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娇软美人海岛种田

作者:慕夏衣

接下来的几天,黎恕一直在外头忙碌。

年初四,袁希善一家过来串门子。

黎恕依旧不在家。

栀栀喊了隔壁院子里的邱小果过来玩儿,然后邱小果就带着王豆豆、王苗苗出去玩去了。

袁希善和栀栀坐在客厅里聊天,王文倾在厨房做饭。

“……对了栀栀你知道吗,梦清住院了!”袁希善说道。

栀栀一怔,“住院了?怎么回事?”

袁希善点头,“初二那天的事儿,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所以我昨天又去她家了,她不在家……我就上她妈妈家去了,才知道她住了院。”

“然后呢昨天我又跑去了医院,才知道那天她被她表弟踹了一脚……脾脏破裂。”袁希善说道。

栀栀睁大了眼睛。

——脾脏破裂???

袁希善解释道:“哎呀我当时被吓一跳!但是梦清说没事儿,问题不大。我又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梦清确实脾脏破裂了,但程度不严重,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影响其实也是很大的,估计需要静养上半年。”

栀栀皱紧了眉头。

袁希善又叹道:“哎呀我昨天知道的时候,心里那感觉啊……后来呢我就去找梦清了,我说你受了那么大的罪,都脾脏破裂了那天上午你还装没事儿一样,还是笑着和我聊天、吃饭,我真的一点儿也没觉察出来!”

“栀栀啊你知道梦清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我和她从来也没有像那天那么和气地聊过天,她舍不得破坏气氛,而且她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哎,我心里难过得要命,所以今天过来和你聊聊天……”袁希善继续说道。

然后袁希善又叹道:“现在回头想一想,过去的我,确实太自我了,眼里几乎没人……真是感谢大家这么包容我,我……”

袁希善看着栀栀,笑道:“我以后会慢慢改正的。”

栀栀笑问,“师姐跟我说这个干啥?向我保证?”

袁希善笑道:“因为我觉得……你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啊!在你来之前,我的日子越过越糟糕。你来了以后,我……好像就突然省悟了。回头看看,其实所有的人都已经很包容我,是我自己想不开,把大家的好意当作歹意……”

“现在我呀,认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心里有什么就要说出来,一昧的压在心底,好事儿会烟散云烟,坏事儿却聚成石!所以我要告诉你……栀栀,谢谢你!”袁希善认真说道。

栀栀笑道:“不用谢,师姐是性情中人,那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你说。”

栀栀朝着厨房的方向呶了呶嘴,“人总会忽略到身边最亲近人的感受……因为你会在潜意识里笃定他永远不会离开,在两害相权取其轻的前提下会放弃他的感受……或者他会因为责任感,确实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但你能保证他的感情不会因为你一而再、再而的搓磨而产生变化吗?”

袁希善呆住。

半晌,她才喃喃说道:“我、我……对不起,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一点。”

“这声‘对不起’,师姐不应该对我说,”栀栀笑道。

袁希善被点醒之后,心乱如麻,“栀栀啊你说,会不会……已经晚了?”

栀栀含笑说道:“只要他还是你丈夫,你对他说什么都不会晚。”

顿了一顿,栀栀再次提醒袁希善,“师姐难道忘了,当初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家做客?”

袁希善愣住。

——是啊,当初她刻薄自私,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她,她怎么会来栀栀家做客呢?

是了,是王文倾求她来的,他说他想找黎恕借钱,但如果关系不好就不好意思开口……当时她怒了,把王文倾骂得狗血淋头。

但最终,她也还是为了五斗米折腰,气呼呼地带着孩子、跟着王文倾来到了栀栀家。

结果她获得了新生。

想到这儿,袁希善赶紧问栀栀,“我们文倾有没有找你家黎恕借钱?”

栀栀含笑摇头。

袁希善明白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明白了。

——做为枕边人,做为伴侣,王文倾才是那个……眼睁睁看着她被繁琐的家务事拖累而跌落神坛的才女。所以他任劳任怨,拼了命也想把这个家给撑起来。可她太刻薄了,罔顾他所有的付出,并且认为她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他所累。

她忘了她是他的另一半,她也理应要为了这个家而付出……

她忘了他也是个科研人员……

她忘了他的付出其实不比她少!

她眼里只有她自己!

所以,其实王文倾也已经受够了她,但他并没有放弃她,他希望她能多走动,认识更多的人,在情感上排忧纾困……

是这样吗?

意识到这一点,袁希善恨不得在这一刻就和王文倾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外头院门轻响。

黎恕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王文倾在厨房里听到了动静,赶紧出来打招呼,“念之你回来了?”

黎恕一怔,也笑道打招呼,“文倾你来了?希善和孩子们呢?”

袁希善赶紧站起身,走到客厅门口,“念之,新年好!我们今天又来打扰你和栀栀啦!”

黎恕求之不得。

这几天他一直在外头调查陈清香的事儿,不得已只能让栀栀一个人呆在家里。说真的,他还是挺担心栀栀的安危的。今天袁希善夫妇过来做客,他真的很高兴。

“说什么呢!”黎恕笑道,“我求之不得!哎你快进屋去,外头冷……”

然后他又对王文倾说道:“文倾,我不在家的时候麻烦你了!”

王文倾不安地说道:“是我们麻烦你们了……”

黎恕停放好自行车,进入客厅,问了栀栀几句今天怎么样,然后告诉栀栀他约了张大有过来吃午饭,估计人一会儿就到。跟着,他就去了厨房,和王文倾一块儿做饭去了。

袁希善好奇的问栀栀,“张大有?栀栀,我也认识一个叫张大有的人,可是他……”

“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张大有。”栀栀说道。

袁希善瞪大了眼睛,“真是郎教授的学生张大有吗?”

栀栀点头。

袁希善奇道:“你们怎么和他……认识的?”

栀栀一五一十说了,但并没有说康梦清的舅妈、和郎教授仇人李贵的老婆陈清香是堂姐妹……

袁希善叹道:“郎教授有了这样的际遇,真是让人惋惜。你不知道,郎教授特别有才华,他那个专业呀,冷门到整个专业的学生加起来能十个人都不错了,但每次他上课,能坐二百人的大课室无一虚位!后来学校就安排他去小礼堂上课了!”

栀栀来了兴趣,“郎教授这么有才华吗?”

袁希善点头,“讲课讲得生动,能用非常浅白的例子来帮忙学生消化知识含量极高的专业……不瞒你说,当初我和文倾追着郎教授的课上了两年,把最后把跨专业的两门学分给修满了!受益匪浅呐!”

正好这时,张大有来了。

黎恕把张大有领进了客厅,王文倾也跟在后头……

大家都听到了袁希善说的话。

张大有诧异地看向袁希善,“袁师妹?”

袁希善站起身,打量着张大有,“张师兄!新年好呀张师兄……好久不见!”

王文倾也过来和张大有寒暄。

黎恕笑眯眯地去了厨房,把最后一个菜炒完了,搬了饭菜过来。

大家笑眯眯地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昨天是年初,黎恕一样也出门去调查陈清香的事儿,他一早去找张大有,说家里有事儿要请张大有帮忙。张大有赶到以后,栀栀拿了钱和一张单子递给他,请他按着单子上列的明细帮忙置办东西。

张大有也没想太多,以为是黎恕没空,栀栀怀了孕不好出门,于是他按照栀栀的要求,把单子上的东西全都置办好了,又拎回栀栀家。

结果栀栀指着摆放在自家厨房门口的一大堆东西,告诉张大有,“张师兄,我还请你帮个忙——这些东西要辛苦你帮郎教授送去,我已经借了一辆自行车,麻烦你这就送过去。啊对了,这两身棉衣棉裤棉鞋,其中一套给你,一套给郎教授。师兄,路途遥远,你换上棉衣再去。”

张大有这才知道黎恕和栀栀的苦心。

他红着眼圈儿向栀栀道谢,然后穿好棉衣棉裤,骑着自行车给老师送东西去了。

今天黎恕又喊了张大有过来吃饭,一是担心他一个人住、吃不饱;二是想问问郎教授的近况。

张大有也没瞒着袁希善夫妇,将郎教授昨天的情况说给栀栀和黎恕听:

郎教授很意外张大有会去,看到张大有带来了那么多的东西,他沉默了。最终他让张大有带一句话给黎恕:

“婚是不会离的,我们没有在国内登记结婚,谈何离婚?但我很愿意参与项目。”

黎恕听了,直点头,又拍了拍张大有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你把你、和你所有同门的联系方式给我,一定要写清楚。”

张大有陡然激动了起来,“黎恕,你是说……”

“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把握能办成。”黎恕说道,“所以呢,该干嘛干嘛!”

袁希善小小声说道:“没成事儿之前大家低调一点儿。”

张大有看了袁希善一眼,又看看黎恕,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吃过午饭,张大有留给黎恕一张联系单,然后对黎恕和栀栀说道:“我的探亲假已经快要结束了,所以我明天就走,黎恕,别栀栀,感谢你们!”他朝着栀栀深深一鞠躬,离开了。

栀栀喊他,“张师兄,晚一点儿我和黎恕再去找你……我想托你帮我堂姐带点儿东西过去。”

张大有回头,说道:“好的!”

袁希善也说要走,栀栀就拜托她,“师姐,你能不能帮我找点儿蔬菜种子?”说着,她将想让张大有捎点儿适合在黑鹤洲种植的蔬菜种子一事说了……

袁希善明白了,“放心,一会儿我就上单位去帮你要,我们隔壁的唐教授那儿有优质的蔬菜种子!拿到了以后……”

“我再帮你送过来了。”王文倾适时接过了话题。

栀栀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于是王袁夫妇也带着孩子们告辞了。

栀栀就对黎恕说了,她想去医院探望一下康梦清。

黎恕没有不依的。

于是两人歇了一会儿午觉,就拎着奶粉麦乳精苹果什么的,一块儿出了门。

来到人民医院,找到康梦清的病房……

康梦清一个人在。

见了栀栀和黎恕,她有些诧异,连忙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栀栀说道:“袁师姐告诉我的……康师姐,你一个人在?没人陪你吗?”

康梦清连忙说道:“有有有,令坤、孟辉和孟辉的对象,他们仨轮流照顾我。不过,这会儿孟辉的对象上厕所去了。”

栀栀这才点点头。

她又问了一回康梦清的病情。

康梦清解释了一通,跟袁希善说的差不多。然后又笑,“那天啊你是不是故意把手表落在沙发上的?是不是故意喊令坤帮你送手表?”

“你知道呀?”栀栀没好声气地说道。

康梦清有点儿不好意思,“当时我还想呢,你手表没带,为啥不喊王豆豆帮你拿,或者让希善帮你拿也成吧……结果你让令坤帮你拿!令坤帮你送了手表出去,一回来脸色都变了!他、他直接让明奎帮着看着家里,然后直接抱着我下了楼,送我来了医院……”

栀栀忍不住笑了。

心想这大师兄也有霸总的潜质啊!

“后来呢?”栀栀又问。

康梦清面红红的,“后来啊……后来到了医院一拍片子,医生说脾脏轻微破裂,他气得哭,到现在还在跟我闹矛盾呢,还说这些年来我就是太懂事了,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委屈,一点儿也不愿意告诉他,好像我心里根本没他,不愿意和他分享高兴和忧伤。他还说要给我一个教训,好让我长点儿记性……好记着他才是我的对象……”

“什么教训?”栀栀心里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康梦清红晕满面,“他、他不肯理我了。”

栀栀呆住,“啊???”

康梦清小小声说道:“他说……他就要不理我,但要我每天跟他说上二十句我心里的想法,我必须要每天说完这二十句心里话,他才肯跟我说话……”

栀栀吃惊地朝着康梦清竖起了大拇指,“我大师兄也太会了!”

然后心里想:嗯,这个好办法要学起来!好好治一冶黎恕……

康梦清愈发不好意思,“所以栀栀啊,我可是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了……救命呐!你帮我想几句呗,我、我真的编不出来了!”

栀栀一呆,瞬间放声大笑。

康梦清也笑了。

一道不合时宜的刺耳声音响起——

“哟,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呀?”

栀栀和康梦清同时转头。

康梦清刚才还羞红了的脸,瞬间惨白,“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人正是康梦清的舅妈陈清梅!陈清梅的身后,还跟着她的仨儿子!

栀栀倒是知道,陈清梅一早就已经被派出所给放了。但康梦清一直在住院,她不知道呀,所以一看到陈清梅,康梦清便愣住了。

陈清梅冷笑一声,“外甥女,你也太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哼,既然你爹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天大地大,娘舅最大,那我也没办法了。儿子们,把这个小贱货带走,咱回老家去……到了老家啊,我们再好好教育一下她!”

康梦清怒极,“你们发什么疯?”

栀栀抱着肚子站到了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