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娇软美人海岛种田

作者:慕夏衣

第一天一早,棠娘和傅明宇都起晚了。

小金枝拼命敲他俩的门,“阿爹!阿娘……你们在屋里吗?在吗?阿爹!阿娘!哎呀你们是不是扔下我不管,跑出去了啊……”

屋里,抱成一团的棠娘和傅明宇被生生吓醒。

两人赶紧坐起身——

薄被滑落。

两人均看到对方身上斑痕密布的红痕……

再对视一眼?

两人都是满面满心的又尴尬又羞涩又心动。

小金枝在外头急得快哭了,“阿爹!阿娘……你们上哪儿去了?”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棠娘急了,一脚踹向傅明宇,低骂道:“还不快出去看看!”然后又高声喊道:“金枝别闹!先去院里玩一会儿!”

金枝这才松了口气,又埋怨道:“你俩干啥呀,太阳照屁股也不出门,还关着门……哼!”

小姑娘走了。

傅明宇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到处找他的裤衩子,最后赤足跳下地,终于在地上找着了,捡起来一看……好嘛,裤衩子已经被撕成了两片。

他拿着破烂的裤衩子,想起昨晚激烈的战况,忍不住回头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秀发正在穿文胸。

蓬松的头发遮住她的双颊,甚至还有一缕碎发俏皮地立在她的头顶,仿佛一撮呆毛。

再加上她可能是真的有点儿着急了,红艳艳的嘴儿气鼓鼓地嘟着……

竟然透出几分幼稚可爱。

傅明宇笑了。

他光着月定、走到大衣橱前,拉开门,从一个小得可怜的小角落里,抽出了一条他的裤衩子,快速穿戴好了,走到浴室去梳洗。

他毕竟是男人,穿衣更快,洗漱也快,等他收拾好自个儿的时候……棠娘已经去了隔壁的卫生间洗漱。

傅明宇快速花了点时间把屋子收拾好。

啥都好收拾,就是……棠娘的床单潮潮的,湿迹还挺大,且混着酒香与石楠花的香气,让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

最终,傅明宇还是把快手快脚地把床单换了下来,扔进浴室里去,想着先用水泡着,等他抽空再来洗,然后他又把房间里的窗户全开了,好透透气……

他快步离开了房间,又看了看腕表。

傅明宇突然愣住。

——什么?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小金枝正不高兴的蹲在院子里,看到阿爹来了,忍不住说道:“阿爹!你和我阿娘在屋里干啥呢?早饭都已经凉透了!”

傅明宇一惊。

再一看,堂屋里的饭桌上果然摆满了食物。

有一大钵白粥,一篮子馒头包子什么的,一看就是食堂出品。

“枝枝,你上食堂去买早饭了?”傅明宇问道,“你拿得动吗?”

金枝答道:“我遇到黎叔叔(黎恕)了,他帮我拎到正义堂门口的……”然后又好奇地问道:“阿爹,你和我阿娘关着门在里屋干啥?”

傅明宇一时语塞。

小金枝,“我早上出去买早饭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门栓是从里头锁上的,所以我知道你俩没出去!可是……我阿娘从来不睡懒觉的!她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功……”

傅明宇俊脸通红。

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最后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真的?可是你阿娘当初没离开正义岛的时候,她从不早起,都是睡到中午才起……”

“为什么呀?”小金枝有些疑惑。

傅明宇解释道:“因为她以前都是下午天快黑才出去打鱼,凌晨才回来……”

小金枝恍然大悟,然后又问,“所以她昨天没去打鱼啊,为啥你俩还那么晚起来?”

傅明宇:……

好嘛,这话题又绕了回来?!

这时棠娘终于收拾好,从里屋出来了。

她穿了件玄色滚姜黄边的包布扣对襟衫,腰间系了块姜黄底色小红花的丝巾做成的腰带,头发随便用发绳绑了下,挽了个乱蓬蓬的发髻,簪了一枝简洁的木簪。

美人睡晚,面带春痕。

傅明宇看着她……眼神痴痴的。

棠娘径直走到饭桌前、坐下,先端碗盛粥喝了两口,再抓过包子咬了两口……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受顿阻。

傅明宇赶紧招呼女儿,“你也快吃!以后要是我们起晚了你就先吃,可不能再这么一直饿着肚子了。”

小金枝心里还是迈不过这道坎,仰着小脸儿看向她阿娘,“阿娘,你今天怎么睡懒觉了?”

傅明宇坐在一旁,再次涨红了脸。

他都不敢看棠娘了,只好低下头给女儿盛了一碗粥,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棠娘淡淡地对女儿说道:“你要是这么闲得慌呢,天之内把第层的鞭法给我练熟了,要不然……你自个儿一个人去蛇岛呆上两天吧。”

“什么?天之内把第层的鞭法练熟?”小金枝气得哇哇叫,“阿娘你欺负人!”

傅明宇也急了,“那可不行,蛇岛可不能去,不能去!”

棠娘没理父女俩,她下两下吃完早饭,拎着她的鞭子便扬长而去。

——她得赶紧去海鸥岛和黎恕栀栀她们开会!

傅明宇看着小金枝。

小金枝也看着她阿爹。

两人默默地吃早饭。

吃完早饭,傅明宇收拾完碗筷,问女儿,“你在家练鞭子吗?还是跟着我去市里买东西?”

小金枝一咬牙,“去市里!”

“那你鞭子不练啦?”

“在船上练呗!”

于是父女俩也收拾收拾,一块儿出了门。

临行前,小金枝让傅明宇抱了两根直径在一十厘米左右,长度约一米左右的树桩子上船,说她要用这俩树桩子来练鞭法。

当下,傅明宇一边划船,一边看着女儿扎着马步站在船上,拿着她那根……略细、略短于棠娘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着树桩子。

还像模像样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傅明宇看了一下女儿的鞭子。

——鞭子是用掺着金属线的皮子制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当然了,棠娘的那根鞭子重约一十斤左右,鞭尖镶着金属倒钩,是能杀人的武器;小金枝的鞭子整体娇小很多,可能因为怕误伤人,鞭尖处被棠娘镶了个木制圆球,圆球外头还包了一层用皮子缝制起来的棉套。

傅明宇掂量了一下女儿鞭子,估计也有六七斤重的样子。

“累么?”傅明宇问道。

小金枝点头,“累的呀!但是阿娘说了,世上也只有她一个人会使这鞭子了,要是我不学,以后就没有传人了。”

“阿爹,我还是挺喜欢练这个的,你知道吗?阿娘为了让我壮胆,大半夜的特意找了一伙流氓,我们娘俩儿先是跟了他们一路,找到了一个偏僻地儿,然后阿娘就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儿,她躲起来了……”

“哼哼,我一个人,就用我这条鞭子……把这木球拆了,对方六个男的都是大人,我阿娘都没出手,我自己一个人应付了!”小金枝自豪地说道。

傅明宇吃惊地张大了嘴。

小金枝赶紧解释道:“阿爹你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啊,我又没杀人!我就是用鞭子把他们全都抽了一遍,抽得他们遍体鳞伤!可他们连报警都不敢!一来呢,他们本来就是怀着歹意的坏人,一来嘛……谁相信六个大人打不过一个小孩儿啊!”

“回去我得和你阿娘好好说道说道!”傅明宇是真生气了,“你还是个小姑娘呢,这么危险的事儿,就是大人也不能这么干!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懂不懂?”

小金枝歪着脑袋着着她家的大学生阿爹。

傅明宇是太心疼自家小闺女了,一路上唠唠叨叨地给女儿灌输思想:你要是在外头吃了亏,先不忙着自个儿出面报复,因为你还小啊,一是你还没有报复的能力、一是你有父母在,理应让父母帮你处理……

其实小金枝已经被阿娘带着,是个非常独立的小姑娘了。

但阿爹这么啰嗦,话里话外都透出了对她的关心……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小金枝笑眯眯的。

父女俩赶到了林市。

傅明宇带着女儿坐着公共汽车辗转逛了好几个供销社,给女儿买了不少小女孩儿的内衣内裤,上衣长裤、短袖短裤,还买了好几条裙子,以及运动服,各种鞋子,甚至连漂亮的头绳也买了好多,另外看到了漂亮的花布,也忍不住买了好多,准备带回去请岛上的婶子们帮小金枝缝纫裙子穿……

在逛供销社的时候,眼看着到了饭点儿,傅明宇又带着孩子在街头找了家干净的小摊贩,一人吃了一碗汤馄饨……

父女俩一直逛到中午两点多,傅明宇终于采买完毕,小金枝也如愿吃上她心心念念的红辣椒棒棒糖。

那玩儿其实就是棒棒糖,只是被染上大红的颜色做、成红辣椒的样子而已。

傅明宇把买来的东西打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袱,背在身上。他低头看着拿着红辣椒棒棒糖舔得正开心的女儿,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玩意儿就这么好吃?”傅明宇好笑问道。

小金枝眉开眼笑,“阿娘听人说,小孩子吃糖吃多了会蛀牙……这种红辣椒棒棒糖是最最最大的棒棒糖,所以她从来都不准我吃,怕我蛀牙。”

傅明宇勃然变色,“什么?会长蛀牙?”

他后悔了!

就不该给这小家伙买红辣椒棒棒糖的!

小金枝聪明着呐!

一看到阿爹一脸的焦急,恨不过冲过来抢走她的棒棒糖时——

小姑娘已经咯咯笑着跑开了!

父女俩玩了一会儿你追我赶的游戏……

傅明宇才停了下来,又把女儿喊了过来,“小金枝,你陪着阿爹去一趟医院,好不好?”

小金枝秒懂,“去看阿奶?”

傅明宇静默两秒钟,“也倒不算是去看她……她不是装病么?搞不好今天已经不在医院了。”

“那咱们去医院干啥?”小金枝不解地问道。

傅明宇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爹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病。”

“那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小金枝又疑惑地问道,“阿爹,你那儿不舒服了?刚才不还跑得挺快么?”

傅明宇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带着小金枝去了市人民医院。

他给自己挂了个号,然后让小金枝坐在门诊候诊大厅那儿,守着他刚买回来的那个大包袱,他则走进了诊室。

大约十来分钟以后,他从诊室里出来,走到小金枝身边,一手提起了那个大包袱,一手牵起了女儿,“小金枝,阿爹需要去做个小手术,咱们现在就去手术室,一会儿你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等一等阿爹,好不好?”

小金枝十分不安,“阿爹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做手术?你到底哪儿不舒服呀?”

傅明宇笑了笑,“没事。”

父女俩来到了医院大楼的一楼手术中心。

傅明宇先是把女儿安顿好,从大包袱里掏出一包他在供销社买的葡萄干饼干,递给小金枝,“呆会儿你就在这儿吃点饼干,记着……不要离开这儿,看好我们的东西,阿爹很快就会出来的。”

小金枝拽住了他的袖子,“阿爹,你到底怎么了?”

“阿爹做完手术再出来跟你讲,现在要进去了啊!”傅明宇含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转身走到手术室旁边,敲了敲门。

门一开,出来一个男护士。

傅明宇将手里的单据递了过去,对方接过看了看,侧过身子示意他进去。

傅明宇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又交代道:“小金枝,你哪儿也别去啊!”

然后含笑走进了手术室。

小金枝有点儿害怕。

小姑娘扁着嘴,根本没心思吃饼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过了许久许久……

金枝的脖子酸了,眼睛也看花了,可那个手术室的门还没有打开。

小姑娘忍不住,跑过去敲门。

还是之前的那个男护士来开的门,“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啊?”

“叔叔,我爸爸呢?”小金枝不安地问道。

男护士问道:“是那个白头发的男的吗?”

小金枝点点头。

“你爸爸还在做手术呢!没那么快出来,小朋友你在外面等着,千万别走开啊!”男护士说道。

小金枝又问,“叔叔,我爸爸到底得了什么病?他正在做什么手术啊?”

男护士答道:“你爸爸没生病,他做的是结扎手术……也就是说,以后你爸爸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你就是他唯一的孩子。”

小金枝惊呆了。

她在船厂子弟小学上学的时候,好多女同学都叫招娣、引娣、接娣,或者叫倩子(欠子)、英子(迎子)什么的……说白了,大人都喜欢生男孩儿。

在过去,小金枝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她阿爹遇上了她和阿娘以后,居然做了这样的手术???

阿爹他这是为什么啊!

小金枝还太小,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只好继续焦虑不安的坐在长椅上等着。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傅明宇慢慢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精神萎靡,脸色惨白。头发本就是雪白的,现在的脸色……更是白得透明,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只剩下一双眼珠是有颜色的,但似乎也失去了光华。

“阿爹!”小金枝急忙跑了过去。

傅明宇朝孩子一笑。

方才那个男护士出现了,连忙阻止小金枝,“哎,小朋友,你爸爸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你可别闹你爸,回去以后呢,让你爸多卧床休息,记着别让他干重体力活啊!还得多吃点好的!”

傅明宇笑道:“谢谢你了护士同志,我女儿很聪明,她会照顾好我的。”却是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全是气音。

说着,他慢慢走到了休息长椅那儿坐下,见女儿没吃那包饼干……

他一笑,问小金枝,“怎么?不喜欢吃饼干?”

小金枝摇摇头,小小声问道:“阿爹,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再给我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傅明宇一怔。

他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聪明?

傅明宇笑着摸了摸小金枝的头,轻声说道:“每个母亲都是冒着生命危险才能生下孩子的,要么怎么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呢……我不希望你阿娘因为再生孩子而面临什么危险,小金枝,我们已经有了你,这已经就足够了。”

——主要是,棠娘确实已经不年轻了。

他不能只顾着自己快活,就不管她的死活,他也不敢冒险再让她生孩子。

小金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呆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我来摇船好不好?阿爹,我力气很大的。而且刚才护士叔叔也说了,你不能干体力活了。”

傅明宇仰头轻笑。

他当然不可能让孩子干这样的事儿。

是,他是刚动完手术,但歇一歇就没事儿了。

歇了一会儿,傅明宇突然想起一事,对女儿说道:“咱们也算是来了一趟医院,我想去你阿奶那儿看看,万一她在呢?”

小金枝很懂事,“阿爹你别去了,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去吧!我认得路!”

傅明宇又笑着摸摸女儿的脑袋,“那可不行,万一拐子佬来拐我孩子呢?”

“阿爹!你忘啦,我的鞭子可是很厉害的,我不怕拐子佬!”小金枝认真说道。

傅明宇摇摇头,他站起身,对女儿说道:“我俩一块儿去吧,走慢一点儿就成。”

小金枝赶紧站起身,扶住了自家大学生阿爹,又问,“阿爹,那我们的这一大包东西——”

“你去敲敲门,我们请刚才那个护士叔叔帮忙看一看。”傅明宇吩咐道。

小金枝去敲了门,把男护士喊了出来。傅明宇和他说了这个大包袱的事儿,男护士很爽快地答应了,帮着把大包袱收了,又道:“一会儿你们过来敲门找我就行。”

傅明宇谢过对方,牵着小金枝的手,父女俩慢慢朝着他母亲的病房走去。

==

却说棠娘本来和黎恕他们正在海鸥岛开会的。

一切沟通得挺顺利的。

午休时分,突然有老兄弟过来找她,“大当家的,我们今天一早上林市去送鱼,有个女的托我们带封信来给你,喏!”

棠娘皱眉接过。

她才回来一天,会有什么人给她带信?

撕开信封,拿出里头的信纸一看——

【你这臭不要脸的老表子,你要是真那么厚颜无耻地想要老牛吃嫩草的话,只会害了他。今天下午四点钟你一个人到市医院的病房来找我,我们谈一谈。你要是不来,我让你身败名裂!】

棠娘沉思片刻,将信纸收好了,找了个人给栀栀带话去,就说她下午有事儿,然后匆匆离开了正义岛,驾着小船儿奔赴林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