们会不会……”
黄萍瞪了张振霞一眼：“我们这里是宣传部，叶大妞和叶二妞管不了我们部门。”
张振霞小声问：“我听说叶三妞是自己考进来的，叶二妞没帮她托关系。”
黄萍哼了一声：“我亲眼看见叶二妞找我们主任，还听到她让我们主任照顾叶三妞。叶三妞刚读完初中就下乡了，你觉得就她这样的学历，能考上我们宣传部？”
张振霞想也不想就说：“不能。”
宣传部对学历要求比较高，叶三妞的学历的比其他的学历低。
女同志们之所以不喜欢叶三妞，一是觉得叶三妞学历低，是走了后门才进的宣传部；二是觉得叶三妞不正经，总是花枝招展的勾·引男人。
门外，叶三妞放下木盆，心里冷笑。
原来要搞她的人是黄萍！
她记下了！
叶三妞没去跟张振霞和黄萍理论，她默默擦干净桌子，随后默默把办公室的地扫干净。
“你想查张振霞的资料？”
叶三妞坐到叶大妞旁边：“没错。自从我来到宣传部，张振霞和黄萍处处针对我，似乎想把我弄出宣传部。”
叶大妞对张振霞有点印象，想了想说：“你喊二妞过来，二妞应该知道她的资料。”
叶三妞出门去喊叶二妞，叶二妞走进屋，拉着叶三妞：“张振霞欺负你了？”
叶三妞冷笑说：“她故意用墨水弄脏我的桌子，故意在我整理好的资料上扔饭粒，故意在我的凳子上倒水。”
叶二妞听了后气得不行：“她怎么敢！”
叶大妞站起身：“我要去找她！”
叶二妞跟上叶大妞：“必须扇她大嘴巴子，竟然敢欺负我们三妞，真是不把我们两个姐姐放在眼里！”
叶三妞急忙拉住两个姐姐：“我想对付的人不是张振霞。”
叶大妞看向叶二妞，想要确认她脸上的表情：“三妞，张振霞把你欺负得这么狠，你不生张振霞的气？”
她跟二妞都很生气，但是被欺负的三妞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生气。
叶三妞笑了笑：“不生气，这没什么好生气的。”
叶二妞问：“三妞，你没事吧？”
难道三妞被欺负傻了？
叶三妞拉叶大妞坐下：“张振霞是被黄萍骗了，她以为我是托二姐的关系才进的宣传部。张振霞被黄萍当木仓使了，对付她没意思。”
叶二妞：“你想对付黄萍？”
叶三妞的眸色变黑，整个人散发出冷气：“没错，我要把她对我做的事情全部还给她。”
叶二妞点了点头：“张振霞祖辈都生活在农村，她是托了关系才进的制衣厂……她这个人说好听点是嫉恶如仇，说难听点是死脑筋，耳根子软，容易偏听偏信。”
叶二妞将张振霞的详细资料告诉叶三妞。
叶三妞勾起嘴角：“我知道了。”
第二天，叶三妞跟上张振霞去上茅房，她把张振霞堵在茅房门口：“张振霞同志，我有事要跟你说。”
黄振霞看向叶三妞，叶三妞靠近黄振霞，小声说：“我听到一些闲话。”
“什么闲话？”
叶三妞叹了口气：“跟你有关的闲话。”
黄振霞心跳加速，叶三妞小声说：“黄萍说你是托关系才进的制衣厂，还说你在老家有个娃娃亲未婚夫，有这回事吗？”
黄振霞沉下脸，叶三妞说的这些事，她只跟黄萍说过！
“黄萍跟你说的？”
叶三妞摇了摇头，黄萍松了一口气。
叶三妞看黄萍变了脸色才又说：“是黄萍跟其他人说的。”
黄萍不相信叶三妞的话，更不相信黄萍会说她的闲话。
叶三妞无所谓说：“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整个制衣厂都知道。”
黄萍还是不相信叶三妞，她决定去找小姐妹问一问情况。
她在制衣厂有两个小姐妹，一个是黄萍，一个是刘红。
当张振霞找到刘红时，刘红没给张振霞好脸色看：“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张振霞茫然了：“你怎么了？”
刘红哼了一声：“别装蒜了，现在谁不知道是你抢了我的工作岗位！怪不得我比你成绩好却进不去宣传部，原来被你抢了名额！还有，怪不得你要跟我做朋友，原来是因为你心虚！”
刘红甩开张振霞，大跨步离开。
张振霞开始怀疑黄萍，难道真是黄萍传了她的闲话？不然刘红为什么会知道是她抢了她的岗位？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