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个,她都是拼了命杀的。
不过在床上她向来不会败情人的兴致,以为贺大少拉窗帘是想干点啥,她往边上挪了挪,柔声问:“要一起躺会儿。”
贺朴廷走了过来,低眉看妻子,一伸手,却抓走了她手里的电话,并说:“我会在书房,你的电话我来接,有重要的事我会喊你的,现在就睡觉,好好睡一觉再说。”
“我还得”苏琳琅话才说了一半,贺朴廷打断了她:“要给钱Sir打电话问那个警员的情况吧,我知道,我会打的,你睡觉?”
又说:“我知道钱Sir更愿意听贺太太说话,但这件事,贺先生有嘴,也能转达给他。”
要知道,许婉心大小姐出身,从小用佣人,就不说她,她的佣人都不穿带补丁的衣服。
结果刚才她替贺廷朴整理柜子的时候,就发现里面有好多打了补丁的衣服,尤其内裤。
不像天生穷的人,觉得孩子穿了补丁衣服就会委屈孩子,觉得孩子受苦了。
因为从来没有体会过,穿过,而且贺廷朴不缺钱花,也不缺衣服,真没了,许婉心会立刻从商场给他买一大堆回来。
她反而就觉得很新鲜,一想到儿子的内裤上有补丁,还是在屁股上,就忍不住想笑。
而是,他在监听警队的另一个长官,马鸣。
马鸣到底是不是贩毒集团在警队内部最大的内鬼,保护伞,这事本来跟贺家没关系,他们知不知道也都无所谓。
但苏琳琅已经给马鸣装窃听器了,贺廷朴也好奇,临走之前就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不,他突然想起件事来,他说:“对了阿嫂,许婉心给马鸣打过电话。”
苏琳琅也喜欢听点八卦,她笑问:“许婉心还活着。”
但愿他再加把劲儿,今年争取拿到影帝,给这帮公子小姐们看。
时光飞梭,转眼就是六月份了。
苏琳琅虽然还没想好要怎么才能在大英的女性层面宣传港府,以及,再做点努力,吓唬一下那帮老白螵虫们,让他们不敢来港府螵娼,就要到她出发,去大英的时候了。
当然,贺朴廷会跟她在港汇合,然后一起去。
今天苏琳琅休息一天,要陪冰雁。
这时她心里就有点发虚,发慌了。
毕竟她还年轻,虽然不算太漂亮,但胜在善解人意懂温柔,有心机。
在这个冷兵器没落的年代,刀法好用处不大,但只要善于搞定男人,搞定一个老财主,她就能掌握富可敌国的财富。
而凭她的心机和谋略,成为山口组的五代目只是时间问题。
她是野心勃勃的女人,是要做山口组那个庞大的黑色帝国的王的女人,她就必须赢?
而毒贩子需要的刑罚,就是斩首?
先说公海上,阿坤的毒品生产基地。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蔚蓝而无垠的海面被夕阳染成金色,海雁在高空盘旋。
在海雁的下方,是一片无主的礁石岛屿,岛屿间错落有致的停泊着大大小小七八艘船只,船只中有从军队退役的舰船,也有专门跑海运的渡轮,还有小型冲锋艇和游艇,大大小小的船只聚在一处,每条船的甲板上都有人在走动。
有人在抽烟,有人在嚼槟榔,还有人就地卸开AK,在润油,擦枪。
王局一走他就过来了,见苏琳琅一脸愁容,他问:“阿妹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琳琅把阿霞的画像递给贺朴廷,并说:“阎局和王局应该是被从北平调过来异地办理毒品案的吧,如果是国际型毒品案件,南海部队应该也会协助他们的,阿哥你知不知道,军方负责毒品案的联络人是谁。”
大陆公安办案可比港府警方严谨得多。
考虑到本地公安有被毒贩渗透的可能,要办大型毒品案,中央政府会直接从北平派经验丰富的老公安,还会联动部队协同办理。
那种强硬的作风和迅速的效率,是贺朴旭那种港府小阿Sir想象不到的。
当然,这只是苏琳琅的猜测,具体还得看证据。
贺朴旭是给苏琳琅面子才讲这些的,说完,特意叮嘱贺廷朴:“最好不要拿到外面去说,要是传回马太太耳朵里,她会受不了的。”
贺廷朴虽然癫,但内心很善良的,他说:“放心吧钱小叔,我从不出门,也不交际,更不会乱说的。”
“琳琅来了。”身后有人在喊。
苏琳琅回头,是穿着白大褂的麦德容,刚刚从重症室里出来。
何况贺家还是港府首富,在大陆的商业数不胜数,还都是在首都,申城的金牌产业呢。
感觉事情不妙,季德笑着说:“贺叔,霆婷也就偶尔喝一杯,现在已经很少喝了。”
又对季霆婷说:“结婚了就要生孩子,为了保证能给贺家生个健康的孩子,酒你以后要彻底戒掉。”
贺朴旭是站着的,面无表情,而且他在他爷爷身后,季霆婷想看他就得侧首,还要仰头。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贺朴旭。
但她还没靠近阿坤,后脑壳就着了一枪托。
她才转身,迎着鼻梁又是一枪托。
砸的她头昏脑涨,鼻子飙血。
当然是阿汤砸的。
他恨不能立刻杀了阿霞,之所以用枪托,也不是因为他心存仁善不杀她,而是他的枪口要对准门外,谨防有人从门外突袭。
“我做的。而且应该也只有我,才会做这样的灯光给你看。”他说着,抿了一口洒,坐到了浴缸沿上,回头,就陪着妻子一起欣赏那朵夜空中,繁星般闪亮的玫瑰花了。
苏琳琅接过酒杯,就像结婚三周年时满高尔夫球场的点点星火一样,她其实很喜欢,也很爱看这种景色的。
身为女性,她也免不了有点少女心,喜欢美的事物。
不过此刻端起酒杯,她就免不了要想起阿霞,那个皮肤黑褐,眼神麻木的小姑娘。
她今年恰好18岁,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少女。
所以马太和Gonda是同时受伤的,但马太的事登报了,Gonda的事被压下去了。
苏琳琅是来看马太的,却不料会在这儿碰上Gonda。
也不料这个大英的小阔佬,竟然能因为港府的缉毒案而受伤。
说来也是神奇。
对了,他前两年佣人前呼后拥,追着喂饭吃,矮的跟个小番薯似的,但这两年照顾的人少了,还动不动在学校挨欺负,居然窜了个头,也结实了不少,变成了一只超大号的红皮番薯,跟大部分西方人一样,皮肤粗糙,汗毛贼长。
当然,马鸣确实够无能的,抓杀子仇人不行,杀同胞倒是很在行。
就为了能手刃当初给他的Baby注射毒品的毒枭,他就联合许婉心要杀贺廷朴,他不会去想,贺廷朴也有父母,也是父母的心头肉。
他可真是,可憎又可怜。
苏琳琅问贺朴旭:“军情局怎么会知道大毒枭阿坤的下落的。”
贺朴旭遥指大陆,笑了:“看来苏小姐从不关注国际形势,放眼全球,除了大陆的PLA,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MI和CIA渗透不了的地方。”
好的商业他们会自己拿走,华人能做的都是他们看不上的苦力和服务业,就比如航运,开餐饮,做宾馆,全凭勤奋赚钱。
他是商人,也向来秉承和气生财的观点,所以一般不跟人吵架。
但今天他得跟Megan吵一吵了。
他说:“Megan,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太太长相怪异。”
Megan双手示意,挑了挑自己的眼睛,还没说话,贺朴廷了然了:“就因为她没有生一双你想象中的眯眯眼,反而拥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宝石般璀璨的眼睛。”
阿霞是认识贺朴旭的,他们可以很容易的完成接头,阿霞也就会知道,是苏琳琅要救她了。
想到这儿,苏琳琅对阎局说:“这样吧阎局,我让贺朴旭上船的时候带一百万美金,阿坤说不定就会现身,你们直接做行动准备吧,我们一次性,把这件事给了结算了。”
阎局以为听错了,重复说:“100万,美金。”
苏琳琅想了想,又说:“这儿的银行有外汇的,您打个招呼吧,我让我情人去兑。”
现在是1987年,大陆的银行倒是可以兑换外汇,美元银行里也有。
贺朴旭出了船舱,上到甲板,暗夜深沉,海浪阵阵,他突然听到一阵飞机飞行的嗡嗡声,他是空军飞行员出身,对于飞机很敏锐的,一听就听出来了,这飞机是目前最尖端的战斗机,F-111轰炸机。
他抬头,竖起大拇指,照着飞行指示灯的方向来判断,心又陡然一跳,因为按他的判断,这飞机应该是从大陆,南海军区方向来的,正在飞往东沙群岛。
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大陆军方派出来,配合剿毒任务的。
贺朴旭仰头看了半天漆黑的夜空,伸手抹脸,也悄悄抹掉了眼泪。
超音速轰炸机配合剿毒任务,保护市民安全,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大英愿意那么做,他会死心塌地,忠诚于大英女王的。
当然了,媒体对待她的态度也就不仅仅是拍张照片了,很多报社的记者都打算在宴会结束后,专门采访苏琳琅。
这也才是苏琳琅想要的,屠版媒体的效果。
且不说媒体。
通过红毯,就可以进入宴会大厅了。
在宴会上,来自全球各地的来宾们将和女王共同进餐。
她没防住,侧面一个大浪打过来,游艇剧烈晃动,贺朴旭则一个趔趄,撞到了前风挡风玻璃上,脑袋咚一声响。
但他旋即爬了起来,又问:“大陆公安真的把阿坤定义为恐怖分子了。”
苏琳琅专心开船,只笑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事实上,阿坤确实已经不能用毒贩定义了,他就是个恐怖分子。
但是,因为阿坤带的全是一帮子美英军人的后裔,有美英军方偏袒,就从港府到日本,再到韩国,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把它定义为恐怖分子。
这个办法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但是,它的风险也特别大。
要知道,战斗机一旦展翼,就有足足20米的宽度,而且它不像直升机可以直接起飞。
它起飞是需要跑道的。
需要一条至少1.5公里长,还要有0.5公里绝对笔直的跑道才能让战斗机安全起飞。
贺朴廷不妄想太太会为了他而争风吃醋,但希望她问一句,他也好跟她解释一下。
不过他美丽且强悍的太太向来不走寻常路,所以她偏偏就不问。
而她不问,就搞的贺朴廷有些郁闷了。
因为在他看来,在他太太心目中,他和贺朴旭,季霆轩,乃至朴旭朴鸿,甚至翁家明,陈强尼等等的男人都没有区别。
所以她不吃醋,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他?
不过被一帮老财主和小阔少盯着,苏琳琅既不自得,也不骄傲。
她两目寒光,似笑非笑,盯着脚边的石田六章,眼神仿佛在说:答应我你就可以活着回去,不答应,那就死在这儿?
这还用说。
石田六章是负责给山口组赚钱的,他这些年赚了很多钱,让山口组富可敌国,不出意外的话,目前的老大四代目退位,他就会成为接班人,也就是下一任老大,五代目。
他辛苦一生为了山口组赚钱,当五代目是他的终极梦想。
贺朴旭笑了:“平安叔你可真是忠心耿耿,我问我大哥的行程你都不愿意透露一点。”
又说:“一会儿上楼,我会跟我大哥聊,让他自己先回去,我准备带我阿嫂逛一逛大英博物馆,再去阿斯科特赛马会赌一场马,然后再带她去我熟悉的服装店好好shopping一下,我大哥要是不同意,你记得劝劝他。”
贺平安点头,并伸手接过了行李,问:“二少这次拿到影帝了啊。”
说来贺朴旭是真伤心,他说:“别提了,早知道我还不如跟顾满贯一起去开赌场呢。”
贺平安帮他提着行李,陪他一起进门,问:“二少这话怎么说的。”
贺朴铸转手就把他推进病房了,说:“Gonda你想什么呢,阿Sir们是纳税人的税金养,维护社会治安,通缉毒贩是他们的责任,可不是我阿嫂的,你说这种话简直该死,滚吧你,进病房呆着去。”
“螵猪,不要关门啊贺螵猪?”Gonda在大叫,又喊:“拜托,不要走啊,留下来陪我。”
但贺朴铸已经把病房的门关上了。
回头,他没说话,但对着阿嫂狠狠摇头。
不像螵和赌,都是在明处的产业的,而且是港府本地人在搞。
但还没完,搭配礼服的高跟鞋是银色的,也是纱面,上面镶嵌着满满的白色碎钻,晶晶闪亮,简直就像童话里,灰姑娘的水晶鞋。
这双鞋子也是许天珠的得意之作。
开车送苏琳琅和贺朴廷去宴会场,她撩起苏琳琅的蓝纱长裙,欣赏着鞋子,说:“这双鞋是我姑妈自己画的样稿,我专门找伦敦经常为女王和安妮公主定制鞋子的鞋店定制的,它花了我五千英镑,苏主席,你可一定要穿仔细,掉一颗钻石我都会心疼的。”
鞋子上的钻石都是真钻,掉一颗,要掉很多钱的。
但它也确实美,美的叫不爱穿高跟鞋的苏琳琅都挪不开眼睛,要多看几眼。
所有的队员全在拦他:“老大你别这样,别冲动。”
贺朴旭是来抓PLA的,因为在他想来,PLA肯定要送苏琳琅过境。
到时候他从后面包抄,就可以把他们押到港府去了。
但是没有,他们没有来,苏琳琅胆大包天,竟然一个人,朝着他游了过来。
她穿一套湖绿色的泳衣,在蔚蓝的大海中,衬的皮肤格外白皙,晒了太久的太阳,她的胳膊,面部都被晒红了,绯红。
再说:“我一直很欣赏琴姐,也很欣赏你的。”
冰雁也跟白骨爪打招呼,问候她:“嘿,白小姐,我阿嫂说你好棒的喔。”
白骨爪一脸簌簌的,小声对苏琳琅说:“我本来想骗你家二少春风一度的,那于我来说不过露水姻缘,很普通的事。但是看到贺小姐,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冰雁穿一件蓝色的圆领布裙,很简单的软皮凉鞋,戴顶圆圆的小凉帽子。
但别看她打扮的很朴素,可人家是港府第一千金。
这时电梯已经开了,翁家明在锁电梯楼层,他再说:“通知法律部,准备好文件,全球范围内,只要有杂志提及我们贺氏税务方面的通稿就立刻起诉?”
许天玺连连点头,又说:“她是Megan的朋友,我看在圈内风评还不错。”
“专业水平还行。但她哪来的自信,认为可以教我做生意。”贺朴廷说。
许天玺哑口无言。
一个女记者,第一次见面就谈非常私密的税务问题,哪怕她是好心,有好的建议,贺朴廷也会被吓到的,那是遭过绑架的后遗症,他会应激的。
顾家那位小金孙顾凯旋就是店里的常客。
苏琳琅其实并不懂商业经营,但许天珠以为她懂,一起逛街喝茶,就得跟苏琳琅聊一聊自己对于经商的见解。
说起开酒店,她还得调侃负责拎包的贺朴廷几句。她说:“当初我想做原汁原味的粤菜馆,咱们贺总裁坚决反对,还说洋人的舌头没吃过好东西,山猪吃不了细糠,开了肯定要赔钱,但事实证明他错了,山猪是没吃过细糠,但只要吃过一次,他就再也吃不下粗糠了,所以,我想在经营方面,我的眼光大概比总裁要强那么一点点。”
其实如果贺朴廷从军,他会是个很好的帅材。
许天珠性格外向,强势,锋芒很劲,属于那种有能力,也喜欢彰显能力的人。
又说:“听说咱们要去大陆,顾太太也想跟着去一趟,还问你能不能帮她联络几个PLA,她想去查一查,看顾满贯是不是在开赌场,要真是,大陆政府为什么不抓他,她心里也不舒服的,这一年多顾满贯表现好,都上几回报纸了,再加上他一直提,顾老太爷就动了把小妾扶正的心思了。”
话说,在港府,直到十年前,男人纳妾还在法律范围内。
港府的老牌富翁们,钱爵爷养过妾,不过他为人吝啬,没给名份。
季老爷子为人本分,没养过,贺致寰也没有。
但顾老太爷的妾是有纳妾文书的,他一旦去世,他名下有10%的财产自动归妾室所有,也将由妾室分给她的孩子们。
领导们更是赞不绝口,夸贺氏的好家教。
没有母亲愿意孩子吃苦,为了工作而糟蹋自己的身体的,许婉心听了当然不开心。
贺朴铸没心没肺,也不懂得心疼哥哥,倒是很开心,缠着贺朴廷问:“大哥,朴鸿哥哥开始造飞机了啊,你能不能问问他,造一架战斗机,然后送到咱们家,我阿嫂什么时候想开就开,行不行。”
贺朴廷说:“可以,但得你自己掏钱买。”
贺朴铸立刻伸手:“我有钱的呀,《古惑仔》有我10%的分红,给我,我要买飞机?”
他在满香江挑来挑去,挑花了眼,就是认为男演员们没自己帅。
等他看到朴旭,听说是朴旭要演自己,跟当初的陆六爷一样,他只会点头,不会有异议的,无它,贺朴旭的帅,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男人都会嫉妒的那种。
让他演自己,四爷准高兴。
话说,入九月后贺朴廷就又去大陆了。
今年他把商业拓展到了深市,目前正在跟深市政府谈合作,拿地皮。
虽然比不上贺朴廷,但她也会成为港府首屈一指的,小富婆。
转眼就是三月了,今天苏琳琅去贺氏公司上班,只开了个晨会,就得早早赶回家去。
因为,在经历了长达三年的治疗后,贺章,终于要回家长住了?
倒不是说他已经好了。
而这艘游艇上除了贺朴廷是个只能出钱,出不了力的,剩下的都是高手。
当然,彼此对视,大家也就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马达声越来越响,苏琳琅也已经看到了。
那不是一艘普通快艇,而是一艘大英军队用的巡逻艇,那种巡逻艇跟游艇一样,速度贼快,但比游艇好的是,它的巡防分配是按照海面搜索来设定的,设定的特别合理。
首先,在巡逻艇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哨口,分三个方位进行全方位的观察,还有一个就是驾驶舱了,驾驶员同时也是观察员。
厕所太暗了,光线不好,他遂把贺朴旭带到了贺廷朴的卧室里。
首先,他要跟贺朴旭讲清楚线人阿霞对于整个案件的意义,以及,她一旦暴露,会面临的生命危险,以及遭遇的,毒贩疯狂而残忍的报复。
还有就是,贺朴旭如果不经公安允许,在将来指认阿霞,公开整个事件,他该要付的法律责任,也得给他讲清楚,讲完这一切,程超还让贺朴旭签了个字,这才把阿霞的照片拿出来给他看。
当然,只能看,绝对不能带走的。
而等他确定说自己已经看过了,看清楚了,程超就把照片收起来了。
苏琳琅早早就看到了,这就是首富太太的眼光和格局。
程超说:“我也听说咱们深市毒品泛滥的厉害,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这是大鹏湾,在七十年代,这是人们游泳偷渡的圣地。
现在也是两地之间走私最为频繁,猖獗的一片海域。
大陆与港遥遥相望,海面上也有很多两地的渔船,以及漂浮的养殖厂。
道上人打架,只要不死人,警方是不立案的。
打伤了人,喊救护车可以,但要全市急调血浆,有那么夸张。
麦家驹摘手枪,用下巴顶开胸前的对讲机,蹑步靠近库房,瞥了一眼,再瞥了一眼,饶是他干了一辈子的警察,还是胃液翻滚,几欲呕吐。
枪抵袁四爷,他朝着对讲机大叫:“立刻呼叫马Sir,呼叫沙田所有救护车,急调全市血浆,快?”
飞虎队员们持枪鱼贯而入,好家伙,一间上百平方的大库房里,血浆淀成湖了。
他把手头的文件交给程超,让他负责给贺朴旭讲解任务,就赶紧亲自去银行,给贺大老板开通快速兑钱渠道,去筹集一百万美金了。
一场剿毒行动,也自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难得表妹来部队,她那个醋壶老公也不在,送走阎局,程超就得带着她和贺朴旭俩在部队走一走。
不过也仅限休闲区和食堂,别的地方都是军事禁区,就不能去了。
他用自己的西服,把媳妇包了个密不透风。
苏琳琅今天穿的是件挂脖吊带,从肩到颈,再到大半个后背都露在外面,惧内如贺大少,当然不敢说太太穿的太少,给她披衣服,也只敢说:“夜里凉,小心感冒。”
进了电梯,他又忍不住问:“阿妹,你刚才跟Megan聊的什么。”
苏琳琅一笑,摇头说:“没什么。”
话说,贺朴廷的私生活其实特别简单的。
第二天就是许天珠举办的VIP答谢酒会了。
不怪贺朴廷对她赞赏有加,苏琳琅没见许天珠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能力。
见了之后才知道她的优秀,因为苏琳琅想到的,她也全都想到了。
贺氏伦敦酒店每一年度都会举办两场VIP答谢会,其主题就是宣传东方文化,号召欧洲贵族们去东方,去港府旅游。
要不是苏琳琅足够谨慎,在文件上留的全是她的指纹,也没有在外面留比较重要的文件,不然,说不定真就被乔治上校的殷勤和甜言蜜语哄蒙圈,要害贺朴廷赔钱了。
当然,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将计就计,她也要正式开始行动了。
贺朴廷跟许天珠去餐厅照看生意了,不在。
门外只有一个保镖,贺朴鸿,正在值岗。
苏琳琅问:“宋哥,我的胶卷呢。”
程超要看到了,估计又要大惊小怪,更加窒息。
说回苏琳琅。
电话是贺朴旭给她打的,谈的是关于警务副处长马鸣的事。
马Sir接了军情局刺杀贺廷朴的活儿,以及跟许婉心合谋,在大陆制造车祸杀贺氏高管的事贺朴廷都跟贺朴旭仔仔细细讲过一遍了。
他也一直认为苏琳琅所谓的九龙之王,就像女王于大英一样,只是个象征,没有实权。
但苏琳琅抢了他女朋友Jessica的电话簿,然后,又在今天交给他,还在上面写了一句只有大英皇家特工才知道的一号密令。
害得乔治上校提心吊胆了半天,但是苏琳琅轻拿轻放,又什么都没做。
他想指证,或者指控她,抓她是不可能的,因为那句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伦敦桥塌了]虽然是道密令,但它又是一句儿歌,拿它去指控一个人,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他就只能私底下搞些小动作。
这小伙个头高高,皮肤白白净净,军装还是鲜绿色的,头发是贴皮剃的,露出青灰色的头皮来,整个人就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好看和精神气儿。
许婉心有三个儿子,但她并不喜欢儿子,喜欢女儿,所以才追生的冰雁,她也不喜欢男孩子,嫌他们糙,嫌他们总是臭烘烘的。
但此刻,她看到一个小伙子,突然就觉得特别喜欢,那种喜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就是只一眼间,她就觉得那个男孩一定特别乖巧,聪明懂事,是个好孩子。
不过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小伙子猛然走了过来,来了句:“贺朴旭,你怎么不去死。”
阎局一笑,说:“我们大陆对同胞的政策从来没有变过,一切以老百姓为重,不挑事,不打仗,但毒品不行,阿坤贩毒团伙拐卖了我们的妇女同胞,还强迫她们吸毒,这仗不论在哪里,有多硬,我们都必须打,涉及毒品,我们零容忍,也绝不姑息。”
阎局这硬梆梆的话掷地有声,也很诚恳。
总结下来就是大陆军方不惹事,但要摊上事也不怕,他们不但敢打,还兜得住打?
说完看表,阎局又说:“还有一个半小时咱们就到目的地了,你们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好观战,我还有些工作,我就先走了。”
贺大少向来迷信PLA,听阎局这样说心里就有底了,突然回头,看太太抱着咖啡杯在打盹,将她拉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靠着睡。
但在苏琳琅看来,贺朴旭的变化已经很大了
他是阔少,从小只知道花钱和享受,就不说家国大义,荣誉和责任了,他甚至连工作都懒得去干,曾经只想贴个富婆去抱大腿。
后来去拍戏,也是因为在港实在呆不下去,无奈而去的。
但刚才她跟他聊起民族间的歧视问题,贺朴旭能看得很清醒,很透彻,还会愤怒,就证明他已经懂得如何去思考了。
而一个人,不论他掌握了一门什么样的技术,是要造福于人,还是要犯罪,就取决于他有没有骨气和责任感。
涉及人命案子,说不定警方还会上测谎仪,用各种方式逼供,审问她。
阿霞万一不注意,把苏琳琅供出来了呢。
贺氏主席的荣誉,九龙女王的威风都将不复存在,苏琳琅要负刑事责任,坐牢的。
所以想要永远埋藏那三条人命,让其成为悬案,就只有一个办法,她们永不相见。
阿霞不找苏琳琅,不见她,其实是在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