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戟士……
正如仲达说的那样,眼下考虑大戟士,还为之过早了……
就算袁绍看不明,袁绍麾下的庞士元,也不难看出,这大戟士,虽然有着扭转战局的战力,不过同时,也是相当脆弱啊!
重步兵……
要击溃重步兵的方法,多得很,但是要在多兵种配合作战的情况下,将重步兵击溃,这就有难度了……不,是难如登天啊!
若是硬拼的话……不信,眼下没有硬拼的资本了……
啧!自己不是说了么,眼下考虑大戟士,还为之过早,先解决文丑!
只是……那人会中计么?
凤雏,庞士元!
主帅帐中,江哲负背双手,皱眉望着案上的行军图,心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兵力……太过悬殊了!
“守义也未能想出对策么?”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唔?”江哲眼神一凛,转身一望,望着来人很是诧异,“孟……孟德?你不是在陈留城中修养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来人果然是曹操,只见他上下打量着江哲,随即叹了口气,上前诚恳说道,“抱歉了,守义,把你调来此地……”
“说什么呢!”江哲微微一笑,递过去一杯茶水,不屑说道,“说得这么有诚意,还不如将我欠你的钱免了……”
“那可不行!”曹操接过茶水撇撇嘴,脸上的表情叫撩帐而入的许褚愣了愣。
望了一眼杯中茶水,曹操犹豫说道,“眼下的情况……”
“相当棘手啊!”江哲接口道。
“嘿!”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曹操大笑着说道,“这次,可真的是濒临绝境了,守义……”
“唔?”似乎感觉曹操有话要说,江哲疑惑地将视线从行军图转移到曹操身上。
“天下……我要将天下,从袁本初手中夺回来!不惜一切代价……”带着那种蔑视天下的豪气,曹操沉声喝道。
“……”深深望了曹操一眼,不同于戏志才与郭嘉的激动,江哲皱皱眉不发一语。
“我说……”
“唔?什么,守义?”
“毫无根据的话,还是等能实现的时候再说吧,你觉得呢?”
“你这家伙!”曹操哭笑不得,随手将茶盏交给身后的许褚,苦笑说道,“就算是被袁本初一败再败,我心中的夙愿仍未消散一分,如今我等大敌,唯有袁绍,袁绍身死之时,便是我等问鼎天下之日!”
“哈哈,主公当真好气魄!”一声轻笑之后,郭嘉撩帐入内。
“我可没有你们这么乐观啊!”江哲撇撇嘴,再度将注意力放在行军图上,伸出手指点着一处沉声说道,“好高骛远的事,暂且不提,首先,先拿下文丑!”
“文丑不是十拿九稳么?”抱着酒囊,郭嘉嬉笑着说道,“我记得此事守义你早有定计才是!”
“话虽如此,但是……”说着,江哲转过头来,目光炯炯望着曹操、郭嘉说道,“但是我还未眼前望见文丑落马啊!”
未算胜,先算败么……郭嘉嘿嘿一笑,真看不出他竟是比我等还小上近十岁,可是守义,如今我等已是在悬崖边上,再败……
“放心吧,守义,”曹操淡淡一笑,随即目色一变,沉声喝道,“眼下我等,已是败无可败啊!”
“……”江哲愣了愣,苦笑着摇摇头。
太过谨慎,太过理智,以及强大的克制力!貌似是宅男的通病……
“那么……先拿下文丑吧!”
“唔,”点点头,郭嘉嬉笑道,“便按守义之计行事,不取官渡、取文丑,但愿庞士元中计才好……”
“但愿吧!”江哲有些忧心忡忡。
相对于江哲此时的担忧,文丑的心情显然极好,官渡,四战之地,西连汜水关,东接陈留,南下便是中牟,正所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然而就在数日前,这官渡却被自己一举拿下!
守卫官渡的区区万余曹兵,在自己大将文丑兵锋之下,完全不是对手,溃不成军!
也是,曹操延津于大败,曹军士气大跌,哪里还有余力还手?
“下一个,便是陈留了!”用手点点行军图上的陈留城记号,文丑哈哈大笑。
“文将军,”帐内的审配闻言淡淡说道,“军师吩咐的,是要将军引军南下中牟,取长社,突袭许都,里应外合!”
“少给我提什么军师将令!”文丑大手一挥,皱眉愤愤喝道,“区区一个黄毛竖子,比得过我文丑身经百战?眼下曹军战局糜烂,曹操逃至陈留,难成气候!如此天赐良机,不取陈留,却要舍近求远,取许都?!他庞士元是不想我文丑立下大功还是怎得?我呸,说什么围攻乌巢,结果呢?反被曹军摆了一道,损折了近六万兵马,依我看来,那庞统不过如此!”
“将军鲁莽了,”审配摇摇头从位中起身,凝声说道,“眼下陈留曹军究竟如何,将军不知,在下也不知,但是将军要明白,曹操之根本,不在陈留,而在许都,取了许都,便是断了曹操命脉……”
“但是我军根本,乃是在取曹操首级!”还未等审配说完,文丑大声喝断,“他庞士元坐镇大军之中,如何得知前线战况?按我说,如今正是击杀曹操之天赐良机,曹操一死,许都如探囊取物!军师不认为如此么?”
“这……”审配有些迟疑了,在他看来,庞统的意思是取许都,这确实是一着妙棋……
我军一直在围堵曹操,谁也不会想到,我军眼下会突然弃曹操不取,南下袭许都吧,许都是曹操首府,首府一旦被攻陷,曹操帐下文武重臣家眷,自然也跑不了……
只要攻下许都,曹操麾下人心溃散,难以成军……
不过,文将军说的,确实有道理,眼下曹操从各地调集兵马至陈留,然而军心震荡,士气低迷,若是能击溃此路兵马,曹操恐怕再无抵抗之力,何乐而不为?
取许都?还是取陈留?
“军师意下如何?”文丑大声喝道。
“将军莫急,待在下再思量一番……”审配犹豫说道。
“报!”就在此时,文丑帐下一员偏将入内,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末将有一事禀告……”
“何事?”文丑眉头一皱,大声喝道,“速速禀来!”
“是!昨日末将受命前去探查曹营,因不想走漏行踪叫曹军知晓,是故不曾接近,不过在离曹营二十里处,末将听到一阵喊杀声……”
“怎么可能?”文丑闻言喃喃说道,“主公大军仍在乌巢未动,此地先锋唯有我等,曹军与谁厮杀?”
“将军,厮杀声乃是出自陈留曹营传来!”
“什么?曹营?”文丑眼神闪过一丝迷惑,随即拳掌一击,大笑说道,“我知了,曹军哗变了!”随即朝那偏将大怒道,“如此大事,你为何不早早报之我?”
“将军恕罪,”那袁将满脸懊悔,犹豫说道,“此事着实来得蹊跷,末将生怕是曹军诡计,是故……”
“愚蠢!”文丑皱眉大喝道,“曹军新得大败,就算是哗变也在常理之中,错失良机了,你这蠢材!”
“文将军少安毋躁!”静静在一旁听着的审批出言劝了一句。
哗变?曹军向来英勇,此事在延津大战时已经证明,曹军之勇武,确实天下难挡,如此军队,竟然会哗变?
就算区区八万人,亦敢对着五十万大军冲锋的曹军,如今却哗变了?
怎么可能?
等等……或许……
曹操逃至陈留时,身旁仍有数千溃军,莫非这些溃军……
“这位将军可否言得详细些?”审配急声问道。
那偏将望了一眼文丑,文丑愣了愣,随即嘿嘿一笑,抬手笑道,“军师发话,你还不速速从实禀告?”
“是!”那袁将一抱拳,正色说道,“末将在远处静听,确实是厮杀声,大概持续了整整一炷香功夫,不过随后,喊杀声越来越小……末将先前觉得此事多为曹军诡计,不过想了想,还是前来向将军禀告……”
“禀告得太迟了,你这蠢货!”文丑恨恨地骂了一句,“退下!”
“是!”那袁将颇为懊恼地一抱拳,讪讪离开。
“哗变……十有八九了,”审配点点头,凝声说道,“至于后来‘喊杀声越来越小’,八成是被曹军将领镇压住了,可惜了……若是我等昨日得悉此事,立刻调兵,或许……”
“那蠢货!”文丑也是气得牙痒痒,随即忽然想到一事,大喜说道,“军师,如今前去,也一样啊!”
“唔?”审配愣了愣,似乎明白了文丑的意思,犹豫说道,“将军的意思是,那些曹军仅仅是被暂时镇压,不合气氛仍在?唔……若是曹军将领用武力镇压的话,此事虽可平得一时,却留下了至大隐患……”
“军师意下如何?”文丑舔舔嘴唇,嘿嘿笑道,“取陈留!拿下曹孟德首级!”
“此事……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审配还是有些拿不定此事。
文丑闻言勃然大怒,怒声喝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要是在乌巢之时,军师从我心意,曹操首级,我文丑早已将他拿下,竟还有乌巢之祸?”
“这……”想起往日之事,审配也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是要围堵曹操的,结果反被摆了一道,这事让他对庞统有了几许怀疑。
或许……或许庞军师真的不明前线战况吧,取许都是妙计无疑,不过,眼下取陈留,灭了曹操最后一丝奢望,更乃良策啊!
“文将军……”
“唔?”文丑怒目而视。
“此事……将军要谨慎处之!”
“你叫我还怎么……怎么……”说着,心下一愣,望着审配冷静的神色,文丑似乎明白了什么,欣喜若狂,大笑说道,“末将明白了!”
抱歉了,庞军师,因地制宜,见机改策,也是身为谋士的本份啊!
在下也觉得,眼下取陈留,才是制敌之策!
曹军的首重,仍在曹操身上啊……
抱歉!
“不过将军,官渡乃重地,断然不可失去,是故,将军要留下一支兵马,留守此地!”
“明白!”文丑点点头,沉思一下,吭声说道,“既然如此,我留下两万人与军师,军师留守官渡,我引六万兵马,前去陈留,取那曹阿瞒首级!”
“唔……”审配犹豫一下,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不过将军可要谨慎处之,倘若此事乃曹军诡计,将军速速退却!”
“眼下的曹军,还有复战之力么?哈哈……好好好,我记住就是!”文丑不以为意,哈哈大笑。
建安三年九月十一日,文丑率六万兵马向东,目标,陈留!
望着远去的文丑大军,审配心中亦是有些忧虑。
此战,会因此结束?
倘若曹军当真哗变,那就是天助主公!
天助主公灭曹南下,成就不世霸业!
按常理推算,这段日子,曹军一败再败,士气低迷,出现哗变也在意料之中,呵!若是曹孟德当真用武力镇压,那么,呵呵!
倘若不用武力镇压……
呵!怎么可能!
去吧,文将军!
去将曹孟德一举击溃!
这一仗,拖得够久了,再拖下去,战局就不利于主公了!
或许就连审配也猜想不到的,个人的威望,可以遏制哗变……
不由得,审配脑海中浮现出一人身影……
或许……他……
可以办到吧?
不可能,不可能的!
江哲云,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咳!
就如眼下!
可以想象么?昨日还互相挥刀的四万曹军,昨日被虎豹骑、陷阵营痛打了数十军棍的四万曹军,眼下正极为融洽得在营内埋锅造饭……
“给,你的!”眼下陈留已经没有什么所谓的火头军了,一员新调来的曹兵望着眼前这员伯长,将手中装满肉汤的瓦罐递了出去。
望着递来的肉汤,望着那人手臂上缠着的布带,上面满是殷红,陈二狗犹豫一下,低声说道,“谢了,还有……抱歉!”
“嘿!”那曹兵抬头望了一眼陈二狗,高声喝道,“下一个!”喝罢,他望着眼前的伯长低笑说道,“到时候替我多杀几个袁军吧!”
“喔!”陈二狗极为认真地点点头。
以上情形,不断在曹营之中发生,看得众曹将有些不可思议。
真不愧是司徒啊,短短一席话……环抱双臂淡淡望着这一切,曹仁摇头一笑,忽然望见身旁多了一人,转眼一望,是司徒身旁的那人?
“不可思议吧?”微笑着望了一眼曹仁,司马懿喃喃说道,“是啊,就算是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啊,怎么可能……”
“但是确确实实发生了不是?”曹仁呵呵一笑,拍拍司马懿肩膀,先去向曹操复命,他来此就是为了探探营内将士情况的,但是眼下,不必再担忧了,不是么?
不光是因为他的威望,气魄、德品、手段,换做是自己,站在他那个高度,能否如此轻易地解决此事?
随着面色的渐渐转差,司马懿感觉自己并没有多少把握。
商时闻仲……
这家伙,恐怕不在闻仲之下啊!
那么……
江哲,拿出你全部的本事吧,我司马懿会将这些一一牢记心中,最后,我会将你……
取而代之!
“主公,”入了帅帐,曹仁抱拳笑着说道,“将士士气之事,主公已不必担忧了!”
“那倒是好,”曹操赤着身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榻上与郭嘉弈棋,闻言指指脑袋说道,“否则,我这头风怕是又得犯了,啧!可真难缠得紧啊!”
“主公是说头风,还是说在下的这手棋?”郭嘉嬉笑着问道。
“都是,都是!”只见曹操凝神望着棋局,懊恼说道,“奉孝你就不能让让我么?逼得这么紧做什么?待我好生思量思量!”
“嘿!”郭嘉闻言一笑,伸手取过酒囊饮了一口。
望了望帐内,曹仁诧异问道,“主公,司徒呢?”
“隔壁帐内!”曹操伸手指了指身后,忽然眼睛一亮,取过一枚棋子落在棋盘,大笑说道,“哈哈,制胜一招!”
“哦?是么?”郭嘉笑得有些怪异,取过一枚棋子,下一刻曹操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是精彩。
“啊啊……头痛……”
面上抽了抽,曹仁挠挠头,低头走出帐外,望着旁边的小帐篷,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在帐门处擦拭着自己银枪的赵云警觉地抬头,见是曹仁,起身抱抱拳笑道,“曹将军!”
“赵将军,”曹仁一抱拳,小声问道,“司徒在么?”
“唔!”赵云回头望了一眼帐内。
“子孝么?”帐内传出一身淡淡话语。
“正是末将!”曹仁急步入内,见江哲负背双手望着行军图,有些尴尬说道,“司徒……”
“唔?”江哲转过身来,望着曹仁笑道,“子孝找我何事?”
“啊,不是,哦,末将担忧战局,是故前来探探……”
“哦!”江哲恍然大悟,点点头笑着说道,“放心吧,文丑之事,乃天赐之功,依我之见,文丑不会放过这机会的,麻烦的在后面,袁绍,仍有二十余万大军呐!”
“末将相信,依司徒才华,破袁绍不在话下,听闻司徒在汜水关布下一阵,大破张白骑……”
“此事你如何得知?”江哲有些诧异了。
“司徒不晓?”曹仁有些诧异,疑惑说道,“如今营内,可有不少将士来自汜水关啊……”
“哦!”江哲恍然大悟,点头笑着说道,“此事我倒是忘了,不过那阵,论其究竟,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舔舔嘴唇,曹仁犹豫说道,“末将斗胆,听说那阵,唤作……”
“八门炎遁阵!”江哲接口说出,转头望了眼曹仁,哂笑说道,“子孝来意,怕不是来谈军情这般简单吧?”
“额……”闻言,曹仁挠挠头尴尬一笑,随即犹豫一下,迟疑说道,“不知司徒,可否将此阵传授末将?这个……听闻这个……”
“呵!”江哲摇摇头,在曹仁很是失望的眼神中正色说道,“此阵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乃是诡道,丝毫无利于排兵布将,若是子孝要学,我教你另外一阵!”
“另外一阵?”曹仁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中雀跃不已,欣喜说道,“乃是何等阵法?”
“八门金锁阵!”江哲微笑着一字一顿说道。
“八门金锁阵……”曹仁喃喃念叨一句,心中大喜,抱拳说道,“多谢司徒!”
江哲摆摆手,笑着说道,“呵呵,不必……”正说着,忽然帐内燃着的烛火一阵跳跃,骤然熄灭。
“唔?这……”赵云与曹仁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凝神望着那熄灭的烛火,江哲微微一笑,喃喃说道,“来了么……文丑?”
“文丑?”曹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子孝,子龙,”转身望着二将,江哲低声喝道,“立即传令营中众将,前去帅帐候命!”
曹仁与赵云对视一眼,抱拳沉声喝道,“诺!末将遵命!”
建安三年九月十二日,夜。
天际乌云遮月,群星时隐时现,按理说,这不是一个夜袭的好日子。
但是文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心中如今是越来越肯定了,肯定曹军的哗变!
为何?
因为他一路前来,不曾遇到过曹军一路探马、一路斥候,要知道,眼下是敌我交战之时,按理说,曹操不会有如此大的疏忽。
再者嘛……
远处的曹营漆黑一片,可是漆黑中传来的些许怒骂声、鞭打声……嘿嘿!
曹阿瞒,你死期到了!
若不是审军师坚持要在夜晚袭营,好增加胜算,我文丑白日就……
算了,反正区区半日也无关紧要,曹军败亡在即!
唔……营楼上似乎有人守卫着,不过这区区数十日,嘿!
冷笑着,文丑抬手一挥,顿时有一员袁将点头意会,引了数百人靠近曹营。
曹军的守备,破绽百出啊!
文丑冷眼望着曹营,心下冷笑一声。
这一次,曹阿瞒,我文丑这一次不会再叫你从我手中逃脱了!
“叮叮!”几声清响,文丑麾下的那数百人已趁黑夜用铁钩绳索攀上了曹军营寨。
打开营门!好叫我亲手取下曹阿瞒首级!文丑在心中呐喊道。
“吱……”随着一阵牙酸般的声响,曹军营门缓缓被打开了。
“谁?”营内传来一声暴喝。
“唔?”文丑眼眉一挑,回顾身旁讥笑说道,“看来曹军也不是丝毫没有防备嘛!”
“将军!”或有一员偏领抱拳说道,“叫末将前去曹营附近探查一番吧,军师曾如此叮嘱末将……”
“多事!”文丑皱皱眉,挥手喝道,“曹操士气大跌,已是出现哗变等事,如何还是我军对手?攻入曹……”
文丑话音未落,忽然曹营中传来一阵大喊。
“袁军袭营了!袁军袭营了!”
“现在才发觉?太晚了!”文丑冷笑一声,见曹军辕门已缓缓打开,大手一挥,重喝说道,“杀进去!”
“喝!”
袁军一时间如潮水一般涌入曹营,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势如破竹一般。
然而曹营,除了最初的几声嘶喊之外,鸦雀无声。
“太安静了……”皱眉望了望营内深处,文丑环顾四周,可是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
偌大曹营,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缓缓张开大口,露出獠牙。
那是什么……漆黑的夜色中,文丑望见两个光点,随即越来越多……好似人的双目一般……不,这就是人的双目!
“糟了……”文丑有些凝重了,心中隐隐泛起不祥的预感。
而身旁袁军则听闻主将喃喃话语,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轰!”曹营内猛地燃起轰轰大火,一处、两处、三处……整整八处!
八门炎遁阵!
“不好,中计了!”文丑大呼一声。
“文丑!”一声暴喝,火光之下,一人缓缓走出,望着文丑讥笑说道,“你是来送你颈上头颅与我么?”
“曹孟德……”文丑狠狠一咬牙,对曹操怒目而视,怒声喝道,“我乃是来取你首级啊,曹阿瞒!”
“哼,大言不惭!”只见曹操面色一沉,右手缓缓下落,冷冷说道,“取地府等着主公袁本初吧,杀!”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曹营之中暴起震天杀声,无数曹兵从黑暗之处涌出,那眼神、那神态,哗变?可笑了吧!
“曹孟德你休要张狂了,待我……”话还未说完,文丑惊愕地发现,眼前的曹兵竟然一一消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竟是身处在滔天火海之内?
这……开玩笑吧?文丑瞪大了双眼。
“守义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曹操心下大畅,哈哈笑道。
“唉,”望望四周,郭嘉摇头叹道,“看来天明之后,有得忙了,又要修补营寨,又要掩埋袁军尸首……”
“哈哈哈!”曹操闻言心下更畅,抬手说道,“就如守义说的,明日之事,明日再说,眼下,与我杀!”
然而袁军,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文丑等前部被‘八门炎遁阵’困住,仍有数万袁军乃在阵法之外……
“踏踏!”
“踏踏!”
“唔?”杀退一名曹兵,一员袁将疑惑地望了一眼火光之下,那种压力,似乎那里有着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
“这是……”
一身银甲,一手握盾,一手握枪,数千人列成方阵,徐徐朝此地、也就是辕门处的袁军而去。
这正是曹军中最强的步兵,陷阵营!
“陷阵!”为首的将领高顺大喝一声。
“喝!喝!陷阵!陷阵!”
“陷阵!”高顺用枪一敲头盔,随即长枪指向前方。
整整三千人,却只发出一声敲击头盔的声响,这种压迫力……深深震撼着袁军。
“攻无不克!陷阵!”
“喝!喝!”
“踏踏踏……”
这种压迫力,他们是谁?怪……怪物么?
被挤在战友中间的王二惊恐地望着眼前那银甲军队,这种压迫力……大戟士!对,与主公麾下大戟士不相上下啊!
“变阵!”高顺高喝一声,随即深深吸一口,猝然喝道,“杀!”
“杀!”三千声怒吼汇合一处,震慑整个营寨。
敌军的动作,很简单啊……用盾牌挡住我军的兵器,一推,然后再出枪……
然而为什么……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动作,竟杀得我军节节败退啊!
王二眼中的惊恐又浓了几分。
“举盾!”
“喝!”
“刺!”
“喝!”
“举盾!”
“喝!”
“刺!”
……
“这就是陷阵营?”曹洪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太……”张张嘴,乐进喃喃说道,“开玩笑的吧?”
三千陷阵营,区区三千陷阵营,打得此处近万袁军节节败退,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冷酷的面庞,那冰冷的眼神,若不是他们口中仍在喘息,曹仁甚至以为他们是死人……
踏着袁军的尸首,陷阵营将士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举盾、刺枪,每个人眼神所望着的,只有自己眼前那区区一人之地,其余的……那是战友的份!
三千陷阵营仿佛一人!
“要如何训练才能达到这种地步?”赵云停下厮杀,凝神望着这一切。
“精彩!”郭嘉抚掌赞道。
“啊!”曹操点点头,眯着眼望着远处,哈哈笑道,“这等军队,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守义说得对,陷阵营,不需要重甲!”
是啊,不同于大戟士,陷阵营,是不需要重甲的!
“陷阵!”
“破!破!破!”
怪物啊……真的是怪物啊!
王二眼神有掩饰不住的恐惧,短短一个照面,已有数千人死在这些怪物手中,而这些怪物,却……
还未曾倒下一人啊!
“该死的!”有一员袁将按捺不住,握了握手中大刀率领麾下百余人拍马朝陷阵营冲去,然而……
“举盾!”
“锵!”
怎么可能?三面盾牌便挡住了自己?
陷阵营,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被你们破了的,哼!高顺冷冷望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将领,大喝道,“刺!”
“噗……”兵刃刺入人体的声响。
“……”王二张张嘴,惊恐地望着那将领被十余把长枪连人带马刺得血肉模糊。
“陷阵!”
“喝!”抽回了长枪的陷阵营将士,踏着那袁将与数百袁军的尸骸,再进一步。
这是什么怪物啊?
王二咽了咽唾沫。
不!不!我不能死在这里,婉儿还在等着自己呢!
“啊!”
“我不想死啊!”
“给我滚啊!”
无数被恐惧打倒的袁军哭号着后退,在辕门处挤成一团,然而陷阵营……仍在先行,对待此处丝毫没有士气的袁军,举盾,刺枪……
“毫不留情啊……”郭嘉望了眼身边的江哲,哂笑道,“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守义……”
“我有那么迂腐么?”江哲有些不忍地别开视线,皱眉说道,“陷阵营,是用铁一般的军规铸就的,是最强的盾!”
“哦?”郭嘉闻言一愣,瞥了江哲一眼,嬉笑说道,“守义眼下之意,虎豹骑就是……”
“啊!”江哲点点头,凝声说道,“不同于陷阵营,虎豹骑是由血性打造而成的,是最强的矛!”
“是么……”
“陷阵!”
“攻无不克!”
“陷阵!”
“战无不胜!”
最强的盾……却是厉害,那么最强的矛呢?
郭嘉舔舔嘴唇,望着眼前的战局,感觉口中有些发干。
曹军辕门处,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了……
里面的袁军想出去,外面的袁军想进来,一片混乱,突然……
“踏踏!”
“那是什么声音?”无数营外的袁军停下身子,转头望向一处。
只见那漆黑的夜幕之中,一支兵马窜了出来。
黑色的铠甲,黑色的长枪,黑色的头盔……就算是马甲,也是黑色的!
虎豹骑!
最强的矛!
“尔等听到了么?”虎豹骑副统领杨鼎对身边的战友冷笑道,“陷阵营,说什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哼!”虎豹骑伯长孟旭怒哼一声,大喝道,“那是我们虎豹骑才对!”
“那就让他们看看……”虎豹骑统领曹纯嘿嘿一笑,拔出手中斩刀,一字一顿说道,“什么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喝!”三千虎豹骑大喝一声,冲向营门处的袁军。
“曹……曹军杀来了,曹军杀来了!”
“快!结阵!”一员袁将立马整集军队,准备迎战。
可是……
在他们面前的,是最强的矛啊!
“哈哈哈!痛快啊!”一员虎豹骑士卒一刀砍下一名袁军的头颅,握在手中。
“要往我心口刺啊!劲道太小了,去死吧!”另一员虎豹骑士卒,用左手的臂甲击开刺来的长枪,随即挥刀,任凭那鲜血直直喷在自己身上。
若是说,虎豹骑是由血性打造的,那么他们的作战方式,则只能称之为血腥!
三千虎豹骑,没有陷阵营那般铁的军规,他们有自己的作战方式。
不同于是陷阵营,虎豹骑可以握着敌军的头颅放声大笑,也可以孤身一人杀入敌军腹地,前提是,你不会被敌军乱枪戳死……
若是陷阵营是绝对的冷酷,那么虎豹骑,则是绝对的疯狂!
陷阵营不需要重甲,因为他们有着最严酷的训练,只要手中有面盾牌,便是全身无甲,那又如何?
虎豹骑不需要盾牌,不是因为他们的铠甲真有多坚固,而是因为……
他们不需要防守!
只要进攻!
只有进攻!
在敌军刺来、砍来之前,先杀敌军杀死,这才是虎豹骑的作战方式!
“啊哈!”
“痛快!痛快!”
“少给我屁话,给我杀!”
“你少来指挥老子!”
虎豹骑,就是这样一支军队……
纵观历史,恐怕没有一支军队像虎豹骑这样,所谓精锐,都是要靠纪律打造,就像陷阵营一样。
但是虎豹骑不是!
或许是最早的那八百囚徒留下的作风,影响了这支军队……
这里是虎豹骑,这里,只有是用拳头、用武力,说了算的!
哪怕是统领曹纯,也要遵照虎豹骑的规矩!
额,江哲除外……
“外面,也有怪物么?”好不容易挤出营门的王二傻眼了。
相对于营内,这些怪物……似乎更加令人恐惧啊……
“血的味道……”孟旭舔了舔刀刃,露出牙齿嘿嘿一笑,令面前众袁军毛骨悚然。
“哪个混账家伙?!”手臂上中了一箭的陈开朝四周吼了一声,皱皱眉硬是将嵌在手臂中的箭支拔出,带出一大块皮肉。
这些家伙……真的是人么?
王二直感觉汗毛直立,背上有点凉飕飕的。
他们……都是怪物啊!
……
“差不多了!”陈留曹营营外不远处林中,陈到握了握手中长枪,对身旁曹昂说道,“袁军已无几分战心,眼下便看我们的了……将他们一举击溃!”
“诺!”身旁几名偏将低声喝道。
“我说,”相比于其余曹军将士的亢奋,曹昂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双手枕在脑后颇为郁闷说道,“随后掩杀……为什么我等只能做这种事啊?”
瞥瞥眼曹昂,陈到无奈地摇摇头,淡淡说道,“那你去是不去啊?若是不去……等下我回去向叔父复命之时……”
“好啦好啦!”曹昂心燥得挥挥手,郁闷说道,“我也想向曹叔他们,杀在最前啊!可恶!”
“子脩,要不要我将你这句牢骚,转告给我叔父?”陈到冷笑着说道。
“……你这家伙!”曹昂面色一变,正要呵斥,却见陈到脸色一冷,讪讪说道,“算了吧,我现在觉得,眼下我恐怕还没那个能耐与众位叔父一样,啊,哈哈……”
“……”翻了翻白眼,陈到深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子脩,上了!”
“喔!”
袁军的溃败,似乎已成定局了……
“又有曹军杀来了!”
“快抵挡啊!”原本已无几分战心的袁军,此刻更加显得混乱。
因为此刻,已经没有几个袁将来指挥战局了……
敌将,哦,不,是敌将的头颅,还能有什么比敌将的头颅,更能衬托出虎豹骑的勇武呢?
环顾一眼四周,无视眼前战战兢兢的袁军士卒,虎豹骑伯长孟旭有些懊恼得取下头盔,挠挠头郁闷说道,“将领呢?尔等军中将领呢?该死的,快给老子出来!”
在他战马缰绳旁,触目惊心,挂着四颗鲜血淋漓的头颅……
“呼呼……”被孟旭血红的眼神一扫,一名袁军士卒直感觉全身发软,双手颤抖。
“开什么玩笑……”
这种军队……这种军队……
“杀!”
“噗……”
一颗头颅高高扬起,落在地面上翻滚几下。
“小卒子少来给老子添乱!”甩了甩战刀上鲜血,孟旭厉声喝道,“将领呢?还有谁是将领?给老子出来!”
胯下之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重重喷出一股白气,狠狠在地面上重踏几下。
“卡擦……”
“……”强忍着心中呕意,王二瞪大眼睛望着那怪物胯下之马蹄下的东西……姑且称作东西了,因为那已经不能再称作是头颅了……
这些家伙……这些家伙……
“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啊!”
袁军……大乱!
“啧!”不屑地望了一眼前方,孟旭撇撇嘴,扛着战刀轻蔑说道,“不成气候的家伙,太无趣了!”
“我说孟旭……”曹纯皱皱眉望着孟旭马首下挂着那些玩意,挥挥手干干说道,“带着这些东西入营,叫司徒看到,恐怕不好吧?”
“不叫司徒看到不就好了?”孟旭咧嘴一笑。
“……”曹纯张张嘴,下意识望了一眼四周,好嘛,和这个家伙一样的,还真不少……
伤脑筋啊……为什么自己麾下,就没几个正常的家伙呢?
暗暗叹了口气,曹纯持枪一指前方,大喝道,“好了,给他们最后一击!”
“那些乌合之众?”指着远处逃逸的袁军,孟旭不屑说道。
“这是军令!”曹纯低声喝道。
只见孟旭面色一正,抱拳说道,“虽说无趣……弟兄们,杀!”
“这话要我说才对!”虎豹骑副统领杨鼎策马而过。
头痛啊……曹纯捂着额头暗叹一声,这一刻,他有些希望自己是陷阵营统领,不过……
“你还在等什么啊!曹统领?”
“曹统领,我等可不会等你哦!”
不时在身边呼啸而过的虎豹骑士卒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皮痒了是吧?”一声怒号,曹纯冲了上去。
啊……相比于陷阵营那种死气沉沉的军队,自己还是喜欢虎豹骑啊……
这种血气方刚的军队!
……
袁军已经溃败了……
内有陷阵营,外有虎豹骑,在两者的打击下,袁军节节败退,再后,随着曹昂、陈到的大举杀出,袁军再无丝毫抵挡之力,纷纷败退溃散,四下逃命。
而营内,困在其中的袁军仍在做着殊死抵挡,但是在赵云、许褚、徐晃、曹仁、曹洪等众曹军大将的打压下,营内袁军,已所剩无几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罪于文丑轻敌,深陷江哲阵法之中……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喘着粗气,文丑握着手中长枪警惕地望着四周。
后面!
忽然心中示警,文丑猛地转身,一枪刺出……
那道火焰顿了一顿,随即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究竟是什么?
转身望了望,望着那滔天的火海,文丑喃喃自语着。
莫非是……妖术?
难道曹军之中,还有人懂妖术?
正在文丑暗下猜疑之时,忽然四周火海渐渐退却……
……
“主公,”皱皱眉,郭嘉犹豫说道,“主公别白费气力了,文丑,作为袁绍帐下猛将之一,又与主公有深仇,怎么会降?守义,你倒是也劝劝啊……”
“区区一个文丑,闹不出什么花样来的,”说着,江哲望了一眼身边,淡淡说道,“要劝降就去劝降,不过我也认为,文丑不会降!”
“未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呢?”曹操哈哈一笑,抬手说道,“如今敌强我弱,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啊,这才是我曹孟德!”
“哦!”郭嘉微微一笑,眼中充斥着赞许之色,反观江哲,暗暗撇嘴。
“这是……”随着火海的渐渐散开,文丑猝然望见面前之人,低吼着叫出来人名字,“曹阿瞒!”
只见曹操嘴角抽了抽,望了一眼身旁暗笑着的两人,心中有些郁闷,低喝道,“文丑,事已至此,还不速速投降?”
“投降?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六万……”浑身铠甲碎裂,头盔也不知去了何处,满身污血的文丑怒喝一举,随即心下猛然一惊,回顾一眼四周,然而出现在他眼中的,却是密密麻麻的曹军。
“怎么可能……”
“如你所见,”指指遍地的袁军尸骸,曹操淡淡喝道,“你败了……六万袁军,毁于一旦,此时此刻,文丑,你仍不降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见文丑浑浑噩噩地望着四周,再看看脚下,缓缓蹲下身,拍了拍地面上的尸骸。
“起来!起来啊!”
“……文丑,你败了!”
“不会的,我有六万兵马,你曹阿瞒只有区区四万之中,还引发哗变……”说着,文丑眼神一凛,厉声喝道,“曹阿瞒,我问你一事!”
“说!”虽然对于文丑的问话有些不渝,但是曹操还是点点头。
“哗变之事……哗变之事乃设下的计耶?”
曹操听罢,望了文丑一眼,淡然说道,“此事不假……确实!”
“确实?哈……哈哈!”文丑惨笑一声,抬头望着曹操喃喃说道,“你耍我?若当真哗变,眼下我早已取下你头颅……”
“很简单,”曹操微笑着说道,“因为我帐下有一人,制止了此事!”说着,他望了一眼身旁。
“什……”文丑满脸惊愕。
是啊,很简单啊,其实很多事都一样,若是自己办不到,那么就找一个办得到的人……嘿!
我曹操名望确实不怎么样,天下多少人国贼国贼地叫我,可是,只要我帐下有一个名望大的,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本初,虽然我曹孟德名望不及你,但是我却不会逊你半分啊!
因为,我有大贤一位相助,不,是数位!
“遏制?”顺着曹操视线一望,文丑忽然望见一双难以言喻的眼神……
“那文人,如何称呼?”
“我?”郭嘉莫名其妙。
“你身旁那人!”文丑怒声喝道。
“嘿!还不给面子啊!”郭嘉嬉笑着望了一眼身边,只见身旁之人拱拱手,淡淡说道,“在下,江哲江守义,见过文将军!”
江……那不是主公千方百计想收拢帐下的人么?莫非……
便是他遏制了曹军哗变?
区区一文人?
怎么可能……
“设计败你的,亦是守义,”曹操微微一笑,再复抬手说道,“好了,文将军,曹某再问你一遍,愿降否?”
区区文人,竟有这般能耐?
难道那庞士元,也是这般?小觑文人了么?
感觉嘴里有些发苦,文丑惨笑三声,摇头说道,“曹阿瞒,乌巢之时,你可是差点就死于我手了啊……”
“啊!”曹操点点头,伸出手大笑说道,“正因如此,曹某才不予将军如此猛将,死于非命,怎样?文丑将军?”
深深望了一眼曹操,文丑明白,曹操所言非虚,事到如今,他也犯不着诓骗自己。
“曹孟德,别白费心机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我文丑岂能背叛?今日,唯有断头将军!”说罢,文丑大声喝道,“许仲康何在?!”
“那太可惜了……”曹操缓缓收回手,暗暗摇了摇头,转身望了一眼许褚。
“末将明白!”许褚一抱拳,缓缓走上前,大喝道,“叫甚叫,许仲康在此!文丑,乃来送死耶?”
“哈哈哈!”文丑仰天大笑,随即望了一眼曹操,抱拳道,“曹孟德,多谢了!”
“……”皱皱眉,曹操暗叹一声,摇摇头转身离去。
“说了文丑不会降嘛……”郭嘉小声嘀咕一句。
文丑……江哲深深地打量着眼前的大汉。
江哲……这江哲确实不简单呐,区区文人……
嘿!不愧是主公一直想收拢麾下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文丑握紧手中长枪,望着许褚厉声喝道,“许仲康,莫要死于我枪下啊!”
“你太高估自己了!”许褚亦是一声怒吼。
“砰!砰!轰……”两将冲到一处,战做一团,但是周围的曹军将士都明白,身负重伤的文丑,如何是许将军的对手?
“即便是他不愿降,”望着场中的厮斗,曹操沉声说道,“我曹孟德也不介意给他一个英武的死法!身为猛将,死在妖术、阵法之中,确实太委屈他了……”
“唔?”身旁的江哲眼眉一挑。
“咳,我的意思是,”感觉这话似乎有些不妥,曹操讪讪说道,“守义此战当居首功啊,啊,你说是不是?奉孝?”
“嘿!”
愚蠢的武人啊……藏身在一处的司马懿不屑地撇撇嘴,一通弩箭便可以解决的事,竟要这么麻烦……啧!不知所谓!
建安三年九月十二日,袁绍帐下大将文丑突袭陈留,被曹军所败,陷入江哲阵法之中,随后又力战曹军大将许褚数十回合,阵亡。
此战,六万袁军被虎豹骑、陷阵营以及曹军联合围杀,折损大半,残存着,逃回官渡。
而曹操一方,四万曹兵轻伤不记,重伤三千余人,阵亡五千,虎豹骑、陷阵营虽有负伤者,不记重轻伤,然而阵亡者,却无一人。
这就是两军的实力!
确确实实的,曹军迎来一次大胜!
曹操:好!眼下文丑已诛,正是夺取官渡的大好时机啊!
郭嘉:主公,守义的意思是,不取官渡……
郭嘉:啊?若是袁绍派兵将前往,那不是错失良机?
江哲:正要袁绍如此!
郭嘉:可惜……庞士元不见得会中计哦……
江哲:是啊……见机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