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
顾培穿的是军医的职业装, 不戴肩章,但有银色领花。
领花泛着银光,衬着他那张标致的面庞,眼里浮起一抹银色的寒光。
要知道, 除了每天带着洗澡的帝国风暴兵, 曼达洛人就是他最钟爱的角色了。
而且他对摔玩具是有心理阴影的, 为个小玩具, 他连绅士风度都没了, 眼看就要对人家女孩子发火了。
林白青怕他折女孩子的面子, 忙说:“没关系啦, 小玩具嘛,碎就碎了。”
董佳倩也是星战粉,其实比顾培更加痛心。
忙说:“顾先生, 我可以赔你个更大的, HASBRO公司的圣诞特别款,好吗……”
又伸手去抚顾培的掌心的小断腿:“太对不起了, 可怜的小人儿。”
顾培猛的攥紧手,躲开了董佳倩。
林白青怕人家女孩子没面子, 忙说:“一个小玩具而已,没事的。”
搂上丈夫的腰拍了拍, 示意他把玩具收起来。
顾培毕竟成年人,可以生气, 但不能没礼貌, 收了玩具,他跟俩美女握手。
带着俩美女到疗养中心的茶室里坐下。
一听董佳倩介绍自己的家世, 俩口子终于明白, 为什么部队要找她帮忙了。
董佳倩主动说:“听说你们是想查个大陆客的案子, 我爸在九龙警署工作,是高级警员,只要他能帮到忙的你们尽管开口,我们很乐意为大陆军方效劳。”
‘蛇妇阿花’案发油麻地,正好归九龙警署管。
而现在的港城是,如果在警署没有熟人,要不排队等,要不草草结案,你要想催,前面几千个案子在排队,警员也会蛮不在乎的说:“嫌我们慢啊,等到九七啦,让大陆公安帮你查喽,看看那帮猪猡会怎么对你们。”
顾培拿出报纸来铺平,展开。
已经是七十年代的老案子了。
他大概讲了一下情况,就问能否约个时间,申请一下看证据。
马娜要精明一点,翘二起郎腿说:“顾Sir,要不我们先谈谈生意吧,我们来做医疗器械生意,很需要您这所部队医院的帮忙和关照。”
天下哪有白帮的忙,她们是生意人,生意要明码谈价的。
陆参谋给顾培讲的是,对方要想拿生意,十万以内可以给承诺,因为董佳倩的父亲属于对大陆比较友好的一类,也是军方的情报提供者,给好处是应该的。
但顾培记得高院长前几天才念叨过,说医院最近开支特别紧。
“我们医院目前开支比较紧,好像也没什么缺的仪器,不过你可以说说,你们做的是什么仪器,我看……”顾培才皱了一下眉头,董佳倩立刻说:“我们不需要您的医院照顾生意,顾先生,您救过我的命,我帮您的忙是应该的。”
顾培试着提了个不太可能达到的要求:“死者应该已经火化了,但照片,案发现场的证物肯定有归档,我们可以调阅?”
董佳倩说:“当然啦,我跟我Dad打招呼就好啦,您可以去证物室的。”
“不做备注,不必审批,直接进证物室?”顾培簇眉。
这在任何一个法律健全的国家都不可能,但现在的港城就可以。
董佳倩轻撩顺滑的长发,微笑:“Yes!”
夫妻对视,皆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林白青的事,得看她的时间,她试着问:“本周六周天可以吗?”
有几个远途来的病人要做连续治疗,都是穷人,住招待所费用很大,林白青有空也得到周末,但就怕港城警局也不上班,看不到东西。
林白青不过随便问问,董佳倩却满口答应:“好哇,就本周末,你们可以去我家吃茶,顺带……”她郑重其事对顾培说:“邀请你们参观我的Toy house。”
现在的港城,房价已经高的叫人咂舌了,而且港城是个除了大佬,普通人的住房都很窄很小的地方,哪怕她爸是高级警员,毕竟也还是普通人。
但她的玩具竟然都有屋子?
董佳倩又问:“林小姐也爱好《Star Wars》吗,您喜欢其中哪个角色呢?”
林白青是半途出来的,病人还等着她呢。
看了眼手表,她一句话结束了聊天:“不喜欢,看都没看过。”
……
从军医院出来,马娜说:“佳倩,我们应该要谈军医院的大单作交易,但你呢,什么条件都没谈就满口答应,我们赚不到钱的喔,你脑子是不是痴线啦?”
董佳倩唇角挂着一抹迷之微笑,说:“顾军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怎么能谈金钱呢,太俗气了。”又感叹说:“我原来总觉得大陆军人的服装难看,但今天,我突然发现军装还蛮不错的,尤其是领花,银色的松枝好漂亮喔!”
马娜一想:“是那位顾军医本身好看吧?”她明白什么了,连忙劝说:“港城大把小开追你,他是已婚男,妻子还很美貌,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可我觉得他的妻子……”董佳倩欲言又止,好半天,轻轻叹了口气。
无疑,顾军医有个美貌的妻子,但董佳倩感觉得出来,他们没有共同爱好。
而在专门打听过顾培的身世,得知他竟是从M国回来的海归,以及他的妻子就只是个普通的大陆女人,甚至还是个中医时,董佳倩的感觉就愈发强烈了。
而她觉得人和人之间,爱好相同,有共同话题,才是灵魂相契的前提。
……
回到家,林白青得给楚青集敲个长途,问问,看沈庆仪最近有没有联络过他。
并告诉他,其实现在他就可以通知妈妈,让她筹备回国了。
“什么,人不是你妈杀的,不会吧?”楚青集那边是半夜,睡的眯眯糊糊的。
林白青反问:“你当年不是一直在追踪她嘛,为什么案子出来时你不去警署看一看,哪怕询问一句,说不定都能追查的更细,你就任由她被冤枉了二十年。”
楚青集当年也是个逃亡的大陆客,他敢去警局吗,不敢的。
因为一去,一被抓住就得遣返大陆。
他也不多辩解,只说:“我抽时间去趟洛杉矶,亲自跟你妈妈说明情况吧。”
为了方便,林白青把大哥大号码告诉了楚青集,好随时联络。
然后,她又给楚春亭打了个电话,跟他聊了一下今天见董佳倩,以及约好周末要去港城的事,并交待了他一件事情:“你在部队有认识的老军干部吧,有住疗养中心的,你就打电话聊一聊,跟他们说你最近身体很不好,怎么说呢,就是……大限将至吧。”
大限将至?
那意思岂不是快死了。
孙女是可以对着爷爷为非作歹,拔胡子都没关系的人,但她也能咒他早死呀。
老爷子猛吸一口气,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也生生憋住了,没发火。
林白青听着话筒里一阵气粗,忙又解释说:“有我在,您肯定能长命百岁,但咱不是要跟我外婆和解嘛,这是策略,您懂的吧?”
电话那头,楚春亭大概明白了点,孙女是要以退为进,促成和解。
但他担忧一点:“柳连枝要知道我大限将至,会不会高兴到心脏病发?”
林白青简直无语:“您能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吗,正常人谁盼别人早死?”
遥想当年,解放前,楚春亭坐拥人脉关系,铁路公路,水运航运,在战火纷飞的年月,唯有他的物资能四通八达于全国,柳连枝虽不像别人,见了面就是一副奉承模样,但对他客气而礼貌,是很尊重他的。
是直到解放后俩人闹翻,她但凡看到他,就总是一副厌恶,鄙夷的神态。
其实他也很好奇,要是柳连枝听说他大限将至,会是个什么表情。
如果不是怕看到他,她要被当场气死,他甚至都想去亲自围观一番。
挂了电话,回头,小青在身后轻笑。
林白青问:“咋啦?”
小青示意姐姐跟自己来,到了正房窗外,就见顾培手里有把小梅花钳子,正在……他好像正准备给那只摔成两瓣的小玩具动手术,但又无从下手。
进门,林白青抓起小曼达洛人和它的腿看了看,猛的一塞,一卡,腿进了身子里的小空格,再活动一下,已经完好如初了。
小玩具嘛,关节是活的,一塞进去不就好了?
递给目瞪口呆,看她如看天神的顾培,她哄说:“好啦,快去洗澡吧。”
就在小青的注视下,姐夫拿着小玩具乖乖的去洗澡了。
小青小声说:“姐,那到底是个啥小人儿啊,姐夫咋就那么爱它呢?”
“我也不懂,但人和人嘛,爱好不一样很正常的。”林白青随口说。
不但爱好不一,其实他们一直都不算相互了解。
不过林白青觉得夫妻爱好不一不重要,只要心往一处走,力往一处使就行了。
但相互不了解,有时候还是会闹很多麻烦和笑话的。
就比如周五这天,林白青刚下了班,碰上个皮肤黝黑,一瘸一拐,浑身还散发着一股羊骚味的男人,来打听她,说是想要治疗痛风。
林白青的鼻子很敏感的,这人又浑身体臭,还生的凶神恶煞,而做针灸,她得闻两个小时他的味道,所以她说:“周一吧,记得来之前洗个澡。”
做针灸不累,但要闻人体臭,是个巨大的折磨。
这人说:“哎呀,我明天的火车回乌鲁木齐,周一来不了。”
“您是上边疆打工去吧,就不能把病治好了病再走?”林白青问。
这人说:“我不是打工,我是个老刑警,来办案子,本地公安推荐来的,治不了就算了吧,我明天必须走。”
他手指关节变形严重,腿也变形了,其实林白青并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刑警,但还是说:“你先去公共澡堂洗个澡,过两个小时再来,我今天帮你治。”
那人还真跑去洗了个澡,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林白青也正好回家吃了饭,回来了。
示意这人把上衣脱了,林白青给吓了一跳:“大叔,您确定您是个公安?”
这人有点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咱边疆人嘛,糙,黑。”
不但糙,黑,他身材高大,胖的像头熊,前胸后背满是疤痕。
林白青笑了笑,又问:“大叔,石河子你知道吗,对那儿熟不熟?”
老公安对着女同志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就在那边工作。”
“看您年龄也四十多了吧,我父亲原来在石河子建设兵团,但他早就去世了,是个烈士……”林白青说着,示意他脱裤子。
老公安一听烈士,感兴趣了:“那是咱战友啊,你爸叫什么名字?”
“先把裤子脱了,咱们慢慢说。”林白青说着,回头抽针。
但老公安突然就变严肃了:“不对啊小同志,大夫呢?”
林白青掏了针,还要备酒精和棉签,示意他躺倒,说:“我就是。”
老公安跳着提起了裤子:“开什么玩笑……你爸是烈士,你竟然,你竟敢干这个。”
林白青手上有针,猝不及防,被这人啪叽一把摁墙上了。
一生行医,她见过的色狼可不少,但病成这样还想搞点色的还是头一回见,她厉声说:“同志你最好赶紧松手,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人手一紧:“你才多大就敢说自己是大夫,烈士子女干啥不好你要搞色.情?”
所以他以为她是搞色.情行业的?
早知道林白青就该回家吃着零食看电视,也不该接他的诊。
她忍着怒火说:“我真的是医生,我数到三就松手,你再不松手,哎……”
说时迟那时快,林白青正在喊疼,公安只觉得侧面一阵风,还不及闪躲,一只拳头击在太阳穴,他可是公安,会捕斗的,松了林白青,回手一拳,却见个穿军装的男人伸手来握上他的拳头,一把接过,整个人的重量扑了上来。
这人又精又瘦,迅捷的像只豹子。
诊室里哐啷啷的响,床都给这俩人推到了一边。
是顾培,压着个比熊还壮的壮汉,力量悬殊,扭打了片刻后被对方反压了,老公安提拳就要捣,林白青一看这还了得,想去帮忙,只听哐啷一声,顾培勾倒一张架子床,将两人整个儿压在了下面。
林白青要扶床,却见猛然之间,顾培一只手从床下面伸了出来,抓上药品架上的大哥大,转眼间,盲摁,他摁的正是市公安局的电话。
而等老公安终于翻身,以其压倒性的体格制服顾培时,他的电话也拔通了。
幸好林白青接过电话摁掉了,不然,一会儿估计要来一大批公安。
……
老公安被顾培打的头昏脑胀,顾培也被对方打破了鼻子。
发现是一场误会后,俩人皆傻眼了。
而顾培,在林白青做治疗时,一直在给这位边疆来的老公安进行暴力性的语言输出:“我爱人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但她刚才差点被你扭断了胳膊!”
……
“她是个非常优秀的针灸科医生,要胳膊断了,神经受损,将永远无法行医!”
……
“你看看她,那么瘦,那么柔弱,你怎么能误解她,你到底怎么想的?”
……
老公安趴在床上,感慨说:“不愧是烈士的后代,这小同志还真有两下子。”
“她的善良和柔弱不应该成为你肆意欺负她的理由,你看看……她的额头都碰红了,还要忍着痛给你做治疗。”顾培跟个唐僧似的,叨叨个不绝。
老公安是趴着的,看不见,只觉得骨缝里那蚁噬似的痛神奇的消失了,浑身流淌着一股让他酥麻无比的热气,舒服到,叫他恨不能以死谢罪:“对不起!”
顾培一直气悻悻的,可惜这老公认错态度太好,叫他发不出火来。
做完治疗都凌晨一点了。
老公安才想起来:“对了,小大夫,你爸叫什么名字?”
“他姓楚,叫楚青图。”林白青说。
老公安提好裤子,喃喃的说:“楚青图,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但想了半天,大概想不起啥来,遂跟顾培握手:“我叫薛昶,以后只要边疆有事,随时找我!”
……
回到家,三更半夜的,林白青洗了个澡就躺下了,睡到半夜,蓦然醒来,却听见顾培在叹气,仿佛很忧虑的样子。
她蹭上丈夫的胸膛,柔声问:“你哀声叹气什么呢,为什么还不睡觉?”
顾培搂过妻子,不无忧虑的说:“随着政策开放,社会越来越乱了,今天是个公安还好,要来个混社会的呢,欺负你呢,怎么办?”
妻子太善良,又没有原则,见病人就可怜,就要身体力行的去救治。
顾培生怕她万一碰上个危险分子,要他不在,要陷入险境。但做为医生,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又是她的职责所在,他又矛盾,又担忧,所以就睡不着了。
林白青心说这男人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其实就刚才那个老公安,甭看他体格大,像头熊一样,她想放翻,顶多两招。
但空说无凭。
功夫那东西又不好显摆,她总不能揍顾培一顿,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吧?
男人拍了拍妻子:“不用管我,你早点睡吧。”
他这哀声叹气的,一时间搞的林白青也发愁了,心说上哪儿找几个不顺眼的人狠狠揍一顿,好让她丈夫知道她不是好惹的呢?
……
次日一早俩人六点多就起床了,梳洗打扮一番,还得去接楚春亭。
虽然陆参谋说董佳倩的父亲属于友好大陆的一类,而且林白青身有功夫,也算艺高人了,但她胆子并不大,涉及张子强那个悍匪,她也怕沾上麻烦,所以喊了楚春亭,让老爷子也去一趟。
万一遇上什么黑吃黑的事,他总有关系和人脉可以应付一下的。
这年头要去港城,得从深海出关。
而且只有探亲和旅游两种途径,要探亲,还必须是直系亲属才行。
顾培不能穿军装,得换上常服,还不能出示部队的证件,得出示身份证,因为在这年头,但凡部队所属,如果不是公务,是绝对不允许出境的。
楚春亭休养了几天,身体终于好了一点。
乍看顾培,冬天嘛,他里面是白衬衣,外面罩了件薄呢子的外套,从国外来的嘛,会收拾自己,头发一丝不乱,皮鞋干净整洁,老爷子饶是再挑剔,心底里都觉得他是真不错。
但再看孙女儿,他就又觉得孙女婿有点配不上了。
其实林白青也不过是穿了双带跟的高跟鞋,把头发批散了,化了点口红。
但在楚春亭看来,孙女比电视上那些港台明星都要洋气,时髦,好看。
爷爷的心嘛,就怎么都觉得孙女婿配不上她了。
当然,那只是他心头一点小叨咕,不会说出来的。
他们申请的是旅游签,入了关必须有人接,就是董佳倩来接。
董佳倩乍一见林白青,也愣了一下。
因为前几天见面时她衣着很普通,虽然外形漂亮,但不够fashion。
但今天不一样了,她挽着顾培的手,呢子大衣,长发披肩,不但fashion,而且跟北姑们有天然的肤白和身高优势,稍作打扮,就能在人群中亮眼夺目。
她是开车来接的,在港城,她开的一是辆BMW。
上了车,她笑着说:“顾先生,快中午了,我请你们先吃饭吧?”
顾培说:“如果可能的话,咱们还是尽早开始工作吧。”
董佳倩转而问林白青:“林小姐第一次来港城吧,要不要趁着中午先吃个饭,再去shopping一下,我可以陪你好好逛一逛的喔。”
又笑着说:“他好不体贴你喔,都不知道你是女孩子,shopping多过工作。”
顾培被她说心动了:“青青,你想先逛街?”
“当然啦,她是第一次来港城嘛,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shopping的呢?”董佳倩笑着说。
顾培是商量的语气,但态度是坚持的:“咱们还是先工作吧。”
林白青能感受出来,董佳倩有种迫切的,想跟他们熟络起来的急迫感。
当然,顾培救过她的命,而且甭看港人姿态高,但他们想赚钱,商机在大陆,而非港城。
她表现的热情一点也很正常。
林白青见怪不怪,说:“先去工作吧,等事办完,我请董小姐吃饭。”
既对方这么说,董佳倩给她爸敲了个电话,就开车直奔警署了。
但她边开车,边又笑着说:“我们港城的物价怕会吓到林小姐喔,一只三明治都要二十块的,比起来大陆简直物美价廉。”
其实人家女孩子也不过随便寒暄一下。
都没明说怕林白青请不起饭的话,他们应付一下也就得了。
但楚春亭着急看案子,而且他横行霸道惯了,自己不吃亏,就更不喜欢孙女吃亏了,冷冷说:“一顿饭而已,她请得起。”
董佳倩给他怼的脸色都快挂不住了。
笑了一下,她说:“我是主人你们是客,我要尽地主之谊的,不用林小姐请吃饭,中午去福满门吧,我请你们吃顿便饭。”
福满门可是港城有名的富豪食堂,就随便吃顿饭也要几千上万块的。
而现在,东海市的大米一斤一毛八,面粉一斤才两毛钱。
那能叫便饭吗,都不叫吃破产,叫一顿吃回解放前。
林白青有点绷不住了,她怕自己本就不鼓的小荷包要破产。
但楚春亭沉吟片刻,却说:“福满门就是当年的福记吧,老板矮矮胖胖,倒是烧得一手好菜。”
又掏出他的电话簿来,指着个号码说:“青青,一会儿忙完打这个电话,让他去福满门安排个包厢,咱们好好招待董小姐吃一顿。”
董佳倩又给噎了一下。
心说这红眉毛的老爷子要不是在吹牛逼,要不就是真的了不得。
福满门当天的包厢,他要真能安排到,董佳倩都要转而认他做干爷爷的。
要下车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来,拉开副驾驶座,取出个盒子来,笑吟吟的递向后座的顾培:“顾先生,赔你的喔,Mandalorians,圣诞限量款。”
话说,自打在包带上被人拽下来以后,顾培就把他的曼达洛人挂到了钥匙上。
他不像国人,有把钥匙挂在腰上的习惯,都是装在包侧的斜袋里。
他先说:“董小姐不需要道歉的,因为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系紧带子。”
董佳倩心说他好绅士啊,虽然很爱他的手办,但并不责备她,还认为错在他自己。
顾培已经下车了,她停好车,拿着手办下了车,说:“收下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顾培依然语气淡漠:“我不需要的,谢谢。”又不耐烦的看表:“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吗。”
他其实已经很烦躁了,只是因为涵养而忍着,不想拂袖离开。
董佳倩又看林白青:“要不你替他收着?”
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有明态度和立场了。
林白青手揽上丈夫的腰,笑着说:“董小姐,真的不需要,因为我爱人的我已经帮他修好了。”
顾培深情款款望着妻子,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骄傲:“是的,她已经帮我修好了。”
迎上丈夫深情的目光,林白青格外肉麻的说:“应该快出《Star Wars》十五周年纪念款了,亲爱的,到时候我还给你买一整套。”
董佳倩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