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给公安做卧底只是捎带的,而且还得看人家公安愿不愿意用他。
毕竟涉及一桩国际走私案,大陆公安比他们想象的谨慎多了。
把情况跟情人仔仔细细分析了一通,苏琳琅说:“阿哥,放手让他去吧,他可以的。”
贺大少双手肘桌,两条长腿撇开,弯着腰,目光与妻子平视。
他的睫毛长长的,眸光润润的,眼神清澈中带着几分淡淡的鄙夷。
长刀穿体,坠落的阿汤并没有感觉到痛,反而,心里有满满的惊讶和困惑。
因为在他的人生经历和认知中,女性天生就要比男性更加善良,软弱,讲道理,但苏琳琅既不善良也不软弱,她还无比狠毒,他明明都举手投降了,她竟然还要赶尽杀绝?
阿汤惊讶于,苏琳琅,一个被站街女们称赞,说善良的女人,怎么会那么狠毒。
他也没想到,他生平头一回跟人讲理,没讲通,还被人给杀了?
无数支巨大的手电筒打了过来,投在阿汤身上,船上有很多人齐齐探头,在看他。
贺朴旭在抱贺章下车,说:“癫公你有没有良心,我大伯和咱们妈咪都很想你的。”
冰雁这时才下了车,怯怯的问贺廷朴:“三哥,我可以摸摸你的头皮啊。”
他的头发青青的,短短的,头皮又干净,孩子感觉三哥的头皮应该很好摸。
贺廷朴对妹妹倒是很不错,特意单膝跪地,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尽管摸吧?”
突然侧眸,他笑看苏琳琅:“阿嫂,你要不要也摸一下。”
而是贺廷朴要离开,但有贺朴旭盯着,不太好走,苏琳琅跟贺致寰商量了一下,把公公接回家,算是个障眼法,迷惑贺朴旭。
同时,贺章的治疗应该也不会有更大的进展了,就不让他一直呆在山庄,从今往后收缩医疗人员,他也从此搬回家住。
开车回到家,苏琳琅刚出车库,就见贺章坐着轮椅,盖着毛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冰雁趴在她阿爸的膝头,正在给阿爸喂大白兔奶糖吃。
那大白兔还是上回程超来的时候带的,也是冰雁最爱吃的糖果,而且因为程超的鬼话,她始终坚信,要在太阳底下吃大白兔才会更加香甜。
阎王二局在战场上就是旅长和参谋长,搭档了几十年,有默契。
所以阎局一说,王局秒懂:“好呐?”
他们以为贺朴廷会从大门外进来,但眼不丁的就见有个高高帅帅的小伙子来请。
俩人一路跟着这小伙,刚到电梯口,电梯门开,贺老板一身西服,金边眼镜,身后四个高大威猛的保镖,他这是从地下停车库上来的。
“阎局,王局,快请请,你们远道而来,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上我屋里喝杯茶吧。”贺朴廷说着,一伸手,阎局就把雷切刀递给他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贺朴廷先去上班了,苏琳琅当即就给阎局长打了电话,说想见他。
但阎局说自己还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就把她给推到下午了。
正好早上他们还有一件事,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去看被丢在部队很久的贺廷朴?
这也是许婉心特意带情人来的原因。
贺朴旭兄弟和冰雁都特别期待这次探望,都一年多没见过了,大家都想知道那个总是疯疯癫癫的癫公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舔唇角,他懒懒的说:“还不错喔。”
人是一步一步被套上钩的。
而贺朴旭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他不仅想赌,想抽,还想参与贩毒。
这也是顾满贯最想要的。
他想的就是拉贺朴旭入伙,帮他拉赌客,再兼带着,在赌场里帮他销售毒品。
从语气和作风就能看得出来,她的能力确实比许天玺强。
她是这边的管理者,但有点不服管,谈话间都试图压着贺朴廷。
贺朴廷倒也不着急,只说:“但总体来说,欧洲市场几乎没有赢利,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它占了我们很大一笔资金,创造的利润却几乎为零。”
许天珠说:“这个可不怪我,欧洲人穷讲究,喜欢追捧贵族,名奢,我们只是外来者,做高档酒店没人追捧,本来就很难做,季氏的酒店甚至一直在赔钱。”
再说:“这不也是我们请苏小姐来的原因啊,这次王室宴会的入场券由我们欧洲公司掏钱,整整20万英镑,它是粤菜馆半年的利润,我们来掏。”
袁四爷说:“除了脸太嫩,没我帅,就没别的毛病,票房要真不行,我来给朴旭兜。”
他对《赌场风云》抱的是玩票的兴致,只想砸钱,就没想要票房。
而现在的贺朴旭,就像贺朴旭说的,虽然帅,但还缺点阴辣狠厉的气质,不像个大佬。
气质那种东西还不是能模仿出来,得是由内而外的自然流露才行。
当然,力排众议让贺朴旭上,苏琳琅就必须让他从惹人怜爱的小白兔变成冷酷腹黑的真大佬。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贺朴旭他们扯阿坤的同时,他身后那个还在绳索上的毒贩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立刻就瞄准贺朴旭,要扣动扳机,杀人了。
但也是在同一时间,一个女人双手举刀,先是有一个男人躬背,她跃起,踩上男人的背,然后再在男人的背上一个高跃,挥刀而来。
就在绳索上的毒贩食指要扣动扳机的刹那,她的长刀挥过,他的手连同AK就一起飞了。
女人是跃起挥刀的,一刀挥完,她的力道没了,又没有着力点,当然疾速下坠。
恰好这时红毯上的那个好莱坞美女明星已经离开了,记者们的镜头同时转向入口处,要拍下一个入场者。
今天是大英的国宴,会场上美女和珠宝多见,但两个男人跪地,为一个女性整理裙摆的场景可不多见,所以还没有走上红毯,但苏琳琅已经成功博取到镜头了。
啪嘶啪嘶的,所有记者的镜头同时瞄准她,在拍她。
同一时刻,乔治上校也过来了。
他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从大英政府到港府本地的警察们,再到日本,韩国的警界同仁们,没有人支持过他,他向大英军方申请过无数次的军事支援,全都被否决了。
阿坤,一个破毒贩子而已,全亚洲的警察都拿他没有办法,任其嚣张。
而大陆公安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群蠢猪,一群笨蛋。
大陆军方,虽然听说他们战斗力很强悍,但向来不在公海上惹事,滋事的。
可偏偏就是大陆公安把阿坤定义为了恐怖分子,而当他们抓阿坤的时候,大陆军方竟然会派一个团加一个特种大队,而且是直接开到公海,军事行动。
他在想事情,没注意,被贺朴旭拉了一个趔趄。
又恰好这时船咯噔一声响,猛然停了下来,贺朴廷没稳住重心,就险些冲出甲板,掉下去。
得亏苏琳琅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不然他得摔到楼下,摔一跤的。
这下贺朴廷真生气了,回头,冷冷的瞪着贺朴旭,要不是他自幼家教好,涵养好,贺朴廷就该要揍贺朴旭一顿了。
话说,苏琳琅能看不出来贺朴旭那点小心思来。
再看贺章坐在轮椅上,也正望着自己。他一惊一乍的说:“好些年不见贺大哥了,听说他病了,看起来恢复的真不错嘛。”
再笑嘻嘻向贺朴旭挑一挑眉头,背手,露出自己18K金的劳力士表给贺朴旭看。
许婉心早从报纸上看过关于顾满贯的新闻,她遂问:“你也住在这儿。”
顾满贯说:“这酒店是朴廷开的,我必须要捧场,所以我办了长期包房。”
许婉心可是商人太太,会算账的,她说:“大陆的房价虽然便宜,但住这样的酒店一晚上也要一千港币,满贯你要是一年只赚几十上百万的话,长期住在这儿,经济方面怕是不允许吧。”
而他这一句话,害的从阎局到南海部队,上下一通折腾,还害的她表哥要多跑一趟。
苏琳琅可算明白什么叫上级一动嘴,下级跑断腿了。
他应该还不知道,事情绕了一个弯子,又绕回她表哥这儿了吧。
对了,今天其实是他们俩人的结婚纪念日。
贺朴廷专门说了,今天要请她吃烛光晚餐。
想拿影帝就要拍文艺片,而文艺片是有名的钱少还辛苦,贺朴廷看得出来,贺朴旭连着两部戏都没拿到影帝,热情已经没了。
因为惧怕苏琳琅,他没敢走歪路,去开赌场,但他天性又馋又懒惰,还经不住诱惑,贺朴廷担心等他回到港府,被别有用心的人一诱惑,说不定就会变成下一个顾满贯。
顾满贯就好比顾天祁老爷子头上的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爆了,而以大陆的法律,开赌场一旦被抓,少不了要坐二十年的牢。
要真的那样,对顾家也是一次不小的冲击,顾老爷子也很可能一受打击就厥过去,没了。
贺朴廷不心疼顾天祁,但他心疼他爷爷,他怕万一哪天贺朴旭因为赌而被抓,要坐牢,他爷爷受不了,得猝死。
Jessica敏锐察觉贺朴廷的戒备,也识趣的退坐了回去,小声说:“我们聚会那天,正好《每日邮报》刊登了贺氏的营收和税收,Megan当时对我说”
因为她声音小,贺朴廷为了听清,就又坐正回来了。
藏蓝色的正装西服,深蓝色条纹衬衫,他的两只手搭在腿上,修长而白皙。
猝不及防,Jessica猛然向前,又说:“她说看账面,或许您在大陆注册了间投资公司,把贺氏至少20%的税转移到了大陆,从去年开始就在向大陆纳税了,Mr贺,如果是真的,这是件非常dangerous的事情喔?”
Dangerous,危险?
线人分两种,白的,就是警察去做卧底。
黑的,就是本来是犯罪分子,但现在反水了,要向警方出卖情报,并寻求洗白,阿霞就是后一种,黑线人。
听他说完,贺朴廷问:“阿霞的父亲还在吧,难道就是他把阿霞卖给毒贩子的。”
程超说:“应该不是。”
又解释说:“阿霞的父亲在她回家后不久,叫朋友来家里喝酒聚会,结果喝的是假酒,三个人喝傻了两个,还有一个直接喝死了,他倒是想卖闺女,但他没那个能力了。”
彼此互坑,就看谁玩得过谁。
乔治上校这次来,除了准备拿走贺朴旭送他的那顶皇帝冠帽外,还准备让苏琳琅欣赏一下他的东方藏品,当然,只是其中之一。
苏琳琅大概猜得到他的藏品都是什么。
那并不难猜,因为西方人收藏东方文物,最多的就是瓷器,它也是东方古国,华国最大的历史财富。
不过虽然她心里早有准备,但当在乔治上校把东西带来时,她也还是被惊到了。
因为巡逻艇是开着灯的,所以隐约可见三层甲板上是个红头发,蓝眼睛的男人。
苏琳琅远距离预估,对方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九左右,也就是说,他跟贺朴旭一样高。
要把个头那个高的一个人给斩首,以苏琳琅的身高,还挺费劲的。
二层和一层的人都看不太清,不过整体观察下来,苏琳琅判断了一下,三层楼上的那个人的身高,应该是所有毒贩中最高的。
这样看一圈,她心里有底,也就有计划了。
当然,现在的贺朴旭,也坚定的认为,只要他们向驻港部队提出申请,就一定会得到回应。
毕竟他才刚刚到警队,还在天真,且坚持理想,锋芒毕露的阶段。
而且他是大英军人出身,对大英军队有感情,觉得出了这种事,他的部队肯定会出手。
但现在是1987年。
在原书中,从现在开始,黄毒赌,金融,社会治安,事关港府民生的一切都会走向极端的混乱,直至回归的那一刻。
要知道,贺廷朴不是坏人,他只是个普通人,是去大陆逃难的。
但要是毒贩子呢,剥了马太头皮的,枪击了Gonda的毒贩就这样逍遥逃脱,贺朴旭疯狗一样的追,眼睁睁的看着却追不到的话,他得有多愤怒,多屈辱。
在懂得共情同胞之后,贺廷朴终于能感受到同胞的痛苦了。
而这时,为了躲避一个大型的龙虾养殖场,苏琳琅转了一个大弯,在空中一个漂亮的360度自体旋转后又飞回到了既定航道,恰好自贺朴旭头顶掠过,最近的时候,倒立着的贺廷朴甚至能清晰看到白浪之中,贺朴旭的眼睛和枪管。
“阿嫂,跑快点吧,别逗钱Sir了?”他大叫。
他跟苏琳琅走到了一起,正好要下台阶,他伸手,示意她挽他的胳膊,并笑着说:“苏小姐,我早就听说您来自华国大陆,对了,我还听说您的父亲是一名PLA。”
苏琳琅说:“我也早就听说乔治上校和我父亲一样,曾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军人。”
乔治上校再笑,又说:“我们大英的军人跟PLA是不一样的,他们在陆地上表现不错,所以对朝,对越和对苏联的战争都打的还算可以。而我们大英最优秀的是海军,以及海军空中战队,我想,在这方面两者是无法做比较的,毕竟PLA直到现在,甚至都没有一支装备精良的海军舰队,不是啊。”
大英一直叫嚣着说要打仗,就是因为他们在全球有上万艘的萊库战舰,仅在东亚就有几千艘。
而大陆目前,确实还没有能够跟萊库舰队相比拟的战舰部队。
所以那两个人贺朴旭必须找到,并杀了他们。
而他之所以对乔治上校的女朋友那么热情,是因为乔治上校既在负责军情局东亚的业务,他就会有阿坤的消息,或者跟阿坤有直接联络。
那么,贺朴旭只要能悄悄窃听乔治上校,假以时日,不就能掌握阿坤的行踪了。
等掌握了行踪,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把他给暗杀掉,贩毒集团不就群龙无首了。
到那时,谁还敢说贺朴旭无能,敢说皇家警署的警察都是废物,酒囊饭袋。
她想说你防得过来嘛,但一句话还没说完,苏琳琅起左手,抡圆又是两巴掌。
这下对称了,Jessica两边的头皮都肿起来了,肿的一样高。
这是酒店二楼酒吧的储酒室,满屋子拉菲,XO,威士忌和马爹利的酒香,屋子里又黑又冷,Jessica冻的直打哆嗦,头皮却又痛又热,火辣辣的。
她在美利坚读书时,也曾被白人中产家庭的女同学霸凌过,所以她是挨过打的,她有经验,她脑袋痛的要死,嗡嗡作响。她说:“我会马上报警,请警方验伤,我在《每日邮报》,《泰晤士报》和《卫报》都有朋友,粗鄙野蛮的女人,我要曝光你?”
应声,啪一声,储酒室的灯亮了。
Jessica双手搭在板台上,蕾丝内衣中,乳沟隐隐,她说:“要不晚上我请Mr贺吃饭,咱们慢慢聊。”又说:“我听妈咪说港府有超多美食,但还没吃过喔。”
贺朴廷先指自己的眼睛,说:“你的假睫毛正在脱落?”
再站了起来,指自己鼻翼两侧,说:“这里出了很多油,粉底在结痂,很脏?”
又打开桌上一只名片盒,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指递给Jessica,说:“我推荐你试试这个,LINLANG牌化妆品的粉底和睫毛膏,效果很好。”
被个男人说睫毛脱落,粉底结斑,脏,本来对自己的外貌非常有自信的Jessica突然间就慌乱了,手足无措的摸睫毛,摸脸。
程超也说:“阿妹觉得好看就行。”
但他内心还是腹诽,那么多花,就那么随便扔在地上,明天就蔫巴了,废掉了。
要换成猪肘子,牛头肉,或者是白斩鸡,那得吃到猴年马月。
浪费,太浪费?
会所五楼整层是西餐厅,一整面的落地大窗,外面就是高尔夫球场。
这就得说,男人们都太自我感觉良好呢。
贺朴廷以为那位精明的华裔ABC,美女记者是看上他了,想色诱他来个春风一度,结果人家看上的是价值将近三百亿的贺氏,是他身后的商业帝国。
要不是他谨慎,胆小,怕死,只怕现在已经深陷税务和桃色,双重风波了。
当然,之所以贺致寰劝他私生活要干净,就是因为这方面包藏的危机。
季家是,顾家是,贺家,前几年有关孙琳达的那场致命危机也是?
这是酒窖,里面温度很低,Jessica再打一个寒颤,低声说:“苏小姐,我身体不适,我想离开这儿,可以啊。”
嚯?挨了顿打不但变乖了,还变礼貌了,都知道称呼苏小姐了。
苏琳琅已经拉开门了,回眸嫣然一笑:“快去讲,讲的不好我还要打,打你的脸?”
门开,陈强尼像堵墙一样堵在酒窖门上。
闻声让路,他瞥了一眼狼狈的Jessica,朝苏琳琅竖了个大拇指。
否则,一旦贺氏倒塌,无数人要跟着遭殃。
但是即使苏琳琅不生孩子,对他来说,她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太太。
反而是他,胆小,怕死,思虑太多,既没有太太的武力,也没有她的凛冽。
他是一个不那么合格的情人。
可是没有人苛责他,反而,所有人都在苛责他太太,这就叫贺朴廷心里特别不舒服。
但在这紧张的大战前夕,贺朴旭有种错觉,他身边那个年轻的,精气蓬勃的,又风情万种的漂亮女人,她曾经不但是个军人,说不定还是将军。
她不跟他犟嘴的,听他叭叭叭吹完牛,只笑了笑,就转身走了。
贺朴旭望着她的背影,直到苏琳琅消失在楼梯上,这才又举起了望远镜。
天马上就要亮了,在这黎明破晓时分,一场真正的战争也马上就要打响了?
其的人口密集程度也是亚洲第一,就连号称亚洲经济之首的东京都比不上。
那是一块风水旺地,也是一片生金宝地。
港府的房地产商们,没有一个不想改造九龙的,但同时,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改造它。
因为一则,虽然经过改造,它的容积率将会翻五到十倍,可以容纳更多人口,也会让居民们住的比现在舒服很多。
还能让整个九龙产生更高的经济效益。
不论在哪个国家,想要开一家甲胺加工厂都很不容易,Megan家就拥有那么一个厂子,本来特别赚钱,但可惜被毒贩子盯上了。
不过华国有句老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Megan就是这样,既可怜又可恨。
她的甲胺总是莫名被抢,她的公司损失巨大,她要不停的赔钱,很可怜的。
但如果不是她那么信任自己的同胞,以及,像她的祖辈豢养侏儒一样,去跟Jessica做不对等的朋友,她又何至于被抢。
所以她会被抢劫,一点都不冤枉。
苏琳琅也在其中。
阿汤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知道她是谁了,他想,只要他能活下去,假以时日,他必要剥了她的头皮,拆了她的筋骨,把她的关节全部敲烂,让她像马太一样被活活痛死,再化为厉鬼。
但当然,那只是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随着他澎一声入水,一帮早就等在水里的特种兵一拥而上,将他制服。
他被抓住了,被抬上了特战艇,阿坤在,被人牢牢压在地上,还有他好几个小弟,全部缺腿缺手,断臂残肢。
折腾了快一年,他竟然把发动机给修好了。
F-111,目前美利坚空军部队最新型的超音速轰炸机,不惜一切代价,苏琳琅要搬它回大陆的。
但贺朴旭下了车,替苏琳琅关上车门,弯腰,这才又说:“苏小姐,我从来没有像欣赏你一样欣赏过一个女性,但我也会一直盯着你,紧紧盯着你这个PLA。那些东西,你休想把它们带出港府,带到大陆去?”
贺朴旭,曾经大英皇家空军中校,目前港府皇家警署的No.4。
他的能力确实强,自他加入飞虎队,毒品交易案的破获率翻了三番。
王局握上她的手,说:“既是贺太太的妹妹,我想阿霞同志也一定巾帼不让须眉,是个跟您一样英勇,不输男儿的好姑娘?”
又说:“我还忙,那我先去办事了。”
苏琳琅说:“好的。”
他是来带走游艇的,这就去找游艇了。
苏琳琅吹着海风,就在想,阿霞是怎么就会成为公安的线人,并到阿坤身边去的呢。
人生在世,风水轮流转。
曾经风光无比的季德坐上轮椅了,贺致寰倒是能站起来了。
他拄拐站了起来,踱着步子说:“琳琅,你再问问朴廷,看张美玲小姐最近情况如何,她在大陆经营酒店,也很辛苦的,叫她注意身体。”
苏琳琅说:“好的阿爷,我会的。”
张美玲很有眼光的,两年前她拿着3亿分手费入股贺氏的酒店业,然后就跟梁董在大陆并肩打拼,经营酒店了。她的癌症再没有复发过,跟梁董的感情也很稳定,也终于不用再像原来那样,天天三更半夜,接小三的示威电话了。
这就是老爷子的智慧和胸襟了。
他并不相信贺朴旭真能演好赌王一角,但在外人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站出来,替孙子撑腰。
而既老爷子这样说,就等于拍了板,亲事没戏了。
季德兴冲冲的带着侄女上贺家倒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心里当然不舒服。
就这么走他心里更不舒服。
而这叫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的一切,都只发生在刹那间。
贺朴旭他们还在三楼善后,苏琳琅凭借船侧的外舷梯,已经溜到一楼了。
一手拖长刀,一手揩脸上的血迹,她脚步轻盈而鬼魅,直奔驾驶舱。
现场安静的可怕。
安静的,让驾驶舱的毒贩子都察觉不对劲了。
要知道,察言观色就像小狗学叫小鸡打鸣,容易学,但人与人之间的博弈过招,交往的智慧,是必须有人愿意指点,点拨,一个人才能悟得通的。
贺朴旭本身不笨,但没人教导,他就只会拍马屁,不懂人与人之间,博弈的智慧了。
听了苏琳琅的话他再观察,终于懂了一点,说:“好像是喔。”
船已经快要启航了,吴董和许董都是来照料通行的,这就要下船了,俩人一起下楼,过来问候苏琳琅,她和贺朴旭也就暂时不聊了。
他们一走,许天玺就自由了。
话说,在目前,全球范围内,美利坚中情局的名号可远远比不上大英军情局。
军情局凭借《007》系列电影,是全球最为人们所熟知的特工组织。
在电影里,男主角詹姆斯.邦德那些稀奇古怪的特工武器,也是比邦女郎更受人们关注和喜爱的看点。
当初贺廷朴之所以会迷上武器研发,也是受了《007》的启发。
他去大英搞武器科研,也是因为他热爱《007》,热爱詹姆斯.邦德。
她再摸刚才乔治特工坐过的凳子,可以摸到夹缝里也有一枚窃听器。
他刚才还踱步到窗前转悠过,那儿是贺朴廷的办公书桌,桌上摆着几份文件,还有一只大保险箱,里面装的是苏琳琅所有的首饰,以及贺朴廷的各种私密文件,银行签章。
就在刚才,苏琳琅欣赏瓷器的时候,他用微型相机给保险箱拍过照,还用胶带粘过文件,并成功拿到了贺朴廷的指纹。
于一个特工来说,撩妹只是顺带的,乔治上校的本职工作是查贺氏,整贺朴廷。
他不愧王牌特工,刚才一边对着苏琳琅大献殷勤,一边悄悄给她装窃听器和炸弹,收集指纹,干的那叫一个专业,浑然天成。
贺朴旭的性格就是,又菜又爱惹事。
俩人正聊着,贺朴鸿突然说:“来了?”
苏琳琅抬头,就见从甲板上垂下来一条粗绳,悬荡在半空中。
有绳子从船上垂下来,只有一个可能,阿坤他们已经退到船边,要往下撤了。
这船不算很高,三层,共九米,跳下水也不会摔死人,但是用绳子会更安全一点。
但他一把推过去,贺朴旭索性胳膊一环,搂上他的脖子跳了起来。
几个女孩也跑了过来,将阿汤围在了中间。
这还叫阿汤怎么走。
他被几个男男女女围在中间,好不香艳,好不快活?
且不说阿汤此刻是怎么想的,阿霞出了赌厅,来到走廊,还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不过饶是心里有准备,但当贺朴旭看到阿霞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穿一件很大的黑色T恤,但是特别瘦,瘦的就像个骷髅一样,而且她竟然剃的是光头,脑袋明光蹭亮的,她露出来的脖子和胳膊也不知道是黑还是脏,呈现一种污垢式的褐色。
她的目光比照片上还要凶,还要狠,带着毒怨。
当她盯着你时,那目光就仿佛要吃人似的。
阿坤不认识贺朴旭,用别扭的普通话问:“先生是哪里人。”
此刻,指挥中心的每个人都抱着一架望远镜,在看远方,灯火微弱的特战艇。
夜间即使是军用望远镜,可视度也没有白天好,不过因为特战艇上的灯光比较亮,而他们又是在黑暗中,看起来就比较清晰了。
突然,王局放下望远镜,没看阎局,而是问贺朴廷:“你太太这就好啦,任务就完成啦。”
贺朴廷放下望远镜,无声点了点头。
他跟着他太太经历了太多事,但今天还是头一回见她像只蝙蝠一样,倒挂着抹人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