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曹军败北,而且伤亡如此之大,这实在令人难以预测。
尤其是曹操……
时曹操正与郭嘉、荀攸谈笑着商议吕布的退路所在,欲中劫之,忽然听到帐外一阵喧哗,随即便愕然看到赵云匆匆走入,抱拳说道,“主公,末将去迟一步,夏侯将军为吕布所败,伤势极重……”
“什么?”曹操面露惊愕之色,急忙站起,重喝说道,“元让如今且在何处?”
赵云犹豫一下,迟疑说道,“末将已令人将他扶至他帐中……”
“速速领我去!”曹操急迫地说道。
“诺!”
夏侯惇,首个投身在曹操麾下的族中将领,早在曹操初为济南相时,夏侯惇便作为贴身护卫跟随在曹操身边。
而后,曹操相邀各路诸侯时,又是夏侯惇领了族中兄弟夏侯渊并千余族人前来相助,比之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才是曹操麾下最具资格的老将。
可惜这位族中兄长只重武艺,对于兵法之类的却是无所触及,仅仅只能担任先锋之职,而比他后来的夏侯渊与曹氏兄弟,却是因为通晓兵法,位居大将,这对曹操来说,实在是心头的遗憾之一。
曹操最信任的文官是何人?不用说,江哲!
那么曹操最信任的武将又是何人?不是善守的曹仁,不是善攻的曹纯,不是善袭的夏侯渊,更不是暴躁、勇武的曹洪,而是那位不通兵法,不晓战阵的征东将军、夏侯惇!
这点,可以从夏侯惇的官职中看出,就算是如今独当一面的夏侯渊,其官职也逊其兄一筹,这如何不能看出曹操对夏侯惇的信任?
早先听闻江哲假借惩罚,让夏侯惇读《六韬》时,曹操除了有些好笑之外,更多的则是期待,期待自己最信任的武将能独当一面。
但是如今,就在夏侯惇已渐渐具有大将之才的时候,却是……
曹营夏侯惇帐中,望着重伤昏迷的族中兄长,望着他全身带伤,血流不止,曹操心中痛及,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死死地拽紧拳头、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吕奉先……我曹孟德必报此仇!”
曹操身后,郭嘉与荀攸对视一眼,心中均有些迷惑,暗暗说道,“竟不曾想到吕布会亲自袭营,失策失策……陈公台,且叫你搏回一筹!”
“父帅!”曹昂双目微红,恨恨说道,“孩儿虽是武艺不精,然若是父帅欲战吕布,孩儿愿做先锋!”
“哼!”曹操轻哼一声,心中赞许地点点头,忽然,他好似感觉少了些什么,疑惑问道,“你与叔至向来不离……叔至呢?”
“叔至?”只见曹昂面色更惨。
曹操大惊失色,握住曹昂双臂问道,“子脩,莫非叔至……”
“主公莫急!”赵云见曹操如此失态,上前劝道,“叔至与子尚亦是重伤,不过比之夏侯将军情况要好得多,末将已将两位将军暂时安置在末将帐内,命将士们好生看护……”
“呼!”曹操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比起夏侯兰,曹操更怕陈到有了什么不测,一来,这位侄儿辈的小将是难得的将才,又与自己儿子相交甚好,曹操心中已经在为以后做打算,毕竟,平定天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二嘛,陈到是江哲的侄儿……
随后曹操便与众人来到了赵云帐中,只见陈到、夏侯兰面色惨白躺在榻上,虽是精神萎靡,倒也不像夏侯惇一般伤重昏迷。
见曹操亲来,陈到与夏侯兰挣扎着欲起身,曹操急忙让身边护卫阻止。
“主公!”夏侯兰有些尴尬得唤了一声。
“好!不愧是我族中健儿!”曹操赞赏说了一句,随即望向陈到,询问道,“叔至,伤势如何?”
“多谢师叔关心!”倔强的陈到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对曹操抱拳说道,“小侄甚愧,竟不是那吕奉先一合之敌……”
“哈哈!”曹操见陈到如此说,心中暗暗放松心神,大笑着按着陈到的脑袋说道,“吕布何人?若是你独自便可与他相斗,那叔父麾下那般多将领岂不是要闲置了?”
“小侄非是此意……”陈到急忙辩解道。
“好了!”笑着抚着陈到的脑袋,曹操沉声说道,“你且好生养伤,待你世叔我与你报仇!”曹操俨然已经将自己看成陈到的长辈了……
郭嘉与荀攸望着曹操,又对视一眼,眼中少许有些笑意。
不过陈到却不是很明白其中道理,抱拳说道,“世叔,此次多亏了子龙大哥,若不是子龙大哥独战那吕布,将其拖住,我等恐怕已无性命回见世叔……”
“此言极是!”曹昂点头符合道。
“子龙?”曹操错愕地回身望了一眼赵云,见他铠甲上那一道醒目的戟痕,急切问道,“子龙可曾伤得?”
“多谢主公挂心,末将不曾伤到!”赵云一抱拳,温温说道。
独战吕布不曾伤到?曹操心中大震,仔仔细细打量了赵云良久,方才点头说道,“子龙武艺,恐怕不弱那吕奉先……”
“主公错爱……”赵云稍稍有些尴尬,叹息说道,“自末将辞别师门,首次遇到如此强敌,说来惭愧,若是让末将与吕奉先独战,百余合之后,末将当败……”
赵云虽是如此说,但是听在曹操耳中便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百余合?与那素有飞将之称的吕布竟然能独斗百余合?那岂不是……
子龙,云长,还有云长那义弟张翼德,三人合力,吕布岂能不死?
曹操直直想得心中大畅,点头说道,“此次你当记一大功!”
赵云摇摇头,淡然说道,“若非是先生令我带兵前去相助夏侯将军,末将又岂能护得众位将军退却?当记先生大功才是。”
原来,就在夏侯惇引兵先去之后,江哲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妥:若是吕布来攻,单靠夏侯惇一人,如何挡得吕布?
在江哲心中,一吕二赵的排名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如此,这份重任便交给了赵云,却不曾想到恰恰救了夏侯惇一命。
“主公,先生呢?”方才一路,赵云都不曾见到江哲,如今在此又等了良久,还是不见江哲身影,于是赵云乃有此问。
“他?”曹操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却用无奈地语气说道,“那个倔强的家伙,说是要见见那臧霸,独自前去了……”
“竟有此事?”赵云面色大惊,心中及其担忧,抱拳急切说道,“主公,恕末将先行告退!”
“你且安心吧!”曹操自然看破了赵云心中所想,微笑说道,“守义有那两人护卫,当是无事!”
“臧霸军有数万,仅仅两人如何护得先生周全?”赵云皱眉说道,“不若让末将引一军前去……”
“那两人……”曹操望着赵云微笑说道,“恐怕与你不相上下哦……”
“唔?”赵云面色一愣。
时臧霸正与李通、徐晃五千曹兵相拒,两方战了数阵,不分胜败。
历史中,徐晃与李通乃是何等人物?魏国大将之选,独当一面,不可不说是诸葛亮北图中原的障碍,但是在此处,臧霸却是一人敌二……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单打独斗,武将与武将之间能拼的,除了武艺便只有统帅了吧,至于计谋,若非到关键时刻,他们一般是不会用的,就跟文人不屑于武斗一样,这是他们的骄傲所在。
泰山贼寇,可不同于一般不入流的贼寇,早先徐州刺史陶谦曾数次命曹豹领军剿贼,但均是败阵而回。
不得已之下,陶谦只有招抚了泰山寇,这才令泰山寇稍稍收敛了一些。
但是泰山寇依然时而进犯徐州,直到臧霸的出现。
仅仅一月余,臧霸便收拢泰山贼寇,俨然为众寇之首,占据泰山,也不再劫掠徐州百姓,而是打起了黄巾的主意。
自张燕、张白骑起兵以来,天下各处不知涌出多少黄巾,不同与二张,这些黄巾仅仅是打着张角部下的旗号、为非作歹罢了。
徐州自然也有这些败类,但是随后,他们一一被臧霸剿灭、收服了。
如此,才有如今动则三五万的泰山寇!
臧霸大营!
时臧霸正与麾下诸位寇首在帐中饮酒谈笑,甚欢。
寇首吴敦举碗笑着说道,“听闻那李文则可是斩了袁术大将桥蕤的人物,却也不敌大帅,来,诸位兄弟,我等敬大帅一碗!”
说着,吴敦、尹礼、孙观、孙观四人均笑着举碗。
“诸位兄弟抬爱了!”臧霸微笑着将碗中酒水饮下,随即沉声说道,“诸位兄弟可莫要小觑了李通与徐晃二人,臧某与他们交过手,均是武艺精湛之辈,又通晓兵法,我等数次诈败诱他,均被他二人看穿,不好对付啊!”
“不过……”尹礼环视一眼众人,犹豫着说道,“我等如今与曹孟德麾下交战,日后要如何分说?”
“此事臧某也有考虑!”臧霸点点头,凝声说道,“我等不知曹孟德军中虚实,然吕布麾下实力我等却是知晓的,我观吕布,非有容人之量,若是与他交恶,日后倘若曹孟德败北,我等必被吕布所破;然,曹孟德身为大将军,我思当非同常人一般,如此之人,若是轻易投降,反而令他看轻,我等先且败他数阵,日后曹孟德必不敢小觑我等……不过,不可与曹将结怨太深……”
“我等知晓!”帐中四人点头说道。
“大帅……”时帐外传来一声轻呼,随即便有一人急促而入,抱拳说道,“大帅,营外有一曹操使者求见!”
“恩?”臧霸皱皱眉,喃喃说道,“这李文则搞什么花样?”
“恐怕此人非是曹将李通所遣……”那人低头禀告道,“听闻守营的兄弟说,那曹使好似是从东面而来……”
“东面?莫非是曹孟德所遣之使不成?”孙观嬉笑着说了一句,随即望着臧霸问道,“大帅,见此人否?”
“为何不见?”臧霸微微一笑,问道,“来者有几人?”
“三人!一名使者,两名护卫,他们是这般答复的……”
“叫他们进来见我!”臧霸点头说道。
“且慢!”孙观急忙喝止,复言对臧霸说道,“大帅,若是此人乃曹孟德所遣,想必是曹孟德不敌吕布,欲招我等,如此,我等当要有所安排……”
“做何安排?”臧霸愕然问道。
“嘿嘿!”孙观望了眼余下三人,三人顿时意会,大笑附和道,“仲台此言甚合我等之意,我等其是那曹孟德想招就招之辈?”
臧霸心中恍然,沉思一下,点头说道,“也好,且先唬曹使一番,以长我泰山军威名!四位速去准备!”
“诺!”四将一抱拳,逐个退却。
而此刻臧霸大营东门之外,却是有三人久久等候着。
“哼!”其中一黑面环眼的大汉愤然说道,“司……咳,那个……先生,你看这泰山寇,好似张狂,竟将我等晾在此处了……”
“翼德,休要再说!”另外一边一红面的大汉用眼神示意着:那些贼寇听着呢!
“我岂会惧他们?与我三千军,我替司徒灭了他们!”黑面的大汉望了眼面洽的书生,小声嘀咕一句。
原来这三人正是江哲、关羽、张飞一行。
“呵呵!”退了一身华服,仅做书生打扮的江哲微微一笑,转身对张飞说道,“翼德,若是能用言语解决的事,为何要用武力解决呢?先礼后兵,方才是正道!”
“先……先生说的是……”张飞扰扰脑袋,讪讪一笑,身边的关羽却是眼睛一亮,喃喃说道,“先礼后兵……”
“来了!”江哲轻声示意了一下二将。
“可算来了,都把老张我等急了……”
只见营门之内走出一军,为首的正是寇首吴敦。
“大帅有令,让你等前去见他!不过……”说着,吴敦冷笑着望了一眼江哲三人,指着关羽、张飞手中的兵刃说道,“且将随身兵刃留下!”
“留下兵刃?”张飞勃然大怒,望着吴敦沉声喝道,“张某蛇矛在此,你可来取!”
“你倒我不敢耶?”吴敦面色一沉,手一挥,顿时四周的贼寇均拔出腰间之刀。
不堪一击……关羽心中冷哼一声,闭目不语。
“翼德!”江哲摆摆手,止住张飞,随即望着吴敦笑着对关羽、张飞说道,“你们也真是,拿着那么长的兵刃,也不怪有些人会心惧,你们就将随身兵刃给他吧,好叫他安心。”
闭目着的关羽心中暗笑,而张飞却是愕然地望了眼江哲,大笑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喂,你且过来取!”
“……你方才说什么?”没想到吴敦理也不理张飞,面色一沉对江哲说道,“你说我等心惧?”
“不是么?”江哲微微一笑,指着四周无数的贼寇说道,“你等有数万人,我等区区三人,若不是心惧,为何还要让我两位随从放下兵刃,方可进入?”
“……”吴敦语塞,深深望了眼江哲,冷笑说道,“莫说你三人,就算是三千人,三万人,我等亦不惧!随我来!”说着转身便走。
“喂,不要我等放下兵刃了么?”张飞嘲讽着说道。
“哼!”吴敦转身望了眼张飞,冷声说道,“你以为你等乃是何人?若是胆敢造次,我便叫你等化作肉泥!”
张飞得意得一笑,扛着丈八蛇矛走在江哲身后,而关羽却是望着面前那个瘦弱的身影心中感慨不已。
估摸半刻,江哲一行人便来到了臧霸大帐所在,只见吴敦转身望了眼三人,冷笑三声,随即大步而入。
江哲心中疑惑,亦是跟上,但是方才进入大帐,忽然面前一阵恶风,两旁却是猛然挥下两柄战刀,几乎是贴着江哲身子划过,竟是将他惊得背上直冒冷汗。
“哈哈哈!”望着江哲面色惨白的样子,帐中众人大笑。
“好胆!”张飞大怒,持矛走到江哲身前,就连关羽亦是双目染上浓烈的杀意。
“云长、翼德,勿要冲动!”江哲深深吸了口气,扯住关羽张飞,望了一眼帐内,只见帐内并排站着一队甲士,手持长枪,怒目而视,当中则架着一口大锅,就着下面的柴火,锅中的水已然沸腾。
又是这招!江哲摇摇头,望着帐中众人淡淡说道,“世人就是如此,时机尚在眼前时却不牢牢抓住,待错失时却后悔莫及,走吧,再留此无益!”
关羽张飞二人狠狠瞪了帐中众人一眼,欲与江哲反身归去,忽然里面一人冷声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正是寇首孙观。
“怎得?”张飞怒目转视,怒声说道,“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我等亦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若是不服,你且过来,老张我空手敌你!”
“对付此等人何须双手!”少有的,关羽也附和着张飞嘲讽说道,“单手足矣!”
“好胆!”帐内有四人齐声怒喝,正是臧霸麾下四位寇首,而臧霸,却是身坐主位,凝神望着关羽张飞,心中暗生警惕。
“不让我等走?”江哲转身,指着当中那口大锅说道,“莫非是欲宴请我等不成?”
“非是宴请尔等!”尹礼阴冷说道,“是欲烹你等也!”
“唉!”江哲重重叹了口气。
“哼!”坐上臧霸望着江哲淡淡说道,“听闻说客讲究先声夺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莫要再故弄玄虚,且将你心中之言尽数说来!”
“别人我不知,但是我却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心中有感……”江哲摇摇头说道。
“哦?”听闻江哲这般说法,臧霸倒是有些好奇了,凝声问道,“有何感触?”
环视一眼帐内,江哲对臧霸哂笑说道,“用了数十、上百年的招式亦拿出来吓唬他人……难道你们就想不出别的方式么?”
“……”臧霸面色一滞,只觉得面上灼热不已。
“拾人牙慧,你等岂是心中得意耶?”江哲嘲讽道。
吴敦、尹礼、孙观、昌豨四人面面相觑,面色羞红,复身坐下。
“你当真不惧?”臧霸疑惑得望着江哲。
当真不惧……怎么可能?!你看那火旺的……江哲微微一下笑,淡淡说道,“我等三人在此站了良久,不说茶水,就连坐的地方都不曾有,莫非泰山那处用此习俗?有客来至,燃起一锅,叫他好生看着?”
此人恐怕是曹孟德麾下重谋,如今既然唬不住他,不可与他交恶……臧霸张张嘴,急忙喝退左右,口中喝道,“速速将此锅抬出去,来人,备席!”
“别别别!”江哲急忙喝止,望着错愕的臧霸笑道,“我等三人一路赶来,腹中且空,厚颜向臧将军讨要些酒食……”
“……”臧霸与其麾下四将皆是心中咋舌:此人当这是何等地方?
沉吟一声,臧霸皱眉喝道,“来人,备酒菜……予先生与两位壮士!”
“多谢!”江哲入席,关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飞,张飞顿时会意,两人站在江哲身后,防备臧霸发难。
时过一刻,便有菜肴美酒放置在江哲身前桌案,只见他嗅了嗅,微笑着点点头。
臧霸一直凝神望着江哲,见他神态自若,起身抱拳说道,“我观先生必是曹公麾下重谋,还望通名……”
“何以得知?”江哲淡淡说道。
臧霸上前走了几步,沉声说道,“从先生面色得之……进我营寨而面色不改,想来先生必有所持!”
要不是元龙给子龙的那封信上说你们欲投孟德,再听说你放过了子脩与叔至,我才不来呢!江哲淡淡一笑说道,“面色不改?甚愧……我方才可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呢!”说着,他举杯喝了一口。
臧霸面色一滞,望了一眼身后四将,对江哲抱拳说道,“若是臧某等人有失礼之处,还望先生恕罪……”
“前倨后恭,小人行径……”江哲身后的张飞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孙观起身喝道。
臧霸一皱眉,喝退孙观,犹豫一下,对江哲一记大礼,口中说道,“若是我等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大人有大量,姑且饶恕!”
“哦?”江哲抬头笑着说道,“我还不曾说出为何而来,你便如此大礼?值得么?”
“值得?”臧霸疑惑望了眼江哲,随即恍然大悟,凝声说道,“我观先生,非常人也,想必不会无事前来,当有精要之事说与臧某,臧某此言可对?还请先生直言!”
“好,那我就直言!”面色一正,江哲放下手中酒杯,正色说道,“我乃是前来说你等弃暗投明,助我等击溃吕布!”
说?有这般说法?臧霸面色及其古怪,望着江哲淡淡说道,“我等为何要弃吕布,投曹孟德?”
江哲微微一笑,指着臧霸说道,“江某直言说之,臧将军且还欲试探我等,岂非不诚?若是你等助孟……助我主击溃吕布,日后自有封赏。吕布诸事不明,刚愎自用,必……”
江?莫非他是……“等等!”臧霸猛得一惊,伸手打断江哲的话,惊声问道,“先生名讳为何?可否相告?”他麾下四将却是心中暗暗奇怪。
“唔?”江哲一愣,疑惑说道,“我不曾说起么?”
“……”臧霸张张嘴,哑口无言。
“如此倒是我失礼了……”江哲微微一笑,起身拱手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
“你……”便是骁勇如臧霸,也不禁满脸诧异,更别说他麾下四将了。
“你便是江守义?”打量着江哲上下,臧霸喃喃说了一句,其后孙观与其余三人对视一眼,心中苦极:本来还打算若是曹孟德不容,便投此人,这下好……
古怪得望着臧霸,江哲微笑说道,“若是诸位投身曹公麾下,想来日后……”
“先生不必再说了!”臧霸打断江哲的话,就在关羽、张飞以为他欲发难时候,他竟是朝着江哲单膝叩地,抱拳说道,“我等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司徒恕罪,司徒自降身份,前来说服我等,乃是我等荣幸,如此我等岂能不从?只望曹公了却徐州之事后,去我等贼寇之名,复让我等留在徐州,我等感激不尽……”
他身后四人亦是如此。
这……这就成了?我条件还没说呢?江哲愣了愣神,摇摇头上前扶起臧霸,点头说道,“多谢诸位信任,我主有言,若是诸位弃暗投明,日后均为一郡之守,若是诛吕有功,再行他赏!”
郡……郡守?不同于四寇面色大喜,臧霸犹豫着抱拳说道,“谢过曹公错爱,我等自是愿投曹公麾下,不过……反之已是不义,岂可再攻前主吕奉先?若是先生不信,不若让我等且去攻下邳,只要不与吕奉先交锋,其余……也罢!”
听闻此言,江哲暗暗点头,凝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欲让你等行那不义之事,你等且去下邳,将其围住,也不用攻城,只要困守吕布麾下大将张辽便可,如此,我自然好叫诸将引军合兵一处,以敌吕布!”
“此事易也!”臧霸欣然受命。
见臧霸领命,江哲微笑说道,“既然如此,你等此刻便去,我自会传令下邳城下那两位将军,放你等过去……如此,哲便不久留了,事成之后,哲当请诸位一同饮酒!”
“送先生!”
“这倒不必了!”江哲微笑着走了出去,关羽张飞两人急忙跟上。
走至臧霸营寨之外,张飞笑着赞道,“司徒临危不惧,亦是男儿豪杰,不为武人甚是可惜……”
“休要胡说!”关羽出言喝道,“单逞匹夫之用有何作为?我观司徒,便是无我二人,亦可轻易进出此地!”
“呵呵!”江哲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你们却是不知,我此刻亦是心跳不止……”
“真的?”张飞睁大眼睛诧异问道,随即摇摇头。
关羽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司徒戏言,我等不信!”
爱信不信!江哲撇撇嘴走在前面,感受背上的凉意,心中暗暗说道:日后就算是明知对方欲降,我也不去了,说客……真不是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