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十二月末,在将近新年之际,曹操与江哲等人终于回到了许昌。
令曹仁、曹纯、夏侯渊、李典、乐进等将领将那万余匹上等好马待入许昌城外的军营中,曹操与江哲并夏侯惇、赵云、李通、典韦等将先回了许昌。
郭嘉与戏志才则遵曹操之命,将此行冀州的收获一一清点后再行汇报,望着极度不负责任的江哲一溜烟跑了,两人望着堆积如山的辎重、粮草,只有相视苦笑无语。
心中惦记着家中的两位娇妻,江哲并李通、赵云两将急急忙忙归了司徒江府,而等交代了郭嘉、戏志才一些重要事务的曹操出了军营,早已经没有江哲等人的身影了。
“守义真是!”曹操摇摇头,与典韦跨上两匹骏马朝许昌而去,话说这两匹战马正是从冀州袁绍处忽悠来的那万余匹战马其中之二,而曹操每当想起那日的情景,就一脸的哭笑不得。
“想我曹孟德一世英名……驾!”曹操一挥马鞭,策马而去,身边典韦紧紧跟上,只不过看着典韦身下的那匹战马摇摇晃晃的样子,使人不觉捏一把冷汗。
我曹孟德回来了!望着熟悉的许昌城门,曹操脸上挂起一丝笑意,心中暗暗说道,好呀,守义,丢下我去陪伴你两位娇妻,嘿嘿,我偏不叫你如愿……恩?
忽然,曹操脸色微变,错愕地望着北门附近的几处被焚烧殆尽的房屋,惊疑地勒马望向四周。
“吁!”典韦双腿一夹便叫胯下之马站立原地,奇怪地对曹操说道,“主公,为何止步不前?”
只见曹操神色凝重,缓缓策马朝城中刺史府而去,典韦疑惑地摸摸脑门,驾驭着胯下之马跟在曹操身后。
一刻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刺史府邸,望着早先那被大火焚尽的一角,曹操的脸色越来越差,翻身下马将马缰递给了刺史府邸门前的守兵,与典韦两人急促而入。
正值荀彧在府内办公,闻人如今眉头一皱,一抬眼却是错愕见到曹操一脸凝重走了进来,连忙起身大拜说道,“荀彧见过主公!”
程昱与李儒也起身行了一礼。
曹操摆摆手,沉声对荀彧等三人说道,“文若,操从北门而来,一路见城中房屋残骸无数,这……这是为何?”
“这……”荀彧低头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启禀主公,乃是主公与守义北去冀州之后,城中有人心怀二意,图谋造反,以至于……”
“……好大的胆子!”曹操脸色一冷,怒而说道,“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荀彧皱皱眉低头不语,旁边程昱淡淡说道,“启禀主公,乃是宗正刘艾与卫尉杨奉!”说着,程昱便将那日许昌发生的动乱之事向曹操如数说来。
“刘……”曹操心中吃了一惊,面上很是不可思议,在厅中踱了几步,心中若有所思。
“刘艾!”曹操冷笑一声,指指皇宫方向,欲言而止,良久之后才又怒又叹,连连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主公!”荀彧担忧地唤了曹操一声。
“岂有此理!”曹操大步走到一个空位上坐下,重重一拍桌案说道,“我曹孟德如此心忧汉室,然万万没有想到……”说道这里,他起身向荀彧、程昱与李儒一拱手,真挚说道,“非诸位,操则无家可归矣!”
“不敢当,不敢当!”荀彧等三人急忙回礼。
“袁术!”曹操深深吸了口气,冷冷说道,“你竟趁我不在,妄图……你等着,是此仇我曹孟德必报!”
程昱望着此刻霸气凛然的曹操,心中暗赞,露出几许微笑说道,“主公,不知道你欲如何处置这些叛逆……”
“仲德!”荀彧又惊又怒地喝了程昱一声。
“唔?”曹操面上一阵错愕,疑惑望着程昱脸上的古怪笑意,心中似有所悟,深思良久后方才说道,“既然那刘艾已是身陨,我曹孟德就放过他一次;而杨奉素来张扬跋扈,此次必不可恕,将其斩杀于菜市,弃尸……额,弃尸就罢了,我怕守义又来要来说我……呵呵!”
望着曹操百无聊赖地自嘲一句,程昱在旁淡淡笑着说道,“如此岂不是便宜了那杨奉?”
“哦?”曹操疑惑地看着程昱,“如此你欲何为?”
还未等程昱答话,程昱对面的李儒淡淡说道,“自古意图谋反之事,向来是诛杀九族,依我之见,尽数杀了以儆效尤!”
曹操张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荀彧在旁拱手说道,“主公,杨奉虽是罪该万死不假,然其族中众人皆是无辜,若是主公能从宽处置,天下人必弘扬主公仁慈!”
曹操望望李儒,又望望荀彧,面上犹豫不定。
“那就如此吧!”程昱淡淡一笑说道,“将杨奉府邸充公,族中男子尽数充军,女眷……哼,就按大汉惯例!”
“……”荀彧心中很是不忍,然看了看曹操,终究说道,“主公,如此可好?”
没想到曹操却是没有心思管着这件事,他心中正在为另外一件事烦恼,闻荀彧之言,他点点头说道,“此事你们与守义商议着办吧,操……先要去一处!”说罢与典韦转身而出。
荀彧心中一惊,他已经隐隐猜到曹操要去哪里,惊声唤道,“主……”但是还未喊出,被身边的程昱猛地一拉,示以眼色。
“唉!”一声长叹,荀彧无奈回自己座位,但是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彧……究竟该如何做?
许昌皇宫!
正值天子刘协刚刚得报曹操入了许昌,与董承两人心中坎坷不安。
而旁边的司马朗则是一脸淡然地望着这对君臣,心中暗暗摇头。
“蹬蹬蹬!”忽然寝宫之外传来一阵碎步,随即便有一名宦官匆匆入内,面对刘协拜地禀道,“启禀陛下,费亭侯、虎贲中郎将曹大人求见!”
“唔?”刘协面上一惊,与同样吃惊的董承对视一眼,在屋子中来回踱了几步,犹豫说道,“就言朕今日身体不适,不见!”
“这……”只见那宦官为难说道,“曹大人说了,今日……今日定要见陛下一面?”
“什么?”刘协面色涨红,愤怒说道,“他竟然敢如此说?他……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即刘协猛地转头看向董承,怒声说道,“国丈,事到如今,你让朕如何处置?”
董承皱眉深思片刻,终是沉默不语。
望着董承的模样,刘协心中大怒,忽然眼角余光瞥到在旁冷笑的司马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爱卿可是心有良策?”
司马朗微微一笑,对那宦官说道,“去吧,去唤曹大人进来!”
那名宦官偷偷看了一眼刘协,低头等着刘协的答复。
“你!”刘协语气一滞,神情不善对司马朗说道,“爱卿这是何意?”
“呵呵!”司马朗淡淡一笑,冷眼望着门口方向说道,“此刻已非是陛下不想见,便能不见的!不过陛下也大可安心,陛下为君,曹大人为臣,君臣上下有别,曹大人又岂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呵呵,陛下安心!”
“……”刘协深深看了司马朗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指着那名宦官说道,“去,传曹孟德入内!”
“遵旨!”那宦官如临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见刘协直直看着自己,司马朗微微一笑,拱手说道“陛下英明!”
“哼!”刘协冷哼一声,怒而说道,“爱卿空有一身才学,却是不欲助朕!”
“非也!”司马朗摇摇头,沉声说道,“既然陛下言在下不欲助陛下,那么草民便为陛下出得一计,不过……陛下敢不敢用,便不管草民的事了!”
“唔?”刘协脸上出现几分迷惑,抬手说道,“你且说来!”
司马朗对刘协拱拱手,淡笑说道,“草民记得陛下身旁还有百余名禁卫,待那曹孟德之内,陛下何不将身边心腹禁卫暗伏在旁,一声令下,一齐杀出,就算是曹孟德武艺超群,又岂能敌地过百余人?事后对他安个大不敬的罪名便可……”
“嘶……”刘协听罢倒抽一口冷气,就连董承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司马朗。
“不可……”刘协心中慌乱不已,大摇其头连连说道,“若是如此,朕死无葬身之地也!”
“呵呵!”司马朗哂笑说道,“如此便不是草民不欲助陛下,而是陛下不欲用草民之计……既然曹大人此刻前来,想必又要事与陛下商议,草民告辞!”
“伯达!”刘协望着司马朗对自己一礼便转身离开,心中又惊又怒。
董承此刻也是心中惶惶,拱手说道,“陛下,那曹孟德想必是心中不忿,前来讨要说法,司马伯达之策虽然不妥,不过亦可防止那曹孟德……造次!”
“哼!”刘协冷笑着摇摇头,淡淡说道,“国丈,你也退下吧,朕单独会见那曹孟德!”
“这……”董承虽是心中一万个愿意,但是好话总要说的吧,于是他犹豫说道,“如若曹孟德奋起发难,又该如何?”
“哼!曹孟德若是要平定天下,那么朕他是万万不敢动的!如此朕又有何惧?国丈退下吧!”
“是,陛下!”董承一拱手,急忙退出屋子,没想到一出屋门,迎面便撞上曹操、典韦两人。
望着曹操那如寒冰一般的眼神,董承心中暗惊,低着头匆匆而过。
“哼!”曹操也不来为难他,只是心中暗暗可惜这个老匹夫不曾参与叛乱,否则一刀砍了也省得令人心烦。
令典韦守在门口,不得他人入内,曹操一正衣衫,大声喝道,“陛下,臣曹操求见!”
“爱卿请进!”刘协在内唤道。
曹操入内,拜地大礼,口中唱道,“臣曹操见过陛下,陛下万万岁!”
“爱卿平身!”功亏一篑啊……刘协心中暗叹一声,一摆手轻声说道,“爱卿请入座!”
“不必了!”没想到曹操缓缓起身,望向刘协的眼神满是愤怒,在刘协惊愕的眼神中,曹操怒而说道,“臣斗胆敢问陛下,臣自思不曾亏待陛下,陛下为何要如此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