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海峰,你不要开玩笑,也不要呈一时之勇,现在,咱们得去找苏煜了。”张津瑜说。
“遇事情,找公安,你懂不懂?”盛海峰反问他。
“盛海峰,你这人有没有点意思,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咱们要再不找到苏煜,问题会很严重?”张津瑜说着,一脚蹬过去,蹬在盛海峰的车座椅上。
盛海峰小时候跟张津瑜往来的不多,毕竟这孩子给他妈保护的太好,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总得来说,没有小帅兄弟那么随和。
因为他还带着超生悄悄看过录像,担误了好多超生的时间,说实话,盛海峰挺生气的,想停车教训这家伙一顿,但超生伸手掰上他的手了:“小盛哥哥,有什么事情你说啊,你为什么突然要走呢?”
“上北京,找胡俊,这事儿的症结不在苏煜,而在胡俊,明白吗?”盛海峰说。
超生吧,向来对于小盛和小帅,有种超乎寻常的信任,当然,立刻就帮着盛海峰了:“张津瑜,咱得听海峰哥哥的,你不要再闹啦。”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的海峰哥哥有多能干!停车,我要下车。”张津瑜说。
毕竟盛海峰没跟他解释过,他现在要赌气也正常。
“你不能下车,一会儿,你还得作证呢。”盛海峰说。
这车开的,简直就跟在天上飞似的。
超生看张津瑜一路特别的生气,还得不停的开导他:“你看你,海峰哥哥不论干啥,肯定有他的道理,咱们跟着海峰哥哥就行了,好不好?”
……
“还在生气,不生气了行不行?”
“要不这样,一会儿到了北京,我请我吃驴打滚?”
超生都说好多遍了,张津瑜就是一言不发。
从清水县到北京,现在公路好,盛海峰也开的快,居然只开了一个半小时就开到了。
到了之后,他找了个有公话的地儿,先下车,也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
而张津瑜呢,脾气还没发完,趁着这个结骨眼儿,下车,居然走了。
盛海峰打完电话,上车的时候还买了三袋酸奶,本来是准备给张津瑜也给一袋的,结果那家伙居然走了?
“海峰哥哥,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超生接过酸奶,问盛海峰。
盛海峰不答这个,反而问超生:“张津瑜走了,你怎么不拦着他?”
“他生气了就让他走呗,等他不生气了,他就会回来的。”超生系好了安全带,接过酸奶咂了一口说。
盛海峰也叨着一袋酸奶,用牙尖咬开咂了一口:“你俩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关系可好啦?”
“是啊,因为他愿意跟我玩儿呗。”超生又说。
盛海峰吧,表面上看起来挺严肃,就跟小老八说的一样,一看就没有想要勾着超生谈恋爱,学坏的意思。
但是,要说真的没有吗?
事实上,就在他出国之前,超生还是一小屁孩儿,盛海峰确实没那个心思,但是,等他出国回来,超生都长成大姑娘了。
跟张津瑜俩的关系,怎么看都像是小男孩和小女孩儿在悄悄谈恋爱,尤其是,张津瑜带着超生,手拉着手进了录像厅,一看着他,俩小屁孩儿,还悄悄的应该准躲起来。
啥叫个吃醋,啥叫个怒向胆边生,就是在超生和张津瑜往录像厅的吧台后面躲的时候,盛海峰发现,要是超生和任何一个男孩子谈恋爱,他都非得干死那个男孩子不可。
没办法,从小到大,他看着超生长大的,要让他把超生让给别人,那不可能嘛。
但是,人超生看起来,跟张津瑜俩关系特别好,而且,他在超生这儿,就是一老实可靠的大哥哥,这个形象,并这个角色,盛海峰觉得自己有点儿无法接受不说。
他要现在说自己想跟超生谈恋爱,估计超生自己也得吓个半死吧?
所以,他才要试探着问一句,看超生是不是真的喜欢张津瑜。
结果呢,超生居然说是。
而且理由也太简单了吧,就因为张津瑜愿意跟她玩儿
可怜小老八以为的,诚实可信,老实巴交的小盛哥哥,因为超生这句话,心里的醋缸子都打翻八百回了呀。
不过,心里不舒服归心里不舒服,该干的事儿还是得干。
盛海峰已经离开北京三年了,而在这三年中,整个北京城,弯化可不是一般的大,好多地标性的建筑现在都已经整个儿改了样子了。
“电视台在哪儿,贺笙笙,把地图翻出来,咱们得去电视台。”盛海峰于是说。
超生就跟小帅一样,永远都是盛海峰的好帮手哇。
这不,她从副驾座的行李箱里拿出地图,就开始给盛海峰指路了。
“咱为什么要去电视台啊,是为了找小胡叔叔吗?”超生问盛海峰。
“那你跟着张津瑜,为什么去清水县呢?”盛海峰反问超生。
超生觉得吧,今天的小盛哥哥,似乎有点不好说话啊:“我们是为了找苏煜苏老师。”
“不对,丫头,你不论是跟着张津瑜去清水县,还是现在跟我一起去电视台,为的,都是化解关于付敞亮的危机,明白了没?”
“好吧。”超生看了盛海峰一眼,不说话了,转心研究地图,给他指路。
到了电视台的大门口,超生看盛海峰一路就要往里冲,连忙说:“小盛哥哥,这地儿咱不能进,把车靠边儿停了,我给小胡叔叔打电话,有人来接咱,咱才可以进去。”
盛海峰清了清嗓音:“那你看着,我能不能进得去,好不好?”
说着,他直接一脚油,就往里冲了,而更叫超生觉得稀奇的是,原本吧,电视台门口的保安,要是见谁敢乱闯,那必定和拦着不可。
可是,盛海峰要进门,那保安居然站起来,给盛海峰的车敬了个礼?
“小盛哥哥,那保安为什么冲咱们敬礼啊?”
“因为咱的车呗,这玩艺儿值钱,而90年代,是个向钱看的年代。”盛海峰说着,还笑了一下。
好吧,超生乖乖的跟他下车,本来以为,他是要去找胡俊的,可没想到,他下了车,哪儿都不去,直奔电视台的办公大楼。
这办公大楼的墙上,印着好些人的照片,除了照片,还印着每个人的职务。
胡俊照片当然也在墙上,不过盛海峰要找的,可不是胡俊。
他看了一大圈,转身问超生:“你看看墙上这些人,哪一个跟胡俊的关系很好”
跟胡俊关系好的?
超生看了一大圈儿,又回忆了一下胡俊的交际圈,指着墙上一张图说:“这个女同志,跟小胡叔叔的关系一直不错。”
事实上,胡俊那人吧,跟谁的关系都不错,但是,跟谁的关系也不处不深,一则,他是个主持人,平常很忙,没时间去交太多的朋友,再则,就凭超生所知道的,唯独这个郭洁,郭主任,是从胡俊进电视台开始,就一直跟他关系不错的。
就比如前些年,陈月牙的服装厂和电视台有合作的时候,一直是那个郭主任在跟陈月牙对接。
所以,超生对她的印象特别深。
“姓郭?还是个女同志?看来,这正是咱们要找的人。”盛海峰打了个响指,走吧,跟我走。
好吧,超生作为一只合格的跟屁虫,只能跟着盛海峰一起走。
电视台管采购的部门,并不在办公大楼,而是有一幢专门的办公楼。
俩孩子一路跑到采购部,就在大门口,超生还想找个人问一问,看那个郭洁,到底在哪儿办公,但盛海峰对于这种地方,可谓熟门熟路。
也不要超生找人,进了门,上了楼,沿路走,看到一间门上挂着主任室的牌子,直接就敲门了。
“谁啊,进!”屋子里有人说。
盛海峰一把推开门,里面并没有照片上的郭主任,反而,只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同志你好,郭主任在吗?”盛海峰于是问。
这姑娘说:“我们郭主任啊,她昨天刚刚请假了,怎么啦?”
“我们有急事儿找她,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盛海峰问。
这姑娘说:“同志,你是私事还是公事啊,要是公事,不好问人家家在哪儿吧?”
“那她说没说过,她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盛海峰又问。
“哎呀,她最近身体不好,请的是病收,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我也不清楚呢。”这姑娘又说。
就这么着,俩人又从电视台出来了。
盛海峰上了车,看超生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在研究地图,本来吧,因为人家在跟张津瑜俩‘谈恋爱’,觉得自己该平淡一点,淡定一点,但毕竟他再大也才21,而且从小也没谈过恋爱,这还是头一回吃醋,等不到超生着急,自己就先急不可捺了。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跑趟电视台,又跑出来?”
“我问了你会说吗,要是我小帅哥哥,不论去哪儿,干什么,他都会告诉我的,哪像你,什么都不说,一通瞎跑。”超生咬着唇,给了盛海峰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吧,这个鄙视的眼神,以及,她话里没提张津瑜,提的是小帅,盛海峰一下就又高兴了。
不对,应该说,这种乐法,就好比只要给他腰上系一根红绸子,盛海峰立马能舞一首陕北秧歌,那么的欢快。
“那个郭洁,要我猜的不错,应该是一个长期潜伏在国内的,国外间谍。她和胡俊关系一直不错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胡俊是一个在76年的时候,就会专门给组织写信,要求组织停止大革命,并且批判大革命路线的进步青年,而且,胡俊为了躲过劳改队的迫害,还曾在地道里躲了整整一年吧?这样的进步青年,就是那些间谍们最喜欢策反的。”
“因为小胡叔叔爱国,所以,那个郭洁才能策反他?这听起来不科学啊。”超生说。
虽然超生的政治科是最薄弱的,但毕竟她是个高二学生,国际和国内的形势也都懂。
她也知道,和平时期也不是处处和平,总会有一些国际间谍在持续搞破坏活动。
但是,胡俊那么爱国,又有理想的年青人,怎么可能被策反?
“间谍根本没想策反胡俊,只是一直潜伏在胡俊的身边,等胡俊他们的事情闹大的时候,搧风点火,添油加醋,然后,再适时的,激起他们和组织之间的对抗情绪,从而,那些间谍就可以获渔翁之利了,现在懂了没?”盛海峰再问超生。
郭洁,原来在电视台还不大的时候,只是采购,而现在,就连广告招标都是由她负责的。
在电视台,权力算得上大了。
要盛海峰不这么说,超生还没啥印象。
但是盛海峰这么一说,超生就回忆起来了。那个郭洁,确实对胡俊一直都特别好,毕竟电视台的主持人很多,但是,一个主持人要从单一的主持人,上升到独立编导节目,负责一整个节目,那肯定是需要领导放开手,让他去干的。
而郭洁,就给了胡俊很多的便利。
要不然,胡俊怎么可能二十出头就当电视台最红的主持人,而且一红就是近十年?
而且,要真说郭洁是个间谍,胡俊、苏煜和付敞亮之间的事情,不就说得通了吗?
她知道胡俊和苏煜的往来,还可以悄悄偷拍照片,她又给俞敏借了钱,然后唆使俞敏去告苏煜。
本来吧,大家也都不过普通人,过着普通而又平凡的日子。
可是,有这么一个人四处搧风点火,大家不论是谁,就里外都不是人了。
而付敞亮的工作,也就保不住了。
这女人,心黑的不是一般啊。
“如果那郭主任真是个间谍,咱应该告诉我爸啊。”超生立刻说。
盛海峰摇头了:“不行,我们得先找着她,然后找到证据才行,毕竟间谍这玩艺儿,要是在十年前,人喊谁是谁就是,可现在,你没证据可不能乱抓人。”
好吧,超生永远都是乖巧的超生,一把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好,她说:“那咱们走吧,你要去哪儿,我都给你指路。”
“咱得先找到郭洁的家,这样吧,先买本黄页来查,到她家,咱先去查证据去。”盛海峰笑着说。
“去她家,咱直接按地址去就行了,为什么要买黄页?”超生觉得纳闷儿了,这个小盛哥哥,留了趟学,回来之后,为什么干任何事,思路她都跟不上了呢?
“因为我们不知道她家在哪儿,黄页上有她家的电话,顺着电话,咱才能找到她家的地址啊。”盛海峰说。
超生无奈的抬头,笑着望了盛海峰一眼,抿着唇,点着头,指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说:“那就看我吧,我就是你的活黄页哟,因为我妈原来和电视台合作的时候,经常给郭洁送礼,我不但知道她家在哪儿,我还知道她家有几套房子,具体都在哪儿,哪套房子是干啥用的,我全知道。”
说着,小丫头得意的指着自己,眼睛笑的弯弯的,再问:“我这本活黄页,总比厚厚的大黄页好看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丫头才刚满五岁,背着个小书包,因为怕有人要给自己打毒针,正在路上屁颠屁颠的跑着,那时候她的脸蛋儿就是这么圆圆的,但是也这么可爱。
而且,还主动交出自己软绵绵,白嫩嫩的小手臂,说:“哥哥,要打毒针你就轻点儿打呀,我怕疼!”
盛海峰是独生子女,那时候特别想要个妹妹,就想要超生这样儿的。
所以把她拉了起来,一路送进了学校。
而现在,她长大了,乖巧,伶俐,可爱,但是,盛海峰已经不想要她做自己的妹妹了。
他得把张津瑜那臭小子踢的远远儿的,自己来辅导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好吧,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