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跟在傅怀慊同进同出集团大楼快一个月, 趁他空闲时缠他闹他撒娇齐齐上阵,男人不动如山,仍旧选择分房居住, 她是泄气的,不解男人怎么能这么能忍, 过了三月,进入四月,天气渐暖, 温苓脱掉了厚实的羽绒服,也不再天天进集团在男人面前刷存在感。
但是。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进入四月份后,温苓不缠着傅怀慊邀请他同住了,男人却主动搬进了她的主卧。
那天是孕检过后的第二天,四月初四, 清明节。
傅家的人上山扫墓,温苓已经七个多月, 跟其他七个月的孕肚相比,她的孕肚不算大, 但是对温苓来说,她娇气,托着一个篮球大的孕肚便算得上超级负荷, 傅爷爷和傅怀慊都没让她去陵园,只让她在山中别墅坐着, 傅怀慊照例留了两个保镖保护她。
跟温苓一同在别墅里坐着的还有陈之瑶和许嘉园。
许嘉园上次因为追赶温苓要打要杀的,被傅怀慊赶下山, 这次还上山给陵园扫墓并非是厚脸皮恬不知耻,是她父母要求。
她母亲傅恩是傅爷爷的养女, 外嫁的丈夫并非大富大贵人家,只是一个中小企业的总经理,名叫许争,两人结婚后,许争的小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傅恩连续一周跑去傅爷爷身边尽孝,傅爷爷便把许争安排进了集团内做了个行政部的经理,不只是许争,连傅恩以及许争的亲弟弟也在集团里面打杂,虽然几人位置不高,也不是决策层,但拿的工资却远超同位置的同事。
每年都要浪费上几百万近千万给几人发工资,这都是因为傅爷爷重恩情。
为了保住几人继续吃集团的红利,也为了女儿能靠着傅家找个富贵人家,傅恩自然把傅家的大事小事都放在心上,不论是年初那次大规模祭祖,还是这次清明节扫墓,傅恩都会主动带着丈夫和女儿来参加。
许嘉园本来是不乐意的,那次被赶下山回家之后,她爸妈虽然在家说了很多庄宜琮和温苓的坏话,但是最后还是教导她千万不能跟温苓闹僵,说什么温苓如今是傅怀慊的妻子,生产后,是傅怀慊第一个孩子的母亲,跟她闹僵,她爸妈的钱程还有她的好婚姻兴许都要大打折扣。
尤其是这次上山,傅恩交代她要跟温苓握手言和,不管是卑躬屈膝好,还是用尽招数好,都要跟温苓和好如初。
许嘉园心里愤愤,她非常不理解母亲,母亲背地说温苓跟当初的庄宜琮一个路子,都是小门小户的人,脑子都灵活,一个靠搔首弄姿勾引大舅嫁进豪门,一个靠近水楼台下药怀孕嫁进傅家,都是一路货色,既然都不是好货色,干嘛还非要她去卑躬屈膝讨好温苓!
她看向坐在落地窗前的温苓,不知道是吃的太好,还是养的太好,那张脸蛋红润无暇,眼眸乌黑,唇红齿白,秀发黑亮,漂亮娇嫩地不像真人。
许嘉园又把目光落在温苓圆鼓鼓的孕肚上,她眸底流露出嫉妒。
她不明白大表哥如果想要孩子的话,大把优秀漂亮的女人愿意给他生,为什么非得把温苓肚子里的孩子当作宝贝供着,连带着温苓也成了傅家的小祖宗。
难道只因为漂亮吗?
许嘉园又把目光放在温苓那张脸蛋。
巴掌脸,杏仁眼,五官娇美,气质拔尖,人怎么能漂亮成这样。
许嘉园的嫉妒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疯狂冒出地面。
温苓察觉到一双似乎要将她盯成窟窿的目光,她不解地看向许嘉园,“你有事吗?”
许嘉园猛地坐起身,怒瞪着温苓,离开了别墅会客厅。
好莫名其妙。
不对,许嘉园这么瞪她也有原因,上次她好像让她狠狠吃了好几口荷花缸里的污泥。
不过那也是她活该。
温苓见许嘉园主动离开自己视线,不管她了,扯了扯毛衣衣摆,她此刻很热。
过了四月,市区的暖气都停了,山里别墅的暖气还充裕着。
她上山时穿的是一件宽松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山里温度比市区低,一路上温苓还不觉得热,但是别墅里暖气还烧着,温度跟春末夏初一样,温苓脸颊都被暖气烘地发烫,她此刻有点想脱毛衣。
但她里面只有一件蕾丝文胸,脱了就跟走光差不多。
温苓只得暂且忍耐。
陈之瑶也在会客厅。
温苓是好奇陈之瑶怎么又跟傅京曜和好了,但才不会开口问。
没人说话,也没娱乐设施,温苓只能拿出手机开始网上冲浪。
不一会,有人从别墅大门口进来。
一束紫色花束从温苓余光里掠过,紧接着响起陈之瑶高昂的炫耀声:“你亲手给我摘得吗?!!!”
陈之瑶的声实在太大,温苓不得不抬头看过去,就见陈之瑶手上捧着一束野生的紫色百合花,面前还站着傅京曜。
温苓快有两个月没见过傅京曜了,傅爷爷说傅京曜这两个月除了跑陈家哄陈之瑶,还经常出国游玩,眼下他的模样倒是没多少变化,仍旧年轻仍旧英俊。
但远远比不过傅怀慊挺拔。
她不懂事的时候看过傅京曜的上半身,腹肌两三块还不结实,之所以穿衣有型,纯粹是靠傅家的高个子基因撑着。
她很快收回目光,没有羡慕傅京曜在扫墓间隙给陈之瑶在陵墓旁边摘的野生百合花。
陈之瑶偏偏像是得了什么稀世宝贝一样要来跟她炫耀。
“温苓,看你孤零零一个人怪无聊的,要不要让京曜也去给你摘一束花,我不小气,不会介意京曜以小辈身份给你送一束花的。”
温苓头也不抬:“谢谢,但是不用。”
陈之瑶得意:“客气什么,大哥没时间搭理你,我做为你的好妯娌,自然要关心你——”
温苓托着下巴,目光不离手机屏幕,慢吞吞打断陈之瑶:“谁跟你客气?那花好丑,我瞧不上,还有在山上摘的花,花蕊里指定都是蚂蚁小虫子什么的,我才不要,你送给我一车我都不稀罕。”
“你——”陈之瑶脸一阵红一阵白,恰逢此时,她觉得手臂上痒痒的,低头去看,就见手臂上有两只蚂蚁在爬,吓得她失声尖叫一声后,忙把手上的百合花丢的要多远有多远。
“……”
傅京曜脸色也黑了许多。
温苓开心了。
轻哼一声,谁让陈之瑶没事来招惹她的,活该。
陈之瑶丢了花之后,无法忍受自己被蚂蚁爬过的右手,立即跑向会客厅旁的洗手间,打算洗它个十几遍。
水流声哗哗。
傅京曜没跟过去,他转身看向落地窗前的温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期,傅京曜觉得温苓比以前更美,脸颊丰润却不浮肿,杏眼乌黑,唇瓣饱满,身段虽然不比孕前轻盈,但此刻凹凸有致,身段别具韵味。
不知道是暖气太足,还是他这几天被陈之瑶喂了很多气血足的食物,傅京曜只是盯着温苓,气血都克制不住地往某处翻涌。
在山上扫墓的时候,傅京曜站在大哥身后,意外瞥见了大哥左侧锁骨上的红色吻痕,他那一刻,愣在原地。
他爸最近调查大哥,傅京曜也听说了一点,大哥私生活干净地堪比一张白纸,不养女人也不养情妇,连同年轻女秘书的关系都清清白白,从始至终,只温苓一个正牌妻子。
所以吻痕只能是温苓种下的。
傅京曜看着温苓那张唇,只是想象温苓娇气地搂着大哥脖子种下草莓,他就无法抑制地愤怒。
温苓肯定爱上大哥了。
傅京曜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让他愤怒的是,他接受不了可也无力改变。
做什么能让大哥跟温苓分开?
嫉妒愤怒冲昏傅京曜头脑,他一双发沉的眼睛紧紧盯着温苓的孕肚。
侵犯她,让她流产。
一举两得。
傅京曜头脑发昏,紧盯着温苓,开始朝温苓那边走。
温苓正盯着一个化妆视频看,没注意到一个不稳定的爆炸因子正在靠近,就在傅京曜离温苓还差一米的时候,头脑发昏的傅京曜被两双手臂拦住了。
“傅少爷,请止步。”
两个黑衣保镖突然从别墅门口疾步靠近,两人同步伸出一只手臂将傅京曜拦在温苓一米之外。
保镖的说话声让温苓从化妆视频里抽出心神来,她仰头,一头雾水地看向俩保镖拦住的傅京曜,“京曜哥你怎么了?”
话落,温苓瞧见什么,余光又看见陈之瑶从洗手间出来,她立即扬声:“陈之瑶!”
陈之瑶不明白温苓大喊大叫什么,她傲娇地仰着下巴走过去,抱胸,“你狗叫什么?”
温苓才不理会陈之瑶的脏话,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指向傅京曜的身下,惊讶道:“你怀孕有望了!京曜哥又行了!!!”
陈之瑶:“……”
傅京曜:“……”
陈之瑶低头看,随后又看向娇美动人的温苓,再打量拦着傅京曜的俩保镖,她很快反应过来,脸不能再难堪,抬手就往傅京曜脸上打了一巴掌,气极:“傅京曜!这次我绝对要跟你离婚!!!”
丢下话后,陈之瑶再次跑出别墅。
傅京曜从温苓出声,被嫉妒和愤怒冲昏的头脑就清醒了过来,俩保镖拦路,他靠近不了温苓分毫,脸上被陈之瑶打了一巴掌,他脸色黑沉,跑去追陈之瑶时,没忘记给自己遮掩,“我最近吃太多大补的食物,苓苓,你别以为我是因为你。”
温苓眨了眨眼。
傅京曜不说,她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
此刻温苓再琢磨,越想越觉得傅京曜就是因为她才高高起立。
她没后怕,傅怀慊留给她的俩保镖并非虚设,所以她才愿意跟两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共处一室。
傅京曜出门后,俩保镖走去门口继续站岗,会客厅就她一个人了。
温苓想了下陈之瑶离开之前放在的话,乐了下。
这山中别墅绝对跟傅京曜犯冲。
第一次陈之瑶提出离婚,也是在这里,原因是傅京曜靠吃药才能那个。
这次陈之瑶再次提出离婚,居然也是因为傅京曜那个了。
扫墓结束下山时,空气中飘起小雨。
温苓同傅怀慊坐在后排,不用她说,俩保镖将别墅里的事全部告知了傅怀慊。
男人没发表任何看法,温苓却主动聊起这个话题。
“怀慊哥,京曜哥——”
傅怀慊垂眸,俊美的面容同她面对面,那双褐眸里情绪很淡,温苓福至心灵,立即改口:“傅京曜。”
她才不要喊「京曜」,太亲昵,她不愿意也怕傅怀慊吃味。
“傅京曜对我起立了耶。”温苓抓着男人的大手罩在自己脸颊上,真诚发问:“我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傅怀慊大手抚摸着少女巴掌大的脸,掌心感受着她秀挺的鼻梁和柔润的嘴唇,附和:“嗯,更漂亮了。”
“可是我最近没做医美啊,居然能漂亮到傅京曜看着我就起立。”温苓皱眉思索,片刻又舒展了眉头,仰头看傅怀慊那张俊美如神诋的脸,笃定:“一定是最近跟你接吻太多,吃了你太多口水!”
“网上有个说法是,情侣总是接吻吃太多彼此口水的话,会跟对方越来越像。”
温苓语气轻快道:“怀慊哥,我们要是接好几年的吻,我变成你的性转版,我感觉我会迷倒一大片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诶。”
傅怀慊不了解少女口中的口水理论,但他还是接话,手抚摸着少女湿润的嘴唇,说道:“宝宝,你现在也能迷倒万千少男少女。”
温苓被这话哄的喜上眉梢,她凑到傅怀慊跟前,近距离朝男人的耳朵吐气,声音放软地:“怀慊哥,那我现在迷倒你了嘛?”
男人眸底有笑,一手升起隔板,另只大手捞过少女的后腰,动作温柔地将她抱在腿上,低头,鼻梁顶着少女的翘鼻,声低:“现在想跟你交换口水,你说呢?”
温苓杏眼弯弯,抬手捂住男人薄唇,“不许。”
“快到老宅了,你只穿一件衬衣,可遮不住什么,我可不想你走进老宅的路上都在起立敬礼。”
傅怀慊没有扯开少女手心,他本就是在哄少女玩,“好了,去坐回原位。”
温苓被/干脆利落地放回原位,心里又郁闷起来,她扭头,坐直腰身问:“怀慊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身子重了,觉得累,不想让我一直坐你腿上了?”
傅怀慊侧眸,语气无波无澜,挡下少女的反问:“不是说我的大腿没有真皮座椅舒服吗?宝宝,这是你亲口说的。”
“……”
温苓哑口无言。
到了老宅,温苓跟傅爷爷坐着下棋,傅怀慊不知所踪,最后出现时是跟傅京曜一起。
傅京曜人蔫蔫的,像是被训斥了一顿。
温苓眨眨眼,傅怀慊不会因为傅京曜对她起立的事才把傅京曜拎到一旁训诫了一番吧。
“苓丫头!专心!”
耳边转来傅爷爷的训导声,温苓忙不迭正襟危坐,专心下棋。
两人在老宅用过饭便回了市区,临走之前,傅爷爷还把傅怀慊喊进书房说了好一会话,温苓等得都瞌睡了,傅怀慊才从书房出来,径直将犯瞌睡的温苓从沙发上抱起出了老宅。
温苓懒得动,也乐于享受男人结实的手臂和宽厚的胸膛,乖乖地窝在男人怀里闭眼休息。
抵达市区是在夜里十一点,温苓睡了一路,瞌睡还没睡足,被男人放进主卧被子里,她扯扯被角继续酣睡。
醒来时是在早上五点多,迷瞪着去摸手机,却摸到了男人结实的胸肌。
她眨了眨眼,人清醒了些,撑坐起身,开了一盏床头灯去看傅怀慊。
他还睡着,温苓扭头看了一圈,确认这就是自己的主卧。
而傅怀慊居然主动睡了一晚她的房间,以前都是她撒娇撩拨傅怀慊抵抗不住才过来睡一晚。
温苓好奇,想弄醒他问问原因,可又舍不得打扰他休息,便忍耐住了,捞过平板靠坐着床头放低声音追起了综艺。
早上七点多,男人有苏醒的迹象,温苓立即丢下平板,钻进被子里,坐在傅怀慊腰上,杏眼一眨不眨看着平躺的男人。
几秒后,一只大手抓住她的小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傅怀慊睁开眼,同她问好:“睡得好吗宝宝。”
温苓才不跟他「寒暄」,俯下身,两只手捧着男人的脸颊,逼问:“你昨晚怎么回事?怎么睡在我房间了?你不是打死都不睡我房间的吗?”
男人才醒,眸底很黑,嗓音也哑着,垂眸看少女不解的眼神,大手捏了捏少女的耳朵,解释道:“过了清明节我会很忙,比二三月还要忙,苓苓,不想让你因此不开心,这个月我会跟你同住。”
温苓睁圆了眼。
她见识过傅怀慊二三月的忙碌,如果不是她半夜醒来次卧找男人,他们可以一个月都见不到面那种,而现在傅怀慊居然说收假后比那两个月还要忙???
温苓极其不满:“我快八个月了,怀慊哥,不会生产的时候,你都忙的没时间过来陪我吧?”
“不会。”傅怀慊语气认真,承诺:“你生产我一定在。”
温苓还是不开心,无法忍受比二三月还要忙的傅怀慊,她觉得到时候即便两人住在主卧,她可能也见不到清醒着的傅怀慊。
兴许他都不一定会回来睡,而是要么忙到在集团办公室内的午休室睡觉,要么睡在出差途中的总统套房。
而他之所以主动搬来主卧,是形同虚设,更像是做做表面功夫来哄她。
她不开心,就想要折磨傅怀慊。
男人呼吸因此沉重。
傅怀慊大手扣住她脑袋,想就此吻她,温苓便捂住他的薄唇,不让他亲。
一大早他精力蓬勃,温苓咬着唇,本要折磨磨男人,可自己率先迷糊起来,粉色湿润的唇瓣微微张着,很轻的吐气。
几秒后,温苓闷哼一声倏地睁大眼,僵硬着停下来,小手捧着男人的脸颊,声音不自觉发软,急急催促道:“不可以!!!”
傅怀慊一双眸比才醒过来还要沉黑。
他吐息性感沉缓,被少女捧着脸要求出来,他沉默半晌,半坐起身,结实的肌肉纹理随之流动,他一双结实手臂轻松将少女从身上捞下来,放进被子里。藕断丝连。
“没进去。”
温苓扯着被子,一双杏眸睁地更圆。
不可置信:“什么?!!”
傅怀慊停顿两秒,改口,嗓音特别沉哑:“准确来说只前缎。”
“!!!!”
温苓反应过来,思及刚才大象跟蚂蚁恋爱时的严重不适配感,她僵住,小脸酡红但表情挣扎又为难。
几秒后,娇气包下了决定。
“怀慊哥。”
“我深思熟虑了下,我们还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