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美的条件!)
崔副院长一脸理所当然:“要是庆仪还活着, 我会组织所有的同学给她道歉的,但是……唉,可惜她了。”
其实就好比乔麦穗,当年差点把柳连枝打死。
但她会道歉吗, 不会的。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时代的受害者, 而且不止她, 当年当过小将批过人的那帮子, 没有一个会反省会道歉的, 一提起来全都以受害者自居。
所以别看这位崔副院长话说的很响亮, 但道歉是无稽之谈, 要沈庆仪真的回来,没有一个人会出面向她道歉的。
因为还没去M国,也不能确定沈庆仪是不是真的就活着, 再加上怕沈庆霞太鲁莽, 走漏了消息要引起外婆心理上的波动,林白青暂时不会把事情说出来。
但崔副院长这大言不惭的话, 让林白青很期待沈庆仪回来后,他所谓的同学会。她说:“崔副院长, 凡事皆有可能,如果哪天沈庆仪真的回来了, 我想,她应该会很期待一场道歉形式的同学会的。”
“她要真的活着回来, 同学会我来组局, 我埋单!”崔副院长说。
不过即使他话说的再漂亮,林白青也不会让他来做建筑设计的, 对这人也不感兴趣, 她也就不跟他聊了。
正好今天难得顾培在家, 林白青在市场订了黄牛肉和丸子,准备给顾培做个东海黄牛肉最妙的吃法,打边炉呢。
在市场挑了几样黄牛肉,让老板帮忙洗干净,再用他削铁如泥的刀功切成薄如蝉翼的薄片,回到家,只用生姜,枸杞和小茴香,草果为底料,炖一锅牛棒骨汤出来,配上白萝卜,豆腐,白菜和粉皮来涮牛肉片。
蘸料林白青喜欢沙茶酱,本来怕顾培吃不惯,林白青给他准备了番茄酱,但她滚开了锅,只蘸着沙茶酱给顾培尝了一片,他立刻就放弃他平常最喜欢的番茄酱了。
冬天天冷,俩口子大中午围着蜂窝煤炉子吃火锅,吃了个酣畅淋漓。
吃罢饭顾培去洗碗了,林白青周末习惯午休一下,刚躺床上就听到传呼响,她一看是柳堰,遂从家里出来,准备上药堂回个电话去。
结果刚到路口,就见柳堰站在车旁,正在等她。
他又换车了,这回开的是辆崭新的奔驰。
他本身材高大,皮肤虽然黑了点,但水洗蓝的衬衣配上墨绿色的夹克,墨镜一戴,一身硬汉风格,不像个设计师,倒像道上混的老大。
从车里拎出一兜篓红鸡蛋来,他说:“我特地来通知你一声,我嫂子昨天生了,是个小闺女,重七斤八两,眼睛特别大,生下来就睁着,还有双眼皮。”
柳夫人的预产期就在最近,林白青也正等着呢,她早猜柳夫人要生个女儿,猜中了嘛,暗暗开心,但她担心一点:“你哥看到是个女儿,不会很失望吧?”
柳堰说:“他一开始是有点失望,但就在今天一早,国际市场的沉香价格整体翻了一番,你说你要是他,还敢不敢表现出失望来。”
本来看是个女儿,柳家人都有点失望。
但人家小闺女争气,一落地就是带着财来的。
柳堰又说:“我哥让我跟你说一声,孩子以后就拜你们夫妻做干爸干妈吧,百天吧,我们上门来个认亲礼,还请你不要嫌弃。”
林白青上辈子治过很多孩子,但还没给孩子当过干妈,当然高兴:“好哇!”
她可期待能抱一下自己亲手保下来的小闺女了。
也是碰上了,她遂把供销社的事讲了一下,说:“要不柳哥您试试,给咱们出一版设计图,可以大胆,前卫,不计原材料,但必须新颖,好看。”
柳堰回头一看:“那地皮是我们副院长立了军令状的单子,我不好抢活的。”
他还没下海,接私活,还是抢领导的单子,领导要知道了,会给他穿小鞋的。
林白青刚想说要不就算了,但柳堰旋即说:“但既是你开口,活我当然得干,就不要挂我的名字了,设计费,我略收一点吧。”
他还是公职,接私活不挂名是正常的。
林白青说:“那你开个价吧,我好跟柳教授报价。”
柳堰双手抱臂,望着林白青感慨:“当年有次来这儿,我见有个穿童装白大褂的小大夫,特好奇,本来想装个肚子疼让她看看病的,但我爷忙着回家,把我拉走了。”又说:“咱就说,当年我要找你看病,你会怎么接待我?”
林白青一挑眉,说:“撒装装肚子疼的,我通常都是开黄莲汤,苦死你。”
柳堰大笑:“可惜没有如果,不然我还挺想尝尝黄莲汤的。”又说:“我的底价是一万,你可以报三到五万,中间的钱就归你了。”
他可真是人精,回扣空间都帮林白青预留出来了。
交浅不言深,林白青就不多说了,她想起一件事来:“柳哥您是不是在机场有人,我想找您买张出国的机票,能搞得到手吧。”
如今出国不但护照难,签证难,一张去M国的机票更是难上加难,就花高价都要托关系的,否则半年内都弄不到一张票。
“出国,哪里的,M国的?”柳堰问。
“对,最近半个月内吧,我得去趟M国。”林白青说。
柳堰说:“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就行,护照,签证,机票,我一条龙帮你包了,正好最近我也要去趟M国,咱们一起去吧,我给你当翻译,当导游。”
林白青懂英语,而且口语很流利,她也只想要张机票,并不想要个免费的导游,刚想拒绝,就听身后响起顾培的声音:“柳总?”
柳堰抬头一看,忙伸手:“顾军医。”
顾培先看林白青:“你都没午休,怎么就出来了?”
再看柳堰:“抱歉,她中午还没午休,我先带她去休息,有事咱们下午谈吧。”
“不用,我们已经聊完了。”柳堰说:“小林大夫,把身份证给我吧。”
身份证在家放着,林白青想自己送,但顾培非要她休息,自己去送给柳堰了。
周末嘛,家里要洗洗涮涮,东海市潮,墙角总爱生青苔,塌陷也得补一补,而只要顾培在家,这些事不必林白青操心,他就干了。
每到了周末,林白青得要扎扎实实练四个小时的基本功。
这是她长久以来能在高强度的工作中还能一直保持体能充沛的根本。
顾培既不会打扰她,也不会看她扎马步,打坐,练内息就大惊小怪,堪称好丈夫的范本了。
林白青正在墙角压腿,就听隔壁响起顾卫国的声音:“您觉得多少合适!”
她踮脚一看,就见许久不见的顾卫国一袭崭新的名牌西装,蹬着大头皮鞋站在院子里,身边还有个人,是他的小弟刘百强,他说:“怎么也得四万吧。”
“四万就四万吧,没问题的。”顾卫国拍了拍刘百强,说:“去吧。”
林白青心头一动:“顾卫国?”
顾卫国踮脚一看,满脸堆笑:“白青?”又改口称:“婶子好。”
“你是不是想卖院子,四万块我也有,要不卖给我?”林白青说。
虽然有柳连枝买的供销社,林白青这辈子就不必再买地皮了。
但她要是把顾卫国家买回来,刘百强那帮混混也会走,南支巷就会清静不少。
为了能有个安静,清闲的居家环境,林白青打算花这个钱。
“你想买我家呀,可以呀,我让给你。”顾卫国特意晃了晃手腕,露出一块亮闪闪的名表来,又说:“我把百强家买下来了,咱以后还做邻居。”
所以他不是在卖房子,而是要买房子?
林白青差点绷不住,恨不能一脚把这家伙踹飞。
但树挪死人挪活,被她逼走,上港城炒股的顾卫国还真赚了大钱了。
“你是从港城回来了,这是准备以后在东海发展?”林白青问。
顾卫国笑着说:“我就回来搞点不动产投资,事业还是在港城的。”又感慨说:“小婶,我是万万没想到上港城才是一条明路,这条明路是你指给我的,我心里会永远记着你的恩情……只要你想用钱,随时张嘴。”
林白青说:“听说顾敖文也在跟着你炒股,赚面挺大的吧?”
顾卫国衣锦还乡,正想显摆一下呢,隔着墙说:“敖文钱少,玩的也小,我玩的大一点,目前在股市上有个小一百万吧。”
又看了眼在墙角忙碌的顾培,故意高声说:“咱现在不缺钱了,你有需要随时张嘴。”
林白青本不想提醒,还是忍不住说:“股市不是长久之计,有赚就会有赔,你最好再分一部分钱出来干点别的产业,别把钱全投在股市上。”
顾卫国笑的意气风发:“这你就不懂了吧,往后三十年股市只会涨涨涨,楼市也只会涨涨涨,我不但要炒股,还要在港城买楼,以后买几个大铺面,把咱的灵丹堂也开到港城去。”
刚重生的时候林白青怀疑顾卫国是不是也重生了,但后来又发现不像,再后来她渐渐明白了,顾卫国应该知道一些关于将来的大脉络,但知道的并不准确。
就好比股市和楼市,是,未来三十年确实会飞速的涨。
但那是国内,以及97之后的港城。
在港城,97之前ying国政府是要割一茬韭菜才走的。
别看现在股市楼市红红火火,但到了97年,ying国政府割完韭菜,拍拍屁股走人了。
届时排队上天台跳楼的人将会不计其数。
现在在港投资楼市和股市,就好比1912年挥刀自宫当太监,1949年加入国民政府,点儿是背的,早晚是要排队上天台的。
当然,他爱投不投,林白青没那么仁慈,不会刻意提醒顾卫国的。
也是正好碰上顾卫国,林白青还有件挺重要的事要问他。
现在灵丹堂已经是她的了,林白青也不想再跟顾家人有任何挂葛,除了师父的灵位,别的灵位她也不想供了,正好最近来了几个RI籍患者,就跟顾家人有关,脓疮要挑,伤疤要揭。
同时,她也需要顾卫国的支持。
但想把事情讲清楚,就得先找着顾敖刚,她问:“卫国,你最近见过敖刚没?”
顾卫国从兜里抽了一支雪茄出来点上,说:“他也在港城,DE国公司外派,一年有十万块薪水,但那点钱富不了人,他最近也跟我学炒股呢。”
早前顾敖刚就说过,自己会被外派到国内,看来是先派到港城了。
“他是不是随身带着个孩子?”林白青又问。
顾卫国说:“没有呀,他婚都没结,哪来的孩子。”
早在半年前,刚刚给小松丸做完手术,顾敖刚曾扬言说要悄悄把小松丸带走,看来他只是说了些大话,并没敢悄悄带走孩子,不然,RI本人就不会悄悄来偷药方,而会改为问他要了。
这证明他的脑子还算清醒,没有犯蠢。
“给我张名片吧,你最近要不走的话,我有事也要联络你的。”林白青说。
顾卫国当然有名片,而且名片上印着在港城的传呼,大陆的传呼,堪称国际范儿。
聊了半天,他直到要走时才跟顾培说了句:“小叔再见。”
顾培一直在铲墙角的青苔,站起来说:“路上小心。”
他这人很有意思的,昨天晚上还在怀疑她是不是外面有喜欢的,别的男人。
但不论林白青跟哪个男人聊天,说话,他既不会插嘴,也不会多问一句。
而且向来心平气和,不会表现出生气,或者吃醋来。
目送顾卫国离开,林白青想起一件事来,说:“对了,柳总的孩子要认我做干妈,你就是干爹了,是个女孩儿,听说生的可好看了,咱改天去看看吧。”
顾培在一瞬间面色局促,显得特别慌乱:“那个孩子,是要会让咱们来抚养?”
以为可以无痛当爹,他表现的就好像在毫无防备中,种了百万大奖似的。
林白青笑着解释:“当然不是,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我们可以去抱抱小婴儿,逗逗她,玩一玩,但不可以抚养她。”又问:“是不是特别激动?”
顾培上辈子虽然一生未婚,但很喜欢小孩子的,军医院的幼儿园很多年,都一直破破烂烂的,是在他手里重新翻修的。
自他当了院长,军医院孕产妇的假期比原来多出了整整一倍。
而军医院的儿科,也是经由他打造,将来会是整个广省第一的儿科。
医生队伍优秀,软装也好,就连护士服都花花绿绿,可可爱爱。
他能为孩子做到什么程度呢。
在他之前,林白青作为一名大夫,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果味儿的外用麻药。
但他就能做到,为了儿童患者的口腔类手术,跟东海制药研讨,开发各种水果口味道的麻药,而在军医院的儿科,几乎是听不见孩子的哭声的。
他从来没有过孩子,也没有单独对某一个孩子表现出过兴趣。
但只要是涉及儿童福利,他都会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这辈子他只要不跟她离婚,大概率是不会有孩子了,不过有个干女儿也很不错的,林白青以为顾培会特别开心,准备约个时间去看一看的。
但他摇了摇头,却说:“我不激动的。”又说:“我对小婴儿并不感兴趣的。”
顿了顿,再说:“我考虑过了,如果你不想,咱们就不要孩子了。”
又说:“这个在国外叫Dink family,我很喜欢那种生活方式。”
林白青本来因为生不来,就跟想顾培摊牌,商量好,不丁克就离婚的,但经他这样一说,她又不忍心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我也就随口说说,万一要怀上了,咱们也生一个吧?”
在一瞬间,顾培的眼睛里亮起了光,并说:“我想,我会是个称职的父亲。”
望着男人兴奋的眼睛,林白青既苦恼又疑惑,心说上辈子,她怎么就怀不上的呢?
……
虽说普通人出国难,但只要社会关系广一点,想出国其实很容易的。
周一顾培去单位问了一下就给回复了,作为军属,林白青可以出国,只需要在走之前把要去的目的地,以及要去的事情做个汇报。
她回来之后,顾培再跟政治处打声招呼,再做个报备就好。
而且直到顾培去咨询时才了解到,针对他们这种海归派的军医,因为亲属都在海外,单位一年会给一周的探亲假,当然了,最好选择不用,因为作为军医,因公出国很容易,但因探亲出国需要的手续会非常多,而且想要批到假,至少要半年时间。
听说有假,顾培本来想跟林白青一起去的,但止步于苛刻的条件了。
柳堰的关系也是够足的,周一就喊林白青去办护照,到了周五再来电话,说是已经申请好旅游签证,让她做好准备,下周就可以去大使馆面签了。
照这速度,赶在春节之前,林白青估计自己都能把沈庆仪给带回来了。
当然,因为消息没有最终尘埃落定,林白青也就先不告诉柳连枝了。
不过二叔可不是什么善茬,怕他真的会利欲熏心对自己不利,林白青就把事情跟楚春亭讲了一下,并说了,她可以去,也可以给小雅治病。
但她去M国给小雅治病,是有条件的。
那就是,他所有的犀角,他只能留存一个,剩下的要全部送给灵丹堂作药用。
林白青可不是狮子大开口,要讹楚春亭一笔。
要她猜的不错,小雅的大脑很快就会有初步的病变显示。
要在M国以现代以学来治,至少要花几百万的。
当然,楚春亭答应的很爽快,而且当天就派人把曾经拿走的犀角又送回来了。
不是三只,而是整整五只。
五只大犀角,林白青都不敢想象,她就敞开了用,也能用三十年!
……
去M国的事只剩下面签了,林白青口语很好,倒不必担心自己会被拒签。
而在走之前,她得把RI籍患者的事处理掉。
今天正好周六。
约莫是因为一直没有被察觉的缘故,几个RI本老头胆肥了,今天来了俩。
全是罗圈腿,白内障,装着哑巴来治病了。
林白青今天不坐诊,也没病人,先给顾怀尚和顾卫国,顾怀礼,乃至楚春亭,各打了个电话,约他们下午来一趟灵丹堂,等到穆成扬给俩老头扎上针,示意他出来,抱着本书进了他的办公室,先问:“你最近是不是没翻过书?”
“病人多,我也忙,没时间看书,怎么了?”穆成扬说。
他的柜子里有几本线装的大部头,名字叫《灵丹堂品方全录》,那是顾明用手写成的方子,原本在林白青手里,但每个徒弟都有一份手抄本。
因为上面详细写明了各种症状,以及该开的药,算是一本傻瓜级的教科书了。
前几年穆成扬刚开始做大夫,经常要翻,但这几年有经验了,也就不常翻了。
林白青示意师哥把钥匙给自己,从柜子里抽出书来,翻到一页,问:“发现什么了吗?”
穆成扬仔细一看,见书里有一页被人撕掉了,一头雾水,说:“我没撕过书呀,这柜子也一直锁着,谁他妈开了我的柜子,撕我的书了?”
林白青自己手里也有一本,对照着翻到同一页,指着说:“你看被撕掉的是什么,是不是复方茵陈汤,而这个方子,是治疗新生儿黄疸的?”
穆成扬一看,林白青的上面是复方茵陈汤,他的则被撕掉了。
“有人他妈偷咱的方子,谁啊,这么缺德,真想要抄一份不就完了,为啥要撕书呢,这也他妈太缺德了吧?”穆成扬说。
林白青再说:“这个方子可是师父试了五六十年才试出来的,针对新生儿最好用的方子,你说谁要拿它做成冲剂类的中成药,是不是会卖的很好?”
穆成扬一想还真是,但他依旧想不通:“要有快冲类药剂,咱们少开点方子还能省点事,倒也不错,但谁想要可以问我要,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给的,他妈的,撕我书干嘛,偷完东西还毁人家呀,什么人,土匪吗?”
其实在中医界,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药方都是普世的。
当然,最适宜的国人体质,因为中医就是针对国人而研发的。
但随着时代变化,疾病一直在演化,老药方是需要持续调整的,这种方子就叫复方。而在国内,大多数的中成药一直是方剂,草药,蜜丸的形式。
更便捷的冲剂,饮品,含片等是从九十年代才开始大规模研发,投向市场的。
但在RI本,早在六十年代人家就开始搞了。
林白青再说:“因为人家不但想要方子,而且拿走以后还要申请国际专利,一旦国际专利到手,这个方子,咱们想开发中成药,就还得给人家交钱。”
“世上方子千千万,每一个都申请国际专利,那得多少钱?”穆成扬问。
林白青说:“当然要很多钱,但如果所有的药方被某个人垄断,只有他能卖中成药,你算一算,他能赚多少钱?”
在国内,就目前来说,除了某些药堂制特定疾病的招牌秘方,普通药方在医疗界是大家共享的资源。
就比如说保济堂想要一个方子的复方,只要带点东西上门求一求,就顾明的性格,爽爽快快就给了,中医药方是治病的,不是某个人囤积来发财的。
但要到RI本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给药方申请国际专利。
到头来,比如你想做某个药方的冲剂,药片等,就得给人家交专利费。
穆成扬要气死了,也明白了:“斩草要除根,那人以为这书只有一本,撕掉,是为了整个儿拿走,让咱们以后没方子治病,对吧?”
要是普通的国人,中医届的同行们,抄一份珍藏,还会感谢原方的提供者,千恩万谢。
但RI本企业不一样,不但要拿走,还要把你的毁掉。
“那个人他妈到底是谁,谁他妈这么缺德?”穆成扬又问。
周六病人少,俩装哑巴的罗圈腿老头躺在两张床上,悠然自得。
林白青出了办公室,努了努嘴:“就他们。”
见穆成扬提拳就想冲,示意他稍安勿躁,又说:“他们是RI本人,先别惊动。”
这下穆成扬更觉得魔幻了,小声说:“RI本人?他妈的,鬼子进村啦?”
林白青把穆成扬拉到了楼梯口,才又说:“本来他们是为了治疗白内障的方子而来的,估计看咱们方子多,忍不住就一张张的撕,偷上瘾了,我统计了一下,这帮RI本老头共偷了七个方子。”
穆成扬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他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捅了哑巴老窝。
合着全是RI本人,是怕张嘴就漏了口音才冒充哑巴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还全是中医大夫。
但他一想又觉得不对:“白内障那个方子是你给我的,他们的体质不一样,君臣佐使的药量也开的不一样,他们偷也只能偷属于自己的方子,治不了别人呀,难道那是一帮庸医,准备拿自己的方子给别人治病,那不瞎胡闹嘛?”
这就要说到他们偷各种秘方的手法了。
虽然每个方子是针对个人的,君臣佐使,每味药的克数有增有减,都不一样。
但不论怎么调整怎么变,基础方子是不变的。
只要病人足够多,开出去的方子足够多,统筹出个中间值来,那就是普世的基础方子了。
而这,也是传统的老中医们在校验方子时会用的手段。
林白青那个白内障的方子在将来会被开发成眼药膏,治疗初期白内障特别管用。
而她为了校验方子,花了整整五年的功夫。
治病,治一个人,甚至说把药方给别的药堂,让他们去用,那是非常正常的。
甚至,用顾明的话说,那叫积德行善,是在给自己修福报。
但RI本制药企业的可气之处就在于,他不但要拿走,还要毁掉你的,并且申请国际专利。
这当然不能惯臭毛病,而且要一次性收拾到他们害怕为止。
“报案吧,这都他妈都国际大盗了。”穆成扬说。
林白青已经喊了顾怀礼,而且下午还约了几个市局的公安,连道上混的楚春亭都约了。
倒不用再报案,公安现场就可以出警,把这帮老头儿全逮起来。
但凡事要寻根溯源的,这事儿其实起自顾家,贼,是顾家人招来的。
或者说是从一开始,顾敖刚招惹了玉子时就注定了的。
玉子姓桥本,全名桥本玉子。
虽然还不知道她跟RI本第二大中成药企业,桥本制业的关系有多深。
但可以确定的是,她对中成药,药方和专利都很感兴趣。
这也是为什么林白青去给小松丸治病,顾敖刚会坚持,不让她在场了。
她应该不止一次,问顾敖刚讨过药方。
而就在给孩子治病的那段时间,她应该尝试,攻关了顾敖刚很多回,还以孩子的抚养权来议过价,也是想要一些灵丹堂独有的,成熟的复方药方。
不过顾敖刚还不算愚蠢,并没有给。
而要他真的悄悄带走孩子,他理屈,应该也会给玉子一部分药方子。
但后来他权衡了一下利弊,没给药方,把孩子还给了玉子。
但治疗白内障的方子诱惑太大了,于是玉子就选择了,专门派有病的老大夫来治疗的方式。
想要用反复实验的办法,取得那个方子。
等拿回去申请了专利,制中成药软膏,铺向全球市场,那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
本来,关于小松丸的事,能瞒林白青就会瞒着的。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对方持续骚扰,她当然就不能再瞒着了,得跟顾家人把事情讲清楚。
不一会儿,顾怀尚最先到,进门就笑呵呵的:“白青,生意不错呀。”
又问:“你打电话喊我来,有啥事?”
林白青就在楼梯上,先说:“叔,咱们药堂来RI本人了。”
顾怀尚的脸色顿时歘了下来:“来看病的,你不会帮忙治病了吧?”
“治了,而且我们治了已经有一个来月了。”林白青说。
不管是像三爷五爷一样真的痛恨RI本人,还是假的,顾怀尚的戏做的特别足,手颤颤悠悠,牙上下打颤:“这是我们顾家的药堂,不……不医RI本人……”
正好这时顾怀礼跟几个公安走了进来,看顾怀尚脸色不对,忙去扶人。
林白青约好的三点,人也是一齐来的,顾怀礼前脚扶人,顾卫国也进来了。
但他比较讨厌顾怀尚,没理他,只是站了远远的看着。
“RI……RI……白青在给RI本人治病!”磕磕巴巴,顾怀尚说。
顾怀礼大惊:“不会吧,咱药堂墙上不是挂着提示呢,概不接待RI籍患者,你是没发现,没认出来吗?”
林白青说:“对。”
顾怀礼觉得关系倒不大,以后不治就行了,但顾怀尚不干,他说:“不行,治了就是不对!”
几个实习大夫本来在楼上的,听到吵嚷声,窜楼梯口了。
刘大夫一直在算账,辟哩啪啦的算盘珠子一停,也站了起来。
“丢……丢我顾家的脸……收……收回药堂。”顾怀尚继续磕磕巴巴。
顾怀礼也直皱眉头,说:“白青,你这做法太不对了。”
“我给RI本人治了病你们就要收回药堂,那么,要是有顾家人跟RI本人生孩子,给RI本人偷药赠药呢,怎么办?”林白青再问。
“谁?”顾怀礼回头一看,见顾卫国在:“是你?”
顾卫国是来看热闹的,哪知热闹引自己身上了,忙说:“我可没有。”
“到底是谁,谁干了这种缺德事?”顾怀礼再问。
林白青依旧在卖关子,却说:“怀礼叔,这种人,咱们应该逐出族谱的吧。”
“当然,快说,到底是谁?”顾怀礼说。
顾卫国也说:“养不教,父之过,这种人,要连他爹一起除名才对!”
顾怀尚撸起袖子,都恨不能要上手打人了。
这时林白青才温声说:“就是你儿子,是顾敖刚!”
作者有话说:
昨天有读者问关于各种中成药所面临的困局作者是不是虚构的,在此跟大家解释一下,小说确实是虚构的,但如果对中成药感兴趣,可以搜索一下津村制药,具体了解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