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当空·卷五

作者:黄易

龙鹰欣然道:“有分别吗?还以为你失踪了,原来是与美人儿双宿双栖,形影不离。”

聂芳华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过来,道:“久别重聚,鹰爷勿要怪芳华缠着仞雨,不让他离开。”

龙鹰朝她瞧去,双目睁大道:“我的娘嫂子竟然漂亮到如此慑人心魄的地步,由此可知小弟的兄弟不但是天下第一用刀高手,还是……哈哈没甚么我只是想说他是家有绝色,全力以赴的英雄好汉。”

万仞雨摇头苦笑道:“你这满口脏话的坏小子。”

聂芳华早知他不会有“好话”,故先发制人,坦言承认缠着爱郎,教他没法拿此大做文章,岂知龙鹰见缝插针,且露骨得要命,又给他赞得心中欢喜,登时俏脸火辣,螓首低垂的坐在万仞雨的另一边,含羞不语。

龙鹰身子探前,好欣赏她迷人的神态,笑道:“今次小弟是为令羽的事来见聂大家。”

聂芳华含羞答答的迎上他灼灼的目光,道:“原来鹰爷不是专诚来访芳华,芳华会很不高兴。”

龙鹰嘿嘿笑道:“可是现在看聂大家的模样儿,却是开心迷人。哈不要唬小弟我只是找个借口来拜见芳华,免得我的兄弟事后找老子算账,问我私闯大家的香闺,究竟有何居心?哈”

聂芳华白他一眼,再送一个甜笑。

万仞雨看他色授魂予的模样,道:“若不晓得你这小子是甚么人,还以为多了个情敌。”

聂芳华嗔怪道:“雨郎呵”

龙鹰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言归正传,小弟今次来是为令羽提亲,由芳华为令羽和举举作主。”

聂芳华默然片晌,叹道:“此事令人头痛。”

龙鹰大吃一惊道:“难道举举对令羽没有一点意思?”

聂芳华忙道:“噢不鹰爷误会。举举亲口告诉芳华,第一眼看到令统头,已感有缘,几个月相处下来。更是情根深种,非她的羽郎不嫁。问题在武延秀正大力追求举举,举举怕武延秀会为难她的羽郎,影响令统领的官职,故此心中为难。最近几天她没有回青楼去。躲避武延秀。”

龙鹰皱眉道:“武延秀是谁?”

万仞雨冷哼道:“武延秀是武承嗣之子。武曌的内侄孙,封建昌淮阳王,武氏子弟中数他功夫最好,被安排到军中任职。打过几场仗,算是立下些小军功,极得武曌看重。”

今次轮到龙鹰头痛,又是牵涉到武家子弟。道:“若是明媒正娶,武延秀有甚么话可说的?”

聂芳华叹道:“现在朝廷里武氏子弟势力庞大。个个身任要职,举举绝非过虑。”

万仞雨提议道:“举举脱离芳华阁又如何?”

聂芳华道:“武延秀有神都小霸王之称,曾有强夺民女的恶行,现在是看在芳华阁的情面,不敢对举举胡来,如果举举再不属于芳华阁,天晓得他会干甚么。”

接着向龙鹰嫣然笑道:“不过也非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但需鹰爷点头才成。”

龙鹰道:“竟有这么便宜的事?”

聂芳华欣然道:“鹰爷若肯正式公开的收举举做义妹,然后将她许给令统领。武延秀只有干瞪眼的分儿。”

万仞雨拍腿道:“好计”

龙鹰心中苦笑,多了个便宜义妹,亦与武延秀结下梁子,在神都他是愈陷愈深,未来不知如何了局。但再没有别的选择。慷慨答应。

聂芳华欢喜的道:“芳华要代举举谢过鹰爷的大恩大德。”

龙鹰告辞离开,由万仞雨送他。

抵达院门,龙鹰止步道:“昨晚很刺激,且影响深远。现在却不宜告诉你,免得打扰你卿卿我我的兴致。明天午后在国老府碰头吧”

万仞雨笑骂骂道:“竟敢向我卖关子。明天我在天津桥等你,不见不散。”

龙鹰拍拍他肩头,笑着去了。

神都是龙鹰所到过的城市中,水陆交通最为便利的城市。以水路而言,除洛水贯穿其中之外,还有东瀍水、西谷水、北金水渠、通济渠、伊水、漕渠、黄道渠、重津渠和丹水渠,纵横交错,城内水上交通顺畅无比。

陆路交通规整划一,纵横各十条大街,配以内街小陌。大者宽百步,小者亦三十步,大街小街整齐相对,流通方便。

最热闹的大街,当然是定鼎街,由皇城南端门至定鼎门南北八里,隋时称为天街,现称为定鼎大街,两旁杂植槐柳,际此盛夏时节,绿荫成行,龙鹰漫步其中,心舒神爽,兼之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清新,看着车轿川流不息,深深感受着大周皇朝的繁华气象。

他走的是定鼎门的方向,然后折东而行,目的地是闵玄清的如是园,想起即将可见到这位风格独特的天女,想起昨晚她娇痴妩媚的迷人神态,一颗心燃烧起来。

过了长夏门,有点不由自主的寻路回到那天被四大弟子围攻的拱桥上,在高处凭栏俯视缓缓淌流的伊水。

离端木菱出关之期尚有两天,她还说会弄几味斋菜款待他。唉恐怕包括他们两个当事人在内,谁也弄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原因在不论仙胎和魔种,都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向雨田曾说过,没有人明白魔种,可以说的是,魔种就是那么样的,没有人知道为甚么。只有当你体验过魔种,才会确信魔种的存在。

魔种既是无法理解,仙胎亦是如此,仙胎魔种合起来,遂成他和仙子此刻扑朔迷离的关系。

多想无益,只能全心全意的去品尝和体验。龙鹰收拾心情,赶往如是园去。

踏足如是园,立即感觉到异样的气氛。人人神情肃穆,不愿多言。到达闵玄清的院落,一排三辆马车,还有十多匹健马,数十个道士道姑,立在车马之旁,一副整装待发的场面。

闵玄清排众而出,向他招手道:“幸好你来了,可送玄清一程。”

车马队驶出正门,车厢内两人并排而坐,由于闵玄清神情严肃,龙鹰不敢说话,当然更不敢碰她。

闵玄清轻叹道:“道尊十天前仙去,道门从此多事矣。”

往他瞧来,双目射出海样深情,伸出纤手按在他掌背,柔声道:“太宗皇帝立道门为国教,遂于西都西面的少陵原兴建全国最大规模的三清宫,并请来我门最德高望重的归元真人,奉之为道尊,以为天下道门之首。归元真人乃‘散真人’宁道奇的嫡传弟子,得他坐镇道尊之位,没有人敢有异议。即使目中无人如太元之辈,也从不敢挑战道尊的权威。只恨道尊阳寿已尽,丹清子又离世而去,再没有人可出镇全局,光是争夺道尊之位,已可令道门四分五裂,互相攻战。”

龙鹰反手握她柔荑,问道:“太元是谁?”

闵玄清道:“太元就是天师道派主席遥,野心极大,常思恢复东汉时天师道的盛况,奉张天师和孙恩为祖圣,自号天师,沈奉真就是在他支持下谋夺上清派派主之位。他对道尊之位是志在必得,若得到道门其他人的支持,圣上也很难反对。”

龙鹰道:“此人武功如何?”

闵玄清道:“此人武功直追归元真人,现在归元已去,该算他是道门第一人。”

龙鹰难以置信道:“难道他的武功犹在丹清子之上?”

闵玄清道:“这个很难说。”

龙鹰苦笑道:“怎舍得让闵大家离开我?”

闵玄清挨过来枕着他肩头,心疲力累的道:“这句情话还差不多。人家想离开你吗?只是别无选择,必须立即赶往西都去,看可否尽点人事。不用担心你的七美,一切被安排妥当,有喜讯时自有人通知你。快到新潭哩我们从水路去。你乖乖的给玄清下车,玄清虽从小淡泊世情,却难以忍受与你分离之苦,不要送玄清上船,就装作我们从没有分开过。”

大搜捕开始了。

一队队的羽林军和御卫,策骑冲出皇城和上阳宫,气氛紧张。

龙鹰在皇城外给御卫截着,领他到仙居院见驾。心忖与武曌的关系愈来愈亲密,竟可到连张氏兄弟也不准踏足的禁地,登堂入室的去见她。

武曌躺在一张卧椅上,四个宫娥在为她推拿按摩,神情有点疲倦,却多了另一种妩媚的风情。

宫娥退离内堂。武曌道:“坐到朕身边来。”

龙鹰坐入她卧椅旁的椅子,道:“真白拿雄终究斗不过圣上。”

武曌柔声道:“这家伙费了朕很大的力气,幸好物有所值,朕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只问不到大江联总坛的位置,他应是从没去过。突厥人竟敢谋朕亲儿的命,朕要他们千万倍的偿还。”

龙鹰心中大赞,武曌毕竟是武曌,终于狠下决心,做出英明的决断。

武曌道:“褚元天和夏侯甘卓均已落网遭擒,现在要搜捕的是分散城内的其他奸党。”

龙鹰道:“该抓不到多少人,因为小民已吩咐宋言志,尽力劝他们立即撤离神都。”

武曌道:“你岂非帮了奸党一个大忙?”

龙鹰道:“最重要是放宋言志走,让他可以继续当卧底,又可借此为大江联立功。”

武曌道:“你不怕将来扮范轻舟,会给今天逃掉的奸党识破?”

龙鹰道:“对大江联来说,这批喽啰是外人,根本没有到总坛去的资格。哈!褚元天在宫内,别人想通知他逃走亦办不到,但夏侯甘卓在宫外,理该可及时溜掉。”

武曌懒洋洋的道:“你知会宋言志是多久前的事?”

龙鹰答道:“约在个许时辰前。”

武曌冷笑道:“夏侯甘卓于半个时辰前入宫找褚元天,给朕派往抓褚元天的人碰个正着,过庭亲自出手拿下他。他走的该是死运。”

龙鹰心忖夏候侯甘卓该是接纳了宋言志全面撤走的建议,入宫来通知褚元天,故被一网成擒。夏侯甘卓如此失策,皆因从没想过真白拿雄竟是被生擒活捉,更没想到他捱不了半天,连老爹姓甚名谁都招了出来。

武曌忽然道:“那天你说过笨人出手,这个猜想是如何得出来的?”

龙鹰皱眉苦思,道:“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念头并没有事实支持,纯然冲口而出。”

武曌道:“这就是魔种的灵觉天机,没有道理可言。今次突厥人如能成功刺杀旦儿,会大举入侵。如若失败,将会策动契丹人进犯我境,突厥人则暗中支持,以试探我们失去黑齿常之后的应变能力。假如契丹人得利,突厥人会从西北方挥军南下,令我们疲于奔命,大江联则在南方制造动乱,牵制我们。哼!的确好胆。”

接着一双凤目煞气大盛,一字一字的缓缓道:“而不论契丹人、突厥人和大江联,均会打着复辟中宗的旗号来讨伐朕。朕会教他们亡国灭族,绝子绝孙。”

龙鹰道:“小民希望能在三个月内,起行往边疆去,到了那里才一边等待敌人来犯,从容部署,一边实地练兵。由于我们人数少,该不会惹起敌人警觉。”

武曌沉声道:“龙鹰!”

龙鹰应道:“龙鹰在!”

武曌凝望他,道:“此仗不容有失。且必须一举破敌,教突厥人没有可乘之机。郭元振今晚抵达神都,明早朕会在武成殿早朝时正式任命他为正将,可领万兵。你不用到御书房去,改到武成殿来候朕。婉儿会做出安排。让你和郭元振在朕前说清楚权责。”

龙鹰喜道:“郭老哥终于来了。”

武曌现出笑容,柔声道:“回甘汤院去吧!朕有分份礼物送给你。多带人雅到城中吃喝玩乐,现在的神都,比过往任何一刻更安全。”

龙鹰一边嘀咕武曌会送他甚么样的礼物。领命离开。

甘汤院隐隐传来马嘶之声。

龙鹰加快脚步,果如所料看到院前包括令羽等在内的十多个御卫,正围观一匹神骏至极的黑马,马蹄处是雪白的毛,仿似穿上白靴子。

人雅、丽丽、秀清、李公公和一众婢仆出宅来看马。非常热闹。

令羽迎上来道:“圣上着我们送来的,是圣上的御骑之一,叫蹄踏雪,以后牠就是鹰爷的了。”

御卫将战马牵到龙鹰身前,可能由于不习惯新的环境,牠不住喷气摇头,暴躁不安,如非御卫扯着马缰,肯定会踢蹄而起。

令羽压低声音道:“真不明白圣上为何指定送这匹马?直至今天。牠仍是野性难驯,我们等闲不敢碰牠,圣上更从未用过牠当坐骑。”

龙鹰涌起奇异的感应,手探出,抚上蹄踏雪的马鼻。令人难以相信的事发生了,马儿安静下来,尾巴“霍霍”摆动。

令羽等全看呆了眼。

龙鹰生出与牠血肉相连的奇异感觉,按捺不住的飞身登上马背。蹄踏雪前蹄用力,弹跳仰身。发出震天嘶鸣,吓得令羽等往四外退开去。

蹄踏雪前蹄回地,龙鹰策马奔出,耳际生风的刹那间已冲出近百丈,又掉转马头奔回去,痛快至极。

令羽喝彩叫好。

龙鹰喝道:“人雅!”

人雅奔下石阶,龙鹰策骑迎去,众人纷纷让开,人雅还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被俯往她的龙鹰抄着腰肢,提上马背,让她安坐身前,先策蹄踏雪绕个小圈,又往院外奔去。

蹄起蹄落,蹄踏雪放蹄疾奔,虽负上两个人,那风驰电掣的速度可不是说笑的,从主道直奔至观清风殿的大广场,绕了几个大圈,才往甘汤院奔回去。

人雅兴奋得俏脸红烧,惊呼娇笑,乐极忘形。

龙鹰回到甘汤院,抱着人雅跳下马来,叫道:“好马儿!”然后向秀清和丽丽道:下次轮到你们。”

两女拍掌欢呼。

令羽来到正搂着马颈亲热的龙鹰旁道:“天注定了牠是鹰爷的坐骑。”

李公公来到另一边道:“上官大家来了,正在堂内等待鹰爷。”

龙鹰将蹄踏雪交给令羽,入院见上官婉儿去了。

上官婉儿道:“布囊里是百两黄金,请龙大哥查收。”

龙鹰看着圆桌上重甸甸的囊袋,记起武曌不久前说过嘱他带人雅到宫外玩乐的建议,原来有后着,就是眼前丰厚的馈赠。目光转到上官婉儿的如花玉容,不解道:“此等差事,何用劳烦上官大家?”

上官婉儿正襟危坐,叹气道:“这个怕要问圣上才有答案。”

龙鹰微笑道:“婉儿因何叹息?”

上官婉儿白他一眼,道:“因为婉儿有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龙鹰失笑道:“多得美人儿你提醒我,哈哈!为何婉儿一点不紧张,是否正深深享受在虎口下的感觉?”

上官婉儿含笑道:“因为婉儿发觉这头猛虎与别不同,在虎穴里反失去虎性,所以婉儿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龙鹰道:“婉儿确是审时度势的高手,知道老子不会用虎口衔着你回房去大快朵颐,只能竖起虎耳,觑准婉儿落单的一刻,大占婉儿的便宜。”

上官婉儿道:“不要唬人家哩!若你真要对人家不守规矩,昨天婉儿早于你。看看吧!婉儿现在不是完好无恙吗?”

龙鹰哂道:“上官大家太不明白老子了,还记得老子如何对付戈宇吗?第一步是留手,第二步是落重手,第三步是让他自动投怀送抱。明白吗?”

上官婉儿娇笑道:“还要吓唬人家。好吧!现在你立即随婉儿回府去,你爱对婉儿干甚么便干甚么。但必须答应明早才回来。龙大哥尊意如何?”

龙鹰心忖若这么不顾三位爱妾而去,彻夜不归,不管她们的容忍度有多大,肯定很不开心。颓然道:“你这头羊儿真不简单,明白老虎的为难处。幸好来日方长。哪怕和上官大家没有真个的机会!”

上官婉儿道:“可以谈正事了吗?”

龙鹰讶道:“有甚么事这般重要?”

上官婉儿肃容道:“事关机密。龙大哥心中有数便成。明天一个以突厥人为首,包括塞外多个民族的使节团,将抵达神都,魏王征得圣上同意后。虽放出风声,但却将联合使节团到神都的日期保密,直至魏王向梁王提出把使节团的重要成员列入后天晚宴的邀请名单中,梁王方晓得此事,着人家来通知龙大哥。”

龙鹰像没有听到般。道:“晚宴后小弟可否到上官大家的闺房度夜?”

上官婉儿娇嗔道:“可以正经点吗?梁王担心魏王此着是针对你而发呵!”

龙鹰不悦道:“只说梁王担心我,婉儿不关心老子吗?”

上官婉儿垂首道:“婉儿是女儿家嘛!你总是不肯体谅人家。”

龙鹰投降道:“算老子怪错你。咦!你干甚么?”

上官婉儿离开座位,幽怨地瞅他一眼,道:“惹得龙大哥生气,婉儿只好及早离开。”

龙鹰移到她身前,恨不得把这个香喷喷的美人拥入怀中,亲怜密爱,却是不敢逾越,道:“是我不对!让小弟送上官大家上马车。”

上官婉儿“噗哧”笑道:“鹰爷竟肯认错。教婉儿意想不到。鹰爷要婉儿晚宴后侍寝没有问题,但看在江湖道义分上,不得不提醒鹰爷,那晚恐怕鹰爷分身乏术啊!”

说罢擦身而过,香肩轻碰他一下。朝院门方向举步。

龙鹰一边心中细细品味她的弦外之音,一边殷勤送客。又记起胖公公对他的忠告,这个美人儿果然是不好惹的。

回到后院,三双美目齐往他投来。令他颇有原形毕露的感觉,幸好没和上官婉儿干过任何事。随手将黄金放在台子上。

他刚坐下。丽丽来个投怀送抱,坐到他腿上去,伏到他肩颈嗅吸几下,接着于他的视线不及处,竖起拇指,向人雅和秀清打手势,两女登时喜动颜色,过来争相献媚,让他享尽艳福。

龙鹰丝毫不怪责她们,这是一种微妙的心态,如果他视三女如无物,在家中与上官婉儿亲热,会认为龙鹰不尊重她们。

饭后,龙鹰带三女到宫外长廊散步,让她们饱览都城两岸迷人夜景。走在长廊上,忆起美修娜芙的歌舞和热吻,看着三女欢欣雀跃的指点往来不绝的船只,又比对荒谷石屋时的生活,百感交集。

龙鹰向挽着他臂膀的人雅道:“还未看过俏人雅的歌舞呵!”

人雅喜孜孜的道:“你没有时间看嘛!待会回家,人雅给夫君大人看个饱。”

龙鹰大乐道:“为夫要俏人雅一边歌舞,一边宽衣解带。”

丽丽笑道:“夫君大人是投人雅所好,她不知多么喜欢宽衣给夫君大人看。”

人雅大窘道:“你呢!你不喜欢吗?”

闹了一会后,来到长廊尽端,龙鹰拥着她们止步道:“明天你们把尺寸交给李公公,各造三套骑射服和马靴,好让你们学习马术。”

三女兴奋欢呼,不知多么高兴。

龙鹰想起不久便要远征塞外,不知何时方可和爱妾重聚,而她们是那么的需要他,不由暗自神伤肠断,又不可露于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