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穷丘八,活该你他妈的穷)
前些天, 有一天顾培送林白青回大杂院。
顾卫国在巷口遇着个老头,问他招亲的事,他乍看不认识,但仔细一看记起来了, 那不他大伯的熟人, 老参贩子陆庆坤嘛。
当进顾培还没吐口, 顾卫国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金针可比金表强, 一旦送给林白青, 她就为了感恩之情, 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他遂撒了个谎,就说林白青选的就是自己。
陆庆坤老爷子于是把送来做新婚贺礼的山参给了顾卫国。
一袋共三十根,全是货真价实的百年老山参, 折合成钱得上千元, 那确实是一份大礼,顾卫国接了礼, 把陆庆坤迎到了自己家,留了饭, 一起喝了顿酒。
然后问起金针的下落。
陆庆坤也想不到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的顾卫国会撒那种一戳就穿的谎。
以为他要成灵丹堂的东家了, 就说:“你们灵丹堂那副昆仑金针还没面世,但我最近见了一副玄铁金针, 就在东海市, 我可以介绍个人,你去问问对方, 看还能不能找得到, 我直觉, 那副针的缘份在你们灵丹堂!”
一边要找表,一边要找针,顾卫国忙的不可开交,昨天找着了表,又飞了,针他当然也在找,而且比林白青更上心,因为他比林白青更想暴富。
“针到底在哪儿?”林白青已经不耐烦了,但只能忍耐,再忍耐。
顾卫国不提针,先耍赖:“青青,咱聊点关于灵丹堂的事吧。”
“我和你小叔马上就结婚了,叫我小林大夫。”林白青容声说。
这就又得说说顾卫国那个梦了,在梦里林白青是他的妻子,傻傻的,但是特别爱他,不但爱,还很信任他,而且整天追在他身后劝他喝药喝汤给他补身体。
那个梦有多真切,他虽然醒了,可他甚至能清晰记得梦里中药汤的气味。
梦里的顾卫国如他现在所设想的一般开了大药厂大医院,是东海首富。
可怎么现实跟梦,场景几乎一样,但就是事情完全不一样呢。
而且可恨的是,他只梦到自己是如何如何的有钱,暴富,没梦到暴富的过程,所以想要达到梦里的暴富,他就还得磕磕绊绊的努力。
顾卫国一口槽牙都咬烂了,硬挤笑容,一步到位:“婶子,不出仨月针我必定交给你,但不像别的兄弟有事业,我没工作,事业上你得带我这个侄子一把。”
林白青带顾卫国走进了堆垃圾的死胡同,耐心也用完了:“针到底在哪儿?”
“你知道东海制药吧,我认识二把手,咱可以谈药品代加工,你是个小女孩不懂做生意,我那小叔也不懂人情世故,这方面我包了……”顾卫国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膝盖已经吃了林白青一脚猛踢。
疼,钻骨的疼,但他还不及反应,紧接着拳头已经冲鬓角来了。
林白青从小扎马步,腿上绑着米袋练跳高,拿胡萝卜香皂练指力的,顾卫国休假回来,顾明还会喊他来用部队擒拿术跟她对练。
顾卫国是上过战场的,也会让着她,但她也是真有实力。
他是男性,天生力气比女性大,躲过拳头一把攥上林白青的胳膊将她搡开:“今天我没心情陪你练,先讲正事。”
林白青打不过他,忍着气,也只好收了势,再问:“针呢。”
顾卫国还是那句话:“针的事你就别管了,安心盯装修吧,现在那帮装修工黑着呢,动不动给你倒黑油漆黑材料,等你发现可就晚了。”
又说:“你先别关门,一会儿我把参给你送来。”
林白青看出来了,在得表又丢表之后顾卫国立刻调整战略,又把能够暴富的希望寄托在灵丹堂了。
他有眼光,知道中成药的代加工能赚钱,亲事已经谋不到了,退而求其次,就想谋制药厂,真要给他点好处,他就该图谋军准字号,军医院了。
眼看顾卫国大摇大摆离开,也是太生气,正好看路中间有块砖头,这又是条背巷,她旋身,用脚后跟踢起砖头,又稳又准,砖头直奔顾卫国后脑壳。
但他也有身手,上辈子俩人打架没落过下风的,听到风声旋即一躲,砖哐的一声砸在墙上,碎成了粉瀣。
顾卫国以为她是急金针,恼羞成怒了,他别的不行,哄起人来嘴巴一流的甜:“小林你怎么总急眼呀,我向天发誓,针我很快帮你找来。”
林白青虽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目送顾卫国走掉。
回到家,招娣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四处查探。
不比大杂院里姊妹俩要一起挤,现在俩人终于可以分开,睡个好觉了。
不像大杂院要不打盆水随便擦擦,洗澡就得去澡堂子。
老宅有个小小的洗涮间,是当年顾明专门给林白青买来安装的,烧上两壶水灌进高处的槽子里,有淋浴喷头,一拉开就可以洗淋浴。
招娣原来一直是跟姐姐睡,今天看姐姐往小西屋里抱铺盖,心说莫不是也给她搭了一张床板,进去一看,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年头在国外弹簧床很普遍,但在国内,大家顶多结婚的时候买个双人床。
但就在这间小西屋里有一张单人床的弹簧床垫,还是垫了海绵。
招娣以为是姐姐买的:“姐,你也太能乱花钱了吧?”
“你姐夫买的,坐上试试。”林白青笑着说。
招娣这时才想起姐姐住的那间房子,那是一米五的床板,进去一看,有一张跟她的一模一样的弹簧床垫,更不敢相信了,顾培竟买了两张床垫。
这下她可算明白姐姐为啥非要选顾培了。
就说顾家兄弟,谁一次性能拿几千块出来买弹簧床垫。
在这年头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还有件事招娣得给林白青报个喜:“有个当医生的姐夫真不错,我们组长原来给我排的全是大夜,今天咱姐夫过问了一下,组长帮我调班了,以后跟大家一样,我也是一月十个大夜,不用再多值了。”
今天顾培特别忙,回办公室才发现林白青打了好多电话,回过来她没接,遂跟招娣讲了一下自己忙的原因。
他似乎不但没有因为昨晚林白青的放鸽子而生气,而且在有条不紊的筹划婚事,在林白青想来,不用太麻烦,等到政审过关直接领证就好了。
但顾培觉得不能那么随便,他就问招娣,在她看来婚前是按国内的老习俗他来走提亲程序好,还是像如今国内的摩登一代一样,走求婚仪式。
再急,终身大事的程序必须走到位的。
林白青的思绪本来在金针上,说起这个,不喜先惊:“你怎么说的?”
“你说顾大夫要带俩老头上门,提两瓶酒就来订婚,多老土呀,我让他像时髦人一样求婚,我们单位现在可流行求婚送大钻戒了。”招娣满满的憧憬。
“在哪儿求,啥时候求?”林白青更紧张了。
她是个很传统的性格,最不喜欢出风头了。
因为医治熊猫上了报纸,还好照片印歪着,没太多人知道。
招娣居然让顾培跟她求婚,人少的时候还好,要人多呢,她要社死的。
在姐姐忐忑的目光中招娣一脸兴奋:“他说他会安排的。”
林白青更期待顾培的政审能早点下来,赶紧结婚拿库房钥匙。
于求婚,钻戒一类的事情倒是淡得很。
不过说起戒指,她突然想起来,上辈子顾卫国新婚夜承诺说等有钱了就给她买只超级大钻戒,但他后来经常买奢侈品,却唯独没有给她送过她钻戒。
而在离婚后,那个妖艳二奶来找她,就说:“你说咱俩算啥,你比乔引娣小13岁吧,我也比她小8岁,但顾卫国就唯独给乔引娣送过戒指。”
所以上辈子得顾卫国送过戒指的只有乔引娣。
伸手在灯光下,林白青突然心跳,顾培真的会给她买戒指吗。
上辈子,在她记忆里的顾培是个严谨的医学专家,也是个不苟言笑,但体贴入微,无微不至的长辈,她见过他跟毛亚娜,跟张柔佳约会,甚至还陪张柔佳跟他一起吃过饭,但她始终感觉不到他跟任何一个女性有恋人间的感觉。
张柔佳也是因此而跟他分手的,用她的话说,顾培就没人味儿。
相比之下,在张柔佳看来,顾卫国既江湖又洒脱,能说甜言蜜语也会哄女人开心,在听说他包了两个二奶这前,她一直认为他是世间难得的好老公。
顾培会求婚?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
军医院,谭星国拿着患者的CT报告单一路飞奔,到了顾培的宿舍门前时蓦然止步,低头看着门口那张干净到令人发指的脚垫头皮发麻。
他先掏出卫生纸来把鞋底擦了一遍,这才上前敲门。
谭星国来过几回顾培家,平心而论,是真不愿意来,医生比正常人要爱整洁一点,但没到顾培的程度,不过众所周知,肝胆,胰腺部位的肿瘤是最叫医生头疼的,患者的病比啥都重要,他敲门了。
大晚上的,顾培开门,他住的是单位两室一厅的福利分房,跟谭星国家一样,但谭家六十平米的小房子挤挤攘攘,东西从门口摞到卧室,每天都会增加新东西,但顾培家干净的,还跟谭星国上回来时一模一样。
谭星国的目光停留在电视上。
顾培其人,你说他有情趣吧,不管工作还是生活,谭星国观察过,一点情趣没有,但你要说他呆板吧,他居然婚前就蠢蠢欲动想同居,还要买杜蕾丝。
而此刻,电视上播着录像带,是被暂停掉的,是个男女接吻场景。
其实大家都有七情六欲,不然外面不会有一溜水的发廊和夜总会,但既然有衣冠禽兽一词,就是说人们虽有七情六欲,但该藏得藏,该揶得揶着。
但顾培似乎就不会,而且他好像也不会尴尬。
谭星国想假装没看见的,但他目光已经扫过去了,就只好问:“啥电影?”
顾培说:“《Waterloo Bridge》,你没看过?”
这英文有点复杂,谭星国也不知道自己看没看过,又顺着说:“挺好看的吧。”
顾培点头:“求婚场景非常经典。”
求婚?
关于顾培的婚事,在医院是一大八卦,尤其心内的马秀芹,中医科的张柔佳那帮女大夫们天天在聊的,谭星国也听说了一些,听她们碎嘴,说是那小中医逼他结婚的。
但谭星国觉得不是,想当初人家姑娘碰巧来医院治个病,啥想法都没有的时候顾培一听中西医结婚都反应那么大,能是人家逼着他,他逼着人家还差不多。
他恍然大悟又有点惭愧,刚才误解顾培了。
他看电影不是因为某些低级趣味,是在学习求婚的经验。
这不行,谭星国得去广而告之一下,跟女大夫们好好讲一讲去。
……
顾卫国虽嘴上说的好听,但他是把那副金针当成谈判条件在争取的,真要被他拿到金针,他就会挟金针跟她做交易,要中成药的代加工和销售业务。
林白青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
第二天她照例在灵丹堂盯装修,但也一边紧盯着顾卫国的行踪。
现在的工地是夜里也装修的,林白青遂也不回家,就在外面买碗粉吃,一直等着,一整天顾卫国都没出门,直到了大晚上的,他终于出门来了。
先是买了一份炒牛河当宵夜上市医院看望‘自杀’未遂,刚洗过胃的乔引娣,略微坐了片刻,又从医院出来了。
估计也没想到她会跟踪自己,一路也不遮掩行踪,溜溜哒哒走了七八公里路,一直到了外贸街,然后又拐到旁边一条大路上,这条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金街,这也是东海市最有名的老牌商业街,街上开的全是金饰,玉器和古玩店。
在一间古玩店门前,顾卫国突然点头哈腰:“楚哥楚哥,我没来晚吧?”
有个肥肥胖胖的男人正在店铺门前上门板,这人肚皮特别鼓,林白青离得远,但看他的肤色跟顾卫国完全不一样,在灯光下,他整个人发着一股惨绿的光。
“楚哥,我呀,顾卫国。”顾卫国点头哈腰。
这一看就有情况。
林白青一路跟着,但这是大街上,不好往跟前凑,不然顾卫国会发现她的。
她想了想,遂爬上一颗树,又从这颗树的枝丫迈腿轻跃,跳到另一颗上,转眼之间已经在顾卫国和那人的头顶了。
顾卫国见的这个人,乍一看林白青不认识,不过望着他的半秃头,以及在灯下蜡黄的脸色,她又莫名觉得熟悉。
仔细一回想,林白青想起来了,这人名字叫楚三合,是个搞文玩的。
……
东海几大家,顾家为医,柳家经营木料,另有楚家,世代经营文玩玉器。
这楚三合只是小打小闹。
楚家有个叫楚春亭的,据说坐拥各种珍奇古玩,名家字画,明清瓷器,每一样拿出来都价值连城。而最为轰动的,就是他在东海博物馆建馆之初,曾一次性向博物馆捐赠了上百件历史文物。
但那位楚春亭跟顾明,陆庆坤是一辈人,年龄已经很大了。
这楚三合大概三十出头,跟顾卫国是同龄人。
在上辈子,有一段时间顾卫国跟这楚三合走的很近。
林白青乍看之下不认识,是因为他后来会暴瘦,瘦的特别厉害。
而只要他来找,顾卫国都会热情接待,跟个小马仔似的,对楚三合鞍前马后。
林白青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他脸色不正常,瘦的也不正常,她曾经提议过,让顾卫国劝楚三合去医院做个检查,或者让她诊诊脉,看看有什么病。
但顾卫国是这样回答林白青的:“青青,这世界上有些人死了比活着好,于自己于别人都好。”
果然,后来这楚三合再没找过顾卫国,应该就是死了。
在林白青记忆里成了死人的楚三合跟顾卫国看起来才刚刚认识。
楚三合指气颐使:“照规矩,想要东西你得先帮我办一段时间的事。”
“办事容易,但您得先让我看看货,对吧。”顾卫国笑的毕恭毕敬。
楚三合说:“那可是古玩,我好容易收来的,能随便给你看?”
顾卫国也不傻,说:“你要拿个假东西忽悠我呢?”
“我这么大的古玩店开着,能为了一副针就忽悠你,你也太小瞧人了。”楚三合说:“文玩得讲缘份,你先帮我跑一段时间的腿,让我看看你的心诚不态,心诚则灵,不就个小东西嘛,只要你跑得好,到时候东西我送你。”
顾卫国显然不太信,狐疑的盯着对方看了半天,商量的语气:“楚哥,您让我干的事情有点丧良心,东西都不给我看你叫我怎么帮你办事。”
楚三合抱臂思索片刻,说:“看你态度还算恭敬,我也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给你看看照片吧,但你要事情办不好,那针我可就卖别人了,就保济堂,我开价十万他们都愿意出手。”
顾卫国一听保济堂都参于进来了,态度又恭敬不少:“谢谢楚哥。”
楚三合左右四顾,掏出一沓照片,轻飘飘的甩给了顾卫国。
顾卫国接过照片,如获至宝,仔仔细细打量着。
林白青就在他头顶,也想看看,但大晚上的光线黯,看不清楚,只隐约看得到,照片有好几级,而最显眼的一张上,是个皇帝九针的铜针筒。
她的心怦然一跳,因为这副针筒在五年后会属于她。
可以确定,这确实是玄铁金针。
楚三合说:“陆庆坤见过针,要问针真不真,他能做保,你要心诚,咱们价格好商量,但如果你心不诚,想要针,门都没有,所以,想要针,你就得表忠心,先帮我办事。”
“办办办,我帮你办!”
要说陆庆坤做保,不但顾卫国信,林白青也有点信了。
陆庆坤比顾明小十多岁,还曾到灵丹堂学手艺,不但有针灸手艺,也是个良医,但说来挺可怜,他是在六十年代,也是在革命中被小将打断手的。
本来保济堂和东海金针都该是他的,但他手废了,就把金针传给弟弟了。
也不知真假,反正有传言说他的手是他弟挑唆小将们打断的。
他的手还是顾明针灸好的,他不会骗灵丹堂的人。
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此时楚三合跟顾卫国俩在窃窃私语,林白青遂准备先回家,明天再观察,看楚三合委托顾卫国办的究竟是什么事。
只要是违法犯罪的,她立刻把顾卫国举报到公安局,先把他送他进局子再谈金针,一举两得。
但她才准备走,就知道答案了。
顾卫国有点激动:“驴打滚我可以帮你收,但我是个退伍军人,我有原则,女人孩子我不能欺负。”
楚三合先骂一句:“你个穷丘八,活该你他妈的穷。”
顾卫国搓手:“楚哥,赏点别的活吧,啥硬茬我都吃下下。”
楚三合冷哼:“知道你们这些穷丘八为什么到了社会上吃不开吗,就因为你们傻,讲他妈的原则,现在这社会弱肉强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哪来他妈的原则。女人孩子不欺负是吧,那我换个硬茬,有个开地下赌场的欠老子三千块,驴打滚下来是一万三,先把那笔账给我收回来。”
顾卫国捏的拳头咯咯响:“小意思,楚哥等着就行了。”
林白青可算明白为什么顾卫国让她别打听金针的来路了。
所谓驴打滚,就是高利贷。
楚三合明面上开的是古玩店,私底下却在放高利贷。
这是个人渣!
他用金针吊着顾卫国替自己当打手催收,也就怪不得将来她每每问及,顾卫国都会说别打听,她知道了会良心不安。
“听口气楚老板是个阔气人?”林白青说着,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了。
大半夜的,楚三合眼见头顶掉下个人来,不,不能称之为是掉,别人掉是扑通一声,这女孩是轻轻的,慢慢的飘落,落地既不摔也不弹,稳稳的站着。
昏黄的灯光下小姑娘一袭运动服,圆圆的脸儿,像个中学生。
但楚三合给吓的,肥胖的身子像只虫子一样在颤着蠕动。
顾卫国也给吓了一跳,但定晴一看树上跳下个瘦俏俏,腿长腰细的小姑娘来,都不用看就知道是林白青,轻功方面,女性比男性会更加擅长。
顾卫国想的很美,私底下找着金针,拿回去跟林白青谈交易。
但这个他印象中傻乎乎的小姑娘似乎什么都能想得到。
他简直要崩溃了,不知道她跑来搅和啥。
在树上没法看得太清楚,但从树上下来,因为有路灯,就能看得清了。
林白青懒得替楚三合这种人诊脉,只看他的脸色,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她说:“楚老板,明天上海军医院做个B超加CT,癌症,不在肝胆就在胰腺。”
楚三合躲在顾卫国身后:“这他妈哪来小女表子,敢咒老子,有病吧?”
顾卫国紧紧捏着拳头,差点没挥楚三合脑袋上,咬牙调和:“她是自己人。”
楚三合一头雾水:“这到底谁啊,装神弄鬼的。”
“要不要去做检查你自己决定,癌症,早治疗就能多活几年,不过算了,反正你这种人……”活着也只会造孽。
不想再说更难听的,林白青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顾培:学习求婚中。
顾卫国:为了脱离穷丘八,准备正式开启打手生涯。
作者:记得留言喔大家,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