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战场两旁众将领惊骇莫名的目光下,陈蓦周身戾气之上逐渐浮现出一头陌生的狼形妖兽虚影,与贪狼不同的是,这头狼形妖兽通体雪白,脑袋上长着一支仿佛水晶般透明的独角,腹部两侧纹有金色花纹,一条几乎遮盖了大半个身躯的尾巴不时在白雾中轻甩着。
而最令人感觉惊讶的是,这头白狼那一双眼睛竟然是双瞳,不时呈现出机灵扫视四周的景象,那蔚蓝色的眼瞳,就如同最璀璨的宝石一般,美地叫人炫目。
怎么回事?
与在战场旁观望的夏侯惇、夏侯渊以及众多武将一样,吕布的心中充满了惊骇。
陈蓦那小子……
那小子的命魂不是贪狼么?
怎么会……
想到这里,吕布大手一挥,指着浮现在陈蓦的身上的那匹独角白狼,惊疑不定地说道,“三年前,贪狼可不是这个模样……”
似乎是看出了吕布心中的疑问,陈蓦微微吸了口气,双手紧握长枪摆开架势,点点头,沉声说道,“是啊,但是我并没有说……这就是贪狼啊!——此乃白泽!”
“白泽?传闻中据说只要看到对方便能施展对方招式的圣兽白泽?”吕布闻言微微皱了皱,眼中露出了几分不解,继而,就如同夏侯惇、夏侯渊、曹性、张辽等诸多武将一样,吕布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浓浓的惊骇,因为他终于意识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
“双命魂?!”仿佛心有所动般,曹操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连连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竟然会同时拥有两个命魂?”
而曹军之中,夏侯惇与夏侯渊等将领亦是面面相觑,用复杂的目光望着场中的陈蓦,议论纷纷。
要知道,所谓的命魂,其实正是武人性格以及其命运的真实写照,简单地说,每一个武将都是用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去唤醒寄于心中的妖兽精魄,如此一来,怎么可能出现同时拥有两种命魂的现象?
“难以置信!”左眼包着绷布的夏侯惇微微摇了摇头,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陈蓦方才确实是施展了原本只属于他夏侯惇的【梼杌之力】,[崩碎]。
“传说中的圣兽白泽?”夏侯渊听罢倒抽一口冷气,与其兄夏侯惇一样,他实在难以接受眼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包括陈蓦方才施展出了原本只属于他的【蜮之力】,[含沙射影]。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连连摇头之余,曹操微微吐了口气,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张素素,却见她痴痴地望着场中陈蓦,脸上浮现出会心的笑容。
犹豫一下,曹操低声说道,“天师早就知道么?”
“嗯,”张素素点了点头,望着场中的陈蓦柔柔说道,“无论什么事,小蓦都不会瞒我……”说着,她顿了顿,抬起头来微笑地望着曹操,轻声说道,“我说过的,小蓦能够打败吕布,曹公这下相信了么?”
“啊……”曹操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眼望着场中的陈蓦,喃喃说道,“自古以来,曹公从未听说过一人体内竟然寄以两种命魂,骇人听闻!——陈蓦将军,果然非常人!”
“咯咯咯,那当然,”咯咯一笑,张素素的脸上露出几分小女人的得意之色,望着远处的陈蓦喃喃说道,“我的男人,会立于世间的巅峰……终有一日,他会立于天下所有武人之上,与吕布……不,他会站地比吕布更高!”
也不知曹操是否听清了张素素的喃喃自语,只见他望了一眼场中的二人,眼中的惊骇之色渐渐退了下去。
枭雄毕竟是枭雄,虽说一时间被陈蓦拥有双命魂的事实所震惊,但是短短眨眼工夫,他便压下了心中的惊讶,全神贯注地注视眼前的那一场较量,毕竟对曹操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陈蓦是否能够击败吕布,好叫他曹操夺下徐州,至于陈蓦为何会拥有两种命魂,曹操并不是很关心。
因为曹操是立志平定乱世的君主、诸侯,而并非是将毕生大半精力都投入武道的武人。
当然了,至于像关羽、张飞、夏侯惇、夏侯渊等人,恐怕他们心中此刻正暗暗打定主意,待此战过后,非要从陈蓦口中问出个究竟来,看看他为何能拥有两种不同的命魂。
“小心了,温侯!”低声告了一声罪,陈蓦突然快速跃向吕布,而吕布此刻正震惊于陈蓦拥有双命魂的事实当中,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却忽然发现陈不知何时竟已切入了自己周身,那肆无忌惮的行为,简直可以视为对他吕布的挑战。
“我管你贪狼还是白泽……找死!”沉声怒骂一句,吕布猛地一挥手中画戟,戟尖上闪过一丝戾气凝聚时独有的光辉。突然,他面色大变,因为他震惊地发现,以往运用自如的戾气竟然在一时间变得不受控制,任凭他任何催动也调不起丝毫戾气。
又是这种感觉,与方才一样……
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的吕布心中大骇,下意识地一侧脑袋,堪堪避过了陈蓦刺来的长枪,当那一缕被长枪削断的头发在他眼前飘过时,吕布面色铁青。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张辽死死盯着陈蓦的动作,脸上浮现出几分古怪之色,喃喃说道,“不会错,这是【宪章】的[镇邪]……”
没有人会比张辽更清楚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辽分明注意到,方才就在吕布打算催动戾气,以外放的气斩来攻击时,陈蓦竟然施展出了原本只属于他张辽的命魂之力,也就是【宪章】的[镇邪],虽说这是一种不分敌我的禁默,但关键在于陈蓦是有备而来,而吕布则是丝毫没有提防,有备算计无备,从而使得吕布在一开始便失去了先机。
而张辽唯一不明白的是……
“蓦哥,何以能施展我的招式?”饶了饶头,张辽满脸诧异。
在张辽惊愕的目光下,陈蓦的抢攻依然持续着,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万人敌程度的陈蓦,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吕布压制到了绝对的下风。
“可恶!”
见自己连连失利,吕布心中大怒,然而,就当他准备着手反攻时,那种让他极其厌恶的感觉再一次袭向了他,而随即,吕布便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再也难以驱使戾气为助。
说实话,曹军之中的将领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他们发现每次吕布准备反击时,陈蓦身上的气息都会出现波动上的变化,而随后,吕布的动作便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停顿,以至于被陈蓦死死压制。
不得不说,虽说是以白泽之力复制了张辽的命魂能力,但是陈蓦对于战况、时机的把握,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
在陈蓦看来,张辽的命魂【宪章】,其[镇邪]特殊力量几乎是天下所有的武将的克星,唯一的弊端在于,镇压邪气这个能力也会令自己的戾气受到限制,但是话说回来,也并非要每时每刻都维持着[镇邪]的能力,只要一瞬间,在吕布聚气的一瞬间……
众所周知,武人在施展需要消耗戾气的招式前,必然要有一个聚气的过程,而陈蓦要做的,便是打断这个过程……
[聚气打断]!
或许恐怕在张辽看来,其命魂都存在着致命的弊端,但是,在从小便因为缺少朋友而沉浸于各类游戏的陈蓦眼里,张辽其命魂【宪章】的能力[镇邪],绝对是最强的先手招数,虽说施展时会不分敌我地限制双方,但关键在于,施展命魂能力的张辽可以掌握尺寸与时机,换句话,张辽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他可以随时随地地开启或关闭其命魂之力,从而有效地打断对手的招数,令对手心神不宁。
除非对手放弃施展依靠戾气的招式,单纯以蛮力应付,否则,必然会被张辽所拖垮。
“……”
或许是听到了张辽的喃喃自语,曹性转头望了一眼张辽,继而又回头去关注战况,却望见疾奔中的陈蓦忽然身躯一沉,持枪一记横扫挑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那八柄短剑,望着那八柄短剑不可思议地在半空盘旋,曹性的脸色沉了下来。
“【猎凖】……”
也难怪,任谁看到自己的力量被他人使用,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吕布轻轻跃起,身躯一转,凭借着手中画戟硬是将那八柄短剑磕飞了,而就在落地尚未站稳脚跟时,他忽然发现陈蓦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又想施展方才的那一套伎俩么,陈蓦?!”怒骂一句,吕布毫无停顿地刺出了手中的画戟,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催动戾气,因为他很清楚,陈蓦是不会给他催动戾气的机会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的陈蓦,他口中好似喃喃念叨着什么……
“一、二、三、四、五……[践踏]!”
在战场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陈蓦竟然单凭他那单薄的身躯将体型整整壮他一圈的吕布撞飞了数丈,随即迅速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剑,狠狠甩向吕布。
“呃?”眼望着被撞起浮空、即将被短剑刺中的吕布,曹军阵中,许褚一脸恍然大悟地摸了摸下巴,毕竟他也掌握有飞石伤人的绝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确实可以模仿陈蓦的攻击方式。
“【刚鬣】,还能这么用啊?”
或许,众将之中也唯有许褚望向陈蓦的目光并非那般炙热,毕竟这个男人本来就拥有着一魂三体的特殊命魂,只不过嘛,惊讶依旧会惊讶的,比如说陈蓦所作出的攻击方式甚至要超越他这个命魂【豪豨】真正的主人。
“温侯!”眼瞅着吕布即将被那柄急速射来的短剑刺中,曹性下意识地大喊出声,然而,吕布终究是吕布,即便在撞飞的同时,亦不防防备陈蓦的后招,画戟一挥,便轻易将射来的短剑摊开。
“呼!”见此,曹性这才长长送了口气,然而当向再度望向陈蓦时,他眼中神色顿时由疑惑转为震惊,因为他瞧见,原本持枪而立的陈蓦突然消失了身影……
而与此同时,在刘备身旁,张飞一脸错愕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喃喃说道,“喂喂喂,不是吧……”
正如张飞所想的,陈蓦的身影竟然在一瞬间越过了尚未落地的吕布,出现在吕布军士卒跟前不远处,然而他手中从长枪枪尖,却带出了一缕血丝。
回头再看吕布,却见在落地的同时下意识地用右手握住了腰间,粗粗一瞥,腰间殷红一片。
“可惜!——就偏了那么一点,否则就能将那厮串在枪头上了!”在所有武将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只见张飞满脸兴奋之色,拳掌一合,看他表情,简直就好像是他亲手伤到了吕布一般。
“……”望着只见三弟满脸兴奋的表情,关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无语地摇了摇头后,再度将目光望向陈蓦,突然,他面色微变,因为他看到陈蓦抬起右手虚空一抓,整个战场上竟然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一股狂风,而更令人惊讶时,在狂风出现的刹那,吕布身旁四周竟然陆续出现了许许多多密集的风旋。
“该死的!该死的!”不得不说,吕布简直要抓狂了,只见他猛然站了起身,仰天大吼一声,正要冲上前将陈蓦撕成碎片,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被无数风旋包裹其中。
“关云长的招式么?”眼看着那无数风刃逼近自己,吕布皱了皱眉,当即聚起戾气摆开了干戚之舞的架势,一面用极其快速的气斩磕飞那无数道风刃,一面怒声吼道,“你以为用这种招数能够困住我吕布么?陈蓦!”
话音刚落,吕布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因为他瞧见对面的陈蓦忽然再一次捏紧了右拳,而就在那一瞬间,吕布之前所聚起的戾气忽然消散地无影无踪……
“糟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无数道风刃,吕布心中惊骇莫名,下意识地半屈身躯,用双手护住头部,硬生生抗下了那数百道风刃。
一时间,金属割裂皮肉之声不绝于耳,曹军大将震惊地发现,吕布身旁丈内,竟然隐隐飘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温侯!”面色大惊的曹性大吼一声,下意识地会要出阵,却被张辽一把拉住。
“张辽?!”曹性怒视着张辽,却见张辽微微摇了摇头,继而,曹性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死死捏着手中强弓,不忍地撇开了望向吕布的目光。
而与此同时,刘备军一方,关羽那尽是倨傲的脸上隐隐浮现出几分淡淡的笑意。
“哼,还不错……”
短短数息工夫,却叫人有种漫长的错觉,数息过后,到风刃消散,曾经那位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终于弯曲了双膝,只见他双手拄着画戟,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得不说,方才陈蓦那一连番的强攻,尤其是关羽那一招,实在是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吕……吕布受伤了?”一名曹军士卒如梦初醒般询问着自己同泽,随即,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十余万曹军与黄巾军爆发出了一阵响彻天际的欢呼,但是随即,便被曹军大将曹仁打断了。
“别高兴地太早,倘若那么容易被击败,那就不是吕奉先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曹仁的话,在喘了几口气后,吕布缓缓站了起身,深深望了一眼陈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为何,听到那一阵笑声,十余万曹军与黄巾军士卒竟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从来没有……”一把撕碎了身上褴褛的内衣,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吕布舔了舔嘴边的血迹,望着陈蓦喃喃说道,“从来没有人能将吕某逼到这种地步……你足以凭此自傲,陈蓦!”
“……”陈蓦微微张了张嘴。
按理说,眼下吕布身受重伤,这绝对是可以击败这位武神级猛将的大好机会,但是不知为何,陈蓦的潜意识却传来了阵阵警讯。
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
就在陈蓦暗暗不解之时,曹军中传来了士卒们的窃窃私语。
“喂,我没有看错那,那吕布似乎渐渐变赤红了……”
“咦?你这么一说……真的耶!”
陈蓦愣了愣,忽然转头望向吕布,却见吕布全身的皮肤渐渐泛起赤红之色,随即,只听咔嘣咔嘣几声古怪的之响,吕布全身的肌肉竟然暴涨了几分,肌肉上布满暗红色的经络,看上去很是诡异。
“这是……”陈蓦心中咯噔一下,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手掌,直取自己面门……
糟糕!
震惊之余,陈蓦就地一个翻滚,然而当他再次站稳身子时,他却发现那一只手掌依然出现在他面前,狠狠一掌拍在他面上。
“砰!”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观望下,陈蓦被吕布一掌拍地在地上滑行了整整十余丈。
这种速度……
陈蓦心中一惊,顾不得浑身的剧痛抬起头来,却震惊地发现吕布竟然以不下于贪狼普通状态的速度靠近自己。
心中一惊,陈蓦嗖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贪狼之力:神速·缩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疾驰中的吕布突然调转了一个方向,用他那只巨大的右手,抓向无人的空旷之处……
“哼,在这里么!”
在包括陈蓦在内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吕布一把抓住了不知何事现身的陈蓦,握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向脚下的地面,那巨大的力道,竟叫陈蓦整个人都陷入了土中。
“轰!”一声巨响,方圆十丈之内地面竟然呈现出诸如蛛网般的龟裂,其中心部分更是出现了一个深达丈余的人形深坑。
瞬息之间,只听“嗖”地一声,陈蓦再度出现在距离吕布十余丈远的地方,双手撑着地面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再看此刻的他,浑身上下伤痕处处,尤其是头部,一片殷红、血流不止。
怎么回事?
这种力量,这种速度……
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吕布,陈蓦微微张了张嘴。
“赤炎穷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