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船又开始缓缓往前走了,穿过并列的战舰,来了战舰队列的正前方。
此时整个南海战舰的队列是面向正东方的。
举目望去,一轮红日才刚刚跃出水面,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向后看,是三十多艘舰船并排而列,舰船上,红色的旌旗迎着朝霞随风飘扬。
而在红旗之上,是五架战斗机呈人字形队列在上空盘旋,制霸整片空域。
但这还没完,听到远方一阵密集的轰响,钱飞龙在抬头的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竟然还有后援,而且是十二架东风战机,它们并排而来,井然有序,接替了前五架战机的巡逻岗,放前五架战机返航了。
钱飞龙一脸愕然,去看苏琳琅,就见她双手抱臂,笑的梨涡深深,也正在看他。
她的眼神仿佛在问:钱Sir,满意你刚才看到的吗?
钱飞龙的小心肝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的狂跳,立刻又举起了望远镜。
要知道,这是一场军事行动,是战争。
而想要打赢一场战争,是需要海陆空,前线,后勤部队的完美配合的。
大英只是虚张声势,绕了一圈就跑了,但南海军方不是。
前五架伴飞的战机飞了半夜,现在已经没油了,在没有海上航母可以补充燃油的情况下它们必须返航加油。
如果南海部队只是虚张声势,吓唬人,那么他们现在就该撤了,返航了。
而由它们负责安保的大英海运,是目前亚洲第一大海运,第二就是贺氏了。
位于东沙群岛海域的,就是一个拥有几十艘莱库的超级大战舰群。
贺朴廷以为自己看错了,紧盯着看了片刻,对阎局说:“大英的舰队好像在往后撤。”
又说:“阎局,大英的整个军事基地好像都在往后撤,我没看错吧?”
贺朴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整片的大英战舰全在集体后撤。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但阎局笑着说:“贺老板您没有看错,他们确实是在后撤。”
见贺朴廷撤了望远镜,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阎局一笑,抬手指整片海域,近一步解释说:“这片海域可不是公海,它隶属台岛,也就属于咱们华国,台岛政府默许大英驻兵,是自我矮化,自愿被殖民。被殖民不说,还纵容殖民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生产毒品,这要闹到国际上,丢脸的是他们。同是炎黄子孙,他们也要脸的,所以半个小时前台岛方面就无线电警告了大英舰队,要求他们退出东沙群岛海域了,而现在,大英舰队接到通知,就开始撤兵了。”
贺朴廷不懂军事,但懂博弈。
国际军事政治实际上也是一种博弈。
……
在确定大英舰队撤离后,阿坤的整个毒品帝国就要被撤回大陆了。
PLA,南海舰队,就不说大英军方了,钱飞龙都挺怕的。
他们协作周密,行动利落,今天不战而屈人之兵,够牛逼,够吹嘘的吧,要是大英皇家军人们,此刻就该脱了军装跳舞,用香槟给战舰洗澡了。
但是他们没有。
当行动结束,舰船撤离,他们井然有序,值岗的值岗,放哨的放哨,没有人因为轻易得来的胜利就欢呼,也没人怪叫,更没有人举着香槟在甲板上搔首弄姿。
就仿佛那场在贺朴廷和钱飞龙眼里惊天动地的胜利,于他们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他们习惯了那种胜利,军纪严肃,军风严明,随时还能再打一仗。
好吧,钱飞龙虽然嘴上不会承认,但他躺在自己的大游艇上,想想那些PLA战士是他的后盾,就,还挺骄傲的。
他理解的是这样。
大英纵容阿坤在台岛海域制毒,台岛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其行事。
他们敢那么狼狈为奸,是吃准了大陆没有情报,找不到他们,也不会出兵。
但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不屈服于命运的小女孩,为了考上警校,穿上警服而毅然决然的跑来贩毒集团当卧底,然后就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还直接捅上天了。
那个小女孩光头,黑而瘦,此刻就站在苏琳琅身后。
她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伟大一件事,当有人看她时她就会自卑,局促,然后低下头,默默的往后缩。
但她做的事情不但帮助南海部队驱赶了大英舰队,也重挫了整个亚洲的毒品制作行业,它对贺氏,乃至整个港府的经济发展都意义非常。
因为当东沙群岛被大英舰队霸占的时候,贺氏的海运船只得绕弯行走,光是燃油和时间成本就要比大英海运高出很多,而随着他们撤离,以后贺氏就可以走直线了,燃油和时间成本会同时下降,那么,涉及海运的各个行业,物价也都会变低的,这能有效助长经济的繁荣。
就在刚才,贺朴廷很怕打仗的,怕打仗要伤了他的钱,他的财富帝国。
但经过刚才的追击,钱飞龙看到的是华国的军事实力和底气。
贺朴廷看到的,则是一个大国高层的军事智慧和谋略,运筹帷幄。
此刻举着阎局的望远镜,他所有的心里压力一扫而空,因为他发现真正要打仗,不论军事实力还是谋略方面,怕的会是美英那些所谓的超级大国,而不是华国。
因为华国在各方面,实力不但比肩,而且隐隐有超英赶美之势。
此时朝阳初升,南海战舰上的红旗迎风招展。
望远镜里,大英的米字旗队伍却在灰溜溜的渐行渐远。
不可思议,不敢想象。
但是,一整队的莱库战舰正在悄悄的撤离,在灰溜溜的滚蛋。
而就在去大英皇室参加女王的生日宴时贺朴廷都还没有那种感觉。
但在这一刻他终于感觉到了,日不落帝国的辉煌正在逐渐落幕,而在他的身后,他的国家,华国,迎着早晨九点灿烂的,红色的朝霞,正在冉冉升起。
财迷如贺朴廷,一生只专注于赚钱,以前是,以后当然也是。
但在今天之前,他总还会怀疑自己当初的决策,怀疑自己的爱国,助国之心会不会被辜负,怀疑当他把所有的钱投注到大陆,会不会输的倾家荡产。
这种当爸的,送给女儿的书都能原样带走,还好意思标榜自己是女儿奴?
就连贺朴廷的直播间的粉丝都觉得有点过分了:【萧哥够马大哈的!】
【是因为女儿另找了爸,心里不舒服吧,给孩子的礼物都能忘记?】
【看他卑微的样子,真希望他和苏琳琅复合,但忘了书这事,该打!】
万幸,观众们并没有就军事基地一事展开讨论,贺朴廷可算躲过了一劫。
……
因为俩崽都睡着了,临时夫妻极为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就准备回他们暂时栖息的小窝,俩孩子也是玩累了,一路抱上楼都没醒,且一直沉沉的睡着。
但陈列刚把孩子抱上楼,去了趟厕所就要出门了,并交待苏琳琅:“晚饭你不用自己动手,我回来会做的,你就……好好休息。”
苏琳琅知道他是怕钱不够用,又要出去赚钱,鉴于他今天应对贺朴廷的态度足够有礼有节,且不卑不亢,极大的帮自己长了脸,苏琳琅说:“临时爸爸加油。”
说完她才想起来,
可他们非但没有,而且早在一个小时前南海方面就派出新战机来替换,替补了。
所以南海部队准备好的,是一场火力全开,稳扎稳打的战争。
是一支如仪器般精密的军队才能办得到的协作和配合。
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中校,钱Sir光是看南海部队的排兵布阵,就浑身舒适。
他不知道在这同一片海域上的,大英远东舰队的司令员此刻在干嘛。
但他大概猜得到,以大英那帮傲慢的,精明又懒惰的高级将领的习惯,此时远东舰队的司令员应该刚刚摆开他的茶具和小茶点,听着录音机,才准备享受他清晨的第一杯锡兰红茶,心里应该还在琢磨,要怎么跟女王和首相汇报南海的情况,炫耀自己,邀功请赏。
可当看着满天黑压压而来的战斗机,他应该也很懵,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钱飞龙无比渴望能打一场。
他穿的是南海部队的迷彩服,他想就这样披装上阵,跟那帮愚蠢的,傲慢的,在港府嚣张跋扈了百年的白皮佬们打一场,一舒港人胸中那口攒了百年的闷气。
他举着望远镜咬牙切齿,情不自禁的念叨:“白皮佬,别跑呀,快回来,叼你老母,老子要跟你好好干一场!”
苏琳琅再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展现在钱飞龙眼前的一切,就是他们身后的东方巨龙,华国的军事实力。
也是华国能让大英心甘情愿交出港府那个金娃娃的底气。
让钱Sir好好看看吧,等回到港府,他就更有信心干工作,缉毒了。
另一边,阎肇局长正在教贺朴廷用他的望远镜。
他的望远镜是棱镜结构,高密封的军事望远镜,也是部队的指挥专用。
帮蔫哒哒的贺大少调好望远镜,阎局说:“看到了吧,大英的海上军事基地。”
贺朴廷经常随船,望远镜使的很好,调整焦距,很快就看到了远海上的,飘扬着米字旗的莱库战舰群。
刚才那艘莱库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而在整个南海,大英这些年增派了几百艘莱库,分散武装于整个太平洋上,肆意搜刮各种矿产和化工资源。
陈列不喜欢临时爸爸这个称呼,好在陈列也没说什么,到了门口,他停下,先指了指镜头,这才挪开玄关处挂的衣服,指了指墙上。
苏琳琅定晴一看,在衣服下面,居然挂着一杯打包好的奶茶。
家里的钱目前都在苏琳琅手里,账面上也没有奶茶,所以是陈列拿自己的钱买的奶茶吧,刻意指镜头,是想让她悄悄喝掉?
听房门轻轻阖上,苏琳琅着实惊呆了。
不是说兵哥哥大多大男子主义,木讷,还不懂变通的吗?
陈列不但会悄悄买奶茶,还会教她躲镜头,如此鸡贼,确定是大男子主义?
正好这时王律一张张的,把信用卡账单发过来了,苏琳琅躲到玄关处,虽然有点做贼心虚,但好歹可以炫了这杯加料又加冰的奶茶了。
而她的信用卡账单,简直仿佛帮她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那张信用卡是TUB银行的艺术家联名卡,属于黑卡级别,它不但一年要缴纳高额的年费,而且不是申请了就能拿到的,尤其在银国,该卡的申批特别严格。
而一张本该早就注销掉的信用卡,这几年却一直在银国及其联邦国有消费不说,照账单显示,甚至每一场卡主聚会都没落下过,而更叫苏琳琅哭笑不得的一笔,来自来自HMG诊所的特约整形项目。
而这一单,因为单词太过复杂,苏琳琅还得借助一下词典APP。
看完翻译,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据显示,做的是私密医美。
抱着自己的手机,翻着自己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却吃的是令苏琳琅大开眼界的瓜,她吃的正酣,突然,乐乐好似梦游似的,从苏琳琅身边经过,吓得她忙藏奶茶。
小男孩揉着眼睛,先进厕所撒了泡尿,冲马桶,洗手,然后就进厨房了。
苏琳琅以为他在梦游,上前说:“宝贝,天太热了,再去睡会儿吧。”
乐乐打开冰箱,从中摸出一盒小虾来,说:“不啦,我现在该干活了,爸爸交待过的,他回来之前,要我把虾全剥了。”
苏琳琅这才发现冰箱里居然还有一盒虾,还有一盒已经撬开了壳的生蚝。
“虾放着我来剥,你要不想睡觉就去看会儿电视,声音放小点就可以了。”苏琳琅说。
乐乐皱眉叹气:“不啦,爸爸说过了,是男人就得多干活,这是他安排的任务,我要完不成,他回来肯定会凶我的。”
所以陈列让她什么都不要管,却让乐乐提前准备配料?
苏琳琅倒要看看,一个五岁的崽能做些什么。但这娃做事跟陈列有得一拼,抓起一只虾,从底下掰开壳再扭一扭,往下一拉,一根完整的虾线已经扯出来了。
在苏琳琅的注视下,大太阳晒着,钱飞龙越喝酒嘴巴越躁得慌,见贺老板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就示意站在一旁的陈强尼给他一瓶水喝。
陈强尼怕老板发现,也尽量轻的拿水,递水,但钱飞龙才伸手接水,贺朴廷从中一把攥住了玻璃水瓶,又放回了原位。
当然了,刚才他在指挥船上故意欺负贺朴廷。
贺大少的小心眼,早就记上仇了。
钱飞龙渴得慌,喝酒喝的火气也躁,说:“朴廷你搞搞清楚,这是我的游艇,你再这样就滚下船,坐南海舰队那晃悠悠,满是汽油味的战舰去。”
这是他的船,他要赶人,理直气壮。
小半盒虾,转眼他已经扯完了所有的头,再盖上餐盒放进冰箱,他还知道要把虾头扔进垃圾桶。
小家伙依旧眯瞪瞪的,跑厕所里找到拖把——才五岁的崽,他居然想拖地?
刚才苏琳琅吃瓜之余,还刷了一下别的组,李言诚倒是在工地上坚持了下来,但梁璐给了小超超五十块去买雪糕,结果孩子买了三只钟薛高,还倒欠小卖铺2元钱,评论区一群喷梁璐不懂教育的。
而刘宴组,小萌萌都五岁了,上完厕所居然还要爸爸擦小屁屁,观众也在批评刘宴夫妻,认为他们不懂教育。
但高美贞带的小dana就不一样了,他有多懂事呢,也才五岁,行为语言无不霸总,可在家里面,却态度和人设完全不同,他不但会主动搞卫生,还会给高美贞添茶倒水,俩人以懂事弟弟+熊姐姐的互动组合,目前是最热的一组。
她原来不会做饭,但在家带可可的这几年,亲手给可可做辅食,做得不算好,可也能糊弄一点,孩子既然已经剥好虾了,就剁成泥加上淀粉做成虾滑,再从冰箱里翻点紫菜出来,烧好后打成蛋液,就是一碗香喷喷的紫菜虾滑蛋花汤了。
生蚝并不多,只有五只,苏琳琅想了想,打一碗鸡蛋在里面,准备做蚝烙。
但天天吃虾也不行,现在,苏琳琅手里有一百元是可以拿来花销的。
而节目的拍摄周期是五天,也就是说还有三天时间,她得再储备点自己吃的。
但现在他不怀疑了。
他当初在站了大陆之后经历了隧道枪击,被绑架,九死一生。他顶风游说全港的老财主们,把他们所有的财富全投到了大陆,也背负着极大的风险。
但就今天,就南海军方在海上的态度来看,他那一切的决策,全对!
不过在几十艘战舰之间,他的大游艇就显得有点惹眼,骚包了。
但钱飞龙今天打了胜仗,又实在想享受一下,就吩咐翁家明加马力甩开战舰。
不然他不好意思穿着热裤,举着酒杯躺在甲板上,在一帮神情严肃的PLA战士们的眼皮子底下晒日光浴嘛。
话说,游艇上的情形是这样。
钱飞龙和贺朴廷夫妻,以及他的保镖们因为要回港,都在。
这船上有钱飞龙的酒和饮料,但是不解渴。
贺朴廷来的时候备的都是蒸馏水,倒是能解渴,但喝起来不爽。
不过贺朴廷掀了掀眼皮,却说:“对了,Gonda找我咨询过他的财务问题,让我下船也可以,但我马上就会打电话告诉Gonda,告诉他,你这个做舅舅的为了缉毒,从他那儿挪了多少钱。”
钱飞龙猛然一噎。
舅舅花外甥的钱不心疼,这几年他挪Gonda的钱用于缉毒,花了好几千万。
要是他自己掏钱,他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大方的。
钱飞龙没想到Gonda居然会找贺朴廷咨询财务问题,心里有点怕怕的,毕竟Gonda眼看十八岁,他的财务也马上就不需要监护人,可以亲自打理了。
而钱飞龙,就连这船上的洋酒和汽水,都是用Gonda的钱买的。
这要贺朴廷把事情捅出去,他的逍遥日子就会提前结束。
想到这儿,钱飞龙从手边的小冰柜里取出两听啤酒丢给贺朴廷在值岗的俩保镖,又专门拿杯子,加冰块,给贺朴廷倒了一杯XO,这才说:“朴廷,我可是你叔,你不会在Gonda面前乱说话的,对吧。”
贺朴廷不喜欢美黑,晒日光浴不但要涂防晒,还会让保镖帮忙打伞。
此刻就是,陈强尼给他打着伞,他伸个懒腰,没有接钱飞龙递来的酒,而是伸手自小冰箱里取了两瓶冰镇的沙士汽水加一瓶洋酒,连带冰桶一起递给旁边的宋时迂,让他送下楼,给苏琳琅和阿霞送过去,这才接了钱飞龙递来的酒。
迎上钱Sir忐忑的目光,贺大少晃着酒杯勾唇角,先笑:“钱小叔,这会儿你怎么不欺负我了?”
钱飞龙主动碰杯以示低头:“Sorry,对不起,行了吧!”
贺朴廷摇匀冰块又抿了一口酒,侧眸扫了钱飞龙一眼,才说:“下一步我打算在大陆投资保险行业,我这边资金比较紧,我建议Gonda和我一起做,你那边还是尽快想办法把账抹平吧,舅舅外甥的,别以后搞到翻脸,对簿公堂。”
钱是个好东西,人人都爱,但它也是把利剑,可以叫亲人反目。
钱飞龙是该平平账目了,不然,Gonda就真该跟他翻脸了。
不过贺朴廷也够义气,明明特别讨厌他,但是竟然没在Gonda跟前戳穿他。
再碰杯,钱飞龙说:“谢谢你了朴廷,这件事,我会记你的恩。”
贺朴廷再抿一口酒,淡淡说:“没什么恩不恩情的,我是生意人,平生不爱跟人为敌,也不喜欢看人们为钱反目成仇,只想大家和和气气,一起生财!”
钱飞龙心头一动,说:“对了,我还有几千万闲钱,要不投到你大陆的公司去,你也帮我赚点钱?”
贺朴廷说:“大陆那边的投资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是贺氏,季氏和顾氏共同成立的一个投资集团,有意向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张美玲,她是负责人,我有名片的,一会儿给你。”
钱飞龙有点困惑,想了半天才猛然想起来,张美玲是季德的前妻,下堂妻。
港媒传言说她早就癌症复发,死了,结果人家非但没死,还在贺朴廷的投资公司做事?
他再看贺朴廷,于心里暗暗骂了句:狗屎运!
现在,港府几个大家族的储备金都在他的手里,由他做理财投资。
但那不是他的功劳,而是人家苏琳琅的,因为涉及季家,梁松和山口组是苏琳琅打出去的,涉及顾家,张华强是苏琳琅射成个刺猬的,他们把钱交给贺朴廷,不是信任他,信任的是苏琳琅。
至于贺朴廷,在钱飞龙看来不过是捡了个好媳妇,走了狗屎运罢了。
唉,一口闷了酒,钱Sir还是好嫉妒,简直意难平!
……
苏琳琅本来想帮阿霞好好洗个澡的。
他们两口子早早起来,当然还得一起回趟大陆。
贺朴廷是因为最近要在深市盯生意,苏琳琅则是为了阿霞的学业。
还有就是,程超从前天到昨天一直没联络过苏琳琅。
她得专程去看看他,看表哥是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伤了。
她上辈子没有亲人,现在亲人也不多,每一个于她都弥足珍贵的。
一大清早的,朴铸和冰雁吃过早饭就去上学了。
苏琳琅给阿霞整理了一些自己这几年买的,军事方面的书籍。
还有就是,她看过阿霞的鞋码,跟她的一样大,而她每个季度都有源源不断的新衣服和鞋子送进来,但她常穿的并不多,正好阿霞的个头也就比她略微高了一点点,比她还要瘦好多,苏琳琅遂把那些没有摘吊牌,又适合阿霞的衣服和鞋子挑了几大箱子出来,让菲佣打包装箱,给阿霞带着。
再就是,昨天她专门打电话交待了许天玺,让在大陆给她取20万人民币。
大陆的房子并不贵,深市一套房也就七八万块。
剩下的十几万块就让阿霞自己存着,当作读书期间的生活费。
大学顶多四年,等出来工作了,她自己会赚钱了,就不用苏琳琅给了。
打包,整装好东西,还是过口岸,那边有辆平治车,开上就可以直接回酒店了。
那不,贺朴廷夫妻带着大包小包正在过安检,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苏小姐?”
苏琳琅回头一看,倒是吓了一跳:“钱Sir,这么巧,咱们又见面了?”
是昨天才分别的钱飞龙,穿的是军绿色,西服领的飞虎队礼服,长腿细腰,腰间别着手枪,他还带了俩飞虎队员,也是一样的打扮。
这俩个飞虎队员苏琳琅见过,记得一个叫阿冲,一个叫阿飞。
她跟俩人打招呼,阿冲阿飞受宠若惊,没想到嘛,贺太太竟然记得他们的名字。
苏琳琅看钱飞龙提的公文包,猜到什么了:“钱Sir过关,是要上大陆公安局吧?”
但才放开水随便冲了冲,还没打沐浴露呢,淋浴喷头就不出水了,她打开水箱一看才发现,第一个洗澡的贺朴廷用掉了大半箱子水,船上已经没水了。
又正好这时已经到大陆与港水域的分界线了,阿霞没有港府身份,得回大陆去,苏琳琅也就只好让她又脏兮兮的,重新回到阎局他们的船上去了。
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学业问题,苏琳琅遂说:“我明天还要过大陆一趟,你的档案和学业我都会亲自盯着阎局帮你办的,放心,你的书肯定有得读。”
阿霞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个大姑娘,还是个一身英气的大姑娘。
她点头,又摇头:“我从来没有碰过毒品,我有体毛,今天就可以做检测。”
苏琳琅点头,说:“我会给我家朴旭打电话,让他全程陪着你的。”
贺朴旭,目前全华国女孩子们公认的梦中情人。
让他陪她上医院,阿霞不太想要。
她想拒绝的,但这时公安已经开着皮划艇来接她了,她该走了。
咬了咬唇,阿霞举起手,却只是虚虚的环着抱了一下苏琳琅,转身跳上皮划艇,她大声说:“阿姐,我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阿姐,明天见!”
苏琳琅挥手说:“明天见!”
阿霞的人生有着沉沉一层垢,皮肤也是,有一层厚厚的陈垢,那是她为了保护自己,刻意长期不洗澡才攒出来的。
不过她是个强者,她洗掉了人生履历上的泥垢,皮肤上的泥垢,她也会洗掉的。
贺章是病人,出门在外不方便,再加上港府深市离的不远,所以等苏琳琅和贺朴廷到家的时候,许婉心和贺章两口子,带两个孩子也已经从深市返回了。
家里还有几个保镖的,阿勇阿贵,以及许天玺全程陪着他们。
奔波了整整一天嘛,昨晚也没睡好,洗了个澡躺床上,苏琳琅连贺朴廷是什么时候上床的都不知道,黑甜一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钱飞龙一脸春风洋溢,笑着说:“大陆公安邀请我们协同办案了,咱们和大陆两地一家亲,同为一家人嘛,所以我们打算公务性的去拜访一趟,。”
他示意贺朴廷夫妻跟着自己,到了安检口,亮出他的警员证,苏琳琅那大包小包的衣服就只需要过X安检机,而不必打开箱子,被一件件的翻捡了。
贺朴廷夫妻和保镖们,也就只需要走个常规流程就可以过关了。
不过要知道,目前还是英政府在统治港府。
钱飞龙愿意跟大陆合作是好事,但他直接穿着公装上大陆,港府督会有意见的。
飞虎队的礼服是照着英军空军军装裁的,确实威武霸气,但贺朴廷上下打量,就忍不住说:“钱Sir,你穿成这样上大陆,港督府应该会不高兴吧。”
钱飞龙把枪和佩枪文件放到安检台上,展开手臂让安检员搜查自己,再勾唇一笑,下了安检台,拿起枪说:“不高兴又能怎样,他们顶多压着我当不了一号警长,我又没犯过错误,我还从来不贪污不渎职,他们难道能解雇我?”
可可给吓的,嘴巴又糊了:“他们想tiu车,但xuxu会赶跑他们,对吗?”
“他们跟爸爸一样,是在工作,并不是坏人,也不会偷车,等他们来了,会检查我们的工作,检查完就走,我们继续卖我们的,不会有事。”陈列解释说。
哪怕是苏琳琅,在可可面前也很少这样放下姿态,用一种彼此平等的语气去对话,所以可可觉得陈列很可信,也立刻就相信他了:“xuxu最棒了,谁都不怕。”
终于,她放下了点对陈列的成见,为表友好,还给陈列竖了个大拇指。
乐乐可是知道他爸底细的,说:“那当然,他还杀过人呢,二八杠知道嘛,战时时况录像看过吗……”但扫一眼老爹,发现他眼神跟要杀人似的,连忙捂嘴。
好在可可还太小,知识点里还没有杀人这个可怕的概念。
不然,听说陈列居然杀过人,怕是又得给吓坏。
而乐乐一句话,却激起了直播间热烈的讨论,甚至还炸出个黑子来:【陈列一看就不简单,他儿子说他杀过人,看起很有可信度,有没有人扒到他料的。】
不过立刻就被粉丝回怼了:【楼上老阴阳人啊,孩子的话都信,我说你杀过人,你要不要去公安局自首啊。】
【喜欢我女鹅的小眼神,讨厌城管,害我们看不了吃播。】
【是啊是啊,迫不及待要看吃播。】
好在时间证明刚才只是虚惊一场,全家等了半天,城管压根儿就没有来。
终于可以安安生生吃顿饭了。
吃完饭,陈列收拾完灶台,去扔垃圾了。
两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中午需要午睡,而在这辆小小的车上,他们没法午睡,陈乐还好,乖,歪到椅子上蜷成了一团,默默的揉着眼睛,眯瞪着。
但可可是需要床的,没有床,难过,就缩在妈妈怀里,止不住的揉着脑袋。
【我算过了喔,收入已经有299了,我觉得苏琳琅该带女鹅回家睡觉了。】
【姐妹你牛啊,看综艺居然不忘算价格?】
【看女鹅揉脑袋的样子好心疼,她肯定困极了,但是不哭不闹,好乖喔。】
【乐乐一看就是没妈妈的,缩起来的样子孤伶伶的,有点可怜呢。】
【导演组太无情了吧,为什么不告诉苏琳琅任务已经完成了?】
好在这时苏琳琅不负重望掏出手机算账了,然后也发现营业额达标的问题了。
在观众的期盼中她掏出手机,准备给导演组打电话。但这时,外面传来陈列的声音:“贺朴廷先生,既然是苏琳琅的画,为什么你不直接还给她,而要还给我?”
苏琳琅一个机灵,是贺朴廷吧,来还她的画儿了?
果然是贺朴廷。
他说:“我家可儿恋爸,每回我走都又哭又闹的,我就不惹得她哭了。这画,还有这些是给可可的书,你给小琅,让她注意身体,等综艺结束我好好陪她们。”
苏琳琅拍哄着女儿,一欠身子,就从窗户里看到在外面的贺朴廷了。
他够入戏的,劣质西装,白衬衣上还有一缘汗渍,居然是骑一辆小电驴来的。
而在此刻,两个摄制组交汇了,但苏琳琅一组的直播间在车上,贺朴廷一组聚焦的,将是可可的亲爸爸和实习奶爸的第一次见面,或者说交锋。
什么叫可可恋爸,又什么叫让她注意身体,综艺结束了他就来陪她,他这不是故意引诱,要让观众觉得他们还有复合的可能,拿私人感情炒热度吗?
明明她都说过了,在综艺里不要炒话题,井水不犯河水,但贺朴廷黑可可不成,来送副画儿吧,还是准备刷一波好爸爸的人设吧。
还把画给陈列就走,他这茶香四溢的,粉丝肯定又在刷屏‘女儿奴’了吧。
但他肯定不知道,单凭她,除非亲手摸画,否则还发现不了画是印刷品的事。
那个细节就是陈列发现的!
果然,陈列在问:“萧先生,你确定这是我家临时妈妈画的画?”
知道女儿排斥自己,一旦见面,‘女儿奴’的人设就会崩塌,所以贺朴廷折衷了一下,只表达一下对女儿的关怀,并把画交给陈列就完了。
陈列占了他闺女的宠爱不说,居然来质疑苏琳琅的画,那贺朴廷可就不客气了。
而既然陈列没有表明自己特种兵的身份,贺朴廷也不会帮他贴金,是以依然装作不认识,笑说:“我家可儿妈妈不但是个演员,还是个在水彩方面非常有造诣的画家。”又说:“但知道这事的人并多,陈列先生,你还挺了解可可妈妈的。”
陈列举起一副画,说:“我并不了解苏琳琅女士,但是,这是印刷品。”
摄制组的人都懵圈了,贺朴廷组的导演上前一摸:“还真是印刷品!”
摄影师都忍不住说:“萧哥,您来之前就没看看东西?”
这也太搞笑了吧,大热天的他专门跑一趟,却还了几副印刷品?
这确定是痴情求在任职后,除非贪污或者污职,否则,只要市民支持,他就可以无限任期一直干到退休。
港督府顶多能卡个官职,不让他升职,解雇不了他的。
钱飞龙又不缺钱,他也不求上进当一号警长,他就摆烂了,谁又能管得了他?
港督府要知道他大张旗鼓上大陆,肯定要生气。
但是大毒枭阿坤已经被大陆公安抓了,消息马上就会由大陆公安向全球公开的。
钱飞龙的名字也会在公开的简讯文书上,届时,港府民众从报纸上看到新闻,知道钱Sir抓了大毒枭,钱飞龙都不敢想会有多少阿婆到飞虎队给他送菠萝包流沙包和热腾腾的蛋挞,又有多少小阿妹会在警队门口朝他尖叫,给他扔鲜花。
他将赢得全香江所有市民的热爱,区区一个港督府,他又何必care?
他今天属于冲动性,随机来的,没有通知大陆公安,所以也没有人来接他。
甚至,他连阎局他们专案组在哪办公室都不知道,一会儿才要打电话。
过了关,看贺朴廷的坐驾就在停车场,他脸皮厚,就又赖着上车了。
等上了车,鉴于贺朴廷昨天怼他的事,他就反过来又要将贺朴廷一军了。
他笑着说:“朴廷,港府和大陆的走私是个大问题吧,我听说海运方面,你们的正规商品经常被查,被安检不合格,但走私品却源源不断,有这回事吧?”
贺朴廷实言:“有。”
大概过了四个多小时吧,贺朴旭等的都睡了一觉了,醒来还不见阿霞从浴室出来,遂跑到浴室门口喊了几声,但阿霞没答应,他一下就着急了,怕她是不是死在浴室里了,就跑大堂经理那儿直接要来浴室的钥匙,把门给强行打开了。
然后,正在睡觉,被惊醒的阿霞从浴缸里腾的站了起来,就把贺朴旭给吓坏了。
贺朴廷反应也够快的,忙说:“糟糕,我想留个纪念嘛,复制了几张,应该是助理搞混淆了,我回去就换,明天再拿来。”
为了不让入睡难受的可可心里产生波动,苏琳琅今天已经准备放过贺朴廷了,而他要现在走,啥事没有。
可贺朴廷潜意识里认为苏琳琅在婚内出轨背叛了自己,火大,他又习惯于演,就忍不住又说:“陈先生,小琅从小生活在剧组,没有独力生活的能力,做饭什么的就更甭提了,拍摄期间麻烦你,多照顾她和可儿,别让她们饿着。”
听听,这话说得多漂亮,不但贬了苏琳琅,还直接站道德高地上了。
“她是个非常合格的妈妈,我儿子特别喜欢她。”陈列说完,指远处:“听说您是萧山岛的整体负责人,这岛上很多规划涉及了军事问题,您应该知道吧?”
贺朴廷戏瘾还没过完了,但陈列一句话,仿如兜头浇了一大盆冷水。
他怎么就忘了,这人是个特种兵,凡事都会从军事角度去看,而萧山岛有几个旅游景点涉及了海军军事基地的机密,城投公司已经下令要求整改了。
陈列一提,万一有城投公司的人看到,不又得来催整改,而整改是要花钱的。
虽然今天是工作日,一般情况下政府单位的人不会看直播,但万一有好事的直播间观众把这事发网上呢?
贺朴廷比脚底揩了油还快:“一起加油,我回去做任务了。”
陈列眉头一簇,喊:“萧先生。”
“我还忙,有事咱们下来说。”
贺朴廷一噎。
但钱飞龙倒也没说错。
港府警署的华人警官必须有在大英从军的经历,再由大英政府举荐。
倒不是因为阿霞光着身子。
贺朴旭也是从小看风月画报长大的,没那么天真单纯,会被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孩子吓到。
而是因为他的黑皮,光头的女英雄泡了个澡,掉色了!
阿霞泡完澡的水是黑的,但人是白的,一个澡把她的黑皮给泡没了。
贺朴旭还从来没见过人泡澡会掉色的,被吓的调头就跑,但是他腿发软,没跑掉,头还磕在了浴缸沿上。
这才就是他被磕的鼻青脸肿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