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有时限。隔天一早, 他们分作两头出发。

陆杨先带两个弟弟到码头铺面,黎峰去镖局和车马行转转。

一清早的,就有客商来看货。

陆杨把铺面收拾得好, 客商进店, 都连连点头,说里头装点得好。

谈生意以陆杨为主,顺哥儿会帮着清点货物,他之前来过码头铺面,对铺子里的事务熟悉, 陆柳则跟着陆杨学着。

菌子他熟悉,都知道价位, 听听哥哥怎么说,后面再有客人来, 他跟着过去招呼。

双子生的样貌也让客商们留下了深刻印象,很多人跟兄弟之一说完话,转头又见一个,还懵了下, 再才发现这是兄弟两个。

陆杨就带他们一天。能去码头铺面看货的,都是想拿货的,留客简单。尽量往后压一压, 跟人说说季节的影响。

最好让人预定货物,这样能有足够的现货应对犹豫的客商,用现货当锤子, 一锤定音。不能就给现货。说两句场面话, 讲漂亮点,比如说跟他投缘,调一批货给他。

陆杨则拿着订单, 再跟黎峰跑一趟镖局和车马行。在这里谈成送货的生意后,就近跟在场的客商们卖卖山菌。

这里说完,他俩再去民富路附近的酒楼客栈转转,继续找客商卖菌子。

根据往年的情况,夏季来的客商都走得早,大集结束之后,待个三五天就走完了。只是歇脚而已。

他们要抓紧把货物运出去,要挣秋冬两季的银子。

三五天的功夫,够他们忙成小陀螺。

家中的早饭摊子没空着,早上,陈桂枝赶着马车去卖早饭。幌子挂出去,都认得招牌。

老顾客过来买包子喝汤,尝尝味道,发现还是那个味儿,找她一问,才知道这摊子是家庭作坊。

陈桂枝会说话,说这都是家里人拿手的绝活,“擅长做鱼汤的不烙饼子,烙饼子的不做包子,我们这些,分了三家才凑出这个数,你们尽管吃,没有不好的!”

她都不用人帮忙,一个人就把摊子支起来了。让王丰年夫夫俩和赵佩兰帮着看孩子。

等回家了,她还要念叨念叨王丰年夫夫俩,说他们:“还是过来好吧,就说忙不过来。请个人多费事?我们几个都能招呼齐全了!”

王丰年跟陆二保都乐呵呵说是。他俩来之前,没想到会这样忙。

赵佩兰还想跟她一起去摆摊,怕她累着。

陈桂枝说:“你们三个都老实,看两个孩子正好,多带个人出去,就是孩子逗你们了。”

三个老实人:“……”

他们忙着,陆杨陆柳一天天不见人影,贺夫郎过来玩,都是跟长辈们说说话。

刘有理给他银子,让他出去买了鸭蛋和盐,他腌制了很多鸭蛋。过阵子就能出去卖钱了。

日子有了盼头,贺夫郎的脸色都好了,说话时有了精神,眼睛亮亮的。

陈桂枝问他:“打算去哪儿卖鸭蛋?”

贺夫郎说:“我买鸭蛋的时候问过掌柜的,他说他试试味道,合适的话,他就收了。”

鸭蛋大,比鸡蛋贵一点,夏季不耐放,能有一文五、一文八一枚。做成咸鸭蛋,价格翻倍。能有三文、三文五一枚。一般店里卖,是四文钱、五文钱一枚。

陈桂枝让他在手里留点银子,她不跟贺夫郎念叨刘有理的不是,而是说:“你过来陪读,要照顾男人的吃喝住行,这哪一样不用银子?你手里有点铜板,以后买蛋买盐都方便,转手就能挣到钱。你一次全给出去,下次再伸手要,你男人还说你不会过日子。其实你自己也苦。何必这样?留一点本钱在手上,挣的银子交出去就行了。”

贺夫郎还没这样干过,他以前在家里,也没谁教他。他听着有些怕,坐一边想想,又觉着有道理。

他每回找男人说银钱不够的时候,男人就要发脾气。他给男人铜板的时候,男人脸色就会好看一些。

他也不是拿来乱花,留个一串钱就行了。这些够他买鸭蛋买盐,再买点酒,数着日子,就能换出银子。

贺夫郎说:“谢谢婶子,我记住了!”

家人都忙,谢岩插不上手,只能好好学习,认真读书。

陆杨说了,就这几天,忙完了就好好照顾他。

谢岩自是说不用照顾。离得这么近,早晚都能见到,夜里还睡一窝,没什么好照顾的。

他表现得懂事体贴,得闲的时候又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黎峰能帮上忙,他就帮不上?大家都在做生意,就他一个人在读书。哎!

中午他不回家,跟季明烛他们一起去外头的小饭馆吃饭。

季明烛问他:“你夫郎怎么不给你送饭了?”

谢岩反问他:“你有夫郎吗?”

季明烛:“……你为什么这样问?”

谢岩说:“看起来没有。”

盛大先说:“他有,他夫郎跟他青梅竹马。不爱搭理他。”

季明烛当即拍桌:“就你话多!”

谢岩笑了起来。

季明烛的夫郎不搭理他,哈哈哈哈!

还是他家净之好,白天太忙了,晚上还会穿肚兜哄他。嘿嘿。

他们一起下馆子,点几样小菜,付钱的时候平摊。

谢岩数着铜板,顺道给他们说月底吃饭的事,“我生辰,找个酒楼吃饭,我们一块儿聚聚,我介绍个朋友给你们认识。”

他们问是什么朋友,谢岩说:“县里的朋友,跟我一起长大的交情,也是书生,现在在私塾上学,今年也要去赶考的。我们到时一起去省城。”

能同行赶考,就是通过了科试。虽在私塾,却有学问。季明烛和盛大先都点头答应了。

忙时不知日月。谢岩最近都是自己上下学,没人接送了。

这天,他从府学出来,都没往周边看,转道就往家的方向走,突然听见有人喊他,他回头一瞧,发现是黎峰。

谢岩左瞄右看,没见着别人,不由问他:“怎么是你来?你怎么一个人来?”

黎峰的笑容很怪,有几分幸灾乐祸,也有几分同病相怜,像是赌气,又似乎很想笑。

谢岩:?

谢岩后退了两步。

黎峰干咳一声,道:“陆杨交代了我一件事,这件事我办不了,过来找你帮忙。”

谢岩瞬时理解了他的复杂心情,乐滋滋过去了。

“什么忙?”

黎峰说:“去花街,逛楼子,看看哪家的男人俏。”

谢岩:??!!

他立即又后退了。

他头也不回,嘀嘀咕咕说要回家告状。

这件事非得找黎峰的娘好好说说,这么大的儿子,眼看着就要烂掉了!必须得好好管管!

黎峰看他受惊的样子,心里平衡了。

他追上谢岩,跟他说:“你回家问问陆杨,这事真是他交代的。你最好跟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骚男人勾引你夫郎。”

谢岩:!!!

谢岩的心里波涛汹涌,把他冲得找不着北,根本理不清现在是什么想法。

回到家里,他想找陆杨,陆杨还没回来。

黎峰让他去问问顺哥儿,“顺哥儿都知道。”

谢岩心中更是震惊。

顺哥儿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他扭扭捏捏把顺哥儿叫到一边问话,问了半天,支支吾吾,说不明白。

黎峰过来提醒顺哥儿,“陆杨是不是要我去踩点?”

顺哥儿重重叹气。

“为什么就不能带我去呢?”

谢岩问他:“去哪里?”

顺哥儿说:“去花街,点花魁。杨哥哥说了,要点男人,让男人唱唱跳跳脱衣裳!”

谢岩的天塌了!

黎峰笑得震天响。

今晚没能去踩点,谢岩坐门槛上等着陆杨,人一回家,就被他拉到屋里问话。

谢岩委屈得很,“净之,你为什么要找别的男人?”

陆杨刚从码头铺面回来。客商们走了,但他们让铺面爆火,天天满客,在码头带动了别的商人来看货,把好生意续着,让他继续忙着。

他大口喝茶,问谢岩:“什么男人?”

谢岩说:“就那什么花魁。”

谢岩看过话本,知道很多风雅之士喜欢给人赎身。

他还听黎峰说过码头的暗门子多,他也去过码头,心里担忧得很。

他说外头的野男人一点都不好,见了谁都是那一套,其实只喜欢银子不喜欢人的,让陆杨不要上当。

“都没有我好,你在家看我,还省钱。”

陆杨听他长串长串的说,回过味儿了,放下茶杯,起身过来,围着他转圈圈,扯扯他的衣裳,又戳戳他的脸蛋。

谢岩站这儿,给他戳,给他扯,还被他上嘴亲,上牙咬。过不多时,夫夫俩就抱到一起,口齿较劲,比着亲。

甜完嘴,陆杨再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松松力道。

“把我勒坏了。”

谢岩还抱着他不放,“你怎么想的?”

陆杨逗他:“谁跟你告状的?”

谢岩如实说了。

黎峰讲的,顺哥儿作证的。

陆杨想了想,给谢岩也安排个差事,让他转移注意力。

“这件事是我让他办的,我之前见过洪楚,说好了一起去点花魁的。这几天的生意忙完,就该去了。我又没去过,万一吃亏了怎么办?就说让黎峰帮忙踩点看看。他跟你说了正好,你也出去散散心,帮我盯着点黎峰。”

谢岩动动耳朵。

陆杨继续道:“他万一相中了别人,柳哥儿怎么办?这是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你帮我盯着他。”

谢岩接下了这个差事,出去吃饭,饭后,在巷子里遛遛狗,跟黎峰打个照面,他笑得阴恻恻的。

黎峰:“……”

这小子中邪了吧。

次日,谢岩再次放学,又是黎峰来接他,两人结伴去逛楼子。

谢岩早有准备,早上出门时带了身衣裳,放学就到学舍换上,这时出来,不穿书生袍服。

黎峰说:“这有什么用?你一身文气,藏不住。”

谢岩不理他,两眼都盯着他,防贼似的。

黎峰:“……”

陆杨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怎么这德行。

城里有花街,他们不用找别的暗门子、小院子,直接去花街就行了。

和府城其他街连街的店铺一样,花街的铺面都做同一样生意。过了花街,再走几条街,还能到河边,上花船。

今天不去花船,两人就到铺子里坐。

府城的青楼没有分性别,沿街站着的,楼上抛手帕的,哥儿姐儿汉子都有。

这些人都穿得艳俗,和客人们的装扮区别很大。

黎峰带谢岩沿街走了两趟,催谢岩快点选。

“我晚上不想住这里,要早点回去。”

谢岩说:“谁知道你想不想。”

黎峰眯了眯眼,“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回不了家。”

谢岩闭上了嘴巴。

他俩顺着次序进,一家家的点男人。

男人是可以点男人的,青楼的人见多识广,多瞄他们两眼,留个意味深长的笑,没谁说什么。

每家的男人人数不超过五个,有的只有一两个。做这行的男人还是太少了。

谢岩直说太少了,不够数。

老鸨说:“客官,重要的不是数量啊,数量再多,您不喜欢有什么用啊?”

他说完,站在桌前的三个男人都同时抛媚眼。

谢岩受不住,连声咳嗽。

黎峰拆台,跟老鸨说:“对,就是这样的,他喜欢这样的。还有吗?都叫来。”

谢岩根本不喜欢!

他抬头看,眼神巡视,指着站在东边的壮汉说:“你,你转一圈我看看。”

那壮汉便离队,单独站出来,原地转了三圈。

他手臂敞着,胸怀露着,一看就是常干体力活的壮劳力。

谢岩说:“这个好,这个要留着,你夫郎一定喜欢!”

黎峰:??

好好好,你要这么来是吧。

黎峰抬眼看去,这些汉子半点文气都没有。

他气得很,说:“你家都没有好的?怎么一个斯文的都没有?”

老鸨才被谢岩那句“你夫郎喜欢”震惊到,还没回过神,听黎峰这样说,只顺嘴道:“你夫郎要是喜欢,我能从别的楼里借人来。”

谢岩哈哈大笑!

老鸨看眼色行事,立即招手,让人去别的楼里借人。

黎峰是要办正事的,他问老鸨:“楼里的男人们还能互相借?”

老鸨笑道:“当然能,就这一条街,留住客人才是要紧事,分什么我的他的。”

黎峰说:“你们还挺大度。”

聊两句,老鸨看他们好说话,便试探着打听道:“你们是谁家的管事?今天不留宿?”

听了这句,黎峰更是坦诚了,这样不留宿,还能好好挑人,极为方便。

他说:“我们东家请贵客来玩,挑五六个人。你把好的都找来,银子不会少。”

反正是洪楚给钱。

洪家有钱,不嫌多。

谢岩一听他要点五六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才三个人,要这么多吗?”

老鸨听到客人数量,喜笑颜开,跟谢岩说道:“左拥右抱嘛!要我说,六个也不够!怎么也得要九个。一人抱两个,留一个弹唱的,留两个跳的,美得很!”

谢岩:“……”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夫郎跟这老鸨会聊得来。

黎峰侧目看谢岩,“你回家劝劝你夫郎。”

谢岩心里想劝,但不许黎峰说。

“我夫郎怎么了?我夫郎有本事,就该出来玩男人。”

黎峰:??

你跟我较什么劲?!

在场男人都睁大了眼睛。

谢岩被他们看得坐不住了,起身踱步。

屋里铺了地毯,地毯是月季红色,上面绣的也是月季。过了珠帘就是床榻,床榻上挂着绯红纱帐。

帐子上用丝线绣着美人图,美人衣不裹体,侧身回眸,大片的皮肤展露人前,该遮的又都遮了。这幅图的绣工极好,眼神都娇娇媚媚的。

珠帘之外,则是他们饮酒听曲的地方。也是他们挑人的地方。

这里装扮有种淫靡之感。乍一看很雅致,墙上有字画,屏风也是绣面雕花的。可仔细一瞧,这些字,竟是淫词浪字,画也是欲拒还迎、衣衫不整的。屏风之上,更是露骨。

屏风的布料很薄,依稀能看到背面去。老鸨介绍,这后面是更衣之处。

谢岩更看下不去了,坐下以后,催黎峰快点挑。

“挑完我们回家去。”

黎峰非得挑个斯文人出来,指着让人出来走两圈,然后对谢岩说:“这个好,你夫郎一定喜欢!”

谢岩:“……”

谢岩坐正了,两个眼睛盯着面前这帮汉子,有一个算一个,但凡壮实一些的,他都挑出来,说:“你夫郎肯定喜欢!”

在场所有人,听他们一口一个“你夫郎喜欢”,从震惊到麻木,最后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老鸨没多问,只笑盈盈候着,叫人过来记名。

“两位爷好好挑,我把他们的日子留出来,专门候着你们东家!”

他都不提候着某夫郎。

黎峰跟谢岩双双沉默。

两人暂时休战,低头商议意见。

谢岩没见过洪楚,不知洪楚喜欢什么样的。

黎峰说洪楚跟陆杨的性子有点像,还是要挑文雅一些的。

谢岩则有不同意见。

“一般都是男人去找小哥儿小姐儿,他们找什么样的?要漂亮的,要贤惠的,要识大体的,这是要娶回家的。在外头遇见个有钱的、身份高的,还想吃天鹅肉。我们照着男人的喜好来就行。”

照着男人的喜好,他们挑一些壮实魁梧的,这是平时很难欺负的人。再挑些看起来有点贵气、有点斯文的。这可能会代表一些有地位的人。

然后挑一些看起来比较软和好说话的,这种不论是欺负还是保护,都比较合适。

人数定下以后,黎峰给了准信:“明天下午,我们还来确认一次,把这些人都叫来。”

定金是他们商号支出,不能让洪楚给。这是必要开支。

等明天下午,让陆杨来过目,再做一番筛选。

他们赶着宵禁的时辰,抓紧飞奔回家,路上都没拌嘴。

被他们留在原地的青楼里,老鸨坐下品茶,跟上茶的男人说:“瞧见没有?这两个肯定是赘婿。你瞧他们窝囊不窝囊?哪有男人给自己找帽子戴的?你们以后别说想入赘的话了。”

黎峰和谢岩不知道他们是“赘婿”,到了家附近,他们步子慢下来,两人又开始拌嘴。

黎峰说谢岩经验丰富,一定要告他一状。

谢岩说黎峰喜好特殊,要跟柳哥儿好好说说。

黎峰不知道他哪里特殊了,“我看什么了?”

谢岩已经懂得什么叫“造谣一张嘴”了,“你哪里特殊,还不是我说了算?”

两人互相瞪视一眼,默契休战,各回各家,找夫郎要安慰去了。

谢岩回家,自夸一长串,再把青楼的男人贬到泥地里,跟陆杨说:“净之,他们都没我好,我全看完了,里头好多壮汉,个顶个的高,都是你不喜欢的。你看见他们,就跟看见了一群黎峰一样,这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别人都左拥右抱,你孤单寂寞,好不可怜,你把我带去吧?”

陆杨一口茶都喷出来了,笑得难以自抑。

谢岩拿帕子给他擦嘴,伸手在他背上拍拍,拍着就变味儿了,等陆杨不咳了,他的动作也缓了,顺手往下抚摸。

他的身体也往下压,手扶住陆杨的腰,细密的亲吻紧随而来。

他跑了几家青楼,身上染了些脂粉味和香料味,很杂,不太好闻,却让人情迷发晕。

他再问陆杨能不能带他一起去,陆杨要看他表现。

表现完了,陆杨说不带。

谢岩捂脸,这么绝情,他却这么喜欢。

另一边,黎峰回到家,陆柳围着他打转,像只围着大花的小蜜蜂,闻闻嗅嗅,时不时要贴过来亲一口,甜甜嘴,看黎峰是不是一朵好花。

黎峰心里郁郁的,见他这样,感到好笑,“这是怎么了?你怕我跑了不成?”

陆柳不喜欢他身上的脂粉味,把他衣裳脱了扔得远远的,再凑近闻闻他的皮肤,有温热的油脂味。是汗味。

陆柳说:“之前常听你说那些人会勾魂儿,你总怕兄弟们被勾走了,这下你跑去了,我肯定担心的。”

黎峰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四肢大敞,姿势狂放,伸手一拉,就把陆柳抱到他腿上坐着。

陆柳跟他的体型比起来,实在太小了。他这样外放的展开胳膊腿脚,陆柳缩缩身子,感到战栗,会想到很多个被撞成破烂的夜晚。

他问黎峰在青楼里都见到什么了,黎峰跟他说:“没什么好看的,我劝你不要去,那里的男人都跟谢岩似的,弱鸡一窝窝,你不会喜欢的,过去也没意思。到时他俩都左拥右抱的,你被两只弱鸡抱着,这叫啥事儿啊?”

陆柳仰脸看他,笑得甜甜的。

“既然这样,我就可以去啦,我想去长长见识,都说这是男人去的地方,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峰,你让我去吧,我不喜欢那样子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他伸手去摸,说话直白:“我喜欢大鸡,不喜欢弱鸡。”

他早画了饼子,要陪黎峰吃鸡,今晚上菜。

吃了鸡,陆柳问他能不能去玩。

黎峰被哄高兴了,很好说话,说能去。

“我在外面陪着你,有事你就喊我。”

陆柳爱他。

“我家大峰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