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在看到韩超的那一刻,一手扶腰,开始呻吟了:“韩营你说说,我不就随便跟爱人动了下手嘛,马处长仗着自己是领导家的闺女胡作非为,以侮辱我为借口,侮辱我们团长,政委,我们团的所有人,偏偏咱们师长是她的老情人,师长偏向她,我替师长背黑锅。”
他被打到尿血,韩超知道,但韩超没说话。
萧胜又说:“是,我还能走路,但我最近一直便血,估计是腰子被新兵打爆了,这两天尿漓漓淋淋的,小腹坠胀,而且总拉稀,我来找老焦要点艾蒿熏一下,唉,要不是怕丢人,我就得拄拐了。”
“他真是来要艾蒿的?”韩超问老焦。
男人和男人,即使没有挂葛关系,也会互相帮助,更何况萧胜和老焦关系很不错。萧胜在医院连呆了两周,头都睡扁了,是闲极无聊来逛悠的。
但老焦立刻帮他打掩护:“对对,萧胜可被打惨了,来找我要艾蒿,他要不熏熏腰子,这辈子估计就要完蛋了。”
萧胜的臭名声已经传开了,他也不避闲,揉了揉腰:“腰子,废了,我他妈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韩超并没往那方面想,最近听人都在传说萧胜功能方面有问题,还挺可怜他。
但他还是转到后面,看了眼配电箱。
老焦忙说:“放心吧韩营,自打上回差点发生火灾,我们现在最重视的就是配电箱。”
萧胜也在笑:“咱们韩营这人,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敬业爱岗。”
身为老军人,老焦有他的觉悟,得说萧胜几句:“爱岗敬业怎么能算问题?咱们韩营这种才叫真正有觉悟的军人,军区是个大家庭,大家要一起爱护它。”
既然老焦有觉悟,韩超也不好多说什么。
今天徐师长刚从广州回来,他得汇报点工作,就先走了。
看韩超离开,萧胜说:“听说韩超他妈跟徐勇义关系不清不楚的,老焦你说,他算不算卖妈求荣,就他那老娘,想跟徐勇义有点啥,这纯属不知天高地厚吧?”
老焦跟萧胜是老关系,在家暴的问题上能体谅他,但关于韩超母亲的事,得悄悄跟萧胜提个醒:“我在大礼堂值勤的时候见过,徐师长对韩超母亲特别尊重,每回看电影都有大领导一起陪着,咱是小人物,不能乱传领导的闲话,小心惹事。”
“所以徐师把那老太真当回事了?不该吧?”萧胜声音一高。
老焦悄声说:“他们看电影的时候我悄悄看过,怎么跟你形容呢,韩超他妈看电影,徐师长看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女人在看电影,男人默默望着女人。
在老焦看来,那绝对不是可以龌龊形容的关系,萧胜嘴巴没门,这样乱说要吃大亏。
这点叫萧胜特别意外,因为在他看来,女人四十豆腐渣,就只配跟六七十岁的老头们混,徐勇义该不会眼睛有毛病吧,他父母虽说去世了,在总军区也没有太大的后台,但他有个弟弟,目前在外面经商搞的很红火,而他自己,也很受大领导们青睐,属于中生代领导中,前途一片光明的那种。
他居然对韩超的老妈有意思?
萧胜既生气又眼红,还觉得可笑。
可转念一想,他又特别丧气,在战场上他不比韩超差啥,他叔也是个大商人。
虽说名声比不得徐耀国,但手头的现金比徐耀国还多。
他还比韩超大三岁,他也深知军区的水深,有背景的更好提拔,原来他一直很蔑视韩超,因为同是营级干部,他年龄资历都比韩超好,也更早提副团。
可现在韩超居然要盖过他了?
他当然不服,他迫切的要立功,找回自己的肩章,他还要跟齐彩铃合伙赚大钱,他既要钱,还要面子!
当然,既然是装着病溜出来的,他得先去看看王丽媛。
她大概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他,从此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她想都别想!
……
再说陈玉凤,在俩孩子开学后,她所担忧的甜甜会受校园霸凌的局面并没有出现,反而,蜜蜜因为她的叮嘱,把安全问题看的特别重要,就老喜欢管闲事。
看到房梁上的电线被老鼠蛀了,她要报告给老师,有些小同学爬到窗户上玩,怕摔了,她也要汇报给老师,至于小朋友谁要把手指往插座里伸一伸,那可了不得,她立刻就要找宋老师去打小报告。
才上学几天,她得了个新鲜外号,叫间谍蜜。
而于这个外号,她不但不反感,还挺洋洋得意,因为她自我定义,自己是潜伏在国民党中的地下党,八路军的女间谍。
爱打小报告的间谍,这种角色虽然同学们不喜欢,但是宋老师喜欢啊。
电线被老鼠咬破,电到小朋友怎么办?
间谍蜜报告了,她当然要得表扬,电工还会立刻来修复电线。
小朋友爬窗户,三楼呀,摔下去怎么办,家家户户一颗独苗苗,谁敢让孩子出意外?
间谍蜜报告了,宋老师也要当众表扬她。
至于把小手指插进插座,这是王嘉嘉干的,宋老师就他一个儿子,疼的眼珠子似的,当场给儿子一顿痛扁,还奖励了蜜蜜一盒漂亮的12色蜡笔。
这下蜜蜜可得意坏了,每天四处搞发现,不但在学校跟个教导主任一样。
出了门,时时刻刻四处观察,但凡那儿有一点点不对的苗头,不是找保卫科就是找老师,总之,她把她间谍蜜的外号给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宝宝要安全长大,才是对父母最大的回报,间谍蜜牢记这句话。
不过在学习上,蜜蜜遇了瘪。
甜甜不用教,aoe写的仿佛印刷出来的一样好看。
但蜜蜜,即使陈玉凤手把手的教,她写出来的字也跟蚂蚁爬似的。
她写不好,完不成作业,陈玉凤肯定要吼她。
于是陈玉凤的日常就变成了在前厅笑着服务客人,转过头就一脸冰霜,在后院里大呼小叫。
蜜蜜也努力的想把字写好,但她上树爬河掏鸟窝都很擅长,可就是对付不了一支小小的铅笔,任凭她怎么努力,几个拼音字母总是写的跟鬼画符似的。
曾经,陈玉凤最爱的事情是闲下来听音乐,最近最爱《女儿情》,刚买了一盒磁带准备好好听听,可因为蜜蜜的作业,听音乐的时间都没了。
蜜蜜是真的很聪明,新收音机可以录音,陈玉凤还没学会录,但她学的很快,还把陈玉凤的磁带洗了,全录成她骂人,吼人的声音,只要陈玉凤一生气,就会啪一声放开:“妈妈你别骂啦,让录音机骂吧,你先喝口水。”
没皮没脸,这简直是个小无赖!
陈玉凤拿起扫帚准备要收拾,忽而身后有人喊:“韩甜,去跳舞啦。”
是王丽媛,离婚后,她的舞蹈班就办在宿舍里,因为离得近,不用陈玉凤送,每天自己会来喊甜甜去练习舞蹈。
甜甜字已经写完了,跟妈妈说声再见,背起舞蹈服的包就走。
而韩蜜,斗大的拼音才写了两行。
马琳还准备给她介绍一个跆拳道教练呢,就她现在这样子,每天作业都搞不完,哪有时间练跆拳道?
她还不安分,喜欢乱看,写了两笔又喊:“妈妈快听,育苗班后面有人。”
陈玉凤敲一下蜜蜜的脑袋:“你能不能少管点闲事,好好写你的作业?”
“真有个人,我听见脚步声啦。”甜甜小声说。
这会儿晚上七点半,因为是周六,只有一桌客人,还是熟人,李嘉德。
他最近回来大陆搞投资,住在八一宾馆,吃饭就在甜蜜酒楼,自己吃觉得单调,喜欢把周雅芳和王果果喊过去,同龄人有聊不完的话题,一起看着电视吃饭。
话说,最近后堂总悄悄的丢东西,或者一挂腊肠,或者两根鸡腿,再或者一份蒸肉,虽不值钱,但肯定有个人一直在悄悄翻墙,过来偷东西吃。
陈玉凤正想捉贼呢,此时天麻麻黑,她虽然胆小,又因为鬼片吓过而一直精神不大好,但看俩妈跟李嘉德聊的很开心,不忍惊动俩妈,从案板上捞了根擀面杖,出了后堂,踮脚上了后院的墙,想看看那个偷东西吃的贼到底长啥样。
蜜蜜可兴奋了,笔都点不到纸上,搓着手在看妈妈。
后院墙的后面就是育苗班的宿舍,此时王丽媛正在给孩子们授课。
才爬上墙,陈玉凤赫然看到萧胜双手抱臂,站在育苗班宿舍外的隔壁绿化带后面。
打火机点着烟,他深吸一口,冷冷看着王丽媛。
那种目光叫陈玉凤都觉得胆寒。
她刚准备回头,喊蜜蜜去叫保安,但这时萧胜发现她了。
萧胜可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反侦察能力特别强,远远看到陈玉凤,居然双指一伸,给她敬了个礼。
而这时,王丽媛也看到萧胜了,站在窗户里,死死盯着萧胜。
萧胜被发现之后,一手扶腰,蹒跚着步子,呻吟着,一步挪一步的走了。
悄无声息的被人尾随,那人还是个家暴狂魔,那种感觉太可怕了。
陈玉凤在此刻终于理解马琳为什么叫王丽媛随身带刀了,表面斯文,但缠住一个女人就不放的家暴男,比什么都叫人害怕。
一会儿王丽媛来送甜甜,进门就说:“陈嫂子,我看我还是搬到马处长家去住吧,萧胜不会放过我的,真的,他肯定会杀了我的。”
“马奶奶不在喔,她出差了,王老师,你住我家吧。”蜜蜜啥都知道。
“不行,住在你家,万一他放火,一把火烧了你家呢?”王丽媛连连摇头,再看陈玉凤家后堂一排煤气罐儿,说:“这东西最危险了,煤气,易燃易爆的,萧胜他叔就是搞这个的,他叔那儿原来就出过爆炸案,萧胜坏起来是没有底限的,我可不能害你们。”
煤气易燃易爆,这个谁都知道。
而坏人,当他没干坏事,只在脑海里盘算着要干坏事时,你又能拿他怎么办?
王丽媛走了,陈玉凤忧心忡忡,刚把蜜蜜摁到桌子上,安安生生能写会儿写,忽而她又抬起头:“爸爸!”
韩超一回来,蜜蜜更加不写了,而且韩超还没眼色,居然说:“今晚大礼堂,咱们再……”
“看电影,我知道,电影上有人亲嘴嘴。”蜜蜜高举双手。
她看《庐山恋》,电影上就有人亲过嘴。
“不可以,不去。”陈玉凤厉声说:“韩蜜,开始写作业。”
她只是想要个惊喜,可韩超总给她惊吓,别人看电影是搞浪漫,他拉她去看鬼片,看的差点吓破胆,她最近天天做噩梦,看到他就生气。
她就住在酒楼,家都不想回了,她被韩超弄的特别失望。
韩超耐心说:“《中国霸王花》,女子特种兵的故事,去看看吧。”
“我要看。”蜜蜜不可能再专心写作业了:“因为我就是霸王花。”
“走吧,咱们全家一起去。”不容陈玉凤再说,韩超决定了这件事。
看李嘉德在前厅,韩超去了前厅,得跟那位港商聊几句,打个招呼。
李嘉德要走,陈玉凤也得去算账收钱,于是也去了前厅。
不过转眼的时间,回来,就发现蜜蜜的拼音居然已经写完了,满满一页。
“你刚才自己写的?”她问。
“嗯。”蜜蜜屁股已经离席了:“快走吧妈妈,不然赶不及了。”
陈玉凤毕竟是妈,看甜甜已经回来了,而且手握铅笔在笑,就知道蜜蜜的作业是甜甜帮写的。
这下不止蜜蜜,甜甜也需要教育,她们相互隐瞒包庇,不会进步不说,只会让蜜蜜的成绩越来越差,而在书里也是这样,俩姊妹一个软,一个硬,相互包庇,当她们失去另一个,就没法独立生活,因为她们太依靠彼此了。
陈玉凤简直想打人。
但最近孩子们上学后,因为甜甜自信了许多,陈玉凤也悟到了,教育孩子不能总是说,总是打,需要合适的契机,她先忍了,让蜜蜜去看电影吧,她再思索一下办法,看有什么办法能好好怎么教育一下俩闺女。
转眼,一家人收拾好,得去看电影了。
韩超抽空要跟陈玉凤说一下:“上回是我不对,不该带你看那种电影。”
但陈玉凤另有心事,却说:“哥,我要说萧胜会杀了王丽媛,你信吗?”
韩超果然不信:“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萧胜是个军人,虽然他现在被撤了肩章,但只要表现良好,他的团长,政委和徐师长都会帮他,顶多一年他就能提回来,即使不提,转业到地方,徐师长也会给他物色公安局的副局长,城管大队的大队长类的职务,要杀人,他的前途可就全完蛋了,不可能的,你不要乱想了。”
要知道,韩父就很喜欢家暴,是王果果特别刚强才打服的。
从小看父母互殴,韩超都不愿意相信萧胜会杀人,那别的男人呢?
有人会相信一个男人只因为离婚就杀前妻这种事吗?
怪不得马琳说曾经有个军官打死了老婆,不但没受处罚,甚至还会被提拔。
因为男人们根本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所以他们从潜意识里会为他开脱。
军人是男人,公安是男人,法官也是男人。
而军区只有一个马琳,她一已之力,又能改变多少?
可难道非得等王丽媛死了,而且罪证确凿是萧胜干的,他才会被判刑?
作为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要他干的谨慎,公安又不认真查案,王丽媛岂不像原来那个军嫂,就白死了?
俩闺女因为看电影多了,熟门熟路,已经到大礼堂的台阶上了。
秋日的夜晚,凉风醉人,高大庄严的大礼堂矗立在夜空中,空气中有股只在军区特有的,男人们身上洗不掉的子弹和火药味道。
看陈玉凤闷闷不乐,韩超咬牙说:“我再向你说一次对不起,晚上回家住吧。”
那事儿就跟闸口一样,不开无所谓,但只要打开过,享受过,就刹不住了。
没错,曾经的韩营无所谓,忍得住,但现在他忍不住。
本来一周回家就一夜,上周回家媳妇儿不在,那一夜可真难熬。
“不要,不回。”陈玉凤气的是萧胜,可要把火撒在韩超身上。
韩超其人,勇于求知,也勇于改正,眉头一皱,语气当然凶巴巴的:“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回家?”
正好这时陈玉凤看到张松涛带着大娃和二娃来看电影。
远远看到她,因为认识,张松涛礼貌的跟她打招呼,俩男孩也在招手。
虽然没看到最美后妈齐彩铃,但陈玉凤突然想到一件事,据书里说张松涛经常给齐彩铃写情诗,写了之后还会专门读给她听。
她鼓起勇气对韩超说:“给我写首情诗吧,写首情诗我就原谅你。”
说完,她快走两步,上台阶了。
韩超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情诗,什么是情诗?
那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中国霸王花》,这是一部曾经在全国掀起热潮的电影,而今天,是它在军区的首映场,所以来的人特别多。
转眼电影开场了,全场满座,几百人的大礼堂里挤的满满当当,全是人。
这确实是蜜蜜最爱看的片子,女子特种兵,一开场就兴致勃勃,全神贯注,她额头上细碎的汗毛都因为紧张而炸了起来,像只小刺猬一样,有兴奋的片段就悄悄掐她爸的大腿,掐的韩超恨不能敲她脑壳。
反而甜甜懒懒的,一开场就懒得看了,这小女孩不喜欢打打杀杀。
“妈妈,拉粑粑。”小女孩说。
陈玉凤看的挺入迷,但她必须照顾女儿,于是带着甜甜猫着腰,溜下台阶去上厕所,而甜甜呢,其实是不想看电影,就慢腾腾的,蹲在坑里对着妈妈笑。
听外面女孩子特种兵们拳脚相加,打的风风火火,陈玉凤心急火燎,可甜甜进厕所半天,愁眉苦脸的说:“妈妈,我拉不出来,要不我回家拉吧,你进去看电影,好不好?”
陈玉凤此时可烦躁了,孩子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甜甜就从来不在外面上大号,在学校,她宁可憋死也要憋回家上,从来不在学校上的。
但终归,这是她的女儿,想想马琳失去女儿,从此就失去快乐,她就愿意心平气和对待孩子了。
“走吧,妈妈陪你回家。”陈玉凤好声好气的说。
大礼堂离家也不远,此时电影刚刚开场十分钟,她把甜甜送回家,让她在家呆着,自己回来再看,也行的。
甜甜也知道妈妈难得看回电影,语气里满是愧疚:“谢谢妈妈。”
母女俩一路小跑,紧赶慢赶回到酒楼,这时大门关了,周雅芳和王果果正在看电视,陈玉凤用钥匙打开后门,进去之后把甜甜带到厕所,正准备喊周雅芳出来,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浅泣,伴随着求饶声。
“臭婊子,今天没人帮你了吧,你喊呀,你喊破嗓子都没人管你,但老子今天不杀你,老子要折磨你,慢慢的折磨你,老子还要让你亲眼看着老子立功,重新拿回肩章!”这是萧胜的声音,从墙那边传了过来。
这附近因为属办公区,没人住的,陈玉凤全家都走了,俩妈又在看电视,不听外面的吵声。
而育苗班的宿舍因为别的老师都有家,只有王丽媛一个人住。
萧胜这是趁着王丽媛一个人,来欺负她了吧?
甜蜜酒楼的后院,墙上挂了两排干菜,给月光晕染成褐红色,地上的笸里是正在等晒干的辣椒,在月光下黯红发亮。
墙角一排罐儿,里面腌着雪里蕻、饵菜和疙瘩菜,除了案板上的刀,陈玉凤没有任何趁手的东西,此时萧胜的声音虽低,可清清亮亮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悄悄爬上墙,看到后窗户里,萧胜两手叉腰指指点点,而王丽媛,就跪在他面前。
回头,陈玉凤的目光落在那把明光蹭亮的切肉刀上,她想一刀捅了萧胜,但拿刀的那一刻她犹豫了。
她能体会到王丽媛的痛苦和犹豫,一个女人,让她持刀伤人,非一般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的,而且不幸遭遇了家暴男,就必须在法官和法医里面选一个,或者去太平间,或者进监狱吗?
除非王丽媛死,就没有别的办法让人们正视家暴男会杀人这个问题吗?
从墙上下来,陈玉凤转身的时候,手差点碰到窗户上的录音机。
那里面装的磁带里录的本来是《女儿情》,是她最爱听的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但蜜蜜给她洗掉了,换成了她骂人的声音。
为此她又骂了蜜蜜一顿,蜜蜜呢,边听边录,录满就换一盘,现在她所有的磁带只要打开,全是她骂人的声音,陈玉凤几次气的想脱了裤子狠狠抽她的小屁屁。
可在此刻,她捧起录音机,心头涌过一阵暖流。
她顽皮的小蜜蜜啊,咋就那么聪明呢?
把萧胜威胁恐吓的话录下来,不就能让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