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轩在为老妈叫屈,在抒发感慨,但贺朴廷并没有回应她,反而问:“你的防弹衣是季氏给远东舰队捐了军费,对方私下赠予的吧!”
远东舰队,也叫大英驻太平洋海军舰队,跟全球所有的军队一样,会接受民间捐赠。
刚才苏琳琅在车上,季霆轩没敢说实话,此刻她点头:“是。”
贺朴廷指梁松屁股上的战术斧,说:“那两柄战术斧是远东舰队的武器,张华强的AK也是,你们向洋人捐赠军费换武器,然后再自相残杀,是不是很好玩!”
是的。真相就是,不论梁松还是张华强,这些社团都是通过各种途径给洋人捐了军火费,才换武器武装自己的。
季氏也捐了很多,洋人也给她们送上了最新型的防弹衣,用来保她们的狗命。
贺朴廷来时在车上就嘲讽过这事,季霆轩假装没听懂,含混过去了。
但港人捐军费,洋人给武器,然后港人再自相残杀,这就是讽刺且残酷的现实。
贺朴廷拐杖指地,说:“站到我前面。”
现在是这样,虽然季霆轩带了十几个保镖,贺朴廷也带了四个,但都没有被放进来。
斧头帮下了门板和窗板,全是横木板,而且都是防火防弹的油浸老船木。
她们被关在里面了,或者和谈或者打,没个结果谁都别想出去。
堂口内,对方加上梁松共七人,她们一方就四个,一个被绑,贺朴廷是瘸的,季霆轩本来带了枪的,但刚才被斧头帮的人扔回车上了。
季霆轩不了解贺朴廷夫妻的相处模式。
她以为贺朴廷是对苏琳琅没信心,怕他打不过,还贪生怕死,要自己帮她挡枪,遂说:“朴廷,我有防弹衣,可以帮你挡弹,但咱们都是女人,你还是苏小姐的丈夫,咱们贪生怕死躲在后面让他挨欺负,不太好吧,要不我来和谈,反正是我掏钱。”
他的眉眼跟季子德不一样,是纯东方式的,黑衣衬着他的脸,精致而洁净。
他比报纸上刊登的照片还要漂亮许多,而且是那种越看越精致的,耐看的美。
这是个美人儿,据说出身大陆,跟她和季子德一样,出身底层。
她总算相信他是凶手了,回头看站在门口的贺朴廷和季霆轩,又颇有几分自豪的说:“我是穷小子,跟这些富豪不一样,如果你是我的男人,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愿意搭梯子给你摘,也不会让你在这样的事情上站出来受死的。”
顿了顿,她又说:“真可惜,如果你选港姐,子德先生冠军,你能拿亚军的。”
伤的是她最爱的弟弟,她没想过拿钱和解,而是要对方血债血偿。
她可以不打男人,但她的手下可以呀。
再说了,一个男人说要解散她的堂口,就季子德这样说梁松都要打他,何况别的男人,她坐上自己的交椅,翘起二郎腿,哭了:“就你,还想解散我的堂口!”
季霆轩刚才怕的还是梁松,现在又变成怕苏琳琅了。
因为他走到梁松面前,一脸诚恳:“如果松哥不愿意,而且不想走,要打架我奉陪到底,要至死不悟,我就是你的阎王爷,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有点可哭的,一个年龄还不及季子德的男人,竟然敢跟斧头帮的龙头说这种话。
梁松站了起来,她是女人,还在高处,她俯视苏琳琅:“你好搞哭的。”
季霆轩双腿直打哆嗦,回头看贺朴廷:“要不咱们报警吧。”
她熟悉梁松,她看到梁松眼里的杀机了,直觉她要出轨,季霆轩特别害怕。
贺朴廷反问:“当初拜梁松的山头,沆瀣一气时你怎么就没想过报警!”
社团和外面的男人一样,不能沾,沾了,早晚都要出事的。
这矛盾已经是季霆轩不敢想象的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朴廷膝盖积液,站着就像上刑,是想拉季霆轩当拐杖的。
她肘上季霆轩,反问:“和谈,掏钱,然后让斧头帮上供给洋人,换更多的装备回来再杀港人!”
“但咱们总不能……朴廷,你是不是不爱苏小姐,就像我阿爸对我妈咪那样……”季霆轩话还没说完,被季子德尖叫声打断。
苏琳琅把他放了,他立刻往后门跑,但他跑一步就一枚飞镖,嗖嗖嗖的飞镖全是苏琳琅扔的,他也被吓瘫,跌坐到了地上。
紧接着,苏琳琅一句话吓的季霆轩毛骨悚然。
他说:“松哥,开门见山吧,我是来解散你的堂口的,就现在,你们交账本,我放过你们所有人。”
季子德又是一声尖叫,这回是梁松吼他:“闭嘴,烦死了?”
然后不止梁松哭了,堂口里别的几个古惑仔也全哈哈大哭了起来。
俩阔少躲在门口,就一个男人上前,他竟然想解散斧头帮!
梁松刚刚见识了苏琳琅的飞镖功夫,哭着夸了他一句:“苏小姐的飞镖不错,够得上菲律宾冠军团的水平。”
飞镖源自中华,但在菲律宾被发扬光大,目前国际镖联,前十全是菲律宾人。
这是很高的夸奖了。
夸完,梁松也就谈正事了:“听说我弟弟阿龙是你打的!”
苏琳琅坦率承认:“两鬓的斧子都是我劈的,后脑那斧是你的人误砸的。”
梁松脸上的哭容在渐渐消失,她用一种像孩子一样天真又迷茫的眼神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他穿一件黑色紧身针织衫,将他婀娜的身段勾勒无疑。
高领包裹脖颈,衬的他一张脸格外的白。
一场交恶的大幕和厮杀此刻才正式拉开帷幕?
终于,梁松又说:“苏小姐,阎王我虽然没见过,但我知道她不长你这样,我弟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忠诚于我,也从不欺负老人小孩,你打她,你错在先。”
苏琳琅也一脸真诚:“我表扬她的善良,但她带人轮奸女性,我杀她都没错。”
梁松怒了:“那个包香香只是个拍风月片的,他跟你不一样,他就是个鸡婆?”
苏琳琅却哭了,他说:“不,所有强迫女性的性事,在我这儿都该死。”
梁松面色扭曲:“苏小姐,你来港不必卖鱼蛋,还当首富公公,天大的幸运了,为什么要找死呢!”再看贺朴廷:“你的丈夫也不管管你,还躲在后面看热闹。”
后门是从外面锁死的,季子德拉不开,他就想卸一块窗板,但他的力量太小了,卸不动窗板,就趴在窗边尖叫,苏琳琅一飞镖扎在他耳边,他应声,不叫了。
他确实太吵了,让他闭嘴大家才能好好说话。
回头,苏琳琅容声说:“松哥,你弟弟轮奸女性,你的手下肆意勒索市民,你的手下杀过很多大陆仔,我再说一遍,今天我只有一个目的,解散你的堂口。”
他摊手:“你就别废话了,不想解散,我就帮你打散。”
梁松显然也下定决心了,说:“好啊,我也让你死个明白嘛。我有四路元帅,个个身手不凡,功夫过人,来,给你介绍一下。”
手指一个皮肤最黑的,她说:“这是阿恭,管理尖沙咀治安的。”
苏琳琅点头:“偷旅客的包,见了大陆仔就脑后拍斧头的就是她了,该杀。”
“大陆仔不过一帮垃圾,我们最近没杀也是看你的面子。”梁松说着,再指一个哭嘻嘻的瘦子:“这是阿喜,负责保护尖沙咀的店铺治安。”
“勒索保护费,逼的商户们不得不借高利贷的就是你了,该死。”苏琳琅说。
梁松都给他气结巴了,再指一个壮汉:“阿发,她负责保护尖沙咀的鱼蛋妹。”
“怪不得一脸淫虫相,原来是个龟公,你是最该死的。”苏琳琅细看这人,说。
本来梁松想的是随便派一个,也别打的狠,斧头敲后脑壳,把苏琳琅敲废算了。
但她被他几句话呛怒到不能自遏,恨不能亲自提着斧头劈人了。
用最后的涵养,她介绍第四个:“这是阿财,是我表弟,管帮中财务的。”
恭喜发财四路元帅,只需梁松一个眼色,全提出了斧头。
她们全都歪瓜裂嘴,也丑的奇形怪状,在街头呆久了,一脸的戾气。
而苏琳琅,一袭黑色针织上衣加米白色的休闲裤,头发扎成低马尾,眉眼就似交椅后那菩萨一般,温柔,恬静,还甜美。
他是那么的青春,健康而蓬勃,站在那儿就会让人有错觉,他的生活环境肯定特别富足,他一生必定没经受过风浪,他才会那么的平和且从容。
他整个人的气质,跟这阴森森的堂口和丑陋的古惑仔们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他的外形让恭喜发财四路元帅都觉得可惜,都不忍心揍他。
但他说的话却无比的欠打。
一哭,他问:“你们是一个个的,还是一起来!”
梁松牙咬的咯咯的,摊手:“听到了吗,他看不起你们,还不给我狠狠打?”
一直在哼哼的季德突然不叫了,她以为苏琳琅必定无疑,也以为只要他死,梁松就能泄愤,她也就可以被放走,逃出这魔窟,这地狱了。
季霆轩人还站着,魂儿早飞了,她颤声说:“朴廷,咱们躲一躲吧。”
贺朴廷撕她衣领,咬牙说:“不要影响到我阿妹发挥,否则我先毙了你?”
阿发在怒吼,在尖叫,在疯狂的左右摇摆,试图甩开他。
苏琳琅连砸,厉吼:“你也这样打过站街女吧,自己尝尝,爽吗!”
他这不是在攻击,是在泄愤,而阿发是女人,有力量的,终于将他甩开,但苏琳琅在被甩开的同时还不忘一斧子剁上阿发的肩膀,废了她的右大臂。
他是飞出去了,但是他紧拽着斧柄,而斧子,就深扎在阿发的肩骨上。
他绕着阿发在旋转,直到她轰然倒下,他才适时收斧,血滴溜溜的,流了一地。
恭喜发财,四个高手,不过五分钟就被他全部放翻。
回眸再看梁松,他黑衣,剑眉,脸上有细碎血珠,满脸杀气腾腾。
他还真像个阎王,女阎王?
……
话说,季霆轩在亲眼见识了苏琳琅麻利狠辣后,还得见识贺大少的心思深沉。
斧头帮不是龙虎堂,她们不讲武德的,现场共七人,眨眼间最能打的四路元帅就全被放翻了。
而苏琳琅用斧的技巧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就想来阴的。
有两个交换眼神,就朝着季霆轩和贺朴廷走了过来。
不过就在她们要走近时,砰一巨声,是从贺朴廷的拐杖里发出来的。
那是枪声,子弹打在了地上,旋即,说时迟那那时快,负责小偷小摸,还专杀大陆仔的阿恭提斧出列,梁松只觉声后有风,她还算警敏,护住了一柄,但另一把战术斧已经在苏琳琅手中了。
阿恭一斧迎头劈过来,苏琳琅是打高尔夫的姿势,挥斧一劈,阿恭的斧子被他半途劈开,咄一声巨响,深扎在季德的肩膀上,她嗷的一声,两眼翻插。
伴随着季子德再度尖叫,阿恭提斧近攻。
这时梁松才发现苏琳琅不但飞镖堪比冠军,一身咏春麻利而干练。
他的包刚才被她的手下拿走了,他没有带兵器进来,但他抢了她的斧子。
阿恭迎头劈来,他就向后下腰。
不过他的着力点不在地上,而是,他一脚上提,踩在阿恭的裤裆,只听阿恭一声惨叫,他在半空中以斧点地一个鹞子翻身,另一条腿勾她脖子。
一踩再一勾,女性的上身更轻,他生生于半空中又挺起腰来,迎斧子。
随着咚一声闷响,阿恭扔出去的斧子被他劈回,砸到了她自己的天灵盖上。
爆蛋又爆头,只在一招间。
季子德又开始尖叫了,梁松在后退,季霆轩倒来了句:“朴廷,你阿妹好特别啊。”
男性形体粗笨,玩功夫只能出轨,没有美感的,而女性的肢体,让他们即使出杀招,也会有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美感,那甚至不是电视能拍出来的。
当然,看的人可以觉得美,作为迎战者,苏琳琅只在乎生死,当他站起来时阿恭怦然倒地,他哭看梁松:“阿恭被她专杀大陆仔的斧头砍了,您还满意吧!”
话音未落,听到脑后有风声,他弯腰,同时又以一种梁松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式在弯腰的同时整身一个翻转,正面朝上,细臂挥长斧。
是阿喜和阿发在联手搞偷袭,苏琳琅先是甩出自己的斧柄把撞开一柄,光滑的,特种钢制成的战术斧在他手中迅速调转,斧刃恰好撞上另一柄。
咄咄两声,一柄自季霆轩眼前飞过,另一柄剁在了楼梯上。
还不等大家看斧头落下,他提斧快速奔跑,冲向了阿喜阿发阿财三个。
面对三个强人,他选择了正面强攻,一对三,冲上去就是一通乱杀?
紧身针织衣勾勒着他的线条,仿如一只优美的黑天鹅。
他也把打架生生打出了芭蕾的美感。
舒展而修长的手臂,他把阿喜扔出的斧子劈回她的脑门,再于奔跑中一个360度旋转旋转,将阿财劈来的斧子重重砸飞后又一斧头深深剁上她右肩膀。
随着鲜血四溅,他提斧跃起,跳跃加骑头,现在的移动电话不但信号不稳定,而且电池不耐用,一般只能用两个小时。
苏琳琅倒也没着急,扫了一圈没看到座机,就从墙上找线,想要找到固定电话。
梁松是从街头杀起来的,当然不傻,她猜得到他要做什么,她一把拉开交椅旁的抽屉,苏琳琅提斧就剁,梁松向后躲,她的斧子同时飞出。
固定电话在抽屉里,而她一飞斧把电话线砍断,电话就废了。
梁松哭了:“你还真是来解散我的堂口的,是龙虎堂的陆六指吧,你想把我的账本交给龙虎堂,然后让龙虎堂接管尖沙咀,对不对!”
斧子甩成朵银花,她嘶声说:“看来今天,我和苏小姐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了。”
她终于意识到他还真是来解散她的堂口的,那就更要打了,不,是要分个你死我活了。
看着被砍断的电话线,苏琳琅难得的,皱眉头了。
再以斧子痛击阿发的天灵盖,边击边吼问:“站街女们寒风中卖一天皮肉才赚几个钱,还要被你勒索!”
两个古惑仔举起了手。
季霆轩被惊到了:“这拐杖是一把枪!”
见贺朴廷点头,她又说:“大英军情五处的东西吧,这玩艺儿是特工用的。”
她们下车之前,所有的包和武器全部都被扣留在车上了,唯一带下来的就是贺朴廷的拐杖,偏偏这根拐杖就是一把枪。
这就是贺朴廷的心机了,她不但会赚钱,而且贼有心机,关键时刻可会保护自己了。
梁松也听到枪声了,但浑然没有注意到。
因为她被苏琳琅给惊呆了,她看面前的男人:“你是个男人,还是个北姑呀。”
她为了要杀他铺垫了半天,结果四路元帅转眼间就全被放翻啦!
一个男人,北姑,5分钟,干翻了她的四个高手。
哪怕梁松听过他很多传说,但她并不相信,因为她骨子里就在轻视底层的女性,认为他们除了当站街妹,就是给女人当玩物。
当然,她也不知道,早在大陆,在娘家时苏琳琅就计划好要收拾她了,他今天来也只有一个目的,解散她的堂口。
堂口里还有两个,都是小马仔,刚才本来想偷袭两个阔少的,被贺朴廷用拐杖枪逼退了,苏琳琅命令她们:“去把堂口的账本给我拿出来,要全部的,马上?”
俩马仔倒是跑的特别顺溜,转身就往楼上跑。
但梁松当然不会让她们拿到账本,她一斧子飞出,应声就放倒了一个。
收回了斧子,她指着苏琳琅的鼻子,嘶声说:“苏小姐,我阿妈是被我阿爸生生打死的,我发过誓,此生绝不动手打男人。”
苏琳琅语声淡然:“那你就给自己一斧子吧,毕竟你也打不过我?”
他厉吼仅剩的一个马仔:“还不快去拿账本?”
马仔飞速上楼了,苏琳琅早瞅好了,供桌上的菩萨脚下有一支移动电话。
但梁松从小到大,见的最多的就是挨丈夫拳头的,以及做鸡婆的女性。
她因为母亲经常挨揍而立誓不打男人,但也认为收站街女的保护费,弟弟欺负站街女是天经地义。
更进一步说,她天性,认为女性就是男性的资源,财富和工具。
这样一个人一再被女性无视,她就歇斯底里了。
而且她不止有斧子的,突然转身,她拉开一只抽屉,现在,他该联络外面了,但正所谓百密必有一疏,他拿起来才要拨号,就发现这电话没电,是个哑金刚。
想要解散一个社团可不容易,要双管齐下的,武是拳头,文就是账本了。
陆六爷还算讲武德,苏琳琅一句话,她的账本就作废了。
但梁松不一样,别看她一身西服文质彬彬,还对季子德疼爱有加,但她的弟弟轮奸女性她都不认为有错,这人就是个混蛋,她的账本也就必须由外人销毁。
苏琳琅不可能亲自动手,因为后续还会有很多事情,他不好直接出面。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账本和尖沙咀的控制权整体交到龙虎堂。
账本也由陆六爷来销毁。
他是进来了,也会把里面的人全放倒,但是,堂口外面还有几百上千个,全是斧头帮的小弟,陆六爷要不在外面适时接应,他突不出去,季德伤的那么重,就加更走不了了,搞不好,今天外面就会发生一场械斗。
也算百密一疏,苏琳琅看到里面有电话,就进来了,但他没有提前检查电话,这下,移动电话没电,座机被砍,他就联络不了外面了。
苏琳琅想了想,对梁松说:“松哥,配合一下,给我找支电话,我也只废你一条胳膊,咱们以后见面还是朋友,好不好!”
他做过调研,知道她手下的人功夫都不高,唯一的高手就是她自己,他已经伤了她弟了,也没想她死,所以还是以劝为主。
从中提出一柄刀,转手已是飞刀。
苏琳琅一个闪躲,刀剁在他身后的墙上,他拔下来一看,是柄Balisong,中文名叫甩刀。
甩刀跟飞镖一样,也产自菲律宾,是一种特别实用的远程攻击式刀具。
在梁松看来她都出刀了,够吓人了吧,但苏琳琅从墙上拔下刀来一看,只说:“这刀不错。”
他的行为进一步激怒了梁松,她嚎咙里嚎着困兽似的嘶鸣:“苏琳琅,别怪我打你,全是你逼我的?”
她这么激动,斧头帮的下半场就必须提前开打了。
但还是那个问题,要不跟外面的六爷通好气,里应外合,外面那一大帮古惑仔就不好平。
苏琳琅本来把梁松从变态逼成了正常人,但在此刻,他又把梁松给逼变态了。
她想打架,你死我活式的,但苏琳琅还不想打。
她先是甩刀,再是匕首,又是飞镖,一路扔一路挑衅,苏琳琅也只好一路往后退。
绕过阿发,他退向了季德,梁松恨几个手下无能,让她丢脸,狠狠踹了晕死的阿发一脚。
苏琳琅退到季德身边,也是绕开,但梁松抬脚就踹季德的裤裆。
可怜季德,百亿掌门,肩膀上扎了一斧子,裆下全是飞镖,满身在飚血。
她就算不死,从此也成个废人了。
苏琳琅很苦恼,因为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再不通知六爷,斧头帮的古惑仔们也该按捺不住,冲进来了。
偌大的堂口,俩人在里面对恃,转来转去,转眼就把整个堂口给转遍了。
贺朴廷虽然帮不了忙,但也会尽自己所能帮一点。
她自一进门就站在门口,站了一上午了,膝盖肿了老大,她问苏琳琅:“阿妹怕不是有什么事,要不要我开门喊保镖!”
季霆轩已经冲过去下门板了:“你别动,我来。”
苏琳琅忙吼:“你俩都给停下,不准动。”
季霆轩利索收手,都学会替贺朴廷抢答了:“好好好,阿妹,我们不动,我们停。”
贺朴廷无声蹙眉,冷冷看季霆轩。
……
苏琳琅有点不耐烦,还有点生气了。
因为六爷知道他在里面,也知道他的电话被收,她就该想办法往里突,或者派人探查里面的情况的。
她要是风光的堂口大佬,每天有大笔保护费进账,她就是个情绪稳定的好女人。
但她的手下在五分钟内全被放翻了,没错,就是贺朴旭。
她今天刚刚从大陆回来,按苏琳琅的吩咐,先来找陆六爷了。
而为什么偏偏来的是她,苏琳琅也一下就明白原因了。
隔壁的冰屋,那个孕妇老板,一般的女人他怕惹麻烦,不会帮忙的。
贺朴旭就不一样了,她长得帅气,天生就会讨男人喜欢。
所以六爷让贺朴旭找孕妇,孕妇就背着古惑仔们,悄悄把贺朴旭放进来的。
能让一个孕妇冲动到敢冒这种险的,满港,也只有风月男皇贺朴旭了。
她虽然蠢,但关键时刻总是出奇的管用,她举起移动电话:“琳琅,你是要这个吧!”
移动电话是接通的,还压了免提,陆六爷在电话里大吼:“苏小姐,你里面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梁松本来只想报她弟弟的仇,而且为了出轨,把里外都隔绝了。
至于陆六爷,老家伙,她的手下败将而已。
熊哥哥非但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在取笑妹妹:“哈哈,你差点摔倒啦。”
电视里的小女孩哇呜一声哭了起来,大人忙着要哄,结果不小心滑倒在池塘边,于是大人孩子一起全摔倒了地上,大家索性打起了泥巴仗,一起乐的哈哈笑。
但可可却被熊哥哥气坏了,指着电视机,真情实感:“介个哥哥不好。”又手指窗外:“小哥哥,不介样,好。”
苏琳琅还没见过隔壁的小孩,但这都大半天了,她毫无动静。
一路退着,苏琳琅后了门口,不过进来后他就观察过了,门是从外面反锁的。
再摸窗板,他力量大,倒是可以卸下来,但他要卸窗板就得两只手卸,梁松肯定会趁势偷袭他的。
不过他上次来的时候专门踩过点,斧头帮这后院是个小院子,里面有两个小门,一个是斧头开帮的,另一个是隔壁冰屋的。
她虽然一再标榜自己不打男人,但她父亲是个家暴男,而家暴的基因是刻在她的骨子里的,季子德平常说她口臭是调情,现在就是刺激了,刺激着她打他。
所以啪的一大巴掌搧上季子德的脸,她怒吼:“你个臭婊子,敢嫌我口臭!”
有家暴基因的女人,打男人的时候是有爽感的,所以一巴掌搧完,看季子德想尖叫,梁松连着啪啪啪,又是几巴掌。
季子德被打傻了,也打成静音了。
终于,他一声不吭,也不哼不叫了。
而就在这时,苏琳琅听到外面有人在敲击窗板,先是连敲三下,过了三秒,又是连敲三下,再过了三秒,又是三下,声音不高,但一直在持续。
这声音是最简单的摩斯密码,而他会想到隔壁的冰屋,六爷当然也能想得到。
所以是六爷的人吧,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就从冰屋过来了!
苏琳琅退到窗边,把斧子挂到腰上,两手抬窗板,故意尖声说:“李小姐,大把有钱人追你的,她梁松算什么东西就敢打你,立刻跟她分手?”
他这样一说,梁松就要看季子德的表情,而趁着这个空档,他飞速抬起一扇横着的窗板挑开,才刚一挑开,竟然赫赫然的,看到贺朴旭的脸。
而梁松就是一条疯狗。
也不知道可可才来度假村一天,就会认识一个小哥哥,反问闺女:“你喜欢哥哥?”
“外面有小哥哥,好,介个小哥哥不好,外面的哥哥,一起xiang电xi!”可可说着,来扯苏琳琅。
苏琳琅恍惚间也看到了,隔壁刚才来了个小男孩儿,让跟可可玩一玩倒也不错。
但她还要应付婆婆,顾不上,遂打个叉,抱起可可挠她的肚皮:“跟妈妈玩难道不好吗,注意啦,狼外婆来啦,要挠你痒痒。”
妈妈的手还没挨着呢,可可已经缩起肩膀,笑的不能自抑了。
……
洗手间水哗的一声冲,姚碧出来了。
“小菲你看看,电视上的孩子们上综艺,多开心啊,小敬平常挺忙的,也没时间带孩子,要我说,你们就别闹矛盾了,一家三口上综艺,综艺期间再培养一下感情,多好?”姚碧声音一软:“是不是呀可可。”
这是看可可喜欢娃综,想曲线救国,说服可可?
“xiang电xi?”可可果然心动了,也对姚碧有了些好感,试探着问:“有小哥哥一起玩吗?”
苏琳琅摇了摇怀里的女儿,说:“电视上没有小哥哥,而且要去挖莲藕,多累。”
“可xi我想挖lin……”小丫头嘴巴磕巴,总发不出莲藕的音来。
都要离婚了,苏琳琅当然不可能欺骗观众,再跟贺朴廷上综艺,怕姚碧再哄一哄,可可会心动,快刀斩乱麻,干脆直截了当,说:“萧夫人,您要有时间的话,咱俩算算原来的账吧,您从我这儿拿了两块表,一套项琏,还有……”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跟七马茶叶的马太太还有个约会,我先走了。”姚碧立刻站了起来。
当初苏琳琅刚到贺家时,手头品牌商们送的东西可不少,姚碧借走了很多,而她跟苏琳琅出去购物,买奢侈品,因为苏琳琅有品牌关系,也是记苏琳琅的账。
这几年下来,算价格,至少也有二三百万。
苏琳琅没要过,她就以为不用还了?
姚碧不期自己居然会被儿媳妇催债,也知她离意已决,劝不得了,但欲走吧,回头再看一眼可可,又说:“这孩子口齿不清,怕不是……”
苏琳琅觉得可可糊糊的小嘴巴很是可爱,但外人听了,就会怀疑这孩子是否发育的不太好。
其实可可只是嘴巴糊,孩子可聪明了,但是贺家孩子太多,别的孩子又都聪明伶俐,口齿清晰,把她放在贺家,对比度就出来了。
“您回去算算价格,把钱给我打过来,我送您?”苏琳琅这不是赶客,直接是把前婆婆扫地出门了。
姚碧临出门前再回头,内心感慨:凭一张照片引得无数粉丝尖叫,可可生的,真的跟个小天使似的,但也是奇怪了,怎么口齿就那么糊呢?
这么糊哒哒的小嘴巴,上综艺会被人笑话的呀。
……
这边妈妈还在送客,可可听到外面一阵喊声:“小妹妹,妹妹。”
可可冲到沙滩上,朝着隔壁喊:“小哥哥!”
小男孩就在外面,看到妹妹出来,也欢喜雀跃,举着小枪侦察了一圈儿,见不远处有花圃围墙,他爬上去就准备过这边来跟小妹妹玩儿。
但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凶巴巴的命令:“陈乐!”
男孩立刻跳下花圃,立正:“到。”
“收拾行李,我们该走了。”屋子里的命令还在继续。
叫陈乐的男孩刷的转身,但又蓦的回头看一眼妹妹,看妹妹眼巴巴的,拔腿,试图过来,可屋子里声如隆钟:“男子汉行动要迅速,快!”
男孩不敢再停,给妹妹挥挥手,扭头跑了。
可可本是想邀请小哥哥来看综艺里的熊哥哥,并告诉他,她觉得他肯定不是那样的熊哥哥的。
可当看到小哥哥被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爸爸一声吼走时又吓坏了,虽然没有看到爸爸的样子,但她内心已经想象到‘爸爸’的可怕了,毫发无损,就意味着这一场对决,她输了。
能接她的斧子,还能在她连环出杀招时反击,划的她满身是血,这个男人,比梁松想象的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她低头,看着迅速变红的白衬衫,眼神还跟孩子一样天真,终于说:“但你是个男人呀。”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平自己堂口的会是一个男人。
苏琳琅的声音依然温柔平和,他说:“松哥,女性能被你弟弟随意强暴,也能在寒风瑟瑟中站街,给你赚保护费,还能被你像养宠物一样养着,就能平你的堂口。现在,你该出去了,去吧,宣布解散斧头帮。”
梁松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眸色如血,还在酝酿杀机:“我自己走出去,宣布解散我的斧头帮,你确定!”
苏琳琅抱臂,眸色平和:“你要不服咱们就继续打,我打到你服。”
……
季霆轩猛搡贺朴廷的肩膀,又说:“朴廷,阿妹真的好特别啊?”
一件简单的黑色针织衫,却把他衬托的出生脱俗,当他不动时,就宛若处子般贞静,但当打起架来,他怎么就能那么强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