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怀上啦?)

楚青集又不傻, 几十万美金呢,真要给了林白青,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当然不会上当。

正好M国那边比较忙, 他也就先回去了。

关于中成药和针灸的专利一事, 他当然不会放弃, 但打算先迂回一下, 过段时间再想办法。

……

而在WO国际专利一事方面, 沈庆仪懂得多, 也很愿意帮女儿。

但真要想审请国际专利, 是需要一大笔钱的,仅启动前期的投入,就不下百万之巨。

而就目前来说, 柳连枝所有的钱要用来盖楼, 沈庆仪自己也没那么多钱。

林白青和顾培又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就更加掏不出那笔钱来了。

沈庆仪打算的是, 等她到了M国,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去搞一笔投资回来。

不过事情没办成之前, 她是不会给女儿乱承诺的。

而在一个疗程的治疗期满后,她本来准备亲自去趟边疆, 看看自己和丈夫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的。

但这时CIBA关于蒿甲醚和去甲斑蝥素的合作已经要正式展开了。

考虑到她的上司萨鲁曼对花国人的态度,沈庆仪于是被迫放弃前往边疆的计划, 回到M国, 去上班了。

当然,关于她大脑的治疗也就被迫终止了。

不过这也是沈庆仪第一次领略中医的魅力。

因为在经过林白青用银针梅花针, 马衔铁针, 以及药灸, 三管齐下的治疗后,长其困扰她的失眠和偏头痛就彻底消失了,自此再也没有复发过。

而当她回到M国时,她的上司萨鲁曼也终于确信自己的阴.囊癣不会再复发了。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

要知道,萨鲁曼的社会层次比沈庆仪高,认识的有钱大佬也多。

正好,沈庆仪可以借此跟他科普一下中医。

继而谈一下中医未来的发展。

让他帮忙,看能否物色一个愿意支持国医的大金主回来。

而在妈妈离开后,林白青手头最重要的两个病人,就是得了肝硬化的邓次方兄弟了。

他们的肝都已经丧失功能,到失代偿期了。

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邓次方的腹水消失了,面色也明显好转了。

而在让他坚持吃了三个月的药后,林白青触诊时就发现他的肝区已经比原来柔软得多了,这证明他的肝功能已经发生逆转了。

还得林白青自己掏钱,让邓次方去军医院拍了个肝部B超,检查一下他肝区的状况。

不出所料,检测结果是,他的肝功能处于代偿期。

这可了不得的。

因为七十年代的黄疸肝炎大流行,以及九十年代的乙肝大流行,再过二十年,我国会成为肝硬化第一大国,而现在开始开发药品,进行反复试验,再用便宜的药材替代掉目前所用的冬虫夏草,野生大黄,石上莲等昂贵药材,届时灵丹堂就会拥有一款价格低廉价,且有效的肝硬化类药品,那又能救多少人?

中医嘛,随诊随试验。

从这天开始林白青专门建立了一个关于肝病的档案库,所有来治疗肝病的病人一律由她负责,关于肝硬化的逆转药物试验,这就正式排上她的研发日程了。

话说,柳连枝倾其所有修建的大楼也正式开建了,工程依旧由柳锋负责。

知道林白青忙,没时间上门做客。

这天,趁着周末,柳锋夫妻把小闺女抱了来,亲自上门来认干亲。

而要不是他们亲自上门,林白青都要忘记自己有个干闺女的事了。

小丫头还不会走路,坐在婴儿车里。

大夏天的,她戴个小凉帽儿,雪白雪白的小脸蛋儿上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脸颊肉嘟嘟,圆鼓鼓的,叫人一看就想亲一下。

解开婴儿车的安全带,柳夫人说:“小大夫,她可是托您的福才出生的,抱抱吧。”

林白青因为儿科治的好,小病人很多,也经常抱小宝宝,但这还是头一回抱一个由自己亲生保下来的孩子。

团到怀里,小家伙好软,浑身香香的。

叫林白青都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叫什么名字?”她嘴里问着,心里却在想,要给孩子个啥见面礼才合适。

柳锋笑着说:“小名叫糯糯,大名嘛……”一只大红包不着痕迹的放到了桌子上,他说:“我希望能由小林大夫您和顾大夫能给孩子取一个。”

“你叫小糯糯。”林白青说着,摇了一下小宝贝儿的手手。

小宝贝儿张开小嘴巴,一脸认真,竟然跟着读了起来:“糯……糯……”

林白青大吃一惊,问柳锋夫人:“她才几个月大呀,竟然就会说话了?”

“才九个月,会叫妈妈,也会叫自己的名字。”柳夫人语气里是掩不住的骄傲。

虽然老话说贵人语迟,但就林白青所见过的,说话越早的孩子必定越聪明。

当然了,这小家伙的胎梦可是一条大蟒蛇,命格是个男命,却生成了女孩儿身,将来必定会很了不起的。

团着软丢丢的小家伙,林白青也在思索,心说该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呢。

低头迎上孩子一双葡萄似的,清澈的仿如星河般的大眼睛,林白青心头一动,脱口而出:“叫南星吧。”

“南星?哪个南,哪个星,这名字有什么寓意没有?”柳锋问。

林白青解释说:“南北的南,日月星辰的星,南星是一味中药,它又名虎掌,可消痈肿,利胸膈,祛风止痉,是味不可多得的良药。还有,宋代章斯才的《水调歌头》还曾有云,秋老楚天阔,光彩极南星,郁葱瑞霭浮动,湘水舞湘灵……咱糯糯这双大眼睛,恰配南星二字。”

又说:“你们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容我再想想,咱们多起几个名字,从中慢慢挑吧。”

柳夫人立刻说:“不不,就它了,就南星。”

柳锋也说:“糯糯的大名以后就叫南星。”

林白青不过随口一提,但这个名字起的太好了,柳锋夫妻在听到的那一刻就认准它,觉得它就该是属于他女儿的。

名字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接下来就该认干亲了,柳锋四顾,没看到顾培,又问林白青:“今儿周末,顾军医不在家?”

最近军医院并不忙,但顾培比较忙,作为海军部队的随军医生,他又随队出去演习了。

林白青说:“太不巧了,他出差了。”

柳锋有点失望,但这怪他自己,他说:“早知道我该提前打个电话的。”

柳夫人对顾培没啥兴趣,主要感恩的是林白青,抱过闺女,她说:“干爹不在没关系,今天先认个干妈吧。”

林白青该给孩子个红包的,但家里没有新钱,而且柳锋帮她装修过药堂,直到现在她还没付钱,虽然对方说了不要钱,但她不喜欢占人便宜,正好今天是个还人情的机会。

她就在想,该给孩子个什么东西,一次性还了柳锋的人情才好。

但她向来不爱好金银首饰,家里唯一珍藏的好东西都是名贵药材,可孩子来认干亲,哪有送药材的?

一时间,林白青倒是给难住了。

正好这时墙上的挂钟咚咚咚响了起来,她也旋即想起来,去年楚春亭给了顾培一块珐琅怀表,顾培说他不喜欢,转赠给了她。

那块怀表搁到拍卖市场上,至少能值二十万的。

而要把它给小糯糯,岂不正好?

林白青遂从抽屉里翻出怀表来,怕柳锋夫妻要推辞,所以并没有提及价格。

小青今天也在家,眼看着姐姐把那么珍贵一块表送了出去,客人在时不好说什么,但等柳锋夫妻走了,就说:“姐,那块怀表很值钱的,姐夫要回来知道你送人了,肯定会生气的。”

又说:“只是认个干妈而已,你干嘛送那么贵的东西呀?”

林白青把红包递给小青,说:“你掂一掂,这得多少钱?”

小青接过来,打开一看:“这得五六千块吧?”又说:“那也不值一块珐琅怀表呀。”

林白青说:“但你想想,柳总去年免费帮咱们装了灵丹堂,那得多少钱?咱们能开业,能凭药堂申请到军准字号,马上还可以申请私立医院,都有赖于柳总,一块表不算啥的。”

但小青还是觉得不妥:“姐夫回来要知道了呢,他要生气了怎么办。”

表是楚春亭送给他,他转送给她,但听说她把表送人了,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把,他都把表送给我了,我想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呀。”林白青说。

小青先问:“要是你送他什么东西,他转手送别人了,你能高兴?”

林白青想了一下,要是她送顾培啥东西,顾培转手就送人,她应该不会太高兴。

小青在收拾屋子,抹布摸过八仙桌,又说:“这事儿咱先瞒着不要告诉姐夫,等啥时候他问起来咱们再说,要是他不问,咱们就不提了,要不然,你俩准得着一场气。”

林白青倒不怕顾培生气,但不想跟他起争执,可她又不想对他撒谎,一时倒犹豫了,也不知道该该说,还是不说。

想了想,小青说的倒也对,他问就说,不问,自己就不说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顾培一来就问了,当然,他既然问起,林白青也没有撒谎的习惯,就得如实相告了。

话说,柳锋夫妻来的时候提了礼品的,有两盒蜂王浆,还有两瓶茅台酒,并两条子中华烟,林白青准备把酒送给楚春亭,烟送给穆成扬,让他带回去给穆老爷子,所以没有收起来,就在卧室放着。

第二天傍晚顾培就回来了,来时小青在看电视,林白青在记病历。

他的屋子是绝不允许堆杂物的,一进门,他首先看到的也恰是杂物,一看墙角的蜂皇浆和茅台,他浑身不适,先问:“家里来过人,是谁,怎么送了那么多东西?”

在小青看来,姐姐简直就是个傻帽。

因为她很老实的说:“柳锋夫妻来过。”

关于柳锋夫妻要给孩子认干亲的事顾培是知道的,随意他问:“带孩子来认亲的?”

他习惯进门就脱制服,换衣服,要平常,小青就会立刻出门,回自己屋。

但她今天没走,关了电视,然后就不停的给姐姐眨着眼睛,示意她撒个谎算了。

但林白青不想跟丈夫撒谎,遂选择了如实相告,她说:“我认了个干闺女,对了,把你送我的那块怀表,送给孩子当认亲礼了。”

顾培皱了一下眉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因为小青还不出门,于是不换衣服了,转而去收拾礼品。

还是怕姐夫心里不舒服,也是想替姐姐讨好一下姐夫,小青说:“对了,孩子的名字还是我姐起的呢,叫南星,柳南星,是一种中药材名,姐夫,是不是很好听?”

顾培腰还弯着,刷的抬头:“柳……南星?”

“对啊,好听吧!”小青笑着说。

顾培没说话,但是突然间,脸色就越变越臭了。

终于,他说:“小青你先回屋子休息吧,我有点事情,要单独跟你姐聊。”

这一听就是生气了,小青出门了,但没走远,准备好一旦姐夫发火,就随时回来劝架。

她一走顾培就脱衣服了,解了衬衣,还要脱背心,顺口说:“顾南星,这个名字好听。”

林白青合上笔记本,笑着说:“柳锋家的孩子只是认咱们做干爹干妈,人家不改姓的。”

顾培脱了衣服,肩宽背直,窄细的腰上,那道伤疤剧烈的抽动着,他默默打开柜子,换上睡衣再抱起衣服,他默默出门,洗澡去了。

小青折了回来,说:“姐你看见没,刚才姐夫出去的时候脸都是青的,他肯定是生气了。”

又说:“要不这样,我去跟柳家夫人聊一聊,咱给那孩子送几万块钱算了,把表要回来吧,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姐夫生气呢。”

“想啥呢你,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林白青说。

想了想,她说:“今晚麻烦你做饭,我哄你姐夫去。”

“一块那么好的怀表呢,他心里肯定气死了,你能哄乖他?”小青想了想,又给了林白青一个歪主意:“要不这样,再去楚爷爷那儿要块更好的表送给姐夫吧。”

林白青当然不会听妹妹的,准备好换洗衣服,她来敲洗澡间的门了。

话说,今天的顾培有多生气?

他平常要洗澡,总会在窗台上放俩小帝国风暴兵,让它们给他站岗的。

但今天,他气到连他的小风暴兵都忘了拿了。

林白青才敲门,里面立刻传来顾培闷闷的声音:“我还没洗完。”

“你先开门,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林白青说着,再敲了两下。

过了会儿,顾培关了水,打开了门,浑身水珠子,直挺挺站在窄窄的浴室里。

水气氤氲,热气蒸腾,如今是夏天,乍一进来,林白青自然觉得闷热。

顺手解着衬衣扣子,她假装没发现他生气,若无其事的问:“觉得南星那个名字好听?”

林白青直觉,顾培生气的应该不是那块珐琅怀表,而是南星那个名字。

顾培往后退了两步,就看到妻子一把拉开了水闸,花洒朝头喷了下来,将她整个儿都淋湿了。

浴室Play,他去年就想过,但被妻子拒绝了。

而他是,如果妻子不主动,即使再想,也不敢主动的。

此刻妻子解了衬衫,香肩半露,双颊含羞,恰是他想象中的样子,正在朝他靠近。

顾培在这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机械的回答:“嗯。”

“你是想着那个名字太好听,应该留给咱们的宝宝,对不对?”林白青说着,踮脚,在丈夫棱角锋明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顾培机械的点了点头,粗喘:“嗯……!”

林白青就说嘛,柳锋帮了她那么大的忙,一块表而已,丈夫不该那么小气的。

果然,他是因为名字才生气的。

他是觉得南星这个名字太好听,小心眼的他不想她送给柳锋家的宝宝,想自留,就生闷气了。

而这也就意味着,他其实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的,只是因为她不想要,他从来没有表达过罢了。

男人胳膊忽而一紧,林白青被迫撞进了丈夫怀里,被他碰的生疼。

她轻笑着说:“我还攒着好多好名字呢,到时候咱有宝宝了,再起就是了。”

顾培呼吸紧而滞,喉咙嘶哑:“你愿意生孩子了?”

“试试吧,万一能呢?”林白青模棱两可的说。

她不是不愿意,而是生不了。

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那种话她说不出口。

男人灼热的目光洒在妻子的面庞上,好半天,再没说话,终于,深吸一气,猛的咬上了妻子的唇,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对一个孩子的渴望!

……

话说,林白青一开始跟顾培结婚时,心里只有灵丹堂,只想保下它,至于顾培会不会有孩子,会不会因为没有孩子而遗憾,她没有想过。

当然,她知道自己生不了,所以心里很愧疚,也没想就自己生不了孩子这件事一直瞒着顾培,因为心疼,选择了暂时哄一哄他,但还是准备抽个时间跟顾培好好就孩子的问题认真谈一谈的。

她会如实相告自己生不了,把选择权交给顾培,让他来考虑,是跟她一辈子丁克,不要孩子,还是离婚,再选别的,生育功能健全的女性来结婚,生孩子。

不过因为病人太多,得了肝硬化的那两兄弟又占了她唯的空闲时间,所以直到快元旦时,林白青才抽出时间来,准备要跟顾培谈这件事。

但也恰恰是今天,她从早晨起来,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特别浓烈的孕味儿。

那是一种母乳特有的奶香,加上麦芽糖的粘香,和大米的清香复合而成的味道,在刚刚闻到时,林白青给吓了一跳,因为她怀疑这孕味来自小青,怀疑妹妹未婚先孕了。

这叫林白青很生气的。

虽说这年头未婚先孕不算啥新鲜事,但她一直盯着妹妹,从来没叫她在外面过过夜,也经常在敲打穆成扬,让他老实点,别打她妹的主意。

结果俩人眼不丁儿的就偷食禁果,还怀上孩子了?

林白青怒不可遏,这一整天对穆成扬都没好气,下午眼看不忙了,把小青带进了老药房里,先问:“你啥时候跟穆成扬在一起的?”

“我们一直在一起呀,咋啦?”小青问。

林白青伸手就要捉脉,说:“就算你要跟他在一起也行,我房里有套子的,你好歹要做好避孕措施,你怎么能……”

小青刷的一把抽回了手:“姐你啥意思啊,你该不会以为我跟穆大哥睡过吧?”

又说:“没有,有的话天打雷劈了我。”

其实林白青刚刚捉了妹妹的脉,没有捉到孕脉,一丁点儿都没有。

但不论她怎么闻,鼻子里都有一股浓浓的,麦芽糖,米香和奶香浑合而成的孕味。

哪它是哪儿来的?

她努力的嗅着,好半天,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来,自己来给自己捉脉。

然后她就惊讶的发现,她的脉搏如浮在水上的弹珠,滑而强劲。

这竟然是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