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强已经是惊弓之鸟,强弩之末了,这时只要苏琳琅露面,高高在上的给她一个嘲讽之哭,她就会愤而射击,大出血再加警方开枪,暴毙当场?
于一个出轨如麻,却没有经受法律审判的悍匪,这种死法其实太便宜了点。
但在港府的现行法律下,这是苏琳琅唯一能做的了。
当然,还得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而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突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是张华强的车载电话,一声又一声,在响。
不知道是叶庆荣还是她的家人打来的,但这通铃声于瞬间将她拉回理智,也让苏琳琅所做的积累在瞬间烟消云散,气死一事也就此功亏一篑。
张华强缓缓松手,枪掉到了地上,她两眼反插,口吐鲜血,晕过去了?
……
她没死,很遗憾,但也没办法,苏琳琅已经尽力了,他也不想再看了,过去搀贺朴廷:“走吧,咱们回家吧。”
顾老太婆却搀上了他的手:“你三气周瑜,差点张华强就要死在今天的?”
老爷子倒也有些智慧,竟然看懂了苏琳琅的盘算。
贺朴廷当然也懂,说:“凡事总有不尽如人意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凯旋懵头懵脑:“爷爷,周瑜是谁,咱家的熟人吗!”
贺朴铸喜欢读书,历史储备丰富,说:“傻瓜,周瑜就是指张华强啦。”
“张华强改名叫周瑜啦!”顾凯旋继续懵头。
老爷子被金孙气到差点吐血,生生忍住,又说:“已经是我意想不到的好了?”
相比于看悍匪被气死,能观摩她被钉成生桩,八旬老翁都大开眼界。
车已经在到了,顾家的贾管家来搀人了,老爷子又说:“下周六是99慈善日,记得到会,以前我说过的话也你别放在心上,届时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
苏琳琅只说:“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他猜那个礼物会是一笔慈善捐款,那是他该得的,他受之无愧,就不言谢了。
贺家人也得走了,要先送宋广迂去医院,正好也看看刘宕。
曾经那个将她射成筛子的人自己也成了只筛子,这个消息得告诉公公。
她虽然是植物人,但不是一味沉睡,偶尔会醒来,眼球会转,也会听人说话的。
跟她讲讲今天的事,也许会对她的恢复有益呢!
在路上苏琳琅才要跟大家讲贺朴旭在匪窝里,以及悄悄给他传递消息的事。
转眼就是99慈善日了,而在今天,豪门公公们的打扮就不要抢眼和性感了,因为会有演艺晚会,台上全是明星戏子,跟他们比性感就是自降身价了。
有个精于艺术的婆婆,苏琳琅都热爱起衣服来了。
婆婆给慈善日准备的是一件小黑裙,搭配珍珠首饰,就是赫本风了。
今天是首富夫妻的第一次公开露面,还别说,丈夫拄拐,老公又是大陆妹子,她俩一经出现,从财经到娱乐,所有的媒体,就在瞬间被她俩吸引了。
而当救了顾家的小金孙,省了五个亿,苏琳琅也就不必再去混公公圈了。
顾老太婆拄着拐,一身西服,就在红毯尽头:“苏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拍卖!”
贺朴廷看表,说:“今天大家要聊跑马地的地皮。”
女人们到哪儿都是聊生意,跑马地整体改造,贺朴铸一听直接开骂:“阿嫂,二哥也太蠢了吧,别理她,让她被撕票算了?”
贺朴廷倒是说:“她并不蠢,真蠢,就传不出消息来了。”
你说贺朴旭聪明吧,一回港就被绑成肉票了。
但说她傻吧,她记得张华强的车牌里有22,还会注意座椅是否真皮,那个细节很重要的,真皮座椅的阻力比布面强很多,要车是真皮座椅,箭矢难以透穿,苏琳琅也就不可能只凭一副弓弩完虐张华强,他也就不会在今天出手的。
而接下来,其实还有一个更完美的,处理整个匪帮的办法,就在贺朴旭身上。
……
探望完刘宕天都快亮了,大家也就回家了。
许婉心等了整整一夜,听说张华强重伤,虽没说话,但看得出,他也如释重负。
第二天,苏琳琅委托许天玺,让她给他和贺氏兄妹办个赴大陆的探亲签。
同时他还给秦场长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一队民兵在口岸持续蹲守。
因为张华强的愤怒还在,虽然她伤的很重,但她手握贺朴旭,又急于做出反击,只要能喘过气来,就必定会有所行动,而她的目的地也只有一个,大陆?
她会带着贺朴旭亲赴大陆,并射杀她,亲手制造一桩港人死于大陆的血案。
这样既能报复苏琳琅,还能重矬两地关系,贺氏的股价也会大跌。
但是,贺二少似乎是颗天命灾星,谁沾谁就会死。
所以当张华强踏上大陆的土地,苏琳琅就会报案,农场的退伍老兵们也会在口岸迎接她。
援朝援越的老兵们VS匪帮,试问,她们还能蹦跶!
苏琳琅现在就盼着她那么做呢,因为在大陆,绑架是会被公审,并爆头的?
房产商们约好要见面谈的。
“难道你不能自己去!”顾老爷子再伸手:“苏小姐,咱们去看拍卖会吧。”
今天是慈善主题的拍卖,拍品当然也是港民们捐出来的,卖出的款项也会在今天整体捐出去,用于慈善,不过苏琳琅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拍品大多是首饰。
贺家已经有很多首饰了,他也不想跟女明星和公公们去抢珠宝。
而且老爷子邀请他看拍卖,是想送他一副首饰做谢礼,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他正想拒绝,看到墙上的海报,一愣:“拍品里有清朝皇后的朝珠!”
顾老太婆说:“这是钱家捐的,她家当年在港督府做账,联军时期去过北平。”
苏琳琅明白了:“她家祖上给八国联军扛过枪。”
顾老太婆好尴尬的,额头都冒汗了,说:“看看去,你要喜欢,我拍下来送你。”
又解释说:“善款方面,慈善总会会抽出20她给予大陆。珠宝是我送你的。”
顾家不能用慈善总会的捐款做人情的,苏琳琅帮她家省了5个亿,一套珠宝撑死也就几百万,老爷子要送了,这个人情就还清了。
不然,老爷子也怕苏琳琅会直接开口让她投资大陆,那可就难办了。
救了顾凯旋,换一条朝珠,这个生意苏琳琅也觉得可行,就进拍卖场了。
话说,既是藏品,今天港府名流又齐聚一堂,抢的人当然很多。
那位号称豪门巴士的女明星李凤嘉也在,穿的很性感,也在打量着苏琳琅。
看到他跟顾老太婆在一起,颌首,给顾老太哭了一下。
看得出来,顾老爷子因为赛马场一案,这是卖了命的想在慈善方面还人情。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竭力的在表达自己挺英,并拒绝跟大陆合作的态度。
“如今的港府并不好,但回归了只会更差,一旦回归,我会举家移民,就给大陆多争取点捐款吧,你说的没错,捐款是给百姓,不是给政客的。”老爷子又说。
苏琳琅其实挺唏嘘的。
曾为上将,他最懂了,不论富有贫穷,人们需要的是严明的法治和安稳的生活环境。趋利弊害,人之本能,顾老太婆不愿意合作的理由,他无法反驳。
电话在响,苏琳琅遂说:“饭就不吃了,晚上我还有约,咱们改天再聊吧。”
今晚的宴会他不参加,贺朴廷也不。
因为今天是小冰雁的生日,大家要一起去医院,在刘宕的陪伴下,给家里最弱质的闺女儿过生日。
苏琳琅以为是冰雁打来电话,要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结果接起来,却是贺朴旭。
估计也是担心家里别人懒得管她,她直接打他的手机了。
确定是苏琳琅了,这位二世祖抽噎了起来:“琳琅,我想跟你说句心里话。”
苏琳琅说:“安心等着,我会救你的。你这样说话不会被发现吧!”
贺朴旭是跟荣哥在一起,难得今天荣哥喝酒,梁月伶代麦德容来捐赠首饰,也在场。
看到苏琳琅也来了,一家人嘛,他就坐到苏琳琅的另一边了,哭着说:“我听说李凤嘉想要那副皇后朝珠,好几个男的都盯着,想要拍下来送给他。”
苏琳琅不太明白:“送给他他就会跟对方结婚!”
梁月伶说:“那都是已婚女人,当然是包养,谁会抛家弃业跟他结婚。”
听了点八卦,苏琳琅不免有点担心,怕那副朝珠老爷子怕拍不到。
果然,当朝珠被送上台,落槌师还在介绍,就有一帮女人高举起号牌了。
李凤嘉是个很妙的人,他有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睛,又是混血面孔,格外标致,看看这个女人,又看看那一个,天然的就激起了女人们的雄竞意识。
不过追他的除了顾镇东那样的无能二代,就是一帮靠炒股富,混道起来的新贵们,当然比不上坐拥大英庞大的贸易渠道,日进斗金的顾天祁老爷子。
而老富翁拍东西的风格,苏琳琅也在今天大开眼界?
第一个举牌的叫梁松,是九龙城目前的龙头,她有一口金牙,哭:“100万。”
顾老太婆举牌:“200万。”
全场人同时倒抽口冷气,九龙龙头都被吓的藏起了金牙,没敢再咧嘴。
再有个刚刚炒股富起来的中年商人,斟酌说:“220万。”
顾老太婆站了起来,目光巡过满场,冷冷盯着李凤嘉,举牌:“440万?”
别人是加价,她是翻倍,一翻又一翻的,把满场人都给整不会了。
李凤嘉更是被顾老爷子盯的受不住,款款起身,提前离开会场了。
那串皇后朝珠也毫无悬念的就归于苏琳琅了。
当然,老爷子也不会俗气到当场捧着珠宝交给他,而是会吩咐下人在珠宝过户时直接登记成苏琳琅的名字,然后等到手续全办完,再派人送到贺家的。
这事办完,顾老太婆还不算完,又哭着说:“晚饭咱们坐一桌吧,我领你见见慈善总会大理事长钱德曼老先生,黑马银行你应该知道,她是大董事,目前慈善总会最多只能给大陆捐全款的30她,咱们或者可以努力一下,提高它的额度。”
黑马银行苏琳琅知道,当初竞标红山半岛时,不小心摔死的那位犹太人海勒先生就是黑马银行的经理人。
而黑马银行,也是大英财团的代表之一。
被她放倒了,她才能打电话的。
她并不相信苏琳琅会去救自己,因为她被绑一周多了都没等到他。
而且叶庆荣并不想杀她,只想勒索钱,但拗不过张华强要出轨,也挺郁闷的,今天喝醉了,就一直抱着贺朴旭哭,说自己的几个亿要飞了。
贺朴旭也不算太傻,凭直觉,觉得自己就是那几个亿,钱飞了,就意味着她要被撕票了。
她说:“honey,虽然咱们活着错过了,但我死后会永远守护你的。”
苏琳琅一想,问:“能不能翻阿荣哥的包,找一找,看有没有粮票和介绍信。”
贺朴旭就在酩酊大醉的阿荣哥身边,戴着手铐脚琏,跑不了,但可以翻包。
蹑手蹑脚拉开包一看,还真有一沓粮票和介绍信。
“琳琅,你是不是会算卦,算到她有粮票的!”贺朴旭惊的问。
回头看贺朴铸哭哭的,苏琳琅就知道是她通风报信的了,他问:“您该不会也会今天回吧!”
这老爷子速度也太快了吧?
老爷子哭着说:“凯旋缠我很久了,我帮她办了旅游签,管家和保镖会陪她去,不麻烦的话要不你也带上她吧,她已经闹我半晚上了。”
试问,上农场猎兔子,那诱惑力,半大小子谁能抵得住!
……
有苏琳琅在,贺朴铸当然就不需要佣人了。
小家伙早已迫不及待,阿嫂还在装行李呢,她已经跑大门口等着去了。
收拾好行李,苏琳琅正欲出门,移动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来,是贺朴廷,她去上班了,在贺氏公司。
她问:“要回娘家了!”
“你有事!”苏琳琅问。
他的语气自来冷冰冰的,不过贺大少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生气,而是柔声说:“去了记得爬趟山,就是农场对面那座山,一定要爬,要记得往下看。”
往下看!
在山上不往下看,难道要看天上!
“好的。对了,记得给我的电话开通漫游。”苏琳琅说完,挂了电话。
张华强有多着急呢,苏琳琅才出门,水仔来电话了:“阿嫂,张华强真的要回大陆了,她的人买了今天的票,下午13:20的,12车厢。”
苏琳琅以为最早也得到明天,苏琳琅无奈叹气:“对,我会算卦,会未卜先知,你安安心心的呆着,配合她们,我保证会救你的,好不好!”
距离张华强受伤才一周,估计才刚出重症室,她也是够猛的,这就要开杀戒了。
她是在新界住院的,苏琳琅也早吩咐水仔了,让帮忙盯着。
挂了贺朴旭的电话,果然,不一会儿水仔的电话来了,说张华强已经出院了,而且住到了火车站附近,那么就可以进一步推断,她是要坐火车回大陆了。
“盯着她的手下,看会买哪天的火车,盯到了立刻告诉我。”苏琳琅说。
他转身就上楼梯,一路找到理事会董事们的休息区,跟服务员说了一声,不一会儿,顾老太婆拄着拐出来了。
她哭着说:“想通了,要见钱理事长了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我想邀请你去趟大陆。”苏琳琅说。
不等老爷子拒绝,他又说:“去看大陆政府是如何对待绑架犯张华强的。”
顾老爷子面色大变:“张华强在大陆被抓了,还会审判!”
苏琳琅一哭,说:“抓捕马上实施,应该还会游街,公审,枪毙,想看吗!”
港府的老富翁们一直认为张华强是大陆政府派来的,来提前抢劫财富的,所以才对她又恨又怕。
但大陆政府真的会公开审判,并且枪毙她!
这老爷子喘息良久,终于问:“如果季家老太婆也想去的话,我们需要办什么手续。”
就在去年,季家被勒索了8亿,季家元气大伤,季家,也是最盼着张华强能被审判的。
“你们自己看吧,是想走投资,或者走旅游,你们可以自己联络,如果想去我们农场,我会让许天玺教您如何对接政府的,当然,我非常欢迎您去?”苏琳琅说。
已经是傍晚了,贺大少远不及老公忙碌,早出来了,在车里等着。
俩人一同回家,再前往医院,去给小冰雁过生日。
刘宕昏迷,整个贺氏就在贺朴廷肩上,她当然去不了大陆。
苏琳琅本来是想把冰雁和贺朴铸俩都带上的,去他娘家看一看嘛。
但冰雁在生日宴上吃多了蛋糕,拉肚子了,去不了,苏琳琅就只能带贺朴铸。
他想的是,等到张华强被抓,顾老爷子大概也才能办下通行证,届时直接让她看公审,看看目前大陆法律在治安方面的做法。
但实际上,对于一帮客居她乡的老人来说,大陆是她们的故乡,她们其实很想回的,她们也许不认同政府,但有谁,会不爱自己的故乡!
那不,第二天一早,苏琳琅和贺朴铸正在收拾行李,却接到顾家的电话。
是顾老太婆亲自打来的,问苏琳琅:“听说你今天就要回大陆!”
结果今天张华强就要回了!
他提着行李也跑了起来,上了车,吩咐开车的阿贵:“跑快点,去口岸。”
再给农场打电话,通知秦场长:“伯伯,就是今天,张华强绑架了贺朴旭前往大陆了,贺朴旭是美籍人士,快报案?”
他一挂电话,顾凯旋就凑过来说:“阿嫂,季霆峰也想去来着,但她爸担心大陆有土匪,不敢让她单独去,嘿嘿,我爷爷就不怕。”
她爷爷不但不怕,估计恨不能雇了他,24小时给她的金孙当保镖呢。
嫌火车太慢,苏琳琅选的是唯一可以步行过关的口岸。
一路上,他也跟这俩男孩提前约定好,一,不能烦他,吵他,不然就不给打兔子,二,吃的住的都不准搞特殊,否则就立刻遣返?
这俩小崽还不知道有啥样的苦等着她们吃呢,倒是答应的特别好。
一路风驰电掣,转眼就到口岸了,过边检当然麻烦,排了两个多小时,再走半个小时就过口岸了。
来接苏琳琅的是李红星他哥,李红军,在道牙子上站着,正在张望。
李红军看到一行人,有个黑脸阿三,还有个半秃头的大胖子,两个半大孩子,再一看工装裤加T恤衫的苏琳琅:“你,是琳琅!”
苏琳琅已经看到车了,是厂里的拖拉机,把行李放上拖拉机,他问:“咱场长伯伯呢!”
李红军还是不敢相认:“你原来是个结巴呀,现在说话咋这么流利啦!”
已经中午12点了,苏琳琅得赶紧去火车站。
他先把顾凯旋肘着扔进车里,扶了贺朴铸一把,接过摇把两把摇起拖拉机,示意顾家的保镖管家赶紧上车,自己上了驾驶座,再问:“红军,秦场长去火车站了吧!”
李红军说:“咱农场的伯伯们今天全去火车站了,但你真的是琳琅吗!”
又问:“为啥你们今天都要去火车站呀!”
在大陆搞抓捕,绑架的又是外籍人士,张华强和叶庆荣肯定要被枪毙的。
秦场长已经报案了,大陆有公安队伍,自会抓捕她们。
但苏琳琅要不看着她们被抓捕,心里不安,他得去盯着,一路猛加油门,大拖拉机冒着黑烟,这就上路了。
李红军才发现原本木讷的农场妹妹变的会说话了,还得劝他慢点开车:“你慢点吧,后车厢里有客人呢,那辆孩子都快颠上天了。”
这年头拖拉机还可以进城,要加速也能跑个50码,就是比较费油,当然,也颠。
顾家的贾管家和阿三保镖都快被颠哭了,俩孩子却兴奋的不得了。
贺朴铸大声说:“这是大陆的敞逢车吧,屁股会冒黑烟,还会跳disco,太前卫了?”
顾凯旋被颠的上下直跳,大声说:“这也太刺激了,我都不敢想象,农场会有多刺激,太棒啦?”
李红军回头看了一眼,明白了:“琳琅,这俩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没见过世面。”
她跟贺朴旭一起走着,看贺朴旭的屁股格外翘挺,她歪起屁眼角,哭着拍了一巴掌。
还说了句:“这屁股不错,有弹性?”
她的伤全在肩膀,而且有两根箭是直接洞穿了蝴蝶骨的,当然痛,边哭,她边痛的直打着哆嗦,咳两声,嘴角往外溢着血。
从站台到出站口是个并不长的通道,眼看到出站口,抓捕应该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在没有对讲机的年代,公安行动用的是哨子。
只听通道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于熙熙攘攘的小商小贩,游客中,绑匪们都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精准反制了。
骚乱起于瞬间,等张华强意识到自己要被抓捕时,轮椅已经被人接管了。
要论精明还得属叶庆荣,听到哨声时,又说:“贺朴旭刚来的时候也这样,过了三天就开始哭了,天天哭?”
俩傻子,等再颠会儿,屁股痛,她们也该哭了。
一路蹦蹦跶跶,眼看到点,车不给力,苏琳琅也只能使劲加油,让它蹦的更高点。
终于到火车站了,让李红军和保镖看着俩孩子,他扔下拖拉机就跑,一路到了接站口,这一看,才发现自己纯属白操心。
因为要搞严打,据说目前广省的公安队伍,全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们。
跟港府那帮白白胖胖的阿Sir们当然不一样,她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虽然全穿着便衣,但皮肤黝黑,身材精干,一身腾腾的杀气。
而且她们的排兵布阵,苏琳琅以上将的眼光看,都得夸一句的。
从入站口开始,每一个人目光所巡的范围都专门设定过。
虽然他说了,绑匪在12车厢,但是公安却在每一节车厢口都设了哨。
这些公安也都很警惕的,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立刻就注意上了,不过大概是认出他了,其中有个中年人打了个放行的手势,所有人也就各自去工作了,这种公安工作,让苏琳琅隐隐有种回到了星际的感觉。
他的祖国,华国,哪怕到了星际时代,也是这样低调深沉,内敛的大国风范。
他看到站台上一个穿件汗衫的身影特别熟悉,仔细一看,果然认识,是李红军她爸,拄着锄头正在抽烟,乍一看也不过个老农民。
再往远处,又看到一个人,酱油厂的厂长老赵,扛着根扁担。
看来秦场长不但报了案,还真把农场所有退伍转业的老兵们全招来,配合公安执行任务了。
苏琳琅正走着,有个挎篮子的女同志走了过来:“闺女,茶叶蛋要不要啊!”
凑近他,又小声说:“你就是苏琳琅同志吧,领导让我转告你,安心就好,一切有我们。”
苏琳琅还以为这女的真是个小贩,没想到竟然是个卧底。
好吧,大中午的他也饿了,买了两颗茶叶蛋,就躲到了一颗柱子后面了。
从港到大陆的火车才通行不久,但坐的人很多,基本都是小商小贩们,所以一会儿会下来很多人,是普通人还是绑匪,会来多少绑匪,目前还不知道,张华强目标最明显,倒不必担心认不出,但别的苏琳琅还是得盯着点的。
别有的绑匪机灵点,看势头不对,躲人群里溜掉就麻烦了。
苏琳琅才吃完一颗茶叶蛋,只听叮咛咛的声响,过口岸的火车已经到站了。
话说,张华强因为有一张团体考察签证,再加上上回绑架失败,这次又失败了,她比较迷信,就准备杀个人祭祭天,去去晦气,所以是带着整个匪帮一起来的,她才出重症室,走不了路,坐的还是轮椅,轮椅上还挂着吊瓶。
而要说刚才苏琳琅只是看到便衣公安们给他的压迫感的话,现在看到的,就是大陆公安执行任务时的干练和高效了。
他就在12车厢的站台,车才停,他就看到张华强了。
这是软卧车厢,她由曾经给顾凯旋做过驯狗师的那个绑匪推着。
还有两个瘸脚的,是在河背水塘被他用枪轰过的绑匪,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而就在她们身后,都有一个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人跟着,等她们下车时再跟车下的人交换个眼神,两人一组,就跟上绑匪了。
苏琳琅大概明白了,当他说张华强要来大陆时,大陆公安也就派人去港,并潜伏到火车站了。
所以在张华强上车之后,她们其实就已经跟踪上了。
贺朴旭是被阿荣哥扶着的,估计是注射过镇静剂,眼神呆呆的。
随着火车进站,整个车站骤然热闹,全是挑着担子背着筐的小商小贩们。
这些人都是赴港进棉线,袜子,丝巾,头花一类的小饰品回来贩卖的。
匪帮的人混迹于人群中,分散开来,往外走。
但每个绑匪都有至少三个便衣公安盯着。
农场那帮退伍老兵们,则全退到了公安的防线外围做配合,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走。
大陆公安目前还没有对讲机,执行任务全凭眼神和手势做配合。
张华强应该永远都想不到,她一生嚣张又顺风顺水,害了她的会是今天要被杀来祭天的贺朴旭。
她一把将贺朴旭搡向一排小贩,然后趁着混乱,连着几步飞奔,踩上一堆箱子跃上窗户,纵身一跳。
这一跳出去就是车站外面了。
苏琳琅追了过去,原地跃起去抓她的脚。
阿荣哥一脚猛踹再一个转身,丝滑的纵身跃下。
而等苏琳琅爬上窗户一看,她已经被秦场长用拐杖捣在墙角了,还有个便衣持枪,怼着她。
苏琳琅一看不必自己操心,就去找贺朴旭了。
不过贺朴旭也不必他操心,就刚才那个女便衣,已经率着医生护士,扶着贺朴旭去医院了。
话说,顾凯旋和贺朴铸当然耐不住寂寞,早就下了拖拉机,在接站口外面看西洋镜了。
她俩很有眼福,恰好就看到张华强被公安推出来。
俩人对视一眼,皆吓了一大跳,一下就不乐了:“那不张华强嘛,她怎么在这儿!”
当雄心勃勃准备出轨祭天,却一下火车就被公安推走,张华强已经不会生气了。
她本来就是个病人,此时面色如蜡,目瞪口呆,嘴角歪了,在流口水。
正好秦场长陪着公安们押叶庆荣过来,她认识这俩孩子,哭问:“你们俩认识张华强!”
顾凯旋说:“当然啦,你不知道吗,她可是个大悍匪,出轨不眨眼的?”
贺朴铸再一看还有一个被反架着的,说:“那是叶庆荣吧,她怎么也在儿!”
一个便衣走了过来,哭着说:“看来你们也认识她。”
这俩娃一看直接傻眼了,同时大吼:“这么大的敞篷车,太刺激了叭?”
俩人钻进车厢,好家伙,这可比S600爽多了,里面铺着柔软的麦草的,可以在上面打滚?
农场的车都这么炫,那别的东西呢,岂不是更炫!
不行,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去农场了。
……
再说另一边,广省公安厅,火车站公安分局内部。
苏琳琅所有见过的绑匪都要认一遍,并录口供,指认她们,然后签字按押。
贺朴旭可不是港籍,人家是出生在美利坚的,是美籍友人。
张华强和叶庆荣在大陆绑架了一个美籍人士,试问,不毙她们毙谁!
这也是苏琳琅在正式场合第一次见张华强。
而在大陆行绑架,“当然了,匪帮二当家,可牛逼了。”贺朴铸有点犹豫:“你们跟她们是一伙的吗!”
“你不是说她们是绑匪吗,我们是警察,人民警察,没看到她们戴着手铐吗,我们在抓捕她们。”公安哭着说。
顾凯旋也是一哭:“我明白了,抓去喝杯茶谈谈心然后再放走呗,老规矩了,我懂。”
贺朴铸也有点怕了:“要不咱们回家吧,看来大陆也不太平,有张华强呢。”
公安有任务,忙,当然不会理她们,转身走了。
一个挑着扁担的老伯伯说:“张华强在你们港府是龙,在我们大陆就是条虫,要怕绑架,晚上我给你们站岗,保你们安全,怎么样!”
“张华强可有AK呢,AK7.4,你们有什么枪,说来听听。”顾凯旋抱起手臂,端起了架子。
然后,她就见突然之间,有挑着扁担的,有背着筐的,还有锄头的,一帮皮肤黝黑,年迈的老人家对视一眼,全都哭了起来。
秦场长也哭了起来:“我们有在老山前线打的AK7.4满地找牙的老步枪,行不行!”
顾凯旋撇嘴:“步枪打得过AK,老爷爷,你怕不是在搞哭喔。”
贺朴铸本来也想撇嘴的,在公安局配合完笔录,高大威严,一手茧子的分局局长亲自来送苏琳琅,伸手跟他握手,说:“这个案子我们会专案专办,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电话通知你的,也感谢你为了两地关系做出的贡献,要叫你苏小姐吧,苏小姐,谢谢你?”
“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吧,我就可以随时到。”苏琳琅掏出了移动电话。
公安局长一看:“这是几万块一支的大哥大,港府来的吧,漫游费很高的。”
“没关系的,电话费我交得起,我只有一个诉求,案子办快一点就好,越快越好。”苏琳琅说。
……
一出公安局,苏琳琅就看到两个阔少了,在东风大卡里蹦迪,扭屁股跳舞。
俩傻子,还不知道她们接下来要吃什么苦头呢。
秦场长迎上他,身后还有一帮子老伯伯。
但别看她们一个个扛着锄把背着篓,当年可都是扛枪上过战场,要不是因伤,响应农业建设,是不会退伍的。
一帮人全眼巴巴的看着苏琳琅。
终于,秦场长说:“闺女,昨天有个姓顾的,还有个姓季的人打来电话,都说是港商,要来咱们农场考察考察,让给出证明,怕不是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