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会陪你一起找的)
林白青一愣, 心说莫非柳连枝早就知道情况了?
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太像。
她遂问:“柳教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不是我?”
柳连枝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
相比于楚春亭在儿子死后还有闲心出国养心,柳连枝找女儿, 可谓一寸土一寸土的扒拉, 二十年来, 没有哪怕一秒钟, 放弃过牵挂女儿。
没有丢过孩子的人不懂, 但凡看到一个年龄跟自家孩子差不多的, 丢了孩子的人, 总会去想,这孩子是不是我们家的。
而她之所以觉得林白青是她家的孩子,还有一个原因, 她看到墙上挂着的, 林白青的开业执照,上面有出生日期跟沈庆仪失踪的时间差不多。
而人的遗传是特别重要的。
林白青生的跟沈庆仪虽然五官不像, 但她说话的语气,声音, 以及走路的姿势都跟沈庆仪一模一样,所以柳连枝自打进门就痴呆呆的看着她。
她第一眼看到的, 仿佛就是当年要出发,去往边疆时的女儿。
越看, 就越觉得这个女孩像她女儿。
但话说回来, 找了女儿那么多年,她经常会看到某个背影特别像女儿, 于是痴痴的追着人跑, 但最终都失望了, 还有好多回被人当成是疯婆子。
今天,在看到林白青的那一刻,她的那种直觉比原来任何时候都强烈,但长久以来的失望经验又提醒了她,让她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又有些疯了。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都二十年了,她几乎把整个世界翻了个遍。
女儿只要活着,她肯定已经找着了。
感性上,柳连枝永远不会相信女儿和孙女没了。
但理性上,她清醒的知道,她们活着的希望特别渺茫。
蓦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说:“我不过胡言乱语,你别见笑。”
又说:“你要跟我讲的,是关于庆霞的事吧,说吧,我挺得住。”
秘书小李刚才是在门外讲的事情,柳连枝听了个大概。
隐约知道应该是沈庆霞出事了。
她的养女人很善良,虽然笨了点,但是个很勤奋的女孩子。
据说大多数男人生儿育女,抱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养老,但女人就不一样,女人抚育孩子,花一分心血,就会倾注一分的爱,孩子不听话,她们会生气,但孩子受了委屈,她们比谁都心里都要难过,都要疼。
而且她早知道马保忠不是个东西,这方面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所以她已经准备好,要听林白青给她带来的坏消息了。
林白青也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但备了马衔铁针,金针,开窍药也备着。
就是怕柳连枝听说后接受不了,突发心脏病,自己好能实施抢救。
不过暂时她还不能说,时机不够成熟。
见林白青不说话,柳连枝催促说:“快说呀,庆霞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白青看表,说:“咱们再稍微等几分钟。”
“为什么?”柳连枝有点疑惑。
林白青吁了口气,该怎么跟外婆讲呢。
倒不是因为身世的问题她还想瞒着,而是只要她一讲,柳连枝必定心脏病发,这只是一家小小的中医诊所,没有任何的大型抢救设备,但她要用中医的方式把柳连枝从生死线上救回来,她一个人肯定不行,她需要一个助手。
所以她得等助手回来。
而就在林白青看表时,只听外面一声大喊:“师妹?”
听不到回应,又大声喊:“林东家。”
刘大夫正在给卫生学校打电话,联络实习医生过来上班,手捂上电话说:“成扬,楼上有病人呢,小声点。”
“大喜事,楚春亭老爷子今天扔掉拐杖了!”穆成扬边上楼边说。
他是个男人,嗓门大,一声惊的楼上的韩建国和徐胜都听见了。
楚春亭可是东海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关于他中风的事很多人也都知道,正好在走廊迎上,韩建国说:“小同志,楚春亭楚老真的能站起来了?”
穆成扬笑着说:“站起来不算啥,他现在可以扔掉拐杖走路了。”
看他背着药箱,韩建国明白了:“楚春亭是你治的。”
“不不,是我们东家。”穆成扬说着,进了办公室。
韩建国和徐胜一起追进了办公室,问:“你们东家,谁?”
……
另一边,柳连枝在听到楚春亭三个字时,脉仿如弹弓一般在瞬间绷紧,不过她表面若无其事,还问林白青:“是不是有人找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真相早晚要说,疮疤早晚要揭。
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
林白青咬了咬牙,说:“柳教授,有件事我想我需要告诉您,就是当年沈庆仪跟您讲的那个对象,他的名字是假的,他其实是楚春亭的儿子楚青图。”
柳连枝一愣,旋即狂喜:“我的庆仪回来了,对吗,是她告诉你的?”
但她立刻又说:“什么叫楚春亭儿子,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喃喃着,柳连枝呼吸猛然一滞,唇周青紫,脉像也在一瞬间变了。
楚青图她或许不了解,但楚春亭她可太了解了。
那是追了一辈子,在不停的给她使绊子,为难她,坑她的人,是个恶人。
她女儿居然跟楚春亭的儿子在一起过?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楚春亭于她怀恨在心,伙同儿子害了她的女儿。
那么,她的女儿是不是已经死了?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她等不到解释,于那一瞬间就会崩溃掉。
这也是为什么林白青要紧紧扣着她的脉像。
中医学上讲有十大怪异脉像,比如虾游脉,转豆脉,解索脉,每一种脉像,都是濒死之人的,也是无解之症的,这些脉林白青基本全捉过。
但还有一种脉,她只听顾明讲过,却从来没有捉到过。
它叫弹石脉。
顾名思议,脉会在瞬间绷成一条弦,其力大到,一旦松开,可以弹石!
这也是心脏病突发,猝死的前兆,惹不及时抢救,人必死。
林白青大喊:“师哥,有病人,快来!”
穆成扬刚坐下歇口气,听到喊声拔步起身,推门进来了:“怎么了?”
林白青说:“病人心脏病突发,针我已经灸上了,你来扎十宣放血,我喂药。”
穆成扬看林白青要捏蜡丸,惊了:“这是49年的苏合香丸吧,我记得应该就剩这一颗了,师父有回犯了心脏病都舍不得吃,你确定现在要用它?”
说时迟,林白青撬开柳连枝紧咬的牙关,已经把药喂进去了。
见人还不醒,摸着手脚全凉了,穆成扬有点被吓到,磕磕巴巴说:“师妹,要不我打120,咱送人上医院吧.”又说:“这人已经不行了,通知家属吧。”
虽然他也是医生,见过的病人不少,但到了九十年代,中医一行自我矮化,只治未病,急病基本都会去医院,中医们临床抢救的经验也很少。
今儿开张第一天,才试营业,直接挂个病人,这张还开不开了?
穆成扬手里掬着柳连枝的脚还在放血,但双腿如筛糠,斗大的汗珠了叭叭往下掉着,见林白青来扎涌泉,又说:“真的不行了,你摸她的脚,凉透了。”
相比于他的慌乱,林白青就要沉稳的多了,她厉斥:“你还是医生吗,多大点病就怕成这样,别抖了,去扎她百会,继续放血!”
床上已经一摊血了,再扎百会,头顶还得放摊血。
真要这么干吗?
穆成扬犹豫的瞬间,林白青踢了他一脚。
人已经这样了,硬着头皮也得上,穆成扬转到头部,赶紧放血。
林白青用的是金针,在灸涌泉,针入涌泉,她柔声说:“外婆,是我,我是沈庆仪的女儿,青青,你拼一把,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穆成扬又愣住了,心说这又是啥情况?
病人眼看都要挂了,师妹在这儿胡言乱语啥呢。
……
昏迷中的柳连枝看到了女儿,看到她抱着孩子站在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的海边,其实她经常做这样的梦,但今天跟平常不一样,女儿的面容格外真切,浪也格外的大,一个巨浪卷过来,连女儿带外孙女,被浪打的无影无踪。
柳连枝奋不顾身扑进了海中,海水自她的鼻腔,口中涌入,她不停的下坠着。
但就在她即将窒息时,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外婆?”
“外婆,是我呀,白青,青青。你知道吗,沈庆仪和楚青图结婚了,他们生了我,所以给我起名叫青青。”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呼唤。
林白青,青青?
刹那间,聪明如柳连枝,她明白了,这不是她的错觉。
所以她刚才没有怀疑错,林白青还真是她家的孩子。
而当心里有了这个念头以后,溺入深海中,本已逐渐窒息的柳连枝拼起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往上游着,终于,她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光。
……
开窍药,金针和放血,三管齐下,这是中医的抢救方式,前后不过三分钟,林白青和穆成扬完美的,把一条人命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柳连枝猛然睁开眼睛,唤了句:“青青?”
“我是青青。”林白青说。
柳连枝张了张嘴,哽噎着问:“孩子,你妈妈呢,我的女儿呢,我的庆仪呢?”
缓缓的,在外婆殷切的眼神中,林白青摇了摇头。
穆成扬都魔幻了,心说这又唱的哪出?
开诊头一天就要做抢救也就算了,咋师妹莫名其妙多个外婆?
诊所的管理不像医院那么规范,韩建国和徐胜俩听到诊室里动静挺大,悄悄推开了门,正在偷瞄。
好家伙,看到地上一摊血,柳连枝直挺挺的躺着,俩人齐齐下的魂飞魄散,对视一眼,前后脚跑了。
先抑后扬,就在柳连枝以为会听到女儿死的的消息,心如灰死时,林白青环上了她:“外婆,我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但是以后,我会陪你一起找的。”
所以不是梦,是真的吧,这就是她的外孙女吗,二十年晃眼,跟女儿曾经离开时一样的年龄,一样的面庞,还是个中医,医术是那么优秀。
虽然还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但柳连枝终于敢确定了,她的直觉是对的。
她从一进诊所就觉得像女儿的女孩子,果然而是她的外孙女。
所以这就是亲情,是血缘吧,柳连枝本来已经在一种扑天盖地的狂喜中了,这时孙女说,会跟她一起的妈妈,她的心一下子就又安稳了,无比的稳。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没有女儿死的消息,足以支撑她接受别的,任何事情。
……
一开始穆成扬怀疑柳连枝这是回光返照。
不过是真的缓过来了,还是回光返照,从气色是可以判断的。
穆成扬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就见看病人口周的青淤逐渐消退,唇上泛起了血色,面色泛起了红润,他这才算大松了一口气。
那枚苏合香丸是49年产的,当时的顾明年富力强,炮制药的火候可比如今的林白青和穆成扬强多了,就剩那么一枚,今天用掉了。
但开张第一天,只要不挂个病人就阿弥陀佛了。
……
说回刚才,看到韩建国和徐胜着急麻慌的跑了,刘大夫心里暗暗纳闷。
但她还要忙开业的事,顾不上别的,遂也没多管。
眼看到下班时间了,她年龄大了,向来不加班,就准备喊林白青下楼盯着剩下的事,准备回家,但一抬头,只见门口一下停了好几辆车,还有一辆救护车。
来的当然是东海制药目前的一把手,田中沛田书记,韩建国和徐胜也陪着。
深吸一口气,田中沛才准备要进药堂,又问:“人呢。”
“田书记,您找谁?”韩建国问。
田中沛说:“没人通知马佳吗,他是柳教授唯一的继承人,老人去世最先要通知亲人的,你们怎么没个人去接孩子?”
“您先进去吧,我们接人去。”韩建国说。
田中沛一想:“不要把人带到灵丹堂,直接带到省医去。”又说:“还有,马保忠在医院,沈书记又去了公安局,那孩子没人陪,让我爱人陪着他。”
韩建国和徐胜对视一眼,眼里皆浮起一抹异样的复杂神色来。
柳连枝要真去世了,其实并不算坏事,因为她的继承人只有沈庆霞和她儿子马佳,而当他们母子继承了遗产,还会撤东海制药的股份吗,肯定不会。
所以当柳连枝去世,那5%的股份就能永远留在东海制药了。
也就怪不得田书记要让他爱人陪着小马佳了。
俩人再对视一眼,马保忠虽然坐牢了,但他儿子马上就要是东海第一富了!
试问,东海制药唯一的私人股东,谁不羡慕,不嫉妒。
得,赶紧去找小马佳吧,小兔崽子,从今天开始他脖子上就挂上金项圈了。
……
再说刘大夫,看外面来辆救护车,也吓了一大跳。
今儿可是开张第一天,死人啦?
她想赶在田中沛之前上楼,田中沛却喊住了她,说:“救护车是省医的,我已经跟那边打好招呼了,咱们不鸣笛,悄悄去,到时候死亡证明就由那边来开。”
要真死了人,不声不响送到医院,是能保住灵丹堂名誉的,最好的办法。
刘大夫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忙连说:“可太感谢您了。”
“小林大夫帮我治过病,我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的。”田中沛说。
隐约听到治疗室有抽泣的声音,刘大夫也一门心思认定病人已经去世了,田中沛也酝酿好情绪,但当她推开门一看,病人坐在床沿上,林白青站在床边,穆成扬正在擦地上的血迹。
而病人本尊,面容白皙,双目炯炯,精神面貌可谓容光焕发。
在看到田中沛的那一刻,柳连枝目光冷冷,仿佛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小心思。
田中沛刚想解释,俩急救医生冲上楼来了:“田书记,遗体呢,在那儿?”
田中沛看看急救大夫再看看柳连枝,彻底傻眼了。
‘遗体’本尊冷冷盯着这帮人,说:“我没变成遗体,田书记应该很失望吧。”
……
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柳连枝的身体状况非常差,必须住院监护。
灵丹堂虽然有治疗室,但全是中医设备,而诊所是不能接纳病人住院的。
林白青给柳连枝的建议是,或者去省医,或者去军医院,先住下来,到时候跟医院协调,每一天她上门做治疗,或者柳连枝来灵丹堂,针灸辅以药物,双管齐下,她的病情就能控制的住,也就不需要做手术了。
田中沛一听,首先表示赞成:“老书记,人年龄大了,能不开刀就不开刀,咱去省医住院吧,院领导我熟,到时候让小林上医院给您做针灸。”
他虽然办了件蠢事,但救护车已经来了,正好把柳连枝送到省医去。
林白青也是这个意思,她的诊所马上就要开业了,很忙的,不可能时时扣着柳连枝的脉给她做监护,在医院里,外婆会得到更好的护理和照顾。
省医的心内目前在全国排第三,也是广省最好的。
但柳连枝思索片刻,却说:“不去省医了,去军医院吧。”
田中沛说:“老领导,军医院的管理比较严格,恐怕不会答应让小林上门做针灸,省医好,领导都是熟人,方便给咱们开绿灯。”
柳连枝挑眉,语说的意味深长:“我要是真的死了,不管意外还是自然死亡,拉到省医,都能被定义为自然死亡,田书记,你在省医的灯确实够绿!”
又扶上林白青的手臂,坚定的说:“走吧青青,去军医院。”
正好有救护车,先去军医院住下,后续治疗的事情可以再商量。
田中沛简直了,从柳连枝一回来就派了人忙前忙后,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在听说柳连枝去世后,也是为了帮林白青一把,想把事情压下去才喊的救护车,但事情越描越黑,现在倒变成是他巴不得柳连枝死了。
望着救护车远去,他气的当场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巴子,恨不能把韩建国和徐胜那俩蠢货两脚给踢死。
救护车上,林白青和穆成扬,省医的急诊大夫都在,陪着柳连枝。
穆成扬觉得有点怪,因为就在刚才,柳连枝还特别激动,但此刻她又平静下来了,于林白青也没有表现的特别亲昵,就只是目光柔柔的,默默的望着她。
林白青于外婆反而要亲昵的多。
一路上一直在帮外婆做推拿,疏松肩颈。
终于,柳连枝说了两个字:“襁褓……”
“襁褓和遗物在我丈夫手里,军医院政治处有从边疆邮寄来的,关于沈庆仪和楚青图往来的所有证据,一会儿我问我丈夫要来了就给您看。”林白青说。
柳连枝一愣,接连发问:“你才多大就结婚了,丈夫是谁,干嘛的,哪里人?”
不等林白青回答,又忙说:“我不是想干涉你的婚姻自由,只是觉得你才21岁就结婚,太小了点。”
穆成扬笑说:“她要不结婚可继承不了灵丹堂,她是为了药堂的传承,不得已才结的婚。”
柳连枝眉头一簇,要确认这个女孩子是她的外孙女,军医院政治处就有证据。
但其实不用证据,她已经相信她是自己的外孙女了。
可什么叫为了药堂的传承才结的婚。
她是在哪里长大的,又是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医术的,又为什么这么早早就结了婚的,这些事柳连枝都不知道,但仅仅听到一个婚事,已经叫柳连枝很生气了。
林白青忙说:“师哥,闭嘴吧,不要乱说话了。”
虽然是为了药堂的传承她才结的婚,但这是她自己愿意的,顾培才是被逼迫的一方,楚春亭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顾培就够委屈的了。
要是柳连枝也对他有看法,顾培得多冤。
“好好好,我闭嘴。”穆成扬敢忙投降。
救护车到了军医院,因为田中沛已经打电话招呼过,心内科的医生们就在急诊科外等着,车一推,就要把柳连枝推到老干部疗养中心去。
柳连枝拉上林白青的手:“一会儿让你的丈夫来一趟,我要见见他。”
“好。”林白青说。
医生想推她走,柳连枝制止了,又说:“你可以先休息休息,再吃了饭,然后再来看我,不要太着急,太赶,但一定要来,因为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虽然楚春亭坏的要死,但林白青偶尔去看他,每当她要走的时候,那眼巴巴的样子总叫林白青于心不忍,这外婆也是一副生怕她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她的样子。
“好,等我拿到证据就去找您。”林白青说。
要拿证据得先找顾培。
口说无凭,襁褓,手镯,边疆寄来的各种票据才是证明她身份的证据。
到了办公楼,顾培在四楼办公,办公室正对着电梯,所以一出电梯门林白青就看到了,他办公室门开着,顾培就在里面,还有一个人,俩人正在聊着什么。
走近一看,熟人,顾敖刚。
他应该是来跟顾培协商孩子的手术问题的。
就在林白青走过去时,顾培在问顾敖刚:“……那你当初干嘛不控制住自己?”
“小叔,大家都是男人,您懂得,一个男人,有女性主动诱惑,除非他本身那方面不行,否则是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我只是个普通男人,犯的,也只是全天下普通男人都会犯的错。”
不知道他俩在聊什么,但林白青看到顾培的脸色蓦的就变了。
不行?
这两个字现在于他来说,就好比扎心的利箭。
林白青径直走了进去,问:“到底怎么回事,顾敖刚,你该不会又把玉子给搞怀孕了吧。”
顾敖刚忙说:“不不不,白青,我对天发誓,这一次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虽然她做了很多尝试,但我只专心照顾孩子,真的没有碰过她。”
“那你来找你小叔干嘛?”林白青问。
顾敖刚想干嘛呢,他想让顾培帮个忙,打个时间差,在小松丸做完手术后,悄悄把他带回DE国。
他是父亲,是真的爱松丸,想要那孩子,所以他打算瞒着玉子,悄悄带走小松丸。
但想要瞒着玉子悄悄带走孩子,就必须有军医院的配合。
今天,他就是来央求顾培,让帮他想办法帮忙的。
但顾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答应帮忙。
于此,林白青也得说一句:“活该,谁叫你当初不控制住自己的。”
虽然玉子当初怀孕时,也许动机不纯,是故意引诱。
但她作为母亲,把一个心脏病患儿抚养到了两岁,当爹的现在想摘桃子,在孩子健康后悄悄的走孩子,是个人都不会帮他的!
作者有话说:
实在对不起,作者明天争取尽量准时,今天送五十个小红包,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