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慊扯好睡袍, 大手随意将系带打了个结,结实蓬勃的胸肌和腰腹被遮盖完全,他垂眸看向少女无比纠结的杏眼, 陈述:“宝宝,你刚才不痛。”
“因为只一个尖尖!”少女利落堵住他的话。
傅怀慊:“即便是全部, 也不会痛。”
“才不信你,怀慊哥。”少女娇滴滴地委屈声调,“而且你还不跟我打招呼, 你就冒昧了。等我宝宝落地,你一定要把我折磨死。”
“不会。”傅怀慊停顿两秒,接着道:“早上精力旺盛,宝宝,你又在这时候折磨我,所以只是意外。”
“你不会克制下吗?!!”少女不满, 发出抗议。
“对你,尤其是在这种时刻, 我很难克制住。”男人接话,温苓眨了下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句话哄到了,她咬着唇好一会不说话。
男人顺势俯下身,掀开被子, 将少女重新搂抱回自己身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在大腿上。
他低头, 薄唇吻了吻少女的耳朵,低声:“不要再说分手, 现在让你开心。”
温苓咬住唇说不出话,身体一瞬间软成一滩水, 只两条纤细的胳膊似依赖地攀住男人伸来她面前的结实手臂。
此刻的温苓不会想到这是整个四月来,她仅有的一次餍足的早上。
傅怀慊说忙起来,并非是骗她,收假后,温苓见识到了傅怀慊真正的披星戴月早不见人晚不见人,只半夜醒来才能在床边看见男人疲倦的睡颜。
温苓也知道了傅怀慊忙起来的原因,四月中上旬,傅爷爷回集团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宣布自己卸任董事长一职,并主持股东会议选举新任董事长。
其余副董事董事只想拿巨额分红,并不想劳心劳力,所以最后将在傅怀慊和傅修德两人中选出一人。
结果毋庸置疑,无论是年龄手段魄力还是这大半年来傅怀慊在集团的表现,都力压五十多岁的傅修德一头,最终结果便是三十三岁的傅怀慊稳坐董事长兼CEO职位。
成为存世集团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董事长。
股东大会结束后,傅爷爷便带着医疗团队乘坐私人飞机前往瑞士休养身体。
傅怀慊正式接任董事长一职,身上还肩负CEO职责,又加上傅家二伯不满股东大会选举结果,小动作更为频繁,傅怀慊虽然不惧,但总要抽出更多时间应对。
温苓除了白天见不到傅怀慊觉得烦闷之外,她白天其余时间倒是被迫安排的满满的。
自从傅怀慊接任董事长一职,温苓觉得自己的好朋友一下子遍布荣城每个角落,但凡是跟她年龄相当或者只差两三岁的千金小姐办派对晚宴,她这边必定会收到一封格外郑重的请柬。
汤如翡说她身价跟着傅怀慊水涨船高,自然少不了人来人往的恭维和奉承。
温苓看着每次去晚宴必会收获满满一车礼物的后备箱,对汤如翡的话不能再认同。
傅怀慊知道她每天都会有请柬收,晚上加班结束回家,她还没睡觉时,会叮嘱她:想去便去,人情往来不用她烦恼。
温苓说知道。
快八个月,她肚子更沉了,她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勉强自己去不喜欢的聚会,只不过白天无聊时,会从一堆五花八门的漂亮请柬里挑出一个顺眼的赴约出门玩一玩。
傅爷爷早有先见之明,在出发去瑞士的前一天便邀请她一同跟去瑞士养胎,等快到预产期,他会安排专机将她送回来。
温苓也纠结了一晚上。
随着月份变大,谭姐怕她肚子里的宝宝出意外,彻底停了她的工作,温苓还同谭姐开玩笑说圈内将近半年没工作的适龄女明星一定同她一样是在生小孩。
她没了工作,白天也见不到傅怀慊,想着不如跟着傅爷爷出门玩一趟得了。
但傅怀慊不放心她,从后面搂着她的腰同傅爷爷道:“爷爷,苓苓就不过去了,她预产期在六月下旬,这两个月能不出远门还是不出了,以免有意外。”
傅怀慊说的也有道理,再加上温苓还是想跟傅怀慊呆一起的,虽然白天见不到晚上也不一定能见到,但一个月总有几天能睡一起,她怕自己在国外想傅怀慊想的睡不着,便最终决定不跟傅爷爷同去瑞士度假了。
傅爷爷没勉强,只是在上私人飞机时,同傅怀慊说道:“怀慊,你既然要把人留在身边,你可得给我保护好这一大一小,等到七月份我回国,我可要见到平平安安的苓丫头和小重孙。”
私人机场风大而喧嚣,温苓跟傅怀慊同去送别,男人西装革履站在她身侧,结实修长的手臂将她稳稳搂在身侧,风把男人的黑发吹的微微晃动,那双褐色眼眸同傅爷爷对视几秒,说:“您放心,她跟宝宝都会完好无损。”
在傅爷爷抵达瑞士的第二周,也是五月初,陈之瑶和傅京曜这对欢喜冤家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傅家二伯气的将傅京曜打了一顿,傅京曜近一周不能下床。
温苓也不太好过,她已经八个多月,肚子里的宝宝好像迫不及待想落地,总是对她拳打脚踢,弄的她吃不好睡不好,开始腰酸背痛起来。
进入五月,傅怀慊仍旧忙碌,温苓体会到了孕后期的痛苦,可白天见不到人,晚上也等不到,半夜醒来,看着男人疲倦到西装都没脱便在床上入睡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喊醒他。
傅怀慊也知道她的辛苦,他给她另找了两个有经验的保姆伺候她,还有两个按摩师随叫随到,温苓身体舒坦了,可心里总是想着他,他们都很久没接吻了,更别说磨那个蹭了。
傅京盈也回国了,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自己的亲哥哥被父亲打的下不了床,还是因为母亲被外公扫地出门的事。
关于二伯母被娘家扫地出门的事,温苓是听汤如翡说的,说是二伯母的爸爸李济七十二岁突然迎来了第二春,遇见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两人来了一场黄昏恋,李济被女人哄的晕头转向,因一次二伯母回娘家探亲,私底下对那个女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女人表面上笑盈盈,等二伯母一回傅家,立即就在李济耳边吹风,再加上她肚子里有了孩子,李济对二伯母这个外嫁女根本不在意,大手一挥写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亲笔书,干脆至极地将二伯母扫地出门。
傅京盈回国后在傅宅待了两天后,过来壹号公馆找温苓玩。
还给她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啊?你说你哥被打那么狠不是因为跟陈之瑶离婚的事?是在国外赛马输了三个亿?”彼时温苓正坐在傅怀慊那张黑色真皮沙发上,此刻那组真皮沙发因为堆满了温苓喜欢的粉嫩玩偶,并不显得冷寂,反倒因为黑粉撞色,萌生出一种别致美感。
傅京盈看着温苓,蹙着眉头,她心里藏着许多事,可看温苓神态,像是一概不知大哥做的事,她又不好开口。
天气渐热,为了时刻拿起手机拍摄宝宝胎动的画面发给傅怀慊,外加保姆跟按摩师都是女生,温苓都是只在身下穿柔软长裙,上面则是短上衣或者漂亮到可以外穿的蕾丝文胸。
此刻她一手摸着光滑的孕肚,一手端着保姆才递过来的鲜榨果汁抿了一口,了然道:“我说二伯不是这么暴力的人。”
温苓对傅京曜做出赛马输钱的事不太意外,自从跟陈之瑶闹别扭起,她就从傅爷爷嘴里听说过,傅京曜喜欢跑国外散心,这次跟陈之瑶彻底离婚后,他估计是不想被二伯唠叨才跑去国外消遣打发时间。
傅京盈咬咬唇,还是开口:“苓苓——”
“傅太太,傅总来电。”保姆此时把手机递了过来,温苓一脸惊讶,傅怀慊忙碌的这一个半月都还没有在白天给她打过电话诶,她忙接过来,冲傅京盈道:“盈盈,你等下,我接个电话。”
傅京盈纠结地扣起手指:“好。”
温苓这通电话接的有点久,她都快一周没跟傅怀慊畅聊了,难免话唠起来,傅怀慊此刻也无限纵容听着她说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傅京盈一直在等,但温苓这通电话像是永远不会挂断一样,她坐不下去了,拿起包包冲温苓比手画脚: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找你玩。
温苓满心满眼里都是傅怀慊,没挽留,捂着话筒道了句:“好,我过两天也去找你玩,盈盈。”
傅京盈离开后,温苓继续跟傅怀慊煲电话粥。
“怀慊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宝宝都把小手撑在我肚皮上了,鼓鼓的一个,可爱又很可怕,可爱的是小手,可怕的是总觉得会撑破肚皮爬出来,呜呜呜这样想想好恐怖。”
“你发的每个视频我都看了,很可爱。”电话里男人的语气温柔又低沉,“不要自寻烦恼,宝宝不会伤害你。”
“喔。”温苓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心就会变软变酸,她抿了抿唇,“你今晚能早点回吗?我想你了怀慊哥。”
生怕得到男人一句要加班,她语气带上委屈的鼻音,“你天天都是凌晨回,我都好些天没见到活生生的你了,怀慊哥,你是不是故意晚回不想跟我说话?”
“绝对没有,宝宝。”男人哄人时,声更低,“今天会早回,三叔在老宅那边设宴,让我回去吃饭,我吃过饭便回家里,今天可以哄你睡觉。”
温苓不满:“我要早早见到你,我要跟你一起回老宅吃饭,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回老宅吃饭,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不想见我了!!!”
男人略作停顿:“不是,是今天这顿晚饭吃的可能会不开心。”
温苓娇声:“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我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
傅怀慊抗拒不了少女的撒娇,很轻地笑了声,说:“好,我下午先接你再去老宅。”
下午五点多才会见到傅怀慊,温苓从上午十一点就开始选衣服。
傅怀慊是真的许久没在白天见过她,温苓想穿最漂亮的裙子,把衣帽间旧的新的没摘吊牌的全部试了一遍,没一件满意的。
最后又让几家专柜的sales把当季新款全部送上门,温苓扎进衣服堆里挑了半天,最后选定缪缪家的一套纯白的分体式羽毛半身裙。
她套在身上试了试,娇美中不失可爱,可爱中又夹杂着一丢丢性感。
温苓这才算满意。
五点整,傅怀慊车子抵达车库,温苓立即出门下楼。
车子就停在地库电梯门口,电梯门一打开,温苓便看见了端坐在车上的俊美男人。
男人才从集团出来,仍旧是西装革履,昂贵西服将男人气质映衬地越发挺拔冷峻,可那双从车内看过来的眸光温柔无比。
温苓抿抿唇,无意识放慢步伐,等到走到车子跟前,男人伸来一只大手,稳稳握住她的手腕,扶着她上车。
驾驶室是林盛,早已将隔板升起。
车子从地库驶离,窗外还是朗朗白日。
温苓在空位置上坐了一分钟或者说是一秒钟,她人已经无限靠近傅怀慊,两条胳膊缠住男人的脖子,仰着头委屈地看男人。
傅怀慊什么话也没说,低垂的眸底深黑无比,他两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少女抱起,放在腿上,她身子渐大,不方便跨坐,傅怀慊便将少女横着抱进怀里。
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兴许是馋得很的温苓,又兴许是同样想念少女的男人,两人唇瓣迅速黏在一起。
“嗯唔……”只是唇瓣才接触,胡乱地吮了几下,温苓的唇缝便被顶开,男人厚舌抵进来,温苓双手搂着他脖子,唇瓣也如双手一样含住男人的舌头不放。
“宝宝——”傅怀慊舌头被少女紧紧吮住不放,他鼻息很重,眸底有笑,大手捏住少女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唇,舌头才被松开,他鼻尖蹭着少女鼻尖,厮磨似的低语:“好好接吻,别耍怪。”
温苓不说话,缠紧他的脖子,两只小手插进他发间,抱住他的脑袋,杏眼湿润而柔软。
她只想吃他的嘴唇,或者让他吃她的软舌。
下嘴唇被少女重重吮吸,继而一条香软湿滑的舌舔了下他的唇瓣,傅怀慊呼吸顷刻间重起来,在力道不弄疼少女的情况下,他手臂收紧,几乎将少女摁进胸膛里,薄唇温柔却汹涌地将少女的唇瓣和软舌一同吞进腹中。
吻的两人都气喘吁吁,都情热不已才分开。
彼时车子已经抵达老宅门外,林盛规矩地等候,没有出声提醒自家总裁。
又过了十分钟,后排车门打开,西装革履到衣角都一丝不苟地傅怀慊先下车,林盛跟着下车,要去给那位娇小姐开车门,傅怀慊抬了下手,林盛停步,看见他们总裁亲自过去给那位娇小姐开了车门。
不知道是下车时踩到什么,还是没站稳,林盛看见那位娇小姐下车时,腿都没站稳,林盛下意识抬眸,看见温苓眸底的湿润和未散干净的迷离,他立即垂眸,规矩地不敢再看。
进了老宅,温苓的小手一直被男人牵着。
“你走慢一点,我的脸还红着呢。”
她小声嘀咕。
傅怀慊放慢步伐,“别人只会认为接吻才导致你脸红。”
“是吗?会吗?!”温苓心虚无比,她咬咬唇,随口抱怨:“都怪你,怀慊哥,我都没让你帮我,你怎么还主动帮我手!”
傅怀慊坦然,平静,说:“许久没听你的哼声了。”
“是不是非常好听!好听到怀慊哥你也起立了耶!”温苓一秒得意,男人却突然停下,转身,她没刹住车,一下撞进男人怀里,男人大手仍旧贴心地护住了她的孕肚。
“干嘛——”不等她问出口,下巴被捏起,傅怀慊再度低下头,温苓眨巴眨巴眼,虽然不知道男人突然一吻的意思,但她不舍得推开,两只小手依赖地隔着西装抱住了男人的劲腰,张唇含住男人的舌头轻轻地吮吸。
这次就亲了一会。
男人推开,摸了摸她的脑袋,同她耳语:“这下三叔他们都不会多想,只会认为你脸红是因为接吻。”
温苓不明所以,直到男人退开一步,温苓看见了会客厅那边人员众多,都往这边投来视线,目睹了她跟傅怀慊一场短暂但汹涌的拥吻。
“……”
好吧,她就说傅怀慊不会无缘无故又来吻她。
……
在电话里,温苓便从傅怀慊嘴里知道这顿晚饭是不开心饭,她想的是傅家二伯还因为董事长职位被傅怀慊拿走而愤愤,她做好准备,一旦傅怀慊被二伯教育,她立即拨通远在瑞士的傅爷爷的视频通话,来让爷爷管教傅家二伯撒泼。
可万万没想到,傅家二伯没跟他们一起吃饭,当然,傅怀慊也没。
温苓跟傅宅的人坐一桌,傅家二伯跟傅怀慊进了偏厅吃饭,还关上门,她完全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
餐桌上李栾华和傅京曜缺席,只傅京盈傅家三叔还有三叔的小儿子傅慕学在。
傅家三叔傅冬蕴自从结婚后就跟三婶赵雪筠长居市内,只逢年过节才回家陪老爷子吃饭,并且只带儿子傅慕学,很少带三婶回来。
并非是三叔对三婶不上心,相反是非常上心,是三婶自从难产生下儿子后就跟三叔有了隔阂,三叔这边坚定认为是单方面的隔阂,但事实上,温苓觉得三叔三婶早晚要离婚。
她在傅家生活十年,据她所知,三叔三婶都快三年没同居过了。
以前傅京盈跟她八卦说,今年三叔三婶一定离婚,可年年都没有离婚,傅京盈恨铁不成钢说三叔就是恋爱脑,老婆都不愿意跟他同房三年,居然还不离婚,还天天上赶着给老婆当舔狗。
傅慕学今年三岁多,才上幼儿园,性格乖巧,唇红齿白,就坐在她身边,兴许是她快生宝宝了,见到小孩子,总是想逗几句。
“慕学,你觉得姨姨肚子里的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温苓信起来玄学,拿着小孩子的手放在孕肚上,煞有其事地问。
傅慕学乖乖地摸着她的孕肚,思考片刻,“是女孩。”
温苓惊讶:“啊?怎么这么说?”
傅慕学声音稚嫩:“我想要个妹妹,这样的话,就可以陪妈妈了,我觉得妈妈没人陪好孤单。”
温苓知道三婶是不经常带小孩的,通常都是三叔带傅慕学,不论是上学接送,还是周末游玩,都是三叔陪着。
她弯了弯眸,摸了摸傅慕学的脑袋,“三婶不孤单,三婶画画很厉害,每天找她画的人很多,她在忙事业呀,一定不会孤单的。”
傅家三叔此时捏了捏儿子的肩膀,同温苓说话:“侄媳妇,拜托你一件事。“
傅冬蕴也完美继承傅家个高人挺拔的基因,他今年才三十五岁,是傅爷爷最小的亲儿子,他不热衷于集团的事,没有傅家二伯的野心,跟汤如翡兴趣一致喜欢开店,他身上也有集团的股份,每年可以拿巨额分红,有钱有闲,松弛感满满,举手投足满是风花雪月贵公子的气度。
他对人友善,外加三婶拒绝跟他同居三年,居然也不养女人,品行堪比傅怀慊,就导致温苓对这个三叔很有好感,她道:“三叔,您只管说就是了。”
傅冬蕴轻咳一声,似在缓解尴尬,“我跟你三婶的事你知道,她今年似乎有跟我离婚的念头,这半年都不愿意出来见我,让慕学去装可怜,她都无动于衷,你帮三叔一个忙,约着你三婶出来,就用怀孕的理由说向她取经,她对你有好感,一定会出来跟你见一面的。”
温苓惊讶,三婶对三叔都决绝到半年不让三叔见一次的地步了吗?
她缓了缓惊讶,说:“好,三叔,等我约到三婶,我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
傅冬蕴笑笑:“谢谢侄媳妇,你这么好说话,咳咳……让我有点惭愧啊。”
“啊?”温苓不解:“您怎么这么说?”
傅冬蕴朝偏厅睇去一眼,“你还不知道这几天集团都快闹翻了吧?”
温苓眨了眨眼,“三叔您说。”
傅冬蕴压低声,同温苓说了个大概,温苓听得心惊胆战,目光忍不住频频看向门扉紧闭的偏厅。
傅慕学要上厕所,三叔带着傅慕学去洗手间,温苓没心思吃饭了,目光担忧一直盯着偏厅的门,她甚至都想推开门走进去,怕二伯过于气愤打了傅怀慊。
虽然以傅怀慊的体魄,动起手来,二伯更像是被打的那个。
偏厅内。
圆桌上的饭菜纹丝不动,傅修德跟傅怀慊相对而坐。
傅修德面色阴沉,手边放着一瓶茅台,傅怀慊坐姿挺拔,坦然自若,手边是一杯泡开的安神茶。
本来傅修德给他准备的是酒,可他担心温苓不喜欢闻酒味,白酒被他推到了一旁,让阿姨给他泡了一壶淡茶。
傅修德的酒喝了一大半,脸色越发阴沉,傅怀慊始终平静从容。
“怀慊,我是你的死敌吗?还是说我跟你有什么血海深仇?董事长的位置你坐着,你有必要对我对你的亲二叔这么赶尽杀绝吗?”傅修德压低声,低吼道:“为了算计我,你连你的亲堂弟都拉下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傅怀慊手摩挲着白瓷茶杯,神色淡淡:“二叔说的是什么?我不清楚。”
“你别装蒜!傅怀慊!”傅修德怒拍了一把桌子,猛地站起来,脸涨红无比,“买通我的秘书,握着我的丑闻,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签下股权转让协议书!你知道直接转给你,协议书兴许无效,你让我把股份全部转给京曜,又动用你的那些人脉,在国外把京曜哄的云里雾里,去赛马,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签下股份转让合同!这次是转给你!京曜亏了三个亿不敢告知我,卡上凭空多了从你帐户上打过去的钱,他不知情,先拿钱去应急!这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好手段手谋划!即便我告到中/央/法/院,我也无法证明转给京曜的股份非我自愿!”
“紧接着你又召开股东大会,用我跟男秘书的丑闻会影响集团股票让那些董事齐齐合心罢免我的副董事职位!现在我!你亲二叔!完完全全从集团内部除名!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你开心了?高兴了?傅怀慊,你父亲那么温厚友善,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傅修德双眼发红,面目也变得狰狞,他绕过圆桌,疾步冲到傅怀慊面前,用力攥住傅怀慊的领带,他逼问着:“你说话啊?你敢做怎么不敢承认!你的血真是冷的!”
“我说什么?”傅怀慊不动如山,即便被二叔揪着领口,他面上情绪颇淡:“您跟京曜做的事全是你们自愿,并非我暗地里动了手脚,二叔,您冷静。”
“你敢跪在你爸牌位面前说你没有陷害你的二叔,没有买通我的秘书,没有将你的亲堂弟拉下水!傅怀慊!你敢吗?”傅修德目眦欲裂。
傅怀慊平静无波:“二叔,您敢去爷爷面前说去年九月给我和苓苓下春药的是您和京曜吗?您敢说京曜试图让苓苓流产吗?您没有试图收买过林盛吗?”
一连三个反问,傅修德僵在那里。
傅怀慊慢条斯理却又干脆利落拨开领带上二叔的手,他起身,从容不迫地扯好歪斜的领带,从傅修德面前走过。
片刻,又折返回来。
皮鞋声沉稳利落,停在傅修德坐的位置上,他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摸到桌下,精准扣掉一个录音器件,他瞧了一眼,抬手便丢进二叔的白酒杯里。
“噗通”沉闷的一声落水声。
傅怀慊大步往外走,语气漠然:“二叔,不必费尽心机重回集团,您年纪大了,不宜劳累,只管在家休养身体,集团的事我会上心。”
“傅怀慊!”傅修德再次低吼一声,“做事不要做太绝,小心反噬,到时候哭的不一定是谁!”
傅怀慊停在门口。
他淡淡道:“这句话同样送给您和二婶。”
八点三十分,偏厅那扇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一直绷着神经紧盯着那扇门的温苓立即站起,男人朝她走来,身量高大,面容柔和。
“吃饱了,我们就回家,宝宝。”
温苓被傅怀慊牵住手往外走,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偏厅。
她吓一跳,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她一回头便对上了傅家二伯阴沉无比的眼神,那眼神冷地她手臂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温苓忍不住往傅怀慊怀里靠。
“冷了吗?”
男人察觉到她的靠近,大手揽住她的腰身,低声询问。
温苓摇摇头,“二叔好可怕。”
傅怀慊大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不用怕,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回了市区住宅,男人同温苓在沙发上温存亲热了一会才进书房,温苓想跟他呆一块,不说话也要跟他呆一块,便抱着珍珠拿着梳毛器进了书房。
傅怀慊在办公,温苓就抱着珍珠坐在沙发上给珍珠疏毛。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即便喂着鱼油,珍珠的猫毛还是跟蒲公英一样到处飘,家里已经搬进了三台空气净化器,不然傅怀慊每天出门要穿的西装都要布满毛发了。
夜里十一点,傅怀慊还坐在办公桌后,温苓困了,被男人催促去睡觉,她不愿意,男人便关上了电脑起身,径直把频频打哈欠却倔强着不睡等他的少女从沙发上抱起,大步进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