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思追了出去,找到耿卫国,得跟耿卫国解释一下,自己是因为想做生意,想赚钱,不得已才找的刘淼。

当然,她也能保证,甚至对天发誓,自己和刘淼早断的干干净净了。

而且,今天之所以来,真的是因为丹宁布的原因。

说着,她还得暗暗怪罪一下耿卫国:“要不是您一直替我想不到办法,我怎么可能找刘淼。”

听她这么说完,一直对宋思思很尊重,也很仰慕的耿卫局就得说两句了。

“小宋同志,这个社会是有它的规则的,我们当干部的,也有准则和纪律。你说你和刘淼之间没什么,我信。但是,将来哪一天,他帮你的忙帮的大呢?你怎么办?一千块的忙你不会跟他怎么样,说难听的,一万块的,你肯定会吧?毕竟,你已经把自己摆上交易的平台了,你不是不卖,而是价格不够。”

“耿卫国,你这话太难听了吧,在你看来,我跟失足妇女一样?”宋思思声音一尖。

耿卫国干脆实话实说:“差不多!”

“耿卫国,既然你这样说,分手吧,你一月就那点死工资,我不过是想赚钱补贴家用,你居然这样看不起我,咱俩就算结婚了,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宋思思冷笑着说。

“你说的太对了,要想你不出轨,我就得贪污,要想我不贪污,你绝对要出轨!”耿卫国说完,转身就走!

陈月牙是亲眼看着宋思思扭着屁股,喇叭裤摇曳,身姿笔挺的坐上大卡车,和福妞一起拉着一车的布走的。

福妞这可是第一次,成功抢到了属于陈月牙的先机啊。

因为在梦里,这一大批的丹宁布,是经由胡婶婶的手,到的陈月牙手里。

然后,陈月牙借这这批不,居然豪赚了整整16000块,只是这么一批布啊,她直接就成万元户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但现在布属于宋思思了,哪怕福妞自己没赚到钱,让宋思思抢了她也高兴啊。

因为这证明,早晚有一天,陈月牙的钱她也是能抢回来的。

再说陈月牙,回家之后,心里也颇为郁闷。

不过,在贺译民面前她可不表示出来。

最近大牙马上要结婚了,娶的姑娘是邓家庄的,人姑娘彩礼要的不多,而且还没过门呢,就给月牙和超生,陈建国俩口子一人做了一双鞋子。

姑娘手太粗,给超生做的还是丑的要命的虎头大棉鞋,但是,审美一直在走偏的超生居然喜欢的要命,大牙才刚刚送来,超生已经穿出去了。

既然没布做喇叭裤,干脆全家一起回趟娘家,去参加大牙的婚礼吧,多好!

不过,陈月牙刚刚把这话说给贺译民听,贺译民立刻就举手投降了。

“月牙,实在对不起,这次我估计我回不了,城里最近有个大案子,必须我盯着。”

“什么大案子啊,没听说最近有杀人放火的事儿。”陈月牙说。

贺译民说:“贪污案,数额还挺大的,但是你不能四处说,因为这个案子还没结果,咱们正在调查,你要四处说,会影响案件正常调查的。”

陈月牙笑着说:“放心吧,我啥时候乱说过?”

贺译民看着妻子笑弯弯的眼睛,突然心头一暖:“也对,我家月牙可是连在宋思思面前受了委屈,也不会多说一句的人,这方面肯定有原则。”

宋思思抢布的事儿贺译民知道,也知道她心里不高兴。

“那是我不屑,呸!跟你可没关系,又臭又粗的臭汉子。”陈月牙立刻说。

居然说他是臭汉子?

贺译民抓过妻子说:“走,我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趁着孩子们还没回来,我给你试试,什么叫个臭汉子!”

“你敢!”陈月牙给他拉着,挣扎不开,跟个被恶霸老财抢走的小媳妇儿一样,给他压床上了。

不过好在贺译民身上并不臭。

“今天,因为前三个月破案率远高于上个季度,所以,局里组织大家泡了个澡,我是干净的。”贺译民笑着说。

陈月牙躺在床上,都快笑死自己了:“不行,我就要臭臭的男人,特别臭的。”

“你是欠收拾!”贺译民说着,亲上妻子的小嘴儿啦。

……

超生要从哪儿找布呢?

事实上,她有一个伟大,恢宏,壮观的大计划。

而这个大计划的最终人选,当然是她的大金主,家里有吃不完的糖,还有吃不完的巧克力的,盛海峰。

因为,超生在北京的时候,听盛奶奶和苏爱华聊天的时候说过,盛伯伯工作去出差的地方,丹宁布堆成山,不但不要票,还经常卖不出去,积压在库房里。

既然有这么好的事,超生当然要帮妈妈啦。

要跟大金主做生意,当然必须有个做大生意的样子。

超生的对面就是小松鼠,正在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渣的看着电视机。

她的大计划,就是把小松鼠送给盛海峰,然后让盛海峰帮自己找丹宁布!

对了,还得说一句,盛哥哥家的电视机比超生家的可大多了,而且,还是彩色的呢,要把小松鼠送过去,它可是去享福啊。

但是,爸爸妈妈又把小房间的门锁起来了,害超生都没法和妈妈商量这件事儿。

不得已,超生就只好等出去玩的几个哥哥回来,跟他们商量这事儿。

贺帅最近两天不在家,因为明天就是周六,他回乡下,帮大伯家铡过冬的草去啦。

大伯的羊,从开始的14只,现在已经变成30只了。

冬天羊不好出门,得把草全部铡好,在羊栏里按顿喂给他们吃,贺帅就去干这个啦。

大哥不在,超生只好跟斌和泡商量。

“你想托小盛哥哥帮妈妈找丹宁布,但是怕他不愿意,所以想把小松鼠邮寄给他?”二斌问。

超生点头。

三炮知道自己写字的能力,所以对二斌说:“斌哥哥,你来写吧,我帮你找纸和笔?”

二斌迟疑了一会儿,说:“好吧!”

俩二年级的小学渣,一个学前班的俩眼瞎,三个小崽崽就开始计划,怎么给盛海峰写一份帮忙的信啦。

“小盛哥哥,我家的小松鼠最近会做辑啦,做的特别好喔!”超生说。

这一句并不复杂,但是二斌不知道做辑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把它品成了ji。

然后了,超生又说:“我听说你爸爸认识很多卖丹宁布的人,我打算把它送给你,到时候你让你爸爸帮我妈妈找丹宁布,可以吗?”

二斌不愧将来能考清华,写的刷刷的。

“如果难度太大,我会把兔子也送给你的喔!它虽然笨一点,但是足够胖了吆!!”

二斌再写,二年级的小朋友,一封信写的毫无压力。

而这封信,超生并没有选择去邮寄。

她把自己的小松鼠带到学校,让张津瑜摸了几下,然后,就把信交给他了。

“我就不收你的门票钱啦,一定要把信寄给小盛哥哥呀!”超生说。

张津瑜其实很想要挟超生,用这封信要回自己的画眉鸟,但是,看超生一副着急的样子,他就不提了。

男孩子嘛,不得大方一点?

送就送吧!

但是,他虽然大方,可也是个小糊涂蛋啊,所以,那封信,居然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被福妞偷走了。

再说陈月牙这儿。

没有丹宁布,大家就不好做喇叭裤了。

而宋思思的丹宁布,则全部雇人做成了喇叭裤,放到百货大楼销售,简直供不应求。

当然,那钱也跟流水似的,哗哗流进了宋思思的口袋。

据说就半个月的功夫,她少说赚了2000块。

现在是腊月,她自己替自己在北京买了一台电视机,带人帮自己背回清水县,立刻就轰动了整个钢厂。

她可是独立买电视机的女人。

钢厂所有的人都羡慕,嫉妒,沸腾了。

而陈月牙这儿了,也有一个好消息,街道替她协调到了一大批的的确良的涤卡,条绒。

这些布料也很珍贵,尤其是的确良,要在夏天,比丹宁布贵着四倍了。

但是,服装生意就是这样。

市百货大楼有喇叭裤,人们买啥都往那地儿去,就买喇叭裤也是排队抢的。

服装商场虽然货品齐全服务热情,但没有新兴商品喇叭裤,就没人愿意来。

没有销售,俞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月牙在市里转了一圈,也是头疼不已:这个喇叭裤之危,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回到家,几个崽崽都在胡同里玩。

张大民的儿子张小兵给自己腿上绑了两件弟弟的小背心儿,假装那是喇叭裤。

出来给大家显摆,结果给他奶奶马大姐看见了,正给马大姐追着满胡同打了。

超生和帅斌炮一起围观,街坊邻居都笑破了肚皮,臭美的孩子们呀,叫人怎么说他们才好?

超生给妈妈牵着小手手回家,在路上,就歪着脑袋,开始要自己的新服装啦。

“妈妈,用条绒做喇叭裤吧,马上放寒假了,过年要走亲戚,我的小同学都想要喇叭裤,我都答应她们啦,做条绒的,漂亮!。”

条绒也能做喇叭裤?

本来一直困扰陈月牙的难题,突然就不成难题了。

她回到服装厂,于是正式宣布,由付敞亮画版,大家一起设计,做喇叭裤啦。

“条绒的,的确良的,涤卡的喇叭裤,会有人认吗?”孙自敏有点担心。

陈月牙说:“咱们一件卖12就行,价格上有优势,肯定有人要。再说了,牛仔裤这东西,版型特别重要,付敞亮的版型一定会设计出更好的版型,明天开始干起来吧!”

这不,大家定版,开做,也不过几天的功夫。

做出来以后,厂里的女工们就先穿上了。

程睡莲胖一点,穿了一件涤卡,配上高跟鞋,走在街上,真的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摇曳多姿。

邓翠莲向来只做不穿,因为是经理了,大人物,最近话都不怎么说了,就怕说多了丧威严。

她们俩走路回家,路过钢厂的时候,半路居然碰上宋喻明和程春花俩,在路边等着抢越冬的大白菜。

钢厂职工们洋气啊,老的保守一点,穿的还好,年轻人一水儿的喇叭裤。

宋喻明一直走在时尚前沿,和程春花都是喇叭裤。

看到程睡莲路过,程春花因为她这个妹妹不肯站到自己一边,立刻呸的一声:“看看我妹,没钱买不起丹宁,居然用涤卡做喇叭裤,又丑又穷还臭美,真给我丟脸。”

“程春花,你别跟我吼,赶紧还我卖血的钱!”程睡莲也毫不想让。

程春花瞅着大白菜的车要看来了,再呸一声说:“你赶紧把这难看的要死的裤子脱了,我就给你!”

大卡车来啦,程春花和宋喻明好比冲击上甘岭,一码当先,等车箱放下来,立刻前呼后拥直奔高地,爬上了大卡车。

邓翠莲和程睡莲本来准备要走的,突然,只听嚓嚓不停的,四处都是撕裂的声音,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程春花的喇叭裤,裤裆位置整个扯开,露出里面大红色的线裤来。

这就够辣眼睛,够劲爆了吧?

不不,更劲爆的是宋喻明,大冷天的,线裤都没穿,里面居然是一条黑色的,戴着花边边的内裤。

钢厂的年青女人们,也没穿过这么骚的内裤啊。

好在丢人的不止她俩,几乎所有人的喇叭裤们,在用力抢白菜的情况下,线全部开裂了。

一时间,大家白菜都不抢了,专门看破屁股。

咦,邓翠莲和程睡莲对视一眼,怎么办?

别人不抢,她俩抢白菜啊。

“三嫂子,她们那裤子怎么回事,怎么就全破了呢,我的也会破吗?”程睡莲边抢边问。

邓翠莲说:“呸,咱们的版是付敞亮打的,那叫符合人体工学。宋思思的版是啥,看别人怎么打,自己画个样子,她的裤子不破裆就没天理啦!”

以为服装那么好做,那么好模仿别人。

宋思思卖出去上百件了吧?

她啊,看来是马上就要倒霉啦,哈哈。

再说张津瑜,小伙子缠着他爷爷,就把超生给的信寄到北京去了。

过了三天,在北京的盛海峰,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信里写着:盛海峰,我是贺笙笙,我特别特别讨厌你,请你以后不要和我往来,也不要再和我爸我妈来往,因为我真的特别特别讨厌你……你又臭又笨又讨厌,呸呸呸!

当然,这封信肯定不是超生写的那一封啦。

而是福妞把信从小金鱼手里偷走后,撕了信纸,自己写的。

她毕竟还是个小屁孩儿,再恶毒的事儿想不出来。

当然觉得如此一写,盛海峰肯定从此就讨厌超生,并且不再和她有往来了嘛。

至于丹宁布,呸,她也休想得到。

但是,盛海峰最近面临着一个情况,那就是,他们班有个到地道战原址参观,并且写作文的寒假课程。

鉴于妈妈要拍《白蛇传》,他必须照顾妈妈,保护妈妈的原因,盛海峰原本打算请假不去的。

一看贺笙笙写来的这份歪歪扭扭的信,气坏了。

呵,小丫头长本事了,说讨厌他?

很好,他要背一大旅行包的零食去清水县,看看贺笙笙面对零食,会有多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