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船上除了哒哒的子弹声,就是弹壳落地的乒乓声。
阿汤举起望远镜,透过走廊的玻璃刚要观察外面,一颗子弹呼啸而来,玻璃碎裂,要不是他躲闪的快,已经被爆头了。
他弯腰躲闪,同时朝着子弹来的方向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压住了火力。
但这时突门而入的特种兵们已经到楼梯口了,守楼梯的毒贩也已经被放翻两个了。
但被毒贩挖了膝盖还剥了头皮,需要急救,苏琳琅当然得立刻派飞机。
挂了电话,她给在家里值班的阿贵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带着飞机的钥匙,行驶证去停机坪,再给许天玺打电话,让他问塔台申请授权。
其实港府这些年毒品泛滥,毒贩横行就没停过。
要在九龙,每天都能碰到几个瘾君子和卖毒品的小贩子。
但因为苏琳琅一直生活在相对干净的圈子里,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身边有人被挖了膝盖,剥了头皮,正好她星际的爸爸也是被毒贩子杀害的,而且是生割器官,这还是头一回,两个身体融合以来,她有那么强烈的情感要表达。
见苏琳琅柳眉紧蹙,小脸煞白,贺朴旭以为她也没有头绪,想不出那个人是谁,遂掏出移动电话,边调号码边说:“警队内部,我连我的手下都不敢再信任了,袁四爷不沾毒道,也不清楚道上的事。苏小姐,我唯一能依靠的就陆六指了,你给他低个头吧?”
再说:“你家朴旭就是个空有脸蛋的花瓶,白痴,他演不了一个心阴狠辣,杀伐果断的赌王,这方面陆六指比你更专业,咱们听劝,听他的,换演员吧?”
冰雁还太小,社会又太复杂。
孩子挺喜欢现在的贺朴旭,黑黑的,壮壮的,但又温柔有礼,像只大黑鹿一样。
可她不懂为什么他会那么坚决,非不要他二哥演赌王。
他去陪了一周的爹,回来发现门外便衣驻扎,飞机零件搬不出去,也就也没心情去陪老爹了。
他很担心,怕自己无法把飞机带去大陆。
苏琳琅说:“听我的,你先上楼陪阿爸去,这东西我会想办法运出去的。”
“但是阿嫂,就算你把东西运出去,我们得把它送上山吧,门外的便衣会跟踪吧,等跟踪到山上,他们就会发现战斗机的主体,会发现它的发动机已经修好了,怎么办。”贺廷朴再问。
俩人正说着,院门开了,先是进来一辆老平治轿车,后面一辆又一辆,跟了足足五辆厢型货车,排成长龙,等着要进门。
从上到下,裤兜子带隐秘部位,乔治上校上下一通捏了个遍,还拍了把贺朴旭的屁股。
要知道,贺朴旭刚才还在嘚瑟,显摆,是苏琳琅不动声色的把胶卷给收走的
不然胶卷这会儿就落乔治上校手里了。
后知后觉,这时贺朴旭才发现,自己那点小千术好像也不算太牛逼。
还好胶卷已经在苏琳琅手里了,乔治上校没搜到东西,连着说了几句Sorry,摆摆手,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他甚至都不想再杀人,剥人皮抽人筋了,他想金盆洗手做正经生意,只要每天他下班回家有贺朴旭就好,他会给贺朴旭抽不完的冰毒和海洛因,以及市面上各种能找得到的毒品,只要他想要的,阿汤都能给。
贺朴旭太可爱了,想到他,阿汤的唇角就要上扬,叫他的心抑不住的狂跳。
所以他生了妄想,要把贺朴旭带走。
而现在,他要改变战略了。
阿霞在尖叫,在反抗,他提拳就捣她的鼻子,生生将她鼻梁打断,将她打晕。
朴铸和冰雁还在窗外,而贺朴旭的出千术,和摇骰子的功底他俩是见过的,二哥竟然要演赌王,还是阿嫂出口盖章的,他俩贼激动。
贺朴铸揪片树叶来砸二哥,小声说:“二哥,给他们露一手。”
冰雁也手作小喇叭,小声说:“二哥,你可以的。”
但是,此刻的贺朴旭是懵圈的。
因为他两次冲击影帝失败,现在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说起这个,程超就很头痛了,他说:“港府是咱们在西方的门面,现在祸害港府的黄毒赌政府全要禁,袁老四已经帮过我们两回了,我们也答应了以后会保他,但他要一直开赌场,等将来回归,政府那边要收拾他,我们可能保不了他。”
又说:“如果他想全身而退,我们还是建议他提前把赌场关掉。”
贺朴廷说:“但表哥想过啊,赖赌业谋生的年轻人在港有上万,他们不学无术,只会赌,要是赌场关门,就业就是个大问题。再就是,港府的赌业没了,在整个亚洲,澳城就会一家独大,届时也会对澳城的回归造成难题吧。”
澳城也在谈回归,而它回归的第一要求就是不能禁赌。
大陆政府应该会答应,但如果让澳城赌业独大,谈判桌上就会有新的问题。
而他这一笑,Megan恰好全看在眼里。
俩人多年未见,贺朴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清涩的大学生了。
他三十岁了,经历过绑架,暗杀,鬓边一道长疤,眼角还有细纹,整个面相都变了。
他是典型的,东亚人的细皮薄眼,年轻的时候眼部脂肪厚,眼睑饱满,只能算好看,但不够动人,上了年龄以后眼睑的脂肪消失了,眼眶更加深遂了,衬上他东亚人特有的,容长秀挺的鼻梁,再一笑,就有种西方男人所没有的清透和醇厚感。
平心而论,他的外貌比学生时代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更动人了。
一旦她发生溺水,或者被港府的海警巡回到,他们要立刻冲过去救人的。
坐在快艇上,眼看苏琳琅一身湖绿,像尾鱼一般越游越远,转眼就游出了半海里,程超回头看一脸呆滞的战友们,理直气壮的说:“有什么好吃惊的,她是我阿妹,农场的甘蔗冠军,拖拉机手,劳动模范。那叫什么来,叫”
马跃举手,说:“叫咱们毛主席说的,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
程超在战场上耽误了学业,文化程度不高,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形容阿妹。
这一听,眼睛前一亮:“对,咱阿妹上能九天揽月,下能五洋捉鳖。”
苏琳琅就假设阿坤已经被约出来了,也就正式开始行动前的准备工作了。
贺大少坐到了沙发上,望着磨刀霍霍的妻子,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也就直问了:“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对不对。”
苏琳琅再点头,起身笑问贺朴廷:“阿哥你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贺朴廷说:“阿妹,毒贩子跟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在围剿过程中只要有一个人能逃脱,他就必定会报复咱们的,所以”
顿了片刻,他语气坚决:“我不允许你去?”
而两厢结合的好处是,《赌场风云》还可以为化妆品街做软广,在全亚洲免费做广告,所以苏琳琅的事业虽然比不上贺朴廷,但也算做的有声有色。
她一直在追踪缉毒案的进展,但只想促成大陆与港合作,没想过把自己牵扯进去,不过就在这段时间,她赫然发现,阿坤的贩毒集团中,似乎有个她的熟人。
先说电影。
话说,袁四爷听说贺朴旭要演自己,开心坏了,一个劲说贺朴旭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而且掌门人当久了,他习惯于指点江山。
再加上贺朴旭的名气都是在大陆,在港府影视圈属于查无此人,至于他的演技,季德没见过,也不相信空有一张脸的贺朴旭能拍什么好戏。
他也不信苏琳琅会让一个寂寂无名之辈挑大梁,以为自己听错了,遂笑着说:“是不是朴旭在大陆混不开,苏小姐要带带他,让他跑跑龙套,有点事做。”
贺致寰也不太敢信,孙媳会把那么重要一个角色交给贺朴旭。
贺朴旭的戏他倒是看过,演的挺不错,但[赌王]一角不仅要演得好,还得有点技术在身上,贺朴旭呢,回家之后一直在爷爷面前装大尾巴狼,没显露过他高超的赌技,所以站在商人的角度,贺致寰并不认为贺朴旭适合赌王那个角色。
公安办案是要讲程序的,除非威胁到自身的生命安全,都要确保抓活的受审。
军人不是,他们执行的是战争任务,当然是以完成任务为前提。
它也叫军事行动,是可以先杀后报的。
虽说阎局跑了一趟,没能说服贺朴旭帮忙,不过有李司令的承诺也很不错了。
事情自此也就讨论完了。
他很聪明,但他运气不太好,遇到了跟他一样聪明的人。
贺朴旭预判了他的预判,所以他把苏琳琅给举起来,并挂到高处做埋伏了。
而当毒贩看到迎面有一张倒着的人脸,以及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想要尖叫时,那把长刀已经切喉而来了。
它的主人是倒挂在半空中的,还是个女人。
她柔韧的腰肢在半空中旋转,那把长刀也随着她的身体而旋转,挥舞而来,生生切断他的咽喉,把他的吼叫声切断在喉咙口,化成了一阵咕嘟咕嘟,血液喷涌的闷声。
只听噔噔噔一阵脚步声,贺朴旭也下楼来了,他的对讲机也在响。
看来围剿任务要正式开始了?
说回赌船上,贺朴旭这边。
不论吸毒还是贩毒,他这辈子都不行,当然,他也不会碰那些行当。
他在忙他的,苏琳琅也没闲着。
胶卷她让贺朴旭收起来了,晚上陪他吃了个饭,回到房间,苏琳琅这才给面子,陪贺朴旭看电影,也给他开了瓶好酒让他喝。
贺朴旭是真开心啊,大哥不在,阿嫂就在他房间坐着,陪他喝酒看电视,一直到深夜。
他开心的嘴巴都合不拢。
不过突然电视一闪,坐在沙发上的阿嫂猛的站了起来,然后直勾勾的望着贺朴旭。
他明明是被自己的虚荣心给欺骗的,却把一切怪在贺朴旭身上,他活该。
不过陆六爷有一点说的很对,苏琳琅军人出身,不是心地善良,而是热爱和平。
所以她打算再劝贺朴旭一次,让他别逞孤胆英雄了,也别牵累像乔向娣一样的,无辜的女孩子去给他当卧底,痛快低头,选择去跟大陆合作。
不过就在这时,贺朴旭又说:“对了,阿坤逃走后,我拦截到了一条毒贩的船,上船做了搜查,然后我在船上发现了一样东西,我大胆猜测,毒贩中可能有苏小姐认识的人。”
阿坤的贩毒团伙中有苏琳琅认识的人。
乔治上校也没那么肤浅,能于人山人海中,被红毯另一头,苏琳琅的美貌所吸引。
他目光扫过来,停在她身上,是因为在这个年代全球盛行染发,不论东方还是西方,追逐时尚的女性们都会染一头金黄,或者酒红色的头发。
苏琳琅是盛妆出席的女宾中唯一的黑发,也没有刻意画吊梢眼线。
东方女性的黑发配上白肤,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会有一种格外的洁净感。
当然,乔治上校认识苏琳琅。
横刀,她凄吼:“苏琳琅,你不是女人,你是魔鬼,残忍的,恶毒的,嗜血的魔鬼。”
还真是。
女人于苏琳琅只是其中一种定义,她是军人,还是上将,而能做将军的,哪里有善良的小白兔。
她确实很残忍,骨子里还嗜血,暴虐,这也是一个军人,统帅想要打胜仗的必备素质。
但她骨子里有多兴奋,表面上就会有多温柔,她长发凌乱,汗湿颈脖,细腰款款,提一支刚劲锋利的军刀,猛然出手一挑,许婉心脸上就是一道血痕。
PLA,是目前全世界最保守,最神秘,但也最强悍的军队。
而因为苏琳琅一直没解释过,贺朴廷就把事情给想的有点复杂了。
事实是,目前南海军区的一把手十几年前去农场看战友,恰好碰上一帮小卫兵在农场斗人,他站出来想保护战友,保护一帮被批的老教授,结果就被小卫兵们给逮了,吊起来打,还关了好几天,当时苏琳琅和她的小伙伴们悄悄提着水,给他喂过水。
再就是,她前段时间开着战斗机越境,李司令亲眼见证她在公路上迫降战斗机的,当时看的目瞪口呆。
是以,阎王二局去部队的时候,他就专门谈起苏琳琅来,夸了她半天。
贺朴廷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牢牢抓着Megan的手,说:“因为我确信她们之间没有争执,而且马上就会回来。”
又说:“Megan,今天的酒会是我表姐筹备了很久的,给我个面子,不要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今天来的人很多,有几十人,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吃茶点。
但因为刚才的事,以及此刻贺朴廷还在跟Megan争执,所有人其实都还在看他们。
许天珠长袖善舞,正在四处灭火,讲关于香水的事。
但许婉心一见苏琳琅进来,就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去厨房了。
阿妈走了,俩孩子就只好跟永远不吭声的阿爸说。
而许婉心把苏琳琅拉出屋子,并不去厨房,停在隔壁,储酒室的门上,她说:“琳琅,我恍惚听朴旭说过,顾满贯在开赌场,对吧。”
苏琳琅点头,也问许婉心:“阿妈,朴旭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也想去开赌场。”
许婉心说:“跟朴旭没关系。是顾太太今天来,说他家二房,顾满贯在大陆的生意搞的不错的,赚的蛮不错的,二房还有个孙女是精算师,最近谈了一个金融新贵,因为是庶出嘛,身份不好,顾老太爷想把小妾扶正。”
出身九龙的马鸣马Sir并没有忘记自己从警的初衷,他虽然不是个好情人,也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阿Sir,但他确实不是警队中的大内鬼。
否则的话,就不会被毒贩射伤大动脉了。
那么警队中的内鬼会是谁呢,总不可能是贺朴旭吧?
贺朴旭又说:“内鬼要找,任务也不能停。为防再被内鬼出卖,从现在开始我会单独行动,直到抓到阿坤为止。苏小姐应该记得乔向娣吧,她有个男朋友,叫阿佐,我已经找到确切消息了,他也是贩毒团伙中的一员,专门卖成色很差的甲胺合成类毒品,通过他,我打算自己追踪阿坤。不过那个乔向娣目前在陆六指手中,我想借她一用,但是陆六指说”
说来也是可笑,他是在找贺朴旭。
他都快死了,但他竟然还想带着贺朴旭一起走?
说回贺朴旭和阿霞。
就在公安跟毒贩恶战时,按理贺朴旭就该乖乖躲起来,等着公安占领船,然后再出去。
她当然也不想让贺朴旭把皇帝冠帽送给一个专门在东亚杀人的大英特工。
而且贺朴旭的窃听器是港府警方常备的那种,需要近距离才能进行监听,太远就没效果了,远不及贺廷朴自己发明的,直接装在移动电话上的窃听器更加管用。
再说了,既然贺朴旭想知道阿坤的下落,苏琳琅又有机会去见一个大英特工,她就有的是办法叫他直接开口,装窃听器反而麻烦。
所以苏琳琅并不计划给乔治上校装窃听器。
但既然贺朴旭已经把皇帝冠帽许出去了,那就先让他送过来吧。
她虽小,但受阿嫂的影响,既有原则,也有主见。
把玫瑰花还给了贺朴旭,她说:“钱小叔,我二哥演戏演的超级棒的,如果你再说他不好,我们以后将永远都不会再是朋友了。”
贺朴旭当然不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威胁,他转手又把花递给苏琳琅:“苏小姐,算我求你了?”
苏琳琅其实已经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了。
她星际的父亲是缉毒警,她也曾执行过剿毒任务,也大概猜到那个女孩经历过什么,现在是在做什么了。
贺廷朴说:“听她的语气,活的不太好,她喊马鸣去救她呢。”
苏琳琅问:“马鸣怎么说的,答应去救她了。”
贺廷朴摇头,说:“没有,而且马鸣还臭骂了许婉心一顿,说她该死。”
他又说:“阿嫂,你说马鸣到底是不是警队的内鬼,毒贩们的大靠山。”
要说许婉心活的凄惨,就又得说说山口组的石田六章了。
PLA们仿如坦克般的攻城方式就够叫阿汤窒息的了,但他们远远比不上这个女人。
一把纤细修长,锋利的,滴血的长刀,她逼的阿汤节节后退,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只会用枪突突人的莽夫们,是永远领略不到冷兵器的美和魅力的。
军刀,冷兵器历史上最为精美,杀伤力最强的兵器,它被一个女人运用到了炉火纯青。
她双手握刀,步步逼近,她应该也想削了阿汤的脑袋的,但是因为阿汤有人质阿霞挡着,她忌惮,所以没敢那么做。
而且他在颓废了几天后就又盯上毒贩了。
贺廷朴监听了他整整一周,没发现他跟毒贩有联络,只听到他在不停的督促手下缉毒。
一个会出轨,会为了抱大英的大腿而帮大英军情局谋杀港民的警长,他到底是黑是白,是像他表面上所展示的那样,是个愿意为了保卫港府而缉毒的好警官,还是说他贼喊捉贼,其实一直都是在做戏,演戏给大家看。
贺廷朴对家,对父母亲人都没有留恋。
要去大陆也是说走就走。
贺朴旭原来就是那样,他天真,单纯,爱讨好人,但毫无男性气质。
甚至就在此刻,他脸上的呆滞感还跟个傻子似的。
但听了爷爷的话,他猛吸一口气,伸右手拨弄着左手的袖扣,缓缓踱步到季德面前再弯腰,却是笑问:“季伯伯,您知不知道张美玲阿姨目前人在哪里。”
他两条长腿,腰分外的细,他的嗓音忽而变的沉哑,声音中又沉满戏谑。
而他问的虽是一句很家常的话,季德却听的心惊肉跳。
贺氏总共有三艘退役渡轮,交由龙虎商贸,陆六爷负责重新改造,装修,然后再免费送给袁四爷,用以交换三座大富豪的经营权。
同时,让他着手往公海转移整个港府的博彩业。
苏琳琅把自己的化妆品产业交给了琴姐,由她专职负责产品的规划和升级。
这样一来,她就既能从澳城的博彩业分一杯羹,也能抢占未来东京的化妆品红利了。
而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到了将来,说不定她不必依靠自己的首富情人,自个儿就会变得特别有钱?
她是从船下,顺着他们放下去的绳子爬上来的。
她左手撑着船沿,把身子固定在半空中,右手全臂挥开,横切刀。
在一刀挥出去后,她像体操选手在单杠上一般,胳膊撑着身体一个旋转,脚踢向阿汤中间位的马仔,双膝一屈再一伸,将中间位的马仔踢向了右边。
同时手舞刀花,果断凌厉,长刀朝着阿汤劈了过来。
阿汤弯腰一躲,就见另一边,贺朴旭提着一柄战术斧,用凿的方式,直接把他右边位的马仔给开颅了。
苏琳琅等婆婆磕完头了,就说:“阿妈,大后天就是天后生日了,您应该还要去南丫岛的天后庙烧香吧,要不这样,阿爸出门也不难,到时候咱们带上我阿爸,大家一起去南丫岛给天后上柱香吧,您觉得呢。”
天后就是妈祖。
南丫岛的天后庙是个小庙,不大,但许婉心爱清净,每年天后生日她都会去那儿烧香。
当初情人生死未卜,她在天后面前求了不知几多情,要说带情人去天后庙走一走,确实应该。
不过她看贺廷朴,说:“我带着冰雁和朴铸,但朴鸿估计不愿意去吧。”
苏琳琅穿的太清凉,鞋子累脚,脱了鞋子,早早就上楼去了。
许天珠陪着贺朴廷一起上电梯,思索了半天,才对贺朴廷说:“朴廷,苏小姐故意做什么了吧,她是做了什么,才会一场红毯,就能让媒体竞相采访她的吧。”
贺朴廷默了半晌,终是摇头,沮丧的说:“我不知道。”
他一直试图超越妻子,但事实是,除了在床上,她,苏琳琅,都在他望尘莫及的高度。
她只凭自己,只凭一场红毯秀,就完成她对于大英的征服了。
她嗓音一尖,大叫:“你,你打啊?”
苏琳琅手掐着Jessica的腰狠狠一圈拧,痛的她伸长了脖子大叫,也不等她再跟宾客们告状,大声说:“Jessica小姐,我怀疑你很可能脑子有问题,因为你去港府是一年前的事情,而我的香水是半年前才在港府上市的。”
从始至终,她连一句话都没让Jessica说全,不等Jessica喘过气来,再一把猛扯,又说:“你看起来像是很不舒服,是想吐吧,走吧,我带你去卫生间。”
别看她个头不高,但她力量大,手腕有劲儿,不由分说,就把Jessica给连扯带拉,扯走了。
临走之前她丢了许天珠一个眼神,让她记得给宾客们解释一下情况。
许婉心终于怕了,望着自己被挑翻起来,鲜血淋漓的皮肉,终于凄厉一声惨叫。
苏琳琅弯腰,一手掐上许婉心的脖颈,双眸对上她的眼睛,说:“原来的华国人或者会忘记仇恨,但现在的不会,而且我们残暴,嗜血,虽然不杀人,但喜欢折磨仇敌,只要不怕死,欢迎你们随时来港,来大陆?”
许婉心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大叫:“我也是女人啊,求你了,不要,不要”
但已经晚了。
苏琳琅提刀已经划过她的左手腕了。
毒贩眼看自己双手没了,开始嚎叫,尖叫,吼叫,转身就想逃。
但他才转身,就见驾驶舱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一米九的壮汉,抬手就是一拳。
“废,废虫。”毒贩大呼。
毒贩认出来了,这是像条狗一样,总是追着他们不放的飞虎队队长贺朴旭,而他们给贺朴旭起的外号就叫钱废虫。
钱废虫今天终于不废了,他揪起毒贩的头发,一拳又一拳,鲜血四溅?
他站了起来,笑的跟只狈似的:“贺少有句话没说错,我钱某人虽然钱不多,但也不算穷,而且我军人出身,身为香江警察,我会忠于香江市民,也会忠于婚姻,也绝对支持76婚姻新政策,坚持一夫一妻原则,所以,苏小姐”
所以呢,要是贺朴廷敢出轨偷情养外室,他就准备后来者居上。
贺大少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变青了,戴上了眼镜,他冷冷盯着贺朴旭。
贺朴旭一脸无畏,也坦然的盯着他,还咯吱咯吱,捏着大拳头,毫不掩饰他的野心。
这个社会有丛林法则,也有慕强法则,男人也一样,强大的男性,会更喜欢强悍的女性。
巡逻艇继续往前开,陈强尼说:“又一艘,快看,还有一艘,三艘,四艘?”
水面上皮滑艇越来越多了,总共四艘,看起来像军方是出来执行任务的。
皮划艇全靠人力来划,在军方,适用范围就是偷袭和突袭,而以这些皮划艇的出现来判断,苏琳琅觉得,应该是南海特种部队出动了。
他们划着皮划艇,在毒贩的巡逻航道上埋伏,偷袭。
但随着贺朴廷提问,他也发现问题了。
港府和澳城,台岛其实都是华国的领土,港府和澳城是被租出去的租界,台岛不一样,它是扯了虎皮当大旗,把自己独立出去了。
它的背后也有美英在支持。
而现在大陆公安要带着他们去的东沙群岛,就在台海海域,这去了,会不会打起来。
大陆公安就不怕挑起战争来。
眼看苏琳琅被拖入水中,他也抽出腰间匕首,跃入水中,逮住一颗人头就要扎。
陈强尼他们也游过来了,纷纷掏匕首,一场水中混战,一触即发?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将苏琳琅高高举起,托出了水面:“表妹?”
七八支手电筒同时打过去,打在苏琳琅的脸上。
她尚且紧攥着雷切刀,但也举起了双手,以示投降。
苏琳琅有两台手机,一支接听阎局长他们的信息,另一支听的,则是贺朴旭在船上的信息,因为要进行接听转换,而且是在公海,信号应该不会太好。
但苏琳琅必须得听,因为谁也不知道到时候船上会起什么样的乱子。
公安是主要执行任务的人,虽然部队有担保,但是有些人天生下手没有那么干脆,而苏琳琅又不想有毒贩逃脱,她得杀人,她就必须全程监听贺朴旭。
接过文件,她拿起移动电话,提上手提包,也下了电梯。
贺朴廷带着陈强尼和翁家明俩,就在地下室,车上。
这样的敌人,你杀一个,哪怕挫骨扬灰,也形不成威慑的。
因为他们的秉性就是比蛇还毒的东西,卑鄙无耻,寡廉鲜耻。
老爷子们来的时候就在纠结一个问题,要怎么才能杜绝山口组想要渗透到港府的野心。
在苏琳琅对阵六个杀手时,这个问题依然无解,或者说,老爷子们不知道她要怎么解。
但现在他们隐约看到苏琳琅的策略了。
她画的阿霞眼神麻木空洞,又有满满的倔强,只要见过她的人就能认出来。
贺朴廷之所以记得阿霞,是因为他在被绑后曾被带到阿鬼士多处理过伤口。
他当时时昏迷时醒,时瞎时能看得见,但是他见过阿霞,所以记得她。
说来苏琳琅有点难过,她哽咽着说:“阿哥,我能从河背水塘救出你,这个女孩功不可没,而且她帮我背了三条人命,而现在”
不知道阿霞是怎么去的,但现在她在毒窝里给公安当线人,一旦被毒贩发现,她必死无疑,而且即使不被发现,她会染上毒瘾啊,会被毒贩们强迫接客,被欺辱啊。
别看他表面平和,内心其实慌的一批。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汤的枪管黑洞洞,阿霞的目光像是要吃人,而阿坤似笑非笑,两目杀机。
现场还有个顾满贯呢,狗娘养的狗东西,他是真贪财,贺朴旭已经命悬一线了,随时都会死,他也死了三个小弟了。
但他在玩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