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心看一眼儿媳妇,豁然开朗了。
看来她的傻儿子刚来的时候应该是一天一条内裤,然后就扔掉了,是被军队的领导给捡回内裤,还教训过,就学会洗内裤了。
这么说来,大陆军队还真不错?
他们今天要在贺廷朴的宿舍里待一整天,晚上,军工厂的领导还特地约了他们,说是要请他们吃一顿招待餐。
见贺廷朴坐立不安的,时不时就要看表,许婉心也知道他是个工作狂,遂说:“快去忙你的吧,我们会等你下班的。”
当然,得由苏琳琅先跟对方对口令,确认彼此,然后,才能由他跟对方联络。
对完口令,苏琳琅就又把对讲机交给贺朴旭了。
举起对讲机,他迟疑片刻,说:“大陆公安,大陆公安,我是皇家我不,港府警署,贺朴旭,收到请回答,over?”
讲完,攥着对讲机,望着苏琳琅,他的眼神里有兴奋,有激动,但也有恐惧和迷茫。
大陆公安的水平到底怎么样,他不知道。
苏琳琅手指按上情人的唇,说:“没了顾满贯还会有别人,总会有人想利用朴旭的,生气没有意义,得让他学会防备和反抗。”
贺朴廷轻吻妻子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你是想让朴旭将计就计,干脆上船,去帮公安做一回卧底吧?”
贺朴旭前段时间在大陆上映的电影叫《牡丹镇》,他演的是一个被下放到农村的知识青年,凭他俊美的外貌和天然的,怯懦温和的气质,他把人物演的栩栩如生。
又正好这几年知青们刚刚回城,电影厂每天收到的信件就跟雪片一样,全都是男女知青们写的,向电影厂诉说自己的遭遇,也表扬贺朴旭的表演,表达对他,对电影的热爱。
所以很魔幻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琳琅,陈强尼,贺朴鸿和贺朴旭脱掉外衣和长裤,跳海里了。
翁家明和贺平安则护着贺朴廷回了舱内。
对方是军用快艇,灯光会360度螺旋式搜索,而这是平坦的,无垠的海面上,白色的大游艇除非逃离,否则是无法隐藏自己的。
而作为毒贩子,刀尖上舔血的,他们可比正规军人还要敏锐得多。
所以大概在距离游艇2公里的时候,毒贩们就发现游艇,并进行减速了。
苏琳琅,一个女性,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性,业余选手,她竟然完成了战斗轰炸机的公路起飞?
上天后,F-111战斗轰炸机并没有飞高,而是贴着地面,犹如一只海雁般,丝滑而轻盈的朝前飞着,眨眼间它已经越过岛屿,飞向海平面了。
贺朴旭带着好几个手下的。
他鸣枪警告,手下们当然也一起扛起了枪。
目送苏琳琅的战斗机飞向大海,其中一个飞虎队员笑着对贺朴旭说:“阿Sir,那位苏小姐开飞机的技术很烂呀,你看她都飞不高,摇摇晃晃的,我感觉她随时会坠海,走吧,咱们去追,说不定就能打捞到飞机呢。”
当然,他是家主,他问,郭瑞肯定要说的。
苏琳琅今天要去富丽华酒店见季霆轩,行程在公司是有登记的,贺朴廷肯定也知道。
所以他知道她昨天见贺朴旭今天见季霆轩,在港府天天帅哥为伴,好不开心。
爱吃醋的贺大少奔波在外几个月,马上还要赶赴首都,要到六月份才能休息。
而一艘benetti的游艇要是装潢好点,得两千多万,看在游艇的面子上,苏琳琅花点心思逗逗情人,他就能鼓起劲儿,继续赚钱了。
毕竟好色,出轨是男人的天性,而港府的整个社会结构,就是有钱男人出轨的温床。
她没说话,还在微笑,但是在捏拳头。
不过就在这时,贺朴廷说:“有录像带的。”
翘起二郎腿,他尽量掩饰自己的骄傲,说:“阿妹要开飞机那天,南海部队做了全程录像,有完整的高清影像,前几天部队领导专门请我去,见了朴鸿,也看了阿妹的录像带。”
好吧,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不,乘车一路到酒店,在酒店门口下车,见贺平安在酒店门外等他,遂喊:“嗨,平安叔,我在这儿呢?”
贺平安回头,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大小伙子,惊了:“朴旭,你怎么越来越白了。”
原来天天日光SPA加泳池裸晒,贺朴旭的皮肤就是标准的ABC肤色,健康的小麦色。
这几年在大陆吃糠咽菜,没有日光SPA,也没有美黑条件了,再加上拍知青戏,导演刻意要他白,公费保养了一年多,现在简直就是一块白豆腐。
25岁的,又白又嫩的帅小伙?
警方想要缉毒,抓毒贩,只得低声下气去求皇家空军,当然就得给人家好处。
所以贺朴旭才玩命似的,疯狂的追战机和图纸,也只是为了缉毒而已。
其实这种事跟贺廷朴没关系的,他是阔少,出门有保镖,只要自己不堕落,不吸毒,不涉及贩卖毒品的行业,贩毒业于他,就不过是报纸上的新闻而已。
不过随着阿嫂一回回戏耍贺朴旭,他本来就挺怜悯对方的。
而当知道贺朴旭的动机里还有那么一重曲折时,那种感觉他也无法形容。
两个毒贩子都在甲板上,在商量,看是直接跳下水去拿钱,还是找个渔网把钱捞上来。
因为水里飘的钱比较多,俩人讨论了一番,一个下船舱去找渔网了,另一个则在甲板上等着。
等着的这个毒贩听到头顶赌船上有音乐声,还有女孩子们欢笑的声音,因为自己不在楼上,享受不到欢乐嘛,心里嫉妒,就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声:“bitch?”
但他才骂完,只觉得脑后一阵风起,等他转头的时候,他的头已经飞出去了。
水里有个特种兵悄然冒头,举手就接那只被苏琳琅斩首,又飞出去的脑袋,无声接过头,他闷进了水中。
哪怕不是同道,但贺朴旭没有告发她,就已经是让步了,苏琳琅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
当然,她做事肯定会注意分寸,不会影响到贺家的生意。
妻子做事贺朴廷没得说,因为他压根就说不上话,但听她提起一个在港府被人赶出宾馆,还被人偷了护照的女孩子,他怎么觉得,那个女孩子似曾熟悉。
许婉心要忙着给苏琳琅收拾衣服,估摸儿子儿媳妇差不多了,在外面咳嗽:“琳琅,你是不是该出来收拾衣服了。”
搓搓手,他有点难为情的说:“表妹,任务得组织,军事指挥部来下达,在没有出任务前讨论任务在我们部队是违规的,咱们就不聊任务了。马上就要到指挥部了,行动应该也马上开始,咱们聊点别的吧,我还挺好奇你的呢。”
苏琳琅已经把刀擦的干干净净,润好油,也保养到最佳状态了。
她站了起来,低头看面前的小伙子,突然出刀,抵上了他的咽喉。
这是在执行任务,而且是水下作务的过程中。
齐屿穿的是军用背心和平脚短裤,苏琳穿的则是无袖背心和平脚裤。
不过当然,在阎局这边来说,阿坤有600亿的身价,而且缉毒任务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一旦任务结束,该人家贺家的钱,公安肯定要报销。
他也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而已。
而随着苏琳琅豪气的,帮贺朴廷花了一百万美金,任务的脚步被成功加快了。
苏琳琅是上将速度,她带着移动电话的,这就给贺朴廷打电话,让他去筹钱,兑钱去了。
阎局也终于像政府那帮领导一样,体会到,有个财大气粗的港府金龟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美利坚国籍最牛逼,皇家特工都不敢惹。
所以乔治上校不敢无故拦截,搜他的身,而是会端一杯咖啡,用洒咖啡做借口。
但是越对他这样,就愈发衬托出,对他哥他嫂子的不公平了。
再加上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大陆,拍戏的时候又从民国到解放,了解了一下华国近代史,贺朴旭此刻很生气,就跟曾经的贺廷朴一样,在异国他乡,为了自己的同胞,家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生气。
苏琳琅看在眼里,又笑问:“对了朴旭,你知不知道朴鸿的胶卷里拍的都是什么。”
双手负到身后,略弯腰,唇角满是讥讽,贺朴旭说:“我只是问季伯父一句家常话而已,何谈拿您开玩笑,再说了,您的身份,我也不敢开玩笑,对吧。”
他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已经失势了,无钱无势,我玩了就玩了,你能奈我何。
这就是表演了,精湛的表演,他几句话说的季德火冒三丈,又羞又愤,还拿他没办法。忍着怒火跟贺致寰道了别,季德指贺朴旭:“我等你明年拿影帝?”
示意季霆婷推他出门,经过贺朴旭身边时他又呲牙,小声说:“扑街仔,我倒要看看,等上了大荧幕你还会不会演,演赌王?”
贺朴旭弯腰微笑:“好的。”
苏琳琅既没有点评,也没有说可不可行,只说:“我帮你催催阿妈去。”
她不点评,贺朴旭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望着阿嫂的背影,他拳头一举:“yes!”
南海军工厂坐落在一片三面是山,面朝大海的山湾中,离深市不远,也闹中取静,沿路的风光虽然比不上太平山那么精致,但别有一种淳朴而朴素的美。
许婉心带着相机的,一路拍了好多照片。
那不,他正尴尬着呢,就听身后响起阎局的声音来,他说:“钱Sir刚才应该看到了吧,大英出动了侦察机和一艘萊库战舰。”
贺朴旭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前面的南海舰队也已经全都停下来了,并排成一排,就列队在指挥船的前面。
大英的侦察机已经不见了,远处可见确实有一艘萊库战舰,但是在朝反方向行驶。
阎局笑了笑,又说:“你们刚才是不是以为今天要跟大英开战,吓坏了。”
回头看前方,他又对贺朴廷说:“咱们的领袖曾经说过,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虚张声势而已。刚才大英又是侦察机,又是萊库战舰的,跃跃欲试,想来吓唬我们,可你们瞧瞧,咱们这一追击,萊库战舰跑得多快。”
所以这整件事情是说的通的,但是,它应该还没有发生。
而苏琳琅特意说起这个,肯定有原因。
所以她好端端的,干嘛要说这个。
贺朴廷想了片刻,再回头,见妻子出门时拿的伴手包就在桌子上。
好吧,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贺廷朴手握一只移动电话,也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满场子只有苏琳琅坐的端端正正,望着老爷子,在乖乖听他讲陈谷子烂麻子。
但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贺致寰立刻说:“赶紧听电话。”
苏琳琅接了起来:“郭叔。”
郭瑞说:“少奶奶,飞虎队的副队长贺朴旭没有搜查令,强行用枪轰开了我们的停机库,这属于违法行为,要不要找媒体曝光他。”
又甩甩手,说:“阿嫂,你猜我这一年多都在干嘛,要不要我给你露一手。”
苏琳琅不理他,进门先打开电视机,再拔掉一根电视线,观察电视机上的雪花闪动。
贺朴旭跟在后面献殷勤,问:“阿嫂是想看电视啊,正好我闲着,我陪你一起看吧。”
他是最会享乐的,又说:“我打电话到吧台,给咱们要薯片可乐和啤酒,再要几盘大片录像带,咱们俩边吃边看吧。”
苏琳琅观察电视机,其实是为了寻找窃听器,因为乔治上校不愧王牌特工,手法相当牛逼,她怕他会在这间房子里也装窃听器。
当时的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现在再看贺朴廷对着苏琳琅那样笑,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那是种很古怪的情愫,她明明看到苏琳琅很优秀,也很美,跟贺朴廷很般配,但她的心里特别不舒服。
因为贺朴廷邀请过很多回,Megan以为只要她开口说想去港府,他求之不得,也会亲自照料她的住宿和游玩,让她住的舒心,玩的开心。
目前两地的车并不互通,所以到了口岸,车一扔,苏琳琅一行人就直接过关了。
而在港府这边,昨天晚上乘渡轮回来的贺平安和贺朴鸿也已经在等着了。
他们开的是一辆丰田酷路泽4500,贺朴鸿赶着来开门,对苏琳琅说:“少奶奶,枪和刀,您的斧子,匕首,都在车上。”
苏琳琅向来出行爱穿工装,方便,好带武器。
几个古惑仔仔仔细细的,给贺朴旭搜了个身,才放他上船的。
还有几个女孩子,长得都还不错,但一看就蔫巴巴的,没什么精神,有一个的大腿上隐隐约约看得出针孔来,显然,她们都在吸毒,甚至还是注射式的。
美女是顾满贯给贺朴旭准备的。
但他当然不敢要,他要了,万一染上病了,还怎么当大众情人。
不过有办法,贺朴旭借口说自己昨天晚上为了偷钱,一晚上没睡觉,就找了一个小船舱,躲里面睡觉去了。
在海上,大英还是名副其实的霸主。
不过作为一员上将,苏琳琅跟人交锋,是即使打嘴炮也不会输的。
她故意说:“听起来大英的海上舰队确实很厉害,但是前几天我却听我的好朋友Megan女士说,大英舰队甚至连拿着破刀烂枪的海盗都不如,她在东亚的货物经常被海盗抢劫,那是怎么回事。”
乔治上校的皮肤很白,但是头发又特别黑,四十多岁,五官很帅气,尤其一双蓝眼睛,天然会放电,一笑眼角皱纹深深,是一个既精明,又天然能讨女性喜欢的男人。
已经下台阶了,经过一个大广场,还要再经过一重安检门才能前往停车场。
冰雁信了,说:“朴旭哥哥好棒喔?”
贺朴铸却有点不相信,说:“除非你带我去吃顿霸王餐还不用给钱,不然我才不信你呢。”
但还真别说,别看只隔着一片海,但大陆与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贺朴旭在港府寂寂无名,不过在大陆特别有名的,不夸张的说,就现在他走出去,被认出来,所有人都要拉着他拥抱,照相的。
顾满贯在搞地下赌场,想拉贺朴旭入伙,也是想搞个明星效应。
他想了想,就问苏琳琅:“阿妹,你就不能再对他凶一点,吓唬一顿,让他再接一部戏,还回大陆,继续拍戏去。”
作为香江首富,总是把弟弟往大陆赶,贺朴廷都觉得自己有点歹毒。
但目前的香江太乱,有钱人家的孩子,除非聪明,敏锐,自己争气的,就很容易走入歪门邪道,他也是为了贺朴旭着想。
苏琳琅啪一把合上杂志,突然说:“阿哥你信不信,以后咱们朴旭不但别人诱惑不了,而且他还会变成个有骨气,有责任感的男孩子。”
贺朴廷侧首看妻子,摇头一笑:“不信?”
他还不懂,为什么阿嫂会让他接触公司的核心机密,但是他觉得阿嫂可帅了,为人干脆,爽快,杀伐果断。
他要演一个大佬,按理应该演成袁四爷那样,但他更想演一个像苏琳琅一样的大佬。
而许天玺虽然不知道阿嫂为什么会一门心思去捧贺朴旭个白痴,还很讨厌这个二世祖,但阿嫂的命令向来比表哥的更管用。
他实话实说,不过是尽量放低了声音。
他说:“阿嫂,船上确实有东西,违禁品。”
心虽然在滴血,但贺朴旭把血吞了回去,还是好声说:“上校,我曾经也是一名光荣的皇家中校,我很期待与您联手共同作战,所以还请您考虑我的提议。”
“亲爱的中校,我也很期待能与你合作,但是很遗憾哦我的上帝,我想我应该亲自致电给我最敬爱的马鸣马Sir,向他致以问候和安慰,那么再见?”
上校说完,就慢悠悠的把电话给挂了。
贺朴旭当过兵,也了解军队的官僚主义,知道上级不可能很爽快的答应一件事。
听说上校会打电话给马鸣,就又萌生了新的希望,希望马鸣能说服对方。
贺朴鸿架枪在瞄准,想要趁着赌船上的枪声,把这个毒贩一枪毙命,给解决掉。
苏琳琅却猛然站了起来,说:“宋哥,他一直在瞄准驾驶舱,这太危险了,快扶我一把,我去半路截他。”
贺朴旭和陈强尼的身高都很高很壮,打架当然没问题,可他们跟被她杀死的两个司机并不像,如果第一个下来的毒贩识破他俩,扫射,子弹不长眼,要死人的。
再就是,要是惊动了阿坤,他有可能就不上船,直接跳海逃生去了,那样反而不好抓他。
所以第一个毒贩至关重要,不能叫他识破。
不过就在这时,苏琳琅突然说:“四爷,把纸和笔,印泥都拿过来,白骨爪小姐,既然你日语好,就由你来给石田先生做翻译。”
白骨爪之所以今天在场,就是因为她日语特别好,来在最后环节做翻译的。
她说:“好的?”
袁四爷也说:“纸和笔都有,那咱们就正式进入谈判环节吧。”
话说,几个老爷子看事情处理完了,苏琳琅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这都准备要走了。
钱Sir雄心勃勃,意犹未尽,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制毒基地,亲手抓住那帮制毒品的毒贩,给他们判刑,让他们坐牢他才安心。
可是阎局把他落下,他就觉得阎局在战略指挥方面有问题,不专业。
阎局听完钱Sir的批评,点头说:“没有考虑到钱Sir的意愿,确实是我不对。”
又说:“钱Sir去当然没问题,但是贺太太不可以。您应该知道,制毒基地还有很多被拐过去的女孩子,她们经过审问,只要没有犯罪问题,会先送去强制戒毒所劳动改造,然后再送回社会。”
默了片刻,他再说:“但毒贩和被拐女性之间肯定会产生复杂的情感,而当她们重回社会,是能摆脱毒品重新做人,还是继续做毒品的奴隶,谁都不知道。她们有很大概率会跟别的毒贩子联合起来,重新贩毒,如果贺太太再参与,被她们记住,那于她将是很大的安全隐患,我说的对吧。”
陈强尼一听老板这就是生气了,连忙说:“Sorry,boss,我错了,我闭嘴?”
贺朴廷重新戴上眼镜,从西服的贴身兜里抽出那枚小小的求子符来。
就一个粉红色的,丝绸质地的小荷包,丝绸质地倒是不错,里面装了一张薄薄的符纸。
秦场长会送求子符,他完全没想到,也特别感动,刚才差点就告诉苏琳琅了。
但冷静下来,他突然发现,明明他太太特别厉害,不但把港府道上几个大佬全打趴在地,让他们俯首称臣,为她所用。
而且为了抓几个PLA泄愤,他把这一片的海警全都支开了,然后冒险越境,到了大陆海域,躲在一艘养殖艇户船的后面,一心一意在等着PLA们上钩。
迟迟听不到马达声,他也着急,就让队员阿春登上前面的艇户船,去侦查情况。
艇户船上目前没有人,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人,所以阿冲也不敢太张扬,悄悄的摸上了船,趴在里面,在静悄悄的观望外面。
可怜贺朴旭亲自在贺家门上都蹲守了两天了。
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虽然难过,但累了太久,咯噔一下,躺甲板上就睡着了,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又是一个ABC们喜欢用英文的词。
贺朴廷很不习惯,蹙了蹙眉。
他不是目前港府追捧的那种俊俏美男,也不是欧美流行的肌肉硬汉。
他介乎两者之间,皮肤白皙,五官清俊,眼神温和,眉宇间的松弛感总让人觉得他应该从小没有受过任何波折,家教很好,脾气应该也特别好。
就是一个出身优渥的豪门贵公子。
再就是,兵法上有句话叫围师必阙,苏琳琅所理解的意思是,在战斗中,军人设包围圈的时候不能设得太死,要给敌人留个缺口。
要让敌人以为自己还能逃,不跟你正面拼命,然后再将敌人分批歼之,就能最大程度的,减免自己人的伤亡。
还别说,阎局不愧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很会行军打仗,他跟苏琳琅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的行动计划,设的包围圈,都恰合她的心意。
而他故意给阿坤留的缺口,就是阿坤那艘特战艇,整个行动也将从特战艇开始。
阿汤慢慢把阿霞往前推,推到特种兵们的探照灯能照到的地方,让他们能看清人质,再说:“不想我们杀了这个人质的话,我喊一二三,咱们大家一起”
他要喊停火二字的,但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柄闪着银光的长刀挥舞而来,他左边那个,还在疯狂扫射的马仔的脖颈上出现一圈红痕,紧接着血喷涌而出,头就掉了。
他的头,是被喷涌而出的血推掉的。
血向天冲,那可怖的场面,阿汤都头一次见。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海蓝色迷彩服,戴着军用防弹头盔的女人。
而不让袁四爷开赌场,那帮只会搞赌的古惑仔无处安放,当然不行。
但要让他继续经营赌场,又不想是在港府,那该开在哪儿。
贺朴廷心里当然有方案,一个可以完美帮袁四爷洗白的方案。
他刚才一直在卖关子,没说,是因为他怕他遛了大陆军方一道,太太要生气。
怕她真发脾气,就不说砍他一刀了,她当初三拳打倒贺朴旭,她的拳头他也受不了,所以他拿那个方案当尚方宝剑,也当免死金牌,想让太太先承诺不生气再说。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艘蓝迷彩色的三人皮划艇顺水漂了过来。
大海看似平静一片,但因为各种原因,同一片海域,洋流的方向并不一样。
要知道这艘皮划艇从哪来,就得从洋流来观察。
贺平安有经验,抓起望远镜一看,说::“家明,调舵,往5:20方向行驶。”
显然,皮划艇就是从5:20的方向来的。
也在同一时间,阿汤突然用英语问阿霞:“你刚才在干嘛。”
他一问,正在摇骰子的阿坤停了手,看阿霞,在玩扑克的顾满贯也立刻坐正了。
阿霞手里一直有张扑克牌,上面应该是有什么信息,是她刚才出去的时候写的。
丢牌也只是个特别细微的动作。
但阿汤就在她身边,虽然在看牌,但同时,他很提防阿霞的,也一直在监视她。
程超个大老爷们,心都怦怦跳个不停,甚至还觉得有点羞臊。
他想喊表妹起来看,但见她一脸淡然,就又觉得大概表妹早就看惯了,不新鲜。
这样坐着当然不行,谁知道后面还有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人家两口子看着开心,他看着是真难受啊。
程超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但翁家明赶着过来拦人了,贺平安也追了上来,说:“少奶奶昨天参加皇室晚宴的新闻,你不是也在欧洲啊,难道没有看。”
翁家明也说:“二少,《每日邮报》正在采访少奶奶,您现在不可以进去。”
贺朴旭直愣愣往后退了两步,脑瓜子嗡嗡的。
在他想来,他阿嫂在港府牛逼是因为她刀用的好,能打能杀,在道上牛逼。
但到了欧洲,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她应该就没那么威风了。
贺廷朴马上就要去大陆了,苏琳琅想他多陪一陪许婉心和贺致寰,并不想带他,但是他上回没盯到她是怎么给许婉心装窃听器的,想看,就非要跟着去。
开车到德明医院,直接坐电梯上私人楼,苏琳琅带着贺廷朴刚上楼,就见一辆轮椅飞驰而过,一看到她,轮椅又飞速退了回来:“阿嫂。”
推轮椅的是贺朴铸,坐轮椅的是Gonda,在走廊里跑来跑去的玩儿。
贺廷朴问弟弟:“你在这儿干嘛,什么时候来的。”
贺朴铸说:“我带了阿勇的,怎么,我要出门,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孩子的眼光总是很敏锐的。
是的,贺朴旭现在就像当初一脸不屑的上了拳台,却又被苏琳琅骑头暴揍,打摊在地,好容易挣扎着爬起来,又被她连环拳打倒时一样茫然,气馁,又无助。
因为他的事业,正在遭受空前的挫折和打击。
默了片刻,他说:“马Sir很可能会死的,但是这次任务只有我们两个知情,他如果是内鬼,毒贩为什么会杀他,而如果不是他,难道我才是内鬼。”
因为警队内部有个大内鬼。
马鸣当然没敢跟妻子说事实,但毒贩认领过,说车祸就是为了报复他而搞的。
之后他太太就再也无法生育了。
他倒是很疼太太,利用他的关系人脉帮她开律所赚钱,动不动给太太买各种奢侈品,几十万的表,几万块的包包,说买就买,也一直把太太保护的很好。
而最近他太太突然会出事,应该是他跟贺朴旭联手以来,破获了多桩毒品交易案,真正触及到贩毒集团在港的核心利益,所以被对方狠狠报复了。
苏琳琅一直怀疑马鸣有可能是毒贩在警队高层的内鬼,但今天看他的表现,又觉得不像,毕竟孩子是一个人的底线,如果马鸣的孩子真是毒贩害没的,那他就绝对不可能跟毒贩同流合污。
她的刀法确实很棒,既有花招也有杀招,招式干净利落,打的极具美感。
苏琳琅向来虽然能力不详但遇强则强,难得遇到一个真正的刀法高手,也打得畅快。
许婉心敢这么放肆的猛攻,狂攻,是因为她觉得,她手里的雷切,那么珍贵一把军刀,又是苏琳琅自己的,她舍不得糟蹋它。
为了自己的刀,她也会手下留情。
这叫打别人的孩子不心疼?
这船上倒是有吃的,有米有咸菜,还有挂面,这会儿随军的伙食船就在收拾早饭。
但贺朴廷不想吃那种饭,他想回酒店亲手磨一杯咖啡,再吃一顿正经早餐。
听贺朴旭说还有麻烦,他已经在皱眉头了。
贺朴旭举手指远方,又说:“估计还有一场硬仗,看见了啊,那是大英的侦察机,我怀疑侦察机下面还有战舰。”
天已经大亮了,制毒基地的火力大部分都已经停了,只有零落的枪声,南海军区的特种兵们正在从制毒基地往外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