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心不知道儿媳妇为什么要冒这种险,但她越想越怕,扶着情人的轮椅,她心乱如麻?
贺致寰柱着拐杖,一会儿看看飞机,一会儿再回头看另一边,一辆疾速飞驰的游艇。
那艘游艇上,就是一直追着苏琳琅的贺朴旭了,也正在火速赶来。
他很厉害的,贺致寰都佩服他的侦察能力。
但是,贺氏集团在港府有五万职工,还有十几处正在施工的工地,有上百辆各种类型的车辆,以及几十艘大型轮渡。
他虽然财迷,也想要曝光,但没许天珠那么强的进取心,也没想把赚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妻子的身上,心态倒是放的很平。
不过就像平常贺朴廷总是猜不到妻子的思路和策略一样,今天也是。
他觉得可以放平心态,但苏琳琅抱的,却是必须抢版面,屠版欧洲所有报纸的野心。
因为她不仅来自正准备脱离大英,回到祖国怀抱的港府,她还是个华国大陆女性。
在回归已成定局,大英政府还不死心,妄图搞乱港府,那她必须在红毯上出回风头,来遏制大英当局那些龌龊的小心思。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贺廷朴目瞪口呆。
也于心里给阿嫂竖了个大拇指。
提刀就能砍,提枪就能射,她连跟踪窃听都搞的那么艺术,简直是行走的特工。
贺廷朴突然生了莫名的自信,他觉得以阿嫂的身手,007邦德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惜他要去大陆了,大英军情局的特工也不敢去大陆。
要不然,说不定他可以见识一场,《阿嫂大战007》。
听说贺朴旭回来了,苏琳琅也有一件事,还非要他帮忙不可,很想立刻见他。
但现在她还没有时间见他,因为乔治上校跟她约的是下午见面,吃个饭再休息片刻,苏琳琅就该见来上门拜访的乔治上校了。
乔治上校在苏琳琅的包里装了一个窃听器,她没有拆,一直放着,任由他窃听自己。
甚至,他要是有恶趣味的话,昨晚估计还窃听过他们两口子的床上运动。
但当然,他钓她,她将计就计,也在钓他。
堪称遥遥领先?
现在上船了,他们是男人呀,行动应该比她更迅速才对,可是,她还是比他们快?
俩人也蹑手蹑脚的,一起往二层爬,一爬上来,他们就看到苏琳琅已经锁定目标了。
她右手横提着长刀,左手在用手指无声的数着一二三,蹑步,她缓缓到了毒贩身后。
但他刚抽出一支烟来,见贺朴旭在皱鼻子,就又收了回去,问:“这话怎么说。”
阎局说:“阿坤是驻日美军和日本女人生的孩子,从小像野狗一样,在垃圾堆里吃垃圾长大的,港府的马警官有对双生子就是他杀的,他是个杀人狂魔。而他的手下阿汤,是大英驻港队军人骗本地姑娘生下的孩子,也是从小生活在贫民窟中,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再说:“阿坤的整个贩毒团伙,都是由美英驻军的混血儿组成的,因为是军人的后代,大都身彪体悍,而因为都被父母遗弃了,就变的野蛮残忍,没有人性。”
程超接过话茬,说:“如果只是流窜的散匪还好,但他们有远东舰队支援的战舰,制毒窝点就设在战舰上,流窜于公海中制毒贩毒,就很难被抓获。”
李司令拿起桌上的卷宗翻着,问:“为什么不申请潜艇,咱们有公海执法权,这种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直接出潜艇,上导弹,轰了去?”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苏琳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为什么港府绝大多数的警员对毒贩子都视而不见,或者同流合污。
除了因为贩毒有暴利,再就是怕毒贩子的报复了。
不像道上的社团大佬们是在明处,堂堂正正,出了事你可以找人寻仇。
毒贩们隐在暗处,用的都是代号,而且专盯着警察家属下手。
苏琳琅今天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访问大陆的,穿的休闲卫衣和工装裤,运动鞋,而且为了让半个多月没见面的阔少情人开心一下,她穿了一身的粉红色,自己休闲舒适,晨光洒在身上,也赏心悦目。
而她的小迷弟许天玺刚才跟吴董聊天时就心不在焉,终于送走了人,立刻朝苏琳琅狂奔了过来,老远就说:“阿嫂,我得跟你汇报一下,我表哥最近一如既往,特别老实。”
其实就算贺朴廷不老实了,许天玺也不敢告诉苏琳琅的,他也只是在做表面工作。
当然,苏琳琅只当个笑话来听。
她不好奇贺朴廷在大陆老不老实,倒是挺好奇刚才他跟吴董聊的是什么的,就问:“天玺,咱们船上是不是运送了什么比较难以过关的东西,惹吴董担心了,那是什么。”
苏琳琅下甲板,正好就看到有几个军人用一艘皮划艇把阿霞送到这边来了。
阎局在等阿霞,但没有带她去指挥中心,而是去了旁边一间小屋子。
苏琳琅遂也没打扰,只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阎局先出来了,捧着一沓纸回指挥中心了,过了会儿阿霞也出来了,然后默默的站到了苏琳琅身边一米远的地方。
她没有看苏琳琅,手搭在船沿的钢管护栏上,看着远方。
再看贺朴廷,他又说:“是不是特别不可思议,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偷渡到港府,又偷渡回来,碰上个畜牲爹要卖她,一般的女孩子就屈服了吧,但她偏偏就不,她自己供自己读书考上了警校,我听了都佩服。”
贺朴廷说:“如果你们大陆不给她读警校,我带她去港府,或者送到大英,让她读。”
程超看苏琳琅,又说:“还有一点,表妹,你不是说她是被你救的嘛,那怎么四年多了,她经常去港府,却不去找你帮忙。”
贺朴廷看妻子眼圈发红,眼眶也是湿湿的,适时说:“程表哥,我阿妹有点困了,需要休息,我陪你喝酒吧,去你房间。”
程超还是想不通,不肯走,又说:“她到底怎么想的呀,明明她只要去港府,去找我表妹,就可以不用受那么多苦的,她为什么不去了。我总觉得这整件事情很不对劲。”
而一旦运输中的甲胺被盗,Megan的公司不但要遭受损失,还要返还客户的订金。
所以甲胺一旦被抢被偷,Megan损失巨大。
但因为甲胺的利润非常高,她又舍不得放弃经营,就不得不高薪雇安保人员来运输。
近两年她公司的甲胺被盗的越来越频繁,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经营和利润了。
这也是她的公司目前面临的,最大的困境。
此刻,阿坤正在跟几个女孩跳舞,阿汤则拉着贺朴旭坐到了沙发上,他突然变得很文雅,也不踢,不踹贺朴旭的屁股了,也没有摸他,骚扰他,而是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交朋友,高纯度毒品免费供应,还管够的那种朋友。
阿汤还专门拿出一包白粉来,说这种才是目前市面上纯度特别高的一种,要贺朴旭再吸一点,爽一把。
贺朴旭不知道公安什么时候行动,也不知道阿霞去了哪里,但他能感觉到,阿汤是想先骗他吸毒,吸嗨,然后再干点啥。
就比如,强暴他什么的。
贺朴旭此刻好害怕,好无助,只希望赶紧有个人来救救他。
一听三哥的内裤竟然在部队会变成案子,还惊动了保卫科搞侦破,俩孩子更觉得好玩了,抢着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啦。”
不止几个孩子,贺章都听的兴致勃勃的。
今天梁月伶不在,许婉心负责给情人喂饭吃,但贺章摆手,不吃,要听故事。
既然大家爱听,程超就继续讲了。
话说,垃圾桶里一天出现一条新内裤,它既荒诞,不可思议吧,同时也很严肃的。
说回场上,苏琳琅吼完石田再回头,许婉心又在进攻了,她使的是一个连环招,用的是劈和刺,刀甩一个腕花,她假招抛刀却又回刺,脚下马步稳扎,一刀又一刀,目标明确,只想削苏琳琅的鼻子,毁她的容。
不过对上一个农场出来的甘蔗冠军,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是做不到的。
脚下松桩稳站,柔韧舒适的马靴随着苏琳琅的脚法于血泊中踩出绵密而匀称的脚印。
她化开许婉心的劈招的同时一个轻挑。
这于她只是一个轻轻的挑,但要不是许婉心躲的及时,她一只眼睛就成血窟窿了。
然后她就带着钱走了。
苏琳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就在前几天,贺朴旭带来的那本剪报,其实就是她的,她还写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字在剪报上。
那几个字她在阿鬼士多的墙上也写过,所以当翻到那几个字,苏琳琅就认出她来了。
现在,她之所以询问王局长认不认识她,是因为,她怀疑大陆公安在阿坤身边的线人就是她,小阿霞?
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当初甚至主动追求过。
但今天,两人多年后再见面,重逢不过半个小时,Megan曾经对他的欣赏荡然无存。
当然,他们是朋友,虽然很久没见面了,但没断过电话联络,她还帮了贺朴廷很多财务方面的忙,她生气了,当然就要让他知道。
她先说:“马上Jessica就会回来,她到底有没有被你太太伤害,我们来问她好了。”
贺朴廷点头一笑:“好。”
之后,她又冒险给了贺朴旭毒巢的坐标,尝试想把阿汤手里的枪换掉,又拖延阿汤出门的时间,都是在给苏琳琅的行动争取时间。
她不知道苏琳琅带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行动。
但她在尽可能的,给他们创造最有利的行动机会。
贺朴旭此刻还扭着翘臀在卖力的跳舞,渐渐的,阿汤搂上了他的脖子,眼神迷离。
阿霞回头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还不及她抹把脸,水下同时伸过来三四只手,将她拽入水中。
苏琳琅顺势而下,一个深潜摆脱拽她的手,才扭头,一柄匕首迎面而来。
她一个探跃跃出水面,大叫一声:“表哥?”
说回贺朴旭,他们现在遭遇的是南海部队,而苏琳琅刚才抹了脖子的那个是个毒贩,现在抓着苏琳琅的,是南海部队的军人们。
就像贺朴廷说的,彼此悄悄打枪,这是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
又想起什么来,说:“阿嫂,你没在欧洲长待过,你不知道,普通的大陆人也不懂,我是港人,我还在大陆待过,所以我最懂了,这帮人看咱们华国人就跟看猴子似的。”
不论普通的港人还是普通的大陆人都很难直观去感受。
但贺朴旭既是豪门阔少,又是大陆电影人,但同时,他又还拥有美利坚国籍,他就特别有体会,欧洲人对于港人和大陆人的歧视和偏见有多深。
所以从一开始的为了千术而自得,再到因为疑似是Gay而被大家误解,这一路走来,还没登上飞机,贺朴旭的心路历程一转再转,就又上升到,被种族歧视的愤怒了。
他说:“就因为我是美利坚国籍,乔治上校不敢明着搜查我,就只敢用洒咖啡做借口,这也是一种歧视?”
贺朴旭是有问题就找阿嫂,他说:“阿嫂,这表怎么办啊,要不我给满贯送回去。”
苏琳琅却问:“朴旭,你知不知道顾满贯为什么要送你表。”
贺朴旭当然知道,他说:“我在大陆是明星,他想拉我入伙,让我帮他做代言人。”
贺朴铸和冰雁俩一听都笑了,问:“所以二哥,你在大陆是明星,是真的啊。”
贺朴旭有点羞涩,又有点自得,竖起大拇指指着外面说:“如果我带着你们出去,咱们随便进家饭店,吃饭都不用给钱的,因为大陆人特别喜欢我的电影,经常有人给我写信呢,电影厂有我上万封信?”
再看贺朴旭,说:“这位贺朴旭先生我听我闺女说过,港人,来咱们大陆拍电影,还到戛纳评过奖,是个人才,你们公安自己的人都不行,送这种别的专业的人才去当卧底,怕不好吧。”
让个电影明星去当卧底,是有点说不通。
而站在大陆的立场上,关于阿坤的贩毒团伙,也有他们的解释。
阎局概括了一下,说:“领导,准确来说,阿坤团伙,是美英联军遗留在我们亚洲的一个大毒瘤,也是殖民驻兵政策的畸形产物,是个怪胎。”
李司令抽烟的,还是个老烟枪。
苏琳琅揭开贺朴旭送来的皇帝冠帽,说:“看来钱Sir也被大英特工给耍了。”
贺朴廷搓手许久,说:“大英政府想查贺氏的税应该已经很久了,但港督府的秘书玛丽跟阿妈关系好,就一直压着港督府,贺平安向来谨慎,我在外面也从不乱跑,所以他们下不了手,应该一直在等你。”
贺朴旭给的帽子一顶金黄色的绒面的,带檐的,锦缎织成的古代帽子。
在帽子的前额位置,以及顶端各有一颗宝石镶嵌。
苏琳琅凑到灯下仔细看才能看出来,顶端那颗宝石是个假货,贺朴旭应该是直接把钮扣型的窃听器铸在里面了,连接的电池就在帽子顶端。
以方圆五公里为界,只要巡逻艇发现有危险,他就会立刻护着阿坤撤离。
特战艇就在窗外不远处,事态要是紧急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跳上去,逃生。
他对阿坤也特别忠诚,绝对的忠诚。
但不是因为他傻,傻忠。
反而,他特别聪明。
他看着贺朴旭,看他的笑从戏谑变得苦涩,以为张美玲已经癌症病发,悄无声息的死了,再想想如今还在四处风光,逍遥的李凤嘉,和总是被褥疮折磨,夜不能寐的自己,悲从心起,一声哀嚎:“我的美玲?”
眼泪喷涌而出,他结舌,说:“霆轩个不孝子,都不告诉我美玲葬在哪儿,朴旭,你是个好孩子,快告诉告诉伯伯,她被葬在哪里了,我好去祭奠。”
贺朴旭松手,站了起来,一脸风轻云淡,却说:“美玲是霆轩的妈咪,又不是我的,我哪会知道她在哪里。”
季德都哭了一脸眼泪了,结果贺朴旭只是在逗他玩。
收了哭,他说:“朴旭,你拿我当成星期天,在开我玩笑。”
就这样,她无情的,把癫公扔到了大陆。
这时候的苏琳琅并不知道贺朴旭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计划和行程,也正在朝着钱Sir预估的方向加速狂奔。
但这也是她要省掉麻烦的,唯一的办法。
她在大陆降落的那条公路其实也是贺朴廷修的,沿海岸线的一条战备公路。
话说,别的武器有保镖们来提,但是那把断掉的雷切是苏琳琅自己提着。
人于兵器是这样,哪怕一模一样的刀或者枪,是自己的,带的久了,就会有感情。
陪她出生入死过的雷切断了,苏琳琅比花了五百万的贺朴廷还要心疼。
一路往车上走,她提着两截子刀看了又看,突然,她止步,回头又仰头,一脸焦急的望着情人,说:“阿哥,有件事情还挺难的,我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要知道,雷切断了,她都不需要贺朴廷帮忙买,自己想办法就能再搞来一把。
他们就误以为,贺朴廷应该是有点嫌弃他那位不爱别的,就爱大刀的太太。
是嫌弃她,才不跟她生孩子的。
王局就说:“贺老板,您和您太太的婚姻可不一般,联结的是大陆与港的关系。你们生的孩子,也是大陆与港本是一家的象征。你想想,早早要几个孩子,等到1997年7月1日,让他们站在红旗下,亲手放飞白鸽,那寓意得多好。”
阎局也说:“你太太是国营农场的农工吧,要是一直不生孩子,她的领导怕是要批评她,这件事你还是要郑重对待的。”
贺朴廷捧着茶杯,正襟危坐,一脸斯文。
染毒,挖膝,剥头皮,好可怕?
像程超,阎局他们,属于体制内的人,即使反驳领导,也会反驳的比较艺术,但贺廷朴不是,他既是首富的弟弟,还是个有名的癫公,而且专业技术又够硬,对上大领导也是想怼就怼,怼完还拍拍贺朴旭,给他个安心的眼神。
李司令是军区的一把手,工作繁忙,并没有主抓阿坤的案子。
今天也是阎局专门找的他,要他跟贺家人沟通一下关于阿坤案的事,他才详细过问案件的,甚至,他都不太了解大毒枭阿坤。
听贺廷朴一说,他也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遂问阎局:“那个叫阿坤的贩毒团伙什么来历,就那么难抓啊,你们公安为什么不派卧底去,要用普通人。”
知道他不爱洗澡,邋邋遢遢,洗漱用品,内裤,护肤品什么的就又准备了一箱子。
对了,贺氏欧洲分公司要求苏琳琅六月份去趟大英,许婉心问了儿媳妇,她也答应了。
许婉心总共就苏琳琅一个儿媳,可她不但是家里的顶梁柱,更是贺氏媒宣方面的法宝,出门在外,尤其到了欧洲,要的就是夺目,吸晴,礼服和珠宝,当然还得她费心思。
许婉心就少不得戴着墨镜出门,强忍社交障碍,四处跑去购物,去拍卖行蹲珠宝了。
这段时间苏琳琅也特别忙。
看苏琳琅变了脸色,忙又说:“跟黄赌毒无关,就是那艘benetti大游艇,我表哥买的。”
紧接着,他就把大陆公安因为有线人帮忙通风报信,可以锁定毒贩子的具体位置,并准备在公海上捣毁制毒贩毒团伙的制毒船只,但是因为硬件不够,要借她的大游艇的事情大概跟苏琳琅讲了一遍。
讲完,他又说:“因为咱们的渡轮在试运行期,海警肯定搜查的比较仔细,所以吴董很担心,怕运送游艇过境时被港府海警抓到,罚咱们的款。不过阿嫂你不用怕,因为大陆公安派了一大批人在海域边境搞骚扰,就是为了掩护咱们顺利过境。”
好吧,苏琳琅恍然大悟了。
要知道,一艘benetti游艇价值三千万港币,而一旦被港府海警搜查到,因为没有交易和纳税,就会被定义为走私。
但唯独于这个问题放不下,想知道答案。
他特别想知道,马鸣到底是不是个好警官。
苏琳琅已经把车开到红山半岛了。就是曾经的龙虎影视,目前属于贺氏新修的私人港口。停了车,她说:“去组装飞机吧,关于马鸣是黑是白的问题,等有答案,我会专门打电话通知你的。”
贺廷朴进了港口,又说:“其实马鸣和贺朴旭的观点,有一点我很赞成,那就是,港府不属于大英,也不属于大陆,只属于我们港人,我们要捍卫我们的人权和自由,所以只要马鸣不是贩毒集团的卧底,毒贩们的背后老大,我可以原谅他对我的暗杀,因为至少他一直在坚持缉毒,在保护港府人民。”
贺廷朴能原谅马鸣,这让苏琳琅很意外。
贺朴廷因为是面对着Megan的,并没有立刻看到太太,他看到Megan皱了一下眉头,于是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有几位男士朝着一个方向在行注目礼,他再顺着几位男士的目光看过去,这才看到他太太。
她一袭黑衣,长发随步伐而飘逸,拉着Jessica的手一路走的英姿飒爽,目不斜视。
而当她经过,在场的每一个男人,不论何种肤色,眼里都写满了惊艳。
事实上,跟白人争辩歧视与否是徒劳的。
因为歧视根植在他们的骨子里,但他们自我洗脑,自己并不认为自己会歧视别的种族。
她揉鬓角,说:“我们旅途劳累,得先休息一会儿,要不你就”赶紧走人?
顾满贯看得出来许婉心很讨厌自己,想赶他走,他也很有眼色,这就要走了。
不过经过贺朴旭身边时,他悄悄掏出一块劳力士手表塞给了贺朴旭。
贺朴旭想把表还回去的,但顾满贯坚决摆手不肯要,然后迅速出门,离开了。
许婉心看在眼里,生气,就翻了个白眼。
但这时苏琳琅说:“朴铸你想什么呢,将军剑是国级大将的佩剑,在咱们共和国的历史上,能拿将军剑的军人都是写在历史书里的。我让你阿哥帮我联络,是因为他给部队捐过款,看军方会不会给他个面子,借用一下人家的流水线重新铸刀,将军剑可不是商品,不能用买卖去形容它,那等于是在亵渎它。”
刀剑在现代兵器学中已经不是主流武器了,市面上的刀剑,钢质甚至比不上雷切和抗倭刀一个时期的古刀。
但这不意味着铸刀铸剑的工艺就失传了。
将军剑,各国大将以上的军人才能拥有,佩戴的佩剑。
它的冶炼和铸造工艺,就是跟雷切,抗倭刀一样的,而且在冷兵器排行榜上,抗倭刀和雷切都在第二梯队,第一梯队,就是大陆大将以上军人的佩剑。
程超回头,只远远看到海面上有几艘打捞船在作业。
马跃指着其中一艘船说:“我刚才只看到一个白色的顶,在那条渔船后面。”
那是大陆的渔船,这也是大陆海域,贺家的游艇不敢过来的。
白色的游艇一般人买不起,那会是谁躲在渔船后面。
程超掏枪,说:“走,开过去看看。”
因为赌厅里的人全撤光了,PLA只巡扫了一遍,并没有驻扎火力。
但是阿霞还在,这个贱女人是真够强悍的,她捡了一支空AK,正在从自己坏掉的AK上卸弹匣,显然,还想追着他杀。
阿汤是肯定要杀阿霞的,而且是扒皮拆骨,折磨到死。
但现在不行,现在他知道她是PLA的卧底了,那他就可以拉她当人质,并从PLA的包围圈中突出去。
阿汤这也是在冒险,因为他要是一个人跑,早就轻轻松松跑路了。
但是,就在他唉声叹气时,贺廷朴突然一把拉开了门,在招手。
贺朴旭骤然激动,就想上前。
但是,癫公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去拉苏琳琅了。
贺家的癫公贺廷朴,只有在阿嫂苏琳琅面前,他的精神状态就是稳定的,而且不论什么情况下,什么场合,他绝对不发癫。
主要是,他不敢发癫。
上了车,回头看后备箱,就见几把AK,她的钢弩,匕首,斧子都在。
她揣起战术斧和匕首插到了腰上,上车就拍椅背,说:“开快点,去找钱Sir。”
位于深水埗的一个公共码头边,贺朴旭也是一身黑,正独自一人站着。
他盯着某个方向,时不时就要看一眼表。
满场应该也只有贺朴廷才知道,他太太的那份幸运是怎么来的。
三十万英磅带来的惊喜还在持续。
车一路走走停停,刚到酒店,前台经理就在门口等,说有电话要她接。
许天珠刚想接,她包里的移动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一问,是《卫报》的记者,说想给贺太太做个专访。
《卫报》和《泰晤士报》,《每日邮报》一样,是大英三家主流媒体之一,要做专访,那就跟天上掉馅饼,而且是金馅饼似的。
虽然大哥不会打架,而且阿嫂一抬刀他就害怕,她砍人的时候,他跟贺朴铸一样吓的抖抖索索,让贺朴铸很没有安全感,也总觉得大哥对于阿嫂来说太弱了点。
但当涉及钱,谈花钱,大哥就很可爱了。
他是家里的印钞机,还是他们兄弟的高级打工仔,会赚钱嘛。
阿嫂提着两截子断刀,肉眼可见的心疼,贺朴铸又忙抬头,对大哥说:“那咱们可就说定了,你明天就派人去找刀,赶紧找到,给我阿嫂买回来。”
贺朴廷也以为,那把雷切刀最终得由他来搞定,他也想好了,明天就派许天玺去日本找,不论怎么找,不论多高的价格,一定要帮妻子再买一把雷切回来。
不过她的头发有发卡和发蜡固定,即使取了簪子也不会掉。
所以它就既是头簪,也是她的武器了。
而她甫一进会场,就在四处搜寻,找一个人,那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号称詹姆斯.邦德的原型,Jessica的男朋友,乔治上校?
其人的照片苏琳琅已经见过了,一个四十多岁,浓眉大眼,自带一股英式绅士气质,从照片中都可以看得出优雅和贵气的中年男人。
他的标志也很显著,因为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在大多数人都是金色头发的大英,他的头发,就很容易让苏琳琅于人群捕捉到他。
今天说好的是,连带贺朴廷,大家要一起去李司令家吃饭,而且钱作为武器的一种,他得拿到军区去。
让贺平安拿上几样礼品,他这就准备去军区了,但就在他准备上车时,电话响了。
贺朴廷接了起来:“阿妹。”
苏琳琅声音很大,说:“阿哥,咱们有一百万美金的货款,是不是在你手里。”
突然,有人摇他:“老大,来靓女了,真靓女,超级靓的那种。”
贺朴旭睁开眼睛,见是阿冲,揉着眼睛问:“你在发什么癫,苏琳琅人呢。”
这是海上,还是大陆海域,离两边的岸都要开船一个多小时的,哪里来的靓女会来这儿。
阿冲说:“真有,你快看啊,靓女,朝着咱们游过来了。”
贺朴旭以为他开了个玩笑,手下就帮他叫了女孩子来了,正在想手下是不是有毛病,欠收拾,顺着阿冲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一看,腾的一把,他提起了冲锋枪。
不过这些武器得先由程超移交给公安专案组,再由他们交给贺朴旭。
那都是能杀人的东西,不能随随便便让他拿出去玩的。
而现在,贺朴旭再看苏琳琅,只剩最后一件事了,那就是,通过顾满贯来诱惑阿坤,抓大鱼?
想要办得到,就还需要再演一场戏。
茫茫大海,乌金西坠,放眼望去,无边的海域向着四面延伸。
阿坤背对夕阳,看东方,勾起唇角说:“东南亚都是熟客,会坏口碑的,港府的毒虫们有钱,不能弄死他们,全部倾销到大陆吧,倾销给华国人。”
阿汤说:“华国人穷,卖不上价格,但他们没尝过纯货,好骗。”
阿坤点头,又说:“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启程,往华国海域去。”
阿汤皱眉,说:“坤哥,那边海域有PLA的巡逻船,万一碰上就麻烦了。”
而贺朴廷就是港府的头号纳税大户,但这几年他的税交的明显不积极。
他投资大陆大英很开心,因为他从大陆赚钱,大英能从中收税,但他不好好纳税当然就不行了,触及到对方的利益了。
即使最终会回归,但现在大英还是管理者,人家惹不起PLA,还能惹不起一个小商人。
当然,想查贺朴廷可不容易,他深知时局动荡,也胆小,出门要带一帮保镖,所有的随身物品每天贺平安都会专门检查,很难下手。
相比之下苏琳琅是女性,警觉性肯定就没有贺朴廷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