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趴在帐篷的床上和谷离山报告自己这边的情况。

谷离山一边订机票一边询问他伤口的情况。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了,快到白茸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回到帐篷里回想的时候,白茸只记得东方青给应非逐打了个不该打的电话,至于其他的,什么都记不清了。

“处理了。”白茸眨巴着眼睛,“好像消毒了,后来他们给我上了什么药,我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这件事的处理过程如果放在明星身上,经纪人肯定坐不住,起来吼两句“不去医院留疤了怎么办”。

但白茸所在的剧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者说整个山海娱乐都凑不齐几个普通人类。

谷离山听到后,只觉得方驳深应当是拿出了什么好药,这种被上古大妖怪们看中的药肯定好用,比人类的医院处理伤口的药效果好快上百倍。

“那行,我跟方导打了招呼,先休息三天。”谷离山说道。

白茸下巴搭在一个毛茸茸的牛油果抱枕上,一边嗯嗯应声一边点头。

见白茸这幅听话乖巧的模样,谷离山的心也软了下来。

“我马上到c市,顺便让应总给你拨个助理陪着你。”谷离山说道,“你也是签了艺人合同的,不能别人都有助理,你身边没人跟着。”

白茸倒没那么娇气,他之前就是做助理的,觉得助理能做到事情自己就能随手做到,他也不适应有个助理跟在身边。

“不用了,离山哥。”白茸抱着手机翻了个身,仰躺在帐篷床上,“反正我现在不忙,不需要那么麻烦。”

订好去c市机票的谷离山已经拿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应非逐办公室前。

他完全没将白茸的话听进去。

谷离山:“我马上就找应总,你还这么小,身边就该跟着人。”

说话间,谷离山敲了敲应非逐的办公室门。

没有反应。

谷离山:“应总好像不在?”

被这么一打岔,白茸突然想起东方青给应非逐打的那个电话。

他有些迟疑地说道:“在我受伤的时候,东方老师给应总打了个电话。”

谷离山动作一顿:“说什么了?”

“他让应总给我找个助理。”白茸说道,“但我没听到应总的回答。”

谷离山站在空旷无人的顶楼总裁办公室门口,原地陷入沉思。

“离山哥?”白茸试着喊了一声。

“嗯,我在。”谷离山回过神,他说,“应总应该过去找你了。”

白茸睁大眼睛,圆钝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十分可爱。

“啊?”他有些没明白事情发展。

谷离山耐着心解释道:“应总挺喜欢你的,可能听说你受伤了,去c市找你去了。”

“!!!”白茸吓得差点撞上旁边的小矮柜,“应总喜、喜欢我?”

谷离山不明所以:“对啊。”

白茸脑袋倏地一片空白。

谷离山自顾自地说道:“我还没应总对谁这么好呢。”

白茸想礼貌性地笑一笑,但笑不出来。

谷离山:“也可能是你气质很舒服吧,靠近你会轻松很多,相瑶老师和方导也很喜欢你呢,还没见过方导对谁脾气这么好。”

白茸:……

他松了口气,将脸埋进小枕头里不肯拔出来了。

说话不要大喘气!太吓人了。

在谷离山说应总喜欢自己的时候,白茸连辞职信都想好怎么写了。

不过演员的签约合同和普通人的不太一样,辞职信写了也没用。

白茸乱七八糟地想着,帐篷外却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轻唤。

“白茸。”是应非逐的声音。

白茸一愣,急忙挂断了电话,手忙脚乱地拉开了帐篷拉链。

应非逐背对的太阳,橙金色的光落在他高大身形的背后。

白茸几乎被应非逐的身形全部笼罩在其中,他仰着头,像个乖巧端坐的小猫猫,努力看着应非逐的眼睛。

实际上,白茸正在出神。

他受伤的时候是一小时前吧,从a市到c市有这么快吗?

肌肤贴近的温度让白茸骤然回到现实,他一惊,发现应非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下身,严严实实地将帐篷拉链门挡住。

“受伤了?”应非逐一双黑眸紧紧锁在白茸脸上。

白茸有些不知所措:“还好,已经不疼了。”

应非逐:“伤口给我看看。”

白茸乖乖转身,刚想掀开衣服,手指碰到衣摆之后,突然意识到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奇怪。

太暧昧了,这情节如果放在电视剧或者电影上,都得放慢时间放个氛围,男女主的情感也会在这种情节中迅速发展。

这么想着,白茸怎么也不肯掀开衣服了。

白茸再次强调:“已经不疼了。”

应非逐懒得和白茸废话,直接伸手压在白茸肩膀上,稍微一用力,白茸就半伏在地上。

白茸有些紧张:“应总?”

应非逐小心地掀开白茸上衣衣摆,近20厘米长的红肿伤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白茸紧张得不停吞咽,他能感觉到应非逐在不断靠近自己的伤口,气息扑打在伤口周围的皮肤。

他的腰肢不受控制地轻颤,眼下、耳后漫上羞涩的粉红色。

应非逐伸手,轻轻拂过伤口周围的红肿。

所以旖旎的气氛陡然消失,白茸疼得小脸一白:“嘶,疼。”

应非逐顿时从雪肤细腰中回到现实。

“不是说不疼?”他说着,不动声色地往白茸伤口上渡了点灵力。

原本出现的尖锐疼痛又消失了,白茸皱着眉又感受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又不疼了……”

应非逐当然知道白茸已经不疼了。

应龙拥有着迅捷优越的愈合能力,他刚刚往白茸的伤口上输送了点自己的灵力,不一会儿,原本还算可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三成。

只不过白茸看不到自己背后的情况,只能从自身感受中得到伤口不疼的反馈。

应非逐将白茸被掀起的衣摆放了回去,同时也松开了按在白茸肩膀上的那只手。

白茸拢着衣服,往帐篷里面缩了缩。

“我去给你拿点药过来。”应非逐看起来有点严肃,眉眼轻皱。

不等白茸说谢谢,应非逐就离开了白茸的帐篷。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白茸一个人茫然地坐在帐篷里。

白茸:……

离开白茸帐篷后,应非逐去找方驳深要了点药。

方驳深摊手:“我也没多少药,这种伤口放我们身上,眨眼间就能修复好,谁也没留那些治皮外伤的药。”

应非逐懒得和他多废话,直接问:“东方青在哪。”

“左边灰白色的帐篷里。”

应非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驳深:……

他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但想到应非逐原型的战斗力,什么话也没说,深吸了口气,对副导演说:“继续拍摄。”

应非逐没有敛起自身暴躁的应龙气息,所以他刚走到东方青帐篷前,对方就先一步从里面出来了。

东方青扯起嘴角:“看来你还挺喜欢那个小妖怪的。”

应非逐:“药。”

东方青伸手,掌心中多出个小白玉瓶。

他将东西给了应非逐,顺口道:“相瑶说你看不出白茸的原型。”

应非逐低头检查药物,确认没有问题才收起来。

“想说什么,不用绕弯子。”

东方青:“腓腓一族真的灭绝了吗?”

应非逐缓慢地抬起头:“你觉得他是腓腓?”

东方青点头:“我今天触碰到他的血液,感觉很像。”

应非逐:“不可能,他们整个族群都在两个大妖之间的斗争中全部灭亡,这是天道的意思。”

没有人能瞒得过天道。

东方青:“所以他身上被下了遮掩血脉的法术。”

应非逐脸沉得厉害。

东方青自顾自地说道:“阿乐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白茸真的是腓腓,四舍五入也是阿乐的后代,我愿意替阿乐照顾他。”

应非逐扯了下嘴角:“想得美。”

他扭头就走,临走前还留下一句:“我回去找白泽问清楚。”

比起灵气充沛的上古时期,现如今能瞒住天道的大妖怪没有几个了。

或许白泽会知道些信息。

白茸抱着牛油果玩偶,思虑了半天,决定先一步打开帐篷,把两边的门帘都挂起来,这样路过的人都能看到帐篷里的情况,谅应非逐也不敢乱来。

想到刚刚的姿势,白茸脸又红了几分,正巧施淮拿着计时卡从旁边路过,见白茸这个样子,好奇的把脑袋都探了进来。

施淮:“你脸怎么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白茸:“……”

施淮:“发烧了?”

说着他还要伸手去试白茸额头上的温度。

这个贴近的姿势让白茸想到应非逐,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没发烧,不用摸。”

施淮半信半疑地收回手:“真的?”

白茸举起四根手指:“我发四。”

施淮:“行,我待会给你拿瓶水,你注意点——”

施淮说到一半,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警告地威压。

“我记得现在是上班时间。”应非逐沉着脸,神色有些不悦。

“!!!”施淮蛇尾巴都差点吓出来了,“我,我就是来看看白茸。”

白茸安抚地拍了拍施淮手背:“我这有水,你先去忙吧。”

有了白茸这句话,施淮溜得飞快,临走前还对白茸说晚上再来看他。

施淮离开后,白茸想起身走出帐篷,可没等他有所动作,之前一直在帐篷外的应非逐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弯腰进来了,还不忘反身将帐篷合上。

原本面积还算宽敞的帐篷因为多了个应非逐,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白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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