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外面有五个人报价。”
叶大妞激动得无意识抖动双腿：“再等等。”
叶三妞提醒叶大妞：“我们的货不多了，得找人帮忙做衣裳。”
叶大妞敲了敲桌子：“这里能找到会针线的女工吗？”
叶三妞摇头，她不知道。
叶大妞往外走：“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一下。”
叶楠楠跟上叶大妞：“大姐，我也去。”
叶大妞拿起帽子扣到叶楠楠头上：“走慢点，别摔了。”
叶楠楠挽住叶大妞的手：“摔不了。”
阳城也有黑市，阳城的黑市规模很大，一进入黑市，随处可见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行人。
叶大妞拉起丝巾，用丝巾捂住鼻子和嘴巴：“我们去那边。”
叶楠楠点了点头没说话。
叶大妞拉着叶楠楠往前走，在一棵树下停下。树下有石头椅子，叶大妞走过去坐下，环视四周。
叶楠楠问：“大姐，你在找什么？”
叶大妞嘘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四周。
过了一会，叶大妞站起身走向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你家有人会做衣裳吗？”
老太太警惕地看着叶大妞。
叶大妞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我需要找五个会针线的女工，一天给两块钱工资，包一顿饭。”
老太太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警惕地看着叶大妞。
叶大妞拧起眉头：“老太太，您身上这身衣裳的针脚收的很漂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做这身衣裳的人肯定绣工了得。”
老太太打量叶大妞一会：“你住在哪里？”
叶大妞笑眯眯回复老太太：“我不能告诉你。说实话，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是您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您。”
老太太被叶大妞的实话逗笑了，打开篮子，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枕套：“你看看这个枕套。”
叶大妞双眼发亮：“很漂亮，绣工很好。”
老太太露出得意的神色：“我做的，我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丫鬟。”
叶大妞脸色不变，十分自然往下接话：“您是老师傅，这样吧，我一天给您一块钱工资，做好一身衣裳另外再给您一块钱，怎么样？”
老太太拿走枕套：“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喊人。”
老太太看着年纪大，但是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会就走远了。
目送老太太离开，叶大妞立刻拉着叶楠楠离开。
停下后，叶楠楠疑惑问：“大姐，那个老奶奶让我们等她，我们不等吗？”
叶大妞揉了揉叶楠楠的头顶：“不等，我们一会再过去找她。”
叶楠楠更迷惑了：“可是如果我们不等她，她找不到我们，以为我们骗她怎么办？”
叶大妞抱住叶楠楠的肩膀：“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
叶大妞想表达的意思是人心险恶。
叶楠楠正要问为什么，叶大妞点住她的嘴巴：“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老太太说她回去喊人，但是我们不能保证她没有骗我们。”
叶大妞看向叶楠楠：“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半个小时后再去那里找她。”
叶楠楠受教了，抱着叶大妞的手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叶大妞和叶楠楠出发去找老太太。
叶楠楠小声说话：“她还在。”
不仅老太太在，她旁边还站着四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
叶楠楠压低声音：“我们过去吗？”
“我过去，你在这里等着。”
叶大妞走向老太太，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说：“你们跟我来。”
“大姐，报价的人数增加了两个，现在一共有七个人报价。”
叶大妞示意叶三妞让开，然后指了指后面的老太太们：“以后她们帮忙做衣服。”
叶三妞秒懂叶大妞的意思：“外面那几个人怎么办？全都应下来吗？”
叶大妞问老太太：“您一天可以做几件衣裳？”
老太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另外几个老太太：“我一天可以做三件衣裳，她们手脚比我利索，一天至少可以做五件衣裳。”
叶大妞扭头吩咐叶三妞：“留一个出价最高的，其他人让他们明天再来。”
“好。”
叶三妞急忙出去传达叶大妞的话。
老太太们的针线活做的很好，半天的时间，她们一共做出十五件衣裳，平均下来一个人做了三件。
叶大妞把衣服交给叶三妞，让叶三妞出面跟供销社的人做交易。
叶三妞关上门，扭头用眼神询问叶大妞：“给工资吗？”
叶大妞拿出钱袋，数出十六块钱递给老太太。
按照约定，这十六块钱中有四块钱属于老太太，另外十二块钱属于其他老太太们。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主动问：“明天需要我们过来吗？”
叶大妞点头：“需要，明天早点过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喊上另外四个老太太一起离开。
叶三妞掏出钱数了数：“今天一共赚了一百五十块钱！”
叶大妞面露喜色：“钱你先收着，一半拿去存了，一半拿去买布。”
叶三妞收好钱，笑眯眯说：“今天赚钱了，一会去国营饭店吃饭庆祝。”
叶楠楠立刻抱住叶三妞：“我要吃白米饭。”
叶三妞捏了捏叶楠楠软乎乎的脸颊：“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三个人换了一身衣裳，随后一起出发去国营饭店吃饭。
都说缘分神秘不可预测，叶大妞拉住叶三妞：“我看到余琴了。”
叶三妞停下脚步：“在哪里？”
叶大妞小声说话：“在你的五点钟方向，她来了。”
叶三妞扬起脖子，整个人瞬间气势十足起来：“走，我们进去。”
“大姐，三姐，我们坐这张桌子好吗？”
叶三妞放下背包：“你跟大姐先坐着，我去买饭。”
叶三妞去排队买饭，叶大妞跟叶楠楠边说话边看向门口。
不一会，余琴走进国营饭店。
余琴自认为自己是大城市的人，十分看不起那些穿的老土，身上有味的乡下人。余琴长得好看，又会打扮，十分受男同志的欢迎。
她身后跟着两个男同志，两个男同志都对她十分殷勤。
余琴看向叶大妞和叶楠楠：“我们去那边。”
她喜欢好看的衣裳，当她看到叶大妞好叶楠楠身上的衣裳时立刻走不动路了。
叶大妞和叶楠楠身上穿的衣裳很好看，余琴主动走向叶大妞，笑眯眯问：“这位同志，你们身上穿的衣裳在哪里可以买到？”
叶大妞扭头看向余琴：“真巧，余琴同志，你也来这里吃饭？”
余琴茫然地看着叶大妞：“我们认识吗？”
叶大妞被哽了一下，她们上次说过话，但是看余琴的表情，她似乎忘记她了。
叶大妞不打算跟她解释，笑眯眯说：“我见过你。”
余琴十分自来熟地凑了过去，挨着叶大妞坐下，直接伸手摸了摸叶大妞的衣裳：“真好看。”
叶大妞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余琴的手。
余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客客气气地跟叶大妞道歉：“对不起啊，我一看到好看的衣服就想上手摸，是我唐突了。”
叶大妞只是笑，不说话。
余琴又说：“我请你们吃饭，作为交换，你能告诉你们的衣服是在哪里卖的吗？”
叶三妞端着三碗饭走了过来，听到余琴的话立刻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们自己做的。”
余琴更兴奋了：“我身上这身衣裳也是自己做的。”
叶三妞看了余琴一眼，默默坐下不再说话。
余琴扭头跟叶三妞说话：“我很喜欢你们的衣裳，你可以帮我做一身吗？”
叶三妞看向叶大妞，叶大妞直接拒绝：“不可以。”
余琴不死心：“我可以给你们手工费。”
叶大妞压低声音：“能给多少？”
余琴想了想：“二十块够吗？”
叶大妞心里惊讶，余琴真大方！
二十块啊！
比学徒工的工资还要高！
余琴以为叶大妞嫌少，拧起眉说：“我只能出二十块，不能再加了。”
她见叶大妞不说话，又说：“商场的衣裳也不过是二三十块钱一件，我给的不少了。”
叶三妞拉了拉叶大妞，叶大妞清了清嗓子：“先给钱。”
余琴顿时高兴了，立刻拿出钱递给叶大妞。
收了钱，叶大妞也不跟余琴客气，直接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我们要吃饭了。”
余琴十分识趣：“我坐那边，你们吃完饭可以去那边找我。”
叶三妞啧啧出声：“余琴同志真有钱！”
叶大妞淡淡地评价了一句：“人傻钱多。”
叶楠楠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她上辈子跟余琴差不多，对于喜欢的东西，从来不看价钱。
吃过饭，叶大妞给余琴留了住宿地址，约好在离开前把衣服给她。
接下来的几天，叶大妞早上去开会，下午跟老太太们一起做衣裳。
短短几天的时间，她们一共赚了近一千块钱。
关上门，叶三妞找叶大妞说话：“大姐，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不跟她们说一声吗？”
叶大妞拉开椅子坐下：“不用说，她们明天不会来了。”
叶楠楠问：“为什么呀？”
叶大妞笑了笑：“之前我每天都会跟她们说一声明天早点来，今天我没说。她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家，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第二天老太太们没来。
叶大妞收拾好东西，扭头喊叶三妞和叶楠楠：“到点了，我们该走了。”
叶三妞关上门：“真舍不得走。”
叶大妞笑出声：“你不是舍不得走，是舍不得这里的赚钱机会。”
叶三妞跟着笑了：“确实很舍不得。”
叶楠楠抱住叶三妞：“我们下次还来。”
阳城不用写作业。
她喜欢阳城。
“累不累？”
吴庸接过叶大妞手上的东西，伸手拉住叶大妞的手：“腰酸不酸？我们大闺女有没有闹你？”
叶大妞揉了揉肚子：“你的大闺女说她饿了。”
吴庸立刻笑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走进国营饭店，吴庸小声跟叶大妞说话：“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找做饭的师傅说几句话。”
“去吧。”
叶楠楠看向厨房门口：“大姐夫怎么还没有出来？”
叶大妞跟着叶楠楠看向厨房门口：“别管他。”
吴庸端着一大盆菜往外走，菜都还没有放下就找叶大妞邀功：“这是我给你们做的菜。”
叶大妞看向菜盆：“辣椒炒鸡？”
吴庸给了叶大妞一个‘你真没见识’的眼神：“这不叫辣椒炒鸡，人家有名字，叫辣子鸡。”
叶大妞扭头问叶三妞：“辣椒炒鸡和辣子鸡有区别吗？”
叶三妞笑出声：“有区别，辣椒炒鸡比辣子鸡多一个字。”
吴庸给叶大妞夹菜：“你们都不识货，我不想跟你们说话。”
叶楠楠趁机哄吴庸：“我觉得大姐夫说的名字好听，辣子鸡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食欲。”
吴庸顿时高兴了：“我就知道小妹最懂我！”
吴庸拿过叶楠楠的碗，把盆里的两个大鸡腿都夹给叶楠楠：“鸡腿都给小妹吃。”
吴庸看向叶大妞和叶三妞，十分幼稚地哼了一声：“不识货的人没鸡腿吃！”
叶大妞被吴庸气笑了，放下筷子装生气：“你凶我！我不吃了！”
吴庸立刻怂了，揉了揉叶大妞的肚子：“大闺女啊，爸爸刚才没有凶你的，我凶的是你妈妈。”
叶大妞伸手拧住吴庸的耳朵，吴庸赶紧给叶大妞夹菜：“趁热吃，可好吃了。”
叶三妞吐出舌头：“大姐夫，你放了多少辣椒呀，好辣！”
吴庸尝了一块鸡肉：“辣椒放多了。”
叶楠楠看一眼叶三妞又看一眼吴庸，尝试着咬下一小口鸡肉：“真辣！我吃不下。”
叶大妞面不改色：“辣吗？不辣啊。我感觉味道刚刚好。”
叶楠楠把碗推给叶大妞：“鸡腿给大姐吃。”
她的舌头被辣麻了！
吴庸急忙走向厨房，然后又急匆匆走了出来：“师傅说我放错辣椒了，我放的不是本地辣椒，是朝天辣。”
叶三妞和叶楠楠猛灌水，叶楠楠张开嘴巴，不停吐舌头：“除了辣子鸡还有别的菜吃吗？”
吴庸挠了挠头发：“没有了。”
叶大妞没好气地白了吴庸一眼：“你再去厨房，让师傅做点小妹爱吃的。”
叶楠楠辣得舌头疼：“我想吃蒸蛋。”
除了蒸蛋，别的东西她可能咽不下。
叶三妞举手：“我也要蒸蛋。”
吴庸急忙走向厨房，去找师傅做蒸蛋。
吃过饭，吴庸送她们三个人回家休息。
躺上床，叶楠楠三秒入睡，她梦到自己躺在红色的水床上，下面是滚烫的辣椒油。
叶楠楠被吓醒，整个人猛地坐起身。
叶六妞被她惊醒：“怎么了？”
叶楠楠拉开被子：“我做噩梦了，梦到一群辣椒追着我跑，我怎么跑都躲不开他们。”
叶六妞下床给叶楠楠倒了一杯水。
叶楠楠摸了摸嘴角：“我的嘴巴好像肿了。”
叶六妞打开灯，看到叶楠楠的脸时忍不住笑了：“没肿。”
她刮了刮她的鼻尖：“不过你的鼻子肿了。”
叶楠楠摸了摸鼻子，疼得嘶了一声：“我的鼻子为什么肿了？”
叶六妞伸手打死一个蚊子：“蚊子咬的。”
叶楠楠躺下，拉起被子盖住脑袋。
现在的蚊子真欺负人！
就欺负她脸皮薄！
叶大妞放下菜刀，扭头问：“这些笋真嫩，去哪里挖的？”
叶六妞翘起二郎腿：“王军给的，王军说他叔叔给他们家送了很多笋，他们家吃不完，所以拿了一些给我们家。”
叶大妞切开竹笋：“竹笋炖鸡好吃。”
叶六妞舔了舔嘴唇：“家里没有鸡。”
叶大妞放下竹笋，挪了挪椅子往后坐：“钱大姐那边有鸡吗？”
叶三妞插话：“有，我昨天遇到她了，她跟我说她家又买了几只小母鸡。”
叶大妞顿时馋了：“走走走，我们去找钱大姐买鸡。”
叶三妞拉住叶大妞：“大姐，那件事……”
叶大妞秒懂叶三妞的暗示：“我会跟她提。”
叶大妞走进屋，朝书房那边喊：“小妹，我要去钱大姐家，你去不去？”
叶楠楠看向向红军：“二姐夫，大姐喊我。”
向红军按了按收音机，收音机播放出单词“home”。
向红军面无表情说：“快写。”
叶楠楠赶紧默写出home的单词，然后不死心说：“大姐找我肯定有事，我得去找大姐。”
向红军拿叶楠楠没办法，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叶楠楠。
不出声就是同意了，叶楠楠放下铅笔，急急忙忙往外走，生怕向红军忽然反悔。
叶楠楠拉住叶大妞：“大姐，我们快走。”
叶大妞：“别急呀，我还没拿钱。”
叶楠楠十分爽快说：“我有！”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她绝对不要回去听写单词！
“表姐，你在家吗？”
叶大妞敲了敲门，凑近门边从门缝看向里面。
钱大姐打开门：“你们来啦，快进屋。”
关上门，钱大姐压低声音：“我就知道你们会过来。”
她捉出一只小母鸡：“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一只最肥的小母鸡。”
叶大妞笑眯眯收下小母鸡，示意钱大姐进屋说话。
钱大姐拿出绳子绑住小母鸡的爪子，将小母鸡扔进屋里，然后转身领叶大妞和叶楠楠进屋。
“喝水。”
叶大妞接过大海碗，小小的抿了一口水：“想赚钱吗？”
钱大姐往门口看了看：“我家男人不让。”
叶大妞一副‘你再装，你再装我就真走了’的样子看着钱大姐。
钱大姐立刻改口：“想，我做梦都想赚钱！”
叶大妞小声跟钱大姐说话：“我在阳城认识几个很会做衣裳的老太太，你去一趟阳城，把那几个老太太接过来。”
钱大姐急忙问：“然后呢？”
叶大妞笑了笑：“后面的事情等你把她们接来了，我再跟你说。”
钱大姐怀疑地看着叶大妞：“没骗我？”
叶大妞不答反问：“你知道我在阳城赚了多少钱吗？”
钱大姐哪里知道叶大妞赚了多少钱，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叶大妞竖起一根手指头：“一个星期赚了十块钱。”
其实不止，她们一共赚了九百多块钱，三个人平分是一个人三百多块钱。
不过钱大姐是外人，没必要跟她实话实说。
钱大姐惊呼出声：“这么多！”
叶大妞笑了笑：“只要你帮我把她们带过来，我能让你也赚这么多钱。”
钱大姐转了转眼睛，试探问：“你想走私？”
叶大妞白了钱大姐一眼：“我是那样的人？”
钱大姐急忙说不是：“是我想岔了。”
叶大妞看向钱大姐：“你去不去？”
钱大姐犹疑了一会才说：“我去。不过你得给我她们的地址。”
叶大妞小声告诉钱大姐老太太们的地址，然后拍了拍钱大姐的肩膀：“早去早回。”
叶大妞拿出钱递给钱大姐：“小母鸡的钱。”
钱大姐推了推叶大妞的手：“不用给了，小母鸡送你们吃。”
叶大妞不跟她客气，转手把钱放回口袋。
钱大姐捉了一把干果递给叶楠楠：“我记得小妹爱吃干果，我把干果都攒着，就等着小妹过来。”
叶楠楠朝钱大姐笑：“谢谢钱阿姨。”
叶大妞往外走：“我们走了，你忙你的，不用送我们。”
钱大姐送她们到门口：“有空常来玩。”
叶大妞没回头，伸手摆了摆手。
钱大姐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到一个星期就带着老太太们来了。
叶大妞让钱大姐给老太太们租了房子，然后拿上布和设计图去找老太太们做衣服。
一个月后，叶大妞把做好的衣服交给吴庸，让吴庸把衣服偷偷送去供销社。
傍晚时分，钱大姐带着帽子遮遮掩掩地走进叶家。
叶三妞被她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问她：“你做贼呢？”
钱大姐嘘了一声：“别出声。”
叶三妞以为钱大姐后面跟了人，急忙闭上嘴巴，偷偷看向钱大姐后面。
“没人！”
钱大姐拿下帽子：“我没说有人。”
叶大妞走出门口：“钱大姐来了吗？”
钱大姐应了一声：“来了。”
“进屋吧。”
钱大姐拉开椅子坐下，叶大妞拿出账本：“这个月一共出了六百件衣裳，当初说好了一件衣裳给你两毛钱，六百件衣裳就是一百二十块钱。”
“这是一百二十块钱，你数一数够不够。”
钱大姐心里眼里都是钱，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钱，根本没听到叶大妞的话。
叶楠楠问：“钱阿姨怎么了？”
叶大妞回答：“掉进钱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