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闻钦不停地追问,让江羽秋被迫记起不太美好的回忆。
出于幼稚的报复心理,江羽秋开始提及施闻钦的糗事。
江羽秋先是主动地捧住施闻钦的脸,回应他的亲吻。施闻钦顿时变得激动,揽着江羽秋的手臂都收紧了一些。
在这个时候,江羽秋推开施闻钦。施闻钦茫然望过来时,江羽秋说:“还是节制一点吧,万一你再流鼻血呢。”
施闻钦顿时僵住,鼻息都重了许多,明显不服气江羽秋对自己的指责。
施闻钦梗着脖子反驳:“我没再喝汤,昨天晚上也没有流。”
作为学霸,江羽秋很会做阅读理解。
他迅速抓住了施闻钦这番话的关键信息,眉头微挑:“什么叫你昨晚没有流?你前天晚上流了?你干什么了,难道是做春梦了?”
施闻钦的气瞬间短了,避开江羽秋的视线。
看他这副模样,江羽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这个色情狂,整天做不正经的梦!”
江羽秋故意用被子裹住自己,好像怕施闻钦对自己做什么似的。
施闻钦受不了江羽秋这样污蔑自己,去拉他的被子,嘴硬道:“我没想做什么,你不用盖。”
江羽秋把自己卷成一个蛹,抓着豁口:“我就盖!”
施闻钦修长的手指抠住被子的边沿,证明自己清白似的地往下拽:“你松开。”
“我不!”江羽秋边躲边骂他是色情狂,不正经,还让施闻钦别碰自己。
施闻钦很着急,双腿撑在江羽秋身侧,想要扒开江羽秋身上的被子。
虽然他连着两晚做了那样的梦,但梦里都是江羽秋主动,他很清白,且保守地一直推江羽秋。是江羽秋自己不肯,还勾着他的脖子不停亲他,说喜欢他。
施闻钦用膝盖夹住江羽秋的腰,防止他乱动,手臂也缠在江羽秋身上,“我没有不正经。”
动弹不得的江羽秋突然嘶了一声,施闻钦心口一震,赶紧停了手。
江羽秋拧着眉,很痛苦似的:“脚扭到了。”
施闻钦英俊的面上浮现焦急,松开了江羽秋:“很疼吗?我叫医生过来……”
施闻钦低头去检查江羽秋的脚,江羽秋瞅准机会,在他后脑拍了一下,笑着说:“蠢货,上当了吧。”
江羽秋下手的力道不重,但施闻钦愣了一下,转头去看他。
得手后,江羽秋盖上被子,躺到床上说:“关灯,睡觉!”
施闻钦在原地看了江羽秋几秒,回到床头把灯关了。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施闻钦又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不正经。”
黑暗中,江羽秋的嘴角翘起一点,心道你要是正经,会晚上想着我流鼻血?
但江羽秋很善良,怕施闻钦为此失眠,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施闻钦听到后,忍不住朝江羽秋那边挪了挪。见江羽秋没有反应,他又挪了挪。
挨在江羽秋身旁,施闻钦张了张嘴,几秒钟后才开口问:“你脚还疼吗?”
身旁的人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
施闻钦疑心江羽秋又设了埋伏等着他上钩,压下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硬生生躺了五六分钟。
江羽秋很沉得住气,居然还是没有理他。
施闻钦躺不住了,就算再挨江羽秋的揍,他也要起身去看江羽秋的反应,反正江羽秋揍得也不疼。
昏暗的光线里,江羽秋歪着一点头枕在枕头上,眼睛合在一起,呼吸绵长。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施闻钦喉结动了动,很小声很小声地叫了一声江羽秋的名字。
江羽秋睡得很沉,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施闻钦原本与他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在确定江羽秋睡着后,他无限缩短他们俩的距离,鼻尖几乎贴在江羽秋面颊。
江羽秋毫无所知,仍旧睡得香甜。
施闻钦将江羽秋的好睡眠,归结于他对自己的信任。施闻钦想,他在江羽秋心里,一定是极其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江羽秋才能毫无保留地在他身旁这么快入睡。
对于江羽秋的信任,施闻钦充分给予肯定,并且适当的给出奖励。
他在江羽秋面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躺到江羽秋身旁,手不自觉搭在江羽秋腰上,还勾了勾他垂在身侧的手。
这么躺了一会儿,施闻钦重新睁开眼睛,去检查江羽秋的后颈。
他的脖子干干净净,别说蚊子包了,就连一个印子都没有。但施闻钦脑海总有一个红色的肿包晃来晃去,他的心都跟着痒痒的。
施闻钦指肚在江羽秋后颈反复摸了几下,确定那只是他的臆想后,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七八秒后,施闻钦抬起手,在江羽秋后颈掐了一下,这才抱着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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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秋一觉到天亮,醒来时施闻钦已经不在身旁。
听到房间有动静,江羽秋支着一条腿走出去。
施闻钦让司机拿来了一套衣服,还有做好的早饭。
从司机手里接过东西,施闻钦回到客厅,就见卧室房门打开,江羽秋走了出来。
施闻钦不赞同地看着江羽秋:“你怎么下床了?”
江羽秋不以为然:“我得洗漱刷牙,上厕所啊。”
施闻钦把东西放下,好像江羽秋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扶着江羽秋进了洗手间,还把牙膏盖拧开,挤了一坨牙膏在牙刷上。
江羽秋接过牙刷:“我自己能行,你出去吧。”
施闻钦不放心,挤在江羽秋身旁忙前忙后。
虽然但是,施闻钦长手长脚的实在碍事,江羽秋把他请了出去。
吃过早饭,江羽秋重新躺在床上,冲施闻钦挥了挥手:“你去上班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施闻钦欲言又止:“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
见他又犯恋爱脑,江羽秋打断道:“行,非常行,行得不能再行!你,赶紧去上班。”
施闻钦以己推人,如果是他的脚扭伤了,一定会遵照医嘱好好休息。以他对江羽秋的了解,江羽秋不是一个好的病人,不会严格遵照医嘱。
因此哪怕去了公司,施闻钦时不时就查江羽秋的岗。
他派人去照顾江羽秋,一上午跟护工联系了三次,跟江羽秋联系了五次。
江羽秋被他黏得很想发脾气:“我只是脚扭到而已,又不是快要入土了。”
施闻钦眉头紧拧:“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很不吉利。”
江羽秋怎么看都觉得施闻钦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没想到还能说出不吉利这种话。
想起施闻钦所处的行业,江羽秋怀疑是有什么行业忌讳,于是道了歉。
“好吧,是我说错话了。我只是扭伤脚,你不要大题小做,老是给护工打电话,你这样的老板很讨厌。”
施闻钦解释,对方是专业的护工,有着极其专业的态度,而且他的询问都言之有物、合情合理,并没有故意找护工的麻烦,所以“是讨厌的老板”这种说法无法成立。
对于施闻钦自我感觉良好的发言,江羽秋权当他在放噗噗。
直到江羽秋无意中听见施闻钦发给护工的工资,瞬间破音:“多少,你说多少!”
施闻钦重复了一遍。
江羽秋险些跟资本家共情,觉得这笔支出高得离谱。果然人在金钱面前都很容易迷失自己。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你现在不忙?”
施闻钦说:“刚开完一个会。”
江羽秋:“你别操心我了,安心搞你的工作,要不然都付不起护工的工资了。”
见江羽秋这么关心他的事业,施闻钦说多了一点。
生物制药跟商业管理都不是江羽秋的专业,之前他还不愿意摄入这两类的知识。自从知道施闻钦现在做的事有多厉害,江羽秋很耐心地听施闻钦讲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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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遇拿着文件走进秘书处,跟施闻钦的秘书沟通时,随意瞥了一眼对面的办公室。
施闻钦的办公室与秘书处隔着特殊的磨砂玻璃,这种玻璃可以根据隐私的要求调节磨砂的程度。
透过玻璃,施遇看见施闻钦在讲电话。
他的手随意搭在座椅靠背上,施遇听不到声音,只是看见他哥偶尔会抬起手比划两下。
施遇从来没见过施闻钦这幅样子,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
虽然不到手舞足蹈的地步,但施闻钦讲着电话,对着空气比比划划,强调自己言语分量的样子,让人幻视六七岁男孩子追在女孩子身后,说自家有多大多大的汽车玩具、妈妈买的糖果又有多甜多甜。
电话那边的江羽秋调子略微扬上去一些,像是在笑,“这么厉害的吗?”
这句看似疑问,实则暗含夸赞与仰慕的话,让施闻钦十分受用,忍不住多跟江羽秋说了一些。
施遇一边跟秘书聊天,一边观察办公室内的施闻钦。
由于施闻钦的行为太异常,施遇心里产生一丝怀疑,拿出手机给沈锦然打了一通电话。
果不其然,那边正在占线。
施遇忧心忡忡地挂了电话,又朝办公室看了一眼。里面的施闻钦也跟电话那边的人聊完了,将手机放到了办公桌上。
很巧,沈锦然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一通电话。
施遇的神经突突跳了两下,然后接通了,声音如常:“抱歉啊然哥,我刚才不小心拨错号了。”
跟沈锦然打了几声哈哈,施遇神色复杂地挂掉了电话。
中午与施闻钦一块吃饭时,施遇无数次想开口问他跟沈锦然的关系。
施遇始终不愿意相信施闻钦会和沈锦然联手给施宸戴帽子,毕竟施闻钦从小就是一个道德标兵。
小时候他往垃圾桶扔香蕉皮,施闻钦都会盯着他做好垃圾分类的道德标兵。
跟一个有夫之夫搞婚外情,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施闻钦能做出来的。
但爱情使人盲目,尤其是施闻这种长年单身,且禁欲的人,一旦尝到爱情的滋味,很难把持得住。
吃过饭,施遇随施闻钦坐车外出办事。
刚坐进车里没多久,施闻钦就拿出手机要施遇给他拍两张照片。
施遇接过手机,不动声色地问:“拍照干什么,哥,你要发给别人吗?”
施闻钦不悦地看了一眼施遇,觉得他过于关注江羽秋,之前还主动殷勤地送江羽秋回家,并且说了自己的坏话。
施闻钦严厉道:“让你拍就拍,话那么多。”
施遇莫名闻到一股醋味,眼皮抽搐了两下,然后……给施闻钦拍了两张难看的照片。
“好看的。”施遇微笑着说,“人长的帅,怎么拍都好看,这要是发给对象,不得把他迷死?”
施闻钦觉得施遇说得很有道理,虽然他不是靠脸吃饭的,可自出生以来,就没有人说他长得丑。
在外人眼里他都属于一表人才,江羽秋看他应该更是完美的无懈可击,不然江羽秋也不会在短时间内爱上他。
施闻钦没有认真看那两照片,自信地发给了江羽秋。
于是,江羽秋收到两张角度奇怪的图片。
一张仰拍,把施闻钦抬着下巴看人的鼻孔拍出来了。
另一张是俯拍,车灯阴影落在施闻钦眉眼,被拍照者很好地抓拍进去,乍一看施闻钦的眉毛好像很粗,鼻子也被着重放大。
这想象力丰富的角度、天马行空的构图,以及放飞自我的光影……
江羽秋忍不住问:【谁给你拍的?】
施闻钦不想跟江羽秋提施遇,回了一句:【别人。】
回复完,施闻钦静静等待着江羽秋的称赞,然而江羽秋发过来一句:【让他离你,以及你的手机远一点。】
施闻钦看了两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羽秋吃醋了,这才告诉江羽秋是施遇拍的,用真相去安抚江羽秋的情绪。
江羽秋:【那让施遇离你,以及你的手机远一点。】
施闻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施闻钦看了一眼施遇,然后朝车窗挪了挪身体,拉开他俩的距离。
看到施闻钦投来的嫌弃目光,施遇内心诡异地升起满足感。
沈锦然被照片丑到了吧?
丑到就对了!
施遇嘴角扬起人机的微笑弧度,明知故问:“怎么了,我的哥?”
施闻钦说:“今天离我远一点。”
施遇:“……好的。”
说完,施闻钦低头继续给江羽秋发消息,向江羽秋实时汇报他的行程。
知道施闻钦现在在车上,江羽秋发出灵魂询问:【你不是说,在车上玩手机对身体不好?】
施闻钦顿了几秒,这话确实是他说的,他无法反驳。
但江羽秋一个人待在家里,脚还受着伤,如果自己不多关心他,他一定会感到难过伤心。
有着充分理由的施闻钦回复道:【我身体好。】
江羽秋:【是啊,好到都流鼻血了。】
施闻钦立刻把手机收了起来,假装没看见这一条,不再回复江羽秋。
看着施闻钦嘴唇抿成一线,聊天很不顺利的样子,施遇的心情倒是很舒爽。
难怪现在流行打男小三,打起来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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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工作,施闻钦打电话问江羽秋想吃什么,他让厨师带食材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吧,我吃什么都可以。”江羽秋想了一下,“想吃烤红薯了,你回来的时候买一块。”
施闻钦怕外面的红薯不够甜,让家里的厨师选了最好的红薯品种,烤了两块送来。
知道施闻钦不爱吃,江羽秋没有问他,直接拿了一块自己吃。
刚把施闻钦捡回来的时候,他非常犟种,要不是为了续命,外面的食物恨不能一口不沾。
知道他不爱外卖,江羽秋就经常给他买红薯,黏玉米,这些不用加工,烤一烤煮一煮就能吃的纯天然食物。
施闻钦连着吃了好几天,到最后看见红薯玉米就烦。
他现在没有那段记忆,只是本能觉得自己不喜欢,但看江羽秋咬着红瓤的烤红薯,怕烫似的不停哈气,唇肉鲜红,吃得很香的样子,施闻钦不由自主地掰了半块。
他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那种抵触的情绪瞬间涌来,施闻钦紧皱眉头。
“这多甜啊。”江羽秋觉得施闻钦很没品味地摇了摇头,然后自然地拿过他手里的红薯咬了起来。
施闻钦心口没由来突了一下。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之前江羽秋也帮他解决过难吃的食物,包容他,重视他,但施闻钦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那一个月发生的任何事,想不起与江羽秋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想不起来江羽秋抓着他的手,向他表白说的话。
记忆缺失的感觉并不好受,施闻钦深深凝视着江羽秋,心脏被这种空白感拉扯得不舒服。
像是察觉到施闻钦的视线,江羽秋停下进食,咽掉嘴里的食物,问他:“怎么了?”
施闻钦什么也没有说,宽大的手掌扣住江羽秋后脑,填补空白似的,他急急地吻上了江羽秋红润的唇。
江羽秋眼睛瞪大了一点,手里还拿着半个烤红薯。
施闻钦吻得很急躁,尝到江羽秋嘴里那点甜,他的情绪慢慢回归平静。现在施闻钦终于可以确定,这个红薯的品种是真的很甜。
江羽秋被施闻钦亲了好一会儿,感觉舌头都要麻了,对方才气息微喘地松开他。
看着施闻钦不自然的面色,江羽秋清楚感受到那个物件的形状。
施闻钦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怕被江羽秋揶揄是不正经的色情狂,他拽了一下衣摆,起身要走时,被江羽秋摁住了。
施闻钦原本就紧绷的身体更是硬邦邦挺着,下意识将手放在江羽秋手背上想推开,但感情又阻碍他做这个动作。
江羽秋在这个时候开口,“坐好。”
施闻钦脸上的挣扎很明显,但犹豫几秒,还是坐到了沙发上,只是没有去看江羽秋。
江羽秋就像检查大型家禽的牙口,捏住施闻钦的下巴抬高,然后拉近自己,开始检查他的鼻子。
见他果然真不像前天那样流鼻血,江羽秋的手覆在施闻钦的大腿上。
江羽秋手心很热,贴在施闻钦大腿内侧,腿筋都跳了跳,呼吸一下子就急了。
看着施闻钦不停滚动的喉结,江羽秋问他:“今天工作不顺利?”
感觉今天施闻钦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施闻钦没有说话,江羽秋凑过去亲了亲,那快凸出来的软肉又夸张地抖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衣摆被江羽秋卷起来,露出沟壑清晰的腹肌。
江羽秋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以前都是施闻钦抓着他的手,看施闻钦情绪不高,他好心帮一帮他。
在梦里,施闻钦还很正人君子地推拒江羽秋,虽然力度不大,但至少有这个动作。
现实中真正发生这种事,施闻钦只会咬着江羽秋的耳垂,很难受很难受地让江羽秋快一点。
最后像是受不了,施闻钦揽着江羽秋,一把将他抱到自己腿上。他一边焦急地胡乱亲吻着江羽秋,一边往江羽秋手心撞。
施闻钦用黏黏糊糊的声音叫江羽秋的名字,问他以前他们这样过吗。
江羽秋不愿意回答,施闻钦就一直问。他的手臂缠在江羽秋腰上,脸埋进江羽秋的脖颈,嗅着江羽秋的味道。
江羽秋是那样喜欢他,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施闻钦觉得自己应该更喜欢江羽秋。
他咬着江羽秋的唇,解开江羽秋的衣扣,一路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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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秋打着哈欠,歪在枕头上半睡半醒间,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江羽秋捞过手机看了一眼,是施遇发过来的消息。
施遇:【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件事,我觉得有一定的可信度。】
江羽秋犯困的大脑一时没转过来:【什么事?】
施遇实在不知道该跟谁说,想来想去只有江羽秋这个“知情人”最适合。
施遇:【就是我哥跟沈锦然的事。】
江羽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