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瓷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这还得多谢老师赠的生子药。果真是神药, 助我良多。”

许道玄的表情有些绷不住。

“公主是说……是我那药?”

“我给那药确实是想助公主,可不是这么个助法,它可没有让男人怀孕生子的功效, 公主可莫要逗我了。”

慕秋瓷也很无辜。

她只给漠北王吃了那药, 不是药让漠北王怀孕,难不成是她让漠北王怀孕?

“是老师太过小瞧自己练的药了,你没给男人吃过, 怎么知道它不能让男人怀孕?”

这听起来很玄乎。

但连穿越这种更玄乎的事情都出现了, 慕秋瓷也愿意相信一下男生子。

毕竟实打实的案例就在她眼前。

漠北王的状态就是孕期状态,不管是日渐隆起的孕肚, 还是越发饱满的山峦,都说明了这一点。

许道玄当真凝眉思索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我确实没给男人用过药……”

在那之前, 他都只是用药给村里的母猪下崽。别说男人女人了,连在雄性动物身上都没尝试过。

毕竟谁也不会想着给雄性用生子药。

许道玄想着, 忽地看向公主, 表情有些古怪。

“公主怎会想到将药用在漠北王身上?”

难不成是被漠北王错吃了?

这不像是公主的作风。

若是被漠北王错吃,公主也会给自己补上药才对, 可公主本人并未有孕。

“比起我生子,难道不是王来生更好吗?”慕秋瓷反问。

“人总是会更在乎自己怀胎十月亲自生下的孩子。”

一开始, 慕秋瓷并未想到那药会有效。

比起想让漠北王生子, 她更多地是想整一下他。

那时她被迫和亲,嫁到人生地不熟的漠北, 即将跟一个只见过几面的陌生男人同房。

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催促着她去做点什么。

所以,她在漠北王的酒杯里放了能让村里的猪一胎十八崽的药。

所以, 她把漠北王入了。

那些负面的情绪,直到许久后才渐渐消解。

不得不说,漠北王宽广的胸怀有着很好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和她很适配。

慕秋瓷想, 她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比他更适配她的人了。

当然不止是因为他宽阔的胸怀。

还有他对她的包容和爱意。

他很好地容纳了她的锋利和尖锐,将其化作哺乳她的甘霖。

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把药用在漠北王身上。

只是不会再这样莽撞。

至少得先试过药,有了足够的案例和经验,再给他用。

许道玄倒真被公主给说服。

王后生下的孩子未必能被立为储君、继承王位。

但王自己亲自生下的孩子,绝对会得到不遗余力的培养,和王亲自保驾护航,扫平障碍。

哪怕放在皇宫中也一样。

如果有一个皇子是皇帝亲自生的,那其他皇子都没必要争了,早早歇了心思,收拾东西滚出宫当个平庸王爷吧,敢冒头的会被皇帝亲自摁死。

此招虽险,胜算却大。

比起已经乱套了的慕朝皇宫,显然是公主这的前程更好。

“那贫道就先在此恭喜公主了。”

许道玄拱手作揖,“贫道定会竭尽全力,为公主护王平安生产。”

慕秋瓷轻笑,他倒是知道她想要什么。

聪明人在哪里都能混得好。

“多谢老师,有老师相助,我也能放心了。”

“不过有一点,还请老师答应。”慕秋瓷转而道:

“我这不许有寻仙问道求长生,尤其是不许骗到漠北王头上去。”

“这、这怎么能叫骗呢?”

许道玄气得吹胡子瞪眼。

“修道者的事,怎么能叫骗呢?”

“一斛珍珠。”慕秋瓷道。

许道玄立刻不提寻仙问道了。

“慕朝皇城内情况如何?”慕秋瓷闲聊般地问。

“比起皇子们,皇帝陛下更信任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丞相。陛下寻仙期间,皆是丞相在处理朝政。

“现存的几位成年皇子们,与其说是在争夺储君之位,不如说是在争夺丞相的支持。

“只丞相素来小心谨慎,不曾与任何一位皇子深交。”

许道玄说着,饶有兴致地问:

“公主觉得哪位皇子哪位皇子最终能继承大统?”

“这么远的事,本宫哪知道。”慕秋瓷不答。

许道玄倒像是对这种问题很感兴趣。

“那丞相表面小心谨慎,不与任何皇子来往,他就真没自己倾向的皇子吗?若公主是丞相,那几位皇子中,公主选谁?”

“都不选。”慕秋瓷道。

“都不选?”许道玄诧异。

慕秋瓷:“明知道前面都是几坨shi,为什么一定要选一坨吃呢?”

“……”

许道玄对公主的描述叹为观止。

又不得不承认这描述得很到位。

但凡出色一点的皇子,早些年就被老皇帝发疯杀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不够看,各有各的毛病。

已经成年的皇子还不好掌控。

宋丞相已经位极人臣,这些皇子哪个即位,对他的都无益处。

对掌权辅政的丞相来说,最好的情况其实是……幼主即位。

慕秋瓷想起了皇宫中那个灰头土脸、追在宫女宦官身后要吃的小孩。

他其实也是皇帝的孩子,只是从没有人把他当过皇子。

在宫中像是透明人,活得宛如一条野狗。

也不知他有没有那个运气……

·

寒玉带许道玄去看养殖的河蚌。

从蚌房回来,许道玄决定重启药炉炼药。

不仅是珍珠催长药,还有最开始的生子药,都需要一一研究。

只是远在草原,许多药材稀缺。

慕秋瓷将女医张妍和王城中的慕朝商人引荐给他。

希望他能成功。

慕朝国师前来漠北王城陪伴公主、为王安胎的事,很快就被王城内的王公贵族所知。

慕朝国师,这必然也是一位大巫。

公主体弱,冬日里鲜少出门,他们难以接触,最多让家中妻女前去拜见、陪公主说说话。

但国师可不难见,只要奉上他感兴趣的药材珍宝,就能求得一面。

当慕秋瓷知道的时候,许道玄已经在王公贵族间混开了。

“……”

她只能让寒玉去盯着他。

普通的坑蒙拐骗没事,贵族的钱坑了不心疼。

但不能把那寻仙问道求长生的风气传开了,更不能聚众嗑药。

夜里,漠北王回来。

慕秋瓷特意跟他聊了聊许道玄的事。

“大巫拥有非凡的力量,能沟通神灵,调用自然之力,行云布雨,预知未来。慕朝的国师,想必也是一位很厉害的大巫。”穆峰道。

慕秋瓷听他这话就有些慌。

“王信仰巫觋?”

穆峰笑了笑,“我只信会为我的刀剑驱使的真巫,若是假巫,我的刀剑会为我做出决断。”

慕秋瓷懂了,他相信巫觋有着神秘的力量,但他要求巫觋的力量为他所用。

与他作对的,他会毫不犹豫杀掉。

这样慕秋瓷就放心了。

她倚在他结实饱满的胸口,感受着他胸膛的热意。

忽地被放倒在榻上。

穆峰俯在她身上,注视了她良久,忽地开始一根根亲口勿她的手指,如同顶礼膜拜。

“我信我的神女,我信公主。”

他的眸光炽热,说着信仰,却像是想将她吃掉。

亲完她的手指,他往下退去。

脱了她的羊绒足袜,捧着她的脚亲口勿。

慕秋瓷被那痒意弄得小腿肚一缩,烧红了脸,想要踹他。

却被他扣着脚腕抓住,润了足尖。

“变态!”慕秋瓷骂了声。

还是那句话,变态这种词对真正的变态是没有杀伤力的,只会让他愈发兴奋。

过了一刻钟,慕秋瓷不仅没救回自己的脚,连裙子都失守了。

慕秋瓷红着脸,紧咬着唇,手压住裙摆,封闭着里面的脑袋,想将他闷死在里面。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慕秋瓷才救回自己的脚,收好了裙子。

脚上已经干了,但慕秋瓷依旧感觉黏糊糊的。

她气得一脚踹在漠北王的屁股上。

踩着他的后臀,用他的衣袍擦干净脚。

穆峰被踹得爽飞,俯身把脸埋在羊绒毯子里,闷哼着平缓呼吸,任由公主踩着出气。

等公主气消得差不多了,他才爬起来,将扭过身不肯理他的公主拥入怀中。

“公主。”

穆峰才低低唤了声,慕秋瓷立刻抬头警惕看他。

“不许用你那张吃过……”慕秋瓷简直说不下去,“的嘴亲我。”

穆峰搞不懂她怎么连自己都嫌弃,明明神女每一处都是圣洁香甜的。

他只好起身,去仔细漱口清洗。

再回来抱公主,公主依旧背过身不让亲。

“公主,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快饿死了。”

穆峰低声祈求着。

自从他的肚子月份大了后,公主就说什么也不睡他了。

之前还肯戴着玉弄弄他,后面根本不往里边入了。

穆峰第一次知道,空下来后会那般难受,比一年不打仗还难受。

只有公主能止他的痒。只有公主能救他。

慕秋瓷瞪他,“您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

孕肚比寻常的六月还大上许多。

即使在漠北王高大的骨架衬托下,那孕肚也很明显。已经能肯定是多胎。

每每抱她时,那孕肚尖都会顶到她身上。

她每次都得很小心,踹他都只敢踹他肉多的屁股。

慕秋瓷感觉,他这胎最多能怀七月到八月。

不能再大下去了。

只能早产。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生了,您且忍着些。”慕秋瓷道。

“公主是要我的命。”

穆峰低叹了声,退其次道:“公主帮我揉揉吧,心口胀得很,重得我喘不过气来。”

“胀?”慕秋瓷诧异了一瞬,又觉得理所当然。

熊太大就是会很重的啦。

慕秋瓷瞥了眼,好大的负担。

让人心生敬意。