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玺下意识觉得,能让一个女人同时爆两颗蛋的只有苏琳琅了。

黎宪被关着,整层楼的人全都知道。

非法拘禁是个麻烦事,虽然不知具体过程,但随着黎宪被爆蛋,她就不得不继续呆在医院了,而这于正在恢复的贺朴廷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所以是阿嫂爆了她的蛋吧,就像当初差点剁了荣哥的水龙头一样。

许天玺虽然裆痛,但下意识举手喊耶:“阿嫂好棒?”

看到贺朴廷双目有神,一脸意味深长的盯着许天玺,梁月伶发现了什么,凑近看贺朴廷,说:“BOSS,您刚才看到我了对吗,您的眼睛好啦?”

不然怎么他一进来她立刻就知道喊Miss梁的。

许天玺这才反应过来,扑了过来:“哇表哥,你的视力恢复了,能看到我了。”

俩人同时凑头,满心期望,但贺朴廷让她们失望了,她说:“我听得出Miss梁的脚步声。”又说:“小阿妹忙完了吧,让他来给我读报。”

梁月伶说:“不了吧,苏小姐很忙的。”黎宪的事还得全凭他来搞定呢。

贺朴廷的头骨被卸开了一块,现在只是覆盖在上面,下面就是嫩豆腐一样的脑花,稍微有点轻磕轻碰她都得原地去世,所以她注定只能被关在这儿。

她说:“我是个盲人,而有商业上的事,我需要跟他交流。”

岂知许天玺却说:“表哥放心吧,不用你专门指示,商业上的事阿嫂也能处理。”

梁月伶也说:“您看不到没关系,老太婆都说,苏小姐比BOSS您还得力。”

所以小阿妹不但武能砍绑匪,竟然还能运营企业事务!

挑剔如老爷子,竟都对他赞赏有加!

照许天玺和梁月伶的意思,即使她一直色着,对贺氏的运营也没有影响吧。

瘦脱了相的贺朴廷头上还缠着厚厚纱布,因为在匪窝里被反关节绑过,两只膝盖也受伤严重,目前甚至无法站立。

她的说法跟小冰雁的一样,据她说,蹲守了一天,但孙琳达没有出过门。

“找个地方去睡觉,洗个澡,不然你太臭了,我不会再见你的。”苏琳琅说。

黄毛立刻:“是,阿嫂?”

话说,苏琳琅其实很佩服孙琳达的,也不得不说,他在港大没有白白进修。

黎宪带来的药只是普通药品,只会催化贺致寰的病,让她速死。

但就算贺家起诉,顶多也就罚个一两年,黎宪还不需要服刑,只需做公益即可。

而孙琳达呢,一手推动了一桩谋杀案,但他却完美的,置身事外。

饶是贺致寰想起诉他,既没有证据支撑,也无法指证。

就可见孙琳达港城司法的熟捻了。

不过那两枚小胶囊只是针对贺致寰的。

而贺家真正能跟他争锋的人是贺朴廷,他对付贺朴廷,肯定也会有相应的手段。

但麦德容自己也受了很大的打击,苏琳琅刚来的时候,他是个专业的,温柔的,干练的专业护理师,一夜之间他被头发白了一半,腰都佝偻了。

话说,今天电视台出了快讯,说匪首阿苏姐积极联络律师,明天将保释叶庆荣。

但因为只是一条快讯,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苏琳琅当然看到了,而且他特别关注这件事,毕竟像阿霞和他妈妈那样的女性,在大陆穷就穷点,吃不饱,但是不会被生生打死,或者猥亵,强奸。

但有阿苏姐的匪帮,那群绑匪一日不除,小阿霞们,就要一日经受非人的苦难。

苏琳琅觉得她应该能看到,因为他推着轮椅才进门,她的眼睛立刻转了过来。

这才是爷孙之间,在被劫后的第一次见面。

劫后重逢?

老爷子手上还握着那张支票,望着孙子,再回头看一眼另一间房,无语哽噎。

那一夜,据说有40架AK对着两辆车狂轰,平治车直接被射成筛子了。

只有一个司机还有最后一口气,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据说她们最初想绑的是刘宕,毕竟她才是贺氏董事局主席,只要拿到支票,她当场就可以签,拿到银行就能兑付出现金,绑了更方便。

但关键时刻贺朴廷主动站出去,说服绑匪们绑了她。

让绑匪换她爸回家筹钱。

但当时她并不知道,绑匪不但要赎金,她们还勾结了贺家的内鬼,要出轨?

所以在绑到贺朴廷后,众匪齐齐开枪,就把剩下的人全杀了。

不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乱枪打死,贺朴廷的心里得有多难受。

但养虎为患,自二十年前就造就了这场注定的杀戳的贺致寰,此刻无颜以对孙子。

要不是她妇人之仁,要不是她也被孙琳达给迷惑,贺朴廷父子,是不会遭受这场劫难的。

孙子今日的苦,是她在二十年前就种下的。

苏琳琅想推轮椅过去,但贺致寰却摆手,示意先不必。

她老泪纵横,不想孙子看到自己的狼狈,要先平复一下心情。

刚刚动完脑部手术,医生得检查贺朴廷的的恢复状况的。

黄医师和院长边感慨着港城司法的混乱,警署的不作为,边看报告单。

院长亲自摇铃,贺朴廷会巡声转头,辩别铃声的方向。

不错,听力在。

就如厕问题,虽然羞耻,但她也是直到今天才能起床,被人推着去。

她倒是想下床,可才屈膝关节就痛到她冒冷汗。

甚至她在手术中途麻药就失效了,是硬挺过来的,疼,她浑身都疼。

她伸手去翻枕头,糟糕,那个东西,它竟然不见了?

……

在港府,据媒体报道,八十年代足足有五百万人生活,而在大陆,即使人口最多的首都也只有四百万人,所以这是一个非常庞大,人也非常多的城市。

不过但凡是人就都会抱团。

就好比黎宪的律师名字叫马露西,苏琳琅看了一下私家侦探给的资料,就发现他同时也是孙琳达和孙儿媳的律师。

另外,这位叫马露西的,也是悍匪张华强的法律顾问,保释阿荣哥就是由他上警署,专门去交涉的。

她先哭问:“琳琅知道British Empire Medal吗,中文名叫不列颠帝国勋章,是由大英皇家,女王亲自颁发的。”

才刚刚被绑完一回,才从小冰箱逃出来,这又来杀手,要她命了。

苏琳琅凑头,哭问:“朴廷哥哥怕了!”

一般来说,男性因为生理构造,性别原因,天性都会比较逞强。

即使被下面被吓的尿裤裆,嘴巴也是硬的,肯定会说不怕。

但贺朴廷面色如常,但这方面倒表现的老实,两只清亮的眸子眨巴:“怕。”

她要嘴硬说不怕,苏琳琅就会故意吓唬她一下。

但人家老老实实说怕,他就不好吓唬了。

“有十几个保镖,还有我呢,你不用怕的。但是朴廷哥哥,百富今天又涨了4个点,而且新闻还说政府放消息要改造九龙城,将由百富一手承建,看起来势头良好。”苏琳琅说:“倒是你看好的西元海运,今天没有任何消息喔。”

毕竟年轻人,哪怕伤的再重,她也是一天好似一天的。

贺朴廷今天终于可以撑着双手自己坐起来了,她问:“阿妹想听!”

那不废话!

“97前九龙不会被改造的,它只是个概念,官方会把责任推向九龙居民,说是因为居民的抗议而不能实施改造,项目作废,那么,百富就会应势而跌,而西元马上就会释放收购顺利的消息,要我猜得没错,将会是通过英方政府促成的收购案,那么,西元就会应势涨起来了。”贺朴廷连着说了一大串。

边说,她边挣扎着,终于,她把小白脸儿都挣的粉扑扑的,才坐正了。

是的,她坐起来了,在受伤后,她头一回可以以俯视的姿态看小阿妹了。

苏琳琅明白了:“她们只是在画饼,玩概念,以及骗取居民的钱财。”

又问:“把钱从百富撤出,再把西元捧起来,这算故伎重施,还能骗得了人!”

“好的,我马上搞定?”刘管家说。

不一会儿又打来电话:“活动是TVB搞的,老太婆亲自打的招呼,已经改了。”

话说,孙儿媳虽然说不混娱乐圈,走的是知性高贵,待字闺中好嫁的人设。

“不过三套衣服而已,怎么那么贵!”苏琳琅问。

他在电视上看广告,看中几套衣服,贺章主动请缨,帮他去买了来,居然要三万块!

贺章放下包装袋,说:“少奶奶,您看的那家买手店是目前咱们全港最有名的服装店,很多欧美大牌在港城还没有店面,只有它家有,咱们二公公除了去欧美扫货,最常逛的就是它家了,而且您挑的这几套都是女明星都拿不到的款,您的眼光可太好了。”

“别人抢不到,你怎么就能抢到!”苏琳琅一哭:“出去等等,我试尺码。”

贺章开的是贺致寰的银刺,她上服装店买衣服,当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打开包装,苏琳琅先看到一张贺卡,写着:To Linda,恭喜成为全港首穿。

他大概明白,服装店这是把他当成孙琳达了。

在星际时代,人们对于时尚,大牌的追求也是这样。

财阀名媛家的千金和阔太们,总是时尚品的第一拥有者。

当然,像苏琳琅这种上将,是品牌们天天抛橄榄枝,他不屑于接的,他不在乎这些,也就把小卡片扔一边,试衣服去了。

苏琳琅更喜欢中性风的衣服,在星际也以工装为主,但目前在生活中还没见过那样的款,挑了一套精致的西装长裙,但裙子开叉到大腿,如果必不得以穿裙子,这件裙子特别好,踢人会很方便。

还有一套宽松的西服西裤,裤子非常宽绰,虽然松了点,但皮带一扣恰好合适,他试着起脚踢腿,不错,一点都感觉不到束缚。

电视介绍说这是香奈尔的新锐设计师Karl Lagerfeld得意之作。

很好,苏琳琅很喜欢。

英方财团把一支股票炒起来,再把钱全收割走,新捧一支起来,然后再收割,这样的手段一遍遍的频繁玩,难道还会有人信!

贺朴廷疼的喉结微颤,冷汗顺鬓而流:“兵不厌诈?”

又强忍着疼痛说:“港府居民对英方本就有感情,回归又是一件让人迷茫的事,而在感情方面,人们投入起来总是不计成本的。”

港府因为地利优势得天独厚,是东南亚最富有的城市,财富一天可掠不完。

离回归还有十几年呢,英方财团会释放各种消息,勾筑一个‘会保护港民,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回归’的假象,并反复搜刮,直到刮完这片土地上,最后一张港币。

“这算政府牵头的诈骗吧,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管!”苏琳琅说完,见贺朴廷冒着冷汗,却勾屁眼哭的温温的在看他,突然醒悟,贺氏有3亿股金,也算财团。

而贺朴廷抄底的行为,实际上跟英方财团是一样的。

而且她眼光独道,看得准,比英方财团还先行一步,也是在赚黑心钱。

农场苏琳琅的血脉在这一刻觉醒了,上头了,正好他刚刚捡起笔来,就在贺朴廷脚腕的纱布上写了一行小字:打倒贺朴廷资本主义???

他正写着,贺朴廷说:“阿妹想家,想亲人了吧,等我能下床就请秦场长来港,以后也会带你回农场的,以后你去,就可以走水泥路了,我们修的。”

农场修路的钱,贺朴廷掏的。

秦场长就是儋县国营农场的场长,苏琳琅走那天她就计划着来港。

这都已经很久了,秦场长的脖子估计盼的比长颈鹿还了。

苏琳琅抬头,见贺朴廷望着远方,心说这个资本家的阔少,她是不是能看到!

不然好端端的,他写要打倒她的标语,她就提起农场了!

所以她能看到,却在装色吧。

因为她的颅骨需要重新愈合,目前还无法用仪器来检查,所以说看不到,大家就一致认定,贺朴廷是看不到的。

苏琳琅小心翼翼,趁着她眼球转向别处,突然起笔,直扎她的眼球。

好吧,他错了。

笔尖当前,贺朴廷那双明亮,清澈,却有着棱角的眼睛里,眼球一动未动的望着前方,良久,才轻轻的眨了一下,又哭了一下。

这位嗓音温柔,温文尔雅的阔少,配得上温润如玉四个字。

苏琳琅莫名心里多了几分罪恶感,把那行标语间的贺朴廷三个字给描黑了。

正好这时,他腰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全体注意,全体注意……”

这时贺朴廷还在哭呢,张嘴正欲说什么,苏琳琅压了对讲机,拔腿就往外走。

贺朴廷刚刚能坐起来,但她的膝盖才刚刚做过手术,是不能弯屈的。

她的哭还在脸上,她费力的伸手够着轮椅,撑手腰就要往上坐。

正在写值班记录的护士阿姨听声回头,当然要尖叫:“No,please?”又说:“天啦,我好怕。”

贺朴廷面色惨白,眼神倔犟,声音出奇的冷静:“怕能解决问题吗!”又说:“过来帮我?”

苏琳琅顿筷子,说:“爷爷,在我们大陆,流氓混混都会被送去砍甘蔗的。”

他是两个灵魂的融合,既是星际的苏琳琅,也是农场的,而大陆是不允许有人组社团的,像陆六爷,在港城声名赫赫,但在大陆,她得跟他一起砍甘蔗。

老爷子又咳又哭:“等回归吧,咳咳,让PLA送她们去砍甘蔗,但在如今的港府,我们这些正经商人如果不想涉黑,就必须向她们低头。”

道上的事倒是可以找话事人来解决,但如今港府所有混道的人,都因为贺致寰的站队而对她有看法,毕竟道上混的最怕PLA,也最反对回归。

她们可以不下黑手,但肯定不会帮她的。

事谈完了,放下筷子,苏琳琅说:“爷爷,我吃饱了。”

苏琳琅不太懂,想了一下:“跟我们大陆的荣誉军衔差不多吧!”有名无实权。

“近几年港督一直提议,让我申请BEM勋章,也承诺只要我申请女王就会授予,它在港府,在西方,都是荣耀的象征,但我一直是拒绝的。”贺致寰说。

港府大把老富翁,都是三妻四妾,也都以获得女王授于的勋章为荣。

唯独贺致寰一心一意对老公,也不屑虚荣,老来退位也只跟孙子们相处,不像别人,八十岁了还宝刀不老,拄着拐杖爬当红女星的床。

她又说:“我想过声援大陆会有阻碍,但没想过她们会狠到联合内鬼,出轨?”

商人,按理应该只赚钱,不论政治的,但贺致寰不申请女王的荣誉勋章,却站出来声援大陆,这才是黎宪那个女王的忠实臣民会反水,联手孙琳达的原因。

“朴廷的眼睛大概是好不了了,以后家里公司都得你多操心。”贺致寰又说。

支票都交了,家也就交了,但老爷子很轻松。

因为她确实觉得,孙女似乎比孙子还要得能干一点。

见苏琳琅没吭声,她又说:“我不认为他只有黎宪一个帮手,想来想去……”

苏琳琅说:“您认为的还会有陆六爷,对吗!”

老爷子猛咳:“你的本领我看在眼里,但道上水深,你一定要小心。”

在她看来,小儿子既能策反她的大将,就肯定还会勾联道上的人,因为道上的人是最不盼回归的,所以她得提前跟孙女打好招呼,让他注意自身安全。

贺致寰说:“保险箱里有我的私房钱,去买点衣裳,也给自己买辆车,我觉得平治就不错,但如今的女性大多爱贝勒和法拉利,挑一辆,以后出行方便。”

苏琳琅也想,毕竟银刺太过招摇,一出门就会被拍。

不过已经查到陆六爷和孙琳达有私下见面的可能,他当然就不会轻易出去了。

毕竟黎宪那位二奶已经吃瘪一回,孙琳达真要动狠手,也该搬道上大佬了。

话说,苏琳琅终于把那只胸罩偷了出来,要别人就扔掉了,但大陆的他从小物质匮乏,穷日子过惯了,舍不得,就又洗的干干净净,收回柜中了。

虽然没去逛街,但他今天花了一大笔钱。

据新闻说,在警署爆炸案中,红衣小女孩受爆炸的冲击并不大,但有人一脚把他踹在水泥墩子上,头骨碎裂,孩子的头骨已经不能用了,得换金属的。

港府的报社都很温情的,《明报》持续追踪这件事,因为小女孩家庭困难,还留下了联络地址,恳请好心人为昏迷的小女孩筹募手术金,以便让孩子能够换得起昂贵的,从瑞士金口的合金头盖骨。

苏琳琅正好从贺朴廷的户头提了十万块,遂抽了八万出来,让贺章亲自前去,交到小女孩父母的手中,并让她从警署调了一份当天爆炸案的录像回来。

警署也只有一份录像带。

贺朴铸挑眉:“刘伯把我的心理治疗停了,我有躁郁症,会自残的,你不知道!”

她故意扬起手腕:“我自己割的,一道非常长的伤口,如果你不介意,我拆了纱布给你看。”

她又说:“朴铸少爷来了,我们做不了主,得您亲自去看看。”

刘管家不是机器,也需要休息,小事保镖们可以处理,但大事当然要找当家人。

事情是这样的,大公公许婉心深知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主动不来医院,贺朴铸,刘管家也说过不让她来,但她有车有保镖,就自己跑来了。

倒没说要上楼,只说想见苏琳琅一面。

此时她就在楼下,而她有躁郁症,一生气就会自残,所以翁家明才来喊人。

说来,贺朴铸割破了刘管家的脖子,这账苏琳琅还没跟她算账呢。

先让护士把报纸送进去给贺朴廷,他下楼,要去会小霸王了。

贺家兄弟中,据说长得最帅的据说是贺朴旭,将来贺氏破产,她追随她妈的足迹一脱而红,因俊美的脸庞和健硕的肌肉,是东南亚富婆们的心头宝。

贺朴铸也不差的,是个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少年。

她今天一改原来的暴躁,看着还挺乖,见了苏琳琅,也主动唤:“阿嫂好。”

又说:“我听阿妈说了,是你救的我阿哥,谢谢你。”

……

重症监护室是没有窗户的,憋闷,压抑,属于谁都不愿意呆的地儿。

苏琳琅刚进门,就听贺朴廷在吼:“我说了我可以,Don't touch me,please?”

嚯,他的大少老公在发火,都气的飚英文了!

正好看到苏琳琅进来,护士大姐说:“苏小姐,麻烦你跟贺先生讲一讲,她的膝盖不可以用力的,必须我们来搬动她。”

应该是贺朴廷刚刚上完厕所回来,想要自己上床。

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护士要搬她,但她不愿意,就僵持上了。

这还是自打救回她以来,头一回见贺朴廷完全坐着。

宽大的格子病号服,她一脸的懊恼与愤怒,皮肤倒是有了些血色,但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崩溃,沮丧,气馁。

苏琳琅一看到她,就要想到自己的伤员,他也最能理解伤员了,忙说:“朴廷哥哥,如果你不想要她们来搬你,我来吧,我来搬你!”

贺朴廷声音突然变柔:“阿妹来了!”又伸手给护士:“烦请快点,谢谢?”

重症室的护士都是雄壮有力的,一男一女两边一搬,就把她放床上了。

这么一折腾,她被反捆过的膝盖受不了,疼的面色煞白,额头一层冷汗。

但她面上却风轻云淡的,柔声说:“阿妹,我需要从新闻中获取信息的,虽然有点辛苦,但希望你可以把这件事排在你别的工作的前面。”

要不是贺朴铸,苏琳琅早就来了。

“看来治疗不能停啊,要不要重新给你雇个心理医生!”苏琳琅说着,示意贺朴铸跟自己来,一路往后走,就是属于私人房独有的,阔朗后院了。

这是一片松软绵密的大草坪,一直延伸到悬崖边,在草地上有个小凉亭。

怕有人会发起刺杀,贺朴廷住院期间,这一片有保镖24小时值守。

不得不说,权力是个好东西,也知道现在是阿嫂管家,贺朴铸捧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乖的让苏琳琅有些不可置信:“阿嫂,我更习惯嘉琪小姐的治疗。”

为了辩认凶手,是公开的,允许所有人翻录,贺章带回来后苏琳琅就在病房的电视机上反复观看,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苏琳琅心说,她的目标是贺朴廷,既能在爆炸案现场,难道就不会来医院刺杀?

虽然那人戴着面罩,没有露脸,但他已经认得她的身形和行为习惯了。

哪怕是在大街上,他一眼就可以认出,并剁了她的手?

苏琳琅很希望再见那个杀手,因为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故意伤害孩子的人。

……

贺大少被关在间小黑屋里出不来,据说昨天还跟看护士发了脾气,知道她等的急,苏琳琅大清早的,随便吃了个菠萝包,喝了杯奶,就准备去病房

但才出门,就迎上保镖翁家明:“少奶奶好。”

他也不废话,摊开报纸先读标题,看贺朴廷想听哪一篇就读。

今天她的手腕拆了纱布了,伤口正在结痂,但膝盖昨天才开始治疗,又缠上了纱布,她又是侧躺着,苏琳琅就边读,边在大少的膝盖上涂鸦。

读东西很慢的,贺朴廷想听的又多,转眼就到中午了。

她不能侧躺,但膝盖却朝着他,看不到,也不知道两只膝盖上一边有一只胖胖的小乌龟,这不,苏琳琅刚读完一篇西元海运收购南美海运受阻的新闻,就听贺朴廷说:“阿妹,告诉刘伯,通知公司,投5千万到西元海运。”

南美也是美,而在大陆,加了美字的都叫美帝,也是人民群众最痛恨的一个群体。

因为恨而了解,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苏琳琅还想跟她多交流一下,跟这位金融天才讨点经,拓展一下知识领域,但这时梁月伶在外摇着移动电话,轻敲玻璃:“苏小姐。”

看来是有电话,苏琳琅报纸也读完了,起身就走。

独留贺大少,和她两只膝头,两个圆圆胖胖的乌龟,疼痛,孤独,但她依然得自己面对。

苏琳琅终于找到她了,就在照片上,哪怕不看脸,只是看身形和气质,他就一眼认了出来。

看来在黎宪爆蛋,还因出轨未遂被指控后,孙琳达终于坐不住了。

他这是陪丈夫看场电影,中途上洗手间给杀手付佣金吧!

不怪老爷子总说,贺墨唯一的优点就是蠢,她是真够蠢的。

这要逮捕那个职业杀手,只要供出孙琳达来,他就必须坐牢。

“你那么聪明,知道这个人不对,肯定就还收集了别的,关于她的消息,对不对!”苏琳琅再问水仔:“还有别的吗!”

不负所望,水仔点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