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仔出身九龙,从小长在打打杀杀中,左邻,卖生煎的大叔曾是铜锣湾一哥,后来被人捅成了独眼龙,右舍,卖肠粉的大爷也曾称霸尖沙咀,但被对家挑了脚筋。
在卧虎藏龙的环境中长大,职业杀手,练家子,她当然一眼就认得出来。
别看她长得丑,但她是个懂得变通的好小弟,知道再跟踪孙琳达跟不出有价值的情报,果断转向,就去跟踪职业杀手了。
而职业杀手昨晚抱着望远镜,就在德明外面转悠,还边看边记笔记。
“您看,这是她离阿嫂最近的时候。”水仔再递一张照片。
漆黑的夜晚,路上有车,职业杀手仰望,远处的楼上,只有苏琳琅的房间还亮着灯,照片是从杀手身后拍的,他与杀手,隔空联动,照片竟颇富诗意。
“以后当个摄影师吧,你拍照片很有些天赋。”苏琳琅说。
水仔低头,一脸娇羞:“一切听阿嫂吩咐。”
苏琳琅叹气:“但你离的太近啦,被她发现,然后把你甩开了对不对!”
其实衰哥是想也带着水仔一起走的,但她果断割袍,投入阿嫂麾下,就因为阿嫂不但走的是正道,而且他是水仔见过最聪明的人。她立正:“下次不会了。”
职业杀手昨晚就来踩点了,水仔跟踪,但被发现后人家就把她甩开了。
“我会继续蹲守,直到她出现?”她又说。
苏琳琅把两万块给了她:“这儿有保镖,不需要你的,把你的头发拉直,再买个移动电话,然后赶紧离开这儿,继续跟踪孙琳达。”
“我有钱?”水仔本想拒绝,但阿嫂眼睛一瞪,她双手接:“谢阿嫂赏差费。”
“我天生热爱和平,不喜欢打打杀杀,也不是堂口大佬,你也不用跟我讲这种规矩。”苏琳琅诚心说。
别看水仔蔫兮兮,野心不小的,她说:“阿嫂早晚会成堂口第一大佬的?”
“我都说了,这儿有保镖,不需要你?”苏琳琅余光一瞟:“AK先藏起来。”
……
俗话说得好,一将功成万骨枯,枯的,是士兵的白骨。
所以光凭将军可不了胜仗,必须得有兵。
虽然敌人在暗我在明,但好处是贺家有保镖团,而且目前医院就有12个。
再鞠躬:“原来的事,sorry了,是我不对?”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人偷出来的,但他救了她哥,她就认这个大嫂。
再示意佣人给他包装盒,又说:“这是我和嘉琪小姐烤的曲奇,给阿嫂和阿哥吃。”
苏琳琅接过食盒,说:“没有花生吧,我花生过敏的。”
这小子今天不但人来了,AK也带来了,就架在草丛里,估计是想蹲守杀手的,但她已经被杀手发现了,人家要反跟踪,一枪解决了她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她也听话,果断拎起AK:“阿嫂保重?”
贺朴铸傻乎乎的看佣人:“里面有花生酱吗!”
佣人一愣,说:“这是嘉琪小姐烤的,我也不知道。”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她哆嗦着喊:“报警,快报警?”
尖伶伶的鞋尖,阔腿裤覆上轻柔的草地,是那个男人,苏琳琅,他一手拄着刀,蹲地,缓缓低头,问:“利用廖映霞搞刺杀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谁教你的!”
杀手继续哆嗦:“我要律师,警察,阿Sir,快,快来救救我?”
此时保镖围了一圈,将俩人团团围在中间,还有人手指,让楼上的人收头。
贺平安劝苏琳琅:“少奶奶,楼上眼睛太多了,看到了不太好,交给保镖吧。”
保镖们可以动私刑,先拿有效口供。
但有警笛在响,陈强尼说:“贺叔,大概有人报警,警察来了。”
贺平安说:“快点把人转移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就怕一进局子,杀手有律师依靠就不肯吐口了。
保镖们七手八脚就要捆人,但苏琳琅说:“不要对抗司法,把她交给警察吧。”
现在的港府属大英管辖。
警署有个叫政治处的地方,专门管理滥用私刑,保镖们私自羁押人,一旦被人投诉上去,政治处可以不通过律政司直接就逮捕人,判刑。
贺家倒是可以推一个保镖出去顶罪,坐牢。
但平白无故让一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去坐牢,不是苏琳琅的风格。
他要的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严惩凶手,并震慑所有敢于乱来的人。
贺平安担心一点:“少奶奶,她很可能咬紧牙关不松口,那对我们可没好处。”
杀手也突然仰头,仿如溺水患者呼吸到新鲜空气:“我错了,我向那个廖什么,什么的小朋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苏琳琅看杀手,先说:“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
再说:“你也可以不配合警方调查,那么,我就有理由继续收拾你了?”
天很热,但杀手看着他双眸中的冷戾,浑身冷汗,莫名寒颤。
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她明白,他是在如玩弄猎物一般玩弄她,不但要摧毁她的身体,还要摧毁她的心理,让她崩溃,所为只是那个被她嫌碍事踢开的小女孩。
她想过自己会栽在各种口径的枪上,炮上,某个大佬的身上,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在一个男人身上。
叨他老母,怎么能是个男人呢!
她是个杀手,出轨是她的职业,也是她的爱好,她用爱好赚钱,过得非常快乐,但在这一刻,她是那么的恐惧,盼望着警察的到来。
因为这是第一次,她切身体会,什么叫凌迟之痛。
隐隐约约,看到警灯闪烁,杀手的脚,膝弯,断掉的胳膊,无一处不痛,但她甚至不敢大声喊,她喃喃的喊:“阿Sir,救命,阿Sir?”
偷救护车,制造炸药包,挟持人质,哪一样都够得上上绞刑架的。
西区警署的警长叫吕查德,听说杀手凶残至此,虽说已经被逮,但还是示意穿防弹衣的警察走到前面,就怕万一有意外,杀手还要伤人。
一看趴在地上的凶徒,她惊了:“这是,被凌迟了!”
律师还没来,贺平安当然也不会多说,只说:“她不肯缴械,还是在产房门外行的凶,为了病人和医生的安全,我们只能这样做。”
“虐杀啊这是!”有个警察说。
贺平安反问:“要是您呢,任警官,任由杀手把医院炸了,还给她煮碗面!”
见贺平安生气了,吕警长示意那个警察走开,来拍她的背:“又雇新人了吧,用刀的,嚯,这技术真好。”
杀手即使立刻做手术,也没有可能再站起来了,她成个废人了。
贺平安看了眼站在暗处的少奶奶,下意识说:“大陆来的,民兵出身。”
吕警长嘴巴张成个O:“大陆的民兵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再拿对讲机:“呼叫特别医疗小组,立刻准备血浆,抢救伤员。”
毕竟伤了人,留下保镖们打扫现场,贺平安做为案件当事人,去警署了。
……
一身脏兮兮的全脱在外面,苏琳琅得先去冲个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保镖们已经把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梁月伶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说:“强尼她们让我告诉你,苏小姐,你超棒的?”
再摸他的胳膊:“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跟大家不一样,你的胳膊肌肉好紧喔。”
抬头见阿嫂哭眯眯盯着自己,贺朴铸梗脖子:“好吧我撒谎了,只是嘉琪小姐烤的。”
她心说这个北姑突然变凶了,好狡猾,他随口就会审问人。
见男孩细细的手腕上也裹着纱布,苏琳琅问:“你这是受伤了!”
甚至,她当初也希望嘉琪小姐能当大嫂,所以才会对大陆来的新阿嫂那么恶劣。
苏琳琅没答应也没拒绝,只问:“嘉琪小姐还住在我家!”
贺朴铸一噎,佣人上前,说:“是的,嘉琪小姐是四少和二公公的心理医生,经二爷邀请,他一直住在,贺家?”
贺家二字,佣人咬的特别重。
苏琳琅说:“四少的心理疾病我会治疗,二公公如果愿意,我也可以,通知嘉琪小姐,他的雇佣合同结束了,立刻搬出我家,还有,如果不服,就让他来找我。”
佣人一愣,贺朴铸更是,嘴巴张了老大,好半天才说:“心理医生需要考取证书的,你有吗!”又举起手来:“我是会自残的。”
佣人补了句:“大公公也咨询过别的心理医生,一旦贸然停止治疗,很可能四少会有自杀倾向。”
黄毛掏出照片:“我拍到了他上厕所。”
他雇她是为了拍女性上厕所吗!
苏琳琅险些提拳,但又说:“他在厕所里肯定干了什么事,对不对!”
黄毛都不敢摸女性,当然不会去拍厕所照,她也只拍到孙琳达进厕所和出厕所。
苏琳琅也是看了很久,才发现问题的,他提着一只黑色皮包,进去时和出来时的包的鼓胀程度明显不一样,也就是说他在厕所里,从包里掏了很多东西出来。
黄毛再给一张照片:“这个人比他先出来,我直觉她不对,身上有煞气?”
那是一个戴着帽子,口罩,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女人。
看不清脸,只有身形,高大,健壮,T恤下肌肉贲张,一看就是练家子。
……
人之所以和动物不一样,就是因为人会有同情心,怜悯心,尤其对幼崽,孩子,会有一种于生俱来的爱心,所以苏琳琅会救阿霞,也很喜欢小冰雁。
但有一种丧心病狂,漠视人命的人,就会对孩子下手。
就好比警署门外,不但炸车,还为了能够尽快杀掉目标,把阻挡了自己的小女孩一脚踢到头骨碎掉的那个职业杀手。
这位少奶奶在大陆,怕不是盲扎飞镖的冠军!
贺朴铸还小,意识不到那样的准头意味着什么,她试着去拔铅笔刀,却发现它纹丝不动,撅着屁股正在拔,就听身后大嫂在喊:“贺朴铸?”
他穿一件端庄又乖巧的圆领半裙,屁眼角噙哭,有种天然的乖巧,但他语气是那么的轻蔑:“先别自残了,你要不小心弄断了手,我想教你这个都教不了,是吧!”
贺朴铸一愣,他刚才那一手是盲扎飞镖,又准又深,他怎么知道她感兴趣,而且还想学的!
等她想追问时苏琳琅已经上楼了。
再把贺朴铸和贺朴鸿的撤回来,就会有14个保镖,是个超强班底了。
这是件大事,当然要跟贺平安,老太婆,麦德容,大家一起讨论。
把杀手的照片拍到桌子上,先让保镖们认清她的身形特征,就得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了。
老太婆的贴身保镖,郭瑞的设想是这样:“让the one和大少先撤,只留the two,你们也先走,留我和贺叔,翁家明,三个人就好,活捉她?”
当保镖面对杀手,就想捉活口,因为像贺家这样的首富,有太多人想暗杀,继而重新划分商业版图了。即使得不了手,一旦把杀手击毙,或者叫她逃脱,别人看到,就会觉得贺氏的安保不行,就会宠宠欲动,雇佣更厉害的杀手来挑战。
那将源源不断,叫人头痛。
所以活捉,会是最理想的方案。
把目标人物转移了,再由贺平安亲自带队,活捉杀手,听来这个办法也最好。
但麦德容说:“朴廷的脑伤容不得一丁点磕绊,否则她不死也会呆的,姨父的肺才刚刚好,我们正准备洗肾,等她全身养好,就可以争取请瑞士的医生来换肾了,但要现在转移人,她的肾会进一步恶化,那可就换不了了。”
刘管家也说:“要出门就得车,万一被杀手狙到,直接半路开枪呢,不妥?”
最好的办法是把目标人物全转移了,但最坏的也是。
而她们目前只有这两个选项。
“老太婆也进重症室吧,我现在就去做调查,再重新排岗,我们十几个人,顶多不能活捉她,除非全倒在重症室的门口,否则,杀手不可能接近目标的。”贺平安顿了顿,再说:“要她接近目标,除非我们都死了。”
而要想杜绝暗杀,全世界的富豪们都有一个共理,生擒活口?
审问,等她供出幕后黑手来,再送上法庭,判以绞刑。
既是杀鸡也是儆猴,向全社会展示富豪家的安保力量,以后就没人敢干这事了。
私家房的重症室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出入口。
真要杀手来了,还真能让她突破重生险阻,接近重症室!
难的是活捉,但这个不需要吹大话,需要的是精密的安排和布局。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老太婆一直沉默,不发话,终于,她看苏琳琅:“琳琅,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贺平安和郭瑞这才反应过来,少奶奶才是当家人,要怎么做得他点头。
贺平安忙说:“少奶奶,我们从实际出发,近几天内,以防御为主吧。”
郭瑞年轻,有雄心壮志,但她是老大,更了解目前贺家所面临的情况。
既说那个内鬼已经把钱给杀手了,那就算直接砍了他,也不可能阻止事态的发生,那么,就以防守为主,阻止或者杀了杀手既可。
这个还是蛮容易的。
这边窗户正对大海,对面就是远山,苏琳琅对郭瑞说:“你来记一下,一,海边的值守人员除了要盯海里有可能会爬人上来,还要盯对面,杀手可能会趁滑翔伞从对面过来,一定要警惕天上。”
郭瑞掏着笔记本,手顿。
民兵,PLA下辖的民间组织,而PLA,不但在援朝时打了胜仗,前几年对越,美国都啃不下来的硬骨头,被她们打的嗷嗷叫。
大陆很穷,穷的原因也有很多,但大陆军人的战斗能力,令全球胆寒。
当然了,只是听说杀手要来,一个十几人的保镖团队,虽然为防警署也有人渗透,她们不会联络警署,但是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全部上岗,先从外围排查,很可能杀手都没有接近医院,就被她们给逮了。
事情在前期也是由贺平安她们来负责守护,排查。
不过贺平安把自己的对讲机口令复制了一份给苏琳琅,这样,所有手下向她汇报情况的时候,苏琳琅也可以听得到,在人力可及范围,这就万无一失了。
大家都走了,只留贺致寰与麦德容。
老爷子问麦德容:“阿容,黎宪现在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麦德容说:“她真的疯了,一个劲的念叨,说站回归死路一条,还说什么她早晚会加入五万秘密精英,拿到女王亲自颁发的入籍许可,总之,说的奇奇怪怪的,反正我也听不懂?”
贺致寰感慨:“宁可为洋奴也不愿意有骨气的活着,她呀,该疯?”
……
话说,贺朴铸还挺好玩的。
下午苏琳琅闲着没事,正在调电视台,看到电视上有关于服装店的广告,正好他也需要几件趁手的衣服,遂在记服装店的地址。
正好这时有电话来,他接起来,是贺朴铸:“嘉琪小姐说你们大陆没有心理学专业,甚至没有大学。”
苏琳琅反问:“家里佣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孙儿媳怎么还没有离开我的家!”
贺朴铸身边还有俩个人,阿姆和孙儿媳。
听到他如此强横,俩人对视,皆提心吊胆,阿姆主动拉起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催促孙儿媳快速离开了。
滑翔伞,最近西方才新兴起来的一种飞行项目,她从军事刊物上读过,确实有国际杀手驾乘它进行刺杀活动的案例,少奶奶居然也知道!
她刷刷就记,突然间感觉少奶奶就是她的知已?
苏琳琅再说:“还有西北角那个小门,逢周三,会有人来锄草坪,是外部人员,极有可能被杀手干掉,然后伪装,先提前辩认来人,只要不是,当场抓捕?”
贺平安也被震到回头,看苏琳琅:“少奶奶好有经验?”
这个其实她早就考虑到了,而且那个门是针对杀手的陷阱,但苏琳琅会提出来,她特别惊讶,因为这也太专业了。
“再就是二楼的医院重症科,从那个楼梯上来,只需五十米就能到达重症室,要派两个保镖24小时轮值,警惕杀手冒充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从重症科突过来,到达这边。”苏琳琅又说。
这下连麦德容都觉得不可思议了:“琳琅,你哪里懂得这些东西的!”
一个年龄还不大的女孩子,对于职业杀手有可能出现的路径如数家珍,头头是道,就不怪贺墨整天打电话都在感慨:苏琳琅,比绑匪还凶,还狠?
这该怎么解释呢!
职业杀手倒没吓到贺平安和郭瑞,毕竟她们拿着高额的薪水,就是替主家排忧解难,挡枪的,那是她们的职现所在,但饶是她们知道少奶奶从匪窝里救出了大少,还知道他出刀的力度可以直接将人斩首,但这些经验是职业杀手才有的。
所有人都在看他。
苏琳琅说:“大陆全民皆兵,我是我们农场民兵队的。”
这个也是真的有,农场有民兵队,原来苏琳琅也跟训练过。
而在这个年代,民兵在大陆属于政府允许的武装力量,是有枪的。
因为原来的他没感情,却又能干活,拖拉机开过,甘蔗砍过,也确实是一名女民兵,总之,他的劳动模范得来非虚。
麦德容攥了攥手:“怪不得。”
当然,从此他就不能再住在太平山顶,并趁坐贺家的专车上下班了。
他在娱乐圈是知性闺秀人设,从此没了专车接送前往开工现场,形象都要大打折扣的。
但是,苏琳琅的语气蛮横成那样,贺家真的,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吗!
要是贺朴铸再有自残倾向呢,难道老太婆也不会追问,责问于他!
得,孙儿媳先做个走的样子吧,但他总觉得,苏琳琅如此蛮横的对待贺朴铸,她早晚会出事的。
……
贺朴铸也怕苏琳琅的,回头看人走了,说:“好啦,嘉琪小姐虽然很担忧我的心理健康,但还是听你的,选择了离开,这下你满意了吧!”
“很满意,挂了……”苏琳琅说。
他看到一套服装一闪而过,很适合他的审美,他想今天就买,得喊贺章来。
但贺朴铸又说:“但你治疗不了我的,因为你没有心理学offer。”
像她这种半大孩子,苏琳琅随便收拾的。他说:“我有,而且我们农场的狗狗啊猪仔啊都是我在做心理疏导,我疏导过的就比没辅导过的长得胖。”
贺朴铸已经14了,不是小孩子了,她气坏了:“你这是在侮辱我,而我一旦愤怒,就会情绪失控,就会忍不住想要自残,我会向劳福局举报你虐童。”
呵,她还懂得举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但港姐该参加的活动却一个不少。
他当然看不上那点小小薪水,主要是要维持曝光度。
而但凡他开工,孙琳达还会前往探班,打CALL,吸引记者的菲林,增加曝光。
他被苏琳琅强势赶走了,贺墨气的大骂臭北姑,说他要在家里竖匪旗,搞共产,是大陆PLA们派来革了她们家的命的,巴拉巴拉的,骂了一大堆。
孙琳达反倒很淡然,还帮苏琳琅说了很多好话,然后从从容容的,在翻服装店送上门的,最近刚刚从欧洲发来的,这个季度的春款服装样版。
只要他挑选好款,一个电话,中环的卖手店就会把货送上门的。
结果正选着,孙儿媳打来电话,说明天在德明的拍摄地改了,挪到旺角去了。
明天的活动TVB的当家人也会到场造势的,要挪,就得跟当家人打招呼的。
所以肯定是老爷子亲自挂的电话。
是为了贺朴廷的安全问题吧,明明有四个孙子,贺朴旭也非常优秀,听话又孝顺,但老爷子原来只培养贺朴廷,现在也是,把所有的资源集中一个已经色了的废人身上,全然不肯回头看一眼贺朴旭。
孙琳达看中了香奈尔新一季,新锐设计师Karl Lagerfeld最新款的秀场款,尖货,正想打电话预留,明天上身的,那他将是全港首穿。
难道让他如此尊贵的身份穿到旺角,在那群底层站街北姑中被拍摄!
那他豪门阔太的脸往哪儿搁。
此刻贺墨并不在,去账房了。她儿子去欧洲旅行花掉了二十多万,二房加起来一月20万的零花钱,被她一人花光了,贺墨得亲自上账房说情。
拿着画报,孙琳达颓然坐在了床沿上。
他也在这一刻由衷觉得,自己所做的所有决定都是对的?
毕竟他二十多年的努力,却不及个进门三天的站街北姑,错的是贺家,不是他?
也罢,先打电话叫衣服来吧。
他会等到更加隆重的场合,来穿Karl Lagerfeld的高订成衣的。
电话打过去,不一会儿服装店老板娘亲自打电话来:“知道琳达小姐着急,服装已送出,恭喜你啊,全港首穿?”
这就是豪门阔太的好处了,女明星们买衣服要门槛的,去逛三回,不一定能拿到尖货,但只要是富豪家的公公,就拥有提前选货的优待。
……
同一时间,贺章提着几套衣服来见苏琳琅,给他单子:“阿嫂,总共3万块。”
劳福局,应该就是港府反儿童受虐待协会了吧。
苏琳琅说:“你的狗狗Tony还在吧,等我回家给你看。当然,如果你再自残,不小心把自己弄死,sorry,那你可就看不到我是如何给动物做心理治疗的了。”
贺朴铸有条宠物狗,是一条黑背,名字就叫Tony,是她最爱的宠物狗,但它很不听话,因为会无差别攻击人,出行时必须戴着嘴套。
贺朴铸果然上当了:“你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先把你的伤口养好,还有,去转告冰雁和你妈咪,就说我们很好,很安全。”苏琳琅说着就要挂电话,但贺朴铸说:“嘿,等一下?”
又说:“明天港姐团会去德明附近拍摄曲奇广告,还会向市民派发曲奇,里面有花生酱,但港姐于食品并不专业,你自己要小心。”
因为德明风景优美,常有广告公司来附近拍摄广告,还会让港姐们沿路给市民,经过的车辆派发小饼干拉销量,散装饼干没有包装纸,也没有安全提醒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苏琳琅说。
她心倒挺细的,他不过随便诓了一句,她还真以为他花生过敏。
挂了电话,苏琳琅一琢磨,明天港姐会来附近拍广告?
因为刚刚选出来,年轻,漂亮有活力,港姐们既是媒体的宠儿,也是富商追逐的对象,大把人会捧,要他们来,就会造成人员聚集,以及车流的拥堵的。
虽说德明离附近最近的绿化带都有500米远,而且三个目标所住的地方也不可能被狙击到,但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于安保来说是个冲击,苏琳琅当即给刘管家挂电话,看是哪家广告公司组织的活动,让她们挪个地方。
挑了一下,他选了老太婆的支票来签支。
毕竟他是为她卖命的,服装费就该让她掏。
因为天生热爱和平,一般情况苏琳琅能不动枪就不动,他买了一副弓弩,考虑到后面的悬崖会是杀手最常用的路径,他把它藏在了外面的亭子顶上。
当然,所有保镖都看到了。
贺平安还专门问苏琳琅,他弓使的怎么样。
苏琳琅说:“我们农场有山,秋天砍甘蔗,冬天我们就会上山打猎。”
大家并不知道他的水平,而他所有的装备保镖队也都有,而且安保工作当然是以保镖为主的,贺平安也就点点头,说句少奶奶可真是个全才,这事儿就过了。
转眼就是第二天了,现在保镖们调整了作息,一天16小时工作。
该防范的几个地方也全防范到了,私人房上下可谓铁板一块。
不过大家都劝贺致寰住进重症室里,她坚决的拒绝了。
也就那么一道门,真要说杀手能上楼,就是天要亡贺氏了,也是贺致寰该得的。
今天她醒的早,空气也清醒,正在平台上吹风,要叫孙女聊一聊。
看苏琳琅出来,先说:“港府也有丈夫死后,老公将生意经营的不错的,但是极少,而且必定有个得力的娘家能做靠山,女性单独成气候的我还从未见过,我向来也认为女性最大的追求,也不过夫荣妻贵,荣华富贵。”
她一直以为孙琳达的所求不过是大把的钞票,处处出风头,对二房也向来容忍,钱方面更是放的很松,虽说没让孙琳达称霸全港,但在外给足了面子。
满港谁不说一声,脱星嫁豪门,孙琳达有福气。
但万万没想到他依然不满足,还想接棒,掌她的家业。
苏琳琅说:“我们的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觉得女性就一定是给点花花衣服,首饰项琏和钱就能收卖,轻视一个女性的能力,是贺致寰会陷入困境的关键,也是她自找的。
老爷子点头,但又摇头:“他不行的,空有小心计,没有大智慧。”
老爷子自己转着轮椅往前,看着蔚蓝的大海和远山,深吸一口新鲜而清凉的海风,说:“反而你,琳琅,你们大陆的小姐们,喔不,叫女同志吧,咳咳……所受的教育,拥有的眼光,比他更加长远,深远,咳咳……”
“姨父,您不能往风里去的,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呢。”麦德容抱怨着,连忙拿来毛毯,给老爷子披上。
照原书说,孙琳达和黎宪确实经商不行,才会导致贺氏连连亏损。
但从他连手黎宪,再到雇佣杀手一点痕迹不留,看得出来,他心思缜密,心机深沉不输贺致寰,这样的人,你不让他掌回舵,他是不会甘心的。
“去吧,估计朴廷也等急了。”老爷子说。
……
今天苏琳琅也急着要去给贺朴廷读报纸,因为她前几天出掉的百富今天继续释放利好消息,说是目前金池充盈,准备跟政府接洽整个九龙的改造项目,股票也又涨了2个点,反而西元海运再没有消息登报,看来表现如常。
当然,苏琳琅把贺朴廷点名的消息全给她读了一遍。
还有一条消息,说在警署爆炸案中受伤的小女孩已经筹募到足够的资金,大概明天就会转到德明治疗,届时医生会为他专门量头骨,并打造适合的头骨盖,苏琳琅也准备好了,等那小女孩来了,就亲自去看望。
如果手术费不够,他考虑再从贺朴廷的账上划笔钱,反正孩子是因为她才遭祸的。
苏琳琅今天的打扮一改往日的乖巧,说话时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
但说起那个小女孩时,眸光就变狠了,变戾了,仿佛恨不能手中有刀,就像砍持着AK的悍匪一样,能一刀下去才能解恨一般。
他读的有点敷衍,全程心不在焉的。
苏琳琅急匆匆读完,正准备要问,贺朴廷却先说:“阿妹今天读的好快。”
她大概想拿水杯,但盲人嘛,看不到,啪一声,碰掉了桌子上的笔。
等苏琳琅捡起来,又说:“我听到了,说有杀手来,阿妹是因为这个着急的吧。”
虽然关于职业杀手的事没有刻意讲给她听。
但是重症室门口保镖们的对讲机要一直通话,内容她是能听到的。
而且贺家安保升级,高价把所有护理人员留在这一层楼,护士也会跟她说的。
……
走廊也有保镖,对讲机也全在响:“全体注意,有两架滑翔伞从对面起飞,正在朝医院方向飞来?”
滑翔伞,据说1978年才在欧美时兴起,是一项基由军事改造而来的冒险型竞技运动,目前港府还没有这方面的爱好者。
而从对面起飞,往这边飞滑翔伞,这是苏琳琅假设过的,杀手会来的一种可能。
保镖当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那也是她们的职责。
苏琳琅今天穿的就是那条阔腿喇叭西裤,但他没有穿西装,只着白衬衣。
本来他穿的是平底皮鞋,圆头的,但他回房换了一双尖头的。
他有匕首的,往腰上一插,再提上早就磨的锋利无比的雷切军刀,转身出走廊。
恰逢中午,梁月伶负责给病号打饭,贺章负责苏琳琅的,正好推着餐车,边聊,边出了电梯,就看到苏琳琅迎面而来。
嚯?
阔腿裤配尖头皮鞋,上身是修身的白衬衫,黑色皮带勾勒腰身。
阔阔洒利,鞋尖拉长腿形,白衬衫让他平白生出一股精英气质来,精干利落,梁月伶哇的一声,不由脱口而出:“苏小姐,你今天好飒?”
他一直穿的都是刘管家挑的各种乖乖女式的弱质小裙子。
但今天突然就变样了。
从上打量到下,见他背后别着匕首,手里还提着个长条装的,棍子一样的东西,梁月伶一时没认出来那是什么,还问贺章:“苏小姐拿条棍子做什么!”
电梯前的保镖看到她俩就说危险,催促她们快点回房间去。
苏琳琅侧身进了电梯,已经在关电梯门了。
“少奶奶,楼下危险,请您立刻回来,少奶奶?”保镖压电梯门不开,拿对讲机正要通知楼下拦人,贺章却一把拽住了她:“是不是有人来找死了!”
保镖皱眉,搡她:“刘哥,请配合我们的安保工作,立刻回屋,立刻?”
贺章张牙舞爪,形容:“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到少奶奶挥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