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虞并未在松鼠馆停留太久时间, 今天是动物园试营业第一天,她想保证游客的体验,也想去其他地方看看, 问问游客是否有什么想法。
得知祝虞要走, 尤怡没有跟她一起离开。
尤怡抬起头,看着在树枝枝桠间散步的松鼠, 对祝虞说:“祝园长, 我想在松鼠园多待一会儿。”
“这儿没人很安静,松鼠们也很可爱。”去其他地方能看见更多动物,但尤怡的目的是放松,她觉得松鼠园就很适合她了。
环境清幽,因为松鼠表演结束,人群也全部散开。
松鼠可爱, 鸟儿时不时的叫声也动听,是再适合不过的休息场所。
祝虞点头:“那我先走了, 你好好休息。”
尤怡:“祝园长辛苦了。”
松鼠吱吱叫了两声, 从树梢处爬下来,一家人站在最低处的枝干上,排成一队看着尤怡。
祝虞听见它们的话:“居然有人类专门来看我们, 好感动啊。”
在灵溪动物园的松鼠自觉地位很低,首先是刚来的员工, 没有什么基础;其次是体型太小, 不够威风没什么看头;再者也不是什么珍稀动物,也没粉丝。
松鼠们为了扬长避短, 就只能开发出花活表演, 借此吸引游客。
表演的时候的确很热闹,但表演结束人就全走了, 还说什么要去看熊猫啊,老虎啊,貂啊……
松鼠一家此刻完全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类抛弃那些威风的,稀有的的动物不去,专门留在松鼠园看它们。
松鼠们高兴极了,兴奋极了,呼朋引伴地从树梢爬下来,站在低处看人类。
好珍贵的一名游客,松鼠在这一刻觉得自己跟那只娇气貂也差不多了。
稀有跟常见也没啥区别,照样有人类喜欢常见的小小的松鼠。
听着松鼠们的话,祝虞离开了这儿。
看来只有真实的游客能让松鼠们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常见的小松鼠怎么了,也很可爱呀。
接着祝虞去了白针貂馆,她对这只小貂还不太放心,担心它看到太多游客会暴躁。
白针貂平时就不太喜欢搭理人,从貂的言行举止中能够看出它对人类的喜欢是很不屑的。
但白针貂在动物园员工中还挺受宠,一是它长得漂亮,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人们向来很难有什么抵抗力;二是吃得少,直接减轻了好多工作量;三是很爱干净,这种有毛的动物就会掉毛,细小毛发很难清理干净,但白针貂不像其他动物,它会把自己掉的毛收集起来放在洞里;
就这种漂亮又事少的小东西谁不喜欢,就算它不爱理人。
还未走进白针貂馆,祝虞先听见了游客的声音:
“貂宝,看看我,我给你拍美美的照片。”
“貂宝这边这边,看镜头,啊啊,它居然真的转头看我了!”
“好可爱的,就算貂宝什么都不做也好可爱。”
还未见人,祝虞已经知道游客对白针貂很满意了,她走进一看,发现白针貂正在百无聊赖营业中。
它趴在猫爬架最高处,身子趴在树干上,四肢和尾巴都悬在半空,听见有谁喊它,心情好的话就甩甩尾巴,心情不好的话,就当做没听见,心情十分好的话就转过头去看一眼。
但游客已经被这简单的一两个动作钓得无法自拔。
白针貂馆的游客大概只有二十几个人,跟熊猫馆相比少得可怜。
祝虞能够理解,试营业票很快卖完,那时候动物园只有团团在,白针貂能吸引来二十多名游客已经算很厉害了。
游客们并未在貂馆停留太长时间,因为还有其他动物要看。
最后走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姑娘,她胸前挂着照相机,却并未拍照,只是站在貂馆前,微微笑注视着里面的小貂。
白针貂原本是趴在树干上的只给年轻姑娘一个背影,但好一会儿过后,白针貂转过头,看向年轻姑娘,发出了短促的叫声。
姑娘神情立刻变得很惊喜:“小貂你在说什么,在跟我打招呼吗?”
她开心的用手贴在玻璃上,从本人视角看上去,刚好盖住了貂小小的身影。
白针貂从爬架下来,往边上走了几步,又昂起头叫了一声,声音更大了。
姑娘更欢喜了,拿出照相机,调整着角度,最后蹲下身子从白针貂拍了一张照片。
照相机经过调试,没有声音和闪光,看得出来她不想吓到白针貂。
白针貂在野外一向是警惕胆小的性子,但灵溪养的这只比较特别,脾气不太好,胆子也挺大。
白针貂:咯!!
姑娘开心的说:“小貂是我呀,你好呀,你好漂亮。”
祝虞实在听不下去了,从旁出来,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白针貂,喊道:“白针。”
不能没礼貌,怎么跟个渣貂一样,在姑娘示爱时,还不耐烦让人家快走开。
白针貂明白了祝虞的意思,赶紧咯咯叫着回复:“我出现了,让他们都看到我!”
意思就是,它有听祝虞的话。
在有游客时,它没有躲起来,而是待在猫爬架上让大家看见。
但没有游客的话,它就可以躲起来了吧。
白针貂其实特委屈,明明人都快走完了,它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一直在外面看它。
好烦啊,作为一只信守承诺的貂,也不能立刻消失,但这个人都看了它好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走啊。
貂忍不住了便冲这个人叫,让她赶紧离开,它要下班了。
“祝园长。”作为一个经常刷灵溪直播和视频的人,在祝虞出现的时候哦,冉嘉雯就一眼认出了她。
祝虞友好地跟她打招呼,询问今天的游玩体验。
冉嘉雯赞不绝口:“特别是白针貂馆,设计得很合理,环境温度也适合,我看了白针貂的内舍,里面还开了恒温,也不怕它热了。”
冉嘉雯看向馆里站在靠近她们几米远,正目不转睛看着她们的貂,唇角一弯:“小貂的运气也真好呢,我来的时候听饲养员说了,白针貂馆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这原来是留给老虎住的地方。我看过其他动物园的貂馆,都不太大,按理说白针貂不需要太大的环境,但看这只小貂在灵溪生活得很快乐。”
一听到这话,祝虞心里一咯噔,赶紧看向里面白针貂。
白针貂也僵住了,一动不动站着,一阵风吹过,只把它身上的毛毛吹得拂动。
“咯咯咯咯!!!”白针貂顿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一个纵身跑到玻璃前,伸出爪子挠着玻璃,叫声非常愤怒。
冉嘉雯吓了一跳,赶紧凑到窗边,手指有节奏的敲着玻璃:“没事,别害怕。”
但白针貂完全不听她的,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祝虞,整只貂都像要炸开了。
冉嘉雯有些无措的问:“祝园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奇怪,白针貂为什么忽然发狂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啊。
祝虞只能蹲在玻璃门边,柔声安慰貂:“别生气了,这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呀,你不是很喜欢吗,你也可以一直住在这儿。”
白针貂:“骗子!大骗子!这根本不是我的地方!”
“是呀,怎么不是了。”祝虞说,“你看看你的木板床,你的玩具,你的爬架,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是动物园里面积最大的场馆呢。”
不过祝虞在心里默默补充,等老虎园区完成后,就不是最大的地方了。
但这话完全不敢让这时情绪激动的白针貂知道。
他们一直瞒得挺好,没在白针貂面前说过它现在的住所是准备给老虎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从游客口中说出。
白针貂此刻却一点没被哄下来,上蹿下跳的问:“不是我的地方,又给了我,我是替身吗?”
祝虞被它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否认:“当然不是,你从哪儿学的奇奇怪怪的话,瞎说!”
白针貂不听她的,还愤怒的看着她,不停咯咯不停问:“我是替身吗?我是替身吗?”
“不是呀,你是我们园里的宝贝,怎么会是替身呢?”祝虞还试图温柔解释,但白针貂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不听她的话。
祝虞知道有些时候白针貂不那么好哄,通常时候都需要一些人为接触阻止,明显现在的白针貂就气疯了。
她看向里面的暴躁小貂,默然心想,这是你逼我的白针。
祝虞转头,微笑的看向冉嘉雯,说:“不好意思啊这位游客,让你见笑了,我进去安慰安慰白针貂。”
冉嘉雯呐呐的点了点头。接着就看见祝虞飞快披上衣服,走进了白针貂馆,她步伐很大,气势汹汹朝白针貂走去。
而白针貂一点不见怕,还盯着祝虞发出愤怒挑衅的叫声。
冉嘉雯看着这一幕心跳都快了,觉得白针貂就像不知死活的熊孩子在挑衅父母,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在祝虞伸手毫不客气拎起白针貂时,冉嘉雯赶紧喊:“祝园长,别打孩子!”
白针貂它还只是个宝宝,它什么都不懂。
祝虞把貂提起来,看着它张牙舞爪的样子心想,白针貂它算什么孩子,它都三岁半了!在种族里成年了,没见过这么大的孩子。
面对呲牙咧嘴的小貂,祝虞选择直接上手把貂嘴给捏住了。
白针貂呆了下,接着就是更大的愤怒,让它浑身扭曲,在祝虞手里拼命挣扎。
“唔唔!唔唔唔!”
骗子!坏蛋!讨厌!
祝虞直接强制性把白针貂给抱怀里了,一只手按住它嘴巴,一只手在它身上乱摸,一边摸还一边说:“生什么气呀,就算这块地原来是准备给老虎的,现在不也你在居住吗?你别看原因,看看结果,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白针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们动物园营业的日子,你大喊大叫对游客不友好,以后他们不来了怎么办?”
白针貂:唔唔!
不来最好,它讨厌人类!讨厌!
祝虞忽然垂下睫毛,声音低落:“那你也讨厌我吗?”
白针貂怔了下。
祝虞继续说:“我也是人类,你肯定也讨厌我的吧,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这样生气了,其实住所问题只是一个由头吧,你根本是不想待在动物园里了,因为你不喜欢人类,动物园里都是人类,我知道了白针,我会放你自由的。”
她依依不舍的用手在白针貂身上缓缓拂过,指腹不经意的在白针貂脑袋,下巴等敏感地方轻轻挠了挠,然后毅然决然的松开了手,低头看着貂:“你走吧,白针,我不想勉强你了,你回你的森林。”
说着,她就把白针貂放在的地上,转过身不再看貂。
白针貂完全愣住了,前一秒还被撸爽,后一秒就要走了……?
什么啊……它没有说不想待在动物园里面啊,祝虞在做什么啊。
它仰起脑袋看着祝虞的背影,等了一会儿,见祝虞没有动静,似乎真的要让它回森林。
白针貂心中有些纠结,还在生气着,它这么喜欢的地方居然一开始不是为它准备的,但又很想告诉祝虞,它不要走。
两种情绪在貂脑袋里纠结,最终它悄悄的走到了祝虞面前,装模作样在她跟前晃了晃,表明自己的存在感。
但祝虞只是哀伤的说:“没关系,白针,你回去吧,以后不用见我跟你的虎老大了,也不用吃园里的肉条,毕竟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白针貂被刺激到了,立刻咯咯叫了两声,表明自己立场:“我不回去!”
祝虞:“我知道你想回去,不用说谎,我懂的。”
白针貂着急了,在祝虞身边转圈:“我没说要回去!我不回去,我不说谎!”
祝虞:“没关系,我能接受的,你走吧。”
白针貂这会是真急了,身体在祝虞小腿上蹭着,咯咯叫着表达自己真不想走。
怎么办怎么办,祝虞为什么不听它的话,好烦啊好烦。
祝虞勉强压住想上扬的唇角,她就知道对付白针貂就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刚才跟白针貂好声好气解释时,白针貂也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我只信我自己的样子。
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而此刻,在貂馆外面看见这一幕的冉嘉雯已经惊呆了,她不知道馆里祝虞跟白针貂说了什么,只听见祝虞模仿貂叫声好似跟白针貂进行了对话。
然后刚才还发怒的白针貂奇迹般恢复了平静,接着就在祝虞身前蹭,是显然的讨好行为。
冉嘉雯神经都快错乱了,白针貂会对人类这么友好讨好吗?
祝虞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祝虞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居然对这样殷勤的白针貂不闻不问。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放着她来,她真的见不得白针貂这么主动这么舔的样子。
貂宝宝你是濒危保护动物啊,你有点珍贵的自觉好不好!
最后在白针貂再三保证自己真的不想走的情况下,祝虞终于问它:“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白针。”
白针貂:咯咯!
“是的!是的!是的!”
祝虞摸了摸它小脑袋:“那宝宝以后就在这儿生活吧,这就是你的家。”
白针貂松了一口气:咯咯。
顺利解决这件事,祝虞走出貂馆,脱下衣服,冉嘉雯立刻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神情已经不是佩服能够形容的了。
“祝,祝园长。”冉嘉雯说话都因激动有点不清,“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让白针貂如此……如此殷勤。”
冉嘉雯也见过其他白针貂,它们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祝虞微笑道:“没做什么,就是跟白针讲道理,它是一只通情达理的貂,会明白的。”
她转过头,看向玻璃里面的白针貂。
白针貂立刻凑了上来,肉垫贴在玻璃上,轻柔的叫了一声。
白针貂也会营业了。
冉嘉雯见到这一幕更是直呼不可思议,立刻拿出相机拍下这一幕。
不知是不是错觉,冉嘉雯觉得这会的白针貂好像更亲近人一点了,原来一直趴在树干上,离游客远远的,这会主动靠近,还让人看爪子。
拍完照后,冉嘉雯激动的用手贴在玻璃上,但刚触碰不过几秒,白针貂就把爪子收回了,朝里走了两米,跟她们保持着距离。
但即使这片刻的接触已经足够让冉嘉雯高兴,她看向祝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祝园长,白针,它刚才和我击掌了。它真是……”
冉嘉雯注视着里面的小貂,感叹道:“它真是太可爱了。”
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冉嘉雯说:“我很喜欢白针貂,我觉得白针貂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是大自然孕育出的瑰宝。”
她声音柔和下来:“我也看过很多白针貂,在北部的自然保护中心生活着几只受伤的貂,它们都很怕人,就算是饲养员去喂食,它们都会跑得远远的,它们丧失了捕猎能力,只能依靠人养着。”
“它们都是从盗猎团伙手里救下来的,其中一只四肢没有毛,那是因为救助队去时,偷猎团伙正准备剥下貂皮。虽然白针貂被救下,但因为受伤严重,它四肢再长不出毛发了。”
随着冉嘉雯的诉说,气氛一时变得安静。
冉嘉雯看向祝虞,轻轻笑了:“灵溪这只白针貂是我见过最活泼的了,它漂亮又有生气。”
“园长,我可以送它一点礼物吗?”
冉嘉雯从包里取出了一小袋石头,她说:“这是我去景源山时带回的石头,灵溪这只白针貂的故乡就在景源吧。”
冉嘉雯拿出石头给祝虞看,介绍道:“都是我经过认真挑选,长得比较好看的石头。”
祝虞点头道:“谢谢,我想白针貂也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
冉嘉雯想把石头给她,祝虞观察到她脸上动容的神情,提议道:“你可以自己进去放在想放的地方。”
冉嘉雯一下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吗?”
祝虞微笑着:“可以,不过得先换换衣服。”
冉嘉雯立刻去员工室换好了衣服,她对祝虞说:“祝园长,其实这张票是我向朋友购买的,我们在一个动物保护组织认识,她是熊猫粉,但知道灵溪来了只白针貂后,就把票给我,我很感谢她。”
在动物园的白针貂很少,冉嘉雯去看过每一家,它们生活各异但都挺让人放心,园方很用心,但在灵溪这只应当是最活泼的。
进入白针貂园场馆后,冉嘉雯小心的朝白针貂走近。
白针貂坐在原地,没动,就看着她,知道这个人类要给自己礼物。
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冉嘉雯却没再前进了,而是转过身,把石头堆放在猫爬架下面。
她转身欲走,白针貂却忽然凑了上来,在猫爬架下对着那些石头闻了闻。
上面有熟悉的气息,白针貂一下认了出来,这是它没被偷猎人抓住之前生活地方的气息。
冉嘉雯仍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没有靠近,只对祝虞说:“它长得真好,优雅,漂亮,灵动,像精灵一般。”
白针貂:咯咯。
它挺高兴的,听到这么多个形容词。
冉嘉雯感叹:“还特别聪明,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小动物呢。”
白针貂越发昂起脑袋:咯咯。
祝虞估计再夸几句白针尾巴都要翘起了。
白针貂主动朝冉嘉雯靠近一步,矜持的坐在木板上,看她。
明白白针貂意思的祝虞立刻充当了中间者,对冉嘉雯说:“你想摸摸它吗?可以摸一下。”
那是白针貂给人类的殊荣,可以摸下它的皮毛。
因为眼前这个人类夸得不错,给它的石头它也很喜欢。
冉嘉雯神色一动,看得出非常的意动,但最后却摇了摇头:“不用了,虽然我的确很喜欢白针貂,并且它看上去真的很好摸的样子。但我对白针貂来说是陌生人,对于野生动物来说,陌生的气息留在身上会让它烦躁,我也担心传染什么细菌给白针貂。”
她微笑着从白针貂挥挥手:“再见呀,世界上最美丽的小貂。”
她转身准备离开。
白针貂却呆住了,那游客喜欢它却不想摸它。
有人类喜欢它,不是因为喜欢,想要它的皮毛……
白针貂坐在木板上呆了一会,低下头,嗅了下那个人类送给它的石头。
在景源山被捉住后,那群人把它带到了陌生的屋子里,他们说,这貂毛长得真好啊,真让人喜欢,怪不得能值这么多钱。
粗糙的手随意在白针貂身上摸了一把,然后拎起它,把它扔到干净的笼子里。
要让它保持干净,因为毛弄脏了价钱会少。
他们说它皮毛值钱,讨论着要怎么剥下来才不会毁坏,死了后剥会影响材质,最好是生剥。
白针貂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的喜欢是这样的,它觉得身体很痛,好像皮毛真的被剥下来了。
后面被救了,又去到林业局,再来到动物园,白针貂听见了好多人类说喜欢它。
它却不想要这种喜欢,白针貂决定要守护好自己毛毛,不拿一根给人。
但此刻,它才隐约明白,原来人类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吗?游客跟保护它的人不一样,但游客跟游客也不一样。
有的喜欢是只想要它的皮毛,有的喜欢是担心它心情不好,会生病。
白针貂慢慢趴在身体,下巴在石头上蹭了蹭,然后跑到内舍,仿佛下定什么决心。
“咯咯!”它叫了一声。
祝虞让冉嘉雯等一下,白针貂似乎有什么事想做。
白针貂从内舍飞快跑出来时,爪子抓住一个小毛球。
它跑到了冉嘉雯面前,后肢着地,直起身体:咯咯。
它把毛球递给冉嘉雯。
不摸我的话,给你我珍贵的毛毛。
是平时掉在地上床上,被白针貂自己收集起来的珍贵毛发。
它平时一根都舍不得给人,此刻却愿意给出一个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