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在默默注视了对面的陈蓦半响后,关羽问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惊讶的话。
因为他感觉很怪异,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带给自己的感觉的竟然有这般巨大的差异呢?
“啊?”在关羽皱眉注视的目光下,不远处的陈蓦露出了一副极为夸张的笑容,捂着额头乖张地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关云长?难道以为是我疯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默默地承受着陈蓦那如同嘲讽般的笑容,关羽深深凝起双眉,在稍过片刻之后,一字一顿沉声说道,“你……绝非陈奋威!——你究竟何人?!”
“呵呵呵……”伴随着一声轻笑,陈蓦那捂着额头发笑的右手指缝中,隐约露出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只见他一捋额前的头发,似笑非笑地望着关羽,淡淡说道,“不是说了么,我是陈蓦啊,只不过……是另一个陈蓦!”
“什么?”关羽愣了愣,望向陈蓦的眼中浮现出几分错愕与异样。
似乎是看出了关羽心中的想法,陈蓦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朝着他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是人格啊人格!”
“人……格?”关羽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嘁!”见关羽一头雾水,陈蓦耸了耸肩,没好气地说道,“所谓的人格,就是指具有自我意识和自我控制能力、具有感觉、感情、意志等技能的主体……”说着,他撇头望了一眼关羽,咧嘴笑道,“好像说得太复杂了一点呢!”
对于陈蓦那略带嘲讽与挑衅的举动,关羽默不作声,因为他实在有些好奇陈蓦的巨大转变。
“你好像对此很感兴趣?”
“……”
望着关羽半响,陈蓦忽然嘿嘿一笑,伸出三根手指,笑着说道,“算了算了,就当是额外奉送吧,听好了,关云长,人呐,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在世界的大熔炉中,每一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而最真实的自己,在我看来,可以分为三个人格……”说着,他望了一眼关羽,似讥似讽地笑道,“可不是什么正义与邪恶之类的玩笑话哟,那种程度的归类方式,根本不足以合理地做出解释!”
“……”
“这三种人格,在我看来可以归类为[中庸]、[冲动]以及[理智],其中[中庸]是主要人格,[冲动]是第二人格,[理智]是第三人格……这样的解释,能够理解么?”
“……”关羽默不作声,显然,他并不是很理解陈蓦的话。
其实说到底,陈蓦……不,应该是[陈蓦],他所说的三种人格,说到底应该算是人的三种思维方式与价值取向观。
作为主要人格,【中庸】占据绝大部分时间的控制权,尤其是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中庸]作为主要人格的现象变得尤为普遍。
在儒家思想中,[中庸]的含义是[执两用中],其中所谓的[中],那并不是中间的意思,更不是要在两个极端中间找到平衡,而是要选择最适合的那一个,说白了,中庸之意其实就是指在处理问题时避免走极端,找到处理问题最适合的方法。
但是话说来,有人将[中庸]的含义普遍认为是取得两个极端中间的平衡,这也并非是没有道理。
而继中庸之后,第二人格【冲动】,字面意思泛指做事鲁莽、不考虑后果,可以被视为理性控制薄弱的心理现象,但是表现的形式却不单单只是在行为上,也可以体现在思想意识上。
值得一提的是,[冲动]作为第二人格,他并不是一个完全负面人格,应该视做是情感战胜理智的表现,至于这种现象是否是正确的,那则需要就事论事。
但是不得不说,最容易产生冲动的,依然无非是愤怒、嫉妒、以及贪婪,因为冲动是最富有感情的人格,寄托着人内心深处最原始、最真实的欲望。
而至于第三人格【理智】,其真正诞生的时间要比第二人格相对较晚,理智的表现形式多半由于世俗的理念、外人对其的看法,以及本人的道德价值观念,尤其是当律法出现之后,受到律法的影响,这个思维方式逐渐变得切实、强烈起来。
或许有人会认为难以理解,但是说白了其实很简单,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就拿一个品性端正的学生来说,为了博得家长与老师的欢心,这名学生平时一直都约束着自己的行为,这就是[中庸]的表现,但是在某一天,他偶然路过学校了的车棚,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自行车,而它的主人,则是那个平日里多次欺负自己的同学,出于愤恨,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拔车胎的气门芯放气作为报复?
呵呵,无论是那种愤恨的情绪也好,做出报复举动的行为也罢,这都属于[冲动]的表现形式。
但是,正当该名学生想做出这类报复的举动时,他忽然转念一想,如果万一被那名同学发现呢?会不会再次被暴打一顿?
终于,在几番挣扎后,他放弃了报复的举动,无疑,这是第三人格[理智]战胜了第二人格[冲动]的表现。
这只是很小的例子,但是却足以概括世间所有的人物、所有的事物,纵观世界上那些罪犯,其犯罪的原因不就是无法正常地约束心中的冲动么?因为愤怒而去杀人、因为欲望而去抢劫,天下诸事,不外乎是如此。
当然了,在后世人人都懂的道理,眼前的关羽可不见得能够理解,毕竟这是跨越千年的理念,只见他默然地望了陈蓦半响,忽而开口说道,“这么说,你就是属于[恶]的一面么?”
“哈?”陈蓦愣住了,又是错愕又是好笑地望着关羽,嬉笑说道,“恶?什么叫做恶?呵呵,看来你似乎并没有弄明白呢,关云长……”
在陈蓦的轻笑注视下,关羽微微睁开双目,望着陈蓦周身那股仿佛充斥几分邪恶的暴戾气息,眼中露出几分厌恶,冷冷说道,“不管你是否是妖邪附身也好,失心疯狂也罢,关某都不需理会,无论你叫陈蓦、李蓦、王蓦,在关某眼中并无多少区别……”说着,他一挥手中的大刀,劈出几道如同斩击般气浪。
“喂喂喂,说着说着,怎么突然之间就出手了……”在关羽略显惊讶的目光上,陈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左右一摇晃,竟然轻轻松松便避开了那几道风漩,他的速度比起刚才甚至还好快。
唔?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关某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陈蓦的脸上露出几分邪邪的笑容,随即,委曲的右腿一蹬,以极快的速度窜向关羽,手中的长枪直戳关羽面门。
依然是这种直来直往的战斗方式呢!关羽微微发出一声冷哼,右手的偃月刀自下而上,狠狠劈出,口中喝道,“仍然不接受教训么?陈奋威!”
但是出乎关羽的意料,就当他手中的偃月刀即将砍中对方时,他的对手脸上竟然露出几分仿佛诡计得逞般的笑容。
还没等关羽反应过来,凌空的陈蓦竟然一把甩出了手中的长枪,急速射向关羽,却见关羽大喝一声,上撩的刀身狠狠劈在那柄长枪之上,只听铛地一声,那柄长枪顺势在空中旋转了几圈,随即深深刺入地面。
然而着时,关羽的眼中却露出了几分惊愕。
那家伙……人呢?
关羽惊愕地发现,在刀、枪碰撞的一刹间,陈蓦竟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就在关羽无比惊愕之时,他忽然感觉到右侧猛然袭来一股凌冽的杀意,待眼角余光一扫,下意识握紧偃月刀,狠狠劈去。
然而,出于关羽的意料,陈蓦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身体一个下蹲,恰恰避开了那偃月刀横扫劈砍,随即双腿一蹬,埋入了关羽身前。
糟了!
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脸,关羽暴喝一声,身上戾气暴涨,竟然伸出左手,硬生生挡住了陈蓦手中的短剑。
【刚体!】
“砰!”一声巨响,面对陈蓦一击的关羽丝毫无损,然而他左手上的腕甲、臂甲尽皆爆裂开来,可想而知,那股力道是何等的刚猛,竟然将陈蓦打地倒飞出去。
“到此为止了,陈奋威!”伴随着一声暴喝,关羽死死盯着陈蓦,双手握紧偃月刀,将其高高举起。
就当关羽准备施展出方才险些一刀将陈蓦击毙的绝招时,忽然眼前闪过了一丝寒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柄急速射来的短剑已近在咫尺。
“这种小把戏……”关羽暴喝一声,高举的偃月刀重重劈下,准备用刀刃将那柄短剑劈碎、连带着刚刚落地的陈蓦。
“接关某一招!”
【八月櫅·白!】
一如方才的景象,一时间,两人四周风声大作,那无数到气旋仿佛化作了无数柄利刃,呼啸着飞向陈蓦。
然而就在这时,关羽胯下的战马忽然前腿一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背上的关羽掀了下来。
关羽哪里预料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急忙中途变招,下意识地用刀柄顿向地面,虽说避免了狼狈,但是却也让那足以决定胜负的一招化作了空想。
此马跟随自己已久,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关羽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却见自己那匹趴在地上的爱马胸口处竟然插着一柄短剑,伤口极深,剑刃尽没其中。
“……”关羽猛地回头望向不远处的陈蓦,见他垫着手中的短剑笑嘻嘻地望着自己,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的双目中首次浮现出愤怒的神色。
要知道,武人、尤其是征战沙场的武将,他们对自己的战马都极为爱护,他们视战马为沙场上最得力的依靠,是故,几乎不会出现伤害对方战马的行为,哪怕是敌将胯下的战马,这也是武人所谓的武德之一。
当然了,那只是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并不是说所有的武将都会遵照,就好比在平阳谷时,蔡瑁便视其如无物,下令五千弓手欲将孙坚连人带马射死于山谷之中。
至于在单打独斗时对敌方将领的胯下的战马出手,这显然是一种失德的表现,为正统的武人所不耻。
因此,也难怪关羽如此愤怒。
“太令关某失望了,陈奋威!”
“哦?”对面不远处的陈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摇摇头,轻笑说道,“两人拼死搏斗,向来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个人都是[为求胜利不择手段],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么?——只要能达到目的,何必计较过程呢?结果可远比过程更加重要啊,不是么?”
“……”关羽默然无语,与其说是他无从反驳,不如说是他不想浪费时间与陈蓦争论,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对陈蓦极为失望。
用愤恨的眼神冷冷注视了陈蓦半响,关羽蹲下身来,伸出左手默默合上那匹命不久矣的爱马双目,随即放下右手的偃月刀,握住爱马心口的那柄短剑,待深深吸了口气后,握着剑柄狠狠往里一推,口中喃喃说道,“陪关某至此,万分感谢……”
仿佛是听懂了关羽的话,那匹战马既不闹腾,也不挣扎,四蹄微微一阵颤抖,随即没有了动静。
“……”
在默默注视了毙命的爱马良久,关羽握其偃月刀站了起来,怒视陈蓦,低声喝道,“陈奋威,今日关某势必斩你!”
“呵!”承受着关羽的愤怒,不远处的陈蓦毫无所谓地吹了声口哨,戏谑说道,“办得到么?”
“该死!”只见关羽虎目一睁,紧握手中大刀冲向陈蓦,但见陈蓦手中短剑一转,反握利刃迎面而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盛怒之下出手的关羽,竟然反而被陈蓦死死压制。
也难怪,毕竟武将有分骑将与步将二种,关羽便是属骑将,在马背的实力要远远超过在平地之上,正因为如此,陈蓦这才先出手解决了他胯下的战马。
“锵锵!”
“锵!”
在长达半柱香的时间内,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相让,但是倘若看得仔细便可以看出,关羽身上甲胄已布满了划痕,相比之下,陈蓦除了最初腰间所受的重伤之外,至今竟然未再添一道伤痕。
“砰!”一记重拳相拼,由于力量的反冲,两人各自滑退数步。
望着略微开始有些气喘的关羽,陈蓦如同杂耍般玩弄着右手中的短剑,嘿嘿笑道,“喂,关云长,我是不是比那家伙要厉害地多啊,就是刚才那个啊,主人格主人格,和你交手的那个,被你一刀差点死了的主人格哦!”
“……”关羽皱了皱眉,闻言望了一眼远处伫立在原地的战马黑风,随即又用厌恶的目光望着陈蓦,冷冷说道,“关某不明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关羽看来,你根本比不上之前的陈奋威,更不配被关某视为对手!像你这种空有实力却失去武德的家伙,即便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人人唾弃的莽夫罢了!”
陈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神色,连带着附近四周的气氛都滞住了。
只见在关羽略显疑惑的目光下,陈蓦伸手抓了抓头发,随即望着关羽淡淡说道,“关羽,你惹怒我了……”那看似平淡的口吻,包含杀意。
“哦?”面对着陈蓦眼中浓重的杀意,关羽冷哼一声,嘲讽说道,“关某纵横沙场数载,岂会在意你的威胁?休要废话,出手吧!”
深深望了一眼关羽,陈蓦微微吸了口气,淡淡说道,“如你所愿吧,反正我也逐渐厌烦了与你之间的游戏!”说着,他周身那如同火焰般的戾气呼地一声再度扩展。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关羽冷哼一声,双手握住偃月刀刀身,摆开架势,单听无数风声呼啸,四周竟然浮现出无数道气旋,将陈蓦束缚其中。
“不过这一点,关某不会再留情了!”
“留情?”陈蓦的嘴角扬起几分名为讥讽的笑容,歪着脑袋望着关羽,忽而开口说道,“喂,关羽,你知道最快的速度指是什么么?”
“什么?”或许没想到陈蓦竟然会在此刻问话,关羽愣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见陈蓦摇了摇手指,淡淡说道,“最快的速度,指的是用最短的时间,最短的路程,从一点到达另外一点,答案,是直线啊!”
“……”
“不过,要从一点到达另外一点,还有一种更快的方式啊,那就是空间的折叠跳跃……”
“你这家伙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无视关羽的疑惑,陈蓦舔了舔嘴唇,邪邪笑道,“所以说,贪狼所谓的神速,远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啊,主人格哟!”说着,他忽然消失在了原地,只不过一秒左右,竟然出现在关羽的面前。
【神速·缩地!】
“什么?!”关羽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事,下意识地抡起了手中的刀。
“太慢了,关羽!”伴随着一声轻笑,陈蓦的右拳紧紧贴住了关羽的胸口。
【崩劲·虎咆!】
“吼!”一时间,伴随着一声仿佛猛虎般的咆哮,关羽那高大的九尺身躯,竟然被这一记虎咆打地双脚浮空一尺有余,更有甚者,隐约有一股无比暴戾的气息从关羽后背呼啸而出。
“唔!”在即将向后倾倒的一刹那,但听关羽闷哼一声,右手的偃月刀一顿,竟牢牢站住了脚步,随即伸出左手去抓陈蓦。
只可惜……
【神速·缩地!】
伴随着一声冷笑,陈蓦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随即又再次出现在关羽面前,连续几记重拳、几个肘击,竟将关羽打地连连后退,别说反击,他甚至无法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站稳脚跟。
【崩劲·虎咆!】
第二记虎咆,那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关羽打退,以至于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达数丈的滑痕。
然而,关羽不愧是不逊色孙坚的万人敌,即便连续吃了陈蓦数番攻击,亦未就此倒下,不过看他脸上表情,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伤。
“噗!”将偃月刀顿入地面支撑着身体,关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陈蓦。
怎么可能?
飞廉的风明明已经束缚住了那家伙所有的退路,为何那家伙能够逃出风的束缚?
在关羽百思不得其解之余,不远处的陈蓦嘿嘿一笑,“不愧是人称武圣的关羽啊,有意思,有意思!——这样才有杀你的价值啊!”
说罢,他的身体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神速·缩地!】
“结束了,关羽!”伴随着一声嚣张的笑声,瞬间出现在关羽面前的陈蓦,伸出右手一把捏住了关羽的肩膀,那强大的握力,瞬间穿透了那所谓的【刚体】,五根手指深深陷入关羽肩膀,死死捏住了胛骨。
那强烈的痛意,即便是关羽也不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奋力举起手中的偃月刀,狠狠劈向陈蓦。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陈蓦不退反进,竟然抬起左手,还没等偃月刀劈下,便用左手捏住了刀刃。
挡住了,这次竟然挡住了?
望着关羽难以置信的目光,陈蓦邪邪一笑,低声说道,“我说过的,我要比主人格更擅长战斗啊,我可是所有人格中最擅长战斗的,你以为我看不透么?那什么无法被阻挡的刀,不过是奋力劈下时带起的余波罢了,只要在刀势形成之前将它的轨迹打断,那就完全不起作用了啊!”说着,他左手一使劲,竟然捏住偃月刀的刀刃将其甩了出去。
而关羽此刻正被陈蓦捏住了肩胛骨,哪里能够施展出原本的实力,眼睁睁看着手中的偃月刀被其夺取,呛啷一声掉了地上。
“结束了,武圣关羽!”邪笑一声,陈蓦的左手迅速在腰间一摸,摸出一柄利刃,伸向了关羽的喉咙。
糟……糟了!
望着那柄越来越近的利刃,关羽心中大骇。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射来了一道剑气,不但打落了陈蓦手中的短剑,更将其从关羽身前逼退。
是何人?
庆幸之余,死里逃生的关羽抬起头,望向站在身前的那个人,只见那人手持单剑,身着白衣,以枯草束发,一双眼睛如水般清澈。
“阁下是……”说了半截,关羽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位壮士,他的身体竟然无比朦胧,仿佛雾气般虚幻。
“哟!”望着那位不速之客,陈蓦笑嘻嘻地吹了一声口哨,随即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连你也出来凑热闹么?理智的那部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