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主任，你有时间吗？”
刘副主任放下针线，转过身看向叶大妞：“你有事？”
叶大妞勾了勾嘴角：“我想跟你聊两句。”
刘副主任拆下针线，将缝了一半的衣服折好，随后站起身跟叶大妞出去说话。
刘副主任一直不服叶大妞，更想取代叶大妞成为缝纫车间的主任。
能当主任，谁愿意当副主任？
两个人的关系很不好，在缝纫车间会维持表面的上下级关系，出了缝纫车间，俩人立刻针锋相对起来，恨不得整垮对方。
叶大妞关上门：“喝水吗？”
刘副主任不耐烦跟叶大妞扯东扯西：“不喝，你有事说事，我还要回去做样板衣。”
叶大妞拉开椅子坐下，抱着手盯着刘副主任看。
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笑容不达眼底，眼里冰冷一片，如同一把尖刀刺入刘副主任的心脏。
刘副主任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你想聊什么。”
叶大妞勾起嘴角：“聊一聊自从你当上副主任后你为制衣厂做了哪些贡献。”
刘副主任得意起来：“明城的订单是我谈的，晋城的订单也是我谈的，还有，我当上副主任后给制衣厂设计了六款样板衣，每一款都卖的很好。”
叶大妞笑眯眯看着刘副主任：“还有呢？”
刘副主任继续说：“我是二组的组长，现在二组是缝纫车间的劳模组，在我的带领下二组取得了非常亮眼的成绩。”
刘副主任看向叶大妞：“其实我不比你差，我只是没有你运气好。”
叶大妞收起笑脸，严肃地看着刘副主任：“刘副主任，你对你的工作满意吗？”
刘副主任笑了笑：“不满意，我想当主任。”
叶大妞盯着刘副主任看，忽地笑了：“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叶大妞摆了摆手：“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再发表意见。”
“缝纫车间某副主任几年前因为私欲盗取制衣厂的成衣去黑市售卖，不久后被宣传部的同志察觉，当时宣传部的同志给这位副主任写了一封信，警告副主任她做的事情已经败露，劝她收手。”
刘副主任拧起眉头，心跳加速，开始感觉到不安。
叶大妞继续说：“某副主任收敛了一段时间，但是一年后她再次重蹈覆辙，利用职权之便将制衣厂的样板衣低价卖给其他省城的制衣厂。贪欲养大了她的胃口，她不满足于卖样板衣的设计图，再次利用职权之便吞下制衣厂的订单，然后将订单卖给其他制衣厂。”
刘副主任擦了擦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大妞。
她竟然知道她做的事情。
几年过去了，她以为她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刘副主任深吸一口气，她不能慌，叶大妞肯定是诈她的！
她不可能有证据！
叶大妞看向刘副主任：“这位副主任曾经为制衣厂做过不少贡献，你觉得我该不该将这位副主任交给厂长和主席处理？”
刘副主任害怕了，整个人颤抖起来。
“你有证据吗？”
叶大妞笑了笑：“我有。”
刘副主任小声问：“如果这位副主任有苦衷呢？”
叶大妞冷笑出声：“一开始可能有苦衷，但是做了那么多事，拿了那么多钱后，我不相信她还有苦衷。”
刘副主任提了一口气：“你说你有证据，证据呢？”
叶大妞点头，拿出一本本子：“证据都在这里。”
本子上记录了刘副主任每次偷衣服的时间、数量以及卖衣服的时间、价格还有交易地点、交易对象的名字、交易对象的工作岗位。
刘副主任坐不住了，整个人往后倒。
完了！
她彻底完了！
叶大妞看了刘副主任一眼，刘副主任咬牙问：“你当时为什么不揭发她！”
“我以为她会收手。”
说完这句话，叶大妞叹了口气：“刘副主任，我一直都觉得你是好同志，好领导，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叶大妞揭开遮羞布，直接点名某副主任就是刘副主任。
刘副主任抖了抖嘴唇，脸色泛白：“当时我儿子病了，我们家没钱送他去医院做手术。”
叶大妞拧眉：“后来呢？”
刘副主任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后来我儿子的病治好了，但我心里的病却没药可治。我知道我得收手，我不能再做对不起制衣厂的事，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一想到我偷一件衣服可以赚十块钱，吞一笔订单可以赚几千块钱，我就没办法停手。”
“钱就在眼前，只要伸手就能拿到钱，如果是你，你能忍不住不拿吗？”
叶大妞大义凛然说：“我可以。”
叶大妞看向门口：“厂长，主席，你们可以进来了。”
刘主席和赵厂长走进办公室，刘主席失望地摇了摇头：“刘副主任，我看错你了！”
刘副主任张了张嘴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赵厂长问叶大妞：“证据都在这里吗？”
叶大妞实话实说：“还有一些没拿出来。”
赵厂长拿上证据离开，临走前他看了刘主席一眼：“老刘啊，你这个侄女，唉……”
刘主席跟上赵厂长离开：“老赵啊，我侄女的事情我得做检讨。”
赵厂长和刘主席一起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刘副主任才开口：“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吧。”
叶大妞给她倒了一杯水：“没有，我很难过，我为制衣厂失去一位好同志而感到难过。”
刘副主任捂住脸，然后站起身离开：“走了。”
叶大妞送她去门口：“保重。”
小霞走进屋：“刘副主任走了？”
叶大妞抱住小霞：“刚才走的。小霞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会接替她的位置。”
小霞拍了拍叶大妞：“等我当上副主任，我给你送猪头。”
两天后，刘副主任被上级调查，随后被上级带走。
又是一年春节。
小霞说到做到，在大年三十的早上给叶大妞送了一个三十多斤的肥猪头。
吴庸坐在井边刮猪毛，叶六妞跟叶楠楠蹲在旁边看。
叶六妞提意见：“大姐夫，猪头肉卤着吃好吃，这么大个猪头，不如卤着吃吧？”
叶楠楠推开小橘的儿子煤炭：“烤着吃好吃。”
吴庸停下手上的动作：“听小妹的，烤着吃。”
叶大妞探出头：“一把火就能把猪毛烧干净，别拔猪毛了，把猪头拎进来。”
吴庸拍了拍脑门：“我这个猪脑子！我怎么没想到可以用火烧猪毛。”
叶楠楠跟叶六妞对视一眼：“六姐，你想到了吗？”
叶六妞摇头：“没有，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卤猪头。”
吴庸拎起猪头走进厨房，然后在大院打了一个临时的烤架，随后将整个猪头挂了起来，直接用柴火烧猪头。
傍晚时分，吴庸切下一块猪耳朵递给向红军：“留着一会我们两个喝一杯。”
向红军说了一声好，拿出大海碗将猪耳朵放好。
“大姐夫，向红军，你们别喝了，过来开会。”
“来了来了。”
吴庸和向红军坐下，吴庸看向叶二妞：“领导请指示。”
叶二妞直接开口：“我跟你们说过我想给小妹在京都买房子，当时你们都赞成给小妹买房子并且把看房子的任务交给了我。”
“上个月我在扫盲班认识的同学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说他家有亲戚打算卖房子。我上个星期去看过房子，房子确实是好房子，就是价格特别贵。”
叶二妞看过向红军：“我算过我跟向红军的存款，我们两个人的存款加起来还不够，还差五千多块钱。”
吴庸立刻插话：“当时不是说好了一起凑钱吗？你怎么不通知我们凑钱？”
叶二妞笑了笑：“我以为我跟向红军的存款足够买房子，是我低估了京都的房价。”
叶三妞接话：“就算你跟二姐夫存款够买房子也不能让你们两个人掏，小妹不仅是你的小妹，也是我们的小妹，我们也想给小妹买房子。”
叶四妞点了点头：“就是！”
叶五妞淡淡然插话：“如果小妹去京都上学，我肯定会跟着小妹一起去。房子虽然写的是小妹的名字，但实际上却是我们的房子。”
叶五妞站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她拿着存款到走进屋：“这是我这几年的存款。”
叶三妞和叶四妞对视一眼，随后俩人一起离开。
叶六妞看了眼叶楠楠，又看了眼叶大妞，然后跟着离开。
叶大妞戳了戳吴庸，然后拉上吴庸一起离开。
屋里还剩下向红军、叶二妞、向党和叶楠楠。
叶楠楠看向叶二妞：“我也有存款！”
叶楠楠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回房间拿存款。
叶楠楠把存款到放到桌面：“我的存款没有你们多。”
叶二妞摸了摸叶楠楠的后脑勺：“已经很多了。”
向红军拿出算盘算账，算完所有人的存款后向红军惊讶起来：“二妞，我们的存款可以买更大的房子。”
叶二妞看向算盘，惊呼出声：“我们家有这么多钱？”
叶六妞拿过姐姐们的存款看了看：“我还以为我会是家里最多存款的人，没想到五姐的存款也不少。”
叶六妞拉了拉叶五妞：“五姐，这几年没见你收过稿费，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存款？”
叶五妞回头扫了叶六妞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六妞撅了撅嘴巴：“小气，不说就算了！”
叶三妞笑出声：“五妞不是没收过稿费，只是没告诉你她收过稿费而已。”
叶六妞捂住胸口：“家里最穷的人竟然是我！连小妹都比我有钱！好难受！”
叶楠楠抱住叶六妞：“我没钱，我的钱都是你们给的。”
叶五妞吧唧叶楠楠一口：“徐老帮小妹卖了一幅画，小妹的一幅画等于我一年的工资。”
叶六妞双眼发亮：“什么时候的事？”
叶楠楠很茫然。
她也不知道啊！
她的画什么时候被卖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
叶五妞一时激动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急忙甩锅：“不记得了，好像是前年的事情，是吧，大姐？”
叶五妞直接甩锅给叶大妞。
叶大妞心虚，捂住肚子哎哟几声：“吴庸，你大闺女踢我了！”
说着，叶大妞拉着吴庸离开。
叶楠楠看一眼叶二妞，又看一眼叶三妞。
叶二妞率先说话：“我不知道卖画的事情。”
事实上她知道，但是徐老不让她告诉叶楠楠。
当时徐老的话是这样说的：“不要告诉小妹，小妹要是知道她的画这么值钱，她肯定会卖画赚钱。小妹的画很有灵气，我不喜欢她的画被金钱污染。”
不得不说徐老十分了解叶楠楠。
叶楠楠之所以这么努力学画画，就是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拿画去卖钱。
然后用卖画的钱过上醉生梦死的好日子。
叶三妞急忙也说：“我也不知道。”
事实上她也知道。
叶家十口人，只有叶楠楠和叶六妞不知道。
“大妞啊，刘副主任留下那么大的烂摊子，你要是不在，缝纫车间怎么办？”
赵厂长不停劝叶大妞，希望叶大妞可以听他的劝，不要请假。
叶大妞不傻，烂摊子是刘副主任惹下的，她凭什么帮刘副主任收拾烂摊子？
叶大妞挺起肚子：“厂长啊，我也想坚持，但是我的肚子不允许啊。”
赵厂长叹了口气：“你现在几个月了？”
叶大妞揉了揉肚子：“六个月快七个月，快生了。”
赵厂长琢磨片刻：“这样吧，厂里需要派干部去阳城开会，本来厂里决定让你跟刘副主任一起去，现在刘副主任是去不了了，你挑一个人跟你一起去吧。”
叶大妞早就知道这件事，听到赵厂长让她去阳城开会，她一点都不意外。
叶大妞坐下：“我可以让三妞去吗？”
赵厂长看了眼叶大妞的肚子：“可以。”
叶大妞想也不想就说：“我想让叶三妞跟我一起去。也算是我的私心吧，我现在怀着孩子，实在不敢跟其他领导去出差。”
赵厂长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懂，行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星期一跟叶三妞一起出发去阳城开会。”
叶大妞说了一声好，然后离开厂长办公室。
回到缝纫车间，小霞急忙上前扶住叶大妞：“厂长找你什么事情？”
叶大妞看了眼旁边的凳子，拉着小霞过去坐下：“他让我去阳城开会。”
小霞啧了一声：“你还大着肚子呢，他怎么能让你开会！”
叶大妞笑了笑：“没事，我还没到生孩子的时候。”
小霞将水壶递给叶大妞：“什么时候去？跟谁去？”
叶大妞喝一口水：“星期一去，三妞跟我一起去。”
叶大妞压低声音：“刘副主任留下的烂摊子你别碰，最好找借口躲一躲。”
小霞点了点头：“我知道。”
叶大妞跟小霞聊了一会，随后离开缝纫车间，去宣传部找叶三妞说事情。
星期一早上，叶大妞、叶三妞和叶楠楠出发去阳城。
叶大妞戳了戳叶楠楠的脸颊：“还生气？”
叶楠楠哼了一声：“你们都骗我！”
姐姐们竟然不告诉她她的画很值钱！
早知道她的画那么值钱，她肯定一天画两幅，早晚各一幅！
叶大妞抱住叶楠楠：“我们也想告诉你，但是徐老不让说。徐老那么凶，我们不敢不听他的话。”
叶楠楠又哼了一声：“我生气了，哄不好那种！”
叶三妞拿出车票：“车来了，先上车。”
叶楠楠撅了撅嘴巴，转身跟上叶大妞，伸手护住叶大妞的肚子。
叶大妞低头吧唧叶楠楠一口：“谢谢小妹。”
叶楠楠扭开头：“不许亲我，我还在生气呢！”
叶大妞和叶三妞被叶楠楠气呼呼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伸手去摸叶楠楠圆鼓鼓的腮帮子。
本次会议在阳城召开，属于南乡三省的交流会。
这次会议不仅有各个制衣厂的领导，还有专家团、以及勤奋标兵。
走下车，叶大妞伸手遮住眼睛：“阳城的天气真好。”
叶三妞接过叶大妞手上的行李，将所有行李挎到自己背上：“先去办住宿。”
叶大妞没意见，拉着叶楠楠跟上叶三妞。
主办单位安排了宿舍，叶大妞和叶三妞所在的制衣厂属于市级制衣厂，比不上省级制衣厂，因此在住宿上只能三个人住一间屋。
关上门，叶大妞、叶三妞和叶楠楠往外走，准备去食堂吃完饭。
刚走下楼梯，叶大妞听到有人说：“哪里来的乡巴佬？”
叶大妞看向说话的人，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女同志穿着军绿色的套装，脖子上围着一条墨绿色的围巾，打扮得十分精致。
叶大妞转过身，跟上叶三妞快步离开。
她们跟女同志很有缘分，叶大妞刚坐下又听到旁边有人说：“她们身上好像有味，该不会没洗澡吧？”
叶大妞放下大海碗，她们确实没有洗澡。
一来宿舍没有热水可以洗澡，二来她们刚来这里，根本不知道哪里可以洗澡，也不知道去哪里洗澡。
叶大妞和叶三妞脸皮厚，即使听到女同志的话依然保持面不改色。
另一边坐着几个女同志，这几个女同志脸皮薄，听到有人说自己身上臭立刻羞红了脸，连饭都不好意思吃完就走了。
叶大妞回头看向说话的女同志：“你好，我是叶大妞，您怎么称呼？”
女同志扇了扇鼻子：“余琴。”
叶大妞点了点头：“余琴同志你好，我们是南乡制衣厂的人，你是哪里人？”
余琴嫌弃地看了叶大妞一眼，然后移动屁股下的凳子，故意往旁边挪，做出不想跟叶大妞搭话的样子。
叶大妞也不生气，笑了笑回头继续吃饭。
吃过饭，叶大妞拉着叶三妞和叶楠楠去供销社扯布。
她观察过余琴的衣裳，大概知道她身上的衣裳怎么做。
买了布，叶大妞和叶三妞分工合作，一人负责裁布，一份负责缝衣裳，用不了一个下午，两个人就做好三身衣裳。
随后，叶大妞让叶三妞去打听洗澡的地方。
打听好洗澡的地方后，三个人带上新衣裳去洗澡。
穿上洗衣裳，三个人立刻精神起来，看起来跟省城人没差别。
叶大妞拿出雪花膏，先是帮叶楠楠擦了擦脸，然后再给自己擦了擦手和脚。
叶大妞伸长手：“我身上还有味吗？”
叶三妞凑过去闻了闻：“没有。”
叶大妞双眼闪过算计：“我看过日程表，开会时间是星期二早上和星期五的下午，我们要在这里留一个星期，除去开会的时间，我们还有很多空闲。”
看一眼旁边的布，叶大妞又说：“这些布还可以做出一身衣裳，我看这里的人都喜欢穿这样的衣裳，不如我们多做几件这样的衣裳跟其他制衣厂的女同志换东西？”
叶三妞想了想才说：“阳城的制衣厂是发展得最好的制衣厂，很多北方城市的供销社都喜欢跟阳城制衣厂合作。”
叶大妞看向叶三妞：“你提醒到我了。这些衣服暂时不能跟其他制衣厂的女同志换东西，这样吧，我们多买几块布，争取多做几件衣裳，然后在走之前再用衣服跟她们换东西。”
叶三妞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叶楠楠接话：“大姐上个月设计的样板衣比这些衣服还要好看，我提议做大姐设计的衣服。”
叶大妞双眼发亮：“小妹，我设计的样板衣真的比余琴同志穿的衣裳还好看？”
叶楠楠点头：“当然，你做的衣裳比她穿的衣裳好看多了。”
叶大妞看向叶三妞：“三妞，你觉得呢？”
叶三妞摸了摸布料：“可以先做一身试一试市场效果。”
叶大妞整个人精神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做！”
叶大妞做衣服的速度很快，加上有叶三妞帮忙，不到三个小时就做出了一身衣裳。
叶三妞拿上衣服往外走：“我出去一趟，最迟晚上七点回来。”
叶大妞担心叶三妞会出事，追了出去：“注意安全。”
叶三妞嗯了一声，然后拿上衣服迅速离开。
晚上六点五十分，叶大妞打开门，透过门缝看向楼梯口：“三妞怎么还没有回来！”
叶楠楠拉叶大妞坐下：“三姐应该快回来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后叶三妞敲了敲门。
叶大妞急忙打开门，迅速伸手拉叶三妞进屋：“衣服卖了吗？”
叶三妞掏出一叠钱：“卖了。”
叶大妞惊呼出声：“这么多钱！”
叶三妞小声说话：“我把衣服卖给了一个北方来的供销社主任，她很喜欢你做的衣裳。”
叶大妞转了转眼睛，拿出所有钱和票：“干一票大的！”
叶三妞勾起嘴角：“我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