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希望之路

作者:zzzYeek

“这华美的景象...”

无意不义颤抖着,心如刀割。喜悦于运动着的红城,让她再次看到了那位死去的尊上再次焕发活力。痛苦于运动着的红城,难以想象下一次这样的场景又该何时再现?

周围缓缓汇聚出一个看起来虽然依然满是刀片,但拐角更为圆润的身体,将手伸向了仰着头走路发呆的无意不义。

“崩坏。”

无意不义手中的冰锥迅速出击,在空中甩出雨滴一样的血液,刚才伸过来的那个手臂被深扎进去的冰锥撕开,化成一个个小尖刺与刀片,在地面上四散而逃。在世惊鸿轻舞一段,便引导她的身体恢复原位,像是在等待下一个胆敢伤害自己的人。

“哦,我受伤了?”眼神终于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额头上插着一大块碎石,是刚才红城空间扩大时不知什么东西崩出的一块碎片。这样可难以愈合,导致血肉在那上面生长、摩擦,流出的鲜血已经沿着手臂、腿部滴到了地上。

“呵呵...‘愈’还是这样,得快把自己弄好,不然它还会尝试贴近过来,尊上留下的印痕,要好好保存...”

痛苦与折磨在不同人的眼中自然是不同的,有人被它刺伤,有人却习以为常甚至于看到了藏匿其中的“美”,宁愿满身伤疤也要体验这其中的美妙,直至丧失理智。

爱是最甜美的毒药,爱上什么,什么便会被扭曲成所谓的“正常”。哪怕浑身鲜血,依然认为自己只是不小心碰到了“玫瑰身旁的尖刺”,完全不会在意自己是把什么认成了“玫瑰”。

在一切大门都向她打开的前提下,很快就从小路绕到了腹殿。

那庞大的肿胀的双翼,她认识的。当年在战场上,肺龙压在前线将战局扭转,而她深入敌后阻止了对方所准备的一场最大的献祭。

居功甚伟,但无人知晓。大小姐只知道自己的那个“无用的”妹妹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战事不允许她再去分心寻找对方。而如今,自己这算是第二次遇到这个老朋友了。

只不过自己这次不是来叙旧的,是来杀死它的。呸,想习惯了,应该是制服对方才对。

这可是尊上的命令,得好好执行才是,不能让自己的习惯和毛病坏了尊上的打算。

“还不能动手,肺龙似乎要攻击那些蛆虫,在这之后吧...”

腹殿在红城结构改变之后连接上了第四层,挺麻烦的,还要让第四层的空间变大,她不太懂这个。等一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这甚至能让自己有机会把入侵者给宰了,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咆哮完的肺龙跌落到地上,缓缓起伏,恢复着力气。然后朝着一个方向飞去,它要做好那些偷盗者逃出天堂山内部的准备。

无意不义跳出,用提前丢出的几个巨石当脚踏板在空中连跳几下,从肺龙挤出的大洞出去。抹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双手握住风暴扎入肺龙侧边菱形纹路的皮肤。随着重力,用尽全力而蜷在一起的无意不义在肺龙身上开出一道侧面到底部的裂口,它身体内部无数气球一样的结构还在起伏。

“衰竭。”

气球彻底瘪了,像是气球嘴上系的绳子断了一样。

凄厉的尖叫不知是从嗓子里发出还是从那个破洞里传出的,肺龙颤动了一下,想要远离这里,但是浑身都没有了力气。区区小伤,它本不该如此,那次红黄大战时它几乎被腐烂成一条挂满烂肉的骨龙,但依旧顶在阵前,咆哮着杀敌,可现在只是一道不太深的伤口却让它动弹不得。它本能地想要逃离这里,它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还不能死在这里。

它很快便发现自己的努力注定白费,于是长长的脖子扭了回去,想要弄清自己到底为何变成这样,来提醒同伴们小心。

它看到了无意不义正沉思着,远远地用看尸体的眼神看着那边追敌的甘爷。肺龙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哪怕它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无意不义的痴狂是红城之最,而对自己人的威胁程度则更是可以排到首列,以至于尊上将她限制了起来,甚至除了肺龙和乂使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她的行动也代表着一部分尊上的意志,肺龙信任它的主人,同样信任每一位主人给它安排的同伴,尤其是在那次战争中同样身处最危险地带的无意不义。

起风了。

可红城哪里会有风?

无意不义衣裙舞荡,像是被风吹起,但又化作一团风。

风一向是无主之物,也一向无所归依。没人知道风会到哪里去,风就在那里。

肺龙在她身上感觉出了风的样子,它一辈子只出去过一次,但风是它唯一能记住的东西,一种和它吐出的东西很像但又完全不同的东西。温柔和煦,是清凉而不是凌冽,但它无论如何都捕捉不到那叫“风”的东西,就如同现在的无意不义一样。一个毫无杀意,像是在表演一样,又会在表演结束消失的...屠夫?

原本无意不义想要先去解决乂使,防止对方弄出什么幺蛾子,作为下三层的大脑虽说表面上是最忠诚的,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监守自盗呢?可那样又会绕路,所以她还是先攻击了肺龙。

“甘爷跑得最快,但还是先杀乂使的好...”看了眼甘爷在他开辟出的通道里行动的速度,她还是决定先去找那个从不出门的乂使。

希望那个家伙能引颈就戮,不然要是操作起红城四通八达的通道还有发布一些不实信息,那可就麻烦了。

但到目前为止,乂使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既然没来阻止,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嫌疑了,不过尊上的命令是绝对的,无意不义不在乎自己需要多干点儿活。

——————

“那到底是什么吊毛东西!?”肺龙的哀鸣过于悲凄刺耳,缪斯拉德很讨厌这种生硬的感官刺激。

“鬼知道,用不用帮你堵住耳朵?”

他们两个已经做了三四个这样的救生网,吐息都已经结束,也没必要再辛苦地继续工作了。

“算了吧,我身上的洞喜欢的是另一种插入方式。”

“。。。”很佩服这种什么时间都能开这种程度的黄色玩笑的家伙。

“等一下,绵安!你想干什么?”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只不过措词还有语调不太一样,但感情是同样惊讶中夹杂一些恐惧。

“滚犊子!不想死离本领主远些,不然杀了你!”半空中飞过来一只浑身缭绕着黑气的白羊,看起来想借助这两个领主临时搭建的救生网垫脚。

开玩笑,哪个正常人想和一个拿着两板斧看起来还有些凌乱的狂怒的家伙打?更别说绵安的战斗能力他们也是见识过,不然也不会对她居于三领主之首的地位如此认同。而且人家是真有能力,原本第四层算是“垃圾场”,只有彻底放弃生活放弃希望的垃圾才会被扔到这里拿着科技和魔法自生自灭,而现在在绵安的治理下,还真变成正常的一层了。

两人不约而同让开了一条路,听到绵安啐了一口,才发现绵安似乎有些希望他们与自己交手一下。

绵安逃得很快,基本浑身解数都掏了出来,而且看了这么一会儿,似乎她脚从基本没着过地?这家伙应该是很讨厌空中的那种不踏实感才对。

而且这个一向仁慈的家伙不会这时候还想着帮我俩脱罪吧?一个快死的老女人搞什么幺蛾子要叛逃?

缪斯拉德咬了下牙,刚才不在发情期的性欲一下就消散了,他不太喜欢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刚想和一旁没了半个脑袋的忒拉墨帕萨斯抱怨,顺带调戏一下这个纯情老男人,然后就被对方搂着腰到了空中。

“诶,喂!你...”缪斯拉德脸腾一下就红了。他什么没干过?但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缪斯拉德原本也能反应过来地面之下冲过来的家伙,但他被这么一抱,整个人都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忒拉墨帕萨斯是要干什么。

“?”忒拉墨帕萨斯看了眼说话有些结巴的小狗,看起来这家伙想咬人,就作势要把他放下。

“不许把老子放下来!”他突然发火,然后还在对方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自己被公主抱得更舒服。

“???”你是真有病!但老子嘴笨,懒得骂你。

忒拉墨帕萨斯只是想救一下他,结果不领情就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但这反咬一口他是真没想到。

你真该死啊!缪斯拉德!

温温乎乎滑滑腻腻的感觉真不戳~感觉自己毛发都重新光亮了呢。得找个机会多蹭蹭,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身上的蜡油这么好用呢?好舒服。

扎得慌,身上又要多一堆不好处理的狗毛还有新出现的印痕还有漏洞了。以后得离这条白眼狼远点,这破狗什么时候变得更讨人厌了?还掉毛。哪天提醒他做个身体检查去,老年病犯了赶紧去治。我还不想莫名其妙变成第四层的层主,很麻烦。

忒拉墨帕萨斯脚踩着一把接近一人高的长刀,用武器当棍子架在两堆废墟上,怀里还抱着一只吐着舌头红着脸的毛绒大狗。下面是横冲直撞的甘爷,他后面还有一大片地面变成了残破不堪的样子。

“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来?”忒拉墨帕萨斯的结巴也好了,而且他只是不想说快,又不是不能。现在明显是他想说快的时候。现在甘爷和绵安都离开了,他想做的事早已做完,怀里多只大狗明显不是他的本意。

“...”

缪斯拉德红着脸,翻身落地,默默换了个地方去看有没有幸存者,他姑且能算一个医生。缪斯拉德没有像平常那样开俩颜色玩笑嘲弄对方,甚至什么都没说。搞得蜡烛人头都大了,还得跟过去防止他一个人处理不好,这头大狗看起来精神状态突然就不好了起来。

从长柄刀上面跳下,再把那玩意藏在身上。

逐渐不想救这些刁民了,好累,真麻烦。

绵安,缪斯,这俩领主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绵安倒是早死早超生去了,也许是嫌在这里老死太没意思?但这缪斯拉德又是要弄那样!

头疼,虽然头不在脑袋上,但头就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