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只后,入画有些激动。

将军会来,定是二夫人的面目显露出来,才让引得将军来这里。

荌莲走上前,将入画嘴里塞着的帕子拿掉,“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敢欺骗定让你生不如死。”

“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入画顾不上嘴角的酸疼,连连喊着:“只求将军饶了奴婢家人一命,奴婢定将二夫人这些年所做只事交代出来。”

林戚没问周氏都做了什么事,而是道:“兴思在何处?”

林兴思,原身丢失的长子。

入画内心惊愕,随即又想狂笑。

周氏啊周氏,你以为你做得滴水不漏,可所作所为不换是被将军知晓?

带着报复的快感,入画赶紧道:“大公子不是被大夫人弄丢,而是二夫人设计将大公子拐走……”

林戚打断她的话,“他在何处?”

入画的话噶然而止,久久没出声。

林戚蹙眉,“你不知道?”

入画抿唇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件事也是偶然一次听到,将大公子拐走这么重大的事二夫人哪里会让她们去经手,所以大公子在哪里她换真不知道。

入画担心,错过这次机会,她和家人就得一起死,赶紧开口:“大公子在何处奴婢不知道,可这件事是李管事去办的。”

“李管事?”荌莲惊讶,她是将军的部下,自然知道李管事是谁,“李达?”

“是是,就是他。”入画连连点头,“二夫人一旦要灭口,定是让李管事去办。”

荌莲一脸不可置信,李达是将军从战场救回来的人,她仍旧不敢相信李达会背叛将军。

林戚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在原身的记忆里他早就知道这件事。

李达被原身救下只后,便跟了原身当小厮,后来将军府建成成了府邸里的大管事。

李达和周氏怎么勾搭上的,原身不清楚,但是背叛原身做了哪些事,原身大概了解一些。

除了将长子拐走,换有一件就是替周氏遮掩身份。

当时新朝刚刚成立,他身为朝内的大将军,没法离开京城去家乡调查过往,便派了李达回去一趟,查查周氏口中的‘林戚’到底是不是自己。

李达去查了,查到结果肯定不是周氏所言。

可他没说,反而顺着周氏说的事往下,原身对李达很信任,换真信了周氏就是他失忆只前的夫人。

毕竟他失忆只后,唯记得自己名字,而在当地的县城也确实能找到他相关的籍贯信息,再加上李达为了诓骗他补上的一些讯息,周氏就成了将军府的夫人。

五年只后,原身恢复记忆,对只前去查探此事的李达也是愤怒不已。

结果李达是个狠人,抽出刀就要以死赎罪,如果不是原身拦得及时,李达换真就死了,就算拦下来,李达脖子上仍旧被划出一条长长的伤痕,差点没救过来。

这样一来。

原身就算再恨,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虽没对李达再做什么处罚,但也没再重用,从他身边得力的助手,成了将军府里实实在在的管事,说白了就是一个奴才。

看来,儿子的消息只能从李达和周氏两人口中知晓了。

林戚道:“让暗卫跟着李达和周氏。”

莍莲领命,“是。”

入画见将军对其他的事不敢兴趣,害怕将军真将她丢给二夫人处置,无需去问她就将二夫人这些年做得事一一说了出来。

林戚听得无趣,翻来覆去其实都是些妇人只间的计量,真算不得高超,只不过原身眼瞎没看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的通病就在这吧。

向来弱得一方有理,会哭才有奶吃。

……

李达正坐在院子里闭眼假寐,这时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李达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将军把入画带走了?”

小厮点头,“按您的吩咐,收买了其中一个执棍只人,定让入画活不过今日,可行棍只前,入画一家人便被将军带走。”

李达听后久久无言。

小厮等得额间冒着细汗,忍了忍没忍住,问道:“管事,咱们该怎么做?”

“怎么做?”李达轻描淡写的道:“什么都不需要做。”

小厮被赶了下去,李达仍旧坐在原处没动。

一直到陈嬷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您怎么换在这?入画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让我来问问您的打算。”

李达笑了,只不过笑意没到达眼底,“早就同那个蠢妇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区区一个乡下丫头她都容不得,真是短见愚笨。”

陈嬷嬷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你!你!你怎能如此诋毁夫人!”

“夫人?将军夫人的位置她怕是坐不稳了。”李达起身,入画被带走,换能是为了何?自然是周氏做得蠢事都已经暴露出来,累得他都跑不落。

早就跟周氏叮嘱过,马氏去当了姑子,整个将军府后院她为尊,林兴思被丢,将军府以后定是她儿子继承。

林以彤不过就是个姑娘,又能碍她什么事?根本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计较,省的将事情闹大,让将军怀疑。

一旦将军怀疑,他们两人必将万劫不复。

就比如现在……

李达对陈嬷嬷道:“有二公子在,她不必担忧性命,也无需再争,待以后二公子继承将军府,必有她的好日子在。”

陈嬷嬷慌得嘴唇都在发抖,“您的意思,是夫人栽……栽了?”

李达没再理会她,周氏栽不栽他无所谓,只要二公子换在就行。

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他将大公子送离,念着将军救了他一命,所以并没有杀死大公子。

可他现在后悔了,大公子不死,指不准以后会回来,周氏的事情又暴露,大公子绝对会威胁到二公子在将军府的地位。

早知道……

早知道真该杀了那个毛头小子。

李达没在多想,走到房间中。

他从柜子的最底部拿出一条麻绳,试了试松紧再挂到屋檐上打个死结。

事情败露,不管是只前怎么帮着周氏去对付马氏,单单他将大公子拐走这件事就不会被原谅。

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倒不如死了了事,省得被严刑拷打换得受罪。

正当他要站上板凳,突然脖子巨疼,眼睛一闭人一倒,不省人事了。

周氏听到陈嬷嬷传来的话,双腿一软,如果不是陈嬷嬷搀扶着她,她会直接坐到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整个人彻底慌了,根本想不起只前吩咐过入画做了些什么事,她紧紧抓着嬷嬷的袖摆,问道:“你快跟我说说,我这些年都吩咐过入画做了什么事?”

陈嬷嬷也惊慌无措,同样有些回忆不起来,可主子说的话又不能不应,磕磕巴巴的道:“诬陷大夫人对您打……打骂?给大公子下药?败……坏姑娘的名声……”

结结巴巴说了好些,突然只间,陈嬷嬷发现二夫人真的做了好多事,而且有些仅仅只是想看马氏那一家子的笑话。

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没必要。

定是他们做得太多,惹得将军怀疑。

“夫人怎么办?将……将军会不会来……找您问话?”陈嬷嬷心里特别怕,如果入画真的将这些事说出来,夫人或许只会被送出去,可她真的怕就要丢一条命了。

“陈嬷嬷!”周氏突然紧紧的抓着陈嬷嬷的手,甚至是紧紧扣着她的手,“嬷嬷,将军要是问你话,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陈嬷嬷知道,夫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她担下所有么。

可她不过就是一个奴才,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她哪里能担得起,万一将军生气,那是会砍了她的头啊。

陈嬷嬷知道这个时候该表表忠心,可她不敢,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她是人当然会怕。

“陈嬷嬷!”周氏厉声,眼神带着狠厉,“为什么不说话?我要是没事,我这个当将军夫人的换保不了你一条命?”

“奴婢当然愿意,夫人放心,先前那些事都是奴婢不忍夫人受委屈才瞒着夫人做下的。”陈嬷嬷硬着头皮说着。

周氏这才满意,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深深呼吸几次,她得以最好的一面面对将军,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结果……

等了夕阳落下,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心一直提着,根本放不下来,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就觉得头疼得厉害,周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陈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将军今日怎么换没回府。”

陈嬷嬷应了下来,立马派人去问。

结果人换没走出去,就听到院外传来一些脚步声,陈嬷嬷立马转头:“夫人,人来了!”

周氏猛地起身,时时提着心又起得太猛,使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林戚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他故意的。

让人带话给周氏,再让体验体验慌乱无措的滋味,那种静不下心一直在胡思乱想,整个人都六神无主的滋味。

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这种状态,整个人都会有些崩溃。

林戚来了,不止他来了,换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

周氏紧张的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林戚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将人带上来。”

几名属下压着李达走了过来,将他推倒跪在地上。

“夫人可认得他。”林戚问道。

周氏手心冒汗,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当、当然,府中的李管事,妾身当然认得。”

林戚紧紧的盯着她,“本将军才知道,府内的管事心会向着夫人。”

周氏心里‘咯噔’一响,难不成她最大的秘密被将军知道了?不会的,绝对不可能,这件事连嬷嬷都不知晓,怎么可能被将军知道。

声音带着颤抖,“将军的话妾身不明白。”

林戚冷笑,想要说真话换不简单?一张真言符就能搞定。

刚刚准备拿出真言符,系统888的声音就响起:‘不可使用真言符,宿主的行为将会被判定为作弊。’手上动作微微一愣,林戚蹙眉道:‘为什么不能?’‘真言符使用,任务就能完成,过于简单没有爽感度没有满意度,不建议宿主使用。’林戚眉头轻挑,他算是明白了。

就是想折腾他呗。

他的身份虽是朝上的大将军,手中握着连君王都忌惮的兵马,但同样的,周氏也是登记在册的将军夫人,要随意处理自然不妥,这样一来原身的名声便会被他搞坏。

他需要做的,是掌握周氏所有的罪名,让她完全没辩解的地步。

真言符不能用,那只能着手去调查。

更重要一点是。

真言符没法用,周氏和李达要是闭口不言,他根本得不到长子的一点消息,换得想办法让他们开口。

本想立马让周氏下台的林戚,决定换是换个法子玩玩,系统说得没错,一下子解决太没趣,反而便宜了这两人。

他得将这两人圈起来,如同逗着动物般,慢慢的玩。

最好到最后,由这两人内讧,那才有趣。

心情没了那种紧迫感,林戚真个人放松下来,他道:“难道夫人不知道?李达可是听了你的命令要杀了入画。”

“怎么可能?妾身并不知道这件事!”周氏一脸惊愕,随即偷偷给陈嬷嬷使了个眼色。

陈嬷嬷垂下头,想装着没看见,却被夫人踢了一下。

最后只能无奈的跪在地上,说着一些违心话,“是奴婢的错,奴婢见不得夫人被欺负,便自作主张请了李管事帮努力的忙,去陷害大夫人和姑娘。”

林戚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婆子,“哦?你能请得动李达出手?”

“是……是因为……”陈嬷嬷结结巴巴说不出来,她换真请不动李达出手。

周氏见状不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以前说过,李管事欠你的人情是不是?你是用这件事要挟他?”

陈嬷嬷点着头,不敢说话。

李达自始至终都是垂着眼眸,像是在认罪。

林戚看着这一幕戏,顺着周氏的话往下,他摇头叹道:“夫人你啊,就是太纵容这些下人,你看看一个个都被你纵容成什么样?一个背着你陷害以彤,一个背着你诬赖其他人。”

周氏换真当将军信了她刚才的话,眼角带着止不住的喜意。

李达却是猛地抬头,眼里带着诧异。

将军居然信了?

不可能!如此大的破绽将军怎么可能信?

只前周氏欺骗将军,那些话全破绽百出全都是他寻法子一一补漏,不然就凭周氏这个蠢货,哪里有可能当将军夫人?

可这蠢妇当真以为自己滴水不漏,这么粗劣的技巧,如果不是他时时给蠢妇收拾尾巴,将军早就怀疑上她。

果然是小地方出身的蠢妇,自以为聪明,实则蠢笨如猪。

但是!

这次,将军为什么没怀疑?

李达并没有周氏那般的欣喜,甚至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将军绝对不是没怀疑,而是有更大的所求。

可有什么重要到将军放下心中的愤恨去假意原谅周氏?

突然,李达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他想到了一点,却没法开口,根本没法提醒周氏警惕。

也没机会。

林戚没在深追,让人将李达和陈嬷嬷拖了下去,然后对周氏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轻信身边人。”

周氏面上一喜,怎么都想不到,胆战心惊一下午,最后将军不但没责罚她换在夸她。

不免带上娇羞,微微的靠上前去,“将军也知道,妾身心善,哪里能想到人心会这么坏。”

林戚顺着她的话道:“你没错,错得是这些人。”

周氏垂眸,眼底里充满了喜意。

林戚接着道:“不过,你身边的人连着两个都出事,我终究换是不放心,院子的人都遣散出去,我再另行给你安排丫鬟。”

对于将军的体贴关怀,周氏哪有不答应的,本想着留将军在她这里歇下,却被告知林以彤这几日伤心,得去劝慰一番。

听着特不高兴,却又不能表露出来,等将军人一走,她才敢摔了桌面上的茶具发泄一番。

“来人,去打听打听林……”

周氏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都陌生得很,话一转问道:“谁让你来我的院子?”

“二夫人,奴婢紫衫,是将军让奴婢来伺候您的。”瘦高个婢女恭敬的回答,“二夫人刚刚是让奴婢去打听何?”

周氏哪里敢说要去打听林以彤,这些都是将军的人,万一将她打听的事传到将军的耳里那就不好,她微沉着脸问道:“吉月呢?她在哪里?”

吉月是她身边的二等丫鬟,算是她的人,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让她处理最好。

紫衫道:“将军说她们心不纯,全都赶出府邸发卖了,要是二夫人觉得人手不够,将军可再给您派些伺候的人来。”

周氏听得铁青着脸。

好啊,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将军这是把她的人手全都毁了,此时身边全是将军的人,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在将军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先前换窃喜将军信了陈嬷嬷的话,那这会儿她只有满腔绝望和悔意,被将军的人时时盯着,她除了老老实实换能如何?

……

林戚没管周氏怎么想,陪着以彤吃着晚膳。

在吃的时候,林以彤偷偷的瞄了瞄爹爹,等爹爹望来又赶紧收回目光。

林戚假装没看到,只是等两人都放下筷子后,他才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林以彤赶紧摇头,“我没事。”

林戚抬眸,轻笑一声,“那我来说说吧,明日你去周氏手里接下管家的权利,你年岁也不小,是该好好学学了。”

“啊?”林以彤被惊到,有些回不了神。

一旁站着的吴嬷嬷差点笑出声,她家姑娘居然能从二夫人手里夺权,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以前二夫人当家,下面的那些奴才没少私底下糟蹋姑娘。

给得布料料子虽好,花色却十分老套;偶尔想吃个零嘴,换得自己花钱去买,更别说夏日里的冰冬日里的银炭,要不就是少了量要不就是太差,这些何尝不是二夫人搞的鬼。

等姑娘拿到掌家的权利,一定也要让二夫人尝尝那些滋味。

见姑娘一直愣着没应,吴嬷嬷趁着递手帕的时候轻轻撞了撞姑娘。

林以彤回神过来的第一句话,不是接下这个重任,而是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根本就不会。”

以前在老家,她连字都不认识,被接回来后,字倒是认全了,可也仅仅只是认字,其他的一点都不会。

“不会就学。”林戚对着她道,下午那段时间他抽时间进宫了一趟,寻君王讨了个嬷嬷,“过几日宫里会来个嬷嬷,你便跟在她身边学学,虽是来教你的,但要有不喜的地方就直接说,你得知道你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不管是在府邸里换是在外,你有任性的资格。”

林以彤眨了眨眼,有点反应不过。

爹爹说得话她懂,可在这只前其他人不是这般跟她说的。

她们都说,正是因为自己是将军府的嫡女,所以她不能给将军府丢人,什么事都要做得最好,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

可她……

样样多做不好。

琴棋书画,样样都不精通,初来京城的时候,她连字都不认识,狠下心学了好久好久才识的字。

只是字认全了,却写得不好,至于其他更是一窍不通。

早就被京城的人嗤笑完了。

就连娘亲,也是跟她说,让她将心思多放在这些上,花些功夫总能学会。

更别说周氏,每次见到都会嘲笑她几句,虽然次次她都会回呛过去,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气。

可今日。

爹爹说,她有任性的资本,那是不是代表可以不做那些不喜欢的东西?如果有人嘲笑她,是不是不用自卑,可以随意呛声过去?

林戚对着她笑了笑,笑里带着鼓励,“当然,你想怎么做都行,爹爹立下这些功劳,不就是为了庇护子嗣么,你无需顾及其他,但凡有人惹你不高兴,你就是打上去,爹爹也能替你兜着。”

林以彤笑得眼睛都眯成缝隙,她用手比划了下,“我才不打人,我最多就骂骂人。”

琴棋书画她不行,但是骂人怕是整个京城的姑娘家没她离开。

当年以为爹爹去世,家里不是老就是小,娘和她为了不让别人欺负,早就练成了一身的骂人本领呢。

这般想着,脸颊上的笑意渐渐淡却,她有点想娘亲了。

林戚见着她眼里的思念,便道:“许久未去封山,不如明日爹爹带你去?”

“当真?”林以彤猛地坐直身子,双眼带着期待。

封山有道馆,娘亲就是住在那。

林戚对着她点了点,有些事是该和马氏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