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对方突然探出来射击,他要被一枪毙命的。

不过驾驶舱里的毒贩看到的,是他本该在三楼的同伴的脑袋,侧探在窗户外面。

那是一颗天生红发的脑袋,他的眼睛大睁,嘴巴大张,一脸惊讶。

驾驶舱的毒贩差点就要呼叫阿汤了,但在看到同伴后又放下了对讲机。

“嗨,约翰。”他说。

因为他带来的,是在华国都非常罕见的,号称北宋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的一套茶具。

瓷器方面苏琳琅懂得并不多,还是见贺致寰有一只汝窑瓷碗,经常拿出来把玩,听他讲历史才知道汝窑的珍贵和难得。

乔治上校倒是挺懂东方式的谦虚,笑着说:“我的祖父是大英陶瓷收藏协会的一员,而且在大清政府解体时,他曾经多次往返于北平,挽救文物,这套茶具也只是我所有藏品中不足为道的一件,我家还有一整套的大清御用官窑瓷器,它们都跟苏小姐您一样,是难得的东方宝藏,也跟您一样精致,优雅,美丽,迷人?”

为了满足这位特工先生的请求,苏琳琅下午穿的依旧是旗袍,不过不是上午面对记者时,墨绿色的那件,而是一件春桃粉色的。

与之搭配的首饰,则是一成套的玛瑙。

而阿霞,既是马仔,也是他的中文教师。

显然,阿坤很信任她,但别的马仔们应该特别恨她。阿汤望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就说:“那个贱女人,臭婊子,早晚我要让人奸了她。”

一个湾岛腔的马仔说:“她又瘦又丑,一股鱼腥味,奸她也太恶心了吧。”

一个蓝眼睛,叫山姆的说:“她又腥又臭,简直就像一条死了半个月的鱼。”

阿汤咬牙,说:“那就由你们来奸吧,奸完,咱们再割了她的XX喂鲨鱼。”

冒着弹雨返回,三个马仔在喊:“汤哥,我们掩护你吧,你快撤?”

阿汤自腰间取下手枪,说:“不,我心里觉得不对劲,我要跟PLA谈条件了。”

毒贩毕竟只是小撮武装分子,想打赢他们很容易。

难的是怎么才能把伤亡降到更低,因为每一个战士都是父母的孩子,也是孩子的父母,是家中顶梁柱,能少死一个,这个世界上就会多一个完整的家。

因为出了事,导演都要被驱逐出境了,贺朴旭的影帝之路也就胎死腹中了。

好在他是美利坚籍,不必受到遣返,可以直接乘飞机来伦敦。

这就是贺朴旭在电话里哭的原因。

可怜的二世祖为了能拿个影帝,都已经拼了好几年了,结果一回比一回倒霉,愣是拿不到影帝,也是够可怜的。

妻子转身一跃,躺到了床上,贺朴廷也就跟着上床了。

贺廷朴向来知道阿嫂是个将军性格,他不算傻的,但也经常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那不,上了她的车,他才恍悟:“阿嫂,你已经把轰炸机转移出停机库了,对吧。”

苏琳琅脚踩油门,嫣然一笑。

她又不是傻子,贺家还有那么多人手,怎么可能放着飞机等贺朴旭来搜。

其实早在贺朴旭第一次威胁她的时候,她就打电话喊上保镖们,并亲自上手,把19米长的大飞机拆成几大件,分别拉出停机库,换个地方停了。

约在富丽华的咖啡厅见面,当然是为了让苏琳琅记得,她还欠他个人情,得还。

所以,影视业,苏琳琅必须带他一起玩。

话说,苏琳琅并不了解娱乐业,对电影也不敏感,所以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投哪一个。

但是,她准备把剧本拿回家给贺朴铸看。

别看那小子不学无术只会享乐,但他爱读书,看得清社会的底层逻辑,当时的《古惑仔》剧本就是他挑出来的,一拍就大爆。

也就是说有一艘快艇,正在朝着他们驶来。

在这一刻,贺朴旭很嫉妒贺朴廷的。

因为他这几个保镖从身手到敏锐性没有一个差的,个个放在飞虎队都能当头牌。

苏琳琅已经提着刀出舱了,举起望远镜,正在观察,看来人的方位。

贺朴旭也拿着望远镜,举起来四下观察,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应该是毒贩子,叼他老母,咱们这是碰上巡逻的毒贩子了?”

说回贺朴廷,他刚刚从银行取到100万美金,由贺平安提着箱子,回到酒店。

他刚在地下车库下了车,才走了两步,腾的,有个人从侧面冒了出来。

贺朴廷非常警觉的,立刻止步,几个保镖同时护着他,抽出警棍挡到了前面。

大陆禁刀禁枪,保镖们没有枪,带的都是警棍,这转眼间,打架的架势已经拉开了。

来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还架着拐杖,也被这帮保镖吓了一跳,试着叫:“朴廷。”

阿霞是新来的,还是个女孩子,按理地位就该比他低,但她的心机特别深沉,特别会耍花样,玩手段,表忠诚,慢慢的,就夺走阿汤的第一小弟的位置了。

她最终还是伸手了,不过她手里没有东西,阿坤也就以为是阿汤为了争宠在无理取闹,就继续去玩牌了。

而初次磕药就吸冰毒,会有个特别明显的症状就是拉肚子。

贺朴旭放屁只是误打误撞,但是,他撞准了,而且撞出了一个跟阿霞天衣无缝的配合。

但麻烦的是,阿汤挑刺没挑成,特别生气,连着朝贺朴旭的屁股踹了几大脚,这才把他提溜起来,扔进了洗手间。

贺朴廷先说:“部队的负责人就是你表哥,程超。”

再仔细盯着阿霞的画像,说:“这个女孩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又问苏琳琅:“这是阿妹画的吧,我感觉这个女孩的眼神我特别熟悉。”

苏琳琅并不擅长绘画,但她会做犯罪侧写。

而犯罪侧写着重画的,就是一个人的五官和神态。

而当他看到局长在跪地为她撩裙摆时他就猜到了,她这是想吸引媒体的镜头。

好吧,这是个聪明且狡猾,美丽的东方女人。

乔治上校还是第一次见她本人,但他得承认,她本人比她的照片和录像都要漂亮。

蓝色长裙配深蓝色的珠宝,再配上她用两支木簪子盘起来的长发,优美的肩颈线条,现场无数的美女中,她并不是第一眼就能吸引人的,但是最值得细细观赏,品鉴的。

乔治上校要跟苏琳琅过招的,因为他要从她口中套贺氏的税务问题,只要套得到,大英政府就可以罚贺氏的款,罚到贺朴廷破产。

但在贺朴廷等人看来,公安们也纯朴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贺氏的保镖们和大陆公安们望着彼此,就都跟看傻子似的。

说话间船已经入港了,马上就可以下人了,父母来了,而且是头一回上大陆,贺朴廷不但带着保镖,还带着酒店的服务人员。

王局也要带着公安们上船,因为他们还要指挥渡轮把游艇停泊到公安专用码头去。

话说,他只见过苏琳琅一次,而那一次她的衣着比较成熟,看起来是个标准的豪门太太。

对了,还有一副格外精致的金边眼镜。

拈起眼镜,程超说:“听说贺工这些武器都是从军情局拿来的设计稿,跟军情局的武器不相上下,这副眼镜呢,有什么作用。”

涉及自己的专业,贺廷朴既骄傲又狂妄。

他接过眼镜架到贺朴旭的鼻梁上,还别说,金边眼镜一架,西装革履的贺朴旭身上,立马就浮现出些许大佬气质了。

贺廷朴端详二哥一番,说:“程团,您的消息有误,我的武器可比军情局的可强多了,詹姆斯.邦德见了我的武器,他也得乖乖投降。”

人嘛,背后不论怎么你死我活,阴暗苟且,大场面上得维持礼貌。

“苏小姐应该也很忙吧,一点家事,打扰到你了,呕”马鸣摆手:“Sorry?”

他踉踉跄跄冲进卫生间去吐酒,贺朴旭赶过去伺候上司。

贺廷朴专门看着,但还是没盯到苏琳琅是怎么从马鸣身上摘的移动电话。

她背着手盲拆电话后盖板,背着手,用盲插的方式,往里面卡上窃听器,正好马鸣从卫生间出来,她一手给马鸣递纸擦嘴,一手悄无声息,就又把移动电话卡到他腰上的卡槽里了。

梁月伶也在,她解释说:“早几个月前阿叔的手就能抓能握了,医生说让多锻炼,以后应该还会更好的。”

许婉心回头一看,却问:“朴鸿呢,他怎么又悄悄跑掉了。”

冰雁说:“阿妈,有我陪着阿爸就好啦,三哥说他很忙,去地下室啦。”

许婉心走了过来,握过情人的手,问:“阿章,你想见朴鸿,对不对。”

贺章艰难点头,眼球往地下室的方向转。

要说毒贩能那么强悍,贺廷朴功不可没。

对了,他作为研发者,不但没有凭那项发明从大英军方拿到一分钱,倒是收获了一份军情局的全球追杀大礼包。

他是走投无路,才跑来大陆部队躲难的。

李司令皱眉头,说:“缉毒应该是一项国际社会军警联合,要互帮互助的共通性任务,但大英为了在东亚制造骚乱,给毒贩各种高端设备,这是连最基本的国际人道主义精神都不讲了,还谈什么人权,人道,国际义务?”

阎局见贺朴旭从贺廷朴的背后探了出来,慢慢的坐正了回来,看脸上的表情,也没刚才那么怕了,遂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他,让他喝口茶缓一缓。

贺朴廷在大英留过学,了解大英。他说:“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是一首儿歌。”

这时走到大英记者的区域了,按理苏琳琅应该一直直视镜头的,但她偏偏不走寻常路,回眸看了眼身后正盯着自己的乔治上校,才又小声对情人说:“它是大英皇家一号密令,当那道密令出来,就意味着女王已经死了,当然,我没有制造危机的想法,只想拿它跟乔治上校开个玩笑?”

贺朴廷心咚的一跳,适时提醒妻子:“小心脚下。”

她的鞋跟太高,红毯是布的,有皱褶,他得提醒她,谨防她摔倒在红毯上。

但当然,她并没说那是她自己。

她有直升机飞行驾照,这个程超知道,她在港府的时候考的。

但战斗机和直升机是不一样的,而且她刚才在南天门上腾云跃雾,简直就好比是程超再摸表妹的额头:“真是你开的啊,你上哪学的开战斗机。”

天空,巨大的,白色的BYE还像云朵一样浮着。

那就是她画的,一个真正的战斗机飞行员都不敢像她那么炫技的。

以及,他是现场安保人员中的No.3。

贺朴廷踩到了对方,当然要回头说对不起。

苏琳琅也一样,立刻回头给亨特局长道歉。

不过她回头的同时,手包正好打到在边上执勤的,另一个特工腰间的枪上。

特工当然都很警觉,枪也不是闹着玩的,这个特工下意识手捂枪,并向后退了两步。

[Bye,再见?]。

她不但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脱了,甚至还不忘跟他说再见。

回头,是香江半岛,摩天高楼林立,再回头是大陆,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可以看得见楼房的矮旧和老旧,但是,绵长的海岸线昭示着它的庞大。

大陆,那是贺朴旭从未踏足过,也不愿意去了解的地方。

它的海岸线是那么的长,长的超出了他的目所能及,让他觉得压迫,窒息。

她的声带好像坏了,嗓音特别沙哑,但那种沙哑又刚气十足的声音,让虽然很瘦,也不算高的她,有一种莫名的,不好惹。

她用粤语说:“说赌钱就赌钱,别跟我们老大耍花招?”

顾满贯连忙赶女孩子们走,并催促贺朴旭:“快坐下,咱们开赌。”

但这时阿霞又说:“慢着?”

她径自走向贺朴旭,什么也没说,提拳,照着他的鼻子就是一拳头。

但他这人吧,能力没有,胆子不小。

阿霞被他压起不来,着急嘛,就说:“贺先生,你不让我起来也行,快去阻止阿坤,他有大英军方的卫星电话,可以联络到制毒基地,等他联络到制毒基地,那儿的毒贩子就会开船逃跑,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时阿坤还在窗口观察战况,贺朴旭一想,举起手表说:“咱有炸弹,我去炸他吧?”

这块表既是窃听器,也是颗小炸弹,必要时砸出去,它就会爆炸。

阿霞以为贺朴旭真能一把炸死阿坤,又忙说:“他还有很大的价值,不能杀死,要抓活的,去干扰他,能阻止他打电话就行。”

甚至,整个大英政府于港民,就是个巨大的毒枭,因为是大英政府在纵容阿坤贩毒。

不过乔治上校当然不会承认的。

苏琳琅瞟了贺朴廷一眼,就又故意说:“我想应该也是偶然吧,毕竟大英皇家海军号称能雄霸整个东亚,总不可能自家商人的货物天天被海盗抢吧,难道说,你们的实力甚至不如缅甸菲律宾等三四流国家。”

乔治上校刚想说当然。

但一直被他视若空气的贺朴廷却说:“据我所知,在去年,Megan在东亚的货物有近60%被海盗抢劫,我们贺氏也是做海运的,坦白说,我很怀疑大英海军的实力和护航能力。”

他先将贺朴旭肘上船沿,示意他往下溜,这才说:“旭仔,有谁敢忤逆我背叛我,我必剥谁的皮抽谁的筋,叫这人间变成他的活地狱,所以你既答应了跟我走,就必须走,永远都不能背叛我。”

但旋即又说:“天黑看不清,你溜慢点,要小心摔到,小心伤到自己?”

贺朴旭之所以答应跟阿汤走,是为了不让他杀阿霞,他没有那种癖好,眼看阿汤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对自己柔情蜜意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能赶紧躲开他。

这一听两人终于要分开了,大喜过望,抓过绳子就往下溜。

而在下面,特战艇上,一帮人正在计划怎么宰下一个毒贩子,陈强尼仰头一看此刻往下溜的人,说:“那个人,怕不是我家二少吧。”

这样一来,在场的人就都聊起港府了。

苏琳琅走到Jessica身后,笑了笑,Jessica立刻大声说:“港府正在严厉打击色情业?”

苏琳琅轻轻咳了一声,Jessica忙又说:“所有去螵的男人一旦被警方抓到,会罚款罚到他破产为止。”

Megan被彻底搞懵了,都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真的了。

这时苏琳琅主动走了过来,举杯,说:“嗨,Megan,我是苏琳琅,你也可以叫我su。”

岂知贺朴廷从妻子身上收回目光,却说:“你想去港府走走我当然欢迎,我们贺氏酒店也非常期待你的入住,不过港府五星级酒店有很多,每一家的服务和配套都跟贺氏伦敦店一个水准,你可以根据住宿要求自由选择酒店,不是必须住贺氏的。”

Megan被噎了一下,但基于她的涵养,并未说什么,只伸出手说:“那就港府再见。”

她要告辞了,伸过纤纤玉手来,贺朴廷按理该要亲吻并告别,这也是西方非常普遍的礼仪,不过这时恰好苏琳琅送完伯爵夫人回来,笑着走了过来。

贺大少骨子里的惧内,鬼使神差,没有亲吻,只是握了握Megan的手,并说:“来之前通知一声,我们好安排时间跟你见面。”

[我们],就是说他会和他太太一起见她了。

曾经,她的父亲不惜一切把他送回了港府,而现在,她要带着他的孙子,和一份战舰的图纸,一架最先进的战斗机回去。

抬头看天,贺致寰内心既唏嘘又感慨。

当初大陆的PLA们救了他的命,现在,他的孙子还需要PLA来调教。

他能做的,只有配合苏琳琅完成她所需要的准备工作,剩下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也只能是多祈求苍天,祈求苏琳琅的父亲,那位PLA团长的在天之灵,能保佑两个孩子安全到达大陆?

苏琳琅被咬疼了,手捂耳朵柳眉倒竖:“你?”

贺朴廷两个最得力的保镖在身后,还有楼面侍应生,球场经理,都是他的人,他手里还握着牛扒刀,牛逼轰轰的说:“今天就不要聊东聊西了,专心吃饭。”

俩人默默吃饭,但突然,贺朴廷自己先说话了:“阿妹肯定不喜欢跳舞吧。”

不等苏琳琅回答,又说:“也不想我教你,对不对。”

他说的应该是华尔兹,从西方流传过来的舞蹈,苏琳琅其实会跳,因为农场的女孩子们很流行跳那种舞,她看过,脑子里有记忆,也知道该怎么跳。

但贺朴廷那位卖化妆品的太太,苏琳琅她突然就出现了,一身昂贵飘逸,光泽潋滟的真丝长裙,一头乌黑蓬松的长发。

她不是西方人喜欢的那种东方美女,但是,哪怕Jessica并不喜欢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在东方,肯定是公认的美人儿。

她还愣着,苏琳琅又说:“我们的香水原材料都是花草精华,原材料来自华国大陆,只有很少的化学成分,而且做过非常严格的检验,按理来说,只要您看清产品成分再购买,使用,就不会发生过敏的情况,要不您再想想,有没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导致您过敏的。”

Jessica原本只想为难一下贺朴廷,但在看到苏琳琅之后,胸口漫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感来,她突然提高嗓门,并说:“我确定就是那款香水让我过敏的,而且港府那个地方给我的印象太差了,我记得一个叫尖沙咀的地方,有着满街廉价的,卖”

她想说卖淫,但淫字还没说出口,她突然哇的一声尖叫,猛地跳了起来:“谁踩我的脚,好痛?”

叫阿佐的马仔作势要呕,别的马仔则每人都朝着阿霞的背影唾了一团唾沫。

看得出来,他们厌憎阿霞,还唾弃她,就好比在唾弃一条狗。

一条看似嚣张,但早晚会被他们弄死的野狗?

说回大陆。

在贺家也有鄙视链的,而贺朴旭就处在鄙视链的最末端,许天玺未语,先看贺朴旭。

贺朴旭倒是很乖巧,很有眼色的就想走,躲开。

不过苏琳琅说:“朴旭留下来一起听。”

又对许天玺说:“朴旭是贺家人,也跟朴廷一样,是你的兄弟,贺氏的事情以后不必都瞒着他的,他是大人了,懂得什么事能往外说,什么事该保密,你当着他的面说吧。”

贺朴旭闻言止步,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贺朴旭手握反恐重任,整个港府的边防都归他管,他真想跟大陆警方合作,只要稍微修改一下目前的边防政策就可以了,很容易的。

他之所以不,其实是因为该死的自尊心,因为港人对大陆人根植于心的傲慢和瞧不起。

那不,被苏琳琅戳穿了,他遂以笑掩尴尬,就又说:“大陆军方也不见得有多强吧,知道顾满贯啊,他在大陆开赌场是公开的秘密,我们港府警方没人知道,但大陆警方呢,他们知道啊,NO,他们不知道。”

电梯到一楼了,出了电梯,他又说:“我宁做孤勇者,也不跟蠢猪合作。苏小姐,你再好好想一想想到那个你的崇拜者是谁吧,想到了一定给我电话,毕竟你将来是要选港督的,就不应该伤我的心,从而丧失我的选票,我说的对吧?”

再朝冰雁挥手:“Goodbye,my lady!”

可要一个女孩子既崇拜她,还参与贩毒,那就太可恶了。

苏琳琅是会大义灭亲,除之后快的?

剪报往下一直翻,翻到最后,是没有装剪报的空塑料薄膜。

接着再往下翻,苏琳琅就看到末尾处有一行英文:Queen of Kowloon!

Queen of Kowloon,九龙女王。

抓过两沓美金,他说:“顾先生,既然你带来的客人没出息,被冰毒放倒了,那么,你陪我赌吧。”

顾满贯虽然死了三个马仔,但得到了一大箱子免费的冰毒,他开心的不得了,要好好招待一下阿坤嘛,立刻就说:“好的坤哥,我今晚陪你赌到天亮。”

这时贺朴旭突然爬过来,要抱顾满贯的大腿,嘴里还在嘟囔:“满贯,我好爽啊,好爽?”

顾满贯抬腿就踹,还啐了一口唾沫:“扑街仔,滚一边去,别妨碍我赌钱?”

贺朴旭的头被撞在赌桌上,又是咕咚一声响,脑袋一歪,躺到赌桌下面了。

他要赶紧拿刀赶紧走,去丽景招待所住。

跟这种地方相比,还是蟑螂满地,污水横流,隔壁不是站街女就是瘾君子的丽景招待所更适合他。

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刚才贺朴廷一直没说,他估计他是在等苏琳琅回来才说,也就没问,但现在必须问了,问完他就要走,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对了朴廷,你刚才说要给赌场挪个地方,挪哪里。”他说。

黄毒赌是九龙的三大毒瘤,单清哪一样都能难治理的干净,因为它们是彼此裹挟,裹带着的,有毒就有螵,有螵就有毒,三个好兄弟不分彼此。

而苏琳琅现在考虑的,应该也是今天这场军事行动的决策者们考虑的事情,那就是,如何才能重重围捕,一个不漏,把一船毒贩给全部端掉。

见齐屿目光一直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她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下手挺狠的。”

齐屿还没说话,舱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小伙子的声音来,他说:“表妹,程团跟我们说你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我们原来还不信来着。”

紧接着探出一颗脑袋来,一个小伙子说:“表妹,你的刀法可真好。”

齐屿语声一沉,说:“不是让你们陪着钱Sir的啊,都跑来干嘛,还不快滚?”

于是,名场面出现了?

这条红毯并不长,总共不过二百米。

但在苏琳琅出发之前,有两位男士为她整理裙摆,而在她通过之后,包括军情局的局长亨特,女王最信任的特工乔治上校等,十几名特工同时走向了她。

特工们如此郑重的对待苏琳琅,且不论是什么原因,记者们肯定会好奇。

所以现场,包括《泰晤士报》,《每日邮报》,《卫报》的记者们都在赶紧做功课,想知道苏琳琅从哪里来,又是什么身份。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中气十足,不但Megan听到了,正在跟大家讲述自己在香江过往的老太太,还有好些别的宾客全都听到了。

不过大家面面相觑,却没人接茬,就连Megan也是,张了几次嘴,但最终却选择了闭嘴。

真觉得港府的好是因为女王,因为大英。

那九龙每天血流成河的十万古惑仔,尖沙咀那无数站街女呢,也是女王的福泽庇佑。

港府的经济是很发达,但不意味着底层人民过的幸福,要不然,女性干什么不好,要去卖淫。

除此之外,还有一枚追踪器,是装在皮带扣上的,耳麦则镶嵌在一块手表上。

对了,手表同时也是枚炸弹,如果将它重重砸在地上,它就会当场爆炸。

杀伤力,足够当场放翻四五个成年男人。

就不说贺朴旭了,这些东西,足以把街上流浪的傻狗都武装成皇家特工,詹姆斯.邦德。

当然,有这么多的武器可以壮胆,贺朴旭的自信心,就跟他的荷尔蒙一样,爆棚了?

在其中一艘大型渡轮的甲板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有一双鱼泡眼的男人,举着一块白色的冰晶,正在对着夕阳观看。

他身后是一帮子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穿的全是油不拉叽的黑T恤,工装裤,一人手中提着一条AK,屁股上还挂着一柄明晃晃的战术斧。

四十多岁的男人当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毒枭阿坤了,他手里拿的,是最新一批制造出来的冰毒块,对光看了片刻,他说:“这批货纯度不够,吸了估计要死人。”

他身后一帮小伙子中个头最高,最英俊的就是牛仔杰克的弟弟阿汤了。

阿汤说:“货已经制出来了,浪费了太可惜,低价卖到东南亚吧。”

但贺朴旭这边,Gonda也受伤了,他于是没出警,选择了先把Gonda送到医院去,然后开飞机到新界,赶着去救马太。

就这样,毒贩被他们给放跑了。

贺廷朴看了一眼苏琳琅,一脸不可思议。

因为马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怨贺朴旭,怨他不该救他太太。

他太太是因为他才遭的殃,下属救了他太太的命,他不感激,反而埋怨。

顾满贯也是头一次见阿霞,被她这句话给整懵了。

贺朴旭不止是懵,而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她简直帅呆了?

她跟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甚至跟他阿嫂都不一样。

他也突然有点理解了。阿坤,亚洲第一大毒枭,收了个女马仔,不但不漂亮,还又丑又黑,不是因为他缺马仔,也不是因为阿霞的武力有多强,而是因为她的个性,她的桀骜不驯和异于常人的个性,才是阿坤喜欢的。

阿坤回头看阿霞,眼神中有几分宠溺。

他前几天准备上门拜访她,是为了查贺氏的税务问题。

以及,苏琳琅收拾了Jessica一顿,还拿走Jessica的电话薄的事乔治上校也知道。

基于一个特工的专业和警觉,她一入场,他的目光就锁定她了。

不过就在乔治上校紧紧盯着苏琳琅时,她捏了贺朴廷的手三下,他旋即往后退,并成功踩到了刚刚从他身后经过的人。

而从他身后经过的人,是军情局的局长亨特先生,他是个五十多岁,谢了顶的中年人,也是乔治上校的直属上级。

这时阿汤已经快把白粉喂他嘴巴里了,贺朴旭忍不下去,都准备抽阿汤腰间的匕首来反杀他了,也就在这时,阿霞推开门进来了。

今夜发生在这片国际公共海域的,是华国自改革开放以来,针对在华国沿海城市拐卖妇女,贩卖毒品,杀人越货的国际恐怖分子们的第一次武装军事行动。

这也意味着,才刚刚开始发展经济,就被毒虫和赌虫们盯上的华国,正式向国际贩毒组织和恐怖分子们宣战了。

华国对于黄毒赌的打击力度到底有多强,就取决于他们今夜的战果。

本次任务的总指挥阎肇,北平公安,越战功臣,公安系统年度杰出模范。

不过萍水相逢,苏琳琅把当初在国营农场打过人的小卫兵头子阿泰给扒皮抽筋,打成瘫子了。

不过她早就不记得李司令了,因为他只是当年被批的许许多多人里头的一个。

她和农场的姑娘们悄悄给他们送水喝,也是大人们看那些被批的人可怜,看不过眼,指派她们去的。

就是一件特别偶然的事情。

但贺朴廷并不知道呀,这一听,他就一厢情愿,认为李司令是他太太的另一个上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