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也一样,有在录的,在拍的,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同一时间,麦家驹摘掉队长徽标,蒙起面巾,已经隐入飞虎队员中了。
所有的飞虎队员全被他调集到了沙滩上,此时正在搜寻杀手。
而他所面临的,是他这辈子所面对过的,最难的局面。
他知道自己被监听了,甚至被录音了,但用移动电话监听是贺朴鸿的最新发明,他并不了解,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移动电话被监听。
再想深一点,猛鬼差馆之所以有闹鬼的传闻,应该也是麦家驹刻意制造的吧。
他可不愧干了一辈子的,飞虎队的大阿Sir。
也不愧他是卷不释手的读书人。
把钱藏在警署,试问,要不是一帮站街女们,钱飞龙哪能找得到?
说回乔治上校,他去了趟深水埗警署之后就又打了辆车,去铜锣湾的富丽华酒店住宿,并打电话给他相中的站街女了。
那些因为被殖民,被剥削,而注定无法接受高等教育,生活在底层的人们,他们是乌合之众,是牛马,但当他们团结起来,就是整个军情局来了,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乔治上校自认把一切安排妥当了,笑着说:“要不我们去码头碰碰运气,或许能见到苏小姐?”
钱飞龙抽纸擦唇:“走!”
俩人相视一笑,这就打着偶遇苏琳琅的旗号,要去盯梢贺朴鸿了。
……
他既在港,就肯定会跟踪,出手的。
这才是向来神神秘秘的贺朴鸿被苏琳琅高调推出去当伴郎的原因。
乔治上校可是大英皇家的一号特工,大陆要抓他,就必须有让国际社会闭嘴的证据。
明天,元月一号,婚礼将在澳城举办,苏琳琅可以不公开露面,但必须去一趟。
后天季家和赌王一家集体回港,大后天公开宴客,苏琳琅就必须出席了。
就这样,她轻而易举的,把麦家驹小金库的门打开,放了三个特种兵进去了。
看到齐屿一手比个ok,表示安全,门悄无声息的关上,苏琳琅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进了门她直奔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手。
而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闭路监控室的两个警员来检查摄像头。
苏琳琅跟两个警员擦肩而过时还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
又问:“刚才看医生的时候医生怎么说的,阿哥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贺朴廷也觉得奇怪,他刚才喝了一杯柠檬汁,胃口开了,头也不晕了,神清气爽的。
大周末的,他当然知道太太为什么邀约自己,兴冲冲的回房了,还抽空冲了个澡。
但才躺到床上,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又胸口呕逆,开始犯恶心了。
而且他突然特别想吃跑海运的时候,水手们吃来提神开胃的那种酸黄瓜的,一想起酸黄瓜他就流口水。
1295号房间就是黎宪和马露西住的,他们一死乔治上校就出现,还是跟梁Sir一起,就足以证明他们和麦家驹都是一丘之貉。
也就证明麦家驹不但是毒贩的狗,还是大英军情局的忠犬,而这些事要被揭露出来,港府民众是会把他撕成碎片的
挂掉电话,钱飞龙再一个电话拨给了苏琳琅。
看来针对乔治上校的围剿行动不用等太久,马上就可以提前上演了。
这次还是一箭双雕,麦家驹和乔治上校可以一起抓,那么,这件事就需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西区警署的警长姓倪,飞虎队出身,是个高高壮壮的硬汉,因为贺朴廷跟麦家驹预告过说自己要来,他也早有准备,在等。
眼看一辆纯黑色,漆面被阳光染上金色,耀眼而奢华的Maybach远远驶来,倪警长已经出警署大门了。
等保镖拉开车门,一身西服,斯斯文文的贺朴廷从车上下来,他双手已经伸过来了:“不知贺总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贺朴廷反握上倪警长的手说:“刚听麦Sir说有人想刺杀我,还是倪警长最先听到,汇报的消息,贺某不胜感谢,特地来看望您,警长您有时间吧,方便与我一谈吧?”
倪警长诚心说:“如果贺少是想给花红就免了,保护市民是我们警员应尽的责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我就要您的花红钱。”
贺致寰觉得不对,声音一寒,又问:“你阿嫂人呢?”
贺朴鸿不爽大哥嘛,就添油加醋了一下,说:“被我大哥拉屋子里去了。”
贺致寰拐杖一跺再跺,连着重重的哼了好几声,见屋子里还是没动静,大叫一声:“朴廷!”
屋子里,贺朴廷正在给太太展示自己的雄风,要让她知道,即使他身体不适也能挂彩上战场,还能把她给弄哭。
但事情才开了个头,他就被老爷子一声雷霆怒吼给惊的一个哆嗦。
苏琳琅说:“他是想让咱们把所有安保都集中在我阿哥身上,专心杀朴鸿。”
贺致寰说:“我承诺了,只要朴廷无事,事后赏他一百万的花红。”
苏琳琅抿了口粥,点头说:“您这样做,他就不会对咱们家起疑心了。”
贺致寰到底年龄大了,记性不如年轻人,又说:“他的钱是在深水埗吧,他说举报线索的人是深水埗警署的警长,要是,他就是在为运出钞票而埋一个合乎常理的理由。”
苏琳琅点头:“对。”
苏琳琅没有说话,也没动,依然居高临下,目光冷冷的看着麦家驹。
麦家驹已经听到游艇的马达声了,不管苏琳琅会怎么做,他只有一个目标,逃!
那不,他一回头就见一艘白色的大游艇朝着沙滩而来。
他和乔治上校是约定好的,只要杀了贺朴鸿,就向驻港英军请求空域雷达支援,所以眼看游艇飞速驶来,他远远比划了个事情已经办成的手势。
朝着海上疯狂打手势,他示意乔治上校,事情自己已经办妥了。
乔治上校立刻打开背包,给自己换上飞虎队员的衣服,也给晕死过去的钱飞龙换了一套,然后就开着游艇,一路横冲,朝着婚礼现场而去。
当然了,他以为钱飞龙是个空有身高和肌肉的大傻子,任他摆布。
也以为这艘游艇上只有他和钱飞龙,但他不知道的是,身后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举着录像机,将他一切的所作所为全部拍了下来。
乔治上校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大雪茄,还挺得意,一边疯狂给游艇加油,一边骄傲的喊:“大英万岁,女王万岁!”
……
苏琳琅说:“你先将计就计陪着他吧,明天我也会去澳城的,记得随时汇报位置,我们好随时拍照,拍摄录像取证。”
“你们是谁,你们跟踪他,就不怕被他发现?”钱飞龙反问。
该怎么形容呢,苏琳琅说:“我们就是我们,有很多很多人,多到他发现不了。”
钱飞龙原来喊站街女都是叫鸡婆,但今天他改口了,他说:“苏小姐,九龙的站街小妹们归你号令事出有因,但是,总不会澳城的站街小妹们也听你的吧?”
他以为苏琳琅在澳城也能号令全城的小妹。
她立刻又背对着飞机跳起,却又在跳起时猛然一个转身,手攀上飞机的起落架,透过窗玻璃,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飞机里面没有人了,这才向外招手。
从宿舍后面窜过来三个蒙面,黑衣的飞虎队员,呼啦啦到了苏琳琅面前。
飞虎队员只要因公务而出行,就是蒙面的,只有眼睛会暴露在外面。
那么,来的是真飞虎队员,还是从大陆来的假飞虎队员们?
虽然苏琳琅认识叫齐屿的小伙子,也是他打头阵,她能认得出来,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一边指挥他们往飞机后面躲,一边问:“口令!”
一边打手势,一边他也在想,盯着他的苏琳琅为什么还不开枪射杀自己。
……
说回乔治上校。
他这回也算是在阴沟里栽船了。
他看到婚礼现场一片狼籍,看到记者们在拍照,还看到飞虎队员们端着枪在四处搜查,顺理成章的,就以为麦家驹的任务已经成功了。
因为抓他容易,但想抓他,指控他就必须有他的犯罪证据。
最好的手段当然是跟踪他。
但他可是大英军情局的一号特工,试问谁又能在跟踪他时,保证不被他发现?
所以想要跟踪他,又不被他发现,就需要一种特别的跟踪方式。
那不,这会儿苏琳琅给陆六爷打电话,就是在聊关于如何跟踪乔治上校的事。
钱飞龙觉得这应该不是巧合,果然,他才给游艇调了个头,见鬼了,竟然看到梁松手下的好几个古惑仔,乘着一艘快艇,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他,其中一个人还拿着一只手持式录像机在拍摄。
梁松是钱飞龙的舅舅。
他手下曾经有恭喜发财四路元帅,但是都被钱飞龙给杀了,他的堂口也就此散伙了。
这帮人自打帮派散伙,也基本都回归社会了,见了钱飞龙,因为他做了警察,基本上都不会跟他打招呼,甚至还会躲着他。
但是今天,他们以一种曾经,钱飞龙特别熟悉的形式突然就出现了。
所以他倒没大病,但治不了,想好就只能等孩子出生。
贺朴廷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嘛,昨晚专门跟贺致寰谈过,不能告诉苏琳琅。
事情说大也不大,毕竟孩子又不在他肚子里,不说也无妨,贺致寰就答应下了。
而且从青柠汁到酸汤牛肉羹,都是厨房为了他这个假孕妇而准备的。
苏琳琅今天一天都特别忙,还得走得早一点,吃完饭回房,看麦德容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衣服和鞋子,穿上,再等麦德容给她上个孕妇能上的淡妆就出门了。
他当然也很谨慎。
刚才白骨爪拍照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就转身了。
其后斧头帮的几个人手里有录像机,他心里应该不太舒服,但因为钱飞龙游艇开的快,对方只是一闪而过,他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回船舱坐着去了。
到了澳城就得下游艇,他戴上大墨镜,棒球帽,目光中满是警惕。
不过如果说有一个人拍他,而且是正面拍照,他会警惕。
这还不够,青梅是台南的大青梅,酸的能叫人变形,盘子里只有一枚完整的,是摆盘用的,贺朴廷抓起来就啃,越啃越香。
麦德容陪许婉心生过四个孩子,特别有经验,知道孕妇的胃口不稳定,而为了保证饮食的可口性,一般孕妇说等会儿再吃的时候,她就会马上安排厨房再做一份新的。
一会儿用热的替换掉凉的。
看时间大概过了七分钟左右,她就进来了,准备把凉的端走,换热的来。
但她一进来就吓了一跳,贺朴廷也吓了一跳,因为他正在默默的啃青梅。
昨天季霆轩见了她,也问过她是不是不开心,而对于不是自己丈夫的人,作为一个想在回归前十年掌控港府安定的人,苏琳琅就不就是个普通的女人了,她必须以强者的形象示人。
她当然也就不会向除了丈夫以外的任何人示弱,或者袒露心扉,她说:“我很好啊,我就是在想,当钱Sir听说麦Sir居然有足足3亿港币的时候,最先想的应该是把它截留下来,留在港府吧?”
人与人相处,距离会产生美,而被掌握,则会让对方持续愿意被臣服,这是苏琳琅为上将多年的驭下经验。
果然,她这样一说,钱飞龙笑着说:“苏小姐你猜的可真准,我们飞虎队的靶场一直是赖着朴廷的地皮,这几年许天玺隔三差五就来催我们搬迁,我想……”
“钱和飞机要一起送回大陆,因为你想要靶场,但土地署不会批给你的,所以还是按往大陆送钱送人的计划来走!”苏琳琅语气强势,不容置喙。
而随着枪响,整个场子就乱套了。
新娘子在伴娘们的陪伴下刚刚出电梯,又生生被吓回去,一帮女孩子们在电梯里此起彼伏的尖叫,缩成一团。
本来在蹲守新娘的记者全冲到了贵宾室门口,举着相机要拍最热辣劲爆的消息。
贵宾室的门早关上了,各家保镖围成圈,把瑟瑟发抖的老富翁们围在其中。
走廊上还有服务人员在奔跑,来宾在大呼小叫,四处乱躲。
他出虚拳的时候脚下是实扫,而脚下虚扫的时候,手上就是实拳。
当被他占据上风,连着几记左勾拳打在乔治上校的腰子上,打的他直不起腰来,再朝着鼻梁来一记右勾拳,又高高跃起来个肘击,乔治上校就被打傻了。
他还想摸枪,但钱飞龙铆足力气一拳头,重重击在他的太阳穴上。
只听嗡的一声闷响,乔治上校摇了两摇,再向后一倒,倒在了方向盘上。
钱飞龙刚才被乔治上校打惨了,当然要还回去。
女孩笑着说:“不是我啦,是我们,我们接的是六爷的差。”
钱飞龙还是半信半疑:“不是说香江的社团都解散了,陆六指这是悄悄给你们这帮鸡婆们当龙头了,那他算什么,鸡头还是龙头?”
女孩连忙正色说:“钱Sir你可不能这么说,六爷会帮我们出头,教训你不愿意接他他非要螵的乐色烂仔,或者螵完不给钱的乐色螵客,但他不收我们保护费,他的手下们出来螵照样也要出钱的,他跟梁松不一样,他是个好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六爷!”
又说:“六爷上面才是贺太太,她是我们九龙的女王啊,九龙女王。”
并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从良,有一些不喜欢干正经工作,专爱卖的女孩子。
苏琳琅手里有一串钥匙,就是这间闹鬼的宿舍门上的。
这钥匙本来应该在倪警长的裤兜里,她略微试探就发现了,然后由贺朴廷帮她打掩护,故意缠着倪警长问刺杀的事情,苏琳琅就把钥匙偷出来了,借故上厕所,也是为了安排这帮特种兵们。
此刻三个特种兵做掩护,就由她来开门。
装钱的屋子钥匙当然复杂,这是一扇足足有四层的铁门,子弹估计都轰不开它,总共有三个不同类型的锁头,因为类型不同,钥匙倒是很容易区分,啪啪几把门就打开了。
就在门开的瞬间,三个特种兵同时往前一步,进屋去了,苏琳琅一弓腰让到了后面。
苏琳琅在地下室,正在整理,翻拍麦家驹和乔治上校的录音。
唱针划过黑胶唱片,麦家驹和乔治上校所有的对话就全在里面了。
家里一帮保镖,翁家明,陈强尼,阿贵阿勇由贺平安率队,就站在她身后。
钱飞龙打来电话的时候苏琳琅刚把唱片交给贺平安。
钱飞龙说:“苏小姐,我把弹夹已经换掉了,里面是空弹壳,伤不了人。”
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是因为她在欣赏他的垂死挣扎。
他心里无比绝望,但还是迅速摸上了手枪。
……
大游艇上的人员分布是这样的。
乔治上校握着方向盘,钱飞龙躺在驾驶舱的地板上,麦家驹站在门外。
当然也谈的很愉快,因为剧本在苏琳琅的授意下,编剧李珍直接把乔治上校的祖父写成了《圣经》里耶稣的形象。
而到第四天,乔治上校准备要利用钱飞龙的时候,也终于给他打电话了。
……
说回苏琳琅。
这会儿,她跟她面色蜡黄,蔫巴巴的丈夫刚刚从医院回来。
苏琳琅刚进浴室,贺朴廷探头探脑:“阿妹,要不要我帮你洗澡?”
苏琳琅才在解衬衫扣子,一回头的功夫,目光里的刀子还没飞出去,贺朴廷立刻说:“我马上走,立刻就走!”
他向来脾气很坏的,总因为爱给佣人发脾气,爱吼他几个弟弟而让苏琳琅看不惯。
他原来其实也从来没有在苏琳琅面前低过头,他一直认为她是PLA的间谍,跟她上床之前,路都还不会走呢,就把合同琢磨的那叫一个精细,各种算盘打得啪啪响。
而在听说她怀孕以后,他整个人突然就变了。他突然开启了讨好她的模式,而且是毫无底线的讨好,这搞得苏琳琅都有点不习惯。
作为首富家贺家的孙子,他高高瘦瘦,斯文有礼,特别受一屋子老富商的欢迎。
他这才跟一位老富商聊过,就又有一个富商又在向他招手。
一看就是青睐于他,想要拉他作女婿的。
麦家驹心头不由唏嘘,心说多美好的年龄,多么帅气的男孩子啊。
如果不是因为毒品案发,麦家驹是绝对不会朝他下手的。
他是个胖乎乎的大光头,也在一艘白色的大游艇上,就在钱飞龙的游艇经过时,他一手拍胸,一手竖大拇指,指了指远方。
远方就是澳城了。
澳城大佬亲自出海相迎,态度还那么谦恭,那么今天,全澳城的古惑仔们,当然就只听苏琳琅的命令行事!
乔治上校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家一号特工,在诸如感恩节,女王生日,以及皇家婚礼,封勋等大型活动中,他在安保团队中站的都是C位。
这样的人在异域他国露面再被拍到,发到国际媒体上是能引发热议的。
所以她握上丈夫的手,先问:“阿哥,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不会生很弱的小宝宝?”
贺朴廷把头贴到妻子腹部,摇头:“肯定不会,她一定跟阿妹你一样,超级强大!”
苏琳琅轻轻拨弄丈夫的头发,又问:“那你说,一个特别强的小宝宝,会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颠簸就掉了,没了?”
孕反因人,因体质而异,有轻有重,而贺朴廷现在经历的,就是特别严重的孕反。
他晕晕乎乎,头昏脑涨,还随时想呕吐,除了生理因素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太紧张了。
她最近总是很困,就躺在沙发上听了。
话说,苏琳琅觉得自己大概是孕反,眼睛花了,因为她余光一暼,就看到丈夫手里有只圆圆的大青梅,好像还啃掉了一半!
乔治上校约钱飞龙见面的地方是一家位于铜锣湾的日料店。
环境优雅,安静,适合聊事情。
他提前到的,钱飞龙去的时候他正在翻阅报纸。
终于,她打完电话了,听着贺朴鸿和贺朴铸俩不吵了,像是走了,门口又有徘徊的脚步声,她以为是贺朴廷嘛,就伸了个懒腰再慢慢打开门,懒懒叫了一声:“阿哥!”
她以为是丈夫来了,声音格外温柔。
但门外站着的并非贺朴廷,而是癫公贺朴鸿,他刚才其实是把贺朴铸赶走了,然后就独自一个人在等阿嫂打电话。
话说,苏琳琅给他当大嫂也有几年了,但他还从来没听她用这种娇兮兮的嗓音说过话。
而他再一想,向来凶巴巴的大嫂在大哥面前说话都是这种又温柔又粘腻,能把人搔的痒痒的语气,纯情如贺朴鸿,就连医生都知道他还是个童子鸡,腾的,他的脸就红了!
家里只有苏琳琅一个孙媳妇,她婆婆做了胎梦,那有孕的岂不就是她了?
其实贺致寰刚才听苏琳琅说的时候就疑心上了,觉得许婉心做的怕是个胎梦。
专门让刘管家去翻书,也是为了验证他心中所想。
不过他一大把年龄了,膝下俩儿子五个孙子,虽说一心盼望能四世同堂,但也没有着急到捕风捉影,因为儿媳妇一个梦就大声嚷嚷的程度。
他也就只小声吩咐刘管家,让打电话给家庭医生黄医师,让他赶紧过来一趟。
但那不巧了嘛,昨晚贺朴廷就约过黄医师,这会儿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但还不等他冲过去相认,就听有记者在喊:“苏主席,看这里!”
还有记者用大陆官话,也就是普通话喊:“九龙女王,看我,快看我!”
相机与摄像机齐挤,镁光灯啪啪狂闪,衬着她头顶的王冠闪闪发亮。
贺墨还不知道苏琳琅如今在港的影响力,心说她再厉害也受不起女王的称号吧?
可她不但受了,还挥手,用普通话说:“谢谢大家,改天我们请大家喝茶!”
老爷子其实也很忧心的,毕竟他的第四代继承人,现在应该只有一颗小豌豆大小,还没坐稳胎床,今天会场还不知道会怎么乱,他也怕要出意外。
但不确定,且帮不到忙的事情,老爷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也只在苏琳琅化完妆,穿好衣服后笑着说:“今天这妆好,珠宝也配得好。”
贺朴廷牵起妻子的手,说:“阿爷您好好休息,我们去去就回。”
贺致寰点头:“一路小心!”
此刻他却突然说:“阿嫂,身后有个很强大的国家,人似乎也会变的有底气。”
郭瑞则说:“难怪当初咱们二太太要死要活,非要去美利坚生二少爷,要论国家强大,还得是美利坚,大英都要让它三分。”
要说如今最强的国家,还得是美利坚嘛。
这时出租车来了,大家自然也就不说了,乘车一路直奔婚礼举办地,赌王家的酒店。
今天季霆轩夫妻是在娘家办酒,办的是接亲宴,赌王嫁女,自然满城空巷。
叫大家心里都知道,但又不能叫任何一个人说出去。
他还得赶紧让刘管家从瑞士请医生来再给他配一副新的助听器。
在听说孙媳怀孕的那一刻老爷子就准备好重新出山,坐镇贺氏,给孙子孙媳保驾护航了。
他心里打鼓的厉害,怕这一胎要出波折。
怕是因为这一胎出了波折,他在八字排盘的时候才总是看到孩子会到十年后才有。
鉴于新郎新娘的身份,不但全亚洲的权威媒体蜂拥而至,在场内场外架起长枪短炮,港府各家电视台专门留出新闻时间等待前方第一手的录像消息,各大报社从记者到版工再到印刷机也全程待命,只等消息到手就开印热乎乎的加刊。
更有港督府的现任港督与澳督衙门的澳督录制好的祝贺视频会在婚礼上播放。
而届时参加婚礼的不但有赌王本人,更有新马泰等地的老牌富商们。
就港府来说,那些当红的影视明星们一票难求,能去的,都是在财富榜排行前十的人,还不是近几年玩股票玩金融富起来的,而是老牌世家的当家人们。
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也是注定要载入史册的一天。
这俩兄弟今天其实都应该在季家。
世交之家要办婚礼,半大孩子都得过去听差的。
贺朴鸿是伴郎,贺朴铸和季霆峰,顾凯旋这些小家伙是负责热闹新房。
他俩都是瘦高个头,豆芽菜一样,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拖拽,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但看到苏琳琅出来,俩保镖立刻松手:“少奶奶!”
而等苏琳琅早晨起床,准备去参加婚礼时接到的消息就是,麦Sir的两个心腹已经被替换成自己人了,3亿港币送回大陆的事,当然也就妥当了,板上钉钉了。
而现在,苏琳琅吃饱喝足,盛装打扮,就要去观赏一场奇观了,一场大英皇家特工冲破港府边境封锁线,投奔大陆的奇观。
对了,不比上一次她开飞机过境的时候没被记者拍到,这次恰逢季霆轩的婚礼,维多利亚湾汇聚了全亚洲的媒体,也都带着相机和摄像机。
届时,大家都可以拍个够!
1988年元旦的钟声才刚刚敲过,余蕴尚在回响中,一场联络港府老牌家族和澳城第一大家族的豪门婚礼就要在维多利亚湾盛大举办了。
但当然不是,乔治上校在澳期间的跟踪事宜,自会有人帮苏琳琅搞定的。
她说了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先说钱飞龙,挂了电话,他再回座位,乔治上校已经把他的钱夹和印章递过来了,笑着说:“Lon,刚才你的钱夹掉了,快查查吧,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他偷钱夹是为了拓印,翻拍原有证件,趁着钱飞龙去洗手间,他已经把印章拓印了,把钱飞龙的警官证和口令簿翻拍了,现在原物奉还,又怎么可能少东西。
钱飞龙接过钱夹收了起来:“微不足道的东西而已,我就不看了吧。”
最近各家报社铺天盖地,全是季霆轩大婚的周边消息,乔治上校此刻正在翻阅的一份,是狗仔前天晚上拍到的,季霆轩和苏琳琅跑步时,在路上见面的场景。
他看的很专注,很投入。
钱飞龙故意没打招呼,从后方蹑手蹑脚靠近乔治上校,同时手去摸腰间的枪。
但就在他摸到枪的瞬间乔治上校笑着转身:“Hi,Lon,好久不见!”
这就是顶级特工的敏锐性了,钱飞龙走到他面前,跺脚,抬手敬了个标准的英式军礼:“yes colonel!”
虽然病例比较少,但并不属于罕见病。
而且它不是单纯心理性的,而是生理性的,在患病期间病人的激素会紊乱,胃肠道的平滑肌会时不时的痉挛,就会引发呕吐。
总得来说就是太太怀孕了,但孕反在他身上。
贺致寰听说以后又好气又好笑,也问黄医师了,看能不能赶紧给治疗一下。
而据黄医师说,两人感情越是深厚的夫妻,这种情况就越多,目前还无法治疗,但照原有的医学案例看,只要太太一生产,丈夫的反应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
许婉心和贺章夫妻也在,她说:“阿爸,朴鸿倒比我上回见的时候精神了些。”
贺朴鸿依然很瘦,但比原来在家里的时候肉眼可见的长了肉,人也有精神了,所以许婉心觉得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身体是好的。
黄医师也笑着说:“三少还是童子身,有精气有元阳,以后让他注意多休息,多晒点太阳就行了,别的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贺致寰点头,这时才来关注他向来最疼爱的大孙子:“朴廷好像一直不大精神,他的脉象也无碍吧。”
贺章也抬手指儿子:“朴廷没睡,睡好?”
贺致寰点头,但又说:“我今天精神不错,你要去见谁呢,我陪你一起去见吧!”
贺朴廷一听老爷子这就是疑心上自己了,连忙说:“阿爷,不可能有那种事情的,就不说我自己了,咱们港府娱乐圈的女孩子们见了我都绕道走,我不可能去……”
老爷子跺拐杖,压抑不住怒火了:“你掌着一个有几十亿贷款的上市公司,你要出点事,难道贷款都给我,给琳琅来背,来偿还?可是你竟然敢不带保镖就独自出门,琳琅才怀孕几天啦,你到底想干嘛?”
贺朴廷解释说:“有天玺的,他可以给我作证……”
老爷子立刻打断:“哪个男人要找女人不是秘书帮忙联络,我看许天玺是不想干了!”
又对郭瑞说:“从现在起辛苦你,以后带着人紧紧跟着你家少奶奶,一步都不许离开。”
转眼刘管家送完人回来,笑着说:“老太爷,我去把大少两口子喊来吧。”
贺致寰扬手,扫一圈屋中诸人,却说:“你们不许走漏一丝风声,公开场合也不能议论这件事,事情要由我来说。”
许婉心还是头一回忤逆老爷子,她说:“阿爸,琳琅要真怀上了,我得赶紧告诉她,您知道她的性格,爱跑爱跳,万一出点什么事呢,怎么办?”
贺致寰冷眉看儿媳妇,却说:“琳琅的事没我的同意,谁都不许再多说一句!”
当然,澳城自来不论经济还是文娱都甘当港府的小老弟。
今天港府的大佬来了,无冕澳督必须招待她,为她接风洗尘,顺便拜一下山头。
苏琳琅要真的从此当大佬,称霸港澳两府,就该过去喝澳督一杯茶。
但她不会当大佬,早晚也还要收拾澳督,当然就不会专门去见他。
笑着向对方挥了挥手,她说:“我还要去参加婚礼,以后有机会再喝澳督的茶吧。”
阿衰目前在澳督手下算二哥,上面还有一哥的。他还想继续往上爬嘛,就试着说:“阿嫂,您今天要见回澳督,以后我就是澳督手下的一哥了,但我是您的人,所以,您就等于拿下澳城了,您确定不去?”
贺家的保镖们已经拿出行李打上伞了,苏琳琅也准备要下船了。
她止步,反问阿衰:“你的意思是今天这茶我要不吃,澳城道上就不听我的了?”
阿衰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咱们该给澳督一个台阶下。”
苏琳琅一笑,问阿衰:“知道前段时间PLA和大英皇家军团在台海对峙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