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一起玩的好朋友？”大石秀一郎想了想，“原来你们是幼驯染啊。”
“唔……是的。”千叶理乃咬着筷子点头。
从小玩到大，可不就是幼驯染嘛。
“那你们认识多久了？”乾贞治问。
千叶理乃戳着下巴回忆，但记忆有些模糊了，于是她看向越前龙马：“龙马，我们认识多久啦？”
越前龙马专心吃寿司，头也不抬地接话：“据说是三个月大的时候就躺在一张婴儿床上了。”
“哇——”菊丸英二略夸张地惊呼了一声，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那你们认识很久了诶！”
“是啊，所以才说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嘛。”
越前龙马看了千叶理乃一眼，极小声地哼了一声，低头吃东西。
桃城武的视线在千叶理乃和越前龙马之间来回转，然后恍然大悟，拳头捶手心。
“我知道了！青梅竹马对吧？！”
“这么说也没错啦……”
千叶理乃放下筷子，抬手拿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听桃城武这么说，随口回答他。
“啊！我想起来了！”
说话的是河村隆。
菊丸英二不解地看着他，“阿隆你想起什么了啊？”
“以前我们比赛的时候，偶尔赛后越前都会消失一小段时间，有一次我正好看到他在和一个女生说话。”河村隆看向千叶理乃，“理乃，那个人是你吗？”
千叶理乃一愣，歪着头想了想，点头应是。
“是吧。国中的时候你们比赛我偶尔会来看，不过那时候我也比较忙，加上米花过这边电车也得一小时以上，所以来得比较少。”
“原来理乃国中就看过我们的比赛啊。”不二周助加入聊天，“不知道我们有没有给理乃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呢？”
“有哦有哦！”千叶理乃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眼睛亮起，对着不二周助竖起了大拇指，“青学和圣鲁道夫的那场比赛我看了，不二学长连胜七局翻了圣鲁道夫的观月初，超厉害的！”
“这样吗……”不二周助笑容更盛，“没想到理乃也看了这场啊。”
“是啊！我还记得英二学长的特级网球也超炫的，真的好灵活！”
“第一次看到海堂学长的回旋蛇球感觉超级震撼的！”
“大石学长的月亮截击每次都能把球精准地打在底线上，控球能力好厉害！”
“乾学长的计算能力真的超级厉害，能算到对手的球路什么的简直超恐怖的！”
“河村学长的波动球超——强——的！感觉接下那一球手都会断掉呢！”
“阿桃学长的扣球也好强，能跳那么高！”
千叶理乃小嘴叭叭，凭借着记忆，掰着指头把在场的学长们都夸了一遍。
但在面对今井明秀眼巴巴看过来的视线时，她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不敢和他对视。
今井明秀算是后起之秀，国中时期千叶理乃完全没听过这号人，更别说看比赛了，先前的正式比赛她也因为生病请假了没看比赛，根本无从夸起。
不过她还是从自己的夸夸词库里找出了适合的词句。
“今井学长也很厉害，最近进步很大哦！”
“哈哈哈，小理乃有眼光哦！”桃城武被夸得心花怒放，拍了拍千叶理乃的肩膀，大手一挥，“等会阿桃学长请你吃冰棒！”
“谢谢阿桃学长~”千叶理乃笑着应下。
猝不及防对上坐在她对面的越前龙马的视线，千叶理乃再度一僵。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里像是有什么在燃烧。
“咳咳。”她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继续发挥，“那什么……国中比赛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全国大赛决赛那一场啦，龙马和立海大的那位前辈对战，赢得超不容易的，龙马也很厉害！”
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地朝越前龙马看去，见他脸色稍缓了些才松了口气。
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千叶理乃长呼一口气。
“什么嘛，原来就是好朋友哇，那你们之前怎么一直神神秘秘不肯说啊？”菊丸英二托着脸，疑惑地看着千叶理乃。
“因为学长们很好奇但是又猜不到的样子很有趣哦~”千叶理乃回答得毫不犹豫。
“哇！！”菊丸英二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吐槽，“小理乃，你好恶劣哦，跟不二学坏了！”
在吃东西的不二周助抬头：“英二？”
菊丸英二动作一顿，吹口哨望天，假装无事发生。
千叶理乃：“能有几分像不二学长那是我的福气！”
桌上又新上了几份寿司，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时，千叶理乃愣了一下。
不对啊，刚刚自己为什么要觉得心虚？
而且他生什么气啊？
她瞅了一眼越前龙马，却蓦然对上了他投来的视线。
他也在看她。
龙崎樱乃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手机，看着line上和千叶理乃的聊天界面，不知道该发些什么才好。
最近她总是去男子网球部观看选拔正选的校内赛，但一直没有机会和越前龙马单独说话。
他总是和学长们呆在一起，在教室里也总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居多，不怎么离开教室，部活结束后和千叶理乃一起回家，几乎没什么一个人呆着的时候。
直到今天下午。
龙崎樱乃拦下他时，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
可是他不想听她说话，连回答都非常随意敷衍。
其实国中时龙崎樱乃就对越前龙马的性格有所了解，知道他性格散漫，只对网球一事专注，可她发现他走神时，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
她知道越前龙马对在乎的人是很认真的，他之所以走神，是因为她在他眼里无足轻重。
——她在龙马心里是什么定位呢？
是国中时教练的孙女？
还是一个同学兼粉丝？
龙崎樱乃也说不上来。
下午越前龙马和千叶理乃说话的样子，还有越前龙马转回青学那个傍晚在甜品店门口看见的那个画面，两个场景不断地在龙崎樱乃眼前交错重现。
好想知道龙马和千叶同学是什么关系啊……
……很好奇。
对话框里的字删删改改，犹豫了很久后，龙崎樱乃才鼓起勇气发出了一条消息。
【Sakuno：千叶同学晚上好】
对面可能也在看手机，回复得很快。
【理乃酱：龙崎同学晚上好呀~】
龙崎樱乃看着手机里弹出的消息，一时又陷入了纠结。
又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好了。
龙崎樱乃倒也不是社恐，只是比起好友小坂田朋香，她不那么擅长交朋友，比较被动。
这会面对自己提出要交朋友的千叶理乃，而且千叶理乃确实是她国中时很钦佩的一个选手，虽然只是隔着网络在聊天，但龙崎樱乃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如果是朋香的话，一定能很好找到话题吧……
龙崎樱乃拿着手机兀自纠结。犹豫了一阵，最终决定单刀直入。
【Sakuno：千叶同学你……和龙马君关系很好对吗？】
【理乃酱：是啊，算是很好的朋友吧ovo】
朋友。
只是朋友吗？
龙崎樱乃看着千叶理乃发来的消息，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忍不住思考起了这句回答的真实性。
好朋友会一起回家吗？
会的。
越前龙马是那种每天会帮普通朋友拿包的人吗？
依照龙崎樱乃对越前龙马的了解来说，他不是。
龙崎樱乃想起下午越前龙马不住地朝校园里看去的视线，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她垂下眼睑，心里忍不住泛起了点酸涩。
手机振动了一下，又弹出了两条消息。
【理乃酱：龙崎同学，可以拜托你不要把我以前打网球的这件事说出去嘛？求求你啦~（｜>^【理乃酱：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我在青学】
【理乃酱：猫猫请求.gif】
千叶理乃发了一个很可爱的猫猫表情包，憨憨的卡通小胖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哀求。
龙崎樱乃没想到千叶理乃不想被人认出来。
她国中时代很有名，在比赛场上大放异彩，很多人都觉得她以后肯定会打职业。
可她连国中时最后一次全国大赛都没有参加，从此之后再没在球场上见过她，甚至没有直升帝丹。
龙崎樱乃一直记得千叶理乃，不仅是因为她很厉害，还因为在她看那场比赛上，她从千叶理乃的眼里看到了对网球的执着与热爱。
在面对强劲有力的对手时，眼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还有赢下比赛时浑然天成的意气风发，和越前龙马一模一样。
——合该享受鲜花与掌声。
【理乃酱：拜托啦拜托啦~】
许是她久没有回复，又弹出了一条新的信息。
龙崎樱乃赶忙在键盘上敲敲按按，发送了回复。
【Sakuno：嗯嗯，千叶同学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得到龙崎樱乃肯定的回复，千叶理乃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打字。
【理乃酱：谢谢你啦~龙崎同学果然人美心善~】
【理乃酱：作为感谢，下次请你吃布丁ww】
【理乃酱：猫猫感谢.gif】
发完可爱的表情包后，千叶理乃随手撂下手机，整个人仰倒在床上，看着白蒙蒙的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她张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五指纤细，手上因为常年握拍而磨出来的茧子还没完全消失，但已经变得柔软了许多。
其实她还是没办法释怀。
下午在听到龙崎樱乃问她是不是帝丹中学的千叶时，她紧张到了极点，生怕会被问出她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打网球了？”
明明你那么喜欢网球，明明你网球打得那么好，还一直梦想成为职业选手，为什么不打了呢？
“因为再也打不了了。”少女轻声低喃。
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墨绿色的脑袋探了进来。
“什么打不了了？”
千叶理乃吓了一跳，当即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越前龙马。
“你你你——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啊，敲了几分钟你都不应我。”
越前龙马莫名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打不了了？”
一脸“你不对劲”的表情。
千叶理乃：“……”
“我说——小时候经常打架都是我赢，但是现在长大了，你变高了，我再也不能把你压着打了。”
越前龙马：“……我们打架不都是还没分出胜负就被大人拉开了吗？你在梦里的总是赢我？”
千叶理乃：“……你好烦！找我干嘛啦！？”
“惠子阿姨说让你下楼吃水果。”
“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