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命运变量

作者:陆糖柒遇

雪花在寒风中旋转飞舞,一片片扑打在窗玻璃上,又缓缓滑落堆积在窗棂与窗台上。今年的寒冬格外严酷,圣诞将至的蜘蛛尾巷不仅毫无节日的喜悦,被笼罩在死气沉沉的苍白中甚至更像一片被白雪掩埋的墓地。

蜘蛛尾巷的最后一栋房刚刚亮起灯,一身黑袍的房子主人站在客厅内,表情阴鸷地环顾着自己的家,忽而猛地抬起魔杖指向客厅的一面书墙。伴随着墙后传来的一声惨叫,一道暗门打开,露出一个大概只有储藏室大小的小隔间,一个矮小猥琐的男人正捂着胸口勉强站立着,水汪汪的小眼睛满是痛苦和恐惧。

“啧啧啧,来得挺早,虫尾巴。”斯内普轻蔑地看向虫尾巴,眼中尽是厌恶,“不过我发现你还没准备晚饭,那么你从回来到现在这段时间都在你的‘卧室’里干嘛?”

虫尾巴显然害怕斯内普,连带说话声音都有些哆哆嗦嗦,“你。。。你不能这么使唤我。。。黑魔王让我过来是协助你——”

“对于你来说干点仆人的工作就已经是协助了,这话几个月前你来时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斯内普面带讥讽地嘲笑道,“毕竟害虫能做得也就这些了,是不是?”

“你。。。可是黑魔王——”

虫尾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打断,“如果你认为告诉黑魔王就能改变你的任务内容,那么不如花几秒钟用你那愚蠢至极的老鼠脑袋想想——你认为我在这间屋子里做的一切黑魔王真的一无所知吗?”他勾了勾嘴角嘲笑着虫尾巴的不自量力,“你最愚蠢的地方就在于认为自己很重要。。。老鼠本就是生活在下水道里的,现在——”斯内普颐指气使地看了眼厨房门,虫尾巴唯唯诺诺地试图抗议,但在对面犀利目光的穿刺下还是认命地走进了厨房。

斯内普看着虫尾巴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难以抑制的厌恶令他咬紧着牙关,这时窗外传来翅膀的拍打声,一种强烈的希冀将他推到窗前。隔着有些模糊不清的玻璃,斯内普看到这不过是只普通的鸟,它在窗外严酷的寒冬中显得无比孱弱。也许这鸟只是迷路了?又或许它抵抗不了凛冽的寒风与飞雪?

几下猜测后,斯内普莫名有些于心不忍,他打开窗户放鸟进屋躲避风雪,当然也没多管它,眼下他正试图驱逐心中隐隐的失望:她知道虫尾巴在,当然不会写信或寄礼物,也不会放守护神过来。

厨房里开始飘出食物的香味,可这味道并不能勾起斯内普的食欲,他慢慢走到客厅里那张旧扶手椅前坐下——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忽然这么想吃糖炒栗子呢?

相比萧条的蜘蛛尾巷,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多了不少圣诞的欢快和热闹。村里家家户户窗上都挂着冬青花环,透过窗户能看见屋内缀满彩球和星星的圣诞树。穿过村子走到村外几英里处,便是另一番景象:大部分的人只会看到这是一处绿草丰茂的空地,然而巫师们能清楚看到空地中间坐落着一栋四五层高、歪歪扭扭的小房子。这栋外形古怪的房子并不符合麻瓜建筑的特点,当然,更不符合巫师住宅的规格,但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房子主人一家与众不同的性格。

三声敲门声落下后,大门缓缓打开,门口高大英俊的男人张开双臂拥抱了走过来的黑发男孩。“哈利!终于能见到你了,你好吗?”

哈利笑着回抱了自己的教父,“我很好,小天狼星。。。哦你好,霍普,好久不见!”他冲站在小天狼星身后的霍普打招呼。

“好久不见?哈利,我们几天前在斯拉格霍恩的圣诞晚会上刚见过。”霍普笑着打趣道,“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回格里莫广场住。”

“这个嘛。。。我不能没眼力见儿地打扰你俩。”这回答让霍普觉得哈利的笑有些欠揍。

“你好,霍普。好了好了,大家都快进来吧。”韦斯莱先生将门拉到最大,做了个进来的手势,韦斯莱夫人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和善地跟大家打招呼。

这不是霍普第一次来陋居,但进屋时她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谁——尽管霍普强烈怀疑是金妮——将整间屋子装饰得五彩斑斓,天花板上悬挂了各种颜色的长条彩带,墙壁上贴着数不清的七彩纸花,霍普不禁想起了二年级情人节洛哈特如何毁了礼堂的墙壁。屋子的角落里放着一棵装饰还不赖的圣诞树,走进后霍普才发现树顶上所谓的小天使实际是一只地精,被施了昏迷咒闭着眼睛,浑身涂成金色甚至还穿了一件芭蕾舞裙,这与它腿上浓密的毛发形成一种可怕的对比。

屋里的收音机播放着一首偏爵士风格的《一锅火热的爱》,也许这是韦斯莱夫人最喜欢的歌手的曲子,因为霍普能听到她在厨房里愉快跟着音乐哼歌。楼梯上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一袭长裙最先出现,随后裙子主人优雅地走下楼梯,甩了甩一头近乎银色的头发。

“又是这个赛蒂娜的歌,我跟莫丽说过她可以听听更新潮的歌曲。好久不见啊,奥普!”芙蓉用一口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问好并送上了热情的拥抱。

“我们年轻那会儿赛蒂娜就是潮流!”韦斯莱夫人有些不满地挥舞了下锅铲,“好了!大家坐下吧,晚饭就快好了!”

卢平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既然莫丽发话了,我们都坐下吧。”霍普转过头才看到沙发里坐着的卢平缓缓站起身——他瘦了很多,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外套和已经变成灰褐色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极其憔悴,单薄的身形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看来卧底狼人的任务极其艰辛。不知为何,卢平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这样一来刚刚进门时他没冲两人打招呼也不足为奇。

韦斯莱夫人用一种不把桌子铺满菜碟就誓不罢休的架势展示着自己的好客,令人垂涎三尺的佳肴摆上桌后她才解开围裙坐下,但又闲不住地拿起刀切下大到吓人的火鸡腿放到霍普盘子里。“多吃点,霍普,瞧瞧你都瘦了!在学校得好好吃饭,你还在长身体——”

“这不公平,妈妈!我们也还在长身体!”

“哎,伤心啊!我们也想吃妈妈亲手切下的火鸡腿!”

乔治和弗雷德调皮捣蛋地嚷嚷着,一点也没有成年的样子,但却给晚餐开启了快活的气氛。

“你们最好祈祷我不把你们的腿切下来!都成年了,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韦斯莱夫人听上去气呼呼却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两个儿子。

韦斯莱先生也满意地看着所有人,“太好了,大家都在,圣诞节就该热热闹闹的。”

“说起来,唐克斯今天不来吗?”霍普记得唐克斯总是很喜欢跟大家待在一起。

“我邀请过唐克斯。”韦斯莱夫人有些不悦地放下手里的刀叉,一脸责备地看向卢平,好像唐克斯不来做客全是卢平的错,“她说什么也不肯来。你最近跟她联系过吗,莱姆斯?”

卢平接收到韦斯莱夫人的眼神,有些心虚地低头看着盘子里的焖豌豆,“不。。。没。。。我在那地方没法跟任何人联系,那会暴露我的目的,是不是?”

“是吧。我想她或许打算一个人过圣诞节。”韦斯莱夫人稍稍收敛了脸上的不满,但是语气依旧有些埋怨,“那么多心思不被理解,换作我也会想一个人待着的!”

卢平的头更低了,霍普嚼着火鸡腿肉将目光在韦斯莱夫人和卢平之间来回流转,忽而意识到了什么——韦斯莱夫人发现了卢平和唐克斯之间的事,甚至因为卢平的退缩让唐克斯伤心而埋怨他。

韦斯莱夫人的小抱怨并未引起大家的好奇,大概是芙蓉喂比尔吃火鸡的举动过于扎眼,但哈利把关于唐克斯的话茬接了下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莱姆斯。开学那天,斯内普说唐克斯的守护神变了。为什么一个人的守护神会变?”

“这个。。。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卢平切甘蓝块的手顿了顿,他似乎不着急解释,而是把食物咽下后才缓缓开口,仿佛之前都在小心地组织语言,“当巫师遭受大的精神打击或者。。。情感剧变时守护神有可能会变化。”

“或者深深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守护神甚至会变成跟对方的一样。我说的对吗,莱姆斯?”霍普听见自己的语气似乎不太好,她忽然有些理解韦斯莱夫人刚刚的态度了——不单单是有些替唐克斯难过,也为总是小心地自我放逐回避被爱的卢平。话虽如此,但当霍普转念想到斯内普的牝鹿变成了跟自己一样的长角水蛇时,整颗心又不禁柔软起来。

“嗯。。。是。。。”卢平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并试图将话题回归学术,“如果你还想知道有关守护神的特点,哈利,我还可以告诉你,对于那些阿尼马格斯来说,他们的守护神往往与自己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相同,或者至少是同类。”说完看了一眼小天狼星。

卢平随意的一眼却被哈利误解成了其他意思,他盯着桌子上一盘炖菜回忆道,“她的守护神很大,有四条腿,好像某种犬科动物。。。嘿,所以——”哈利目光惊奇地看向小天狼星,随后又慌张地看了眼霍普,似乎在为自己的多嘴而不安。

一直在吃饭没说话的小天狼星忽然开口,有些不耐烦又像是在撇清关系,“别看我,哈利,我的守护神又不是什么犬科动物。”

长桌另一头的一拨人还在嘻嘻哈哈地谈论着罗恩五岁时差点被双胞胎骗着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以及韦斯莱先生如何大发雷霆,弗雷德甚至神神秘秘地说自己的左半拉屁股从此不一样了;长桌的这一头,霍普和卢平难以置信地望着小天狼星,哈利还有些不知所以。霍普感到有些害怕,她记忆中那只银白色的大狗无比清晰生动,它陪着自己度过了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第一个夜晚,如果它变了。。。

霍普有些抗拒去想小天狼星的守护神变成了什么,她埋头切着火鸡腿,恨不得把那根腿骨都切断。卢平的声音在沉默后再次响起,“哦,这样。。。我想你的守护神不会恰好是某种魔法生物吧,小天狼星?”

霍普还在机械地切着盘里的食物,肩膀因为紧张和抗拒而耸着。别是长角水蛇。。。拜托。。。她在心里默默念叨,身旁小天狼星简短干脆地回答道,“不是。”

小天狼星的回答不像在撒谎,霍普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肩膀也放松了下来。实际上,从上次在陋居前对话后,霍普一直都希望小天狼星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兴起,一种因寂寞产生的错觉而非真正发自他内心、难以消退的爱意。小天狼星刚才的回答无疑让霍普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她甚至猜想法国之行期间他认识了某位法国女巫所以导致守护神变化,这样的猜测令她心里轻松很多,并且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着急把她从霍格沃茨接回格里莫广场的事。

恍恍惚惚间,晚餐已接近尾声,韦斯莱夫人给大家端上了各式各样的甜点;韦斯莱先生打开了一瓶蛋酒给其他人倒上,在酒瓶来到霍普上方时却犹豫了,霍普笑着说道,“其实没事,韦斯莱先生,我还有四个月就成年了,我相信我远在美国的父母不会有意见的。”

“哈!似乎很有说服力!”韦斯莱先生快活地大笑了一声,“好吧,平安夜嘛!”他给霍普的杯子斟满蛋酒,哈利和罗恩也侥幸各自获得了一杯,唯独金妮气呼呼地盯着自己杯中的橙汁。

酒精似乎让大家都变得健谈了些,韦斯莱先生激烈地抨击着魔法部的一些政策,小天狼星直接且同样激烈地表达了自己对官僚主义做派的厌恶。唯独卢平很安静,他始终盯着妒火发呆,只有被叫到时才会附和几句,霍普相信他今天的心不在焉至少有一部分是因为唐克斯。

“莱姆斯,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我有个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问题。”

“当然可以。

卢平带着霍普走进厨房,轻轻关上了门,“说吧,我想你并不是真的想问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问题吧?”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最近好吗?”大概是担心自己说得不够清楚,霍普想了想补充道,“我是指你跟唐克斯,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但是你看起来很糟糕,莱姆斯。”

“我并不惊讶你会看出来,你总是比同龄人心智成熟很多。”卢平手臂向后撑在厨房的水池边缘,深情落寞地看着地面,“我这样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人会喜欢,我们中绝大部分注定会在孤独中度过一生然后死去。。。”

“那我就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了一个爱你的人,拒绝她能给你带来的快乐。你喜欢唐克斯,非常喜欢她,我跟韦斯莱夫人都看出来了,否则你不会这么消沉。”

卢平抬起头,眼中饱含痛苦与挣扎,“所以呢?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她带给我的快乐?如果我们在一起,想想以后她会遭受怎样的痛苦!人们会因为她的伴侣是个狼人而嘲笑和贬低她,如果狼毒传到了下一代。。。”他恐惧地瑟缩了一下,“不。。。我不能这么做。。。”

霍普走到卢平身边,似乎怕刺激到他轻声安慰道,“有件事我没跟别人说过,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狼毒,我确信只有父母双方均为狼人才会诞下像格雷伯格这样天生的狼人,否则几乎不可能,所有跟狼人有关的文献里都没有相关案例的记载。莱姆斯,如果你跟唐克斯有了孩子,那孩子是哑炮的概率都比是狼人的概率大得多。”

“没有记载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概率再低也不意味着概率为零。。。我不能冒险。。。不能把她拖下水。。。”

如此钻牛角尖的卢平让霍普有些无可奈何,甚至有几分气急败坏,“莱姆斯!你这是强词夺理!无论是麻瓜医学和巫师的魔药药理,对于不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总结为‘概率为零’,严谨的科学会避免过于绝对的结论,但这并不改变事情的本质。莱姆斯,三年级在黑湖边你还开导过我,一个人爱上谁都没有错——”

“那不一样,霍普!”卢平的手死死抓着水池边缘,似乎这样就能抑制住自己像岩浆般想要喷发的情绪,“那时你喜欢的人,包括现在你喜欢和喜欢你的都是正常人!而我不是!唐克斯值得更好的人。。。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放过我吧。。。”

“一切都还好吗?”厨房门被推开,小天狼星端着酒杯靠在门框上,灰色深沉的双眸来回审视着霍普和卢平。

卢平像解脱了一样匆匆走向门口,“没事,一切都好。”甚至都没看一眼小天狼星。

“你们怎么了?”霍普走到门口时,小天狼星担忧地问道,“莱姆斯刚刚似乎喊了什么。”

“我们刚在谈。。。算了,我回去再跟你说。”霍普无奈地叹了口气。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时,霍普手里拿着韦斯莱夫人为她准备的礼物,尽管外面用极具圣诞色彩红绿相间的彩色纸包得严严实实,她还是能感觉出那是一种织物,或许是一件毛衣。

“你还没告诉我你跟莱姆斯聊了什么。”当霍普忘记先前说的话准备上楼时,小天狼星忽然叫住了她,“我猜跟唐克斯有关?”

“哦,对,我忘了。”霍普下了几步台阶走了回来,“没错,我试图让莱姆斯放下心结接受她,但他。。。顾虑挺多的。”

小天狼星似乎毫不惊讶,“从学生时期他的身份就一直困扰着他,如果你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我才会吃惊。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做到是另一回事,所以我从未试图劝他,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抉择。”

“但是。。。我想唐克斯一定很痛苦,她那么开朗的人甚至都不愿意来聚一聚。。。”

“我比谁都清楚被心爱的人拒绝有多伤人,但这并不能改变对方的决定,不是吗?霍普,你会因为一个人痛苦就接受他吗?”小天狼星注视着霍普,眼中的认真让她有些躲闪。

“那不一样。。。卢平是喜欢唐克斯的。。。”

小天狼星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是啊,所以唐克斯比我幸运得多。”

对方不断地将卢平和唐克斯的事情扯到自己身上,霍普清楚已经没法再继续装傻下去了。“小天狼星,如果我以前做过什么让你误会,或者上一次在陋居前对你说的话还不够清晰明了,那么——”

“那么你想怎样?跟我道歉?把上次的话重复一遍?”小天狼星打断霍普并反问道,仿佛霍普刚刚说的毫无价值甚至有些愚蠢,“首先你没做任何让我误会的事情,我不会蠢到看不出善意和好感的区别;其次,上次在陋居前你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甚至回到家在你房门口还向我又强调了一遍,所以你的信息表达得很明确:你不爱我且心有所属。”

小天狼星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霍普心中的想法,这令她有些不知所措,以前她从没意识到他的心思细密到可以看穿对方,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恰好证明了这一点。“你刚刚是不是准备了一堆话想让我死心?让我猜猜你想说什么,‘抱歉,小天狼星,我对你的感情最多仅限于朋友,我们之间没可能。’又或者是,‘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可惜你不是那个幸运的家伙。’你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些吧?”

那双同时充满着希冀和伤感的眼睛从开始一直没有离开霍普的双眼,但她却屡屡逃避对方的目光,尽管明知道这样的事情无关对错,可她就是莫名怀着一丝抱歉。小天狼星见霍普迟迟不说话,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瓶黄油啤酒,甚至都没用咒语而是用麻瓜的方式狠狠磕开了瓶盖,泄愤似的喝掉了大半瓶。

“如果你想说的就是我猜的这些,那么放弃这种傲慢的想法吧!”小天狼星背对着霍普,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疑惑他为何要用“傲慢”这个词,然后她看着他慢慢转过身来,“如果你以为把拒绝的话说得无比决绝就能让别人断了念想,那你就错了,这样幼稚且愚蠢的想法根本不该出现在你那聪明且明事理的脑子里。看看唐克斯吧,霍普,决绝的话根本无法让爱你的人停下,只会让他怀着成倍的痛苦继续当下的行为。”

“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说你的想法很傲慢吗?”小天狼星继续说道,手里的那瓶还剩一小半黄油啤酒被他放到了一边,“因为你先入为主地以为,是你做了什么导致我爱上你,然后你又想当然地认为,只要把话说得够伤人就能让我远离你。我的行为不受你主导,霍普,我爱上你是因为我无法自控;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自告奋勇跑去法国帮邓布利多游说那些尚未表态的纯血家族?我试过远离你让自己死心,但你瞧见了,我做不到。”他再次抓起那瓶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瓶子扔到了一旁,“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的事,只关乎我的想法、我的选择。拜托了,霍普,别管我。”

此刻的霍普哑口无言,小天狼星滴水不漏的一番话全方位堵上了所有她试图反驳的点,她这才想起面前的人是一个布莱克,他会强势地拒绝她的拒绝,就连承受痛苦也要骄傲地仰着头。霍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斯内普知道小天狼星的心思却不放在眼里,小天狼星行事也从来都那么自我,不够大气的似乎反倒是她自己。

“关于我俩之间的对话到此为止吧,哪怕我的选择再疯狂那也请你把话放心里,如果以前你还不够了解我那么现在你看清楚了:每一个布莱克都是疯子,我不想放弃的时候没人能让我放弃,你也不行。现在你该上楼睡觉了。”

房子内的挂钟恰好敲响了午夜的钟声,霍普自知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于是清了清刚一直没机会使用的嗓子,说道,“遵命,布莱克先生。”现在想来,刚刚自己似乎是。。。被教育了一顿?

“对了,明天早上你的房门口会放着给你的圣诞礼物,只是圣诞礼物而已所以不许还给我。要是实在不喜欢就扔了吧,当然别当着我的面。”在霍普走到楼梯拐角时,小天狼星又忽然开口了,口气还是那么不容拒绝。当然,他话已如此霍普自然不可能把礼物还给他或扔掉,虽然她本身也不会如此对待别人送的礼物。

“晚安,小天狼星。”霍普消失在了拐角,听着上楼的脚步声,小天狼星依旧坐在厨房昏暗的灯光中。

第二天早上,霍普房门前的地上的确躺着一个精致的绸缎包裹的盒子,红丝绒的内衬上躺着一枚铂金胸针,图案似乎有些抽象。霍普反复颠倒从好几个角度观察,才发现这是一幅星座图——严格来说是星座图的一部分:以猎户座为主体,左下方的黑色水晶正是天狼星的位置,而对称的猎户座右上方是一颗闪着绚烂光泽的透明水晶,位置是。。。金牛座里最亮的那颗恒星?

霍普细细端详了下那颗透明水晶,越仔细看就越觉得它里面隐约有着云团状的纹路,就好像藏着一个浩瀚的宇宙。不知道为何小天狼星选择了这个图案的胸针送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上面有代表他名字的天狼星?霍普揉了揉有些花掉的眼睛,将胸针放回盒内摆在了书桌的抽屉里,又换上了一件有些宽大的绛红色毛衣,毛衣胸前有一个大大的姜黄色的“H”,是昨天韦斯莱夫人送给她的礼物。

换完衣服的霍普走下楼,却在看到厨房里的来客时愣在了原地,“邓。。。邓布利多教授?你怎么来了?”

“圣诞节不应该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是不是?我的弟弟阿不福思一向不欢迎我跟他一起过圣诞,正巧我也有些事要找小天狼星。”邓布利多乐呵呵地回答道,显得心情很好。

霍普赶忙说道,“如果你俩有事要谈,我可以先回楼上。”

“不,不必。小天狼星已经讲完了他拜访法国那些古老家族的经过,当然关于他为何还去拜访了我已故老友尼克·勒梅的后人,我们可以以后再谈。”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天狼星,对方神色坦然却也始终不敢与邓布利多对视。

摄神取念。。。小天狼星好像在提防邓布利多读取他的想法。。。是自己多疑了吗?霍普不敢确定,但总感觉小天狼星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邓布利多,尽管她很确信小天狼星对邓布利多并无二心。

邓布利多将话题转向霍普,“不过你还是得上楼一趟,霍普,我也有些事要找你商量。”

“找我有什么事,教授?不过。。。你是真正的邓布利多教授吧?”回到房间的霍普认真地问道。

“如假包换。”邓布利多的蓝眼睛环顾了下霍普的房间,“挺不错的屋子,据说是小天狼星弟弟的房间?也很适合你,十分有斯莱特林的风格。”他坐到身旁的一把椅子上,“我找你是帮西弗勒斯递个口信,他说:圣诞快乐。”

“就。。。就这?”

邓布利多看到霍普脸上疑惑的神情,饶有兴致地调侃道,“我想这已经表示他很牵挂你,毕竟以他的性格,如果有什么饱含情感的话,他肯定只会私下当面对你说。”

也是,斯内普可不是满世界秀恩爱的人。霍普想了想对邓布利多说道,“教授,如果你方便的话,麻烦也帮我传个口信,就说。。。”

“哦?”

“就说。。。说我很想他。虽然这次圣诞节不能跟他一起过,但对我来说,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更重要。”

霍普想,别说是圣诞节,跟斯内普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情人节。

作者有话要说:乔治和弗雷德:没错,先不说那半拉屁股的事,反正我们到哪里都是气氛组的。

邓布利多:活了一百多岁,还要替小年轻当信鸽。年轻真好!

祝大家七夕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