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孽障,报应,装神弄鬼的楚青集)
顾培空有理论而不懂实际操作, 而且他对快.感二字的定意一直都是模糊的。
甚至,因为从小长在教会学校,以及周围环境的影响,他一直认为男性追求快.感是一件非常罪恶的事。
但正如他所言, 男性天生就有一种喜欢征服, 喜欢追求快.感的兽性。
所以当快.感扑天盖地袭来时, 他整个人就彻底失控了。
……
一声哀兽般的低嚎不但惊到了刚刚洗完澡的小青, 也惊到了墙那边的乔麦穗。
这会儿天还早, 才九点多, 小青还不懂事, 听到一声闷哼,再看姐姐房里灯关着,还以为姐夫是磕着, 还是碰着了, 忙问:“姐,没事吧?”
林白青惹火的时候, 没想到自制力极强的顾培会那么不经逗,此时捂着他的嘴巴, 回说:“没事。”
乔麦穗就在墙那边,她是过来人, 一听屋里俩人就没干好事,暗暗骂了句臭不要脸, 隔着墙, 故意大声问小青:“灵丹堂开业收了不少礼金吧?”
“大概一万多。”小青说。
乔麦穗撇嘴:“卫国在港城炒股,前几天一把就赚了两万块。”
小青惊呼:“真的?”
乔麦穗神秘一笑, 又说:“他说他有内幕消息, 过段时间还能再赚十万块。”
小青转正后一个月的工资才380, 但因为经常看港剧,对如今股市还挺熟悉,她感慨说:“那卫国哥就是股市大腕了,过不了多久,要成百万富翁的。”
心头一动,她说:“乔大姐,能不能问问顾卫国的内幕消息到底是啥,我听说咱们这边有人能代买港城的股票,我也买点吧,小赚一把。”
乔麦穗挑眉一笑,问:“你攒了多少?”
小青说:“有个三五百块。”
乔麦穗一撇嘴:“三五百块还想代买股票,你不要太搞笑。”
小青并没想真炒股,不过开个玩笑,转身就走了。路过姐姐卧室时她又听到一声压抑着的闷哼,瞬间反应过来是咋回事了,羞的面红耳耻,转身就跑。
……
这才是顾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很轻的,他在轻轻品尝妻子的香唇,他在轻盈的爱抚,他依然想要很温柔的,给予妻子se.x中的愉悦感。
妻子的喘.息也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做的特别好。
后来他略有失控,但并不算严重,顾培甚至觉得自己表现的格外优秀。
但当他打开灯,就发现妻子原本就娇嫩的双唇肿的厉害,又红又肿。
她跟他一样,属于皮肤很白,但角质很薄的肤质。
白皙,但也健康,他确定自己没用力,却发现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全是红痕。
而在开灯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妻子眼角有眼泪,好像是哭过。
他吓了一跳,但好在这时妻子安慰他说:“没事的,我很好,真的很好。”又忍着痛,捏着鼻子说:“刚才我可开心了。”
顾培长舒了一口气,本欲起床的,但才撩起被子,又愣了一下。
因为他看到床上有一滴殷红的血迹。
那种血痕,按理只应该发生在,第一次有性.生活的女性身上。
顾培在瞬间石化。
所以他自以为足够成功,也足够让妻子愉快的第一次居然没成功?
其实他早就该发现的,但顾培不像大部分的男人,不刻意追求女性的贞洁,所以没有专门去看,此刻看到那抹血痕,才明白上回有多失败。
林白青怕自己一笑要影响男人的生理,赶忙翻身,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这天晚上顾培没再说什么,但第二天一早起来,郑重其事,他对妻子说:“就昨晚一次,以后绝对不可以,绝对绝对不可以。”
林白青还是睡眯糊的,没反应过来:“什么绝对不可以。”
顾培默了片刻,覆唇在妻子红肿的唇上轻轻吻了吻:“以后绝对不能再那样。”
林白青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吧?
她上辈子是个很保守的女性,多活一辈子,也就憋出那么一个大招来。
但他居然不喜欢?
“对了,十一有军演,部队从军医院抽调了一部分随军医生,我得去,你这边能忙得过来吧?”顾培说回了正事。
“就今天?”林白青问。
顾培挺不好意思的:“昨晚我就想跟你谈的,但是……”被她给吓忘了。
“我没问题的,出门在外记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林白青说。
顾培一脸严肃,两眼深意:“你也一样。”
他是不论在哪儿都能照顾好自己的人,但林白青不是。
她总不按时吃饭,还动不动喜欢一个人夜里出诊,虽然她一再说自己有功夫,但顾培还没见识过林白青的功夫,在他的想象里,她顶多也就拳头硬一点,跑的快一点。
她的皮肤又太娇嫩,随便擦擦碰碰都会破皮,出血,胆子大吧,性格还莽的不行,就更叫顾培不放心了。
……
要出差,顾培收拾的衣服比较多,提着旅行包走了。
林白青又眯了五分钟,起床后刚到院子里,就听乔麦穗隔着墙在问:“白青,听说你昨天收了一万多的礼金?”
林白青进洗澡间端了刷牙缸子出来,恶气恶气的说:“闭嘴吧乔麦穗,我知道顾卫国昨天赚了两万块,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这几年正是港城股市火爆的年代,有人一天就能赚十万,上百万。
但也天天有人一夜之间输掉裤衩,排队上天台。
顾卫国这辈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事业,他能赚钱,林白青也替他高兴。
但她特别烦乔麦穗这种逢人就炫的张狂劲儿。
“白青,卫国是有内幕消息的,他现在手头有两万,过几天再买一把,到时候能赚七八万块,你既然有一万多,何不都给他,让他帮你拿着炒股去,到时候赚个十万八万的,你躺着花都花不完。”乔麦穗又说。
林白青明白了,乔麦穗是看昨天灵丹堂收了礼金,知道她有钱了,来拉她入伙的,
“哟,顾卫国厉害了,一把能赚十万八万。”她说。
乔麦穗一脸骄傲:“咱生的儿子有出息。”
“给你汇了多少?”林白青反问。
乔麦穗一愣,儿子虽然打电话来说赚钱了,但还没给她汇过钱,她是从单位病退的,一月只有二十块钱的病退补贴。
“顾卫国赚了钱,带着乔引娣吃香喝辣,把你这个当妈的扔在南支巷自生自灭,一分钱都不给,还让你四处帮他筹钱?”林白青撇嘴,摇头:“我要是你,我立刻出发去港城,乔引娣啥享受,我也要,我要住宾馆,我要吃香喝辣。”
乔麦穗一愣,问:“你咋知道卫国和引娣俩在一起?”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顾卫国啥尿性林白青能不知道。
她一笑,故意刺说:“你怕乔引娣吧,不敢去港城,跟着儿子吃香喝辣吧,你吧,又胆小又窝囊,就是个胆小鬼!”
“谁说我不敢,我明天就去港城,把引娣那个臭不要脸的从卫国身边赶走。”乔麦穗气势汹汹的说。
林白青是太烦乔麦穗了,要故意激走她。
此时当然还要趁胜追击:“你敢个屁,你看见乔引娣,屁都不敢放一个。”
把前婆婆怼了个哑口无言,林白青也洗罢脸了,正要出门,却迎上沈庆霞迎面走了进来。
她提着一只小皮包,说:“青青,你外婆今天有点忙,要到晚上才能来做针灸,估计你刚开业,手头比较紧,让我把这些年欠你的压岁钱给你。”
林白青早知道外婆阔气,做事也直接,但她拉开皮包,从中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时还是愣了一下:“这是给我的,压岁钱,这有三万块吧,你确定?”
一沓一万,整整三万块。
“她这些年给马佳的可不止三万,给你已经算少的了。”沈庆霞笑着说。
小马佳曾经是柳连枝膝下唯一的独苗苗,逢年过节,她不会短孩子钱的。
虽然现在马保忠被捕了,但小马佳依然是柳连枝的外孙子。
既小姨说是压岁钱,林白青就收下了:“小姨,代我谢谢外婆。”
沈庆霞望着林白青,可谓百感交集,苦笑说:“我和你外婆欠你妈和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再说谢,我们心里就更加自责,难安了。”
想想真是惭愧,要不是顾培发现她的体检数据有问题,要不是林白青坚持要给她开药,做针灸,现在的沈庆霞很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而她最信任,最爱的那个男人,那个毒夫,却会继承她的全部财产。
更可恨的是,那个男人表面上疼她,爱孩子,可他在外面也悄悄养着儿子。
一旦她死了,她的小马佳会怎么样?
沈庆霞在这段时间头发白了一半,夜里还总做噩梦,不是梦到沈庆仪被海浪卷走,就是梦到沈庆仪被被人捆着,或者被人虐待。
她和沈庆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庆仪又是被马保忠害的。
沈庆霞内心的煎熬和负罪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尤其看到林白青,一想到姐姐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沈庆霞就更难过了。
话说,人家亲人之间聊天,但凡识趣一点的邻居,都不该偷听的。
但乔麦穗没有那种觉悟。
她并不认识柳连枝,但总觉得对方有点面熟,所以对柳连枝很好奇。
听林白青念叨了句‘三万’,乔麦穗心里咯噔一声。
心说林白青那外婆该不会真那么有钱,一手能给外孙女掏三万?
她不相信。
正好这时林白青也要上班,和沈庆霞一起出门,进了巷子。
乔麦穗两条飞毛腿就跟上了,好奇,非要听听人家在说啥。
林白青边走边说:“小姨,钱随时都可以给的,大清早的,你工作很忙的,干嘛专门跑一趟。”又说:“咱们是亲人,平常心就好,您和外婆总这样,我虽然高兴,但心里并不舒服。你们要总是这样,我就不好意思认你们了。”
沈庆霞笑着说:“我不是刻意来的,是你外婆最近看中了供销社的老楼,正好离你近,她想整体买下来做改造,我跟供销社的领导约好了,八点半见面谈事情,就顺道过来了。”
林白青嗓门一提:“真的?”
“这还能有假的,你要不忙的话,跟我一起去趟供销社?”沈庆霞说。
林白青心说外婆不愧解放前的大厂老总,她可太有眼光了。
灵丹堂在老城中心,地价将来会日益飞涨的,现在买楼是最佳时机。
等到十年后,那栋楼能涨价十倍不止的。
头一天开业,林白青有了种可耻的惰性,甚至觉得自己不用再努力了。
“哎哟!”身后传来一声哀叫。
林白青回头一看,就见乔麦穗蹲在不远处,正在揉脚。
看来她忙着偷听没注意脚下,大清早的崴了脚了。
林白青把包给了沈庆霞,去检查乔麦穗的脚,然后示意她坐在一处台阶上,要帮她正骨。
“白青,你外婆到底啥人呀,能给你一沓沓的压岁钱,还能买得起楼,不可能吧,吹牛的吧?”乔麦穗说。
揉了揉她的脚,咔嚓一声替她正了骨,林白青一本正经说:“我也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吧,我外婆就一普通老太太,是在港城炒股赚了钱才能买楼的,我要是你呀,我现在就出发去港城找卫国,去炒股赚大钱。”
乔麦穗本来是想套路林白青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却被林白青给套路了。
“上港城,找卫国?”她喃喃的问。
等她一走,这南支巷就彻底清静了。
而且顾卫国既然在港城混的不错,赡养老妈是应该的。
正好了骨再揉一揉,林白青拍了拍乔麦穗的肩膀:“去吧,上港城找卫国去!”
烦人的前婆婆,就这样,也被林白青轻轻松松的给哄走了。
……
虽然有了个富婆外婆,压岁钱都能收三万,但工作该努力还是得努力的。
关于东海制药中成药的生产线,林白青只提交了一份档案,但过了两周,田中沛亲自带人上门,指挥制药厂的工作人员取样,要做成份检测。
这就意味着,最终,中成药的生产线归灵丹堂了。
虽然在广省中医届,大家公认灵丹堂的药品质量更好,但林白青争到中成药的生产线,凭的不是真本事,而是运气,天降的狗屎运。
毕竟东海制区的创始人就是她外婆嘛。
虽然市里早就敲定了保济堂,但是,当柳连枝以撤股相威胁时,哪怕市里的领导,也要向她低头的。
保济堂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的关系,钱肯定花了不少,结果却稀里糊涂的就被灵丹堂给截胡了。
据穆成扬说,陆东家陆炳坤听闻这个消息后,当场心脏病发,住院抢救了。
当然,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肯定特别大。
保济堂还好,大夫有开高价药的习惯,一个门诊病人大概能收到10元。
但像灵丹堂,林白青向来把平均的治疗单价控制在3块钱一个人。
她一天看40个病人,才有120块的营收。
这120并非纯利润,还要刨开药材成本,大概能剩30元的利润,但它还不是纯利,因为总有人看病掏不起钱,要赊账,灵丹堂的老传统,赊账不能讨,超过半年就要全部核销,而那一部分的损失,也要算在经营成本里。
这也正是这么多年,中医不赚钱,或者赚钱难的原因。
但当有了可以公开销售的中成药品牌就不一样了。
仅仅一条生产线,一个月五到六位数的利润是白赚的。
而且国家马上要开放民营医院的资质审批,一个省一开始就放一个名额,考核也极为严格。
要在原来,从硬件到软件,再到关系,灵丹堂都争不过保济堂。
陆东家在首都有关系,直接从首都就把名额内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当灵丹堂拥有成熟的中成药生产线,即使首都有大领导想插手,想内定保济堂,他也得考虑考虑,掂量掂量,找个合适的理由。
总之就是,医改在即,本来保济堂稳稳的占着第一,可现在灵丹堂冒了尖儿,隐隐有超它之势了。
穆成扬当然觉得这是好事,从此灵丹堂要一马当先,飞速发展了。
刘大夫和请来的两位老专家却不这么认为。
刘大夫的丈夫在邮政储蓄是个小领导,比较了解社会情况,她说:“白青,其实咱做个小药堂,卖点药赚点小钱就得了,没必要搞的太大,树大还招风呢。”
来坐诊的张大夫也说:“保济堂可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的,人家也一直是广省第一,有什么好政策按理就该人家占,咱们占了,保济堂明着不说啥,要暗地里给咱使绊子呢?”
穆成扬应林白青的要求,刚刚斥巨资从申城医药器械厂买回来一台医用高压消毒器,从今往后就不用每天盯着炉子煮针,给针消毒了。
他正在看着说明书安装高压消毒器,接过话茬说:“啥意思,你说保济堂想找道上的人欺负咱们呀,笑话嘛,让他们尽管来,我看谁敢欺负咱。”
陆东家是两条道上都有人,首都的关系也梆梆硬。
但他不敢动灵丹堂的,因为灵丹堂的背后,蹲着楚春亭那头老狮子呢。
说起道上的人,张大夫思绪发散,又要八个小卦:“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张子强回来了。”
刘大夫一时迷惑了:“张子强是谁?”
张大夫说:“昨天省医接了三个急诊,一个剁了手腕,两个砍了手指,你说张子强是谁?”
张子强,跟楚春亭一样也是混道的。
但不一样的是,楚春亭是横跨两条道,虽然势力庞大,但他本人不违法也不犯罪,而且还是政府的座上宾。
张子强却是穷凶极恶的悍匪,是两岸三地的政府,警方都头疼无比的人物。
这事穆成扬也知道,他说:“听说张子强正在四处找偷了他表的人,疯狂报复。而且我听人说,最大的一宗表有几百块,到现在还没找着。”
张大夫说:“也不知道哪些表在哪儿,是谁拿的。”
穆成扬说:“敢拿几百块表的,肯定也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跟张子强黑吃黑,互砍嘛,最近夜总会天天晚上有人断胳膊断腿呢。”
如今的城市人分了两拔,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过着平常日子。
但到了三更半夜,那些混道的就出来了,帮.派火拼,打打杀杀。
为了找出表,据说张子强快把道上别的大哥都给砍完了。
林白青想起什么来,插话说:“师哥,最近晚上就不要接那种打电话让上门的急诊了,诊金开的再高也不能接。”
张大夫也说:“那些混道的要受了伤,医院的大夫他们不敢请,就会请咱们这些诊所大夫,治病也就罢了,要真是道上的人,治完病再灭口,咱多冤?”
“不可能吧,好歹也是法治社会,谁敢灭咱的口?”穆成扬笑着说。
张大夫说:“如果是张子强找你看病呢,你说他会不会灭你的口?”
穆成扬仔细一琢磨,还真是。
他回头教训起了林白青:“你因为有功夫,胆子最大,尤其听说病人是孕妇啦,或者老人孩子的,想都不想就会出诊,以后可得注意点,小心被那些不法分子骗上门去,武功再高,赢不过菜刀,懂得吧。”
林白青正想叮嘱师哥呢,反而被师哥教训上了?
她说:“你操心好你自个儿吧,如果有人说一次二百,三百的诊金,就看个小病,你想想,你会不会上当?”
要原来,听说只是治个小病就能拿几百块诊金,穆成扬说不定还真会去。
但大家一起聊了一下,意识到背后可能隐藏的凶险,他当然就不去了。
“那还用说,我嫌命长,要上门送命啊?”他刚刚调好高压消毒器,伸出了手。
林白青先把马衔铁针递给了他,眉一挑,问:“师哥,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跟我家小青走的太近了点?”
穆成扬跟触了电似的,一惊一乍:“有吗?”
林白青又不瞎,早就看出来了,他跟小青俩现在正处于暧昧期。
师哥要跟她妹妹谈恋爱,林白青倒不反对,但他要真想跟小青谈,就要明确关系,公开了谈,要不想处,他也要明确的拒绝小青。
但不能跟她妹妹乱耍暖昧。
要不然,哪怕他是师哥,林白青也要跟他翻脸的。
“如果你想跟小青谈,就好好谈,但要不想谈,你就跟她讲明白,趁早拒绝她,不要一天总凑一块儿跟她玩,她年龄还小,玩一玩就对你有感情了,懂吧?”说完,不等穆成扬解释,林白青就从药堂出来了。
今天是周六,到了下午,药堂基本就没病人了,国庆刚过完,天渐渐凉了,顾培出海军演也快回来了,而他的衣服大多是夏衣,连棉睡衣都没有。
林白青约了小青,要给自己,给小青,也给顾培买几件入冬的衣服穿。
话说,自打夏天的时候林白青帮小青做针灸抑制食欲,几个月的时间她掉了十几斤,虽然还不算瘦,但身材肉感,玲珑有致,已经很好看了。
女孩子身材变好,就喜欢买衣服。
正好柳连枝给的压岁钱林白青还没用过,今天跟小青谈好,不要她自己掏钱,就用外婆给的压岁钱,姐妹俩好好逛一逛,买几件好衣裳。
林白青在军医院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妹妹就出来了。
“姐,你提前下班了,药堂谁守?”小青说着,塞了林白青一片辣条。
林白青说:“穆成扬呀,还能有谁。”
小青再递一根辣条过来,笑着说:“姐,你算算,穆师哥是不是对咱们最好的人,在药堂可算任劳任怨了,你有什么本领可都得传授给他。”
林白青耐心说:“小青,穆成扬早晚要出去单干的,以后我们可是对手,你哪见过有药堂的东家把十八般手艺全教给对手的?”
小青还太小,天真的很,又喂了她姐一根辣条,说:“姐,穆师哥不可能跟你对着干的。”又说:“还剩最后两根辣条,咱俩一人一根吧。”
这年头市面上刚刚有了辣条,林白青自有它就不喜欢吃,但小青很喜欢。
上辈子,她将来会下深海打工,还会创办一个辣条厂,做的辣条很美味,一度卖的可好了。
但后来竞争对手找了道上的人天天上门找事,生生把经营的红红火火的辣条厂给搅黄了,再后来小青就回了灵丹堂,在库房里工作。
上辈子,林白青记忆中小青一度也喜欢过穆成扬。
但穆成扬离开灵丹堂后,就是又回了保济堂,然后是夜里出夜诊,下落不明了,小青对他的感情,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今天大家聊起张子强来,林白青隐隐猜测,穆成扬估计就是被张子强,或者他的手下们骗去看病,继而灭口了。
所以刚才在药堂,林白青才刻意叮嘱,让穆成扬不要因为贪图诊金就出夜诊。
可只是叮嘱一下就能避免上辈子所发生的事吗?
要不能呢?
林白青觉得自己得找个时间,好好跟师哥谈一谈,实在不行就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诉他,让他警惕起来,以防再跟上辈子似的,一个前途大好的中医大夫,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突然,小青拉了她一把:“姐,哇,淑女屋,这儿的衣服好好看。”
林白青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一家叫淑女屋的店,衣服格外的时髦,洋气。
她印象中,这个叫淑女屋的女装牌子就是从今年开始游行的,深受小女们的追捧,像小青这样的女孩子,看到它就毫无抵抗力。
但林白青不行,她已经欣赏不来淑女屋了。
看到对面是梦特娇,这牌子是年龄大点的人喜欢的,也比较符合她的审美。
她遂让小青去了淑女屋,自己进了梦特娇。
梦特娇店里有个售货员陪着她挑衣服,另有一个在门口招揽客人。
这都不稀奇,平常人而已。
但柜台里面的女人却引起了林白青的注意。
那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一身孕味,五官很漂亮,脸上化了妆,但脖子上有色素沉着,而此刻,她正在给脖子涂药,涂的是肤西地酸乳膏。
孕妇都会有孕味,林白青很喜欢那种味道,因为它是奶香奶香的。
但这个孕妇身上不但有孕味,同时还有一种腐臭气息。
基于敏锐的嗅觉,林白青一闻就发现问题了。
她走过去,拿起药膏看了看,说:“小姐姐,肤西地酸乳膏是抗生素,如果你怀孕了,又想把孩子生下来的话,最好不要用它了,换一种药吧。还有,尽量不要化妆。”
女人伸手摸脸:“怀了孕就不能化妆吗?”又说:“你从哪儿发现我怀孕的?”
林白青示意她伸手,捉上她的脉,说:“从你的面相,你的脉像我都能摸出来,你怀孕应该有三个月了吧,你还有风疹的老毛病,对不对?”
女人下意识手抚肚子,惊讶的说:“小姑娘你才多大呀,你居然是个医生?”
又说:“怀孕化点妆应该关系不大吧,我有小姐妹怀孕的时候也化过妆,没关系的,她生的孩子很健康,而且是个大胖小子。”
关于化妆品会影响胎儿,在将来会是常识,但在九十年代,各式各样含铅,含重金属的化妆品才刚刚被推向市场,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没有被普及。
林白青既是医生,当然有必要提醒患者。
她说:“在孕期偶尔化一次妆,对胎儿的影响不会太大,但你不一样,你使用了抗生素,再加上化妆品,这是对孩子是非常不利的。”
“可我有风疹,我皮肤痒,不用肤西地酸,我该用什么药呢?”孕妇问。
要是晚几年,林白青会开蒲地蓝,但目前它还没有面世。
不过灵丹堂有对症的药,她正准备写名字,但这时一个售货员说:“梦姐,这小丫头应该是卖狗皮膏药的骗子,咱不能信她。”
另一个售货员也说:“对啊,她还没我大呢,说是医生,我不信。”
叫梦姐的女人有点犹豫,但她脾气挺好的,她说:“如果你缺钱的话可以直接,我可以给你点,但你小小年纪的,可不要耸人听闻,招摇撞骗。”
俩售货员眼睛同时瞪起,就好像林白青真是骗子似的。
林白青丢了笔,说:“要怕我骗钱,你就上医院看看吧,最好做个B超。”
说完,在三人惊讶的目光中,林白青转身进了对面的淑女屋。
小青已经试了一堆衣服了,正在犹豫,看要选哪一件。
林白青把衣服全接过来,让售货员算好钱,抽了三张百元大钞,全买了下来。
从淑女屋出来,梦姐和她的俩售货员还在看她。
林白青忍不住又说:“上趟医院吧,让大夫给你开一种更合适的药,不要再乱涂抗生素了,它对你和孩子都没有好处的。”
她不忍心说,但这位叫梦姐的女人腹中的胎儿已经受到化妆品和药物的影响了。
跟柳夫人不一样的是,她身上已经有腐臭气息了,这证明她怀的孩子,已经是个畸胎了。
……
又逛了半天,林白青买了一只背包,花了320。
又花三百块给自己和顾培,小青,一人买了一套加绒的睡衣。
平房冬天冷,洗澡间又在外面,一人有一套棉睡衣,洗完澡就不必担心出来会冻感冒了。
回到家,破天荒的,她碰上这一个来月都静悄悄,一丁点儿妖都没做过的楚春亭,此时药堂已经下班了,没有人,门也锁着,他就站在药堂的后门上,正在望着院子里发呆。
他恢复的很快,体格比一个月前壮实了许多,当腰不佝偻,能挺起来时,个头也就随之,比原来高多了。
老爷子穿一袭黑色圆领棉衫,看到孙女来,示意她到跟前,先说:“咱总能一起吃个饭吧?”
林白青示意小青提着东西先回家,说:“家里菜都是备好的,不吃就剩下了,算了吧,您自己去吃吧。”
楚春亭说:“我想跟你聊聊我的孽障,报应,那个只会装神弄鬼的楚青集,抽点时间吧,咱们一起吃个饭。”
作者有话说:
有没有人好奇白青的玄学大师二叔的,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