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起伏的衣橱,终于在摇曳中停歇。
林遇梵抓住他肩膀的手也缓缓松弛下来,而她整个人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同样激荡的心跳,缓和了好久,才有力气说话。
“你伤口……”
赵之敖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没事。裂不了。”
她本想说他,最后还是作罢。
他这人说不得,越说越来事,一不小心,他还得再来。
她只能换了套说辞:“好累,在你这边洗一洗,我想睡了。”
赵之敖难得从善如流,“我帮你洗,洗完你先睡。”
在他被窝里,她躺下没多久真就睡着了。
确实是累。
第二天醒来,林遇梵迷迷糊糊的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在自己房间。
而身旁,赵之敖侧躺着睡的很安静。
林遇梵揉了揉脸和脖子,轻轻舒了口气。
“醒了?”他问的时候都没睁眼。
林遇梵声音略有些沙哑,她笑他:“你额头上长眼睛了?”
他嘴角上扬,手在她身上摩挲着。
林遇梵怕他一大清早又不消停,赶紧起床。
已经差不多七点,拉开一角窗帘,外面阴沉沉的,似乎是想要下雨。
见茶几上放了本杂志,她拿起来看。
原来是秦海出品的《问海》。
随手翻开,就赫然看到秦海写的一篇“讨谢檄文”。
林遇梵不免好奇细看,发现秦海文笔一如既往的犀利。
他把谢贵祥比喻成了“人贩子”,而群青出版社是“被拐孩童的父母”。
【如今谢贵祥一纸诉讼把群青出版社告上法庭,这与人贩子诬陷状告痛失孩童的亲生父母有何不同?】
【这种卑贱卑鄙之行径,若能胜诉,请问昭昭天理何在?】
……
窗帘被完全拉开,赵之敖也起来了。
林遇梵抬头道:“想不到秦海这反贼还帮我们发声了。”
赵之敖伸了个懒腰:“他现在的种种行径,都在告诉大家,他不是反贼。他在给自己洗白。”
林遇梵想起上次秦海找赵之敖要投资的事,她问:“你给他这本杂志投钱了?”
“投了一些。”
林遇梵也没评价,她相信他做事有自己的分寸。
她站起身:“我给你换药。”
*
这日,徐影儿把自己写好的“讨谢檄文”给同事们看。
“刚才主编说我的言辞还不够激烈,比不上其他报纸,各位前辈帮我看看我修改后的,够不够!”
众人围过来。
赵立翔看后表扬:“有进步啊,徐小姐!”
徐影儿笑道:“让我这种不会吵架的人写这种檄文,实在是,太难为我了。”
“做编辑就是要这样,不停转换身份写文章。”
其他人跟赵立翔八卦,这个官司什么时候开庭?
赵立翔张了张手:“我也不清楚,法院还没通知。应该是元宵节之后吧。”
中午,季书娉如常来找赵立翔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两人今天都点了汤粉。
季书娉喝着汤,说:“我问了上次帮我打遗产官司的律师,他说你大嫂那个纠纷,能不能赢,主要看法官的态度。现在舆论都偏向你大嫂,应该有胜算的。”
赵立翔:“律师在找证据,想要证明谢老板在去图书总署注册出版社之前,就知道群青出版社改名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只要有这个证据,那就有百分之九十的胜率。”
季书娉细细听着,她重复了一遍:“要证明谢老板在注册出版社前就知道群青改名,你大嫂他们就能赢?”
“是啊。怎么了?”
季书娉舔了舔唇,她脑子转的极快,“我能证明。”
“什么?”赵立翔被热汤烫了一口,“你能证明?什么情况?”
季书娉解释:“我们报纸广告副刊就是在文墨印刷厂印刷的,年前我去文墨印刷厂跟进广告版面,亲耳听见谢老板和人拿着我们《港明日报》上面群青出版社的声明,讨论群青改名‘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
赵立翔兴奋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季书娉直愣愣看着赵立翔,她似乎从没见过赵立翔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我之前不知道这个是重要证据。”
赵立翔催促:“快快,快吃,吃完我们去找闫律师。”
闫律师此时正在林遇梵办公室。
他把最近媒体舆论汇总后,订成了小册子。
“这些都会作为辅助证据呈堂给到法官,三毫纸小说最近火爆全港,大家基本上把‘三毫纸小说’等同于‘群青’出版社,谢贵祥作为相关行业的从业者,不可能不知道‘三毫纸小说’名头的来源。而且你们还在申请改名第二天就在报纸上刊发了改名声明,你这个声明比他们申请注册的时间要早。”
林遇梵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闫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艳情寡妇》,“这是谢贵祥出版社目前出版的唯一一本小说。书本尺寸跟贵社三毫纸小说的尺寸完全一样,市场价也是三毛钱。如果他不是抄袭仿照贵社的创意,他怎么会在三毫纸小说推出不久,眼下热度最高的时候也同样出版所谓三毫纸小说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对面坐着的林遇梵就是那个法官。
林遇梵:“我是不是要找几个圈内知名人士帮我们写个联名信?”
“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是有。目前的舆论氛围,如果法官判我们输,他也是要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我相信他会考量这些因素。”
正说着,闫律师的助理敲门进来,附耳跟他说了几句。
闫律师听后,欣喜道:“赵太太,有证人可以证明谢贵祥事先知道你们出版社改名的事。”
竟然真找到了证人?
林遇梵惊喜问:“哪里找的证人?”
听闫律师解释完相关情况,林遇梵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季书娉?
自从在《螳螂》小说中得到启示之后,林遇梵见最近季书娉跟赵立翔走得很近,她总是下意识对这个女孩起了提防之心。
怎么会那么巧让季书娉听到了重要的证据?
谢老板难道真的在文墨印刷厂聊群青改名的事?
她甚至怀疑,季书娉会不会是为了获得赵家众人的信任和好感,而出来做假证?
但没有任何凭据,林遇梵也不能随便质疑。
而且就算季书娉做虚假证供,也是她个人问题,这事不需要林遇梵承担责任。
林遇梵还是提醒了一句:“闫律师,你先跟季小姐沟通,看看她的证词有没有问题。”
闫律师信心满满:“我助理跟她沟通过,应该问题不大。有舆论支持,再加上季小姐个人证词,大大增加我们打赢官司的概率。我怀疑都不需要开庭,谢贵祥会主动撤诉。”
果然,这边增加人证的消息传到对方律师耳中,谢老板第二天就申请撤诉,想要庭外和解。
林遇梵不愿意,直接反诉对方侵权,要求取消对方“三毫纸小说出版社”名号,从市场上撤回所有以“三毫纸小说出版社”出版的书籍,并赔偿原告经济及名誉损失1万港币。
这边反诉之后,舆论一片喜气洋洋,都认为,林遇梵胜券在握,正义必胜。
*
这天中午,林遇梵在办公室和王牧寻确定第四期《万象》杂志的所有定稿。
她把第四期《问米》专栏的内容给到王牧寻。
王牧寻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问米:春季是雨水多发季节,米仙可有警示。】
【米仙:开春干旱,注意防火,特别是棚户区。】
1949年春季棚户区确实发生了特大火灾,烧掉几千木屋,烧死数十人。
是港城有史以来最大惨案之一。
但火灾具体发生在哪天,王牧寻并没有印象。
他不禁感叹这米仙怎么会这么准?
想起林遇梵之前跟他说过的话,他怀疑林遇梵口中那位,做梦可以梦见未来的朋友,可能就是米仙本人。
那米仙会不会做梦梦见赵之敖的未来?
所以上次林遇梵才会一再询问他《螳螂》故事原型和能不能改结局的问题。
他恍然大悟。
难怪林遇梵对他态度比之前疏远。
她可能是怪他,对赵之敖见死不救。
王牧寻心中叹了声,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确实自私,确实是见死不救。
“发什么愣?”林遇梵问他。
王牧寻笑道:“米仙这次如果真预测准了,大家提早做了预防,那真是一大善举。”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林遇梵其实也不记得那场火灾的具体日期了,不然这么重要的事,她不会说得模棱两可。
王牧寻赞同:“你是对的。”
林遇梵笑着站起身,“快去忙吧。”
王牧寻出去,林遇梵端着茶杯和贺晓晴去了二楼。
在二楼方寸影业办公室里,沈捷顾慧玲在和林遇武商量首映的事。
《黄金大劫案》后天上映,明天晚上七点在云河电影院举行首映礼。
这次首映礼邀请了赵之敖林遇梵以及沈导夫妇的圈中亲朋好友,此外还请了文化圈众多名人,十多家报纸杂志的编辑和广播记者等到现场进行观影。
沈捷是没想到请了这么媒体记者,他笑道:“这次的规模,有点像好莱坞的阵仗。”
林遇武完全是按照林遇梵的要求去办事的,他道:“按照老板意思,就是照着好莱坞的模式来的。反正我们这边已经打点好了,上映之后,报纸杂志广播都不会断我们这部电影的宣传。”
林遇梵坐下后,交待:“好好招呼这些媒体文化人,处好关系,对大家都有益。不过口碑还是要靠作品本身的质量,对此我也有信心。”
林遇武让她放心,“我和沈太太都分好工了,媒体人我负责,文化人她搞定,绝对不会出差错。”
跟人打交道方面,林遇武和顾慧玲都是社交牛人,出品方面沈捷质量把握的也很好,两方配合,才能把票房努力做大。
沈捷笑道:“好忐忑,就怕期望太高,票房没达到预期。”
林遇武问:“我们预期的票房是多少?”
顾慧玲:“以我们的投资计算,超过去年的票房冠军我们才能保本。我是希望至少能达到15万港币票房,如果能达到20万港币,那就载入史册了。”
林遇梵分析:“港城有将近两百万人,我们只要能让百分之十的人进电影院,按照目前每张电影票1港币的票价,我们只要有20万人进场看电影,那就足够了。”
沈捷是个悲观主义者,“百分之十也挺难的。放低期待,能有15万票房就很好了。”
相反,第一次操盘电影的林遇武很乐观:“反正只要有9万票房,分到手大概4万多我们就能保本,以现在《黄金大劫案》的热度,用他们本地话说就是洒洒水啦。”
林遇武成功把众人逗笑。
沈捷:“反正我任务算是尽力完成了,接下来等待观众检验。”
聊了会儿,林遇梵问:“沈导,接下来你们有什么计划?”
沈捷笑道:“我还想问《螳螂》能不能拍呢?”
林遇梵目前并不想拍《螳螂》,她说:“《螳螂》先搁置一边,我们还有一本很畅销的三毫纸小说叫《房客多情》,沈导你有没有兴趣把它改编成电影?”
沈捷问什么类型?
林遇梵便跟他详细聊了聊。
沈捷和顾慧玲听后都有兴趣,觉得这个类型他们以前没做过,可以试一试。
“我们回去先好好拜读研究一下这本小说。”
林遇梵叫贺晓晴拿两本《房客多情》给沈捷夫妇。
这边还在聊着,贺晓晴拿了两本书进来给沈捷夫妇,并附耳跟林遇梵说:“梵姐,谢老板来了,他在外面想见你。”
林遇梵本不想见这个谢贵祥,可转念一想,她也有事要跟他求证,便轻声吩咐晓晴:“你让他等着。”
聊完明日首映的安排,沈导夫妇先行离开,红玉和铁龙去银行取钱,林遇梵又和林遇武沟通兆阳印刷厂的事。
兆阳印刷厂的软硬钉子都被林遇武拔了,目前正常运转,并开始大量接自家的订单。
“囤纸浆的事,你别忘了。”
林遇武道:“忘不了。已经在建仓库了。我做事你放心。”
这边聊完,林遇梵才让晓晴把谢老板叫进来。
就在方寸影业的办公室里,谢老板笑眯眯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一个大果篮。
“赵太太、林五爷,哎呀,好久不见。”
林遇梵坐在一旁没说话,林遇武同样满脸堆笑地讽刺:“谢老板,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脸都黑了?咦惹,肯定是脸皮太厚,心黑到脸上来了。”
这嘲讽!
谢老板:“……”
幸好谢老板也是见惯场面,确实是脸皮厚的人,他放下果篮,苦笑着赔礼。
“我的错,我谢某人没文化,听信了底下人的谗言,他们说现在三毫纸小说赚钱,我们自己有印刷厂,有优势。那我就想着注册一家出版社也来做这门生意,名字我也想不到好的,拍拍脑袋就决定直接用三毫纸小说出版社这个名字。谁想到跟你们撞车了。我这真是无心之失。”
林遇武冷哼:“无心之失你还告我们?”
还不是为了出名?
谢老板急急解释:“不是,我找了个垃圾律师,这律师想赚钱,一直怂恿我告你们,他说我们出版社是图书总署审批的,我们有证我们是占理的。我当时压根不知道,你们比我们还早申请改名。我以为你们是看到我们用了‘三毫纸小说出版社’这个名字不爽快,才申请的改名。”
林遇梵质疑:“你之前不知道我们改名?但我们找到了一个证人可以证明,年前你曾经在印刷厂,拿着我们在《港明日报》上的声明跟人讨论‘群青’改名‘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
谢老板马上澄清:“不可能,我根本没有在印刷厂跟人讨论过这件事,商量注册出版社的事,我都是在家里跟底下人商量的。我也不知道赵太太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证人。”
林遇武骂道:“你的意思,我们找人诬陷你?”
谢老板:“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人是来过我们印刷厂,但我不认识她呀。我说我跟别人商量,那这个商量的别人又是谁呢?”
林遇武反驳他:“证人听到了你们说话,根本不需要你认识她。而她呢,也只认识你,至于跟你说话的人,她没留意是谁。”
“可我真没在印刷厂跟人讨论过出版社的事。”说着谢老板伸出三只手指,发誓:“我要是撒谎,我谢贵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遇梵盯着谢老板,“你之前完全不知道我们改名的事?如若你是知情的,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发誓吗?”
“哈?”谢老板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林遇梵仔细观察谢老板的表情:“我写信问过米仙,米仙说,你是在知道我们改名的情况下去抢注的。”
谢老板没想到林遇梵还动用米仙了。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尴尬舔了舔唇。
林遇武:“既然你赌咒发誓,那就狠一点,不要拿你自己,拿你儿子来发誓。你要撒谎,天打雷劈,你儿子不得好死!”
死扑街!
谢老板忍不住心中大骂!
这林五爷实在太毒了!
谢老板只能避重就轻:“我确实没在印刷厂说过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
林遇梵明白了,谢老板只敢发誓他没在印刷厂说过三毫纸小说,这应该是真的,所以,季书娉提供的是虚假证供。
季书娉就是想借机接近他们家,接近赵之敖,让赵家人感谢她的“恩惠”。
毕竟季书娉作假口供这事,很难证伪。
一般情况下,就算谢老板不承认季书娉的指认,作为对家的林遇梵肯定也不会相信谢老板的话。
季书娉这女人,真是狡猾。
谢老板重复了一遍:“我确实没在印刷厂说过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事。”
“谁跟你说这个。你敢不敢发誓,你在申请注册出版社之前,完全不知道我们改名的事?敢不敢嘛?”林遇武说着大喝一声,吓得谢老板胆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谢老板满脸的委屈:“我不是撤诉了吗?我知错了。三毫纸小说出版社的名称,我这边明天就去注销。我今天来是诚心道歉,希望两位老板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遇梵态度坚定:“你撤诉没用,我们已经反诉了。你没达到我们提出的要求,我是不会庭外和解的。”
“撤回我们在市面上销售的三毫纸小说这太难了,工作量大,成本也高。还有,赔偿一万港币,未免太多。一本三毫纸小说才赚一毛钱,只得卖十万本才能赚到一万港币。我们辛辛苦苦赚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能不能减一些,一千块,行不行?”
林遇武:“一千港币?这代价未免太低了。别哭穷了谢老板。谁不知道你那耀辉鞋厂和两栋宿舍楼卖了几十万。”
谢老板诉苦哭穷:“我们之前就欠人家几十万,不欠钱,我都不会卖鞋厂了。还请债务,我手上真没几个钱。”
所以谢老板上门道歉是假,想要林遇梵降低其赔偿条件是真。
林遇武骂他:“别假惺惺装可怜。这一次你们告我们的官司,你赚大了,以前谁认识你谢贵祥啊?现在几乎是家喻户晓,全港城都知道你名号了。接下来,你应该是打算重新注册一个出版社,继续攀附着我们赚钱吧?”
被揭穿心思的谢老板尴尬笑了笑,“港城那么多出版社,也不在乎多我一个,是不是?”
“是不在乎多你一个。但麻烦不要像蚂蟥一样粘着我们。”林遇梵略不耐烦,“我也不稀罕你那一万块钱,但想一千元解决问题,那是不可能的。等着打官司吧,法官怎么判我们就怎么执行。”
说完,她懒得理会这个谢贵祥,自己先出去了。
谢老板窘迫地看向林遇武,“林五爷,你帮帮忙。”
林遇武重新坐下沏茶,“没这个能耐,帮不上呀。”
*
季书娉从国正律师行跟闫律师沟通完后出来,赵立翔请她吃晚饭。
吃了晚饭,赵立翔又送她回家。
在季家门口,季书娉邀请:“进来坐一会儿。你的手表还没拿回去呢。”
赵立翔毫不识趣:“我都差点忘记那个手表了。我还要赶去摄影部那边新开的暗房看热闹。要不你明天帮我把手表带报社来。我先走了。”
眼睁睁看着赵立翔离开,季书娉抿着唇,心底甚是无奈地进屋。
回到家洗完澡,电话铃声响。
她拿起电话:“喂……是,没进展。也不知道是他装傻还是我没有魅力……霸王强上弓这种话,真难为你说得出来……我知道……行吧,豁出去也不是不行……等个机会。”
等挂了电话,季书娉看着镜中的自己,略微有些厌恶地闭上了眼。
*
方寸影业的《黄金大劫案》在云河电影院盛大首映。
电影院门口摆满了亲友送的花篮,现场星光闪耀,闪光灯不断。
这是林遇梵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公开亮相并接受采访。
她今天有三重身份,出品人、原著作者还有编剧,再加上首富太太的身份加持,风头直接盖过了导演和众多的演员明星。
关键是,她长得美,站在娇艳女明星旁边,也是不遑多让,毫不逊色,甚至还多了几分优雅淡定的自在。
赵之敖站在她身后,是既欣慰又骄傲,还有点自恋,谁都没他赵之敖会选老婆。
因现场来了很多富豪、名门太太和明星,众多媒体人都惊叹,自日本投降以来,港城电影院还没这么热闹过。
《黄金大劫案》成片在改完音乐之后,又进行了精修。
沈导把最后一幕的镜头也改了,整个电影质感提高了不说,还多了些意味深长的韵味。
电影结束,影厅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喝彩声。
电影剧情比原著更丰富和精彩,这是编剧的功劳;能够完整而又艺术地呈现在银幕上,是导演和演员们的功劳。
就连毫无演戏经验的男主演都表现出了惊人的魅力……
林遇梵回到家,听着广播中播音员的赞美,紧张地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
赵之敖笑话她:“你在电影院不是很淡定吗?”
装的。
林遇梵紧张的要死。
其他生意赚钱亏本她没这么在意过。
但这次不一样,就像把自家娃娃首次介绍给世人认识,生怕明珠蒙尘,世人不懂得欣赏。
所幸,第二天就传来喜报,首日票房截止傍晚六点就已经过万!
第一天就创下了港城的首日票房记录。
接下来周五周六周天三日,累计票房过五万,再次打破记录。
很多电影院都要提前两天以上排队买票,才能看到电影。
南洋及日韩等地发行商见此盛况,都纷纷表达想要引进《黄金大劫案》出海上映。
报纸杂志和广播盛赞,这次电影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原著作者林遇梵自己投资自己改编的功劳。
甚至有报纸高呼:新的时代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